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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1年

鎖定
公元581年,農曆辛丑年,是一個平年,這一年共365天。隋開皇元年;南陳太建十三年;北周大定元年;高昌延昌二十一年;西梁天保二十年。
2月,北周靜帝當眾將皇位禪讓於楊堅,是為隋文帝隋朝的建立標誌着自北魏以來統治中國北方長達195年的北朝政權正式的退出了歷史舞台。
中文名
581年
生肖年
牛年
干支紀年
辛丑年
年號紀年
隋開皇元年

581年隋朝建立

公元581年二月甲子日,周靜帝楊堅眾望有歸下詔宣佈禪讓楊堅三讓而受天命,自相府常服入宮,備禮即皇帝位於臨光殿,定國號為大隋,改元開皇,宣佈大赦天下楊堅登基當天,長安城出現了八百年一次的祥瑞天象----慶雲,彷彿上天也在熱烈慶祝大隋皇朝的成立。他精心治理,隋朝迅速強大繁榮起來。他不僅完成統一中國的大業,還使隋朝成為政權穩固,社會安定,户口鋭長,墾田速增,積蓄充盈,文化發展,甲兵強鋭,威動殊俗的強盛國家。後人一般將隋文帝的大治譽為“開皇之治”。

581年文化紀事

孫尚子入隋
開皇元年(五八一),畫家孫尚子因北周亡而入隋。尚子,一作尚孜,吳(今江蘇蘇州)人,工畫人物,師法顧愷之陸探微,骨氣有餘。長於畫鬼神,畫婦人亦具風儀。鞍馬樹石,幾勝鄭法士。曾於長安西禪寺、洛陽敬愛寺作壁畫。唐代李嗣真評孫尚子與鄭法士畫雲:“鄭則人物樓台,當雄霸伯,孫則魑魅魍魎,參靈酌妙”。畫跡有隋官本《美人詩意圖》、《雜鬼神像》、《屋宇樣》等五卷,著錄於《貞觀公私畫史》。
閻毗入隋
開皇元年(五八一),畫家、工藝家閻毗因北周亡而入隋。閻毗,榆林盛樂(今內蒙古和林格爾)人,居雍州萬年(今陝西西安)。北周上柱國寧州刺史閻慶之子。毗七歲襲爵石保縣公,武帝時選為駙馬,尚清郡公主。拜儀同三司。好研經史,諳熟技藝,善書畫,工草隸,時稱妙手。隋文帝愛其才藝,拜車騎將軍。煬帝時受命修輦輅,繪製工程圖樣,畫筆極精,併合古代制度,多有改進。官至朝散大夫,將作少監。長城、運河等工程皆總其事。後從煬帝徵遼東,死於道,時年五十。子閻立德閻立本皆唐代大畫家。
展子虔授朝散大夫
太建十三年(五八一),畫家展子虔任朝散大夫、帳內都督。展子虔,南北朝著名畫家。歷北齊、北周而入陳。擅畫人物、山水及雜畫,幾無所不能,人物描法細緻,以色暈染面部;畫馬入神,立馬有走勢,卧馬則腹有騰驤起躍之勢。與董伯仁齊名。寫山川遠近,有咫尺千里之勢。曾在洛陽天女寺、雲花寺、長安靈寶寺、崇聖寺繪製佛教壁畫。開皇九年(589)陳亡時,與董伯仁同由陳入隋。畫跡有隋朝官本《法華變相圖》、《長安車馬人物圖》、《戈獵圖》、《南郊圖》、《王世充像》等六卷,著錄於《貞觀公私畫史》;《朱買臣覆水圖》、《北齊後主幸晉陽》、《維摩像》等,著錄於《歷代名畫記》;《北極巡海圖》、《石勒問道圖》二十件,著錄於《宣和畫譜》。傳世作品有《遊春圖》軸,為最古的卷軸山水畫(一説唐人摹本)。現藏故宮博物院。
鄭法士授中散大夫
隋開皇元年(五八一),畫家鄭法士授中散大夫。鄭法士,吳(今江蘇蘇州)人,北朝及隋初著名畫家,在北周任建中將軍,封長社縣子,入隋授散官。善畫人物,師法南朝梁畫家張僧繇。也善畫雲、水,尤工樓台,每於其間,襯以喬木嘉樹,羣英芳草,形成早期山水畫形式。當時壁畫盛行,長安許多寺院均有法士畫《神》、《滅度變相》等壁畫。畫跡有隋官本《擒盧明月像》、《阿育王像》、《北齊畋遊像》等十卷,著錄於《貞觀公私畫史》;又《遊春苑圖》《讀碑圖》等十件,著錄於《宣和畫譜》。

