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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卯之役

鎖定
丁卯之役是指1627年(明天啓七年,後金天聰元年,干支紀年丁卯年後金朝鮮發動的一次戰爭,朝鮮稱之為“丁卯胡亂”或“丁卯虜亂”。後金的主將為阿敏,一路勢如破竹,連下義州、定州、郭山、安州、平壤、黃州、平山諸城,朝鮮國王李倧(朝鮮仁祖)逃往江華島。後金軍至平山時始與朝鮮議和,結成盟誓後撤退。戰後,朝鮮與後金成為兄弟之國,向後金開市並繳納歲幣。但朝鮮並未因此斷絕與明朝宗藩關係,以致在九年後發生“丙子之役”。
在這次戰爭中,駐守東江鎮(治所在朝鮮皮島)的明朝毛文龍部也同後金發生衝突,雙方均宣稱自己獲勝。朝鮮則指責毛文龍坐守孤島而不予相救,與毛文龍的關係進一步惡化。
名    稱
丁卯之役(丁卯胡亂、丁卯虜亂)
發生時間
1627年
地    點
朝鮮半島西北部
參戰方
後金、朝鮮、明朝
結    果
後金與明朝毛文龍)均自稱獲勝,朝鮮與後金議和締盟並向後金輸歲幣
參戰方兵力
朝鮮:數萬
明朝:5—6萬
參戰方兵力
後金:1.5—4萬
傷亡情況
朝鮮:傷亡慘重,僅在義州和安州兩地就各有數萬人被屠殺 [121] 
明朝:不詳(軍隊超過700人)
後金:不詳(據毛文龍所獻首級為477級) [72] 
主要指揮官
張晚(朝鮮)
毛文龍(明朝)
阿敏(後金)

丁卯之役戰爭背景

丁卯之役國際關係

1616年,建州女真首領努爾哈赤建立後金汗國,1618年以“七大恨”為由興兵討伐明朝,1619年取得薩爾滸之戰勝利,1621年佔領遼、沈,1622年進佔廣寧。在進犯明朝的過程中,與朝鮮的關係是後金外交的重要課題。當時的朝鮮王朝是明朝的屬國,尤其是經過了壬辰倭亂的明朝東援,更是發展為“恩同父子、義則君臣” [1]  的密切關係,而且又飽受儒家思想薰陶,嚴守華夷之辨,秉持小中華思想,對“蠻夷”女真人抱有強烈的鄙視和敵意,在1619年派姜弘立率兵參加了明朝討伐後金的戰爭。後金屢屢致書朝鮮,“勸子離父” [2]  ,欲離間朝鮮和明朝的關係,拉攏朝鮮以為己用。除了朝鮮本國以外,還有1621年進入朝鮮的明朝將領毛文龍,他利用後金不習水戰的弱點入據朝鮮皮島,頻繁騷擾後金後方,對後金來説如同骨鯁在喉,因此努爾哈赤要求朝鮮交出毛文龍。但是,朝鮮不為所動,多次婉拒努爾哈赤的各種要求,以致努爾哈赤扣押甚至殺死朝鮮使者。 [2] 
針對於朝鮮的外交問題,後金內部出現了穩健和強硬兩種聲音,前者的代表是大貝勒代善,後者的代表正是四貝勒皇太極 [3-4]  努爾哈赤雖然殺過朝鮮使者,但終其一世也未直接用兵朝鮮,而把重點放在與明朝和蒙古諸部的關係上。1626年秋,努爾哈赤死去,皇太極被推舉繼位。他即後金汗位後,一面徹底掃平了與後金為敵的蒙古內喀爾喀扎魯特巴林等部,一面與明朝遼東巡撫袁崇煥議和,便可騰出手來將他構想已久的東征朝鮮付諸實施。
朝鮮在努爾哈赤到皇太極時期經歷了光海君李琿和仁祖李倧兩任君主。光海君雖然難以答應努爾哈赤向朝鮮提出的對明絕交、交出毛文龍等要求,卻一直暗中遣使溝通後金,希望朝鮮在明朝和後金的爭端中保持中立;仁祖反正推翻光海君,奉行對明一邊倒政策,停止與後金在政治上的任何往來,還一度表現出對毛文龍積極支援的姿態。1625年朝鮮“李適之亂”參與者韓明璉之子韓潤及其從弟韓澤叛逃後金,聲稱:“先王願和,故使者不斷,新王倚恃毛文龍,不遣使者”,並建議後金出兵朝鮮。 [5]  據説,韓潤還向姜弘立等朝鮮被俘人員謊稱仁祖已將他們的家屬全部處死,姜弘立等信以為真,便慫恿後金攻擊朝鮮。努爾哈赤在世時對此不以為然;皇太極即位後,仁祖的“崇明排金”政策及在後金朝鮮人的鼓動順理成章地成為丁卯之役的催化劑。 [6-7] 

丁卯之役後金內情

丁卯之役發生的另一背景是後金的政局變動。皇太極並非努爾哈赤明確欽定的接班人,而是被代善為首的貝勒推舉上台的。皇太極繼位後雖然表現上維持與其他三大貝勒共同執政的體制,實際上卻不斷加強自身權力,同時深忌堂兄二貝勒阿敏和異母兄三貝勒莽古爾泰。他選擇阿敏出征朝鮮,也是將其作為對阿敏忠誠度的試金石(此外他還有過在1621年入朝鮮境剿毛文龍的經驗),後來阿敏果然沒經受住皇太極的考驗,在丁卯之役中的表現成為他被治罪的重要理由。 [8]  所以,皇太極發動丁卯之役,也被看作是其加強中央集權政策的一環。
後金的社會經濟問題也是皇太極選擇在1627年發動對朝戰爭的原因。後金雖然奪取了遼東及蒙古部分地方,但統治的人口也急劇增加,這些地區生產力有限,造成後金物資供應日益緊張。1626年,後金糧食歉收,導致了1627年的饑荒,因此亟需與明朝和朝鮮等鄰國展開貿易。在丁卯之役期間,皇太極將幾萬家饑民送到朝鮮來渡過難關 [9]  ,便反映出後金發動這場戰爭的經濟因素。另外,遼東漢人不堪後金壓迫,朝鮮以及毛文龍所在的皮島成為他們逃亡的淵藪,後金也需要找回這些勞動力來給他們耕種土地,並防止朝鮮再接納逃難的後金漢人。後來阿敏數落朝鮮的“七宗罪”中便指責朝鮮接納遼東逃人,並在平壤之盟中要求朝鮮不得接納遼東逃人,可見這也是其出兵懲罰朝鮮的理由之一。 [10-11] 

丁卯之役朝鮮內情

1623年,朝鮮爆發仁祖反正,其名分是對內革除光海君的弊政,對外標榜“崇明排金”。但仁祖政權內政並不修明,反正功臣取代了李爾瞻等大北派舊權貴而作威作福,百姓對仁祖政權大失所望,當時許多歌謠便反映此點 [12-13]  ;反正功臣內部也有矛盾,反正功臣之一的李適因受排擠而心懷不滿,在1624年初發動叛亂,攻破首都漢城(今韓國首爾),對朝鮮國力造成較大消耗。在外交問題上,仁祖政權雖然不跟後金往來,但對後金還是採取儘量不刺激的政策。大司諫李聖求在1625年向國王進言道:“聖神改紀之後,斥絕北虜,義聲聞於天下,而尚今三年無征討之實事。雖不能大舉義兵,一決勝負,而或遣數千百騎,偵探虜中,有如毛將所為,則大義可明,後言有執。” [14]  獲悉“李適之亂”的餘黨韓潤等逃亡後金並煽動後金攻打朝鮮的消息後,朝鮮政府原本在1625年冬下令北方邊境嚴陣以待,但因無事而在翌年二月罷兵。 [15]  1626年十月在朝鮮昌城附近駐紮的明軍參將徐孤臣向朝鮮轉告了後金新汗皇太極可能會攻打朝鮮的消息。 [16]  為了防備後金和拱衞漢城,朝鮮陸續設置扈衞廳、御營廳、總戎廳等新軍營,與朝鮮宣祖時建立的訓練都監構成中央防備體制,共計約25000人,並預備在後金來犯時,仁祖逃到江華島,因此從1626年七月開始,各道軍糧陸續運進江華島儲藏。對於防禦後金的最前沿平安道,則是在1626年八月由下三道(忠清、全羅、慶尚)調兵5000、十一月由咸鏡南道調兵2000至平安道戍守,與平安道原有軍隊一起防備後金。 [114] 
在與毛文龍的關係上,朝鮮仁祖政權雖然開始表現出積極合作的姿態(主要是為了便於獲得明朝冊封),但內心並不歡迎毛文龍。1623年,朝鮮的都元帥張晚便判斷毛文龍無力對抗後金,只會給朝鮮招來麻煩。 [17]  朝鮮史書記載道:“是時毛營將士貪利樂功,潛入胡地近處,出沒偵俟,招納假韃(後金漢人),以是挑怒於胡中,故邊臣甚憂,其畢竟開釁於我國,而莫能禁止。” [18]  其實,毛文龍起初來朝鮮時,朝鮮官民大多支持他,希望他儘快消滅後金,但後來毛文龍因得不到明朝的有力接濟而多次向朝鮮索餉,讓朝鮮心生厭煩。 [19]  仁祖在1626年表示:“我國之憂在於毛而不在於奴也。奴之憂緩,毛之憂急矣!” [20]  毛文龍東來數年,未有顯著成果,就在丁卯之役前夕的1626年夏,毛文龍出師後金,在鞍山驛和薩爾滸失利,朝鮮得到的情報是在鞍山的毛部全軍覆沒 [21]  ,自然對其更為失望。朝鮮文人沈光世所作詩歌反映了當時朝鮮人對毛文龍的心態變化:“毛將昔來此,義氣能感人。東人皆愛慕,欲使其志伸。自從名位高,誠意漸不純。後房擁愛妾,府藏堆金銀。入保不出陸,畏死卻逡巡。所為既如此,何日清胡塵?以是我天朝,終困於女真。” [22]  就這樣,朝鮮抱怨毛部挑釁於後金而惹禍於朝鮮及給毛文龍援助糧食的負擔,毛部和平安道黃海道居民接觸時亦屢屢發生摩擦,毛文龍和朝鮮日漸緊張的關係可以説是致使兩者在丁卯之役中不能很好配合的原因。

丁卯之役戰爭經過

丁卯之役後金來犯

1627年正月初八(陽曆2月23日),皇太極命阿敏濟爾哈朗阿濟格杜度、嶽託、碩託諸貝勒統兵出征朝鮮。皇太極宣佈發動這次戰爭的目的是:“朝鮮屢世獲罪我國,理宜聲討。然此行非專伐朝鮮也,明毛文龍近彼海島,倚恃披猖,納我叛民,故整旅徂徵。若朝鮮可取,則並取之” [23]  ,“故用兵兩圖之”。 [24] 
在韓潤等朝鮮人的嚮導下,正月十三日夜,後金兵攻取明哨地並殺盡六哨之後,四更時分,3萬餘騎 [25]  (一説約4萬 [26]  ,一説“賊兵號四萬,實一萬四五千,而半是我民【朝鮮人】剃頭者” [27]  )渡鴨綠江襲擊義州。義州府尹李莞(李舜臣之侄)毫無防備,在後金兵登城後才發覺,次日晨(阿敏報告為夜)城陷,李莞被磔殺(一説中箭而死 [28]  ),判官崔夢亮被砍頭(阿敏報告為自殺) [29]  ,呂榮元、金濟鼎、梁𧩦也一同戰死 [123]  ,全城數萬軍民慘遭屠殺 [25]  [30]  (阿敏報告為只屠士兵,俘虜平民,並於當日搜殺漏網之魚後駐紮該城 [24]  )。佔領義州後,阿敏留下八名官員和1000名士兵留守義州,自己於十五日率主力繼續進軍。 [10] 
就在義州陷落的當夜(正月十四日) [10]  [98]  ,後金軍分兵(毛文龍報告為4萬 [26]  )進攻毛文龍部的駐屯地鐵山,後金前鋒一部於十四日往宣川浦口進軍 [25]  ,並於當日攻陷鐵山 [26]  ,大勝明軍,稱”斬明兵甚眾“,並生擒參將一人、遊擊一人、都司三人。後金稱毛文龍逃入海島(“時毛文龍遁往海島”),未能抓到毛文龍。 [24]  [10]  [31] 
正月十五日,後金軍破定州,十七日後金軍兵臨郭山郡境之凌漢山城下,十八日因招降被拒而攻破該城, [24]  定州牧使金搢、郭山郡守樸惟健被俘,宣川府使奇協戰死 [32-33]  (阿敏報告為先俘獲定州牧使金搢,後於郭山漢山城擊殺朝鮮宣川副使奇協,郭山俘獲郡守樸惟健 [24]  ),阿敏留4名官員和500名士兵守此城。 [10]  在攻取凌漢山城後,阿敏向皇太極報捷並請求派遣已出痘之蒙古人換防義州,以便抽調原駐義州的部隊南下攻打朝鮮,皇太極欣然批准,指示阿敏一定要相機而動,可進則進,不可進則勿強行,並強調將朝鮮的一切事務委託阿敏等諸貝勒,他自己不為遙制,只依阿敏等的商量結果來裁定。 [24]  正月二十日,後金兵渡清川江,準備進攻安州,先派人招降,遭到嚴拒,便於二十一日大舉攻城。安州為平安道重鎮,號稱“積年專力之地” [34]  ,屯兵36000人(阿敏報告為20000人),雖然竭力死守,卻仍不敵後金,金俊、金有聲、南以興、張暾、金良彥、全尚毅、金彥秀等人戰死 [122-123]  ,城破後守城兵民數萬人被屠殺,只有數百人倖免(阿敏報告城破後未屠城)。 [10]  [35]  [121]  一路上,後金兵打着為光海君復仇的旗號 [36]  ,又將所有佔領區的朝鮮百姓一律剃髮。 [10]  後金將他們所掠的朝鮮人民聚集起來,在其中挑選首領,安置軍中,禁止侵擾,因此大量朝鮮人紛紛投附後金。 [129] 
後金兵在安州滯留4天,繼續向平安道首府平壤進發。 [24]  之前平壤民眾聽説安州被屠的消息後,哭成一片,紛紛逃竄,平安道觀察使尹暄也被迫退守中和。 [37-38]  朝鮮政府逮捕尹暄,改任金起宗為平安道觀察使。後金經過已成為空城的平壤,渡過大同江,二十七日抵達中和,駐兵秣馬。 [10]  隨後又派一支部隊溯鴨綠江而上,二月十一日攻佔昌城,殺府使金時若及其二子 [121] 金時敏庶弟)。 [39-40]  後又攻破龍骨城,殺龍川節制使李希建 [121] 

