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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9年

鎖定
公元399年,己亥年(豬年);東晉隆安三年;後燕長樂元年;後秦皇初六年,弘始元年;西秦太初十二年;北魏天興二年;後涼龍飛四年,咸寧元年;南涼太初三年;北涼神璽三年,天璽元年。
中文名
399年
外文名
399 years
類    別
年份
發生大事1
法顯和尚從長安出發前往天竺
發生大事2
小亞細亞軍隊首領特里必吉爾起義

399年大事

法顯和尚從長安出發前往天竺
仁德天皇去世。
小亞細亞蠻族軍隊首領特里必吉爾起義(公元401年失敗) [1]  ?

399年本年年表

大事件
盛世樓蘭法顯和尚從長安出發前往天竺
399年,司馬元顯發客為兵,激起了各郡豪族、依附農民的普遍反對。秋,道教首領孫恩趁機聚眾反晉。他從海上攻上虞(今屬浙江),殺縣令,襲據會稽,殺內史王凝之,舉眾數萬,會稽、吳郡、吳義、義興、臨海(治今浙江臨海東南海濱)、永嘉(治今浙江温州)、東陽(治今浙江金華)、淳安(治今浙江淳安西北)等八郡響應,孫恩聚集了幾十萬人,準備進攻建康劉牢之指揮北府兵前去鎮壓,連敗孫恩軍,孫恩率眾20萬退入海中。400年,孫恩復攻上虞,隨後擊殺謝琰劉牢之率兵進攻孫恩,孫恩兵敗,退入海島。401年,孫恩軍沿海北上到長江口,攻殺駐防滬瀆(今上海市)的晉國內史袁山松。然後以兵士10餘萬,船隻2000多艘進攻建康。晉廷派劉牢之攔擊,雙方戰於京口,孫恩大敗,損失慘重,又一次退入海島。402年,孫恩舉軍攻臨海、失敗,投海自殺。餘眾由其妹夫盧循率領,雖接受永嘉太守的任命,但仍不斷進攻沿海郡縣,均敗於劉牢之部下劉裕之後。404年,盧循率眾由海道進攻廣州治所番禺(今廣東廣州),後攻佔廣州。405年,東晉朝廷正式任命他為徵虜將軍、廣州刺史。
弘始元年(公元399年)率兵攻打東晉,一舉攻陷洛陽,迫使晉軍南撤,晉之淮、漢以北紛紛降秦,使統治疆域迅速擴大,西至河西走廊,東至徐、幾乎控制了整個黃河、淮河、漢水流域。後因連年出征,國力不足,增收雜税,引起階級矛盾日趨激化,又加姚興諸子不和,太子姚泓懦弱,愛子姚弼驕橫,遂使政局不穩。
起義 孫恩,琅邪人,世奉五斗米道,早年隨其叔孫秦借傳道為名,聚民集眾,後被司馬元顯迫逃到海上。至公元399年,司馬元顯發客為兵,激起了江南八郡人民的反對,孫恩亦趁機反晉。他從海上攻上虞,殺縣令,襲據會稽,又殺內使王凝之,舉眾數方,臨海、東陽、淳安、義興、會稽、永嘉、吳郡、吳義等八郡響應。不到十天,孫恩已聚眾幾十萬人,準備進攻建康。謝衝、謝邈等被殺,孫恩據守會稽,自號徵東將軍,三吳震動,朝廷遂派劉牢之指揮北府兵前去鎮壓,連敗孫恩軍,迫令其率眾二十萬退入海中。400年,孫恩復攻上虞,擊殺謝琰劉牢之又率兵攻之,孫恩兵敗,退入海島。401年,孫恩軍沿海北上到長江口,攻殺晉國內使袁山松,續攻建康。晉廷再派劉牢之攔擊,雙方戰於京口,孫恩大敗,又一次退入海島。402年,孫恩舉軍攻臨海失敗,投海自殺。餘眾由其妹夫盧循率領。
