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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9年

鎖定
公元589年,農曆己酉年(雞年),隋開皇九年,陳禎明三年。這一年的正月二十二日(公曆2月12日),楊廣率領大軍攻入南陳國都建康(今南京),南陳滅亡,隋朝統一全國。南朝陳政權的滅亡標誌着南北朝時代正式退出歷史的舞台,也標誌着自西晉滅亡後長達273年的分裂局勢結束。
中文名
589年
外文名
589 AD
皇帝紀年
隋開皇九年
農    曆
己酉年 水雞年
大事件
隋滅陳

589年紀年

1.隋開皇九年
2.陳朝禎明三年
隋朝兵士 隋朝兵士
3.高昌延昌二十九年 [1] 

589年大事記

589年軍事類

1·隋將賀若弼韓擒虎渡江
開皇九年正月初一(589年1月22日),大霧迷漫長江下游。陳後主上朝見羣臣,在朝堂昏睡至午。當天,隋吳州總管賀若弼自廣陵(今江蘇揚州)渡江。賀若弼有充分準備,先前用假象迷惑敵人,對岸陳軍不設備,隋軍渡過長江時,陳軍竟未察覺。同日,隋廬州總管韓擒虎也率五百人自橫江(今安徽和縣境內)夜渡,長江對岸陳重鎮採石防備鬆弛,守軍皆醉,韓擒虎竟以五百人攻克採石鎮。晉王楊廣帥大軍屯於六合(今屬江蘇)。
2·陳內外戒嚴
陳後主 陳後主
正月初二(1月23日),陳採石陷沒消息傳來,後主翌日召公卿議對策。初四日(1月25日),後主下詔宣佈內外戒嚴,以驃騎將軍蕭摩訶、護軍將軍樊毅、中領軍魯廣達併為都督。司空司馬消難,湘州刺史施文慶為大監軍,遣南豫州刺史樊猛帥舟師出白下(今江蘇江寧),散騎常侍皋文奏將兵鎮南豫州(今安徽當塗)。並重立賞格,僧、尼、道士也盡令赴兵役。
3·隋軍進逼建康
正月初六(1月27日),隋將賀若弼攻拔京口(今江蘇鎮江),控制建康(今江蘇南京)長江下游門户,俘陳南徐州刺史黃恪。七日,隋將韓擒虎攻克姑孰(今安徽當塗),扼建康上游咽喉。隋軍兩路進逼建康,沿江陳軍紛紛潰散投降。賀若弼聲明軍紀,所俘陳軍皆給糧遣歸,並付以敕書,令分道宣諭。同日,賀若弼進據鐘山(今南京市內)。晉王楊廣遣總管杜彥渡江與韓擒虎軍會合,步騎二萬屯於新林(今南京市西南)。隋蘄州總管王世積以舟師出九江(今屬江西),破陳將紀瑱。晉王楊廣向隋文帝報捷,文帝大宴羣臣以示慶賀。時建康尚有兵十萬,諸將屢請迎戰,陳後主皆不許,唯日夜啼泣,朝政皆委佞幸施文慶。施文慶恐諸將出戰立功,於己不利,竭力阻止。於是隋軍對建康合圍之勢大體完成。
4·蔣山之役
隋
隋軍進圍建康(今江蘇南京),陳將蕭摩訶多次請戰,陳後主皆不從。待隋軍合圍之勢已成,大將任忠建策堅守,後主忽又令蕭摩訶等率軍出城決戰。開皇九年正月二十日(589年2月10日),陳軍出城,南北長二十里,首尾進退不相知。隋將賀若弼率甲士八千迎戰於蔣山(即鐘山),麾下戰死數百,弼放煙幕,引兵擊陳佞臣孔範軍,孔範逃走,陳軍立即轉相潰亂,死者五千,大將蕭摩訶被隋軍俘虜。
5·隋軍攻陷建康
開皇九年正月二十日(589年2月10日),陳軍大敗於蔣山之時,隋將韓擒虎也自新林(今南京市西南)進軍,陳將任忠迎投,引隋軍直入建康(今江蘇南京)朱雀門,台城內文武百官皆遁,唯宰相袁憲、江總侍陳後主。後主哀嘆江東衣冠道盡,惶恐躲避,袁憲請後主御正殿依梁武帝見侯景故事,後主不從,藏於井中。隋軍攻入宮苑,窺井大呼無應,欲下石,方聽應聲,以繩引上,後主才與張貴妃、孔貴嬪一同爬出井來。沈皇后與皇太子陳深安坐如常。陳宗室諸王百餘人皆降。賀若弼乘勝至樂遊苑,擒陳將魯廣達,夜燒北掖門入台城,召陳後主訓斥,並以兵守衞。高熲入建康,見陳後主牀下京口前線告急密奏尚未啓封。晉王楊廣遣使索要貴妃張麗華,高熲斬貴妃於青溪,遭楊廣怨恨。二十二日(2月12日),楊廣率軍入建康(今江蘇南京),斬陳恩幸之臣施文慶、沈客卿、陽慧朗等人以謝三吳。高熲收陳圖籍,封府庫,資財一無所取,致天下皆稱楊廣為賢。楊廣以賀若弼搶功違反軍事調度,收捕於獄,文帝楊堅釋其罪,賜物萬段,下詔稱頌賀若弼、韓擒虎子陳之功。前南梁將領王僧辯之子王頒夜掘陳高祖陳霸先墓,焚屍報殺父之仇,事後自縛歸罪於楊廣。後由隋文帝下令赦免。分五户守陳帝陵。
6·湘州爭奪戰
開皇九年(589年)農曆二月,隋將楊素的大軍出三峽東下荊門(今屑湖北),遣別將龐暉入湖南略地。南至湘州(今湖南長沙),陳湘州刺史岳陽王陳叔慎詐降,執斬龐暉。於是招合士眾,有兵五千,衡陽太守樊通、武州(今湖南常德)刺史鄔居業皆舉兵助戰。隋任薛胄為湘州刺史,與行軍總管劉仁恩進擊湘州,陳叔慎遣將陳正理、樊通迎戰,兵敗。薛胄乘勝入湘州城,擒陳叔慎。又大破鄔居業,將其擒獲,一併送交秦王楊俊,斬於漢口。
7·洗夫人奉嶺南附隋
陳
開皇九年(公元589年)二月隋滅陳,而嶺南地方尚未歸附。嶺南數郡共推高涼郡(今廣東陽江)太夫人洗氏為主,號聖母,保境安民。隋文帝詔柱國韋洸等安撫嶺外。陳豫章太守徐璒據南康(今屬江西),韋洸等無法入嶺南。晉王楊文廣令陳叔寶遣洗夫人書,諭以國亡,使之歸隋。洗夫人接書集酋領數千人盡日痛哭,遣其孫馮魂帥眾迎韋洸,韋洸擊斬徐璒,入至廣州,説諭嶺南諸州,於是嶺南全歸於隋。表馮魂為儀同三司,冊洗夫人為宋康郡夫人。陳衡州(今湖南衡陽)司馬任環勸都督王勇興兵據嶺南,尋陳皇室子弟立以為帝,王勇不能用,以所部降隋,任環棄官逃竄。於是嶺南悉平。
8·隋南征大軍班師
隋煬帝 隋煬帝
隋大軍滅陳,統帥晉王楊廣班師,留王韶鎮石頭城(今江蘇南京)。開皇九年三月初六(589年3月26日),陳叔寶及其王公百司隨楊廣上路往長安,延綿五百里。四月十八日(5月7日),隋文帝至驪山(今陝西臨潼),親勞凱旋之師。大軍凱旋入長安,獻俘於太廟,陳叔寶及陳朝諸王侯將相以及所攜天文圖籍等在隋鐵騎圍護下跟隨着晉王楊廣和秦王楊俊之後,次第入城。隋文帝坐廣陽門觀看,拜楊廣為太尉,引陳叔寶及陳太子、諸王二十八人,以及司空司馬消難以下官員二百餘人於前,宣詔慰問,又訓斥陳君臣無道,以致亡國。陳叔寶及其羣臣愧懼伏地。司馬消難舊與楊堅父楊忠結為兄弟,文帝免其罪。故陳境內民給復(即不納賦税)十年,其餘州郡免當年租賦。又流陳佞幸都官尚書孔範、散騎常侍王瑳、王儀、御史中丞沈瓘於邊裔,以謝吳、越之人。文帝待陳叔寶甚厚,叔寶竟求得一官號,成天醉酒。陳皇室子弟分置邊州。授陳將相袁憲、江總、蕭摩訶、任忠、周羅睺官爵,並讚揚憲袁忠君志操。對隋南征諸將,也各有獎賞。進楊素爵為越國公,進賀若弼爵宋國公,並賜陳叔寶妹為妾。賀若弼與韓擒虎爭功於文帝前,隋文帝稱二將俱為上勳,進韓擒虎位上柱國。加高熲上柱國,進爵齊國公。高熲讓功於賀若弼,文帝稱善。賜諸將財物三百餘萬段。賀若弼因功位望隆重,兄弟並封郡公,婢妾曳羅綺者數百,時人極稱榮顯。 [1] 

