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磚塔衚衕

(北京市西四牌樓附近的衚衕)

鎖定
磚塔衚衕因衚衕東口(通西四南大街)的磚塔而得名。是北京市歷史最悠久的衚衕之一,也是北京遭到破壞較少,風貌保存較好的衚衕之一(它非常的古老),元朝就有了。
中文名
磚塔衚衕
所在地點
北京西四牌樓附近
修建時間
元代
性    質
高僧萬松老人的葬骨塔

磚塔衚衕簡介

磚塔衚衕景色(一)
磚塔衚衕景色(一)(20張)
磚塔衚衕位於西四牌樓附近,磚塔衚衕這一名稱,來自於矗立在衚衕中的一座青磚古塔,這座塔是元代名臣耶律楚材的老師,金元之際的高僧萬松老人的葬骨塔。萬松老人塔的精確塔齡已不可考,但根據史料推斷,可以
磚塔衚衕 磚塔衚衕
肯定在六百年以上,而磚塔衚衕的年齡亦應與此相仿。明人張爵所著《京師五城坊巷衚衕集》(成書於嘉靖三十九年)、清人吳長元所著《宸垣識略》(成書於乾隆五十三年),均把磚塔衚衕作為京城古蹟加以收錄,由此亦可以推斷磚塔衚衕歷史之久遠。
磚塔衚衕景色(二)
磚塔衚衕景色(二)(14張)
元代北京的衚衕名稱,保留到今天的已為數不多。位於西四丁字路口以西的磚塔衚衕就是其中的一條,至今已有七百多年的歷史了。
關於磚塔衚衕的古老,我們可以從元人李好古的雜劇《張生煮海》中找到佐證。在劇的第一折中張生與龍女定情後,家童湊趣,與龍女的侍女梅香調情。家童雲:“梅香姐,你與我些兒什麼信物!”侍女雲:“我與你把破蒲扇,拿去家裏扇煤火去!”家童雲:“我到哪裏尋你?”侍女雲:“你去那羊市角頭磚塔衚衕總鋪門前來尋我。”足證元大都城裏,已有磚塔衚衕。至於“羊市”則應指磚塔衚衕旁邊的羊肉衚衕,同樣歷史悠久。
磚塔衚衕
磚塔衚衕(20張)
磚塔衚衕因衚衕東口有一座八角七重檐的青灰色磚塔而得名。此塔名為“元萬松老人塔”,為紀念萬松老人而修建的。關於萬松老人及此磚塔,在明劉侗於奕正著《帝京景物略》卷之四《西城內·萬松老人塔》中有詳盡記載。
近代史上,有若干名人曾在磚塔衚衕居住過
△1923年魯迅在與周作人反目後從八道灣搬來磚塔衚衕61號(現84號),並在這裏寫出了《祝福》、《在酒樓上》、《幸福的家庭》和《肥皂》、《中國小説史略》等作品。
鴛鴦蝴蝶派作家張恨水曾居住在磚塔衚衕43號(今95號)並在這裏走完了他的人生旅程。
△1927年劉少奇隨北方局由天津遷到北平,暫住在磚塔衚衕四眼井10號的同事家裏。