古蹟 夏宗寺又稱“峽峻寺”、“夏峻寺”,始建於元末,據傳東晉隆安三年(公元399年),漢僧法顯與法友赴印度求經,曾在此活動留有遺蹟。
人物 是年,東晉名僧法顯(約337~約422年,本姓龔)偕慧景、道整等從長安出發西行求經,渡流沙、越葱嶺,至天竺(今印度),又去獅子國(今斯里蘭卡)、爪哇等國。此次求經凡歷30餘國、歷時14個春秋,帶回很多佛經,並譯成中文。法顯是中國僧人西去印度求經的先驅,較玄奘(俗稱唐僧)。
公元399年,年過花甲的法顯長安出發,經由陸路前往天竺(今印度)取經。幾年後,搭乘帆船經由水路返國,於公元5世紀初,抵達牢山(今山東嶗山)南岸。回國後,法顯在其著名的《佛國記》中記述了這一段充滿驚險的海上旅程。
顧愷之(344~405)是東晉繪畫的卓越代表人物,也是中國歷史上著名的大畫家、早期的繪畫理論家。他出身士族高門,字長康,小名虎頭,晉陵無錫人。他少年時便當上了大將軍桓温的參軍,後任散騎常侍顧愷之多才多藝,名聲很大,當時有“畫絕、才絕、痴絕”的“三絕”稱號。在繪畫上,他總結了漢魏以來民間的和士大夫的繪畫經驗,把傳統繪畫向前推進了一大步。顧愷之善畫肖像,亦工山水,他認為繪畫妙在傳神,要以形寫神,有“傳神寫照,盡在阿堵中”的妙語,青年時代,他為瓦官寺作維摩詰壁畫,當眾為畫像點睛,三日間便為寺院募得百萬錢,此事轟動一時。他為裴楷畫像,只在頰上添上三毫,變使畫像神采奕奕;畫謝鯤則以巖壑為背景,因為謝鯤好遊山玩水,故藉此以表現其志趣風度。唐代書畫評論家張懷瓘的《畫斷》説:“像人之美,張(僧繇)得其肉,陸(探微)得其骨,顧(愷之)得其神,以顧為最。”一語奠定顧在繪畫史上的地位。顧愷之本人在其畫論裏也説,畫“手揮五絃”固然不易,但畫“目送飛鴻”更難。此語正體現了他對神形兼具的追求,這一點對後來的中國畫創作和繪畫美學思想的發展,有很大的影響。

399年歷史記載

安皇帝丙隆安三年(己亥,公元三三九年)
春,正月,辛酉,大赦。
戊辰,燕昌黎尹留忠謀反,誅,事連尚書令東陽公根、尚書段成,皆坐死;遣中衞將軍衞雙就誅忠弟幽州刺史志於凡城。以衞將軍平原公元為司徒、尚書令。
庚午,魏主珪北巡,分命大將軍常山王遵等三軍東道出長川,鎮北將軍高涼王樂真等七軍從西道出牛川,珪自將大軍從中道出駁髯水以襲高車
壬午,燕右將軍張真、城門校尉和翰坐謀反誅。
癸未,燕大赦,改元長樂。燕主盛每十日一自決獄,不加拷掠,多得其情。
武威王烏孤徙治樂都,以其弟西平公利鹿孤鎮安夷,廣武公傉檀鎮西平,叔父素渥鎮湟河,若留鎮澆河,從弟替引鎮嶺南,洛回鎮廉川,從叔吐若留鎮浩亹;夷、夏俊傑,隨才授任,內居顯位,外典郡縣,鹹得其宜。