589年文學類

1·裴矩、高熲收陳內府書畫
開皇九年一月二十一日(589年2月11日),隋軍攻陷陳建康(今江蘇南京)台城後,裴矩、高熲受敕收陳內府書畫,得八百餘卷。於洛陽觀文殿建二台,東台稱妙楷台,藏書法作品;西台稱寶跡台,藏繪畫作品。又刻王羲之《蘭亭序》於石,法帖自此始。
2·文化紀事畫家董伯仁入隋
開皇九年(589年),畫家董伯仁由陳入隋。董伯仁,汝南(今屬河南)人,生於西魏,歷經北周、陳,陳亡入隋。多才藝,鄉里稱為“智海”。官至光祿大夫殿內將軍。工畫佛像、人物、樓台、車馬,動筆肖似,筆外有情。與北齊展子虔並稱“董展”。先後在汝州白雀寺、固州海覺寺、江陵終聖寺、洛陽光發寺等處作壁畫。唐代張彥遠評董、展之畫雲:“董有展之車馬,展無董之台閣”。畫跡有隋朝官本《周明帝畋遊圖》、《彌勒變相圖》、《隋文帝上廄馬圖》,《農家田舍圖》等五卷,著錄於《貞觀公私畫史》。《道經變相圖》載《宣和畫譜》。
3·書法家智永入隋
開皇九年(589年),書法家智永因陳亡而入隋。智永,南朝書法家。僧人。名法極,山陰(今浙江紹興)人,住永欣寺,人稱永禪師。東晉王羲之七世孫。工正草書,傳家法,閉户書寫《千字文》八百餘本,分送浙東諸寺。其書法對隋唐影響很大。北宋蘇軾評其書:“骨氣深穩,體兼眾妙,精能之至”。米芾《海岳名言》稱其書“秀潤圓勁,八面俱備”。日本日下部鳴鶴所藏《正草千字文》墨跡傳為智永所書。另有石刻本(世稱關中本),在西安碑林。
4·隋修定雅樂
隋開皇初,沛國公鄭譯請修正雅樂,文帝詔太常卿牛弘、國子祭酒辛彥之、博士何妥等議,積年不決。龜茲人蘇祗婆善琵琶,北周時隨阿史那皇后入居中國。鄭譯學得其法,推演為十二均、八十四調,以校對太樂所奏音樂,例皆不協。鄭譯又與蘇夔依古樂十二律定音律,於宮商等七音之外更立一聲,謂應聲,作書宣示朝廷。時人多認為音律久無通者,非鄭、蘇二人一朝可定。何妥等自恥宿儒反不及鄭譯等,故立非議。樂工萬寶常妙通音律,造作樂器,但遭當權者排斥。致隋朝樂律混亂經年。開皇九年(589年),隋朝平定南陳,獲南朝樂器及樂工,隋文帝命於宮廷演奏,嘆稱為華夏正聲。於是詔太常置清商署掌其事。牛弘又奏請依南朝音律修定雅樂,悉罷北方雜調。十二月,文帝詔牛弘與許善心、姚察、虞世基參定雅樂。
5·姚察入隋撰梁、陳二代史
開皇九年(589年),陳吏部尚書姚察因陳亡而入隋,文帝楊堅授為秘書丞,令撰梁、陳二代歷史。姚察,字伯審,吳興(今屬浙江)人。自幼好學,勤苦厲精,以夜繼日。年十三以博學入侍梁東宮,侯景亂梁時歸鄉里,採野菜充飢,而篤學不廢。陳朝立,因好友杜之偉推薦而任著作郎,修撰國史。太建初(五六九)補宣明殿學士,任散騎常侍、通使於周,與長安學子交遊,著《西聘道里記》。回陳後與宰相徐陵修定樂舞。後主時任中書侍郎,又授秘書監,遷吏部尚書。察位居顯要,為官清廉,為人至孝,在陳名聲卓著。入隋後楊堅曾對朝臣説:“久聞姚察學行無比,我平陳唯得此一人”。開皇十三年(五九三)封北絳郡公。大業二年(六零六)卒,年七十四。所著<漢書訓纂>三十卷,《説林》十卷,有<文集>二十卷,並行於世。奉敕所撰梁、陳史雖未畢功,其子姚思廉繼而撰成,是為現今二十四史中的二種。二史多為姚察所撰,其中序、論及紀、傳有未撰者,臨終皆以體例告誡姚思廉,由思廉繼成父業。 [1] 