磚塔衚衕由來

磚塔衚衕 磚塔衚衕
萬松老人本姓蔡,名行秀,河南洛陽人。15歲時在河北邢台淨土寺出 家當了和尚,後來雲遊四方,在河北磁縣的大明寺繼承了雪巖滿禪師所傳的佛法,專攻禪學。以後又重返淨土寺,建萬松軒居其中,故自稱“萬松野老”,而世人則敬稱其為“萬松老人”。萬松老人博學多才,精通佛學,講經説法透徹警人。他來到燕京,其身處空門、志在天下的胸懷受到了當時金章宗的極大讚賞。後來元朝定都北京時,元世祖、重臣耶律楚材慕名而來,投身門下,參學三年,萬松老人平時給世祖講經説道,告誡他要以儒治國,以佛治心,切勿亂施暴政,禍國殃民。世祖深深地記住了這些話。每至閒來無事,萬松老人常常席地而坐給世祖彈琴吟曲。三年後,世祖為了紀念這種師徒之情,將宮中承華殿的古箏和“悲風”樂譜贈給了萬松老人。老人圓寂後,人們為他建了這座樸素別緻的磚塔。緊靠磚塔北側的街巷也隨之而得名“磚塔衚衕”。
磚塔衚衕 磚塔衚衕
後此塔漸漸無人問津,不知何年,有人倚塔造屋,外望如塔穿屋而出,再以後居住於此的人開起了酒食店。“豕肩掛塔檐,酒甕環塔砌,刀砧鈍,就塔磚礪,醉人倚而拍拍,歌呼漫罵,二百年不見香燈。”明萬曆三十四年(1606年),有一個叫樂庵的遊僧,從南方遊歷至京城 ,當他看到這處於酒食店中的萬松老人塔時,頓時醒悟,於是便募捐將此塔買下,大加翻修後,長居此中守護磚塔。樂庵死後,磚塔便草榮其頂,破舊不堪。清乾隆十八年(1753年),奉敕按照原來的規模重修。民國十六年(1927年)在塔的北側開了一個小門,門檐上書“元萬松老人塔”。
衚衕因塔得名,自身同樣經歷着歷史的變遷。在元、明、清三代,磚塔衚衕作為戲曲活動的中心,是北京城最熱鬧的地方之一。元代雜劇在京城非常流行,當時把演雜劇的戲院叫做“勾闌”。勾闌內有戲台、戲房、神樓和腰棚,大的勾闌可容納數千人觀戲。這時的磚塔衚衕及附近的口袋底衚衕、錢串衚衕、玉帶衚衕有戲班樂户和勾闌不下二三十家,終日鑼鼓喧天。到了明代,在東城的本司衚衕演樂衚衕等處設立了教坊司,專門管理音樂、戲曲等事務。這樣,磚塔衚衕一帶便失去了往日的喧囂熱鬧。清朝,磚塔衚衕作為神機營所轄右翼漢軍排槍隊的營地。但不久,這裏又恢復了元代“歌吹之林”的面貌,再度成為曲家聚集的地方。1900年,八國聯軍入侵北京,這裏的戲班、樂户紛紛逃回家鄉,從此磚塔衚衕漸漸變成了居民區,歸於寧靜。
雖然磚塔衚衕得名於磚塔,出名於磚塔,但現存之磚塔卻早已非元代原物,據史料記載,明嘉靖年間,清乾隆年間和民國期間都曾經對萬松老人塔進行過大規模的整修重建。
萬松老人塔 萬松老人塔
元明清三代,磚塔衚衕一直是京城娛樂中心之一,即所謂"勾闌"、"瓦舍"之所,全盛時衚衕裏有十數家戲班。在清代,磚塔衚衕曾經作為神機營所轄右翼漢軍排槍隊的營地,以後一直是曲家聚集的地方。1900年義和團運動爆發,磚塔衚衕成為進攻西什庫教堂的義和團組織的總部,八國聯軍攻陷北京之後對磚塔衚衕造成了很大破壞,各大戲班紛紛逃離,自此磚塔衚衕作為京城娛樂中心開始走向衰落,逐漸成為民居。

磚塔衚衕新現古蹟

北京窯 北京窯
2004年1月30日,據北京晚報報道:衚衕底下驚現“北京窯” (圖)
西城區磚塔衚衕正在拆遷之中,當地居民在67號院、殘牆斷壁之中意外發現數百塊帶有“北京窯”字跡的青磚,具體是何年何月何產地還是個謎,是否與九百多年曆史的磚塔衚衕(北京第一條有歷史記載的衚衕)有直接關係,有待考證。

