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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昭弒君
鎖定
司馬昭弒君,是三國時曹魏甘露五年五月(260年6月)發生於魏都洛陽的政治事件。魏帝曹髦欲討伐司馬昭,卻因王沈、王業的背叛而泄密,其本人被司馬昭的親信賈充指使武士成濟弒殺於南闕。事後司馬昭另立曹奐為帝,曹髦被追貶為庶人,忠於曹髦的大臣王經及親屬被殺,成濟則作為替罪羊被夷滅三族。
司馬昭弒君標誌着自曹芳以來曹氏集團恢復皇權的努力的徹底失敗,使司馬氏集團的政治勢力進一步得到鞏固,但也給司馬氏集團留下了政治陰影,並在一定程度上延緩了魏晉禪代的歷史進程。事見《三國志·三少帝紀》
[1]
《晉書·文帝紀》
[2]
《資治通鑑·魏紀九》
[3]
等。
相關典故有“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晉祚不長”
[4]
等。
司馬昭弒君事件背景
司馬昭弒君司馬之心
正始十年(249年)起的十年間,司馬懿及其子司馬師、司馬昭先後發動高平陵之變、
[6]
嘉平之變,鎮壓淮南三叛。
[3]
[7]
在這些事件中,司馬氏集團廢少帝曹芳,逼死宗室曹彪,殺大臣曹爽、桓範、何晏、王凌、夏侯玄、李豐、張緝、許允、毌丘儉、諸葛誕等(大多誅及家人),其權力日益鞏固下來。
[2]
[8]
司馬氏集團注重豢養親信,培植勢力。司馬師曾暗中豢養死士三千人。
[2]
司馬昭也豢養死黨,例如替司馬昭弒君的成濟,弒殺曹髦時擔任太子舍人;傳世文獻中並無關於曹髦立太子的記錄,胡三省判斷,成濟的太子舍人之職,是司馬昭私相授受的結果。
[9-10]
他們也注意把控軍權,控制禁軍的中護軍賈充即是司馬昭的心腹。
[11]
司馬昭弒君曹髦之志
自正始十年(249年)至甘露三年(258年),曹魏皇權日漸衰微。尤其是曹芳被廢后,皇宮衞士被大量削減,僅以老弱戍守
[12]
;又據毌丘儉所言,司馬師不上朝覲見君主,曹髦欲探問其疾病,也被司馬師拒絕
[13-14]
,皇權之衰微可見一斑。
曹髦雖無實權,但才慧早成
[15]
,有志於中興曹魏,尤其推崇中興夏朝的少康。
[16]
即位之初,曹髦曾採取減省用度
[17]
、派遣侍中巡視等舉措
[18]
。司馬師死去後,曹髦命司馬昭鎮守許昌,令尚書傅嘏率六軍回京師,由此可以達到削奪司馬昭的兵權的效果,但司馬昭用傅嘏及鍾會的計謀,公然抗旨,自己率軍回京。曹髦計劃落空,又不得不對司馬昭加以籠絡。
[19]
此後,曹髦還曾寫作《潛龍詩》以自諷,司馬昭對此感到厭惡,二人的矛盾逐漸激化。
[20]
司馬昭弒君天象災異
曹髦在位時期出現了一些異常“天象”,例如頻繁出現的“龍現於井”的情況
[21]
,又如甘露五年正月初一日(己酉,260年1月30日)發生日食
[22]
。西漢的京房、東晉的幹寶等學者,依據天人感應等學説,認為此類現象預示着君權衰落、禍事興起。
[23]
此外還有彗星及其他星象等,
[168]
,又有“廷臣為亂,國君憂”或者“軍起不戰,國有大喪”等各種説法。
[167]
[169]
在當時的文化背景下,當事人的心理狀況也難免受到此類天象的影響,例如曹髦借“龍現於井”寫作的《潛龍詩》即是以此類觀點為主旨的。
[24-26]
司馬昭弒君事件起因
曹髦討伐司馬昭的直接原因,是難以忍受司馬昭擅權、皇權日漸衰微的局面,且擔心自己遭遇被廢黜的結局。其導火索,則可能是曹髦被迫對司馬昭進行的封賞和司馬昭的矯飾推脱。曹髦曾於甘露三年(258)五月封司馬昭為晉公、建立晉國並設置相應官府機構、加九錫、升相國,司馬昭九次推辭,這件事停了下來,
[27]
改為在原爵位高都公中增加萬户、三縣的食邑,無爵位的兒子都封為列侯。
[28]
甘露五年(260年)四月,曹髦被迫再次進行前述封賞,此時距政變爆發僅有一月的時間。
[22]
這一次,司馬昭並沒有像先前一樣“前後九讓”、加以推辭,有研究者認為,這是司馬昭與曹髦之關係徹底破裂的直接誘因。
[11]
此外,盧弼根據《晉書·文帝紀》的記載
[2]
,推測當時司馬昭的確有廢黜曹髦的圖謀,而《魏氏春秋》記載的鄭小同的被毒殺
[29-31]
,也正是緣於司馬昭擔心自己廢立君主的圖謀泄露。
[32]
另據《魏晉世語》、《晉書·石苞傳》等記載,時任鎮東將軍石苞曾覲見曹髦,被曹髦挽留了很久。司馬昭派人請來石苞詢問情況,石苞説:“這位君主可不是一般人。”次日石苞就離開洛陽,不幾日即發生司馬昭弒君之事。
[33-34]
司馬昭弒君事件經過
司馬昭弒君宮禁之議
於是,曹髦召見侍中王沈、尚書王經、散騎常侍王業,對他們説:“司馬昭的野心,連路上的行人都知道。我不能坐等被廢黜的恥辱,今天我要親自與你們一起出宮討伐他。”王經勸阻曹髦説:“古時魯昭公因不能忍受季氏的專權,討伐失敗而出走,丟掉了國家,被天下人所恥笑。如今權柄掌握在司馬昭之手已經很久了,朝廷內以及四方之臣都為他效命而不顧逆順之理,也不是一天了。而且宮中宿衞空缺,兵力十分弱小,陛下憑藉什麼?而您一旦這樣做,不是想要除去疾病卻反而使病更厲害了嗎?禍患恐怕難以預測,此事應該慎重。”曹髦從懷中拿出黃絹紹書扔在地上説:“這樣做已經決定了!縱使死了,又有什麼可怕的!何況不一定會死呢!”
[37]
司馬昭弒君南闕之禍
五月初七(己丑,6月2日),曹髦拔出劍登上輦車,率領殿中宿衞和奴僕總共幾百人,鼓譟着出擊。
[37]
此時,司馬昭之弟、屯騎校尉司馬伷和司馬昭心腹、中護軍賈充均率兵向皇宮進發。司馬昭之弟司馬乾想從閶闔門(系曹魏宮城正門
[35]
)入宮,被時任大將軍掾滿長武(滿寵之孫)、孫佑等勸阻
[41]
,改走東掖門;參軍王羨也被滿長武阻攔。
[42]
曹髦率眾繼續前進,至皇宮南闕,賈充率聽命於司馬昭的軍隊也從外入宮,迎面與曹髦戰於南闕之下,曹髦親自用劍拼殺,並且警告説自己是要有所討伐的,敢於輕舉妄動者將被族誅。一説,賈充的部眾停下來不敢交戰
[43]
,甚至想要退卻。
[12]
騎督成倅之弟成濟,擔任太子舍人,也在賈充麾下,問賈充説:“事情緊急了,你説怎麼辦?”賈充説:“司馬公養你們這些人,正是為了今日。今日之事,沒什麼可問的!”成濟答道:“是。”於是立即抽出長戈上前刺殺曹髦
[44]
[45]
,戈刃刺穿了曹髦的身體而從其後背露出。曹髦死在車下。
[37]
[40]
司馬昭弒君曲室之謀
據《漢晉春秋》記載,司馬昭聽説曹髦被殺,大驚,自己仆倒在地上,説:“天下人該怎麼議論我啊!”太傅司馬孚聞訊奔跑過去,把魏帝的頭枕在自己的腿上,哭得十分悲哀,哭喊着説:“陛下被殺,是我的罪過啊!”
[37]
(《魏氏春秋》稱陳泰也前往現場號哭。
[46]
)
司馬昭進入殿中,召集羣臣議論善後事宜。尚書左僕射陳泰不來,司馬昭讓陳泰之舅尚書荀顗去叫他,陳泰不以為然,對荀顗説:“輿評拿我跟您相提並論,現在看,您不如我啊。”但子弟們裏裏外外都逼着陳泰去,陳泰這才不得已流着淚入宮。司馬昭將他請到曲室之中謀劃,説:“玄伯,你將怎樣對待我呢?”陳泰説:“只有殺掉賈充,才能稍稍謝罪於天下。”司馬昭考慮了很久才説:“你再想想退一步的辦法。”陳泰説:“我只有更進一步的辦法,不知如何再退。”司馬昭就不再説話了。
[47]
[48-49]
司馬昭弒君事件處置
司馬昭弒君賊喊捉賊
五月七日(己丑,6月2日)當天,頒佈郭太后令,宣稱曹髦弒母不孝,將他廢為庶人,就以庶人禮安葬;並且表彰告密的王沈、王業,而要求將與司馬昭不同心的王經及其家屬逮捕治罪。
[50]
[51]
這篇令被收錄在陳壽的《三國志》中。其中關於所謂曹髦弒殺太后的説法基本不被採信,但“從懷裏掏出黃素詔書”、“聲稱要親自出宮討伐大將軍”等多個細節,在裴松之注徵引的多篇關於司馬昭弒君的文獻中得到了反映。
[1]
司馬昭弒君殺人滅口
其一,逮捕王經及其家屬,交付廷尉。
[50]
王經向他母親謝罪,他母親臉色不變,笑着回答説:“人誰能不死,只恐怕死的不得其所。為此事大家同死,還有什麼遺恨!”