589年歷史類

1·公元589,陳被隋滅,南北朝結束。
隋文帝 隋文帝
開皇八年(588年)三月,隋文帝下詔伐陳。十月,隋文帝命晉王楊廣、秦王楊俊、清河公楊素為行軍元帥,率大軍51萬,兵分8路,從巴蜀到東海之濱數千裏的戰線上,向陳發起進攻。諸軍皆受晉王楊廣節度。高熲為晉王元帥長史,主持軍中事務。十二月,楊素率舟師出三峽,順江而下,數敗陳軍。直至漢口(今屬湖北武漢)。其他部隊也都兵臨長江。開皇九年正月初一(589年1月22日),賀若弼自廣陵(今江蘇揚州)引兵渡江,正月十二日(公曆2月2日),賀若弼大敗陳軍,俘陳將蕭摩訶,韓擒虎自朱雀門進入建康(江蘇南京),進至台城。陳後主與張貴妃、孔貴妃逃入枯井中,被隋軍俘獲,不久,陳的統治區域全部歸入隋朝,得州30、郡100、縣400。晉王楊廣率諸軍回到長安。入隋,時年三十二歲。
2·公元589年,虞世南入隋。 [1] 

589年地理類

1·公元589年,設置杭州,杭州名稱首次出現。
2·始稱蘇州,沿用至今。
3·隋廢淮南行台省
開皇九年二月初一日(589年2月21日),隋廢淮南行台省。 [1] 

589年建築類

1·大雁塔
大雁塔始建於公元589年。是西安的標誌性建築之一,又名大慈恩寺塔,唐高宗永徽三年(公元652年)玄奘法師為供奉從印度帶回的佛像,舍利和梵文經典,在慈恩寺的西塔院建起一座高180尺的五層磚塔,後在武則天長安年間改建為七層。
大雁塔 大雁塔
2·敦煌莫高窟
莫高窟 莫高窟
安濟橋 安濟橋
敦煌莫高窟,始建於秦建元二年(公元366年),是中國、也是世界現存規模最宏大、保存最完整的佛教藝術寶庫。從莫高窟的營造史看,敦煌和莫高窟的隋朝時期,是指公元589年隋文帝統一全國開始到唐朝太宗貞觀十四年(公元640年)平定高昌而實際控制敦煌止。這樣,從公元589年到640年之間的50多年中,莫高窟共營造了近90個洞窟。
李春造安濟橋
李春 李春
隋開皇九年(五八九),建築家李春約於此年在今河北趙縣城南洨河上築建一座單孔大石拱橋。此橋原名安濟橋,通俗大石橋,又稱趙州橋。橋原長五十點八二米,現長六十四點四零米,橋面寬約九米,跨度約三十七點三七米,拱矢高度七點二三米,橋面坡度平緩,類型屬“弓”形坦拱。為便於橋樑排泄洪水,減輕自重,節省材料,增加穩定性,在橋拱兩肩各建有兩個小拱,成為世界上第一座單孔圓弧弓形敞肩式石拱橋,至今仍在起作用,堪稱“奇巧固護,甲於天下”。橋側有四十二塊欄板,上刻龍獸鳥禽浮雕,形態逼真。橋上有四十四根望柱,大多形似竹節,中間幾根上有獅首石雕,靈巧精美。約於公元六零八年竣工(關於安濟橋開工及竣工年代,史載不詳,至今尚未有統一説法)。李春,隋代建築家、雕塑家。唐開元十年(七二五)中書令張嘉貞在<安濟橋銘>中記載:“趙郡洨河石橋,隋匠李春之跡也。製造奇特,人不知其所以為”。其它事蹟無考。 [1] 

589年政治類

1·隋置鄉正里長
開皇九年(五八九)二月,隋宰相蘇威奏請五百家置為鄉,置鄉正一人,使治民,理辭訟。李德林以為鄉官判事,礙於鄉里親識,難以公平,鄉正治五百家,恐為害更甚。文帝不聽,二日,令五百家為鄉,置鄉正一人;百家為裏,置里長一人。
2·楊俊任揚州總管
開皇九年(五八九)四月,隋文帝命秦王楊俊為揚州總管四十四州諸軍事,鎮廣陵(今江蘇揚州)。晉王楊廣還幷州(今山西太原)。
3·隋調整宰相陣營
開皇九年(五八九)閏四月十七日,隋文帝以吏部尚書蘇威為右僕射。六月三日,以荊州總管楊素為納言。時左衞大將軍廣平王楊雄貴寵特盛,與高熲、虞慶則、蘇威並稱“四貴”。楊雄寬容下士,朝野傾屬,文帝惡其得眾,暗中疏忌,不欲楊雄典兵馬。八月一日,以楊雄為司空,實奪其權。楊雄既無職務,於是杜門不通賓客。 [1] 