磚塔衚衕因塔得名

磚塔衚衕以其東口的“萬松老人塔”而得名。
萬松老人是金末元初著名的佛學大師,曾提出“以儒治國、以佛治心”的主張,在他圓寂後,有人修了這座塔,“磚塔衚衕”的名稱自元代沿襲至今,是北京城裏得名最早的衚衕。最近,在衚衕中拆遷的房屋殘垣內發現一批老磚,清晰地刻有“北京窯”的字樣,不知是何朝何代的遺物,也可算是十分難得了。2000年,磚塔衚衕西段開始拆遷,張恨水故居也在拆遷範圍之內。而不知是何原因,它竟幸運地得以暫時保留。不過,前不久筆者再次前去,看到拆遷的範圍正在向東延伸,連魯迅故居對面的房屋也刷上了大大的“拆”字,這真是一件很可惜的事情。
磚塔衚衕因衚衕東口(通西四南大街)的磚塔而得名。提起此塔,頗有來歷,
磚塔衚衕 磚塔衚衕
正式的名稱是“元萬松老人塔”。明劉侗於奕正著《帝京景物略》卷之四《西城內·萬松老人塔》言之甚詳。竟陵派“幽深孤峭”的好文章,不妨全錄: 萬松老人,金元間僧也。兼備儒釋,機辯無際,自稱萬松野老,人稱之曰萬松老人。居燕京從容庵。漆水移刺楚材,一見老人,遂絕跡屏家,廢餐寢,參學三年。老人以湛然目之,後以所評唱《天童頌古》三卷,寄楚材於西域阿里馬城,曰《從容錄》 。自言着語出眼,臨機不讓也。楚材序而傳至今。老人寂後,無知塔處者。今幹石橋之北,有磚塔七級,高丈五尺,不尖而平,年年草榮其頂,羣號之曰磚塔,無問塔中僧者。不知何年,人倚塔造屋,外望如塔穿屋出,居者猶悶塔佔其堂奧地也。又不知何年,居者為酒食店,豕肩掛塔檐,酒甕環塔砌,刀砧鈍,就塔磚礪,醉人倚而拍拍,歌呼漫罵,二百年不見香燈矣。萬曆三十四年,僧樂庵訝塔處店中,入而周視,有石額五字焉,曰“萬松老人塔”。僧禮拜號慟,募貲贖而居守之。雖塔穿屋如故,然彘肩、酒甕、刀砧遠矣。
文中“移刺楚材”,即大名鼎鼎的耶律楚材,號湛然居士。“幹石橋”,因橋下原有一條幹河而得名,今訛作“甘石橋”。此文應作崇禎初年,十七世紀三十年代。一百年後,到乾隆年間,樂庵和尚早就有了自己的骨塔,而這座年年頂上長草的磚塔,想必也岌岌可危了
磚塔衚衕 磚塔衚衕
。《日下舊聞考》:“萬松老人塔西四牌樓南大街之西,其北則磚塔衚衕也。塔在民居中,原額元存。本朝乾隆十九年奉敕修九級,仍舊制,塔尖則加合者也。”多虧這一修,磚塔得以保存下來。這以後的滄桑,不太清楚。筆者首次從磚塔腳下走過,已是本世紀六十年代。塔有院,院有牆,牆臨街,闢門,門上有石額,依稀可辨“元萬松老人塔”六字,葉恭綽書。木門兩扇,敝舊,常扃不啓。從門縫中窺視,乃一荒涼的小院,雜草蔓生,一塔頹然。又二十年,塔、牆、門、額皆煥然一新。牆上釘一紅色塘瓷牌:北京[視頻]市西城區文物保護單位。再過幾年,牆內建屋,屋中開店,賣家用電器。店堂的後牆擋住了磚塔,所幸在街上和衚衕裏還能看到塔的上半截。又過幾年,家電商店變成婦女用品專賣店,門口站着兩個木頭模特兒,分別穿着紅色和黑色的性感內衣。行人不以為不協調,近在咫尺的廣濟寺的和尚走過也不以為忤。昔年樂庵和尚不能容忍萬松老人的遺蜕與酒甕、刀砧、豕肩共處,當代的高僧無所謂塔院裏出售文胸。佛法本圓通,有道是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大可不必較真兒。