[53]
到被誅殺的那天,故吏向雄為之痛哭,悲哀之情感動了整個街市之人。
[54]
司馬炎在位時,認為王經“守志可嘉”,賜其孫郎中之職。
[53]
其三,追究閶閭門守將的責任。據《魏晉世語》記載,司馬昭弒君後,責問司馬乾何以來遲,司馬乾便把被滿長武勸阻的事告訴司馬昭。參軍王羨因被阻攔,懷恨在心,也向司馬昭責難滿長武。司馬昭本就因平定諸葛誕時滿長武及其父昌邑侯滿偉
[57]
的表現不滿,借這個機會拷打滿長武,杖殺了他,並貶其父滿偉為庶人,人們為他們感到冤屈。
[42]
[58]
另據《晉書·荀勖傳》記載,司馬昭想要對孫佑加以族誅,荀勖勸阻,其中説道:“現在成倅的罪過只由他自身來承擔,孫佑卻被族誅,恐怕忠義之士會私下議論。”於是司馬昭轉而將孫佑貶為庶人。
[41]
五月九日(辛卯,6月4日),羣臣上奏,尊郭太后的“令”為“詔”。
[59]
五月二十六日(戊申,6月21日),司馬昭又上疏郭太后,聲稱:自己本想捨棄己身、聽候曹髦裁決,但考慮到曹髦想謀殺太后,於是動兵,但仍命令將士不得傷害任何人,並曾連續發命,不得迫近天子輦車;成濟私自闖入兵陣導致曹髦被殺,現已將成濟軍法從事,還應逮捕成濟家屬,交付廷尉治罪。
[60]
[61]
太后詔在再次責難曹髦後,同意了司馬昭的要求。
[62]
司馬昭弒君迎立新君
司馬昭決定立燕王曹宇之子、常道鄉公曹璜為天子
[63]
,並派司馬昭之子司馬炎去迎接曹璜,作為曹叡的繼承人。
[64]
曹璜是曹操之孫,與魏明帝曹叡平輩,也非曹丕的直系後裔(當時曹丕仍有直系子孫在世,例如曹髦之弟曹啓
[65]
)。
司馬昭弒君事件結果
經過政變及後續處置,司馬昭弒君事件中的被害者除曹髦本人外,還包括:王經及其家屬
[53]
,成濟、成倅兄弟
[56]
及成濟的三族
[61]
,滿長武
[42]
。孫佑
[41]
和滿偉
[42]
被免為庶人,已死的曹髦亦被追貶
[50]
。告密者中,王沈不久便被封為安平侯,食邑兩千户;
[69]
王業則在入晉後擔任中護軍
[70]
、尚書左僕射
[71]
。賈充未被追究弒君之罪,且在曹奐即位後進封安陽鄉侯,增加食邑一千二百户,統領城外諸軍,加散騎常侍。
[72]
王祥在為曹髦舉哀時曾痛哭,不久加封為司空。
[73]
司馬孚也曾為曹髦痛哭,並上表請求追究主使者,還請求提升曹髦墓葬的規格,後來,司馬孚也進封為長樂公。
[74]
司馬昭在弒君前,本有封晉公、升相國、加九錫的賞賜。
[22]
弒君之後,五月二十一日(癸卯,6月16日),司馬昭對三項封賞加以推辭,郭太后下詔對他加以表彰。
[75]
曹奐繼位後,於六月四日(丙辰,6月30日)即下詔讓司馬昭為相國、封晉公、加九錫,
[76-77]
此後於景元二年(261年)八月
[78-79]
、景元四年(263年)二月
[80-81]
繼續下詔封賞,都被司馬昭推辭。直到當年十月伐蜀屢有斬獲,曹奐又進行封賞,司馬昭方才接受。
[82-83]
司馬昭弒君事件評價
司馬孚:殺陛下者,臣之罪。
[84]
王祥:老臣無狀。
[85]
張悌:曹髦之死,四方不動。
[86]
陳壽:高貴公才慧夙成,好問尚辭,蓋亦文帝之風流也;然輕躁忿肆,自蹈大禍。
[1]
房玄齡等《晉書》:①為帝之主,不亦難乎?······反雖討賊,終為弒君。(評司馬昭)
[2]
②王沈才經文武,早屍人爵,在魏參席上之珍,居晉為幄中之士,桐宮之謀遽泄,武闈之禍遂臻。······處道文林,胡貳爾心?
[89]
③賈充以諂諛陋質,刀筆常材,幸屬昌辰,濫叨非據。抽戈犯順,曾無猜憚之心;杖鉞推亡,遽有知難之請,非惟魏朝之悖逆,抑亦晉室之罪人者歟!
[90]
葉適:至髙貴公,則又有可哀者。司馬懿父子暴擅亟奪,五年未遠,國祚已非魏有。······侍從、羣臣一語不酬對,更假數歲,不過身親授受而已。而或者乃指《易》屯膏之義,謂小貞則吉,大貞則防,未知亡國與殺身,小大何所別異,而尚以吉凶言乎!宜公欲以少康自比而終不能也。公立時年十五,英才逸氣,與少康、晉悼略相似,哀哉!哀哉!
[91]
李冶:①士大夫大節,不必觀其所為,但觀其所不為足矣。······使沈、業如經之不言,則髦必當得志,昭必先誅,魏祚必不傾,司馬氏亦無自而王也。成敗之機,在於呼吸,而沈、業二鼠子背國佐賊。賊因得以肆其毒焉。反覆變詐若沈、業者,真二國之賊也。②雖然魏史不傳王經,晉史為傳沈等,而千載而下,終不能廢經之美。而沈等之臭惡,借東海之波,亦莫得而濯之。
[92]
胡三省:①帝固有志於少康矣,然而不能殲澆、豷而身死人手者,不能布其德而兆其謀也。②帝有誅昭之志,不務養晦,而憤鬱之氣見於辭而不能自掩,蓋亦淺矣,此其所以死以於權臣之手乎!③帝禮遇王沈,呼為“文籍先生”,而臨變乃爾,籲!
[10]
吳澄:夫弒髦,賈充發言,成濟操刃,而《皇極經世書》及《通鑑綱目》皆書曰“魏司馬昭弒其君髦”,曷嘗歸獄於賈充與成濟哉?趙盾之專,猶司馬昭之專也;晉靈之慾殺盾,猶曹髦之慾殺昭也;趙穿之弒晉靈,猶成濟之弒曹髦也。趙盾陽為不知謀,以求自免其弒君之罪,將誰欺乎?夫子書曰“晉趙盾弒其君夷臯”,誅首惡也。
[93]
劉友益(元代學者
[94]
):曹髦之殞,本以輕舉無謀而見及,況唱逆者賈充,而抽戈者成濟,今但歸獄於昭,略不他及,何哉?趙穿親舉桃園之難,而《春秋》正色書盾。況昭久操國命,特借成濟之手而已。雖葬以王禮,夛濟三族,天下豈可以文欺哉?若移以誅昭,則君弒賊討,始可以成禮葬矣。
[95]
邱濬:魏主髦之被弒,司馬昭之心、賈充之計也,特假手成濟耳。昭殺之,以欺世逭誅,今亦以“昭誅”書之何?用以示戒萬世,使人莫為賊臣所欺也。······人人不為權奸所用,則彼安能以其一人智力為之哉!
[96]
李贄:①王經極老成,然曹髦亦自不弱,屈於勢耳。②比操前事又加利矣,快心,快心。(就《三國演義》而評)
[97]
王夫之:使司馬昭殺賈充以謝天下,天下其可謝,而天其弗亟絕之邪?己謀逆而人成之,事成而惡其人,心之不昧者也。
[98]
毛宗崗父子評本:然而弒君之事,人固難之矣。司馬昭不自弒之,而使賈充弒之;賈充又不自弒之,而使成濟弒之。所以然者,誠畏弒君之名而避之耳。熟知論者不歸罪於濟而歸罪於充,又不獨歸罪於充,而歸罪於昭,然則雖畏而欲避,而何所容其避哉?《春秋》誅亂賊必誅其首,有以夫!(就《三國演義》而評)
[97]
何焯:或以公是舉失之輕脱,正使隱忍不發,亦不過作陳留王耳,吾殊健其勇決也!
[99]
牛運震:高貴鄉公遇弒之事,人所共憤。司馬氏又誣之以謀危太后之罪,豈復有天道邪!
[101]
李慈銘:①高貴鄉公······決計討司馬昭,亦不失為英雄。後人見其敗死,謂之寡謀輕舉,為魯昭公之續。不知楚莊王之討鬥椒,叔孫昭子之討豎牛······皆冒險奮發,卒底於成。事機之會,間不容髮,勇決速斷,固除亂之首務矣。後世人君,狃於魯昭高貴之事,因循容忍,以釀大禍者,不知凡幾,可勝慨哉!高貴自言:“正使死,何所懼?況不必死耶!”二語慷慨激烈,千載下讀之猶有生氣。②觀《高貴紀》所載太后追廢之詔,醜辭誣詆,令人髮指,以賢如髦,而致斯慘酷,操之餘殃,甚矣。其時儒學重臣,若王祥、王沈、高柔、裴秀、盧毓輩,皆坐視此變,附和賊臣,經術之害,固有甚於匡、張、孔、馬者焉。
[102]
蔡東藩:魏主髦鹵莽從事,彷彿孫亮,亮且不能誅綝,髦亦安能誅昭?南關遇弒,莫非其自取耳。惟王經見危授命,始則進諫,繼則抗逆,身雖被戮,名獨流芳,而經母亦含笑就刑,賢母忠臣,並傳千古,以視成濟之為虎作倀,亦夷三族。其相去為何如乎?