589年國史記載

(1)春,正月,乙丑朔,陳主朝會羣臣,大霧四塞,入人鼻,皆辛酸,陳主昏睡,至晡時乃寤。
(1)春季,正月,乙丑朔(初一),陳朝舉行元旦朝會,陳後主朝會羣臣百官時,大霧瀰漫,吸入鼻孔,感到又辣又酸,陳後主昏睡過去,一直到下午申時左右才醒過來。
是日,賀若弼自廣陵引兵濟江。先是弼以老馬多買陳船而匿之,買弊船五六十艘,置於瀆內。陳人覘之,以為內國無船。弼又請緣江防人每交代之際,必集廣陵,於是大列旗幟,營幕被野,陳人以為隋兵大至,急發兵為備,既知防人交代,其眾復散;後以為常,不復設備。又使兵緣江時獵,人馬喧噪。故弼之濟江,陳人不覺。韓擒虎將五百人自橫江宵濟採石,守者皆醉,遂克之。晉王廣帥大軍屯六合鎮桃葉山。
丙寅,採石戍主徐子建馳啓告變;丁卯,召公卿入議軍旅。戊辰,陳主下詔曰:“犬羊陵縱,侵竊郊畿,蜂蠆有毒,宜時掃定。朕當親御六師,廓清八表,內外並可戒嚴。”以驃騎將軍蕭摩訶、護軍將軍樊毅、中領軍魯廣達併為都督,司空司馬消難、湘州刺史施文慶併為大監軍,遣南豫州刺史樊猛帥舟師出白下,散騎常侍皋文奏將兵鎮南豫州。重立賞格,僧、尼、道士,盡令執役。
庚午,賀若弼攻拔京口,執南徐州刺史黃恪。弼軍令嚴肅,秋毫不犯,有軍士於民間酤酒者,弼立斬之。所俘獲六千餘人,弼皆釋之,給糧勞遣,付以敕書,令分道宣諭。於是所至風靡。
樊猛在建康,其子巡攝行南豫州事。辛未,韓擒虎進攻姑孰,半日,拔之,執巡及其家口。皋文奏敗還。江南父老素聞擒虎威信,來謁軍門者晝夜不絕。
魯廣達之子世真在新蔡,與其弟世雄及所部降於擒虎,遣使致書招廣達。廣達時屯建康,自劾,詣廷尉請罪;陳主慰勞之,加賜黃金,遣還營。樊猛與左衞將軍蔣元遜將青龍八十艘於白下游弈,以御六合兵;陳主以猛妻子在隋軍崐,懼有異志,欲使鎮東大將軍任忠代之,令蕭摩訶徐諭猛,猛不悦,陳主重傷其意而止。
於是賀若弼自北道,韓擒虎自南道並進,緣江諸戍,望風盡走;弼分兵斷曲阿之衝而入。陳主命司徒豫章王叔英屯朝堂,蕭摩訶屯樂遊苑,樊毅屯耆暗寺,魯廣達屯白土岡,忠武將軍孔範屯寶田寺,己卯,任忠自順興入赴,仍屯朱雀門
辛未,賀若弼進據鐘山,頓白土岡之東。晉王廣遣總管杜彥與韓擒虎合軍,步騎二萬屯於新林。蘄州總管王世積以舟師出九江,破陳將紀於蘄口,陳人大駭,降者相繼。晉王廣上狀,帝大悦,宴賜羣臣。
建康甲士尚十餘萬人,陳主素怯懦,不達軍士,唯日夜啼泣,台內處分,一以委施文慶。文慶既知諸將疾己,恐其有功,乃奏曰:“此輩怏怏,素不伏官,迫此事機,那可專信!”由是諸將凡有啓請,率皆不行。
賀若弼之攻京口也,蕭摩訶請將兵逆戰,陳主不許。及弼至鐘山,摩訶又曰:“弼懸軍深入,壘塹未堅,出兵掩襲,可以必克。”又不許。陳主召摩訶、任忠於內殿議軍事,忠曰:“兵法:客貴速戰,主貴持重。今國家足兵足食,宜固守台城,緣淮立柵,北軍雖來,勿與交;分兵斷江路,無令彼信得通。給臣精兵一萬,金翅三百艘,下江徑掩六合;彼大軍必謂其渡江將士已被俘獲,自然挫氣。淮南土人與臣舊相知悉,今聞臣往,必皆景從。臣復揚聲欲往徐州,斷彼歸路,則諸軍不擊自去。待春水既漲,上江周羅等眾軍必沿流赴援。此良策也。”陳主不能從。明日,然曰:“兵久不決,令人腹煩,可呼蕭郎一出擊之。”任忠叩頭苦請勿戰。孔範又奏:“請作一決,當為官勒石燕然。”陳主從之,謂摩訶曰:“公可為我一決!”摩訶曰:“從來行陳,為國為身;今日之事,兼為妻子。”陳主多出金帛賦諸軍以充賞。甲申,使魯廣達陳於白土岡,居諸軍之南,任忠次之,樊毅、孔範又次之,蕭摩訶軍最在北。諸軍南北亙二十里,首尾進退不相知。
賀若弼將輕騎登山,望見眾軍,因馳下,與所部七總管楊牙、員明等甲士凡八千,勒陳以待之。陳主通於蕭摩訶之妻,故摩訶初無戰意;唯魯廣達以其徒力戰,與弼相當。隋師退走者數四,弼麾下死者二百七十三人,弼縱煙以自隱,窘而復振。陳兵得人頭,皆走獻陳主求賞,弼知其驕惰,更引兵趣孔範;範兵暫交即走,陳諸軍顧之,騎卒亂潰,不可復止,死者五千人。員明擒蕭摩訶,送於弼,弼命牽斬之,摩訶顏色自若,弼乃釋而禮之。
任忠馳入台,見陳主言敗狀,曰:“官好住,臣無所用力矣!”陳主與之金兩,使募人出戰,忠曰:“陛下唯當具舟楫,就上流眾軍,臣以死奉衞。”陳主信之,敕忠出部分,令宮人裝束以待之,怪其久不至。時韓擒虎自新林進軍,忠已帥數騎迎降於石子岡。領軍蔡徵守朱雀航,聞擒虎將至,眾懼而潰。忠引擒虎直入朱雀門,陳人慾戰,忠揮之曰:“老夫尚降,諸軍何事!”眾皆散走。於是城內文武百司皆遁,唯尚書僕射袁憲在殿中,尚書令江總等數人居省中。陳主謂袁憲曰:“我從來接遇卿不勝餘人,今日但以追愧。非唯朕無德,亦是江東衣冠道盡。”