丁卯之役朝明反應

後金來犯的消息在正月十七日傳到漢城,朝鮮仁祖任命兵曹判書張晚為四道都體察使,負責前線迎戰;領中樞府事李元翼為下三道及京畿道都體察使,負責穩定後方並招募勤王義兵。然而朝鮮連戰連敗,毫無招架之力,漢城民眾聽説後爭先恐後地逃難,一二天後漢城也幾乎一空。 [41-42]  朝鮮王朝早已將江華島預定為戰爭轉移地 [43]  ,議政府右贊成李貴也在消息傳來時就建議朝鮮仁祖撤退到江華島避難 [44]  ,仁祖沒有立刻動身,但起用金自點為句管江都事,先讓大王大妃仁穆王后金氏、王妃仁烈王后韓氏及一些重要文件和宗社神主轉移江華島,讓昭顯世子南下全州,實行“分朝”,並向全國下哀痛教(罪己詔),自責不恤民生疾苦、濫殺無辜、為援助毛文龍而壓榨百姓和為政急進等四大失政。 [45]  正月二十三日,台諫聯合上疏勸國王勿離漢城,請求親征,被仁祖駁回。 [46]  正月二十六日,仁祖率百官倉皇出逃,以金尚容留守漢城,二十九日抵達江華島 [47-48]  二月初二日,仁祖派齎諮官黃珀赴明,準備向登萊巡撫告急。 [119]  但黃珀“受命二朔,始達椵島,因毛將(毛文龍)攔阻,不傳而歸”,回朝後因為沒有完成告急任務而被治罪。 [120] 
《丁卯舉義錄》 《丁卯舉義錄》
就在朝鮮官軍節節敗退的時候,朝鮮義兵開始活躍起來。如義州有崔孝一鄭鳳壽、白宗男,龍岡有黃山立等18人,鐵山有金礪器,慈山有林豹變,龍川有金佑、張遴、張熙俊、金宗敏、李矗立以及李忠傑兄弟等,洪龍海、閔灠等組織自募軍,在毛羅山伏擊後金兵,宣川劍山、定州慈聖山也有義兵固守,定州還有金良彥組成的“復仇軍”,招募在深河之戰中戰死者家屬五百餘人協助防守安州,金良彥陣亡。平壤有前判官金峻德、幼學李起業、金克念、文科直赴李愈、幼學金載價等士紳組織的義兵,等等。其中許多義兵隊伍都成功保衞了家鄉,甚至取得不俗的戰績,但並未從根本上扭轉戰局。
明朝的遼東巡撫袁崇煥早已通過劉興祚的內應而預知後金東犯的情報 [55]  ,但反應消極,稱自己原以為朝鮮能憑藉毛文龍的援助,像自己在寧遠之戰那樣擊退後金,故在後金攻朝鮮後只派了水營都司徐勇曾、張斌良、汪翥率一千五百名水兵前去支援。 [124]  [125]  而後金攻朝鮮的消息傳入北京是在三月初(一説二月間)。 [49]  [50]  在北京的朝鮮使臣金尚憲、登萊巡撫李嵩以及毛文龍 [130]  等都主張趁後金空虛,攻遼東以救朝鮮,明朝兵部尚書馮嘉會採納這種提議,打算派覺華島水兵三千、登萊兵三千加上天津的一些兵力配合毛文龍援救朝鮮,同時讓寧遠的遼東巡撫袁崇煥出兵批亢搗虛,三月十一日獲得皇帝的首肯。 [51]  [52-54]  袁崇煥遵旨一面派參將徐璉率水兵千人增援,一面派趙率教等9員將領率9000精兵趕到三岔河(遼河下游)與後金對峙 [124]  [126]  ,但未能有效牽制後金,被譏為“紙上之兵”。 [56]  一個月後,袁崇煥辯稱後金“十萬掠鮮,十萬居守”,未必空虛,難以“搗剿”。 [57]  實際上,瀋陽“城中兵少”,因此皇太極在丁卯之役期間率諸貝勒到遼河駐營防備明軍,並將後金的所有馬匹都放出來吃草,以虛張聲勢。 [10]  [127]  明朝登萊方面也出動8000餘人東援,等監軍太監胡良輔等率領這支軍隊抵達皮島時,阿敏早已凱旋。 [58] 

丁卯之役外交接觸

就在戰爭持續的過程中,雙方也展開了外交接觸。後金攻朝鮮之初,就給朝鮮送去書函,平安道觀察使尹暄予以答覆,顯然未能令後金滿意並止住其步伐。 [59]  正月二十日,姜弘立手下奴婢拿着阿敏書函來到平壤,要求呈遞,平安道觀察使尹暄呈遞給朝鮮政府。 [60-61]  該書函列舉了朝鮮助明伐金、不謝1621年後金討伐毛文龍之功、接納毛文龍及遼東逃人、不弔祭努爾哈赤這四條討伐朝鮮的理由,強調朝鮮“差官認罪”方可修好(阿敏只報告他向朝鮮國王派使未達,未報告送去書信)。 [25]  [62]  正月二十二日,收到阿敏書函的朝鮮君臣對此展開討論,鑑於朝鮮實力弱小,準備不周,而後金兵已過清川江,再加上連明朝都同後金議和,所以決定以國書形式給予答覆,質問後金無故興兵,表示只有後金先退兵才能修好,並派朝鮮被俘人員姜弘立之子姜璹和樸蘭英之子樸雴攜帶答書,於正月二十七日抵達中和的後金軍營。 [10]  [61]  阿敏接到朝鮮國書後,再次致書朝鮮,添油加醋地列舉了七條理由,分別是:
  1. 後金興起前,努爾哈赤征服瓦爾喀(朝鮮稱“藩胡”“兀良哈”)時,朝鮮曾出兵抗拒;
  2. 布佔泰侵擾朝鮮時,朝鮮曾請努爾哈赤為其調停,事後朝鮮沒有答謝;
  3. 薩爾滸之戰時,朝鮮出兵助明,後金沒有殺害朝鮮俘虜,多次放任其逃回,但朝鮮不派使者來感謝;
  4. 朝鮮庇護明將毛文龍,縱容其騷擾後金,並拒絕按後金要求移送毛文龍;
  5. 1621年後金討伐毛文龍,但沒有傷害朝鮮利益,朝鮮不答謝;
  6. 朝鮮給毛文龍提供土地、接濟糧食;
  7. 努爾哈赤死後連明朝都派人弔喪,唯獨朝鮮不遣使弔喪。 [10] 
阿敏限期五天回覆,命阿本、董納密(樸仲男)攜書出使朝鮮朝廷,他們還沒回營,阿敏又寫信並派備禦札弩、巴克什科貝帶去,進一步補充説明了對朝鮮的答覆。 [10]  [25]  此外,阿敏還給了要求朝鮮與後金結為兄弟國並與明朝斷交的書信,但此書信不見於後金方面的記載。 [63] 
朝鮮君臣接到書信後,先寫了對“七罪”的答覆國書,讓權璡帶到中和的後金大營,又在江華甲串的鎮海樓接待了四名後金使臣,然後將他們打發走,二月初五晉昌君姜絪(姜弘立叔父)攜國書赴金營。同日阿敏率軍兵不血刃地佔領空城黃州,翌日姜璹、樸雴陪同札弩等後金使臣來到金營,通報姜絪將來之事 [10]  ,後金又將書信轉交姜璹、樸雴,指責朝鮮繼續整頓士兵以及在新送的國書上寫天啓年號,缺乏議和誠意,令朝鮮君臣一度對議和絕望。 [64] 
阿敏執意南下,後金將領李永芳等勸其守信,遭阿敏呵斥,於是後金軍進駐瑞興,途中遇見了朝鮮使臣姜絪,翌日阿敏接見姜絪,姜絪對阿敏行一跪三叩頭並遞書乞和,阿敏原則上同意,但要求給予其屯兵秣馬之地,姜絪建議駐軍三屯,阿敏不從,繼續向漢城開撥,嶽託説服阿敏之弟濟爾哈朗駐紮平山,由此議和又有了眉目。 [10]  後金進駐平山後,就派副將劉興祚(朝鮮稱其為劉海,後金稱其為劉愛塔)等出使江華島,正式商定和約,李廷龜張維負責與其交涉。與劉興祚一起來的還有八年前被俘的姜弘立樸蘭英。儘管朝鮮內部出現斬使之議,但在崔鳴吉李貴等主和派大臣的主張下,朝鮮仁祖還是在二月十一日接見了劉興祚,劉興祚極為傲慢,嘲笑仁祖為木偶,提出了與明斷交、進貢後金及以王弟納質等議和條件。 [10]  [65]  仁祖以遠房宗室原昌副令李玖(朝鮮成宗之子云川君後裔)為原昌君,冒充王弟交給劉興祚,二月十五日,劉興祚在燕尾亭誓約議和,隨後帶原昌君等去平山金營,同日朝鮮處決了放棄平壤的尹暄。 [66] 