烏孤謂羣臣曰:“隴右、河西,本數郡之地,遭亂分裂至十餘國,呂氏、乞伏氏、段氏最強。今欲取之,三者何先?”楊統曰:“乞伏氏本吾之部落,終當服從。段氏書生,無能為患,且結好於我,攻之不義。呂光衰耄,嗣子微弱,纂、弘雖有才而內相猜忌,若使浩亹、廉川乘虛迭出,彼必疲於奔命,不過二年,兵勞民困,則姑臧可圖也。姑臧舉,則二寇不待攻而服矣。”烏孤曰:“善。”
二月,丁亥朔,魏軍大破高車二十餘部,獲七萬餘口,馬三十餘萬匹,牛羊百四十餘萬頭。衞王儀別將三萬騎絕漠千餘裏,破其七部,獲二萬餘口,馬五萬餘匹,牛羊二萬餘頭。高車諸部大震。
林邑王範達陷日南、九真,遂寇交趾,太守杜瑗擊破之。
庚戌,魏徵虜將軍庾嶽破張超於勃海,斬之。
段業即涼王位,改元天璽。以沮渠蒙遜尚書左丞,梁中庸為右丞。
魏主珪大獵於牛川之南,以高車人為圍,周七百餘裏;因驅其禽獸,南抵平城,使高車築鹿苑,廣數十里。三月,己未,珪還平城。
甲子,珪分尚書三十六曹及外署,凡置三百六十曹,令八部大夫主之。吏部尚書崔宏通署三十六曹,如令、僕統事。置五經博士,增國子太學生員合三千人。
珪問博士李先曰:“天下何物最善,可以益人神智?”對曰:“莫若書籍。”珪曰:“書籍凡有幾何,如何可集?”對曰:“自書契以來,世有滋益,以至於今,不可勝計。苟人主所好,何憂不集!”珪從之,命郡縣大索書籍,悉送平城
初,秦王登之弟廣帥眾三千依南燕王德,德以為冠軍將軍,處之乞活堡。會熒惑守東井,或言秦當復興,廣乃自稱為秦王,擊南燕北地王鍾,破之。是時,滑台孤弱,土無十城,眾不過一萬,鍾既敗,附德者多去德而附廣。德乃留魯陽王和守滑台,自帥眾討廣,斬之。
燕主寶之至黎陽也,魯陽王和長史李辨勸和納之,和不從。辨懼,故潛引晉軍至管城,欲因德出戰而作亂。既而德不出,辨愈不自安。及德討苻廣,辨復勸和反。和不從,辨乃殺和,以滑台降魏。魏行台尚書和跋在鄴,帥輕騎自鄴赴之。既至,辨悔之,閉門拒守。跋使尚書郎鄧暉説之,辨乃開門內跋,跋悉收德宮人府庫。德遣兵擊跋,跋逆擊,破之,又破德將桂陽王鎮,俘獲千餘人。陳、潁之民多附於魏。
南燕右衞將軍慕容雲斬李辨,帥將士家屬二萬餘口出滑台赴德。德欲攻滑台,韓範曰;“向也魏為客,吾為主人;今也吾為客,魏為主人。人心危懼,不可復戰,不如先據一方,自立基本,乃圖進取。”張華曰:“彭城,楚之舊都,可攻而據之。”北地王鍾等皆勸德攻滑台。尚書潘聰曰:“滑台四通八達之地,北有魏,南有晉,西有秦,居之未嘗一日安也。彭城土曠人稀,平夷無險,且晉之舊鎮,未易可取。又密邇江、淮,夏秋多水。乘舟而戰者,吳之所長,我之所短也。青州沃野二千里,精兵十餘萬,左有負海之饒,右有山河之固,廣固城曹嶷所築,地形阻峻,足為帝王之都。三齊英傑,思得明主以立功於世久矣。闢閭渾昔為燕臣,今宜遣辨士馳説於前,大兵繼踵於後,若其不服,取之如拾芥耳。既得其地,然後閉關養鋭,伺隙而動,此乃陛下之關中、河內也。”德猶豫未決。沙門竺朗素善占候,德使牙門蘇撫問之,朗曰:“敬覽三策,潘尚書之議,興邦之言也。且今歲之初,彗星起奎、婁,掃虛、危;彗者,除舊佈新之象,奎、婁為魯,虛、危為齊。宜先取兗州,巡撫琅邪,至秋乃北徇齊地,此天道也。”撫又密問以年世,朗以《周易》筮之曰:“燕衰庚戌,年則一紀,世則及子。”撫還報德,德乃引師而南,兗州北鄙諸郡縣皆降之。德置守宰以撫之,禁軍士無得虜掠。百姓大悦,牛酒屬路。