磚塔的故事到此為止。磚塔衚衕有它自己的故事。
這條衚衕所屬的街區,元、明兩代叫咸宜坊。其南有粉子衚衕,今天還
磚塔衚衕 磚塔衚衕
叫這個名字。“粉子”亦妓女的名稱,《水滸傳》中叫“粉頭”。磚塔衚衕與妓業也有關聯。據王書奴《中國娼妓史》,清代的“紅燈區”,初葉在“外城內之東西及外城之南”。乾嘉時,青樓集中在東城燈市口一帶。咸豐、同光年間,多在城外。光緒初又移於西城內磚塔衚衕(俗呼“口袋底”)。《骨董瑣記》引萍跡子《塔西隨記》雲:“曲中里巷,在西大市街西。自丁字街迤西磚塔衚衕,磚塔衚衕南曰口袋底,曰城隍庵,曰錢串衚衕。錢串衚衕南曰大院[視頻]衚衕,大院衚衕西曰三道柵欄,其南曰小院衚衕。三道之南,曰玉帶衚衕。曲家鱗比,約二十户。……大約始於光緒初葉,一時宗戚朝士,趨之若鶩。後為御史指參,乃盡數驅出城。及今三十餘年,已盡改民居,話章台故事者,金粉模糊,尚一一能指點其處。”這以後,便是宣南的“八大胡同”興起了。復歸平淡的磚塔衚衕,在本世紀似與文人特別有緣。一九二三年八月至一九二四年五月,衚衕裏[視頻]常見一個小個子中年男子,長衫布鞋,挾着書包往來。與他擦肩而過的路人或在街門口閒眺的居民,都不會注意他,更不可能知道,是中華民族[視頻]最硬的脊樑支撐着這個瘦小的身軀。他是魯迅。一九二三年八月二日下午,他從八道灣“攜婦遷居磚塔衚衕六十一號”。次年五月二十五日晨,他從這個空門移居西三條衚衕新屋。六十一號的大門,今天裝着兩道防盜鐵門,沿衚衕的窗户皆已堵死,大概是改作倉庫了。沒有人建議在牆上釘一塊牌子,提醒路人魯迅曾經居住此宅。
磚塔衚衕 磚塔衚衕
在魯迅之前,一九二二年一月至七月間,磚塔衚衕迤南的缸瓦市基督教堂裏住着一個二十四歲的年輕人,新受洗的基督教徒。他是北京[視頻]土著,當時的身分是教堂舉辦的主日學校的主任。他喜愛北京的每一條衚衕,磚塔衚衕是他日常行經之地。後來他在濟南[視頻]的齊魯大學教書,一九三三年寫了一部以小公務員為主人公,以西單、西四一帶為地理背景的小説。他是老舍,這部小説是《離婚》。 小説裏,熱心人張大哥為同事老李找到一處住房:“房子是在磚塔衚衕,離電車站近,離市場近,而衚衕裏又比兵馬司和豐盛衚衕清靜一些,比大院衚衕整齊一些,最宜於住家——指科員們説。三合房,老李住北房五間,東西屋另有人住。新房油飾得出色,就是天生來的房頂愛漏水。張大哥曉得自從女子剪髮以後,北平的新房都有漏水的天性,所以一租房的時候,就先向這肉嫩的地方指了一刀,結果是減少了兩塊錢的房租;每月省兩圓,自然可以與下雨在屋裏打傘的勞苦相抵;況且漏水與塌房相距甚遠,不必過慮。”
作者明言“北平”,可以藉此斷定故事發生的年代。前輩學者似白頭宮女話天寶的回憶文字中都説,從民國首都遷至南京[視頻],北京改稱北平到抗戰前夕,故都北平空房多、物價低,一般公教人員的日子都過得很滋潤。大學教授家裏僱着廚子、包車伕和老媽子是常事。科員老李靠工資租五間北房,養活老婆和兩個孩子,自然不難。通貨膨脹、民不聊生是後話。
抗戰勝利後,一九四六年二月,張恨水從南京飛抵北平,籌備北平《新民報》。他有錢買下一所有四進院落、三十多間房的大宅,門牌北溝沿甲二十三號,後門即在磚塔衚衕西口。