[103]
呂思勉:①論兵力,高貴鄉公自非司馬昭之敵,高貴鄉公亦豈不知?然而敢於率兵直出者。一則忿威權日去,感情衝動,未免要孤注一擲;一亦由專制時代,皇帝的名義到底非尋常人所敢輕犯,他也有個幸勝的希冀。試看司馬昭的兵,既已潰退於前,賈充的兵又要漬退於後,則他的估計原沒有十分錯,無如狠惡而敢幹犯名義的人,歷代總是有的,尤其是在軍閥手下。而高貴鄉公就在這種情勢之下犧牲了。②這樣辦,成濟自然是冤枉的。但我説:冤枉或許只有一半、因為不許傷害高貴鄉公的命令,説不定司馬昭在當日是當真發出的,至少沒有叫他傷害高貴鄉公,因為這根本用不着。而成濟當日,殺人殺得手溜,竟把他刺得胸背洞穿,這也只好算作蠻性發作,自取其咎了。③然而俗話説“兔死狐悲,物傷其類”,司馬昭下如此辣手,難道不怕其餘的武人看着寒心麼?然而他竟不怕。而其餘的武人也竟不能對他有什麼反響。.這就可見得他對於武人控制力之強,亦可見得成功者之非出於偶然了。
[104]
司馬昭弒君事件影響
司馬昭弒君禪代進程
司馬昭弒君連環畫(《三國演義》連環畫之《姜維避禍》)(32張)
然而,從社會輿論的角度看,司馬氏雖權勢愈甚,卻因礙於弒君的惡劣影響,被迫暫緩魏晉禪代的步伐。有研究者認為,這是曹髦以生命為代價,為新即位的曹奐留下的一筆政治遺產。不過,與曹芳和曹髦為了應對司馬氏的篡權奪位試圖掙扎抵抗不同,曹奐對司馬氏集團及其所推進的魏晉禪代採取了服從的態度。
[11]
而司馬昭為了在一定程度上擺脱弒君所帶來的道德危機,使魏晉禪代重新具有道義上的合法性,遂力排眾議發動魏滅蜀之戰,借伐蜀之功為其禪代鋪平道路。
[108]
最後,曹奐禪位於司馬炎,使魏晉禪代終告實現。
[11]
司馬昭弒君政治陰影
儘管最後禪代成功,司馬昭弒君事件仍成為了司馬氏集團揮之不去的政治陰影。例如,王沈被曹髦尊稱為“文籍先生”,卻不忠於曹髦而告密,導致司馬昭弒君,故而受到輿論的批評。
[69]
西晉建立後,賈充還曾在宴會上被庾純批評為“天下兇兇,由爾一人”,反駁後又被庾純質問“高貴鄉公何在”。
[109]
賈充的母親見到古今皆重忠義,故多次痛罵親手弒君的成濟,只是不知其子賈充也參與了弒君之事,僕人們聽到她罵成濟都偷偷地笑。
[110]
另據《資治通鑑》記載,賈充曾質問孫皓其之前在東吳實行的酷刑是怎麼一回事,不料被孫皓反唇相譏:“人臣有弒其君及奸回不忠者,則加此刑耳。”這令賈充十分尷尬。
[111]
直到東晉,據《世説新語》記載,當晉明帝聽王導講述晉朝建立的過程,聽到司馬昭弒君等事時也忍不住捂住臉説:“若如公言,祚安得長!”
[112]
司馬昭弒君司馬惡名
弒君事件後,直到唐代前,各類傳世文獻往往不直接將司馬昭稱為弒君者。
[113-114]
例如在《魏晉世語》中,該事件被稱為“高貴鄉公之難”
[42]
;《世説新語》中,稱這一事件為“文王之末高貴鄉公事”
[112]
。南朝沈約所著《宋書》,稱此事為“高貴鄉公敗”“高貴鄉公被害”及“成濟之變”等。
[26]
[167]
[169]
至唐太宗時,官修《晉書》在《文帝紀》中曾引用趙盾弒君的典故,説司馬昭“反雖討賊,終為弒君”;
[2]
但在《天文志》和列傳部分的《石苞傳》以及《荀勖傳》中,又分別使用了“成濟之變”
[170-171]
、“成濟之事”
[85]
和“高貴鄉公欲為變”等的表述
[89]
。清人郭倫在《晉記》中批評後者“大悖於理”。
[115]
唐代人蕭穎士則直書“司馬昭弒帝於南闕”
[116]
,許嵩《建康實錄》也説“魏相國司馬昭弒其君髦”
[117]
。此後,宋代邵伯温《皇極經世書》
[118]
、朱熹《資治通鑑綱目》
[95]
[119-120]
、蕭常《續後漢書》
[121]
,以及宋元之際馬端臨《文獻通考》引述其父馬廷鸞語
[122-123]
、郝經《續後漢書》
[124]
,也有與之類似的提法,金朋説還有題為“司馬昭弒魏主”的詩作。
[125]
《三國演義》中,“司馬昭弒君”及類似語詞更是反覆出現。
[126]
司馬昭弒君事件爭議
司馬昭弒君政變過程
記載司馬昭弒君的各種典籍,在內容上有諸多分歧。例如:
關於曹髦的計劃,《太后令》、《漢晉春秋》、《魏氏春秋》等均稱曹髦在召見王經等時就已經決心出宮討伐司馬昭,但《晉書》稱曹髦的計劃是在宮中召見百官並罷免、放逐司馬昭,並下令宮禁戒嚴、只待天明,但因為得知王沈、王業告密,才改變計劃,主動出擊。
[43]
關於人物言論,《漢晉春秋》記載曹髦説“司馬昭之心,路人所知也”;但《魏晉春秋》未記載此語,而是記載曹髦説:“假如這都可以忍耐,還有什麼不能忍耐的!今天務必行動。”
[36]
《魏末傳》記載的賈充鼓動將士的話,較之其他史籍中的更為露骨,即,當成氏兄弟率部下出列,又回頭問賈充説“要殺,還是要抓”時,賈充徑直説:“殺!”
[129]
即使同是《漢晉春秋》,也因版本不同而存在岐説,例如《三國志注》中曹髦所説的“正使死,復何懼”一句,《世説新語注》中“懼”作“恨”
[12]
,含義有所不同。
關於曹髦敗亡的過程,《晉書·文帝紀》等稱司馬昭的部眾不敢與曹髦的部眾交戰
[43]
,但《魏氏春秋》反映出曹髦死前其部眾已經潰散,淪為孤家寡人,成濟是在這種情況下受賈充鼓動弒殺曹髦。
[36]
而《魏末傳》則記載曹髦在雙方交戰中曾有“放仗”(即“放下武器”)的命令 (一種理解是曹髦自知不敵,下令投降
[130]
),但還是被趁機弒殺;該書還將刺殺曹髦者記載為成濟和成倅兩人。
[129]
此外,關於弒君所用的兵器,也有戈
[44]
和矛
[36]
的不同説法。《宋書·天文志》亦提及政變過程,模糊稱曹髦之死為“未交戰,為成濟所害”。
[166-167]
司馬昭弒君曹髦葬禮
據《三國志》,曹髦的葬禮由庶人禮加恩提升為王禮,
[52]
《漢晉春秋》則稱曹髦下葬時,送葬隊伍未掛旌幡,只有幾輛喪車。百姓們圍觀,有人説:“這就是前些日子被殺的皇帝啊!”還有人掩面哭泣,悲痛不已。
[131]
裴松之認為,《漢晉春秋》所記算不上王禮。他還引述子貢的話
[132]
,認為《漢晉春秋》的這一記載與傳世文獻對紂惡行的記載相似,誇大其詞,是對司馬氏的誹謗。
[130]
[133]
周壽昌則認為,裴松之並沒有充分認識到司馬昭的“兇威”,所謂王禮可能只是名義而已。同時,周壽昌也注意到了《帝王世紀》關於曹髦被以公禮安葬的記載
[134]
。
[135]
司馬昭弒君王經之舉
《晉諸公贊》記載,王經拒絕與王沈、王業一同向司馬昭告密。
[38]
《晉紀》也反映出王經忠於曹髦。
[137]
但《魏晉世語》則記載,王經是因為“正直” 才沒有離開宮禁,且他也通過王沈和王業向司馬昭傳達自己的心意;
[138-139]
王業並沒有傳達,這才導致王經及其母被殺。
[140]
學者們普遍質疑《魏氏春秋》的記載,《資治通鑑》也採信《晉諸公贊》的記載,未採信《魏氏春秋》
[40]
[10]
;但圍繞《魏晉春秋》中“正直”的含義,仍存在爭議。
劉孝標認為,此處的“正直”並無特殊含義,而《魏晉世語》既説王經正直,又説王經向司馬昭傳達心意,是自相矛盾的,《晉諸公贊》和《晉紀》的記載則是可靠的。
[141-142]
盧弼也認為“正直”應當“如本字意”,又徵引他人觀點並附以己見指出,從王經最後的慘烈結局來看,他應該是忠於曹髦的;《魏晉世語》關於王經向司馬昭傳達心意的記載,就其來源而言,很可能是促成司馬昭弒君的王沈等人為了抹黑王經的形象而捏造的。
[143]
司馬昭弒君成濟之族
《三國志》、《晉書·文帝紀》都有成濟、成倅的家人被株連的記載。
[60]
[62]
[61]
然而,丁國鈞據荀勖勸諫司馬昭不要誅殺孫佑的話(也就是“今成倅罪止其身”)
[41]
,認為所謂株連夷族並未實行。
[146]
不過,從《三國志》記載的司馬昭的表章看
[60]
,成濟和成倅被殺與司馬昭上奏請求株連兩事間有一定間隔,荀勖所説的“成倅罪止其身”,或許只是司馬昭上奏請求株連之前的情況。
司馬昭弒君陳泰之死
據《三國志》記載,陳泰死於司馬昭弒君這一年,但未記載具體死因,也未提及陳泰參與司馬昭弒君事件的處置。《晉紀》、《魏氏春秋》、《漢晉春秋》則均記載陳泰在司馬昭弒君之後提出殺死賈充以向天下人謝罪,司馬昭不接受。