陳主遑遽,將避匿,憲正色曰:“北兵之入,必無所犯。大事如此,陛下去欲安之!臣願陛下正衣冠,御正殿,依梁武帝見侯景故事。”陳主不從,下榻馳去,曰:“鋒刃之下,未可交當,吾自有計!”從宮人十餘出後堂景陽殿崐,將自投於井,憲苦諫不從;後舍人夏侯公韻以身蔽井,陳主與爭,久之,乃得入。既而軍人窺井,呼之,不應,欲下石,乃聞叫聲;以繩引之,驚其太重,及出,乃與張貴妃、孔貴嬪同束而上。沈後居處如常。太子深年十五,閉而坐,舍人孔伯魚侍側,軍士叩而入,深安坐,勞之曰:“戎旅在途,不至勞也!”軍士鹹致敬焉。時陳人宗室王侯在建康者百餘人,陳主恐其為變,皆召入,令屯朝堂,使豫章王叔英總督之,又陰為之備,及台城失守,相帥出降。
賀若弼乘勝至樂遊苑,魯廣達猶督餘兵苦戰不息,所殺獲數百人,會日暮,乃解甲,面台再拜慟哭,謂眾曰:“我身不能救國,負罪深矣!”士卒皆流涕欷,遂就擒。諸門衞皆走,弼夜燒北掖門入,聞韓擒虎已得陳叔寶,呼視之,叔寶惶懼,流汗股慄,向弼再拜。弼謂之曰:“小國之君當大國之卿,拜乃禮也。入朝不失作歸命侯,無勞恐懼。”既而恥功在韓擒虎後,與擒虎相,挺刃而出;欲令蔡徵為叔寶作降箋,命乘騾車歸己,事不果。弼置叔寶於德教殿,以兵衞守。
高先入建康,子德弘為晉王廣記室,廣使德弘馳詣所,令留張麗華,曰:“昔太公蒙面以斬妲己,今豈可留麗華!”乃斬之於青溪。德弘還報,廣變色曰:“昔人云,‘無德不報’,我必有以報高公矣!”由是恨。
丙戌,晉王廣入建康,以施文慶受委不忠,曲為諂佞以蔽耳目,沈客卿重賦厚斂以悦其上,與太市令陽慧朗、刑法監徐析尚書都令史暨慧皆為民害,斬於石闕下,以謝三吳。使高與元帥府記室裴矩收圖籍,封府庫,資財一無所取,天下皆稱廣,以為賢。矩,讓之之弟子也。
廣以賀若弼先期決戰,違軍令,收以屬吏。上驛召之,詔廣曰:“平定江表,弼與韓擒虎之力也。”賜物萬段;又賜弼與擒虎詔,美其功。
晉王楊廣因為賀若弼率軍與陳朝軍隊先期決戰,違犯了軍令,下令將他收捕送交執法官吏。隋文帝派遣驛使傳令召賀若弼入朝,並給楊廣下詔書説:“這次平定江表地區,全仗賀若弼和韓擒虎二人之力。”還下令賞賜賀若弼布帛等物一萬段。不久又賜給賀若弼和韓擒虎詔書,讚美他們二人的功績。
開府儀同三司王頒,僧辯之子,夜,發陳高祖陵,焚骨取灰,投水而飲之。既而自縛,歸罪於晉王廣;廣以聞,上命赦之。詔陳高祖、世祖、高宗陵,總給五户分守之。
上遣使以陳亡告許善心,善心衰服號哭於西階之下,藉草東向坐三日;敕書唁焉。明日,有詔就館,拜通直散騎常侍,賜衣一襲。善心哭盡哀,入房改服,復出,北面立,垂泣,再拜受詔,明日乃朝,伏泣於殿下,悲不能興。上顧左右曰:“我平陳國,唯獲此人。既能懷其舊君,即我之誠臣也。”敕以本官直門下省。
陳水軍都督周羅與郢州刺史荀法尚守江夏,秦王俊督三十總管水陸十餘萬屯漢口,不得進,相持逾月。陳荊州刺史陳慧紀南康內史呂忠肅屯岐亭,據巫峽,於北岸鑿巖,綴鐵鎖三條,橫截上流以遏隋船,忠肅竭其私財以充軍用。楊素劉仁恩奮兵擊之,四十餘戰,忠肅守險力爭,隋兵死者五千餘人,陳人盡取其鼻以求功賞。既而隋師屢捷,獲陳之士卒,三縱之。忠肅棄柵而遁,素徐去其鎖;忠肅復據荊門之延洲,素遣巴千人,乘五牙四艘,以拍竿碎其十餘艦,遂大破之,俘甲士二千餘人,忠肅僅以身免。陳信州刺史顧覺屯安蜀城,棄城走。陳慧紀屯公安,悉燒其儲蓄,引兵東下,於是巴陵以東無復城守者。陳慧紀帥將士三萬人,樓船千餘艘,沿江而下,欲入援建康,為秦王俊所拒,不得前。是時,陳晉熙王叔文罷湘州,還,至巴州,慧紀推叔文為盟主。而叔文已帥巴州刺史畢寶等致書請降於俊,俊遣使迎勞之。會建康平,晉王廣命陳叔寶手書招上江諸將,使樊毅詣周羅陳慧紀子正業詣慧紀諭指。時諸城皆解甲,羅乃與諸將大臨三日,放兵散,然後詣俊降,陳慧紀亦降,上江皆平。楊素下至漢口,與俊會。王世積在蘄口,聞陳已亡,告諭江南諸郡,於是江州司馬黃棄城走,豫章諸郡太守皆詣世積降。
癸巳,詔遣使者巡撫陳州郡。二月,乙未,廢淮南行台省。
癸巳(二十九日),隋文帝詔令派遣使節巡視安撫陳朝各州郡。二月乙未(初一),隋朝撤消淮南行台省。
(2)蘇威奏請五百家置鄉正,使治民,簡辭訟。李德林以為:“本廢鄉官判事,為其里閭親識,剖斷不平,今令鄉正專治五百家,恐為害更甚。且要荒小縣,有不至五百家者,豈可使兩縣共管一鄉!”帝不聽。丙申,制:“五百家為鄉,置鄉正一人;百家為裏,置里長一人。”