丙子,魏主珪遣建義將軍庾真、越騎校尉奚斤擊庫狄、宥連、侯莫陳三部,皆破之,追奔至大峨谷,置戍而還。
己卯,追尊帝所生母陳夫人為德皇太后
夏,四月,鮮卑疊掘河內帥户五千降於西秦。西秦王乾歸以河內為疊掘都統,以宗女妻之。
甲午,燕大赦。
會稽王道子有疾,且無日不醉。世子元顯知朝望去之,乃諷朝廷解道子司徒、揚州刺史。乙未,以元顯為揚州刺史。道子醒而後知之,大怒,無如之何。元顯以廬江太守會稽張法順為謀主,多引樹親黨,朝貴皆畏事之。
散騎常侍餘超、左將軍高和等坐謀反誅。
涼太子紹、太原公纂將兵伐北涼,北涼王業求救於武威王烏孤,烏孤遣驃騎大將軍利鹿孤及楊軌救之。業將戰,沮渠蒙遜諫曰:“楊軌恃鮮卑之強,有窺窬之志,紹、纂深入,置兵死地,不可敵也。今不戰則有泰山之安,戰則有累卵之危。”業從之,案兵不戰。紹、纂引兵歸。
六月,烏孤以利鹿孤為涼州牧,鎮西平,召車騎大將軍傉檀入錄府國事。
會稽世子元顯自以少年,不欲頓居重任;戊子,以琅邪王德文為司徒。
魏前河間太守范陽盧溥帥其部曲數千家,就食漁陽,遂據有數郡。秋,七月,己未,燕主盛遣使拜溥幽州刺史。
辛酉,燕主盛下詔曰:“法例律,公侯有罪,得以金帛贖,此不足以懲惡而利於王府,甚無謂也。自今皆令立功以自贖。勿復輸金帛。
西秦丞相南川宣公出連乞都卒。
秦齊公崇、鎮東將軍楊佛嵩寇洛陽,河南太守隴西辛恭靖嬰城固守。雍州刺史楊佺期遣使求救於魏常山王遵,魏主珪以散騎侍郎西河張濟為遵從事中郎以報之。佺期問於濟曰:“魏之伐中山,戎士幾何?”濟曰:“四十餘萬”。佺期曰:“以魏之強,小羌不足滅也。且晉之與魏,本為一家,今既結好,義無所隱。此間兵弱糧寡,洛陽之救,恃魏而已。若其保全,必有厚報;若其不守,與其使羌得之,不若使魏得之。”濟還報。八月,珪遣太尉穆崇將六萬騎往救之。
燕遼西太守李朗在郡十年,威行境內,恐燕主盛疑之,累徵不赴。以其家在龍城,未敢顯叛,陰召魏兵,許以郡降魏;遣使馳詣龍城,廣張寇勢。盛曰:“此必詐也。”召使者詰問,果無事實。盛盡滅朗族,丁酉,遣輔國將軍李旱討之。
初,魏奮武將軍張袞以才謀為魏主珪所信重,委以腹心。珪問中州士人於袞,袞薦盧溥及崔逞,珪皆用之。
珪圍中山,久未下,軍食乏,問計於羣臣。逞為御史中丞,對曰:“桑椹可以佐糧。飛鴞食椹而改音,詩人所稱也。”珪雖用其言,聽民以椹當租,然以逞為侮慢,心銜之。秦人寇襄陽,雍州刺史郗恢以書求救於魏常山王遵曰:“覽兄虎步中原。”珪以恢無君臣之禮,命袞及逞為復書,必貶其主。兗、逞謂帝為貴主,珪怒曰:“命汝貶之,而謂之‘貴主’,何如‘賢兄’也!”逞之降魏也,以天下方亂,恐我復遺種,使其妻張氏與四子留冀州,逞獨與幼子賾詣平城,所留妻子遂奔南燕。珪並以是責逞,賜逞死。盧溥受燕爵命,侵掠魏郡縣,殺魏幽州刺史封沓幹。珪謂袞所舉皆非其人,黜袞為尚書令史。袞乃闔門不通人事,惟手校經籍,歲餘而終。