[47]
不過,《魏氏春秋》稱陳泰在商議前曾和司馬孚一起伏帝屍痛哭、商議後嘔血身亡;
[46]
《晉紀》是否記載陳泰之死不詳,但其記載陳泰原本閉門不出,應不存在伏屍痛哭之事;《漢晉春秋》則稱陳泰是在請求誅殺賈充而被司馬昭拒絕後,回到家中自殺而死。
[147-148]
裴松之在《三國志注》中曾對《晉紀》和《魏氏春秋》的記載進行辨析。他認為,由於《晉紀》記載陳泰在司馬昭對弒君事件進行善後時官居太常,而《三國志》本傳沒有陳泰當過太常的記載,故《晉紀》記載的來源存在疑問;至於《魏氏春秋》的記載,則是在《晉紀》記載基礎上加以改編的結果,更加缺乏真實性。
[149]
對於前述《漢晉春秋》的關於陳泰之死的記載,裴松之則沒有徵引和討論。
[150]
司馬昭弒君陳壽曲筆
對於司馬昭弒殺曹髦的過程,陳壽在撰寫《三國志·三少帝紀》時僅以“五月己丑,高貴鄉公卒,年二十”加以直接敍述,不僅字數短少,而且未記載死亡地點和原因,也不稱曹髦為帝,而改稱舊號“高貴鄉公”。其餘部分,主要是善後時郭太后的令和司馬昭等人的表章,其中貶斥曹髦、褒揚司馬、不提賈充、諉過成濟。
唐代史學家劉知幾批評陳壽等史學家把責任推到成濟身上,對司馬昭弒君的真正過程避而不談,不及習鑿齒的秉筆直書。
[151]
清代學者趙翼也批評陳壽,認為“賈充奉司馬昭旨使成濟刺帝之事,略無一字”,被弒殺者就像壽終正寢一般;
[152]
弒君之主謀司馬昭,不僅無罪,反而有“討賊之功”,是“曲筆之甚者”。
[114]
清代學者何焯有不同看法。他認為陳壽不記載死亡地點,是遵循了春秋筆法,暗示出曹髦並非自然死亡,猶有良史風範;而通過詳細抄錄令和表章,也可以間接呈現司馬昭弒君的本來面貌;這樣書寫,是必要的變例。
[153-154]
梁章鉅對他進行反駁,認為陳壽記載司馬昭弒君的方式讓人費解,從春秋筆法的角度解讀不過是為陳壽開脱。
[155]
盧弼則認同何焯的觀點,
[156]
還有論者稱陳壽是“變例直書”。
[157]
據研究,陳壽修史的確深受《春秋》影響。
[158]
儘管如此,當代學者對陳壽的舉動的評價仍很不一樣。學者於植元認為:“太后令”的出籠是客觀存在的歷史事實,其執筆者也並非陳壽;陳壽修史,不得不將之存錄,但他仍費盡心計在史料的剪裁和安排上為被弒的曹髦鳴不平,“只是讀者需要細心揣摩方可悟出究竟”。
[159]
柯美成則認為,陳壽就司馬昭弒君之事對司馬氏進行的迴護是不能否認的。
[160]
司馬昭弒君文藝演繹
司馬昭弒君演義小説
羅貫中著《三國演義》第一百一十四回。
[126]
司馬昭弒君影視作品
1994年版電視劇《三國演義》第八十一集《司馬昭弒君》。
[163]
2013年紀錄片《中國通史》之《西晉統一》。
[164]
2015年紀錄片《園林》第三集《桃花源有多遠》。
[165]
- 參考資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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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巢林筆談續編》捲上“晉惟明帝”條:予嘗論典午百五十年中可以君人者,惟明帝一人,武不及也。高貴鄉公之弒,武所與聞,而其後怡然受禪。明帝追論及此,至以面覆牀,有晉祚不長之嘆,其立心之相去何如乎?蓋不獨天資英睿矣。享國不永,惜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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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三國志·毌丘儉傳》裴注:儉、欽等表曰:“······陛下踐阼,聰明神武,事經聖心,欲崇省約,天下聞之,莫不歡慶;而師不自改悔,脩復臣禮,而方徵兵募士,毀壞宮內,列侯自衞。陛下即阼,初不朝覲。陛下欲臨幸師舍以省其疾,復拒不通,不奉法度,其罪八也。······”
- 14. 三國志·魏書二十八·王毌丘諸葛鄧鍾傳第二十八 .國學網[引用日期2018-08-19]
- 15. 《三國志·三少帝紀》:①高貴鄉公諱髦,字彥士,文帝孫,東海定王霖子也。正始五年,封郯縣高貴鄉公。少好學,夙成。②高貴公才慧夙成,好問尚辭,蓋亦文帝之風流也。
- 16. 《三國志·三少帝紀》注引《魏氏春秋》:二月丙辰,帝宴羣臣於太極東堂,與侍中荀顗、尚書崔贊、袁亮、鍾毓、給事中中書令虞松等並講述禮典,遂言帝王優劣之差。帝慕夏少康,因問顗等曰:“有夏既衰,後相殆滅,少康收集夏眾,復禹之績,高祖拔起隴畝,驅帥豪俊,芟夷秦、項,包舉內,斯二主可謂殊才異略,命世大賢者也。考其功德,誰宜為先?”顗等對曰:“夫天下重器,王者天授,聖德應期,然後能受命創業。至於階緣前緒,興復舊績,造之與因,難易不同。少康功德雖美,猶為中興之君,與世祖同流可也。至如高祖,臣等以為優。”帝曰:“自古帝王,功德言行,互有高下,未必創業者皆優,紹繼者鹹劣也。湯、武、高祖雖俱受命,賢聖之分,所覺縣殊。少康、殷宗中興之美,夏啓、周成守文之盛,論德較實,方諸漢祖,吾見其優,未聞其劣;顧所遇之時殊,故所名之功異耳。少康生於滅亡之後,降為諸侯之隸,崎嶇逃難,僅以身免,能布其德而兆其謀,卒滅過、戈,克復禹績,祀夏配天,不失舊物,非至德弘仁,豈濟斯勳?漢祖因土崩之勢,仗一時之權,專任智力以成功業,行事動靜,多違聖檢;為人子則數危其親,為人君則囚繫賢相,為人父則不能衞子;身沒之後,社稷幾傾,若與少康易時而處,或未能復大禹之績也。推此言之,宜高夏康而下漢祖矣。諸卿具論詳之。”翌日丁巳,講業既畢,顗、亮等議曰:“三代建國,列土而治,當其衰弊,無土崩之勢,可懷以德,難屈以力。逮至戰國,強弱相兼,去道德而任智力。故秦之弊可以力爭。少康佈德,仁者之英也;高祖任力,智者之俊也。仁智不同,二帝殊矣。詩、書述殷中宗、高宗,皆列大雅,少康功美過於二宗,其為大雅明矣。少康為優,宜如詔旨。”贊、毓、松等議曰:“少康雖積德累仁,然上承大禹遺澤餘慶,內有虞、仍之援,外有靡、艾之助,寒浞讒慝,不德於民,澆、豷無親,外內棄之,以此有國,蓋有所因。至於漢祖,起自布衣,率烏合之士,以成帝者之業。論德則少康優,課功則高祖多,語資則少康易,校時則高祖難。”帝曰:“諸卿論少康因資,高祖創造,誠有之矣,然未知三代之世,任德濟勳如彼之難,秦、項之際,任力成功如此之易。且太上立德,其次立功,漢祖功高,未若少康盛德之茂也。且夫仁者必有勇,誅暴必用武,少康武烈之威,豈必降於高祖哉?但夏書淪亡,舊文殘缺,故勳美闕而罔載,唯有伍員粗述大略,其言復禹之績,不失舊物,祖述聖業,舊章不愆,自非大雅兼才,孰能與於此,向令墳、典具存,行事詳備,亦豈有異同之論哉?”於是羣臣鹹悦服。中書令松進曰:“少康之事,去世久遠,其文昧如,是以自古及今,議論之士莫有言者,德美隱而不宣。陛下既垂心遠鑑,考詳古昔,又發德音,贊明少康之美,使顯於千載之上,宜錄以成篇,永垂於後。”帝曰:“吾學不博,所聞淺狹,懼於所論,未獲其宜;縱有可採,億則屢中,又不足貴,無乃致笑後賢,彰吾闇昧乎!”於是侍郎鍾會退論次焉。
- 17. 《三國志·三少帝紀》:詔曰:“昔三祖神武聖德,應天受祚。齊王嗣位,肆行非度,顛覆厥德。皇太后深惟社稷之重,延納宰輔之謀,用替厥位,集大命於餘一人。以眇眇之身,託於王公之上,夙夜祗畏,懼不能嗣守祖宗之大訓,恢中興之弘業,戰戰兢兢,如臨於谷。今羣公卿士股肱之輔,四方徵鎮宣力之佐,皆積德累功,忠勤帝室;庶憑先祖先父有德之臣,左右小子,用保乂皇家,俾朕蒙闇,垂拱而治。蓋聞人君之道,德厚侔天地,潤澤施四海,先之以慈愛,示之以好惡,然後教化行於上,兆民聽於下。朕雖不德,昧於大道,思與宇內共臻茲路。書不云乎:‘安民則惠,黎民懷之。’”大赦,改元。減乘輿服御,後宮用度,及罷尚方御府百工技巧靡麗無益之物。
- 18. 《三國志·三少帝紀》:《三國志》:正元元年冬十月壬辰,遣侍中持節分適四方,觀風俗,勞士民,察冤枉失職者。