這個時期,北京經常停電。逢到停電,我們這位或許是中國現代文學史上最多產的作家無法執筆寫作,常攜杖出門散步。他有一篇《黑巷行》寫他穿行磚塔衚衕的情景:“衚衕裏[視頻]是土地,有些車轍幹坑,若沒有手杖探索着,這路就不好走。在西頭遙遠地望着東頭,一叢火光,遙知那是大街。可是面前漆黑,又加上幾叢黑森森的大樹。有些人家門前的街樹,賽過王氏三槐,一排五六棵,擠上了衚衕中心,添加陰森之氣。抬頭看衚衕上一片暗空,小星點兒像銀豆散佈,已沒有光可借。眼前沒人,一人望了那叢火光走去,顯得這衚衕是格外的長。手杖和腳步移動,其聲的篤入耳。偶然吱喀吱喀一陣響聲,是不帶燈的三輪兒,敲着鐵尺過來,嗤的一聲由身邊擦過去,嚇我一跳。再走一截,樹陰下出來兩個人。又嚇我一跳。一個彷彿是女子,一個是手扶自行車的。女的推開路邊小門兒進去了,自行車悠然而去。此行不無所獲。我沒出衚衕,我又回去了。”
磚塔衚衕 磚塔衚衕
他還填了一首《白話摸魚兒》,記“禁夜市聲”:滿長街電燈黃色,三輪兒無伴。寒風一卷風沙起,落葉枯條牽線。十點半,原不是更深,卻已行人斷。崗亭段,有一警青衣,老槍挾着,悄立矮牆畔。
誰吆喚?隔條衚衕正躥,長聲拖得難貫。硬麪餑餑呼悽切,聽着教人心嘇。將命算,扶棍的,盲人鑼打叮噹緩。應聲可玩,道蘿蔔賽梨。央求買,允許辣來換。
一九四九年五月,張恨水患腦溢血癥,陡然病倒。經治療,雖無大礙,但還不能寫作。他家人口多,開銷大,不得不賣掉北溝沿的大房子,遷到磚塔衚衕四十三號一所小四合院居住。作家後來在這裏病逝。張氏後人大概無力維修祖宅。今天從門口看,這房子已很破舊,甚至有點破落了。
現在的磚塔衚衕,早就鋪上柏油路面,大樹卻所剩無幾了。從磚塔腳下進衚衕,兩側除了民國時代的三合院、四合院,幾所很有氣派的大宅,也有五十年代的紅磚灰瓦頂宿舍樓,六、七十年代的簡易樓,八十年代的商用樓。算命瞎子的鑼聲,硬麪餑餑和蘿蔔賽梨的吆喚聲只留在老人的記憶中了。將近西口,從一個小衚衕往南走,相當於昔日“口袋底”的地方,每天早晨開設早市,萬頭攢動。為了每斤瓜果蔬菜禽蛋魚肉能省下幾角錢,附近的居民,大娘大嫂,下崗職工,退休人員,教員科員,以趕早市為每日第一大事。你若是閒人,再説時間也不是早晨,就繼續往前走。拐兩個彎,豁然開朗,就到了西口。右首一幢高層居民樓,一個種着龍爪槐月季花街心花園。這是當年的北溝沿,今天是太平橋大街的一段。馬路對過,偏南是拆了清朝的順承郡王府,後來是張作霖元帥府花園新蓋的全國政協辦公樓。偏北是北京最貴的火鍋餐廳,門前停滿公私轎車,門廳裏一對——不是一個——穿紅緞旗袍的禮賓小姐亭亭玉立,更顯得這家飯館身價非凡。假如政協的清貴和京城第一火鍋的豪奢都與你無緣,天公也有安排你的去處。這條街號稱火鍋一條街,高、中、低三檔飯館一年四季開涮,肥牛海鮮可涮,白菜豆腐更可涮,有的還兼售最平民的水餃炸醬麪和打囱面。真是:太平橋畔花又發,磚塔巷口日已斜。憑君莫話興衰事,菠菜粉絲味亦佳。
附錄:羅山劉夢謙詩詠磚塔:
居然遺塔在
擾攘閲朝昏
蔓草縈縈合
松聲謖謖存
傳燈過佛祖
留字到兒孫
不讀從容錄
安知老宿尊
——原載明·劉侗,於奕正:《帝京景物略