燕主寶之敗也,中書令、民部尚書封懿降於魏。珪以懿為給事黃門侍郎、都坐大官。珪問懿以燕氏舊事,懿應對疏慢,亦坐廢於家。
武威王禿髮烏孤醉,走馬傷脅而卒,遺令立長君。國人立其弟利鹿孤,諡烏孤曰武王,廟號列祖。利鹿孤大赦,徙治西平。
南燕王德遣使説幽州刺史闢閭渾,欲下之,渾不從。德遣北地王鍾帥步騎二萬擊之,德進據琅邪,徐、兗之民歸附者十餘萬。德自琅邪引兵而北,以南海王法為兗州刺史,鎮梁父。進攻莒城,守將任安委城走。德以潘聰為徐州刺史,鎮莒城。蘭汗之亂,燕吏部尚書封孚南奔闢閭渾,渾表為勃海太守;及德至,孚出降,德大喜曰:“孤得青州不為喜,喜得卿耳!”遂委以機密。北地王鍾傳檄青州諸郡,諭以禍福,闢閭渾徙八千餘家入守廣固,遣司馬崔誕戊薄荀固,平原太守張豁戌柳泉;誕、豁承檄皆降於德。渾懼,攜妻子奔魏,德遣射聲校尉劉綱追之,及於莒城,斬之。渾子道秀自詣德,請與父俱死。德曰:“父雖不忠,而子能孝。”特赦之。渾參軍張瑛為渾作檄,辭多不遜,德執而讓之。瑛神色自若,徐曰:“渾之有臣,猶韓信之有蒯通。通遇漢祖而生,臣遭陛下而死。比之古人,竊為不幸耳!”德殺之。遂定都廣固。
燕李旱行至建安,燕主盛急召之,君臣莫測其故。九月,辛未,復遣之。李朗聞其家被誅,擁二千餘户以自固;及聞旱還,謂有內變,不復設備,留其子養守令支,自迎魏師於北平。壬子,旱襲令支,克之,遣廣威將軍孟廣平追及朗於無終,斬之。
秦主興以災異屢見,降號稱王,下詔令羣公、卿士、將牧、守宰各降一等;大赦,改元弘始。存問孤貧,舉拔賢俊,簡省法令,清察獄訟,守令之有政跡者賞之,貪殘者誅之,遠近肅然。
冬,十月,甲午,燕中衞將軍衞雙有罪,賜死。李旱還,聞雙死,懼,棄軍而亡,至板陘,復還歸罪。燕主盛復其爵位,謂侍中孫勍曰:“旱為將而棄軍,罪在不赦。然昔先帝蒙塵,骨肉離心,公卿失節,惟旱以宦者忠勤不懈,始終如一,故吾念其功而赦之耳。
辛恭靖固守百餘日,魏救未至,秦兵拔洛陽,獲恭靖。恭靖見秦王興,不拜,曰:“吾不為羌賊臣!”興囚之,恭靖逃歸。自淮、漢以北,諸城多請降,送任於秦。
魏主珪以穆崇為豫州刺史,鎮野王。
會稽世子元顯,性苛刻,生殺任意;發東土諸郡免奴為客者,號曰樂屬,移置京師,以充兵役,東土囂然苦之。