(3)陳吳州刺史蕭能得物情,陳亡,吳人推為主,右衞大將軍武川宇文述帥行軍總管元契、張默言等討之,落叢公燕榮以舟師自東海至,陳永新侯陳君範自晉陵奔,並軍拒述。述軍且至,立柵於晉陵城東,留兵拒述,遣其將王褒守吳州,自義興入太湖,欲掩述後。述進破其柵,回兵擊,大破之;又遣兵別道襲吳州,王褒衣道士服棄城走。以餘眾保包山,燕榮擊破之。將左右數人匿民家,為人所執。述進至奉公埭,陳東揚州刺史蕭巖會稽降,與皆送長安,斬之。
楊素之下荊門也,遣別將龐暉將兵略地,南至湘州,城中將士,莫有固志。刺史岳陽王叔慎,年十八,置酒會文武僚吏。酒酣,叔慎嘆曰:“君臣之義,盡於此乎!”長史謝基伏而流涕。湘州助防遂興侯正理在坐,乃起曰:“主辱臣死。諸君獨非陳國之臣乎!今天下有難,實致命之秋也;縱其無成,猶見臣節,青門之外,有死不能!今日之機,不可猶豫,後應者斬!”眾鹹許諾。乃刑牲結盟,仍遣人詐奉降書於龐暉。暉信之,剋期入城,叔慎伏甲待之,暉至,執之以徇,並其眾皆斬之。叔慎坐於射堂,招合士眾,數日之中,得五千人。衡陽太守樊通、武州刺史鄔居業皆請舉兵助之。隋所除湘州刺史薛胄將兵適至,與行軍總管劉仁恩共擊之;叔慎遺其將陳正理與樊通拒戰,兵敗。胄乘崐勝入城,禽叔慎,仁恩破鄔居業於橫橋,亦擒之,俱送秦王俊,斬於漢口。
嶺南未有所附,數郡共奉高涼郡太夫人洗氏為主,號聖母,保境拒守。詔遣柱國韋等安撫嶺外,陳豫章太守徐據南康拒之,等不得進。晉王廣遣陳叔寶遺夫人書,諭以國亡,使之歸隋。夫人集首領數千人,盡日慟哭,遣其孫馮魂帥眾迎。擊斬徐,入,至廣州,説諭嶺南諸州皆定;表馮魂為儀同三司,冊洗氏為宋康郡夫人。,之子也。
衡州司馬任勸都督王勇據嶺南,求陳氏子孫,立以為帝;勇不能用,以所部來降,棄官去。,忠之弟子也。
陳朝衡州司馬任勸説都督王勇出兵佔領嶺南,然後訪求陳氏宗室子孫,立為皇帝;王勇沒有聽從任的勸告,率領所部歸降隋朝,任棄官而去。任是任忠弟弟的兒子。
於是陳國皆平,得州三十,郡一百,縣四百。詔建康城邑宮室,並平蕩耕墾,更於石頭置蔣州
於是陳國被全部平定,隋朝共得到三十個州,一百個郡,四百個縣。隋文帝詔令將建康的城邑宮殿房屋,全部毀掉為耕田,又在石頭城設置蔣州
晉王廣班師,留王韶鎮石頭城,委以後事。三月,己巳,陳叔寶與其王公百司發建康,詣長安,大小在路,五百里累累不絕。帝命權分長安士民宅以俟之,內外修整,遣使迎勞;陳人至者如歸。夏,四月,辛亥,帝幸驪山,親勞旋師。乙巳,諸軍凱入,獻俘於太廟,陳叔寶及諸王侯將相併乘輿服御、天文圖籍等以次行列,仍以鐵騎圍之,從晉王廣、秦王俊入,列於殿庭。拜廣為太尉,賜輅車、乘馬、袞冕之服、玄圭、白璧。丙辰,帝坐廣陽門觀,引陳叔寶於前,及太子、諸王二十八人,司空司馬消難以下至尚書郎凡二百餘人,帝使納言宣詔勞之;次使內史令宣詔,責以君臣不能相輔,乃至滅亡。叔寶及其羣臣並愧懼伏地,屏息不能對。既而宥之。
初,武元帝迎司馬消難,與消難結為兄弟,情好甚篤,帝每以叔父禮事之。及平陳、消難至,特免死,配為樂户,二旬而免,猶以舊恩引見;尋卒於家。
當初,司馬消難自北齊叛降北周時,隋文帝的父親武元帝楊忠曾率軍接應,與司馬消難結拜為兄弟,兩人交情深厚,隋文帝也經常以事奉叔父的禮節對待他。隋朝平定陳後,司馬消難也被押送到長安,隋文帝特下令免除一死,將他發配為身份低下的樂户,二十天後,又下令免除了他的樂户身份,並且還由於過去的交情接見過他,不久司馬消難就在家中去世了。
庚戌,帝御廣陽門宴將士,自門外夾道列布帛之積,達於南郭,班賜各有差,凡用三百餘萬段。故陳之境內,給復十年,餘州免其年租賦。
庚戌(疑誤),隋文帝駕到廣陽門,宴請出徵將士,從門外起夾道堆積布帛物資,一直襬到城南的城牆邊,賞賜各有等級差別,一共用去布帛三百餘萬段。原來陳朝境內地區,免除十年的賦税徭役;其餘地區州郡,免除當年的租税。
樂安公元諧進曰:“陛下威德遠被,臣前請以突厥可汗為候正,陳叔寶為令史,今可用臣言矣。”帝曰:“朕平陳國,本以除逆,非欲夸誕。公之所奏,殊非朕心。突厥不知山川,何能警候;叔寶昏醉,寧堪驅使!”諧默然而退。
辛酉,進楊素爵為越公,以其子玄感為儀同三司,玄獎為清河郡公;賜物萬段,粟萬石。命賀若弼登御坐,賜物八千段,加位上柱國,進爵宋公。仍各加賜金寶及陳叔寶妹為妾。