- 19. 《晉書·文帝紀》:毌丘儉、文欽之亂,大軍東征,帝兼中領軍,留鎮洛陽。及景帝疾篤,帝自京都省疾,拜衞將軍。景帝崩,天子命帝鎮許昌,尚書傅嘏帥六軍還京師。帝用嘏及鍾會策,自帥軍而還。至洛陽,進位大將軍加侍中,都督中外諸軍、錄尚書事,輔政,劍履上殿。帝固辭不受。
- 20. 《三國志·三少帝紀》注引《漢晉春秋》:是時龍仍見,鹹以為吉祥。帝曰:“龍者,君德也。上不在天,下不在田,而數屈於井,非嘉兆也。”仍作潛龍之詩以自諷,司馬文王見而惡之。
- 21. 《宋書·卷三十四·五行五》:魏高貴鄉公正元元年冬十月戊戌,黃龍見於鄴井中。魏高貴鄉公甘露元年正月 辛丑,青龍見軹縣井中;六月乙丑,青龍見元城縣界井中。甘露二年二月,青龍見 温縣井中。甘露三年,黃龍青龍仍見頓丘、冠軍、陽夏縣界井中。
- 22. 《三國志·三少帝紀》:五年春正月朔,日有蝕之。夏四月,詔有司率遵前命,復進大將軍司馬文王位為相國,封晉公,加九錫。
- 23. 《宋書·卷三十四·五行五》:魏高貴鄉公甘露四年七月戊子朔,日有蝕之。甘露五年正月乙酉朔,日有蝕之。 按谷永説,正朝,尊者惡之。京房佔曰:“日蝕乙酉,君弱臣強。司馬將兵,反徵 其王。”五月,有成濟之變。
- 24. 《三國志集解·魏書·明帝紀》:幹寶曰:自明帝終魏世,青龍、黃龍見者,皆其主廢興之應也。魏,土運。青,木色也,而不勝於金。黃得位,青失位之象也。青龍多見者,君德國運,內相剋伐也。故高貴鄉公卒敗於兵。案劉向説,龍貴象而困井中,諸侯將有幽執之禍也。魏世龍莫不在井,此居上者逼制之應。高貴鄉公著《潛龍詩》,即此旨也。
- 25. 《宋書·卷三十四·五行五》:魏明帝青龍元年正月甲申,青龍見郟之摩陂井中。凡瑞興非時,則為妖孽,況 困於井,非嘉祥矣。魏以改年,非也。晉武不賀,是也。幹寶曰:“自明帝終魏世, 青龍黃龍見者,皆其主廢興之應也。魏,土運;青,木色也,而不勝於金。黃得位, 青失位之象也。青龍多見者,君德國運內相剋伐也。故高貴鄉公卒敗於兵。案劉向 説:‘龍貴象,而困井中,諸侯將有幽執之禍也。’魏世龍莫不在井,此居上者逼 制之應。高貴鄉公著《潛龍詩》,即此旨也。”
- 26. 宋書·志第二十四·五行五 .國學網[引用日期2019-01-31]
- 27. 《三國志·卷四·魏書四·三少帝紀第四》:夏五月,命大將軍司馬文王為相國,封晉公,食邑八郡,加之九錫,文王前後九讓乃止。
- 28. 《晉書·帝紀第二·文帝紀》:五月,天子以幷州之太原上黨西河樂平新興雁門、司州之河東平陽八郡,地方七百里,封帝為晉公,加九錫,進位相國,晉國置官司焉。九讓,乃止。於是增邑萬户,食三縣,諸子之無爵者皆封列侯。
- 29. 《三國志·三少帝紀》注引《魏氏春秋》:魏氏春秋曰:小同詣司馬文王,文王有密疏,未之屏也。如廁還,謂之曰:“卿見吾疏乎?”對曰:“否。”文王猶疑而鴆之,卒。
- 30. 李賢等注《後漢書·張曹鄭列傳第二十五》引《魏氏春秋》:“小同,高貴鄉公時為侍中。嘗詣司馬文王,文王有密疏,未之屏也,如廁還,問之曰:‘卿見吾疏乎?’答曰:‘不。’文王曰:‘寧我負卿,無卿負我。’遂酖之。”
- 31. 後漢書·卷三十五·張曹鄭列傳第二十五 .國學導航[引用日期2018-08-19]
- 32. 《三國志集解·三少帝紀》:弼按:據晉史所載,當時實將有廢立之事,昭之密疏或即為此。鄭小同之鳩死,慮其漏泄也。
- 33. 《三國志·三少帝紀》注引《魏晉世語》:世語曰:初,青龍中,石苞鬻鐵於長安,得見司馬宣王,宣王知焉。後擢為尚書郎,歷青州刺史、鎮東將軍。甘露中入朝,當還,辭高貴鄉公,留中盡日。文王遣人要令過。文王問苞:“何淹留也?”苞曰:“非常人也。”明日發至滎陽,數日而難作。
- 34. 《晉書·列傳第三·石苞傳》:拜苞鎮東將軍,封東光侯、假節。頃之,代王基都督揚州諸軍事。苞因入朝。當還,辭高貴鄉公,留語盡日。既出,白文帝曰:“非常主也。”數日而有成濟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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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7. 《三國志·三少帝紀》注引《漢晉春秋》:帝見威權日去,不勝其忿。乃召侍中王沈、尚書王經、散騎常侍王業,謂曰:“司馬昭之心,路人所知也。吾不能坐受廢辱,今日當與卿自出討之。”王經曰:“昔魯昭公不忍季氏,敗走失國,為天下笑。今權在其門,為日久矣,朝廷四方皆為之致死,不顧逆順之理,非一日也。且宿衞空闕,兵甲寡弱,陛下何所資用,而一旦如此,無乃欲除疾而更深之邪!禍殆不測,宜見重詳。”帝乃出懷中版令投地,曰:“行之決矣。正使死,何所懼?況不必死邪!”於是入白太后,沈、業奔走告文王,文王為之備。帝遂帥僮僕數百,鼓譟而出。文王弟屯騎校尉伷入,遇帝於東止車門,左右呵之,伷眾奔走。中護軍賈充又逆帝戰於南闕下,帝自用劍。眾欲退,太子舍人成濟問充曰:“事急矣。當云何?”充曰:“畜養汝等,正謂今日。今日之事,無所問也。”濟即前刺帝,刃出於背。文王聞,大驚,自投於地曰:“天下其謂我何!”太傅孚奔往,枕帝股而哭,哀甚,曰:“殺陛下者,臣之罪也。”
- 38. 《三國志·三少帝紀》注引《晉諸公贊》:晉諸公贊曰:沈、業將出,呼王經。經不從,曰:“吾子行矣!”
- 39. 《三國志·三少帝紀》:皇太后令曰:“吾以不德,遭家不造······賴宗廟之靈,沈、業即馳語大將軍,得先嚴警······”
- 40. 《資治通鑑·魏紀九》:帝見威權日去,不勝其忿。五月,己丑,召侍中王沈、尚書王經、散騎常侍王業,謂曰:“司馬昭之心,路人所知也。吾不能坐受廢辱,今日當與卿自出討之。”王經曰:“昔魯昭公不忍季氏,敗走失國,為天下笑。今權在其門,為日久矣。朝廷四方皆為之致死,不顧逆順之理,非一日也。且宿衞空闕,兵甲寡弱,陛下何所資用;而一旦如此,無乃欲除疾而更深之邪!禍殆不測,宜見重詳。”帝乃出懷中黃素詔投地曰:“行之決矣!正使死何懼,況不必死邪!”於是入白太后。沈、業奔走告昭,呼經欲與俱,經不從。帝遂拔劍升輦,率殿中宿衞蒼頭官僮鼓譟而出。昭弟屯騎校尉伷遇帝於東止車門,左右呵之,伷眾奔走。中護軍賈充自外入,逆與帝戰於南闕下,帝自用劍。眾欲退,騎督成倅弟太子舍人濟問充曰:“事急矣,當云何?”充曰;“司馬公畜養汝等,正為今日。今日之事,無所問也!”濟即抽戈前刺帝,殞於車下。
- 41. 《晉書·卷三十九·列傳第九》:高貴鄉公欲為變時,大將軍掾孫佑等守閶闔門。帝弟安陽侯幹聞難欲入,佑謂幹曰:“未有入者,可從東掖門。”及幹至,帝遲之,幹以狀白,帝欲族誅佑。勖諫曰:“孫佑不納安陽,誠宜深責。然事有逆順,用刑不可以喜怒為輕重。今成倅刑止其身,佑乃族誅,恐義士私議。”乃免佑為庶人。
- 42. 《三國志·滿寵傳》注引《魏晉世語》:世語曰:(滿寵子)偉字公衡。偉子長武,有寵風,年二十四,為大將軍掾。高貴鄉公之難,以掾守閶闔掖門,司馬文王弟安陽亭侯幹欲入。幹妃,偉妹也。長武謂幹曰:“此門近,公且來,無有入者,可從東掖門。”幹遂從之。文王問幹入何遲,幹言其故。參軍王羨亦不得入,恨之。既而羨因王左右啓王,滿掾斷門不內人,宜推劾。壽春之役,偉從文王至許,以疾不進。子從,求還省疾,事定乃從歸,由此內見恨。收長武考死杖下,偉免為庶人。時人冤之。
- 43. 《晉書·文帝紀》:天子既以帝三世宰輔,政非己出,情不能安,又慮廢辱,將臨軒召百僚而行放黜。五月戊子夜,使冗從僕射李昭等發甲於陵雲台,召侍中王沈、散騎常侍王業、尚書王經,出懷中黃素詔示之,戒嚴俟旦。沈、業馳告於帝,帝召護軍賈充等為之備。天子知事泄,帥左右攻相府,稱有所討,敢有動者族誅。相府兵將止不敢戰,賈充叱諸將曰:“公畜養汝輩,正為今日耳!”太子舍人成濟抽戈犯蹕,刺之,刃出於背,天子崩於車中。
- 44. 《三國志·三少帝紀》注引《晉紀》:幹寶晉紀曰:成濟問賈充曰:“事急矣。若之何?”充曰:“公畜養汝等,為今日之事也。夫何疑!”濟曰:“然。”乃抽戈犯蹕。