孫恩因民心騷動,自海島帥其黨殺上虞令,遂攻會稽。會稽內史王凝之,羲之之子也,世奉天師道,不出兵,亦不設備,日於道室稽顙跪咒。官屬請出兵討恩,凝之曰:“我已請大道,借鬼兵守諸津要,各數萬,賊不足憂也。”及恩漸近,乃聽出兵,恩已至郡下。甲寅,恩陷會稽,凝之出走,恩執而殺之,並其諸子。凝之妻謝道藴,弈之女也,聞寇至,舉措自若,命婢肩輿,抽刀出門,手殺數人,乃被執。吳國內史桓謙、臨海太守新秦王崇、義興太守魏隱皆棄郡走。於是會稽謝釒鹹,吳郡陸瑰、吳興丘尪、義興許充之、臨海周胄、永嘉張永等及東陽、新安凡八郡人,一時起兵,殺長吏以應恩,旬日之中,眾數十萬。吳興太守謝邈、永嘉太守司馬逸、嘉興公顧胤、南康公謝明慧、黃門郎謝衝、張琨、中書郎孔道等皆為恩黨所殺。邈、衝,皆安之弟子也。時三吳承平日久,民不習戰,故郡縣兵皆望風奔潰。恩據會稽,自稱徵東將軍,逼人士為官屬,號其黨曰“長生人”,民有不與之同者,戮及嬰孩,死者什七、八。醢諸縣令以食其妻子,不肯食者,輒支解之。所過掠財物,燒邑屋,焚倉廩,刊木,堙井,相帥聚於會稽;婦人有嬰兒不能去者,投於水中,曰:“賀汝先登仙堂,我當尋後就汝。”恩表會稽王道子及世子元顯之罪,請誅之。
自帝即位以來,內外乖異,石頭以南皆為荊、江所據,以西皆豫州所專,京口及江北皆劉牢之及廣陵相同雅之所制,朝廷所行,惟三吳而已。及孫恩作亂,八郡皆為恩有,畿內諸縣,盜賊處處蜂起,恩黨亦有潛伏在建康者,人情危懼。常慮竊發,於是內外戒嚴。加道子黃鉞,元為領中軍將軍,命徐州刺史謝琰兼督吳興、義興軍事以討恩;劉牢之亦發兵討恩,拜表輒行。
西秦以金城太守辛靜為右丞相。
十二月,甲午,燕燕郡太守高湖帥户三千降魏。湖,泰之子也。
丙午,燕主盛封弟淵為章武公,虔為博陵公,子定為遼西公。
丁未,燕太后段氏卒,諡曰惠德皇后。
謝琰擊斬許允之,迎魏隱還郡,進擊丘尪,破之,與劉牢之轉鬥而前,所向輒克。琰留屯烏程,遣司馬高素助牢之,進臨浙江。詔以牢之都督吳都諸軍事。
初,彭城劉裕,生而母死,父翹僑居京口,家貧,將棄之。同郡劉懷敬之母,裕之從母也,生懷敬未期,走往救之,斷懷敬乳而乳之。及長,勇健有大志。僅識文字,以賣履為業,好樗蒲,為鄉閭所賤。劉牢之孫恩,引裕參軍事,使將數十人覘賊。遇賊數千人,即迎擊之,從者皆死,裕墜岸下。賊臨岸欲下,裕奮長刀仰斫殺數人,乃得登岸,仍大呼逐之,賊皆走,裕所殺傷甚眾。劉敬宣怪裕久不返,引兵尋之,見裕獨驅數千人,鹹共嘆息。因進擊賊,大破之,斬獲千餘人。
初,恩聞八郡響應,謂其屬曰:“天下無復事矣,當與諸君朝服至建康。”既而聞牢之臨江,曰:“我割浙江以東,不失作句踐!”戊申,牢之引兵濟江,恩聞之,曰:“孤不羞走。”遂驅男女二十餘萬口東走,多棄寶物、子女於道,官軍競取之,恩由是得脱,復逃入海島。高素破恩黨于山陰,斬恩所署吳郡太守陸瑰、吳興太守丘尪、餘姚令吳興沈穆夫。
東土遭亂,企望官軍之至,既而牢之等縱軍士暴掠,士民失望,郡縣城中無復人跡,月餘乃稍有還者。朝廷憂恩復至,以謝琰會稽太守、都督五郡軍事,帥徐州文武戍海浦。
以元顯錄尚書事。時人謂道子為東錄,元顯為西錄;西府車騎填湊,東第門可張羅矣。元顯無良師友,所親信者率皆佞諛之人,或以為一時英傑,或以為風流名士。由是元顯日益驕侈,諷禮官立議,以己德隆望重,既錄百揆,百揆皆應盡敬。於是公卿以下,見元顯皆拜。時軍旅數起,國用虛竭,自司徒以下,日廩七升,而元顯聚斂不已,富逾帝室。