丁卯之役結盟撤兵

原昌君來到平山金營後,以抱膝禮謁見阿敏,並攜帶大量禮物,包括一百匹馬、一百張虎豹皮、四百件綿綢苧布、一萬五千匹布。嶽託認為和事將成,此戰目的也基本達到,而明與蒙古仍為後金心腹大患,建議與朝鮮國王盟誓後立刻撤軍。阿敏卻表示要進入漢城看朝鮮王宮,甚至有久居的打算,叫上杜度和他一起住在漢城,遭杜度拒絕。由於從徵的其他貝勒均要求議和撤兵,阿敏迫於壓力,只好繼續同朝鮮議和。 [10]  於是在二月二十一日,劉興祚及巴克什庫爾纏等再次來到江華島,同朝鮮敲定最後的和議。雙方爭論的焦點在於同明朝的關係以及和盟儀式。後金對朝鮮送來的國書仍沿用天啓年號感到非常惱火,要求改用天聰年號,朝鮮堅拒不肯;同時後金一再要求與明朝斷交,亦為朝鮮嚴詞拒絕。由於毛文龍的牽制因素及後金急於撤兵,劉興祚等沒再堅持朝鮮與明斷交,朝鮮與後金的來往文書也允許採用揭帖形式,不書年號。在和盟儀式問題上,劉興祚要求國王親臨盟誓,仁祖極不情願,劉興祚一度妥協,同意給誓書即可,然後在二月二十四日得誓書後離開江華島。 [135-137] 
二月二十五日,朝鮮接到了毛文龍之前送來的諮票,要求朝鮮堅守待援,朝鮮方面不以為然。 [98]  二月二十六日,劉興祚走到開城金郊驛,收到了阿敏要求國王必須親臨盟誓的命令,遂緻密信於朝鮮,建議朝鮮堅壁清野,不要同後金盟誓,阿敏不出半月自會撤退 [131]  ,但仁祖及李貴等乞和決心已定,不予聽從。 [132]  接到阿敏命令的劉興祚於二月二十九日登陸燕尾亭,第三次來到江華島 [133]  ,朝鮮方面又以仁祖處於生母(仁獻王后具氏)喪期為由拒絕在和盟上殺馬 [134]  ,雙方折衝幾番之後決定國王只在殿上焚香祭天,另由朝鮮大臣與後金大臣舉行盟誓。 [67-68] 
在和談期間,朝鮮的官員和儒生不斷上疏斥和,其中影響最大的是司諫尹煌之上疏,他指出:“今日之和,名為和而實則降也。殿下惑於奸臣僥倖之計,力排公議,甘心屈伏,乃以千乘之尊,親接醜虜之差。悖慢無禮,侮辱備至,而殿下恬然不知為恥,臣不勝痛哭焉……伏願殿下亟斬虜使,以慰羣情;斬主和誤國之臣,以絕邪説;斬逗撓奔潰之將,以振軍律;回賂胡之物,以犒三軍。則人心激厲,士氣自倍矣。” [66]  仁祖覽疏震怒,下令將尹煌革職查辦。 [69]  最終仁祖接受了和約,於三月初三日親出江華行宮大廳,至殿上行焚香祭天之禮,宣讀誓文;接着築壇於江華西門外,右議政吳允謙等朝鮮重臣同後金方面的劉興祚庫爾纏固山額真納穆泰等訂立盟誓,盟約內容僅限於互不侵犯,是為江都之盟 [70] 
阿敏在得知盟誓訂立的消息後,派庫爾纏返回瀋陽報捷,並且不顧嶽託等勸阻,仍命諸將“分路縱掠三日”,又在平壤分贓,與原昌君李玖等締結了另一盟約,加入了規定朝鮮向後金進獻禮物、以待明使之禮待後金使者、不得築城練兵、不得收留後金逃人的內容,隨即撤離朝鮮。 [127]  朝鮮朝廷得知在平壤締結了新盟約,發現條件比江都之盟苛刻得多,大驚失色,致書詢問其理由(但阿敏方面並無回答)。 [115-116]  此後朝鮮主張“兩國交際一遵江都誓文行之”,不承認平壤之盟的合法性,引發與後金之間的外交衝突。 [117] 
三月十四日,庫爾纏抵達瀋陽,得知皇太極在遼河防備明軍後又趕往皇太極駐地,皇太極獲悉捷報,大喜過望,並在三月十八日下令以防範毛文龍為由留兵3000人(1000女真兵,2000蒙古兵)駐於義州,1300人(300女真兵、1000蒙古兵)駐於義州對岸的鎮江 [10-11]  朝鮮仁祖在確認後金大軍撤離後,於四月十二月回到漢城;阿敏則凱旋瀋陽,四月十八日,皇太極出城舉行隆重的迎接儀式。留駐義州的後金軍繼續與龍川龍骨山城的朝鮮義兵和毛文龍所部明軍(後又加上胡良輔所率援軍)作戰,六月中旬攻破龍骨山城。 [138-139]  七月,皇太極在義州問題上鬆口,提出只要朝鮮不讓毛文龍佔據義州就可以撤兵。 [140]  八月,雙方就義州問題展開交涉,皇太極致書朝鮮,要求朝鮮“速具書,及發住民與護守之兵到了義州,我兵即時過江退回”。 [141]  劉興祚也向朝鮮透露了皇太極的三條底線,即“義州未割田禾,意欲計畝索糧;毛帥仇深,不容上岸;兩國貨物,相資貿易”。 [142]  朝鮮回信允諾“便即差官偕來,使替守,慎固疆場,不至貽貴國慮也”。 [143]  九月初七日,後金駐義州部隊完全撤離,朝鮮義州府尹嚴愰入城。 [71] 

丁卯之役歷史爭議

在丁卯之役中,最具爭議的就是明朝東江鎮(東江鎮治所為皮島)總兵毛文龍的動向。據毛文龍前後塘報,他在戰前就已經做了準備,從正月十四日開始,六王子(可能是濟爾哈朗)率4萬人,在當地朝鮮人的引導下全力進攻明軍,攻克鐵山,都司毛有俊自殺未遂,劉文舉被俘而死。大王子(實為二貝勒阿敏)領兵4萬攻打雲從島,毛文龍在正月十五日夜襲阿敏部,打死後金兵數百人,但自己也損失700餘人,十七日夜又將2300餘名投降女真人全部殺死,阿敏沒有內應,無奈只好於十九日撤退,然後遷怒朝鮮,便攻打郭山、安州等處。毛文龍稱他的主力都被調遣去過江牽制,手下雖有二萬餘兵,但缺乏糧食,無法正面抗擊後金,只能一面“安安靜靜……堅壁固守”,一面佈置兵力,相機援朝,乃於正月二十二日嚮明廷乞求糧餉。過了一個月,毛文龍自稱在二月二十一日分別於義州西門和晏庭關口兩處襲擊後金兵,多有斬獲,二十二日其部將毛永詩(孔有德)也在小鐵山伏擊了後金兵,並聯絡朝鮮義兵不斷騷擾侵朝後金兵,在其打擊下阿敏被迫撤出朝鮮。 [26]  毛文龍對戰果總結道:“一勝於宣州、車輦、江當、溝小、鐵山等戰,再勝於義州、晏庭關、瓊山、青龍山等戰,三勝於積糧倉、千家莊、彌川堡、鎮江沿邊等戰,四勝於雲從關、口龍、王宛子。本鎮親督內丁之鏖戰,五勝於會哨。國王彼此夾攻,逼賊於瓶山(平山)之遠戰,計各路相機攻殺,死傷悍虜無數”,而他本人也親中二矢。 [49]  根據李嵩的題本的內容:“奴以十萬之眾蹂躪東江,毛文龍乃能於狂烽正熾之際,奮敵愾迅掃之威。今解到活夷三名,夷級四百七十七顆,達帽二百九十頂。逐一驗視,歷歷皆真。毛帥之功,於是乎不可及矣!”此為丁卯之役毛文龍所得戰果。 [72]  此外,毛文龍及援將周文鬱都聲稱他們在九月初六日奇襲後金軍,翌日將其完全逐出鴨綠江外,收復義州。 [118]  [145] 
1627年毛文龍授予朝鮮義兵將鄭鳳壽的令牌 1627年毛文龍授予朝鮮義兵將鄭鳳壽的令牌
但是,毛文龍自己的捷報不僅與後金相左,也得不到其他史料的有力支持。在毛文龍是否與後金有過交戰的問題上,後金方面如是説:“時毛文龍遁往海島,未能擒獲”。 [24]  明朝方面,在丁卯之役後被毛文龍請求朝廷敍功的關寧援軍中的一員、周文鬱否認了毛文龍與後金作戰取勝、保全屬國之説,他記載道:“奴於丁卯燈節前用(李)良梅嚮導,潛克鐵山,時龍以在雲從過節幸而免,奴復破朝鮮黃海等四道,自是知龍不能大有為。” [73]  後來袁崇煥矯詔殺毛文龍,稱他有“十二當斬”,其中第十一條就是丁卯之役時“奴酋攻破鐵山,殺遼人無算,文龍逃竄皮島(實為雲從島),且掩敗為功。” [74]  朝鮮方面給明朝的奏報也稱:“是日(十四日)夕,前鋒已至定州,一枝大隊分向宣川浦口,要搶毛將,毛將自冰合後駐雲從島,賊兵不得入,將蛇浦所住遼民及毛鎮軍兵盡行廝殺。” [25]  二月五日,朝鮮大臣崔鳴吉抱怨説:“我國被此兵禍,而渠(指毛文龍)不出一兵相救。” [75]  明遼東巡撫袁崇煥也稱在後金攻鐵山時毛文龍遠遁海島,“不能以一矢加遺而朝夕報功”。 [144]  對此,毛文龍是這樣辯解的:“乃有謂臣退居雲從,不聞一矢加遺,不知鐵山與雲從地脈相連,惟潮漲難渡,退則不過二三里之隔,冬春凍潮不長,方圍數百里結冰平坦,人馬通行,其水陸程途,地裏險易,臣上年遵旨自己審處奏報內,一一詳明,當事者何不取疏揭而覽之?” [76] 
在朝鮮史書中能夠確認的毛文龍戰績是其二月在龜城西北的青龍山城打敗後金兵和三月在千家莊襲擊後金運糧隊 [77-78]  ,以及支援少(小)為浦李立、龍骨城鄭鳳壽等朝鮮義兵將領堅守龍川龍骨山城 [79-81]  ,到六月下旬潰散棄城 [82]  ,平安監司金起宗等稱,城中明軍皆被殺死 [83]  ,同時毛文龍與東援的監軍太監胡良輔也在義州附近被後金打敗。 [84]  此外,毛文龍還犒賞過李忠傑等朝鮮義兵將領 [85]  ,收留避難的朝鮮官民。 [86]  另據出使皮島的朝鮮官員申達道的報告,戰爭開始時確實有朝鮮百姓為後金嚮導,導致毛部對朝鮮民眾大開殺戒 [87]  ,即便是戰爭結束後,殺戮並未停止,毛部仍有搶劫朝鮮船隻、殘殺朝鮮百姓的劣跡 [88-89]  ,還有漢人殺死朝鮮百姓冒充後金兵來向毛文龍討賞之事。 [90] 

丁卯之役戰爭影響

後金而言,丁卯之役是一次大捷。首先,後金從朝鮮掠奪大量糧食和物資,對其饑荒有所緩解;戰後朝鮮不得不承諾不再接納逃人 [91]  ,困擾後金的逃人問題也在一定程度上獲得解決;第三,朝鮮被迫與後金結為兄弟之國,建立外交關係,一面向後金輸歲幣,包括雜色綢六百匹、白苧布二百匹、白布四百匹、雜色木綿二千匹、正木綿五千匹、豹皮五十張、水獺皮二百張、青黍皮一百六十張、霜華紙五百卷、白綿紙一千卷、彩花席五十張、花紋席五十張、龍席一張、好刀八柄、小刀八柄、丹木二百斤、胡椒、黃慄、大棗銀杏各十鬥、幹柿五十貼、全鰒十貼、天池、雀舌茶各五十封 [92]  ;一面則被迫開市於義州中江,自1628年後每年送後金2000石糧食,交易1000石糧食 [93]  ,解決了後金的燃眉之急。皇太極將從朝鮮交易獲得的貨物全部賣給蒙古,以換取戰馬,壯大了後金的軍事力量。 [128]  此外,在這次戰役中,後金主將阿敏不顧眾人反對,屢次揚言要入居漢城,並在給朝鮮的書信中暗示了欲稱王於朝鮮的念頭 [94]  ,使皇太極知其不臣之心,成為他留給皇太極的一大把柄。三年後皇太極懲治阿敏的“十六大罪”中的第二條便是阿敏在丁卯之役中“心懷異志”。 [8] 
對朝鮮而言,因丁卯之役而蒙受的直接損失是相當慘重的,不但城池被毀壞、軍民被屠殺,還有很多朝鮮人成了後金的俘虜,僅清川江以南六邑就有近5000名朝鮮人被擄走(600餘人逃回),作為戰爭重災區的清川江以北只會遠多於此 [95]  ;另一方面,丁卯之役的結果雖説是“暫事羈縻”,也無異於奇恥大辱,仁祖政權的形象進一步下跌,陷入合法性的困境。丁卯之役結束後,住在江原道橫城的前官員李仁居便以仁祖政權“與奴賊相和”為由舉事,並批評仁祖不但不卧薪嚐膽,反而與後金頻繁往來,為“天地神人之所共憤”。 [96]  當然,仁祖政權並非甘心就範,在給後金的禮物上偷工減料、牴觸會寧開市、不認真遣返逃人及禁止越境採參等,最重要的是沒有斷絕和明朝的關係,因而引發九年後皇太極親征朝鮮的“丙子之役”,後金與朝鮮的關係問題才塵埃落定。
毛文龍宣稱他在丁卯之役中取勝,以抗金援朝、保全屬國之功自居,明廷嘉獎毛文龍與魏忠賢,並撥給毛文龍十萬餘兩白銀、五萬石糧食。 [97]  毛文龍還移諮責怪朝鮮人為後金嚮導,無視朝鮮的抵抗,令朝鮮極為不滿。 [98]  朝鮮平安道觀察使金起宗譴責道:“毛將持兵在島中,不敢窺賊左足,而只以日獻偽捷,厚罔天朝。” [99]  在北京的朝鮮使節金尚憲也極力辨毛文龍塘報中對朝鮮之誣,所幸明廷並不在意。 [51]  [100]  朝鮮在戰爭期間嚮明朝發送告急諮文,被毛文龍阻攔而未果 [101]  ;戰後朝鮮上奏明廷,在詳細彙報戰況時有言:“毛鎮駐紮島中,勢未及出海而相援”。 [25]  毛文龍看到朝鮮給他的諮文中有埋怨他不援助的內容,暴跳如雷,除了要求刪除此內容外,還不許朝鮮將講和之事奏報明朝,極力阻止奏聞使權怗一行。 [102]  權怗被迫將奏文打回朝鮮政府 [103]  ,朝鮮政府違心刪改奏文(但未刪講和之事)後,毛文龍才轉怒為喜,允許朝鮮奏聞使赴明。 [104]  其時明熹宗駕崩,弟弟信王朱由檢繼位,是為崇禎皇帝,對朝鮮奏報予以優詔答覆。 [105]  總之,朝鮮認為毛文龍在戰爭中沒有提供給他們什麼支援,以致他們不得已締結屈辱盟約。經過丁卯之役,毛文龍與朝鮮政府的關係徹底弄僵,朝鮮仁祖甚至罵毛文龍“與禽獸無異”。 [106] 