磚塔衚衕衚衕之根

根磚塔衚衕——北京胡同之根
衚衕之稱始於大都,當時出現過29條衚衕,但只有一條衚衕有文字記載,這條衚衕,就是磚塔衚衕。從元、明、清、民國,到今天,都有文獻可考這在北京是孤例。用業內專家的話説,它就是北京的衚衕的“根”。
磚塔衚衕位於西四牌樓附近,磚塔衚衕這一名稱,來自於矗立在衚衕中的一座青磚古塔,這座塔是元代名臣耶律楚材的老師,金元之際的高僧萬松老人的葬骨塔。
磚塔衚衕 磚塔衚衕
説到磚塔衚衕,就不能不提到那座磚塔。
它是一座原七級後加高到九級的密檐磚塔,是僅存到今天的坐落在市區的惟一的一座磚塔。早在元代《析津志》就有文字記載,稱它為“羊市塔”,註明是“磚”。證明元代時,此塔還在羊市內,旁邊很可能尚未形成磚塔衚衕。
羊市磚塔是為一位法名“行秀”的老僧建造的。行秀高僧自稱“萬松野老”,飽讀詩書,博學多才。
蒙古破金,尚未建立元朝時,老人居住在原中都燕京城內的從容庵,收中書令耶律楚材為徒三年,教誨其徒曰:“以儒治國,以佛治心”。
耶律楚材是燕京人,在輔佐成吉思汗時,秉承“以儒治國”方略,使這位大汗減少對人民的殺戮因此他與萬松老人心心相印。
萬松老人逝世後,被葬於燕京北郊,建塔曰“萬松老人塔”。就是後來位於羊市的這座磚塔。
元大都建成後,磚塔被圈進新城,成為城中塔。萬松老人生前雖然是位受人尊敬的高僧,但身後掩埋骨理的磚塔,卻一而再、再而三地遭受損壞。
明代時,荒草已長滿塔頂小買賣家圍繞着塔身建了一個小酒店,磚塔每日裏被救起食品氣味團團燻繞。
到了清代,萬松老人塔又一次陷入囹圄,又被人囚進住宅中,直到乾隆十八年(公元1753年),才獲救,並交了好運,收歸“國有”,成了皇室家產。
不料到了民國時代,轉塔又一次遭到到劫難。這回是被一家羊肉鋪佔了,轉塔塔院成了羊圈。殺生取羊命,全在萬松老人塔鼻子底下進行。
20世紀90年代後,磚塔成為北京市第五批文物保護單位,徹底成為安寧之地。
古塔一直保留至今,因塔而得名的磚塔衚衕也一直保留至今。