殷仲堪桓玄跋扈,乃與楊佺期結昏為援。佺期屢欲攻玄,仲堪每抑止之。玄恐終為殷、楊所滅,乃告執政,求廣其所統;執政亦欲交構,使之乖離,乃加玄都督荊州四郡軍事,又以玄兄偉代佺期兄廣為南蠻校尉。佺期忿懼。楊廣欲拒桓偉,仲堪不聽,出廣為宜都、建平二郡太守。楊孜敬先為江夏相,玄以兵襲而劫之,以為諮議參軍。
佺期勒兵建牙,聲雲援洛,欲與仲堪共襲玄。仲堪雖外結佺期而內疑其心,苦止之;猶虎弗能禁,遣從弟遹屯於北境,以遏佺期。佺期既不能獨舉,又不測仲堪本意,乃解兵。
仲堪多疑少決,諮議參軍羅企生謂其弟遵生曰:“殷侯仁而無斷,必及於難。吾蒙知遇,義不可去,必將死之。”
是歲,荊州大水,平地三丈,仲堪竭倉廩以賑饑民。桓玄欲乘其虛而伐之,乃發兵西上,亦聲言救洛,與仲堪書曰:“佺期受國恩而棄山陵,宜共罪之。今當入沔討除佺期,已頓兵江口。若見與無貳,可收楊廣殺之;如其不爾,便當帥兵入江。”時巴陵有積穀,玄先遣兵襲取之。梁州刺史郭銓當之官,路經夏口,玄詐稱朝廷遣銓為己前鋒,乃授以江夏之眾,使督軍諸軍並進,密報兄偉令為內應。偉遑遽不知所為,自齎疏示仲堪。仲堪執偉為質,令與玄書,辭甚苦至。玄曰:“仲堪為人無決,常懷成敗之計,為兒子作慮,我兄必無憂也。
仲堪遣殷遹帥水軍七千至西江口,玄使郭銓苻宏擊之,遹等敗走。玄頓巴陵,食其谷;仲堪遣楊廣及弟子道護等拒之,皆為玄所敗。江陵震駭。城中乏食,以胡麻廩軍士。玄乘勝至零口,去江陵二十里,仲堪急召楊佺期以自救。佺期曰:“江陵無食,何以待敵!可來見就,共守襄陽。”仲堪志在全軍保境,不欲棄州逆走,乃紿之曰:“比來收集,已有儲矣。”佺期信之,帥步騎八千,精甲耀日,至江陵,仲堪唯以飯餉其軍。佺期大怒曰:“今茲敗矣!”不見仲堪,與其兄廣共擊玄。玄畏其鋭,退軍馬頭。明日,佺期引兵急擊郭銓,幾獲之。會玄兵至,佺期大敗,單騎奔襄陽。仲堪出奔酇城。玄遣將軍馮該追佺期及廣,皆獲而殺之,傳首建康。佺期弟思平、從弟尚保、孜敬逃入蠻中。仲堪聞佺期死,將數百人將奔長安,至冠軍城,該追獲之,還至柞溪,逼令自殺,並殺殷道護。仲堪奉天師道,禱請鬼神,不吝財賄,而嗇於周急。好為小惠以悦人,病者自為診脈分藥,用計倚伏煩密,而短於鑑略,故至於敗。
仲堪之走也,文武無送者,惟羅企生從之。路經家門,弟遵生曰:“作如此分離,何可不一執手!”企生旋馬授手,遵生有力,因牽下之,曰;“家有老母,去將何之?”企生揮淚曰:“今日之事,我必死之,汝等奉養,不失子道。一門之中,有忠與孝,亦復何恨!”遵生抱之愈急,仲堪於路待之,見企生無脱理,策馬而去。及玄至,荊州人士無不詣玄者,企生獨不往,而營理仲堪家事。或曰:“如此,禍必至矣!”企生曰:“殷侯遇我以國土,為弟所制,不得隨之共殄醜逆,復何面目就桓求生乎!”玄聞之,怒,然待企生素厚,先遣人謂曰:“若謝我,當釋汝。”企生曰:“吾為殷荊州吏,荊州敗,不能救,尚何謝為!”玄乃收之,復遣人問企生欲何言。企生曰;“文帝殺嵇康嵇紹為晉忠臣。從公乞一弟以養老母!”;玄乃殺企生而赦其弟。