丁卯之役戰爭評價

  • 談遷(明末清初學者):計不豫定,未可以應卒。東虜瞰我屬國,彼獨不為根本慮乎?虛而襲之,路人所明也。遼撫果夙戒早籌,引輕騎而東專閫外之役,其誰曰不可?而文義拘牽,受成於本兵稟命於廊廟,迨蒙鑑允,坐移際會,徒繁牒奏。邊臣以請事為長才,內朝以部覆為稱職,餘何問焉?其曰責寧遠撫臣期會並進,度兵甲幾何、芻餉幾何,謀議往復,動經旬日,徵發兼程,又未知所卜,奈何輕言之哉!奈何輕言之哉! [107] 
  • 衞匡國(意大利傳教士):此次戰役之激烈實為中國所未曾見;因為,(説起來稀奇,但十分真實)這三支軍隊無一獲勝,幾乎都被擊潰。韃靼軍損失五萬人,朝鮮軍損失七萬,中國軍幾乎全軍覆滅。對韃靼人來説,他們的陣地逃走最方便,所以他們在那裏猛烈攻擊,殺出一條血路回到本土。這樣沒有一方獲勝,都沒有嚐到勝利果實。 [108] 
  • 黃胤錫(朝鮮王朝後期學者):嗚呼!歷、昌、啓、禎之際,天下之淪,不翅有漸矣……而西北之虞,置之相忘耳,以故在昏朝而戊午有深河之降,逮靖社而丁卯有江都之和。由前之降,猶可諉也;由後之和,將誰諉也? [109] 
  • 李光濤(中國台灣歷史學家):丁卯之役,東國幾乎不保,其時金國不知朝鮮之虛實,意只在和,又因金汗居守,懾於寧遠之袁崇煥,則金人之並鮮,不待丙子再度於師矣。……朝鮮當成化時,亦嘗有建州之患,然其時國富兵強,故能一舉而滅李滿住。丁卯之事,則大異曩昔,金人尚武功,騎射為生,國內又無議論之煩,號令決於頃刻,欲行即行,丁卯之夜入義州,即突如其來之事。朝鮮則自壬辰之後,積衰積弱,雖曰文化之邦,禮義自繩,而禮義之弊,至視尚武之金人為“禽獸”,不屑以人理與之爭短長。又上下苟安,大官小官,悠悠泛泛,諸臣之會備局者,詼諧吸南草而已,閫帥之受疆寄者,擁妓縱酒肉而巳。以窳器頹城,狃敵狎敵,平日之自恃,但曰“只在虜之不來”,一旦猝至,勢難抵當,不獲已應變講款,以為緩兵之計。敵退之後,亦無自強之策,所恃者,仍在敵之不再至。丙子之役,清人決心戡定,即以此也。……丁卯以前,(朝鮮)尚為自主國家;丁卯以後,則行動已漸漸不能自由,而受金人之監視。……丁卯以後之毛文龍,其不得再憑藉屬國之勢,假道朝鮮以伐金人,其故在此;厥後更汲汲私通於金人,其故亦在此,而所謂搗巢覆穴種種虛説,亦將自此悉歸於無蹤。換言之,即東江牽制,亦自此“壽終正寢”。 [110] 
  • 劉家駒(中國台灣歷史學家):後金於竟日之間攻克義州,覆敗毛文龍,又稱兵於遼東,但非後金之“佳兵”,實由於明朝與朝鮮軍政腐敗所致。 [111] 
  • 台灣三軍大學:朝鮮國受明朝厚恩,念念視明朝為天朝,恭順忠心無所不至,以此仇視後金,致皇太極兩次進徵朝鮮之戰。朝鮮國君臣之報答明朝者,可謂至矣。……反之明朝在此兩次戰爭中卻對不起朝鮮。如謂明朝因連年荒旱、流寇竄擾、外寇入寇京師,實為自顧不暇,然明自山東至朝鮮非遙,一帆之駛、一船之書,可以隨時抵達朝鮮國中,而明君臣對於為其出死力之屬國存亡,不加慰撫,是明朝社稷將亡主因之一。 [112] 
  • 李鴻彬(中國大陸學者):皇太極發動的“丁卯之役”,是入侵朝鮮的不義戰爭,它給朝鮮的社會經濟和人民生活帶來了極大的破壞。但是對後金的發展卻起了重要作用,主要表現在:政治上擺脱了孤立的困境,經濟上衝破了禁運封鎖,軍事上粉碎了明軍的包圍,從而消除了內部危機,穩定了社會秩序,促進了社會經濟發展。 [113] 
參考資料
  • 1.    《朝鮮王朝實錄·光海君日記》卷51,十一年十二月十六日條。
  • 2.    《滿文老檔》上,第三十七冊。
  • 3.    《朝鮮王朝實錄·光海君日記》卷51,十一年十二月十七日條:奴酋子壻甚多, 其為將者三人, 第三子洪大時(皇太極)常勸其父, 欲犯我國, 其長子貴永介(代善), 則每以四面受敵, 讐怨甚多, 則大非自保之理, 極力主和, 務要安全, 非愛我也, 實自愛也。
  • 4.    李民寏:《柵中日錄》:紅歹是(皇太極)、亡古歹(莽古爾泰)等言於奴酋曰:“朝鮮、汝許(葉赫)、宰賽(蒙古內喀爾喀五部中弘吉剌首領)皆救南朝,而汝許、宰賽今已破,朝鮮雖以和好為言,至今未見有的報其實,則更為助兵無疑。不可寘朝鮮于後,而先為攻遼之計也。”
  • 5.    《滿文老檔》上,第六十四冊。
  • 6.    《朝鮮王朝實錄·仁祖實錄》卷12,四年四月十四日條:上年接得邊臣馳報, 稱剃漢王四明等來自胡中, 言: 「韓姓人兄弟, 以甲子十二月, 投入奴穴, 自稱其父謀叛伏誅, 盡輸本國事情, 又誑被拘諸將姜弘立等, 以父母、妻子, 盡被誅夷, 為誘賊東搶之計」 雲。
  • 7.    李星齡:《春坡堂日月錄》卷十二:(韓)潤知機而走亡入胡,謂弘立等曰:“本國亂,盡戮爾等妻子,願與我借奴兵復仇。”弘立、蘭英等信之,虜兵遂有東侵之謀。……初弘立屢與潤設策,請酋入寇,奴兒哈赤惡其背本而責退之,及弘他時(皇太極)代立,懇請不已,遂成是禍雲。
  • 8.    《大清太宗文皇帝實錄》卷7,天聰四年六月初七日條。
  • 9.    國立故宮博物院編.《舊滿洲檔譯註·清太宗朝(一)》:國立故宮博物院,1977年:第178頁
  • 10.    《大清太宗文皇帝實錄》卷2,天聰元年三月十四日條。  .明清實錄數據庫[引用日期2022-03-21]
  • 11.    《大清太宗文皇帝實錄》卷2,天聰元年三月十八日條。  .明清實錄數據庫[引用日期2023-11-11]
  • 12.    《朝鮮王朝實錄·仁祖實錄》卷9,三年六月十九日條:時閭閻間又有傷時歌一篇, 大槪譏剌時事, 指斥勳臣也。 其辭曰: "嗟爾勳臣, 毋庸自誇。 爰處其室, 乃佔其田。 且乘其馬, 又行其事。 爾與其人, 顧何異哉!"
  • 13.    李慎儀:《石灘集》捲上,〈災異後應旨封事〉:至於樵童愚婦,亦皆誦口曰:“孰謂清時,今亦昏時。昔在昏時,爵人以賄。今在清時,爵人以私。”名章混餚,曲徑依舊,銀路將開,此閭巷間憤世之恆言也.。
  • 14.    《承政院日記》,仁祖三年九月二十五日條。
  • 15.    李星齡:《春坡堂日月錄》卷十二:乙丑冬,令下三道兵使率兵馬,各於境上待變,丙寅二月罷。
  • 16.    《朝鮮王朝實錄·仁祖實錄》卷14,仁祖四年十月二十四日條:平安監司尹暄馳啓曰: "唐將徐孤臣言: ‘賊將劉愛塔, 開原之人, 而早年被擄者也。 使㺚子 李姓者, 持諺書出送曰: 「奴酋死後, 第四子黑還勃烈承襲, 分付先搶江東, 以除根本之憂, 次犯山海關、寧遠等城」’ 雲。"
  • 17.    《朝鮮王朝實錄·仁祖實錄》卷2,元年七月初七日條:都元帥張晩馳啓言: "近接義州之報, 毛將已為渡江, 遊騎出沒於鳳凰、湯站之間, 日日放炮, 以為聲勢。 又聞, 易承惠等, 已自上流渡江, 其軍之單弱, 臣已目見。 其所聲言, 必曰合朝鮮之兵而乘虛入遼, 彼虎狼之移怒, 斷可知矣, 必將分兵侵我, 欲絕議後之計, 而兩西儲糧, 罄竭如洗, 雖欲收合軍卒, 添入邊上, 而無可饋之糧。 下道運餉, 無一舡來到者, 軍兵時未整頓, 器械未及修造, 將領未得其人, 督令諸道餉臣, 催促舡運防秋諸道之兵, 依臣前啓, 亦宜早賜回下, 俾無緩不及事之悔。"
  • 18.    《朝鮮王朝實錄·仁祖實錄》卷8,三年三月二十六日條。
  • 19.    王桂東.猜忌的同盟者:朝鮮王朝與明東江鎮交涉史考論(1621—1637)[J].元史及民族與邊疆研究集刊,2016(02):115-141.
  • 20.    《承政院日記》,仁祖四年十月二十日條。
  • 21.    《朝鮮王朝實錄·仁祖實錄》卷12,四年五月十三日條:管餉使成俊耉、接伴使鄭鬥源馳啓曰: "都督軍兵之初渡江也, 分八路入去。 一則水兵也, 馬應魁領之。 一則參將王輔為先鋒大將, 統率諸將官二十員, 自義州渡江。 一則曲承恩、徐孤臣等自昌州過江矣。 毛有喜, 乃王輔麾下將也, 卽日脱身逃來雲: ‘今月初五日, 王輔為詐降假㺚所誘, 過遼陽至鞍山, 則城中只有㺚兵及假㺚若干, 遂陷其城, 多獲人畜而出。 利於小勝, 再入城中, 不意眞㺚圍而攻之, 王輔、李良梅、崔天泰、李尙忠、張文登、毛有男等六將戰死, 其餘十四將不知去處, 所領軍兵一萬八千, 盡數覆沒’ 雲, 而唐人之言, 似難全信雲。"
  • 22.    沈光世:《休翁集》卷二,〈聞椵島消息〉。
  • 23.    《大清太宗文皇帝實錄》卷2,天聰元年正月初八日條。
  • 24.    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譯註.《滿文老檔》:中華書局,1990年:第825頁
  • 25.    《朝鮮王朝實錄·仁祖實錄》卷16,五年四月初一日條。
  • 26.    《東江疏揭塘報節抄》卷六。
  • 27.    申達道:《晚悟集》卷七,〈江都日錄〉:關西伯金起宗馳啓:“賊兵號四萬,實一萬四五千,而半是我民剃頭者。義、安之戰,人馬死者甚眾,自義至平壤,各城守卒不滿數百,勢甚零星,可以邀擊。”
  • 28.    李星齡:《春坡堂日月錄》卷十二:或雲:莞惑於邑妓麒麟,時醉眠其家,猝聞賊報,麟挽起即上府,鳴鼓聚兵,而賊已突入,中箭而死雲。
  • 29.    趙慶男:《續雜錄》卷二:十四日,賊兵陷義州,府尹李莞、判官崔夢良死之。先是莞久失軍心,人多向賊之意,及賊兵渡江,軍卒解體。初昏,韓潤變着華衣,潛隨獵騎入城。至曉,賊騎圍薄城下,馳突肉戰,城中竭力防禦,賊潤焚火軍器,一城大亂。反氓開門納賊,城遂陷。李莞等被執,賊令分立南西軍,兵卒未解其意,各聚左右,賊盡殺添防軍,因烹李莞祭天。誘降夢良,夢良奮罵曰:“禽獸犬羊,何為至此!鄰國之道,果如是乎?”賊大怒,亂斫殺之。
  • 30.    《承政院日記》,仁祖五年正月十七日條:平安監司尹暄馳啓, 奴金三四萬, 十三日夜, 氷渡鴨江, 潛襲義州, 由各口入殺守門軍士, 牧使 [府尹] 李莞, 賊兵登城後始知之, 天明城陷, 一城軍民, 竝被屠戮, 李莞, 及判官崔夢亮, 別將等, 皆死事。
  • 31.    《滿文老檔》下,第一冊。