賀若弼、韓擒虎爭功於帝前。弼曰:“臣在蔣山死戰,破其鋭卒,擒其驍將,震揚威武,遂平陳國;韓擒虎略不交陳,豈臣之比!”擒虎曰:“本奉明旨,令臣與弼同時合勢以取偽都,弼乃敢先期,逢賊遂戰,致令將士傷死甚多。臣以輕騎五百,兵不血刃,直取金陵,降任蠻奴,執陳叔寶,據其府庫,傾其巢穴。弼至夕方扣北掖門,臣啓關而納之,斯乃救罪不暇,安得與臣相比!”帝曰:“二將俱為上勳。”於是進擒虎位上柱國,賜物八千段。有司劾擒虎放縱士卒,淫污陳宮;坐此不加爵邑。
加高上柱國,進爵齊公,賜物九千段。帝勞之曰:“公伐陳後,人言公反,朕已斬之。君臣道合,非青蠅所能間也。”帝從容命與賀若弼論平陳事,曰:“賀若弼先獻十策,後於蔣山苦戰破賊。臣文吏耳,焉敢與大將論功!”帝大笑,嘉其有讓。
隋文帝授予尚書左僕射高上柱國,進封爵位為齊公,賞賜布帛九千段。文帝又慰勞他説:“你討伐陳國出發後,有人上書説你將擁兵造反,朕已將此人處斬。你我君臣志同道合,不是讒言所能離間得了的。”後來文帝又平心靜氣地讓高和賀若弼理論各自在平陳中的功績,高説道:“賀若弼先提出過平陳十策,後又在蔣山拼死鏖戰打敗陳軍。而我不過是一位文職官吏,怎麼敢和他爭論功勞大小!”文帝聽後大笑,稱讚高有謙讓之風。
帝之伐陳也,使高問方略於上儀同三司李德林,以授晉王廣;至是,帝賞其功,授柱國,封郡公,賞物三千段。已宣敕訖,或説高曰:“今歸功於李德林,諸將必當憤惋,且後世觀公有若虛行。”入言之,乃止。
秦王俊為揚州總管四十四州諸軍事,鎮廣陵。晉王廣還幷州。
隋朝任命秦王楊俊為揚州總管四十四州諸軍事,出鎮廣陵。晉王楊廣回幷州鎮守。
晉王廣之戮陳五佞也,未知都官尚書孔範散騎常侍王、王儀御史中丞沈之罪,故得免;及至長安,事並露,乙未,帝暴其過惡,投之邊裔,以謝吳、越之人。刻薄貪鄙,忌害才能;儀傾巧側媚,獻二女以求親暱;險慘苛酷,發言邪諂,故同罪焉。
帝給賜陳叔寶甚厚,數得引見,班同三品;每預宴,恐致傷心,為不奏吳音。後監守者奏言:“叔寶雲,‘既無秩位,每預朝集,願得一官號。’”帝曰:“叔寶全無心肝!”監者又言:“叔寶常醉,罕有醒時。”帝問:“飲酒幾何!”對曰:“與其子弟日飲一石。”帝大驚,使節其酒,既而曰:“任其性;不爾,何以過日!”帝以陳氏子弟既多,恐其在京城為非,乃分置邊州,給田業使為生,歲時賜衣服以安全之。
詔以陳尚書令江總為上開府儀同三司,僕射袁憲、驃騎蕭摩訶、領軍任忠皆為開府儀同三司吏部尚書吳興姚察為秘書丞。上嘉袁憲雅操,下詔,以為江表稱首,授昌州刺史。聞陳散騎常侍袁元友數直言於陳叔寶,擢拜主爵侍郎。謂羣臣曰:“平陳之初,我悔不殺任蠻奴。受人榮祿,兼當重寄,不能橫屍崐徇國,乃雲無所用力,與弘演納肝何其遠也!”
帝見周羅,慰諭之,許以富貴。羅垂泣對曰:“臣荷陳氏厚遇,本朝淪亡,無節可紀。得免於死,陛下之賜也,何富貴之敢望!”賀若弼謂羅曰:“聞公郢、漢捉兵,即知揚州可得。王師利涉,果如所量。”羅曰:“若得與公周旋,勝負未可知。”頃之,拜上儀同三司。先是,陳將羊翔來降,伐陳之役,使為嚮導,位至上開府儀同三司,班在羅上。韓擒虎於朝堂戲之曰:“不知機變,乃立在羊翔之下,能無愧乎!”羅曰:“昔在江南,久承令問,謂公天下節士;今日所言,殊非所望。”擒虎有愧色。
帝之責陳君臣也,陳叔文獨欣然有得色。既而覆上表自陳:“昔在巴州,已先送款,乞知此情,望異常例!”帝雖嫌其不忠,而欲懷柔江表,乃授叔文開府儀同三司,拜宜州刺史。
當初隋文帝數落陳朝君臣的時候,唯獨原晉熙王陳叔文面露喜色。不久陳叔文又上表陳述説:“以前我在巴州時,已率先向隋請求歸降,請求陛下明察這一事實,希望能夠給我和普通的陳降人不同的待遇。”文帝雖然厭惡他的為臣不忠,但考慮到需要懷柔江表地區以收攬民心,於是授予陳叔文開府儀同三司,任命他為宜州刺史。
初,陳散騎常侍韋鼎聘於周,遇帝而異之,謂帝曰:“公當貴,貴則天下一家,歲一周天,老夫當委質於公。”及至德之初,鼎為太府卿,盡賣田宅,大匠卿毛彪問其故,鼎曰:“江東王氣,盡於此矣!吾與爾當葬長安。”及陳平,上召鼎為上儀同三司。鼎,睿之孫也。
壬戌,詔曰:“今率土大同,含生遂性;太平之法,方可流行。凡我臣民,澡身浴德,家家自修,人人克念。兵可立威,不可不戢;刑可助化,不可專行。禁衞九重之餘,鎮守四方之外,戎旅軍器,皆宜停罷。世路既夷,羣方無事,武力之子,俱可學經;民間甲伏,悉皆除毀。頒告天下,鹹悉此意。”