- 45. 《晉書·賈充傳》:轉中護軍,高貴鄉公之攻相府也,充率眾距戰於南闕。軍將敗,騎督成倅弟太子舍人濟謂充曰:“今日之事如何?”充曰:“公等養汝,正擬今日,復何疑!”濟於是抽戈犯蹕。
- 46. 《三國志·三少帝紀》注引《魏氏春秋》:魏氏春秋曰:帝之崩也,太傅司馬孚、尚書右僕射陳泰枕帝屍於股,號哭盡哀。時大將軍入于禁中,泰見之悲慟,大將軍亦對之泣,謂曰:“玄伯,其如我何?”泰曰:“獨有斬賈充,少可以謝天下耳。”大將軍久之曰:“卿更思其他。”泰曰:“豈可使泰復發後言。”遂嘔血薨。
- 47. 《三國志·三少帝紀》注引幹寶《晉紀》:幹寶晉紀曰:高貴鄉公之殺,司馬文王會朝臣謀其故。太常陳泰不至,使其舅荀顗召之。顗至,告以可否。泰曰:“世之論者,以泰方於舅,今舅不如泰也。”子弟內外鹹共逼之,垂涕而入。王待之曲室,謂曰:“玄伯,卿何以處我?”對曰:“誅賈充以謝天下。”文王曰:“為我更思其次。”泰曰:“泰言惟有進於此,不知其次。”文王乃不更言。
- 48. 《晉書·文帝紀》:帝召百僚謀其故,僕射陳泰不至。帝遣其舅荀顗輿致之,延於曲室,謂曰:“玄伯,天下其如我何?”泰曰:“惟腰斬賈充,微以謝天下。”帝曰:“卿更思其次。”泰曰:“但見其上。不見其次。”於是歸罪成濟而斬之。
- 49. 《資治通鑑·魏紀九》:昭入殿中,召羣臣會議。尚書左僕射陳泰不至,昭使其舅尚書荀顗召之,泰曰:“世之論者以泰方於舅,今舅不如泰也。”子弟內外鹹共逼之,乃入,見昭,悲慟。昭亦對之泣曰:“玄伯,卿何以處我?”泰曰:“獨有斬賈充,少可以謝天下耳。”昭久之曰:“卿更思其次。”泰曰:“泰言惟有進於此,不知其次。”昭乃不復更言。顗,彧之子也。
- 50. 《三國志·三少帝紀》:五月己丑,高貴鄉公卒,年二十。皇太后令曰:“吾以不德,遭家不造,昔援立東海王子髦,以為明帝嗣,見其好書疏文章,冀可成濟,而情性暴戾,日月滋甚。吾數呵責,遂更忿恚,造作醜逆不道之言以誣謗吾,遂隔絕兩宮。其所言道,不可忍聽,非天地所覆載。吾即密有令語大將軍,不可以奉宗廟,恐顛覆社稷,死無面目以見先帝。大將軍以其尚幼,謂當改心為善,殷勤執據。而此兒忿戾,所行益甚,舉弩遙射吾宮,祝當令中吾項,箭親墮吾前。吾語大將軍,不可不廢之,前後數十。此兒具聞,自知罪重,便圖為弒逆,賂遺吾左右人,令因吾服藥,密因酖毒,重相設計。事已覺露,直欲因際會舉兵入西宮殺吾,出取大將軍,呼侍中王沈、散騎常侍王業、尚書王經,出懷中黃素詔示之,言今日便當施行。吾之危殆,過於累卵。吾老寡,豈復多惜餘命邪?但傷先帝遺意不遂,社稷顛覆為痛耳。賴宗廟之靈,沈、業即馳語大將軍,得先嚴警,而此兒便將左右出雲龍門,雷戰鼓,躬自拔刃,與左右雜衞共入兵陳間,為前鋒所害。此兒既行悖逆不道,而又自陷大禍,重令吾悼心不可言。昔漢昌邑王以罪廢為庶人,此兒亦宜以民禮葬之,當令內外鹹知此兒所行。又尚書王經,凶逆無狀,其收經及家屬皆詣廷尉。”
- 51. 三國志卷四 魏書四 三少帝紀第四 .語文新課程資源網[引用日期2018-08-31]
- 52. 《三國志·三少帝紀》:庚寅,太傅孚、大將軍文王、太尉柔、司徒衝稽首言:“伏見中令,故高貴鄉公悖逆不道,自陷大禍,依漢昌邑王罪廢故事,以民禮葬。臣等備位,不能匡救禍亂,式遏奸逆,奉令震悚,肝心悼慄。春秋之義,王者無外,而書‘襄王出居於鄭’,不能事母,故絕之於位也。今高貴鄉公肆行不軌,幾危社稷,自取傾覆,人神所絕,葬以民禮,誠當舊典。然臣等伏惟殿下仁慈過隆,雖存大義,猶垂哀矜,臣等之心實有不忍,以為可加恩以王禮葬之。”太后從之。
- 53. 《三國志·列傳第九》注引《漢晉春秋》:漢晉春秋曰:經被收,辭母。母顏色不變,笑而應曰:“人誰不死?往所以不止汝者,恐不得其所也。以此並命,何恨之有哉?”晉武帝太始元年詔曰:“故尚書王經,雖身陷法闢,然守志可嘉。門户堙沒,意常愍之,其賜經孫郎中。”
- 54. 《三國志·列傳第九》注引《魏晉世語》:經為司隸校尉,闢河內向雄為都官從事,王業之出,不申經(竟)以及難。經刑於東市,雄哭之,感動一市。刑及經母,雍州故吏皇甫晏以家財收葬焉。
- 55. 《晉書·文帝紀》:於是歸罪成濟而斬之。太后令曰:“昔漢昌邑王以罪發為庶人,此兒亦宜以庶人禮葬之,使外內鹹知其所行也。”殺尚書王經,貳於我也。
- 56. 《三國志·三少帝紀》注引《魏氏春秋》:魏氏春秋曰:成濟兄弟不即伏罪,袒而升屋,醜言悖慢,自下射之,乃殪。
- 57. 《三國志·滿寵傳》:明帝即位,進封昌邑侯。······寵前後增邑,凡九千六百户,封子孫二人亭侯。正始三年薨,諡曰景侯。子偉嗣。偉以格度知名,官至衞尉。
- 58. 滿田牽郭傳第二十六 .國學網[引用日期2018-08-31]
- 59. 《三國志·三少帝紀》:辛卯,羣公奏太后曰:“殿下聖德光隆,寧濟六合,而猶稱令,與籓國同。請自今殿下令書,皆稱詔制,如先代故事。”
- 60. 《三國志·三少帝紀》:戊申,大將軍文王上言:“高貴鄉公率將從駕人兵,拔刃鳴金鼓向臣所止;懼兵刃相接,即敕將士不得有所傷害,違令以軍法從事。騎督成倅弟太子舍人濟,橫入兵陳傷公,遂至隕命;輒收濟行軍法。臣聞人臣之節,有死無二,事上之義,不敢逃難。前者變故卒至,禍同發機,誠欲委身守死,唯命所裁。然惟本謀乃欲上危皇太后,傾覆宗廟。臣忝當大任,義在安國,懼雖身死,罪責彌重。欲遵伊、周之權,以安社稷之難,即駱驛申敕,不得迫近輦輿,而濟遽入陳間,以致大變。哀怛痛恨,五內摧裂,不知何地可以隕墜?科律大逆無道,父母妻子同產皆斬。濟兇戾悖逆,幹國亂紀,罪不容誅。輒敕侍御史收濟家屬,付廷尉,結正其罪。”
- 61. 《晉書·文帝紀》:庚寅,帝奏曰:“故高貴鄉公帥從駕人兵,拔刃鳴鼓向臣所,臣懼兵刃相接,即敕將士不得有所傷害,違令者以軍法從事。騎督成倅弟太子舍人濟入兵陣,傷公至隕。臣聞人臣之節,有死無貳,事上之義,不敢逃難。前者變故卒至,禍同發機,誠欲委身守死,惟命所裁。然惟本謀,乃欲上危皇太后,傾覆宗廟。臣忝當元輔,義在安國,即駱驛申敕,不得迫近輿輦。而濟妄入陣間,以致大變,哀怛痛恨,五內摧裂。濟幹國亂紀,罪不容誅,輒收濟家屬,付廷尉。”太后從之,夷濟三族。
- 62. 《三國志·三少帝紀》:太后詔曰:“夫五刑之罪,莫大於不孝。夫人有子不孝,尚告治之,此兒豈覆成人主邪?吾婦人不達大義,以謂濟不得便為大逆也。然大將軍志意懇切,發言惻愴,故聽如所奏。當班下遠近,使知本末也。”
- 63. 《晉書·文帝紀》:與公卿議,立燕王宇之子常道鄉公璜為帝。
- 64. 《三國志·三少帝紀》:使使持節行中護軍中壘將軍司馬炎北迎常道鄉公璜嗣明帝后。
- 65. 《魏書·武文世王公傳第二十·曹霖傳》:子啓嗣。景初、正元、景元中,累增邑,並前六千二百户。
- 66. 《三國志·三少帝紀》:六月癸丑,詔曰:“古者人君之為名字,難犯而易諱。今常道鄉公諱字甚難避,其朝臣博議改易,列奏。”
- 67. 《三國志·三少帝紀》注引《魏世譜》:魏世譜曰:封帝為陳留王。年五十八,大安元年崩,諡曰元皇帝。
- 68. 《三國志·三少帝紀》:陳留王諱奐,字景明,武帝孫,燕王宇子也。甘露三年,封安次縣常道鄉公。高貴鄉公卒,公卿議迎立公。六月甲寅,入於洛陽,見皇太后,是日即皇帝位於太極前殿,大赦,改年,賜民爵及谷帛各有差。
- 69. 《晉書·列傳第九·王沈傳》:正元中,遷散騎常侍、侍中,典著作。與荀顗、阮籍共撰《魏》,多為時諱,未若陳壽之實錄也。 時魏高貴鄉公好學有文才,引沈及裴秀數於東堂講宴屬文,號沈為文籍先生,秀為儒林丈人。及高貴鄉公將攻文帝,召沈及王業告之,沈、業馳白帝,以功封安平侯,邑二千户。沈既不忠於主,甚為眾論所非。
- 70. 《三國志·三少帝紀》注引《魏晉世語》:世語曰:業,武陵人,後為晉中護軍。
- 71. 《晉書·武帝紀》:七年春正月丙子,皇太子冠,賜王公以下帛各有差。匈奴帥劉猛叛出塞。二月,孫皓帥眾趨壽陽,遣大司馬望屯淮北以距之。三月,丙戌,司空、鉅鹿公裴秀薨。癸巳,以中護軍王業為尚書左僕射,高陽王珪為尚書右僕射。