  • 32.    趙慶男:《續雜錄》卷二:十七日,賊兵陷郭山凌漢山城,同郡守樸惟建、定州牧使金榗等降。是日早朝,賊騎大至,巡城呼曰:“城中將士棄鎮出降,大軍置而過去。”城中答曰:“受命守城,當以效死為期。”賊麾兵進迫,輸入飛雲長梯,鱗次架城,多造蒭人,列立於梯上,眾軍相雜,射矢如雨。城中竭力防禦,酣戰未久,軍卒殆盡,器具已乏。賊登城追逐亂殺,榗惟建並家屬被執,乞降求生,一時剃髮,賊愛納其妻妾,常置帳中,行軍則使惟建等各牽其妻妾之騎。惟建等責其妻失節,妻妾還責其夫不忠。
  • 33.    《承政院日記》,仁祖五年正月二十四日條:賊兵連陷凌漢山城·定州·安州, 凌漢守城將, 定州牧使金搢, 郭山郡守樸惟健, 城陷被執剃頭, 宣川奇協力戰身死。
  • 34.    《朝鮮王朝實錄·仁祖實錄》卷15,五年正月二十四日條。
  • 35.    趙慶男:《續雜錄》卷二:二十一日,賊兵陷安州,副元帥兼平安兵使南以興、牧使兼防禦使金俊死之。前數日,城中聞賊兵日迫,整頓兵械為死守計,軍總共三萬六千,胡騎先到,宣言曰:“城中許多人物,可矜無辜,急速出降,以圖生活。”城中不答。二十日午後,大賊渡青川江,其數無量,列陣於城外數百步之地,使突騎巡城大呼曰:“無罪南兵,開城出送,城中將士解甲出降,我且按兵以俟汝降戰之答。”先是,諸將相議,城外及一路人家,慮為賊據,盡為焚火。及是賊兵言曰:“人家至重,汝何自焚?”因脅和甚急。城中以軍官稱中軍出門見賊,俾探賊情,二酋與弘立立坐轎椅,蘭英等平坐。賊酋曰:“大金皇帝怒汝所為,遣兵征討,汝國何為號牌侵虐民人、不通信使、不修鄰好?況此三里之城,數萬之眾,有何罪辜?而妄欲相抗,自取魚肉之患乎?汝國何不察天時,而敢與大邦為讎乎?急急出降約和!”飲酒三杯而還之。諸將懾慄,莫敢言戰。金俊奮臂大言曰:“君父待以爵祿,任以干城,為臣子者,所當竭力,捐軀報國不暇,奈何一朝臨亂,舉有偷生之計乎?”即以譯舌登城呼曰:“我國只知戰與死而已,本無降與和耳!”賊曰:“明日屠城,汝勿追恨!”是日黎明,遠近煙霧不辨咫尺,賊中吹角鳴鼓,吶喊颭旗,萬騎駢進,雲屯雷擊,城中炮射,一時俱發,墜騎落壕,死者山積,前僕後入,左衝右突並驅駱駝,輸進長梯,一時登城。長槍短兵,彼此相搏,勢如風火,措手不及,賊滿城中,追逐亂殺。南以興、金俊手持焇帒,倚營樓而立,亂射無數,眾賊一時圍抱。俊等無所為計,遂焚焇帒,屋宇騰空,以興及俊父子諸將皆燒死,賊兵之燋斃者亦不知其數。賊盡殺城中人物,又蒐括人於內外,幾數百人,驅至本陣,將盡戮之。適元帥府和書至,乃解而放之,未百步,急招還之,軍卒惶惑,魂不附體。酋曰:“汝何再生不謝退去?當罪無禮,姑置勿問,各還本土,安心生活”雲。
  • 36.    趙慶男:《續雜錄》卷二:賊兵到處詐喻曰:“今日之事,專為前王復仇。事成後,各道軍民十年復户”。此皆賊潤所為雲。
  • 37.    李星齡:《春坡堂日月錄》卷十二:初平壤聞安州屠戮之慘,閭巷號哭(平壤與安州婚姻相錯),訛言傳呼賊已入城,兵民驚擾,縋城跳散,曉諭不能禁。
  • 38.    尹暄馳啓曰: "賊兵已至肅川, 本城軍兵, 魚駭鳥散, 獨坐空城, 計無所出。 只領軍官四十餘人, 退住中和" 雲。
  • 39.    《承政院日記》,仁祖五年三月初五日條。
  • 40.    趙慶男:《續雜錄》卷二:賊兵陷昌城,府使金時若死之。初時若聞變蒼黃,與迭入諸將措置守禦之具,士卒洶懼,日漸逃潰,偵探之人,去而不還,賊報斷絕,緩急莫知。義州之賊二百餘騎,不意突至,屯於城外,宣言曰:“汝國盡為陷沒,國王亦不知去處,汝以一隅孤城數少殘卒,敢拒大國之眾乎?急急出降,以活人民!”城中不答。胡騎又到門外,督令出降,城中納之,厚待以送,因以軍官出門,權辭答之,賊亦饋酒還之。是夜軍卒縋城走出,時若令軍戒嚴團束,城中一時倒戈,時若無如之何,謂諸將曰:“老夫守土,當死封疆,汝輩任意去留!”零星將卒,逾城盡散,賊兵追奔亂殺,馳突入城,時若及他守令被執者多。賊解縛誘降,時若終始不屈,生致義州殺之。
  • 41.    《大東野乘》卷四十六,《凝川日錄》:變出不意,城中洶懼,爭先奔避,一二日內,城中幾空。
  • 42.    申達道:《晚悟集》卷七,〈江都日錄〉:都民避亂者彌滿江頭,無船可渡,哭聲震野。
  • 43.    《朝鮮王朝實錄·仁祖實錄》卷8,三年二月十四日條:江都一域, 乃國家之所恃, 他日有亂, 必以為歸
  • 44.    《朝鮮王朝實錄·仁祖實錄》卷15,五年正月十七日條:貴曰: "海西亦難保其必守, 須以江華為歸, 如有安州敗報, 自上卽入江都。" 上曰: "徐為此議。"
  • 45.    《朝鮮王朝實錄·仁祖實錄》卷15,五年正月十九日條。
  • 46.    《朝鮮王朝實錄·仁祖實錄》卷15,五年正月二十三日條。
  • 47.    《朝鮮王朝實錄·仁祖實錄》卷15,五年正月二十六日條。
  • 48.    申達道:《晚悟集》卷七,〈江都日錄〉。
  • 49.    王在晉:《三朝遼事實錄》卷十七。
  • 50.    《承政院日記》,仁祖五年五月十八日:(尚憲曰):臣等則三月初始得聞之,而其地人則二月已為聞之雲矣。
  • 51.    金尚憲:《清陰集》卷九,〈兵部呈文〉:為妄陳愚見,冀備採擇,以固藩籬,以恢封疆事:“……小邦倉猝之際,始雖僨衄,忠義之師終必大奮,誓滅此賊,以報皇恩而靖藩維。職等竊想東兵之交尚未解也,雖暫解,亦不久復交也。誠及此時速發偏師,乘其空虛,搗其巢穴,使賊首尾牽掣,狼狽莫救,則一舉而全遼可復,屬國可全,羣醜可滅,此正難得不可失之機會也。堂堂皇朝,廟算已定,區區小邦陪臣,固知不敢妄陳,而芻蕘之言,聖人擇焉,且系中國邊疆安危之機,小邦宗社存亡之會,在此一着。……”【附】兵部題本三月初十日奏,兵部為搪報事:“準登萊巡撫李搪報前事等因,又據朝鮮國吏曹判書金尚憲、户曹判書南以雄、成均館直講兼司憲府持平金地粹等呈,為妄陳愚見,冀備採擇,以固藩籬,以恢封疆事等因到部,送司案呈到部。臣讀之未竟,不覺拊膺嘆曰:“有是哉!奴之狂逞狡詐一至此乎?”臣實至愚極陋,不能不為寧撫效一籌也。奴自發亂以來,九年於茲,唯去春寧遠一創,差強人意,臣實擊節歎賞之。迨臣填數中樞,與關外有同舟之誼,都中見李哈喇之往,方巾納之來,議論歧出,臣每向人曰:‘款不可信,寧撫可信。’既以‘奴如不降,必定成擒’明告君父,想自有所以報皇上者,臣亦從中贊行之,則以他人任事,不免功名念重,身家累深。寧撫迎老親於孤城,許七尺於皇上,利害死生,都置不問,真若天生寧撫,為遼東保障者也,臣又私心嚮往之。今逆奴攻破安州,又騎麗馬攻黃州矣。蠢茲犬羊,何遂鴟張吞食若此?尚非臣子披髮纓冠時乎?曩臣以策應責登撫責毛帥,非獨遺寧撫也,正謂滅奴復遼,原是該撫專責,該撫沉謀遠畫,辦賊有餘,其伐謀必有實着,出奇必有勝算,正不必從旁道破,以泄其九天九地之秘耳,寧有狂鋒孔熾、屬國阽危,僅以水兵東援、不為乘虛之舉耶?夫寧遠山海之間,宿將重兵休養日久,挑選精鋭,自足結隊而東。況南有登鎮,東有毛帥,北有款虜,該撫期會並舉,某作正、某作奇、某作前茅、某作後勁,何以搗奴之巢、何以邀奴之歸,務使奴首尾不能照應,驚我軍自天而下,則殲奴酋而復遼疆,在此一舉。不然守如處女,終不能動如脱兔,且勿問無以謝朝鮮,恐奴兵還巢之後,併力西向,為患正方大也。則何如及今乘奴兵之遠掠,刻期渡河,先發制人耶?夫勝兵先勝而後戰,臣豈敢以遙度之口,謬為中制?但據登萊撫臣之報如彼,朝鮮陪臣之呈又如此,臣是以痛心疾首,不能無一言也。伏乞皇上敕下撫臣,斟酌施行。”
  • 52.    《大明熹宗悊皇帝實錄》卷82,天啓七年三月十一日條  .明清實錄數據庫[引用日期2023-10-31]
  • 53.    《大明熹宗悊皇帝實錄》卷82,天啓七年三月二十一日條  .明清實錄數據庫[引用日期2023-10-31]
  • 54.    《大明熹宗悊皇帝實錄》卷83,天啓七年四月初四日條  .明清實錄數據庫[引用日期2023-10-31]
  • 55.    《朝鮮王朝實錄·仁祖實錄》卷16,五年五月二十九日條:劉海送秘揭曰: 夷兵未來之前, 僕為貴國計, 曾發密帖, 再通於毛帥, 以之飛報於貴國。 又於舊歲正月, 發一密帖與寧遠都堂, 使之移文於貴國, 或防守、或連和。
  • 56.    王在晉:《三朝遼事實錄》卷十七:(王在晉按語)遼撫援鮮,佈置極其可觀,乃官軍望河而止,此真所謂紙上之兵也,遼兵果可用耶?
  • 57.    《大明熹宗悊皇帝實錄》卷83,天啓七年四月二十一日條  .明清實錄數據庫[引用日期2023-10-31]
  • 58.    《大明熹宗悊皇帝實錄》卷83,天啓七年四月二十四日條  .明清實錄數據庫[引用日期2023-10-31]
  • 59.    《朝鮮王朝實錄·仁祖實錄》卷15,五年正月十八日條:兩司啓曰: "伊賊無故請和, 其愚弄恐喝之言, 言之痛矣。 今此國書, 非徒不能嚴辭斥絕, 措辭卑遜, 有不忍見。 況尹暄旣以其意答送, 乃有當待信回, 啓知之語。 何必更作國書, 猶恐不及, 自取其辱乎? 請令廟堂, 更加詳量。" 上從之。
  • 60.    《承政院日記》,仁祖十五年正月二十二日條。
  • 61.    《朝鮮王朝實錄·仁祖實錄》卷15,五年正月二十二日條。
  • 62.    趙慶男:《續雜錄》二。
  • 63.    《朝鮮王朝實錄·仁祖實錄》卷15,五年二月初二日條:胡差到甲串。 胡書曰: 大金國二王子, 答書於朝鮮國王。 兩國和好, 共言美事。 貴國實心要和, 不必仍事南朝, 絕其交往, 而我國為兄, 貴國為弟。 若南朝嗔怒, 有我隣國相近, 何懼之有? 果如此議, 我兩國告天誓盟, 永為兄弟之國, 共享太平。 事完之後, 賞格在貴國裁處, 可差擔當國事大臣, 速決完事。 不然, 途道往返, 羈遲不便, 毋視我為不信也。
  • 64.    《朝鮮王朝實錄·仁祖實錄》卷15,五年二月初七日條。
  • 65.    張維:《溪谷漫筆》卷一:劉海至,固請進見,許之。海既進見,上坐榻上不動,海立不肯前,怒色勃勃。餘時侍殿上,不勝憤,趨進啓曰:“劉海無禮,上一起則國體虧損,大事去矣,請斥海使出。”進説者甚眾,皆如餘説。海素黠,便解其意,即前就坐。
  • 66.    《朝鮮王朝實錄·仁祖實錄》卷15,五年二月十五日條。
  • 67.    《朝鮮王朝實錄·仁祖實錄》卷15,五年三月初二日條:接待宰臣啓曰: "昨夜新胡入來之後, 臣等探問事情, 則二王子督促劉海。 海等有忙急之色, 謂臣等曰: ‘王子以遲留為罪。 今若又送郞胡稟定, 則必益其怒, 願更議定。’ 張禮忠言其必不可從之意, 海曰: ‘主盟之人, 親自宰牲, 禮也, 而國王在憂服中, 不敢強請。 國王則於殿上, 焚香、告天, 令大臣, 於外處刑牲以誓, 則俺等當以好辭回報, 以完大事。’ 且要與臣等, 更為面講於新差所見處, 以示互相爭詰之色, 俾無後言。"