賀若弼撰其所畫策上之,謂為《御授平陳七策》。帝弗省,曰:“公欲發揚我名,我不求名;公宜自載家傳。”弼位望隆重,兄弟並封郡公,為刺史、列將,家之珍玩,不可勝計,婢妾曳羅綺者數百,時人榮之。其後突厥來朝,上謂之曰:“汝聞江南有陳國天子乎?”對曰:“聞之。”上命左右引突厥詣韓擒虎前曰:“此是執得陳國天子者。”擒虎厲色顧之,突厥惶恐,不敢仰視。
左衞將軍龐晃等短高於上,上怒,皆黜之,親禮逾密。因謂曰:“獨孤公,猶鏡也,每被磨瑩,皎然益明。”初,父賓為獨孤信僚佐,賜姓獨孤氏,故上常呼為獨孤而不名。
(4)樂安公元諧,性豪俠,有氣調,少與上同學,甚相愛,及即位,累歷顯仕。諧好排詆,不能取媚左右。與上柱國王誼善,誼誅,上稍疏忌之。或告諧與從父弟上開府儀同三司滂、臨澤侯田鸞、上儀同三司祈緒等謀反,下有司按驗,奏“諧謀令祈緒勒党項兵斷巴、蜀。又,諧嘗與滂同謁上,諧私謂滂曰:‘我是主人,殿上者賊也。’因令滂望氣,滂曰:‘彼雲似蹲狗走鹿,不如我輩有福德雲。’”上大怒,諧、滂、鸞、緒並伏誅。
(5)閏月,己卯,以吏部尚書蘇威為右僕射。六月,乙丑,以荊州總管楊素為納言。
(5)閏四月己卯(十七日),隋朝任命吏部尚書蘇威為尚書右僕射。六月乙丑(初四),又任命荊州總管楊素為納言。
(6)朝野皆稱封禪,秋,七月,丙午,詔曰:“豈可命一將軍除一小國,遐邇注意,便謂太平。以薄德而封名山,用虛言而幹上帝,非朕攸聞。而今而後,言及封禪,宜即禁絕!”
(7)左衞大將軍廣平王楊雄深得隋文帝的寵信,權勢顯赫,與高、虞慶則蘇威被稱為當朝四貴楊雄對待部下寬容,朝野內外都傾慕攀附,文帝嫌惡他深得人心,暗中猜忌他,不想讓他繼續再掌管兵馬。八月壬戌(初二),文帝任命楊雄為司空,其實是剝奪了他的軍權。楊雄既然沒有實權,於是就閉門閒居,不見賓客。
(8)帝踐阼之初,柱國沛公鄭譯請修正雅樂,詔太常卿牛弘、國子祭酒辛彥之、博士何妥等議之,積年不決。譯言:“古樂十二律,旋相為宮,各用七聲,世莫能通。”譯因龜茲人蘇祗婆善琵琶,始得其法,推演為十二均、八十四調,以校太樂所奏,例皆乖越。譯又於七音之外更立一聲,謂之應聲,作書宣示朝廷。與邳公世子蘇夔議累黍定律。
時人以音律久無通者,非譯、夔一朝可定。帝素不悦學,而牛弘不精音律,何妥自恥宿儒反不逮譯等,常欲沮壞其事,乃立議,非十二律旋相為宮及七調,競為異議,各立朋黨;或欲令各造樂,待成,擇其善者而從之。妥恐樂成善惡易見,乃請帝張樂試之,先白帝雲:“黃鐘象人君之德。”及奏黃鐘之調,帝曰:“滔滔和雅,甚與我心會。”妥因奏止用黃鐘一宮,不假餘律。帝悦,從之。
時又有樂工萬寶常,妙達鐘律。譯等為黃鐘調成,奏之,帝召問寶常,寶常曰:“此亡國之音也。”帝不悦。寶常請以水尺為律,以調樂器,上從之。寶常造諸樂器,其聲率下鄭譯調二律,損益樂器,不可勝紀。其聲雅淡,不為時人所好,太常善聲者多排毀之。蘇夔尤忌寶常,夔父威方用事,凡言樂者皆附之而短寶常,寶常樂竟為威所抑,寢不行。
及平陳,獲宋、齊舊樂器,並江左樂工,帝令廷奏之,嘆曰:“此華夏正聲也。”乃調五音為五夏、二舞、登歌、房內十四調,賓祭用之。仍詔太常置崐清商署以掌之。
時天下既壹,異代器物,皆集樂府,牛弘奏:“中國舊音多在江左,前克荊州得梁樂,今平蔣州又得陳樂,史傳相承以為合古,請加修緝以備雅樂。其後魏之樂及後周所用,雜有邊裔之聲,皆不可用,請悉停之。”冬,十二月,詔弘與許善心、姚察及通直郎虞世基參定雅樂。世基,荔之子也。
(9)己巳,以黃州總管周法尚永州總管,安集嶺南,給黃州兵三千五百人為帳內,陳桂州刺史錢季卿等皆詣法尚降。定州刺史呂子廓,據山洞,不受命,法尚擊斬之。
(10)以駕部侍郎狄道辛公義為岷州刺史。岷州俗畏疫,一人病疫,闔家避之,病者多死。公義命皆輿置己之廳事,暑月,病人或至數百,廳廊皆滿,公義設榻,晝夜處其間,以秩祿具醫藥,身自省問。病者既愈,乃召其親戚諭之曰:“死生有命,豈能相染!若相染者,吾死久矣。”皆慚謝而去。其後人有病者,爭就使君,其家親戚固留養之,始相慈愛,風俗遂變。後遷牟州刺史,下車,先至獄中露坐,親自驗問。十餘日間,決遣鹹盡,方還廳事受領新訟。事皆立決;若有未盡,必須禁者,公義即宿廳事,終不還。或諫曰:“公事有程,使君何自苦!”公義曰:“刺史無德,不能使民無訟,豈可禁人在獄而安寢於家乎!”罪人聞之,鹹自款服。後有訟者,鄉閭父老遽曉之曰:“此小事,何忍勤勞使君!”訟者多兩讓而止。 [1]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