- 72. 《晉書·列傳第十·賈充傳》:轉中護軍,高貴鄉公之攻相府也,充率眾距戰於南闕。軍將敗,騎督成倅弟太子舍人濟謂充曰:“今日之事如何?”充曰:“公等養汝,正擬今日,復何疑!”濟於是抽戈犯蹕。及常道鄉公即位,進封安陽鄉侯,增邑千二百户,統城外諸軍,加散騎常侍。
- 73. 《晉書·卷三十三·列傳第三》:及高貴鄉公之弒也,朝臣舉哀,祥號哭曰“老臣無狀”,涕淚交流,眾有愧色。頃之,拜司空。
- 74. 《晉書·列傳第七·司馬孚傳》:及高貴鄉公遭害,百官莫敢奔赴,孚枕屍於股,哭之慟,曰:“殺陛下者臣之罪。”奏推主者。會太后令以庶人禮葬,孚與羣公上表,乞以王禮葬,從之。孚性至慎。宣帝執政,常自退損。後逢廢立之際,未嘗預謀。景文二帝以孚屬尊,不敢逼。後進封長樂公。
- 75. 《三國志·三少帝紀》:癸卯,大將車固讓相國、晉公、九錫之寵。太后詔曰:“夫有功不隱,周易大義,成人之美,古賢所尚,今聽所執,出表示外,以章公之謙光焉。”
- 76. 《三國志·三少帝紀》:景元元年夏六月丙辰,進大將軍司馬文王位為相國,封晉公,增封二郡,並前滿十,加九錫之禮,一如前(奏);諸羣從子弟,其未有侯者皆封亭侯,賜錢千萬,帛萬匹,文王固讓乃止。
- 77. 《晉書·文帝紀》:六月,改元。丙辰,天子進帝為相國,封晉公,增十郡,加九錫如初,羣從子弟未侯者封亭侯,賜錢千萬,帛萬匹。固讓,乃止。
- 78. 《三國志·三少帝紀》:八月戊寅,趙王幹薨。甲寅,覆命大將軍進爵晉公,加位相國,備禮崇錫,一如前詔;又固辭乃止。
- 79. 《晉書·文帝紀》:二年秋八月甲寅,天子使太尉高柔授帝相國印綬,司空鄭衝致晉公茅土九錫,固辭。
- 80. 《三國志·三少帝紀》:四年春二月,覆命大將軍進位爵賜一如前詔,又固辭乃止。
- 81. 《晉書·文帝紀》:四年春二月丁丑,天子覆命帝如前,又固讓。
- 82. 《三國志·三少帝紀》:冬十月甲寅,覆命大將軍進位爵賜一如前詔。
- 83. 《晉書·文帝紀》:冬十月,天子以諸侯獻捷交至,乃申前命曰:“······”公卿將校皆詣府喻旨,帝以禮辭讓。司空鄭衝率羣官勸進曰:“······”帝乃受命。
- 84. 晉書·卷三十七·列傳第七 .國學網[引用日期2019-01-31]
- 85. 晉書·卷三十三·列傳第三 .國學網[引用日期2019-01-31]
- 86. 襄陽耆舊記·卷第二·人物·張悌 .むじん書院[引用日期2018-11-19]
- 87. 北史·卷四十八·列傳第三十六 .國學網[引用日期2018-11-19]
- 88. 資治通鑑·卷第一百五十四·梁紀十 .國學網[引用日期2018-11-19]
- 89. 晉書·卷第三十九·列傳第九 .國學網[引用日期2018-11-19]
- 90. 晉書·卷四十·列傳第十 .國學網[引用日期2018-11-19]
- 91. 習學記言(卷二十七·魏志·高貴鄉公髦) .殆知閣[引用日期2018-11-19]
- 92. 敬齋古今黈·逸文一 .國學導航[引用日期2018-11-22]
- 93. 春秋纂言·卷七(《四庫全書》本) .殆知閣[引用日期2019-02-10]
- 94. 卷二百三十六·列傳第一百三十三 .國學導航[引用日期2019-01-19]
- 95. 御批資治通鑑綱目(卷十六) .殆知閣[引用日期2018-11-19]
- 96. 丘濬《世史正綱·卷十·三國世史》
- 97. 匯評三國志演義 ·第一百十四回 曹髦驅車死南闕 姜維棄糧勝魏兵 .國學導航[引用日期2019-01-31]
- 98. 讀通鑑論-梁武帝(一一) .國學導航[引用日期2018-11-19]
- 99. 《三國志集解·三少帝紀》引“曹錫齡舊藏何義門評校馮夢禎刊本《國志》”:何焯曰:或以公是舉失之輕脱,正使隱忍不發,亦不過作陳留王耳,吾殊健其勇決也!
- 100. 《三國志集解·三少帝紀》:《晉書·文帝紀》:“沈、業馳告於帝。······天子崩於車中。”趙一清曰:趙高之後,復見此事。王莽、梁冀陰行鴆毒,未有如此之顯者也。
- 101. 牛運震《讀史糾謬·卷四·三國志》頁四
- 102. 越縵堂讀書記·史部·正史類·三國志 .殆知閣[引用日期2019-02-11]
- 103. 第九十九回 滿惡貫孫綝伏誅 竭忠貞王經死節 .國學導航[引用日期2018-11-19]
- 104. 呂思勉著.三國史話.瀋陽:遼寧教育出版社,2001:104-106
- 105. 中國通史-第五卷-中古時代-三國兩晉南北朝時期(上冊)-乙編-第一章-第四節 曹魏政局的發展 .語文備課大師網[引用日期2018-11-19]
- 106. 李毅婷.魏晉之際司馬氏與禮法之士政治思想研究.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5:80
- 107. 趙昆生. 魏末政治與司馬氏的稱帝道路[J]. 重慶師範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 2006(4):53-59.
- 108. 仇鹿鳴. 魏晉之際的政治權力與家族網絡[D]. 復旦大學, 2008.
- 109. 《晉書·卷五十·列傳第二十·庾純傳》:初,純以賈充奸佞,與任愷共舉充西鎮關中,充由是不平。充嘗宴朝士,而純後至,充謂曰:“君行常居人前,今何以在後?”純曰:“旦有小市井事不了,是以來後。”世言純之先嚐有伍伯者,充之先有市魁者,充、純以此相譏焉。充自以位隆望重,意殊不平。及純行酒,充不時飲。純曰:“長者為壽,何敢爾乎!”充曰:“父老不歸供養,將何言也!”純因發怒曰:“賈充!天下兇兇,由爾一人。”充曰:“充輔佐二世,蕩平巴、蜀,有何罪而天下為之兇兇?”純曰:“高貴鄉公何在?”眾坐因罷。充左右欲執純,中護軍羊琇、侍中王濟佑之,因得出。
- 110. 《晉書·卷四十·列傳第十·賈充傳》:初,充母柳見古今重節義,竟不知充與成濟事,以濟不忠,數追罵之。侍者聞之,無不竊笑。
- 111. 《資治通鑑·卷第八十一》:賈充謂皓曰:“聞君在南方鑿人目,剝人面皮,此何等刑也?”皓曰:“人臣有弒其君及奸回不忠者,則加此刑耳。”充默然甚愧,而皓顏色無怍。
- 112. 《世説新語·尤悔》:王導、温嶠俱見明帝,帝同温前世所以得天下之由。温未答,頃,王曰:“温嶠年少未諳,臣為陛下陳之。”王乃具敍宣王創業之始,誅夷名族,寵樹同己,及文王之末高貴鄉公事。明帝聞之,覆面著牀曰:“若如公言,祚安得長!”
- 113. 《廿二史札記·卷六·後漢書三國志書法不同處》:自三國志魏紀創為迴護之法,歷代本紀遂皆奉以為式,延及舊唐書、舊五代史猶皆遵之。其間雖有習鑿齒欲黜魏正統,蕭穎士欲改書司馬昭弒君,而迄莫能更正。
- 114. 廿二史劄記·卷六·三國志 .國學導航[引用日期2018-08-22]
- 115. 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卷五十·史部六 .語文備課大師網[引用日期2019-01-31]
- 116. 新唐書·列傳第一百二十七·文藝中 .國學網[引用日期2018-11-18]
- 117. 建康實錄·卷二 .殆知閣[引用日期2019-02-10]
- 118. 《邵子全書·皇極經世書》:庚辰 魏亂,司馬昭弒其君髦,立常道鄉公璜,改元景元。
- 119. 《御批資治通鑑綱目》:夏五月魏司馬昭弒其主髦於南闕下尚書王經死之
- 120. 御批資治通鑑綱目(卷十六) .殆知閣[引用日期2018-11-19]
- 121. 《續後漢書·卷二·帝紀二·少帝》:三年夏五月魏司馬昭殺其主髦而立曹奐
- 122. 文獻通考 卷二百五十三 帝系考四 .國學導航[引用日期2018-11-18]
- 123. 《文獻通考》卷二百五十三:先公曰:"自司馬懿廢齊王芳,司馬昭弒高貴鄉公,而皆假太后以為言,既以此得成篡矣。詎意其後改易詔書,黜亮升駿者,後為之也;偽立文字,弒武悼,殺愍懷者,後為之也。彼羊後區區一放廢婦,人囚處宮闈,何預世事?而今日復,明日廢,紛紛未已,何邪?奸人常懼有假之以舉事,如前之為者,是以一人復之,則一人廢之,至辱於非類而後已,哀哉,誰實基之!"