  • 68.    張維:《溪谷漫筆》卷一:和議既定,劉海請上親臨盟壇。議者或引唐太宗渭橋之盟,謂當許之。餘時與李尚古主管胡差,因進對啓曰:“有此請,業以上在憂服為解,不宜輕許,試更力爭,彼或回聽耳。”上然之。餘遂力辨之,海不能強,竟以大臣蒞盟。虜意本在和,劉海居其間,亦以和事為己任,故凡禮節間事。
  • 69.    《朝鮮王朝實錄·仁祖實錄》卷15,五年二月十八日條:上下敎曰: "尹煌以降字, 勒定予罪名, 固當拿鞫, 而姑先削奪官爵, 中道付處。" 政院啓曰: "尹煌之疏, 雖極過激, 不過憂憤成疾, 自不覺措語之失中, 而未安之敎, 前後繼下。 才於玉堂之批, 臣等方欲陳啓, 而又承削奪之命。 在言地, 獲重譴, 雖在昏朝, 亦不多見。 豈以殿下之明聖, 有此無前之過擧也? 臣等待罪近密, 不敢承受, 敢此封還。" 翌日, 答曰: "啓辭是矣, 予實非矣。 只遞其職。"
  • 70.    《朝鮮王朝實錄·仁祖實錄》卷15,五年三月初三日條。
  • 71.    《承政院日記》,仁祖五年九月十二日條:平安監司副元帥書目, 初七日義州留賊盡為渡江, 府尹嚴愰入守本城事。
  • 72.    《大明熹宗悊皇帝實錄》卷84,天啓七年五月三十日條  .明清實錄數據庫
  • 73.    周文鬱:《邊事小紀》卷四,〈毛大將軍紀略〉。
  • 74.    《明清史料》甲編,第72頁。
  • 75.    《朝鮮王朝實錄·仁祖實錄》卷32,十四年二月初五日條。
  • 76.    毛承鬥.東江疏揭塘報節抄:浙江古籍出版社,1986
  • 77.    趙慶男:《續雜錄》卷二:平安監司狀啓:“鐵山府使安景深妾子得只其父推尋事,往鐵山回來到龜城,雲毛兵據青龍山城,義州及凌漢之賊合數千進攻青龍,炮聲終日不止,俄而賊兵大敗,僅餘數百退走。”(原注:毛兵元無戰守之地,此必鄭鳳壽之龍骨城而得,只所聞誤也)
  • 78.    《朝鮮王朝實錄·仁祖實錄》卷15,五年三月二十六日條:金起宗馳啓曰: "義州留屯眞、假㺚二百餘名, 千家莊運糧之際, 都督軍兵, 不意掩襲, 眞㺚二十餘名、假㺚四十餘名被殺雲。"
  • 79.    吳晗.朝鮮李朝實錄中的中國史料 :中華書局,1980年:3343
  • 80.    吳晗.朝鮮李朝實錄中的中國史料:中華書局,1980年:3350
  • 81.    吳晗.朝鮮李朝實錄中的中國史料:中華書局,1980年:3352
  • 82.    吳晗.朝鮮李朝實錄中的中國史料:中華書局,1980年:3356
  • 83.    《朝鮮王朝實錄·仁祖實錄》卷16,五年七月初二日條:平安監司金起宗、副元帥鄭忠信等馳啓曰: "今因把摠李學禮等七人來見, 問龍骨城潰散之由, 則城中正軍給料, 而不及於老弱, 以致眾怨, 唐差李馬骨, 斬殺樵採者, 入送島中, 眾皆驚心慘目。 且見小為浦老弱數百人, 一時移入大楮島, 屬於毛陣中, 人民皆曰: ‘吾等亦將不免驅入島中之患’, 遂決潰出之計云云。 臣等聞潰卒阻水飢餓, 分三路, 送船載來, 作粥賑救。 卽今軍前見到者, 男丁僅一千一百餘, 而皆不似兵丁, 其中可堪為兵者, 僅三分之一。 鄭鳳壽死守孤城, 終始拒賊, 足以有辭於天下後世, 而惜其不能臨機善處, 以至軍潰, 移入大楮島。 此島乃是監軍駐兵之所, 旣入之後, 鳳壽進退, 恐不得自由。 臣等送人於鄭鳳壽處, 諭以不可舍我、從毛之意矣。 且聞軍兵潰出之後, 都司李馬骨馳入本城, 㺚兵不意追至, 毛兵盡被殺戮, 城中官舍, 竝皆焚燒雲。"
  • 84.    趙慶男:《續雜錄》卷二:胡良輔與毛將率數千兵,覘賊於灣上,賊騎數十,揮劍追殺,毛兵敗走,入船之際,淹死者多。
  • 85.    《承政院日記》,仁祖十五年五月十七日條:據備邊司啓下關內, 李忠傑率三子討賊, 毛營賞銀一百兩, 貿糧七十餘石, 以繼軍餉
  • 86.    申達道:《晚悟集》卷五,〈椵島奉使時見聞啓〉:宣川別監桂永建來言:“變初,賊將王孫稱名者來陷本府,仍留吳信南等三人守之。宣川一境久為賊藪,前月中與進士白以忠貢生李宗立及頭品官率境內男女七百五十餘名,入據蝶島,往告於督府。都督大喜,以以忠為節度使,永建為太守,又給銀牌彩段,又送大米十五斛,以賑饑民”雲。
  • 87.    申達道:《晚悟集》卷五,〈椵島奉使時見聞啓〉:聞賊之初犯也,我民往往為賊前驅,殺掠天兵之留我境者,以此構怨於天兵。龜、朔、昌、義之民,為青龍留鎮兵所殺;宣、郭、嘉、鐵之民,為毛營哨探軍所殺,主客疑阻,互相吞噬。而中間又有我國引賊襲島之説,都督大駭……清北之民,無所繫望,益堅投賊之心,而避亂人民盡為天兵所廝殺,可勝惜哉。
  • 88.    《承政院日記》,仁祖五年四月十九日條:卽接平安監司金起宗, 副元帥鄭忠信狀啓, 則毛兵船五隻, 卸泊安戎倉海口, 直到倉前, 放炮焚掠, 大小人民, 逢則撕殺, 襁褓嬰兒, 亦不一遺, 定州避亂船二隻, 滿載男婦, 亦被毛兵殺戮雲。毛兵作害, 一至於此, 誠可慘痛。
  • 89.    申達道:《晚悟集》卷五,〈椵島奉使時見聞啓〉:十九日晴。郭山仙槎浦避亂船三隻,二月初沒,為唐船所掠年少美女三十餘人,被拘在島中,宣、鐵沿海女人之被擄入島者亦無數。是日,都事毛有厚回自安州,搶來大船三隻,而二隻我國物貨婦女,其一載軍糧,似是我管餉米也,有厚中丸矢大傷,所率唐兵死者亦多。想必力戰廝殺而然,而前日仙槎船搶來者,亦有厚也。兵餘孑遺之民,又被有厚之屠戮,可勝痛哉!
  • 90.    《朝鮮王朝實錄·仁祖實錄》卷16,仁祖五年四月十五日條:近來遼民, 廝殺我人, 做作眞㺚, 以為受賞之地, 督府遠處島中, 豈能知此?
  • 91.    《大清太宗文皇帝實錄》卷3,天聰元年七月初十日條。
  • 92.    《朝鮮王朝實錄·仁祖實錄》卷32,十四年二月初四日條。
  • 93.    《朝鮮王朝實錄·仁祖實錄》卷18,六年三月初五日條。
  • 94.    趙慶男:《續雜錄》卷二:大金國二王府通告於朝鮮國王麾下:昨日來書札內雲:“三路分兵,擄掠我民,前因各處殺差往人役,故此報復三雲,既已盟誓,又散兵搶掠,天地神明,亦豈不致怪於貴國乎?”天為何怪我?我要親蒞盟以後,不遵盟約,天必怪我。貴國蒞盟之後,先就背盟,殺我差人,天誰怪歟?我不想如此與我。天賜王京與八道,有意於我在此為王,我不肯居,還留與貴國,只説外呼我為兄弟,內感為父母。如此呪罵,有是禮乎?貴國莫説“我已在島中,其奈我何”,我一到王京,八道蓋屬於我,雖在海島,水能為田、魚能為民乎?跟隨大臣以我兵速回,故暫時共離,倘我效箕子在此為王,所跟大臣各戀房產,豈不説王來降乎?聞説國王多知事之人,我如此相待,如何不以好念我?況前送來禮物,又不如數,又不是值錢的物件,我只説不拘怎麼完了事就罷,把我當做卞不知道世事的,我怎莫不知道?年年進貢南朝,其款數與不得我,説邊也不腦了。既差人遠來,已十五日,平壤地安州一帶地方,僅如命矣。
  • 95.    《朝鮮王朝實錄·仁祖實錄》卷16,仁祖五年五月十六日條:金起宗馳啓曰: "平壤被擄男婦二千一百九十三人, 被殺一百五十八人, 逃還三百四十四人, 掩骼男婦一千一百六十九人; 江東被擄男婦二百二十五人, 逃還六十七人, 被奪牛馬七百九十首; 三登被擄男婦一千五百人, 被殺二十八人, 逃還一百十一人; 順安被擄男婦五百七十六人, 被殺四十四人, 逃還七十八人; 肅川被擄男婦三百七十人, 戰亡六十人, 逃還三十三人; 鹹從入防正軍被擄一百二十一人。 六邑被擄合四千九百八十六人, 被殺二百九十人, 逃還六百二十三人, 而淸川以北, 則毛兵時方充斥, 守令未赴境上, 流民未還本土, 不得查出" 雲。
  • 96.    《朝鮮王朝實錄·仁祖實錄》卷17,五年十月初一日條。
  • 97.    《大明熹宗悊皇帝實錄》卷84,天啓七年五月十一、十三日條。
  • 98.    《朝鮮王朝實錄·仁祖實錄》卷15,五年二月二十五日條:毛都督移諮曰: 曏者邊臣不軌, 業已陳之, 而本月十四日, 麗人導虜, 皆麗衣、麗帽, 驀抵鐵山、宣川, 但見負糧者、牧馬者, 落落道路, 而本鎭猶駐兵雲從島, 虜怒麗人紿己曰: ‘爾謂先獻毛都督, 後獻國王, 毛都督今不可得, 國王安可得乎?’ 雖括髮歸順者, 羅拜載路, 猶恣蹂躪、屠戮, 乃始人自怨悔, 噬臍而無及矣。 目下至計, 莫若嚴屛寢側之奸謀, 固守京城之衝要, 督率重兵, 堅壁耐守, 使虜不得一步向前。 本鎭隨卽相機掣尾, 用奇穿脅, 則此當今唇齒之形, 而恢復之局也。 千古箕封, 繼有令王, 惟以忠義, 矢堅一節, 固守圉牧, 本鎭斷不坐視。 備局啓曰: "卽見諮票, 則猶執邊臣不軌、麗人導賊之説, 而義州、凌漢之被陷, 許多將領之義死, 皆沒而不擧, 亦無一言之慰問, 日後酬應之道, 難得善策。 黃珀去時, 告急之諮, 時未入去, 諮文原本, 令金起宗斯速上送, 以憑回報何如?" 從之。
  • 99.    《朝鮮王朝實錄·仁祖實錄》卷16,五年七月初三日條。
  • 100.    《承政院日記》,仁祖五年五月十八日條:上曰, 大槪毛將誣我國引賊之説, 中原信聽乎? 氣色何如? 尙憲曰, 氣色則難可測知, 而毛將之事, 中原亦不信之雲矣。
  • 101.    《朝鮮王朝實錄·仁祖實錄》卷15,五年三月二十六日條:上下敎曰: "告急之事, 至緊且重。 黃珀等受命二朔, 始達椵島, 因毛將攔阻, 不傳而歸, 慢蔑國法, 莫此為甚。 還收加資, 拿鞫定罪。"
  • 102.    申達道:《晚悟集》卷五,〈椵島奉使時見聞啓〉。
  • 103.    《朝鮮王朝實錄·仁祖實錄卷16,仁祖五年五月十四日條:備局啓曰: "卽見權怗、元鐸狀啓, 毛將擧措, 頗甚乖戾。 今觀揭帖及奏稿中事意, 決無許往之理。 我國本情, 無由上徹天朝, 日後構陷之患, 有不可勝言。 奏文中主意, 則決不可曲循彼言, 而其間彼所深諱者, 如所謂難望出島相援等語, 不妨刪改。 仍又添入鄭鳳壽堅守孤城, 屢卻賊兵事及毛將亦有包糧器械, 資助各陣, 協心保守等事, 則庶解其怒。 於回帖中, 當以 ‘奏文之語, 若涉遮飾, 便乖事君無隱之道, 不得不據實吐露。 今承來示, 其為弊邦慮者深遠, 故敢為刪潤以送, 望許趁卽發票津遣’ 為辭, 令承文院, 依此撰出。" 從之。