磚塔衚衕張恨水故居

磚塔衚衕西段的房屋已基本拆除完畢,但在那一片廢墟之中,居然還聳立着一兩處院落。不知有多少人知道,那暫時得以保存的95號院,曾是張恨水住過的地方。
張恨水最大的特點是一個“多”字
第一是文字量多:張恨水一生髮表文字三千餘萬。假設他在72歲的一生中不間斷地寫作了50年,那麼每天至少要寫出1600字以上,且不説這50年中曾經發生過多少社會動盪與戰亂,也不管他本人是否還需要吃飯、睡覺、旅行甚至生病等等,即使僅把三千萬字抄寫一遍,也並非一件輕鬆的事情!
第二是發行量多。比如他的《啼笑因緣》,至少出過二十餘版。這還僅僅是指正式出版的數量。如今書籍市場上最流行、也最讓人頭痛的“盜版”問題,並非現代人的發明,在張恨水的那個時代就早已存在了。在抗戰時期,僅在淪陷區便出現過一百多種託名“張恨水”的偽書。有這樣一件趣事,1956年,張恨水列席全國政協二屆二次全會,茅盾把他介紹給毛澤東主席,毛主席説:“還記得,還記得。”茅盾説:“《××》那本書就是他寫的。”張恨水連忙更正:“那是偽書,我寫的是《春明外史》、《金粉世家》。”由此可見偽書氾濫到了什麼程度,竟連茅盾也真假難辨。
第三是在同一時間內寫作的小説種類最多。比如1928年也許是他最忙的時期之一,竟同時有《春明外史》、《春明新史》、《金粉世家》、《青春之花》、《天上人間》、《劍膽琴心》6部長篇小説在不同的報刊上連載,6部小説的人物、情節、進程各不相同,如果沒有超羣出眾的寫作才能,根本不可能完成如此龐大的工作任務
張恨水賣掉了原先的大院子
儘管政府對張恨水的生活有所安排,每月可以得到一定的生活費用,但他畢竟是在病中,無法寫作,沒有直接的經濟來源。而家裏人口又多,開支還是很大的。他便賣掉了原先的大院子,換了磚塔衚衕43號的一處小四合院(也就是如今的95號)。這個院子不大,但還算規整。三間北房,中間是客廳兼飯廳,西屋是卧室,東屋是張恨水的書房兼卧室。院裏還有南房三間、東西廂房各兩間,是家裏其他人住的地方。張恨水的身體在慢慢恢復,他又恢復了寫作,陸續發表了十幾部中、長篇小説。
所幸張恨水的家沒有被抄
1966年,“文革”爆發,衚衕裏有很多人家被抄家,紅衞兵也曾闖進過這個院子。張恨水從書櫃裏拿出文史館的聘書,很認真地告訴紅衞兵,是周總理讓他到文史館去的,紅衞兵居然信了他的話,退了出去。然而他的書實在太多,難免有屬於“四舊”的東西,為了免得招災惹禍,本想挑些破書燒了,也算作個樣子。但是挑來揀去,哪一本也捨不得。孩子想藏在牀底下,張恨水説怕潮;塞進米缸裏,他又怕髒。搞得筋疲力盡,也沒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最後,終於決定,還是放回書櫃裏,在玻璃櫃門上糊上白紙,就算是藏好了。所幸後來並沒有來抄,否則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計策連小孩子也瞞不過。
1967年2月15日,農曆正月初七,早晨,家人為他穿鞋子,準備下牀,他突然仰身倒下,在這屋子裏走完了自己的人生。

磚塔衚衕魯迅故居

磚塔衚衕發展歷史

歷史往往有許多巧合。在張恨水住進磚塔衚衕之前二十多年,魯迅也曾在這條衚衕裏住過。
魯迅自1912年5月因在教育部任職而來到北平,共住過4處地方。開始時住在南半截衚衕紹興會館,後與家人遷入八道灣衚衕的新宅。1923年,魯迅與周作人兄弟失和,於當年8月2日攜妻子朱安暫時遷至磚塔衚衕61號居住。
這是一個很小的院子,其中總共只有二十多平方米的3間北房是魯迅的住處。西面是朱安的卧室;東面一間留給魯迅的老母親;中間的堂屋則是魯迅的房間了。白天,這堂屋可充當會客室和大家吃飯的地方,因此擺着一張小八仙桌;晚上,魯迅就在這裏寫作,靠牆的一張木板牀是他睡覺的地方。與八道灣那寬敞的居住環境相比,這裏的條件實在太差了!
此時魯迅的境況,可説是“貧病交加、情緒低沉。”
那段時間,魯迅的工作也十分忙碌。他在磚塔衚衕僅居住了九個多月,便校勘了《嵇康集》,編定了《中國小説史略》下卷,並連續創作了小説名篇《祝福》及《在酒樓上》、《幸福的家庭》、《肥皂》等。
其間,魯迅還四處奔波,試圖尋覓一處較好的住房。1924年5月25日,他與朱安遷居阜成門內西三條,就此離開磚塔衚衕。
魯迅的這處故居現在的門牌是84號。若由東口進入磚塔衚衕,東西方向的道路基本是直的,惟在這個院子的西北角上開始向南拐彎,接着又拐向西面,從位置上説,還是很好辨認的。但是經多年變遷,小院已經完全變了模樣,原先朝北的院門被堵上,成為一間屋子,在這屋子南面又朝西開了一個小門,由於門兩側搭建了一些臨時房屋,如果不注意,很容易錯過去。魯迅住過的3間北房在20世紀80年代初被拆除重建,東、西廂房也都已不是原先的建築,各處房屋之間只有一條狹窄的過道,院子已不成其院子了。自這裏西行不遠,便是後來張恨水的故居。