- 124. 《郝氏續後漢書》:三年春正月魏司馬昭弒其主髦立燕王曹宇之子奐
- 125. 全宋詩·金朋説 .古曲網[引用日期2018-11-18]
- 126. 第一百一十四回 曹髦驅車死南闕 姜維棄糧勝魏兵 .國學導航[引用日期2018-11-17]
- 127. 【大家】誰的司馬昭之心 .騰訊網.2016-01-07[引用日期2018-11-18]
- 128. 中國社會科學院語言研究所詞典編輯室編.現代漢語詞典.北京:商務印書館,2012年:1227-1228
- 129. 《三國志·三少帝紀》注引《魏末傳》:魏末傳曰:賈充呼帳下督成濟謂曰:“司馬家事若敗,汝等豈復有種乎?何不出擊!”倅兄弟二人乃帥帳下人出,顧曰:“當殺邪?執邪?”充曰:“殺之。”兵交,帝曰:“放仗!”大將軍士皆放仗。濟兄弟因前刺帝,帝倒車下。
- 130. 曹文柱 主編.白話三國志.北京:中央民族學院出版社,1994
- 131. 《三國志·三少帝紀》注引漢晉春秋:漢晉春秋曰:丁卯,葬高貴鄉公於洛陽西北三十里瀍澗之濱。下車數乘,不設旌旐,百姓相聚而觀之,曰:“是前日所殺天子也。”或掩面而泣,悲不自勝。
- 132. 《論語·子張第十九》:子貢曰:“紂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是以君子惡居下流,天下之惡皆歸焉。”
- 133. 裴注《三國志·三少帝紀》:臣松之以為若但下車數乘,不設旌旐,何以為王禮葬乎?斯蓋惡之過言,所謂“不如是之甚”者。
- 134. 太平御覽·皇王部·卷十九 .古詩文網[引用日期2019-01-19]
- 135. 周壽昌《三國志注證疑》卷一頁十二至十三:五年以王禮葬注,予案,下車數乘,不設旌旄,蓋後奏雖曰王禮,實用民禮也。司馬昭之兇威何所不至,裴氏疑為過甚之言,亦何其不達邪!又案《御覽》引《帝王世紀》曰“高貴鄉公為太子舍人成濟所害,年二十,以公禮葬之”,是並無王禮之説。後吳孫壹來降,即以齊王之貴人刑氏配之,尚何論高貴鄉公之葬禮也!(廣雅書局刊本,《二十四史補訂》叢書有影印本)
- 136. 兩千年中西曆轉換 .中央研究院[引用日期2018-11-22]
- 137. 《世説新語·賢媛第十九》注引《晉紀》:幹寶晉紀曰:「經正直,不忠於我,故誅之。」
- 138. 《三國志·三少帝紀》注引《魏晉世語》:世語曰:王沈、王業馳告文王,尚書王經以正直不出,因沈、業申意。
- 139. 《世説新語·賢媛第十九》注引《魏晉世語》:世語曰:「經字彥偉,清河人。高貴鄉公之難,王沈、王業馳告文王,經以正直不出。因沈、業申意,後誅經及其母。」
- 140. 《三國志·諸夏侯曹傳第九》注引《魏晉世語》:世語曰:經字(彥偉)〔彥緯〕,初為江夏太守。大將軍曹爽附絹二十匹令交市於吳,經不發書,棄官歸。母問歸狀,經以實對。母以經典兵馬而擅去,對送吏杖經五十,爽聞,不復罪。經為司隸校尉,闢河內向雄為都官從事,王業之出,不申經(竟)以及難。經刑於東市,雄哭之,感動一市。刑及經母,雍州故吏皇甫晏以家財收葬焉。
- 141. 《世説新語·賢媛第十九》:按傅暢、幹寶所記,則是經實忠貞於魏,而世語既謂其正直,〔四〕復雲因沈、業申意,何其相反乎?故二家之言深得之。
- 142. 世説新語箋疏·賢媛第十九 .國學導航[引用日期2018-08-19]
- 143. 《三國志集解·三少帝紀》:或曰:經若果申意,得禍必輕。《世語》所云,殆即沈、業之徒自恥失節,故肆其醜正之詞,以厚誣忠烈。郭頒無識,遂筆之於書耳。弼按:正直,當如本字意,若如何説“正當入直”,則高貴鄉公何必召之?幹寶之言可證,何説殊為曲解。又按:《晉書·王沈傳》:高貴鄉公將攻文帝,召沈及王業告之。沈、業馳白帝,以功封安平侯,邑二千户。沈既不忠於主,甚為眾論所非。據《沈傳》所云,告密者既可封侯,申意者當可免死,乃竟刑衣東市,以此知《世語》之言為誣也。
- 144. 《三國志集解·三少帝紀》:何焯曰:正直,謂正當入直也。《夏侯太初傳》注引《世語》曰:王業之出,不申經意。
- 145. 吳金華.世説新語考釋.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1994
- 146. 《三國志集解·三少帝紀》:丁國鈞曰:文帝借濟以掩人耳目,非真討賊也。《魏志》言“收濟家屬,付廷尉,正罪”,《晉紀》言“夷族”,皆空文欺世。《荀勖傳》有“今成倅刑止其身”語,乃當時實錄,可證紀文之誣也。
- 147. 《世説新語·方正第五》劉孝標註引《漢晉春秋》:漢晉春秋曰:「曹髦之薨,司馬昭聞之,自投於地曰:『天下謂我何?』於是召百官議其事。昭垂涕問陳泰曰:『何以居我?』泰曰:「公光輔數世,功蓋天下,謂當並跡古人,垂美於後,一旦有殺君之事,不亦惜乎!速斬賈充,猶可以自明也。』昭曰:『公閭不可得殺也,卿更思餘計。』泰厲聲曰:『意唯有進於此耳,餘無足委者也。』歸而自殺。」
- 148. 世説新語箋疏·方正第五 .國學導航[引用日期2018-08-19]
- 149. 裴松之注《三國志·魏書·桓二陳徐衞盧傳第二十二》:臣松之案本傳,泰不為太常,未詳幹寶所由知之。孫盛改易泰言,雖為小勝。然檢盛言諸所改易,皆非別有異聞,率更自以意制,多不如舊。凡記言之體,當使若出其口。辭勝而違實,固君子所不取,況復不勝而徒長虛妄哉?
- 150. 三國志·卷二十二·桓二陳徐衞盧傳第二十二 .國學網[引用日期2018-08-19]
- 151. 史通·內篇·直書第二十四 .國學導航[引用日期2018-08-22]
- 152. 陔餘叢考·卷六 .國學導航[引用日期2018-08-22]
- 153. 《義門讀書記·卷二十六·三國志》:公羊傳曰公薨何以不地不忍言也書高貴郷公卒其猶有良史之風歟抽戈犯蹕若直書之則反得以歸獄於成濟今公卒之下詳載詔表則其實自著而司馬氏之罪益無可逃所謂㣲而顯順而辨也史通論之蓋未識變例之深旨沈業即馳語大將軍得先嚴警觀此二語沈業方為司馬藉以自解於天下幾與成濟同戮矣使使持節行中䕶軍中壘將軍司馬炎北迎常道郷公璜嗣明帝後以親疎論是時丕後尚有人璜為宇之子則操後也當時惟昭之指昭穆逺近莫敢議矣
- 154. 《義門讀書記》卷二十六 .殆知閣[引用日期2018-11-22]
- 155. 《三國志旁證·卷六》:前此幸太學、幸辟雍,皆稱帝,至此忽改從舊號,且明系成濟刺死,而但書卒,皆不可解。史通直言篇謂“公薨不書地,不忍言也,但書高貴鄉公卒,猶有良史之風。若直而抽戈犯蹕,則反得以歸獄於成濟”云云,蓋亦曲為之辭也。
- 156. 《三國志集解·三少帝紀》:梁氏不識變例,亦如何氏所譏。○《春秋·隱公十一年》:十有一月壬辰,公薨。○《閔公二年》:秋八月辛丑,公薨。○杜注:實弒君,書“薨”,又不地者,史策所諱也。○又《莊公三十二年》:秋八月癸亥,公薨於路寢。○杜注:路寢,正寢也。公薨,皆書其所,詳兇變也。○又《僖公三十三年》:冬十有二月乙巳,公薨於小寢。○杜注:小寢,內寢也。○又云:小寢,夫人寢也。譏公就所安,不終於路寢也。○此《春秋》書法之有例可援者。《漢書》帝紀書“高帝崩於長樂宮”,“武帝崩於五柞宮”,惠、文、景、昭、宣、元、成、哀、平各帝皆書“崩於未央宮”,平帝為王莽所鳩,故葬不書日,以示變例。即以本志論,《武紀》“王崩於洛陽”,文、明二紀均雲“帝崩於嘉福殿”,此皆為常例。今高貴鄉公不稱帝而稱舊號,不書“崩”而書“卒”,又不書地,此則事之奇變,出於常理之外,有不駭人聽聞者乎?承祚此文深合《春秋》筆法,劉知幾好騁筆鋒,殆未細審也。
- 157. 劉鹹炘《推十書》第二冊之《三國志知意》引《三國志總論》:“先書進昭位相國,繼書卒,見公死由昭弒也。卒不書地,仿《春秋》之書隱公薨也。不言帝者,以昭稱高貴鄉公也。不言崩者,昭葬以王禮也。然猶恐端緒不明,故載太后之令,敍其為前鋒所害。又載大將軍上言成濟橫入兵陣。合二事觀之,可謂變例直書矣。趙氏(翼)乃謂未見端倪,何讀史不審如此!”
- 158. 金生楊. 陳壽的學術淵源[J]. 史學史研究, 2004(1):20-27.
- 159. 於植元.陳壽《三國志》曲筆的苦衷(下)[J].中國圖書評論,1996(05):56-57.
- 160. (晉)習鑿齒著;(清)湯球 黃爽輯佚;柯美成 匯校通釋.漢晉春秋通釋.北京:人民出版社,2015
- 161. 第九十九回 滿惡貫孫綝伏誅 竭忠貞王經死節 .國學導航[引用日期2018-11-17]
- 162. 第一回 祀南郊司馬開基 立東宮庸雛伏禍 .國學導航[引用日期2018-11-17]
- 163. 三國演義 第81集 司馬昭弒君 .豆瓣電影[引用日期2019-01-27]
- 164. 《中國通史》 西晉統一 .央視網.2013-08-13[引用日期2019-01-27]
- 165. 《特別呈現》 20150622 園林 第三集 桃花源有多遠 .央視網.2015-06-22[引用日期2019-01-27]
- 166. 《宋書·卷二十四·志第十四·天文一》:甘露二年十一月,彗星見角,色白。佔曰:「彗見兩角間,色白者,軍起不戰,邦有大喪。」景元元年,高貴鄉公帥左右兵襲晉文王,未交戰,為成濟所害。
- 167. 宋書·卷二十四·志第十四 .國學導航[引用日期2021-08-23]
- 168. 《宋書·卷二十四·志第十四·天文一》: 甘露二年六月己酉,月犯心中央大星。景元元年五月,高貴鄉公敗。 甘露二年十月丙寅,太白犯亢距星。佔曰:「廷臣為亂,人君憂。」景元元年,有成濟之變。 甘露二年十一月,彗星見角,色白。佔曰:「彗見兩角間,色白者,軍起不戰,邦有大喪。」景元元年,高貴鄉公帥左右兵襲晉文王,未交戰,為成濟所害。 甘露三年三月庚子,太白犯東井。佔曰:「國失政,大臣為亂。」是夜,歲星又犯東井。佔曰:「兵起。」至景元元年,高貴鄉公敗。 甘露三年八月壬辰,歲星犯輿鬼質星。佔曰:「斧質用,大臣誅。」甘露四年四月甲申,歲星又犯輿鬼東南星。佔曰:「鬼東南星主兵。木入鬼,大臣誅。」景元元年,高貴鄉公敗,殺尚書王經。 甘露四年十月丁丑,客星見太微中,轉東南行,歷軫宿,積七日滅。佔曰:「客星出太微,有兵喪。」景元元年,高貴鄉公被害。
- 169. 宋書·志第十四·天文二 .國學網[引用日期2021-08-23]
- 170. 國學原典·史部·二十四史系列·晉書·卷一十二 .國學網[引用日期2021-08-23]
- 171. 卷十二 志第二-晉書(唐)房玄齡等 .國學導航[引用日期2021-0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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