  • 104.    《朝鮮王朝實錄·仁祖實錄》卷16,五年七月初五日條:奏聞使權怗馳啓曰: "臣送譯官于都督軍前, 則都督自廣鹿島, 嚴駕將發, 先鋒皆向海、蓋, 及聞譯官來, 促使入見, 取諮文覽訖, 頗有喜色, 因嘆曰: ‘中朝之臣, 不忠不義, 寧遠之和, 終為屬國之口實, 尙誰咎哉?’ 且曰: ‘國王誠意至此, 使臣久勞海中, 俺不可不親往慰送。’ 旋卽傳令, 先發兵船, 悉令回還。 深入海、蓋, 本非其意, 欲令回颿, 又愧無名, 及見諮文, 託此為言, 遽卽旋師, 其處事未滿一噱。 翌日, 臣往見都督, 則接遇甚勤, 前後所為, 若出二人, 進退無常, 厚薄不一。 究厥所由, 實非難知。 適得風便, 直向登州雲。"
  • 105.    《崇禎長編》,天啓七年九月十二日條:朝鮮國王李倧疏奏被兵情節,帝報曰:“覽奏深惻朕懷,通問往來,權宜緩急,非王本意,至於君臣大義,皎然日星,王之忠藎,朕所洞鑑。邊情叵測,王其益勵薪膽,嚴加堤備。朕亦申飭毛文龍,俾其悉心牽制,為王犄角,彼此協心,冀收桑榆,中朝屬國共勉圖之。……”
  • 106.    《朝鮮王朝實錄·仁祖實錄》卷19,六年十月十七日條。
  • 107.    談遷:《國榷》卷八八。
  • 108.    帕萊福等著、何高濟等譯.《韃靼征服中國史 韃靼中國史 韃靼戰紀》:中華書局,2008年:第354頁
  • 109.    黃胤錫:《頤齋遺稿》卷十二,〈書許戊辰丁丑箚疏侯〉。
  • 110.    李光濤.《記明季朝鮮之“丁卯虜禍”與“丙子虜禍”》: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1972年:第2—17頁
  • 111.    劉家駒.《清朝初期的中韓關係》:文史哲出版社,1986年:第28—29頁
  • 112.    中國曆代戰爭史編纂委員會.《中國曆代戰爭史》第15冊:軍事譯文出版社,1983年:第181頁
  • 113.    李鴻彬.《滿族崛起與清帝國建立》:天津古籍出版社,2003年:第44頁
  • 114.    鈴木開「朝鮮丁卯胡亂考 朝鮮・後金関係の成立をめぐって」、『史學雑誌』2014年123巻8號、第6頁  .J-STAGE[引用日期2022-03-21]
  • 115.    《朝鮮王朝實錄·仁祖實錄》卷15,五年三月二十一日條  .韓國國史編纂委員會[引用日期2022-03-21]
  • 116.    《朝鮮王朝實錄·仁祖實錄》卷15,五年三月二十三日條  .韓國國史編纂委員會[引用日期2022-03-21]
  • 117.    張存武、葉泉宏編.《清入關前與朝鮮往來國書彙編(一六一九-一六四三)》:“國史館”,2000年:第113頁
  • 118.    周文鬱:《邊事小紀》卷四,《航海紀事》:天啓丁卯春王正月,奴襲鐵山,索毛帥不得,乃遷怒於鮮,掠黃海等四道,遂盤踞焉。秋七月,餘奉命赴援,見奴所獲多積義州一帶,眾亦依糧而處,餘因策毛大將軍破之,蓋九月六日也。大將軍督一軍泊鴨綠江,以備策應,別遣一軍屯銀杏江,阻奴東奔之路。是夜,餘領徢卒五百人潛伏義州西南岸,俟夜分先發,十九人入奴屯舉火,餘見火起,即率埋伏兵,以炮矢殺入。奴正解衣鼾睡,驚聞炮喊聲疾發,忙不及覓,甲馬、器械逾時焚遁一空。次日,我軍集義州城,而屬國得重見天日焉。
  • 119.    《朝鮮王朝實錄·仁祖實錄》卷15,五年二月初二日條:備局請以副護軍黃珀,差齎諮官,入送登州軍門。蓋珀當遼城陷沒之日,首通船路,而諳熟海程者也。
  • 120.    《朝鮮王朝實錄·仁祖實錄》卷15,五年三月二十六日條:上下教曰:“告急之事,至緊且重。黃珀等受命二朔,始達椵島,因毛將攔阻,不傳而歸。慢蔑國法,莫此為甚。還收加資,拿鞫定罪。”
  • 121.    《朝鮮王朝實錄·仁祖實錄》卷16,五年四月初一日條  .韓國國史編纂委員會[引用日期2023-03-11]
  • 122.    《朝鮮王朝實錄·仁祖實錄》卷16,五年四月二十二日條  .韓國國史編纂委員會[引用日期2023-03-30]
  • 123.    《朝鮮王朝實錄·仁祖實錄》卷16,五年四月二十二日條  .韓國國史編纂委員會[引用日期2023-06-20]
  • 124.    《兩朝從信錄》卷三十三:遼東巡撫袁崇煥仰遵明旨飛報軍情疏曰:先是夷犯鮮急,臣已發水營都司徐勇曾先出,張斌良繼之,汪翥勁後,各舟二十隻、兵士五百人,先令哨東橫,方簡選馬步進取,間隨奉明旨云云該臣。看得夷兵東犯朝鮮,臣久已知之,臣各移書樞臣,尚冀鮮之君臣藉我毛帥為援,能背城借一,如寧遠去春。不謂其弱莫能支,而又縱其長驅之勢也。道里既遼,且彼方東侵,必留重兵自守,以防我防虜,使我不能救,然我又何得不救?蓋往以救鮮則不能搗遼瀋,而令夷內顧不得全力於鮮,則我之勝算也。但念孤軍深入,宜鋭不宜多,隨於是日偕鎮守內臣紀用、總兵趙率教、寧遠道臣畢自肅商議急移,會山海鎮守內臣劉應坤、總兵滿桂、關內道臣王應豸及諸將領議定,於關外三軍營及前鋒三營、撫鎮標下四營,每營選精兵九百,而寧遠守城之兵未敢輕動,分作連株三營,以副總兵左輔領前鋒,遊擊金國奇、都司靳國臣佐之;總兵趙率教居中,及都司張得勝、孫繼武佐之;副總兵朱梅後勁,,遊擊黃士英、都司孫紹祖佐之,而寧遠道臣畢自肅為監軍,進逼三坌河,為搗剿之舉。總兵趙率教十八日即來往簡調,蓋各營精鋭聞東警日,皆已駐防於大雙松吉之間矣。趙率教老成持重,亦復變幻出奇,無俟臣戒。臣於臨行惓惓戒之:“先聲後實,勿趨近利,貴在多方以悞之。”又行總兵滿桂簡精騎三千去駐前屯、寧遠。桂自駐前屯策應,又行參將徐率水兵千人繼發。是役也,水陸夾攻,夷即悍,安得不疑?又安得不懼?疑懼交逼,安得不撤犯鮮之兵以西防?機有可圖,諸將急功名之心寧肯後人?知難見可,聖謨洋洋,而廠臣一體官府素釀成籌,臣奉行以往,不輕發,不貪功,動必臧,謀必全,一腔烈膽,誓必復遼滅賊,為關門不拔之障,寧敢去此一步、以貽皇上東顧也?若缺餉本折,不宜遲與,有功有賞,勞苦有賞,此則惟我皇丄加之意矣。
  • 125.    《大明熹宗悊皇帝實錄》卷82,天啓七年三月初四日條  .明清實錄數據庫[引用日期2023-10-31]
  • 126.    《大明熹宗悊皇帝實錄》卷82,天啓七年三月二十五日條  .明清實錄數據庫[引用日期2023-10-31]
  • 127.    《滿文老檔》下,第四冊:是日,渡海,午刻,庫爾禪率二僚友前來通報滿洲統兵諸貝勒。是夜子刻至。夜集諸貝勒大臣等,共議遣人奏聞天聰汗一事。遣儒臣庫爾禪率八旗幹練者八員,再加劣員共二十人,於初五日起程。……(三月)十四日,抵瀋陽。彼時,城中兵少,汗率諸貝勒出邊,沿遼河駐營。以張揚兵威。並縱國中馬匹盡牧於青草。庫爾禪至汗前,以朝鮮消息奏聞,汗乃悦,召羣臣集議之。十八日,復遣庫爾禪往……庫爾禪至安州江,遇出征諸貝勒,即以汗諭付之。先是,令朝鮮王盟誓以告諸貝勒後,遣庫爾禪奏汗。後貝勒阿敏曰:“朝鮮王雖已盟誓,我並未與盟,旋師時,可仍縱兵掠之。”嶽託台吉及眾台吉相勸曰:“該誓書內,我等俱已書名,對天地焚之矣。盟誓修和後,復縱掠之,恐非養也。軍士俘獲已足。聞我留守郭山之兵,俘獲益多。我等到達之前,在彼軍士仍行掠取,成何體統。當彼等不知我已修好,彼等徵掠咎不在我矣,我等可停止徵掠。”貝勒阿敏不從,令八旗大臣等,分路縱掠三日,財物人畜,盡力驅載,至平壤城駐營。於該城內飼秣馬匹,分給俘獲。而後,即偕朝鮮王之弟及同來侍郎盟諸天地。…盟誓時,刑白馬烏牛,焚香,設酒、肉、骨、血、土各一碗。統兵諸貝勒及諸大臣,俱穿甲冑,行九叩禮,讀誓書畢,焚之,所焚之誓書曰:“……朝鮮國王李倧應進滿洲國汗禮物,若達悖不進,不以待明國使臣之禮待,仍與我滿洲構怨堅固城池,操練兵馬,或滿洲俘獲薙髮之人等逃至朝鮮,容留下給還,或達王所害,與其達交明國,毋寧近交滿洲國之語。則告諸天地知征伐朝鮮國,天地譴責朝鮮王,殃及其身,無克永壽。朝鮮國王不違誓言,而滿洲國貝勒阿敏尋釁興師,殃亦如之。兩國能踐誓言,必蒙天地眷祐,歷祚延長,永享太平。” 時朝鮮國中有痘疾,軍中未出痘之貝勒等,皆分路返回。平壤之盟既成,滿洲兵退,秋毫無犯,遵大路而還。平壤之盟既成,滿洲兵退,秋毫無犯,遵大路而還。
  • 128.    《大清太宗文皇帝實錄》卷9,天聰五年七月二十八日條  .明清實錄數據庫[引用日期2023-12-26]
  • 129.    樸世堂:《西溪集》卷十六:《全羅道兵馬節度使鄭公行狀》:虜入境,聚所掠人民,以土人為部領,安置軍中,禁侵擾,故投附甚眾。
  • 130.    毛承鬥輯:《東江疏揭塘報節抄》卷六:天啓七年三月十三日塘報:接北岸職埋伏底報報稱:四王子於正月初八日,將兵馬多發過麗地,老寨馬步達子不滿一萬,且時時跳站憂愁,説:“去年十月內,西邊漢官四員、手下人役三十二名、駱駝五個、馬騾共三十餘頭匹、綢緞布匹紙馬,一來講和,二來上我老汗的墳,很孝敬我。我答札與他驃馬八匹,貂皮一千二百張,人蔘八箱,三岔河西築牆為界,還是供他。只要我去犯東江,省得他進兵掣我,不意大兵過江活擒毛家,竟無音信,調過救援三四萬人,又不見來,一發心慌。出告示募有能造天朝船隻者,賞艱一千兩,會水者賞銀一百兩。有三王子莊頭一名,出來牆外造船個月有餘。順東江下來,救得我的兵馬回宋,官上加官”等情到職。看得奴於今年突犯東江,皆因西邊講和,關上兵馬自然不動,霎時擒職到手,間關直入不難。今奴不但拿職不去,將頭髮兵馬困在麗地,二發兵馬又困在沿江,無船可渡,處處被職官兵衝擊,殺傷無數,每日拉屍山頭,大堆小堆火化骨石,火光滔天,活擒達子,每日必有解驗。據北岸密報萬分真確。新汗手下兵馬不滿一萬,俱是心寒膽怯,常怕四邊大兵直搗。今寧遠必該統大兵直渡三岔,徑搗瀋陽,狡奴自無噍類矣。此一大機會,斷不可蹉過。
  • 131.    《朝鮮王朝實錄·仁祖實錄》卷15,五年二月二十七日條:劉海到金郊,送書曰:昨不佞以為事必完決,欣慰而來,誰想來至開城府北,遇見前日差去二名金人,回來説稱國王既不發誓,是不願講和之意。何糊塗以了事塞責叫?不佞速回,與國王面誓,方才罷兵,不然,送還王弟,竟到王京雲,何面目以見貴國之人?但此國之人,人面獸心,難可憑信。預知貴國王,投示各城村館,速將糧米,轉送空地處窖埋,人與畜急躱於深山、遠島,毀燒草束。如此則不出半月,勢必回兵。此不佞盡心之言,乞國王裁處,勿為細故慮也。