磚塔衚衕議拆

西城區政府:非文物或掛牌保護院落
磚塔衚衕一老人正觀看貼在84號院拆遷通知 磚塔衚衕一老人正觀看貼在84號院拆遷通知
2012年3月6日,項目拆遷辦介紹,磚塔衚衕84號院及附近區域,將要建回遷樓和學校。院門外,牆上寫着“拆”字,門上貼着一張“豐盛危改小區西區C區項目定向房配售辦法”,上面寫明:豐盛危改小區西區C區項目定向房的配售房源位置為豐台區張儀村。其所列舉的配售範圍中,磚塔衚衕84號院在列。該“配售辦法”的落款為一家房地產公司。西城區文委表示,該院並非文物或掛牌保護院落。木門斑駁,屋檐落草,庭院寧靜,位於西城區磚塔衚衕西頭的84號院,因魯迅先生於此創作出《祝福》而聞名。魯迅文學院研究員王彬先生説,從1912年到1926年,魯迅在北京生活了14年。在磚塔衚衕84號院,魯迅創作了著名的《祝福》,“其他3個地方都在保護中,如果磚塔衚衕84號院被拆,意味着研究魯迅在北京活動和創作的地點就斷了線”。
當晚7點5分,西城區人民政府新聞辦公室官方微博稱,經他們瞭解,磚塔衚衕是北京最老的衚衕之一,目前雖衚衕兩側建築已面目全非,但衚衕肌理尚存,不可能拆除。此次準備拆遷的80、82、84、86號院部分在規劃中是綠化用地。約半小時後,該微博再次發佈稱,磚塔衚衕為實現風貌協調區規劃需拆除的80、82、84、86四個門牌號,均非文物或掛牌保護院落。 [1] 

磚塔衚衕暫緩

即將被拆的魯迅舊居有望得到保留。記者26日獲悉,北京市西城區政府已決定暫不拆除魯迅舊居,並考慮依據歷史照片進行原貌修復,其所在的磚塔衚衕也將同時得到完整保護。
就在各界為魯迅舊居的命運擔憂之際,北京市西城區區長王少峯近日在做客北京城市服務管理廣播“市民對話一把手”時明確表示,西城區政府已決定暫不拆除魯迅舊居。王少峯説,魯迅舊居在上世紀70年代已拆除並翻建,按照原有城市規劃,該處原本計劃建成綠地,但在聽取各方建議後,“西城區政府決定暫時不拆除,並考慮按照原貌修復,查找歷史檔案,找到當年魯迅居住的房子照片,將這裏作為重要歷史信息承載地加以保護”。
作為中心城區,西城區是北京文物保護建築最集中的地區之一,全區共有184處文保單位,其中名人故居就達23處。近年來,個別名人故居曾傳出拆遷等傳聞。對此王少峯承諾,上述文保單位都將得到保護。對於未列入文保單位的歷史會館、名人故居,“下一步也會在不移動文物的前提下,進行系統普查,給予保護”。 [2] 

磚塔衚衕新説

3月29日,西城區政府官方微博表示,近日媒體所言“北京西城區魯迅故居將拆遷”為失實報道。西城區磚塔衚衕西頭的84號院是魯迅“舊居所在地”,而非“故居”,現存建築為上世紀70年代翻建的,沒有文保價值,故將拆除並實現規劃綠地。
西城區政府有關人員當天接受記者採訪時表示,磚塔衚衕84號是魯迅在1923年9月至1924年5月的暫居地,現存建築幾經翻建,歷史信息無存,故未被認定為文物。因原貌已經無存,魯迅舊居不可能“修復”,只可能“原貌復建”,而“原貌復建”必須拆除現存建築,即拆除“坐落在魯迅故居原址上的翻建建築”。復建目前只是一種“考慮”並不是定案,很多專家就不同意新建假古董,而是建議拆除現有房屋,實現規劃綠地,以雕塑或標牌保護這個地址信息,“但不管怎麼一種保護方式,現存建築都必拆無疑”。 [3] 

磚塔衚衕所獲榮譽

2022年,入選首都功能核心區傳統地名保護名錄(街巷衚衕類 第一批)。 [4]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