涼王光疾甚,立太子紹為天王,自號太上皇帝,以太原公纂為太尉,常山公弘為司徒,謂紹曰;“今國家多難,三鄰伺隙,吾沒之後,使纂統六軍,弘管朝政,汝恭己無為,委重二兄,庶幾可濟。若內相猜忌,則蕭牆之變,旦夕至矣。”又謂纂、弘曰:“永業才非撥亂,直以立嫡有常,猥居元首。今外有強寇,人心未寧,汝兄弟緝睦,則祚流萬世;若內自相圖,則禍不旋踵矣。”纂、弘泣曰:“不敢。”又執纂手戒之曰:“汝性粗暴,深為吾憂。善輔永業,勿聽讒言!”是日,光卒。紹秘不發喪,纂排閣入器,盡哀而出。紹懼,以位讓之,曰:“兄功高年長,宜承大統。”纂曰:“陛下國之冢嫡,臣敢奸之?”紹固讓,纂不許。驃騎將軍呂超謂紹曰:“纂為將積年,威震內外,臨喪不安,步高視遠,必有異志,宜早除之。”紹曰:“先帝言猶在耳,奈何棄之!吾以弱年負荷大任,方賴二兄以寧家國,縱其圖我,我視死如歸,終不忍有些意也。卿勿復言!”纂見紹於湛露堂;超執刀侍側,目纂請收之,紹弗許,超,光弟寶之子也。
弘密遣尚書姜紀謂纂曰:“主上闇弱,未堪多難。兄威恩素著,宜為社稷計,不可徇小節也。”纂於是夜帥壯士數百逾北城,攻廣夏門,弘帥東苑之眾斧洪範門。左衞將軍齊從守融明觀,逆問之曰:“誰也?”眾曰:“太原公。”從曰:“國有大故,主上新立,太原公行不由道,夜入禁城,將為亂邪?””因抽劍直前斫纂,中額,纂左右禽之。纂曰:“義士也,勿殺!”;紹遣虎賁中郎將呂開帥禁兵拒戰於端門,呂超帥卒二千赴之;眾素憚纂,皆不戰而潰。纂入自青角門,升謙光殿。紹登紫閣自殺。呂超奔廣武。
纂憚弘兵強,以位讓弘。弘曰:“弘以紹弟也,而承大統,眾心不順,是以違先帝遺命而廢之,慚負黃泉!今復逾兄而立,豈弘之本志乎!”纂乃使弘出告眾曰:“先帝臨終,受詔如此。”羣臣皆曰:“苟社稷有主,誰敢違者!”纂遂即天王位。大赦,改元咸寧,諡光曰懿武皇帝,廟號太祖;諡紹曰隱王。以弘為大都督、督中外諸軍事、大司馬車騎大將軍司隸校尉、錄尚書事,改封番禾郡公。
纂謂齊從曰:“卿前斫我,一何甚也!”從泣曰:“隱王,先帝所立;陛下雖應天順人,而微心未達,唯恐陛下不死,何謂甚也!”纂賞其忠,善遇之。
纂叔父徵東將軍方鎮廣武,纂遣使謂方曰:“超實忠臣,義勇可嘉,但不識國家大體,權變之宜。方賴其用,以濟世難,可以此意諭之。”超上疏陳謝,纂復其爵位。
是歲,燕主盛以河間公熙為都督中外諸軍事、尚書左僕射,領中領軍。
劉衞辰子文陳降魏;魏主珪妻以宗女,拜上將軍,賜姓宿氏。
參考資料
  • 1.    週一良,吳於廑.世界通史(中古部分).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年: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