  • 132.    《朝鮮王朝實錄·仁祖實錄》卷15,五年二月二十七日條:大臣、備局堂上,請對入侍。尹昉曰:“劉海又來雲,和事不可為也。”吳允謙曰:“賊以和字,愚弄至此,尚何言哉?”李貴曰:“事有權宜,何拘小節?”上曰:“既不能威服,何可大言以取怒?”李廷龜曰:“使張禮忠,責以乍去乍來。海若固請,使之率來何如?”張維曰:“既已蒞盟,必請御諱,何以處之?”昉曰:“是則似不敢請矣。”維曰:“既書渠等之名,則其必請御諱矣。”貴曰:“目今軍務,有同兒戲,而皆言和事不可從。豎儒幾敗,何代無之?沈宗直之納馬,出於補軍用,而論以謀納,嚴晃之收聚穀物,亦出於盡心國事,而罪以借寇。誠用台論,國事去矣。”上曰:“今之台論,果如卿言。”
  • 133.    《朝鮮王朝實錄·仁祖實錄》卷15,五年二月二十九日條  .韓國國史編纂委員會[引用日期2024-01-09]
  • 134.    《朝鮮王朝實錄·仁祖實錄》卷15,五年二月三十日條:接待宰臣啓曰:“劉海言:‘天朝與蒙古和,殺白馬、黑牛,以祭天地,與金國和亦然。不如是則何以表信?’臣等謂曰:‘此我國所未聞之事也。我國之人,父母喪三年之內,絕不殺生。況國王方在憂服中乎?’胡差等曰:”不殺二畜,使生靈屠戮殆盡,可乎?’臣等答以不敢啓聞,則胡差曰:‘當進往城裏,以便稟議’雲。“
  • 135.    《朝鮮王朝實錄·仁祖實錄》卷16,五年二月二十一日條:劉海到燕尾亭。接待宰臣啓曰:“劉海偕郞姓差人,來入亭舍。劉海密語張禮忠曰:‘王弟入去,二王子,親愛之。及見答書有天啓年號,勃然生怒,有此再詰之端,且未得限內撤兵,可恨。前日行忙,未能省覺,國王答書,非如諮奏公文之比。天朝揭帖則,本不書年月,如廣寧袁巡撫所送揭帖例為之,則天啓二字,自然不書’雲。敢啓。”
  • 136.    《朝鮮王朝實錄·仁祖實錄》卷15,五年二月二十二日條:大臣、備局諸臣,請對入侍。上曰:“胡書極兇慘矣。”尹昉曰:“大義所在,無可更議。”昉及吳允謙曰:“漢江、臨津兩處糧餉已盡,若過十日,必有自潰之患。鄭忠信之軍,繼糧無策,尤可慮也。”上曰:“張晚既無所率之軍,且不可更為將矣。”昉又言鄭忠信乏糧,上曰:“此處米數百石,宜先輸送。”李景稷曰:“劉海言:‘王子見國書,發怒更遣’雲,臣答以‘前已講定,斷不可從。何故,更為提起?’雲,則海言‘既與金國相和,我非天朝屬國,何以天啓年號,書送於我國乎?天啓與天聰,只改一字而已’雲。臣等以大義,反覆力爭則渠言:‘事有權變,若依揭帖式,不書年月則好矣。’其意蓋以不欲以天朝年號,示汗也。臣等出來後,且言於張禮忠曰:‘王弟蒞盟之後,當別遣人,與國王蒞盟’雲矣。“上曰:”當斥絕還送乎?“允謙曰:”今則非如金帛、土地,乃毀滅綱常,決不可從。“上曰:”各言所懷。“金瑬曰:”大臣之言甚當。然渠之文書,既不書年月,我亦依揭帖式而為之,似非毀滅綱常之事。“李貴曰:”雖不書年月,此豈背天朝乎?“李顯英曰:”今若不書年號,則後必有難從之事矣。“允謙曰:”須以行一不義,得天下,不為之意,為心。“上曰:”今此依揭帖式,作回書以給,未知重於許和耶?右相之言,乃正論也。國雖亡,不可為揭帖乎?“瑬曰:”存亡判於此。臣則不知其害於大義。臨津之軍,已有潰散之形矣。“上曰:”恥辱則甚矣,而我無自強之道。國事唯在大臣、元勳之審處。予意則以為,國書則不可不書入年號,而若欲得揭帖以往,則亦何難乎?以此答之可矣。此後若更有一層難從之事,則斷不可許,而今此揭帖,則恐無害也。“上曰:”領相須決定。“昉曰:”如不得已,則當於揭帖中,具言不可背天朝之意,可也。“上曰:”領相、兩元勳之意如此,當依此為揭帖。大義所在,則國雖亡,決不可從,而今此揭帖,則不必強爭,以致國家之危亡也。“
  • 137.    《朝鮮王朝實錄·仁祖實錄》卷15,五年二月二十四日條:接待宰臣啓曰:“胡差謂:‘國王既不蒞盟,則當有誓書。’仍手書小紙以給曰:‘以此意書送’雲,請速令廟堂議處。”從之。誓書有曰:朝鮮國與金國,既已講完和事。自今以往,兩國各守封疆,不許計仇,永世相好。有違此約,皇天降禍。又遺劉海書曰:今和好已成,自今以往,切勿爭競細故、非理徵求。師還之日,毋淹留我境,毋擄掠士女。王弟蒞盟之後,不必遠往,與使臣一時回來,行中我國將官及今行所擄官民將卒,並一一刷還,各守封疆,永勿相侵。此意,告知王子。
  • 138.    《朝鮮王朝實錄·仁祖實錄》卷16,五年七月初一日條:平安監司金起宗、副元帥鄭忠信等馳啓曰:“義州留賊蒙古二哨,為先撤歸,眞㺚三千餘騎,屯結城中,或十五為羣,或數十作隊,法風寺下長山近處,往來設伏,無非守護作農蒙古之計。自瀋陽出來者,皆言:‘方圍寧遠城’雲。且聞龍骨城中潰散,防禦使鄭鳳壽,於六月十四日,入往大雞島。漢人三百餘,要取城中棄置軍糧,相率來到,眞㺚四十餘騎,適至山下,漢人望見賊至,一時放炮,則㺚兵卽退雲。“
  • 139.    《朝鮮王朝實錄·仁祖實錄》卷16,五年七月初二日條:平安監司金起宗、副元帥鄭忠信等馳啓曰:“今因把摠李學禮等七人來見,問龍骨城潰散之由,則城中正軍給料,而不及於老弱,以致眾怨,唐差李馬骨,斬殺樵採者,入送島中,眾皆驚心慘目。且見小為浦老弱數百人,一時移入大楮島,屬於毛陣中,人民皆曰:‘吾等亦將不免驅入島中之患’,遂決潰出之計云云。臣等聞潰卒阻水飢餓,分三路,送船載來,作粥賑救。卽今軍前見到者,男丁僅一千一百餘,而皆不似兵丁,其中可堪為兵者,僅三分之一。鄭鳳壽死守孤城,終始拒賊,足以有辭於天下後世,而惜其不能臨機善處,以至軍潰,移入大楮島。此島乃是監軍駐兵之所,既入之後,鳳壽進退,恐不得自由。臣等送人於鄭鳳壽處,諭以不可舍我、從毛之意矣。且聞軍兵潰出之後,都司李馬骨馳入本城,㺚兵不意追至,毛兵盡被殺戮,城中官舍,並皆焚燒雲。“
  • 140.    《朝鮮王朝實錄·仁祖實錄》卷17,五年八月初六日條:回答官申景琥、樸蘭英馳啓曰:“臣等七月初七日,到瀋陽十里許河邊,胡將甫乙只舍、大海等九人,設宴相接後,入城則接待極厚。十二日朝,高且、大海等四人,來傳汗酋之言曰:‘連日有故,未卽相見,勿以為訝。明當相見’雲。且曰:‘國書則明日,使臣自當來呈。國書之外,更無所言乎?’臣等答曰:‘俺等欲陳者三。一則曰:當初講和,約以各守封強,至於誓天,而撤兵之後,餘眾尚留我境。其二則曰:兩國既已和好。如有我國奸細之徒,做作虛言,以圖一身之利者,一一捉送,以固兩國之和。其三則曰:吳信男既被拘執,樸葵英以差官入來,亦尚留滯,樸雴、姜璹以兩國和事,往來陣上,而及其和事既成,仍且帶來。此四人,留之無益,送之有名雲,則大海等答曰:‘此三件説話,非吾等所能擅答,當言於汗處’云云。十三日金汗及諸王子,請見臣等,臣等往呈禮單。十四日,汗酋使大海等來言曰:‘義州留兵,非疑貴國,毛兵方在貴境,我兵既撤之後,彼若乘虛奪據,則非但往來阻絕,恐傷兩國和好之義。欲押送交替兵馬,將以今十五日打發耳。今者貴國書意懇切,今當卷還,第未知以爾國之兵力,能制毛兵,使不得下岸耶?’臣等答曰:‘本國與貴國,曾無嫌怨。今春被兵,全由於毛將。及其兵鋒深入之後,彼竄伏海島,終不出救,今何顏面,更下岸耶?’大海等曰:‘當以此意回報’雲。十五日大海等又來言曰:‘當送我人,講定於爾國,而回路當撤還兵馬矣。’又曰:‘構亂圖利,豈徒爾國之人為然?我人亦不無如此之徒。隨現綁送,明正其罪,則可以固兩國之和。吳信男等四人,則爾等帶去為當’雲矣。“
  • 141.    《朝鮮王朝實錄·仁祖實錄》卷17,五年八月十三日條  .韓國國史編纂委員會[引用日期2024-01-09]
  • 142.    《朝鮮王朝實錄·仁祖實錄》卷17,五年八月十三日條  .明清實錄數據庫[引用日期2024-01-09]
  • 143.    《朝鮮王朝實錄·仁祖實錄》卷17,五年八月十六日條  .韓國國史編纂委員會[引用日期2024-01-09]
  • 144.    沈國元輯:《兩朝從信錄》卷三十四:遼東巡撫袁崇煥致當道啓:……況所以誤天下而苦邊者,則江東為甚。毛帥每冬冰交合,即避之遠島,天下所知也。鐵山所留,老弱及麗人耳。今一攻以破,毛不能以一矢加遺,而朝夕報功,人遂易視此夷,謂撲之即滅。十年血戰,孰能當其鋒?此豈遠事,而天下付之不知。則造言生事者,欲借毛以行己私,今局已露矣。夷見在松、杏,接續而馳聚者二百里間,一片精強,初遠邊率遼之最者,當之未易。職守而固者也,毛守而未必固者也。毛即避,於封疆無害,職將何之?毛即不勝,於金甌無損。職之所守,其干係何如?而可以國事嘗乎?敢質之天下。
  • 145.    毛承鬥輯:《東江疏揭塘報節抄》卷六:天啓七年十月初一日具奏:為將士用命驅奴等事:曏者奴酋東襲屬國,李倧避奴工華,半棄外道。臣從海道會哨,偵奴騎西窺旅順,旅順守將擁鋭以待,可保無虞。而踞鮮屯牧之奴,勢當孤立,驅奴復鮮,正在是時。臣即親率水陸官兵數萬員名,隨令參謀都司陳六奇軍中調度,主簿鄒標運糧策應。  一面今副總兵毛有祿、參將陳繼盛、遊擊陳希順、毛有傑(孔有德)、吳期祖、毛永福,毛永詩(尚可喜)等各統內丁壯勇千餘,分隊潛布,一面令黃龍、周文鬱等飛渡彌串、鎮江一帶靜俟聽息,伏兵夜入奴屯,縱火燒劫,刈獲一空,奴眾四潰。毛有祿傳集部將各統兵紮營,次日奴眾複合,發憤來攻,而黃龍、周文鬱等蚤統精悍夾擊,傳令不許割級,擒斬無數。餘賊號奔,紛紛西渡。臣隨於平壤、安州地方標立義旗,招撫鮮眾之降奴者萬餘計,椎牛釃酒,人諭人慰。其鐵山、宣川各路官軍俱集,復睹漢官威儀。正歡呼慶賀間,而哨撥飛報隔江奴騎蜂屯,駸駸欲渡。是奴孽西往旅順、聞驚而急回東援者,度勢不可撤兵而去。然其含恨已極,計必暫回整搠,悉鋭以圖再舉,而鮮固一喜,又一懼也。故奴退矣,心使奴絕東圖,斯今日之退為真退;鮮復矣,必使鮮能無恐,斯今日之復為果復。第鮮實柔脆,畏奴如虎,萬一初復之志末甚堅,狡奴之間潛而入,中途攜志,春初導奴可鑑也。伏乞皂上鑑臣所陳,立頒温諭一道,命臣轉齎,則屬國自堅永戴之誠,而臣可無或然之慮,鮮復而遼可次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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