581年逝世

581年庾信

隋開皇元年(五八一),著名文學家庾信卒。庾信(五一三至五八一),字子山,南陽新野(今屬河南)人,生於南朝。父庾肩吾為梁太子中庶子。庾信十五歲作昭明太子蕭統的東宮講讀,十九歲作蕭綱的東宮抄撰學士,父子都是宮體詩的重要作家。侯景之亂時,庾信逃奔江陵。梁元帝蕭綱在江陵即位,以信為右衞將軍,遣往出使西魏。不久梁亡,庾信因其文學成就被強留在長安,歷仕西魏、北周,官至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世稱庾開府。庾信的作品可以劃分為兩個時期,四十二歲前的作品和一般宮體詩人一樣,寫豔麗誇耀辭采的詩篇,內容頹廢貧乏。四十二歲後的作品由於政治的變化和生活的感受而發生很大變化。他親身經歷過侯景之亂,又看到梁元帝敗亡時江陵十幾萬人民俘往西魏作奴隸的情景,加上自己被羈旅北朝,屈身事敵的痛苦和懷念鄉土的感情,便傾注在他的作品裏。庾信後期詩篇無論在內容上還是在藝術造詣上都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峯。唐代詩人杜甫有詩稱:“庾信平生最蕭瑟,暮年詩賦動江關”。“庾信文章老更成,凌雲健筆意縱橫。”今存詩三百二十多首,文一百六十多篇。其代表作有《擬詠懷》二十七首與《哀江南賦》。庾信在駢體文方面的成就極高,《四庫提要》説庾信駢文“集六朝之大成,導(初唐)四傑之先路”。説明庾信在駢體文的發展中,是承先啓後的人物。對唐代駢文的影響也很大。後人將其詩文輯為《庾子山集》(或名《庾開府集》),清人倪墦《庾子山集註》較詳備。

581年顧野王

太建十三年(五八一),南朝著名畫家、詩人、文字訓詁學家顧野王卒。顧野王(五一九至五八一),字希馮,吳(今江蘇蘇州)人;一説當湖(今浙江平湖)人。秉性聰敏,幼年好學,七歲能通五經,及長,遍觀經史,天文地理、占卜算卦、蟲篆奇字無所不通。工詩文,善丹青,擅長畫人物,尤工草蟲。梁大同四年(五三八)任太學博士。入陳為黃門侍郎、光祿卿。宣城王陳頊為揚州刺史,建官舍,延其畫《古賢象》於壁,又請詩人王褒書贊,時稱“二絕”。文帝陳蒨天嘉元年(五六零)補選史學士,宣帝太建二年(五七零)遷國子博士。畫跡流傳甚少,唐代無聞,宋徽宗趙佶得其《草蟲圖》,稱為精工,著錄於《宣和畫譜》。著有《玉篇》、《輿地志》、《符瑞圖》、《分野樞要》、《玄象表》、《通史要略》、《國史紀傳》、《顧氏譜傳文集》等,多亡佚,僅存《玉篇》,為中國文字訓詁學重要著作。詩存多首,多為樂府,以寫景見長,時有佳句。如“日影桃蹊色,風吹梅徑香”(《芳樹》)、“池前竹葉滿,井上桃花飛”。(《陽春歌》)。

581年資治通鑑記載

(1)春,正月,壬午,以晉安王伯恭為尚書左僕射,吏部尚書袁憲為右僕射。憲,樞之弟也。
(1)春季,正月,壬午(初一),陳朝任命晉安王陳伯恭為尚書左僕射,吏部尚書袁憲為尚書右僕射。袁憲袁樞的弟弟。
(2)周改元大定。
(2)北周靜帝改年號為大定
(3)二月,甲寅,隋王始受相國、百揆、九錫,建台置官。丙辰,詔進王妃獨孤氏為王后,世子勇為太子。
(3)二月,甲寅(初四),隋王楊堅始接受相國、統轄百官的職務和九錫禮儀,並建立隋國台省、設置官吏。丙辰(初六),北周靜帝詔令進封隋王妃獨孤氏為王后,隋王世子楊勇為太子。
開府儀同大將軍庾季才,勸隋王宜以今月甲子應天受命。太傅李穆、開府儀同大將軍盧賁亦勸之。於是周主下詔,遜居別宮。甲子,命兼太傅杞公椿奉冊,大宗伯趙奉皇帝璽紱,禪位於隋。隋主冠遠遊冠;受冊、璽,改服紗帽、黃袍;入御臨光殿,服兗冕,如元會之儀。大赦,改元開皇。命有司奉春冊祀於南郊。遣少冢宰元孝矩代太子勇鎮洛陽。孝矩名矩,以字行,天賜之孫也;女為太子妃。
少內史崔仲方勸隋主除週六官,依漢、魏之舊,從之。置三師、三公及尚書、門下、內史、秘書、內侍五省。御史、都水二台,太常等十一寺,左右衞等十二府,以分司統職。又置上柱國至都督十一等勳官,以酬勤勞;特進至朝散大夫七等散官,以加文武官之有德聲者。改侍中為納言。以相同司馬高熲為尚書左僕射,兼納言,相國司錄京兆虞慶則內史監,兼吏部尚書,相國內郎李德林為內史令。
少內史崔仲方勸説隋文帝廢除北周建立的六官制度,而恢復漢、魏舊制,隋文帝聽從了他的建議。於是,隋朝設置了太師、太傅、太保三師和太尉、司徒、司空三公,以及尚書、門下、內史、秘書、內侍五省,御史、都水二台,太常等十一寺,左、右衞等十二府,以分別執掌和統領各類職事政務。又設置了上柱國至都督十一等勳爵,用來酬勞勤苦和立功的將帥;設置了特進至朝散大夫七等散官,用來加封有德行和聲望的文武大臣。還將門下省長官侍中改稱納言。任命原相國府司馬高熲為尚書左僕射兼納言,相國府司錄京兆人虞慶則內史監吏部尚書,相國府內郎李德林為內史令。
乙丑,追尊皇考為武元皇帝,廟號太祖;皇妣呂氏為元明皇后。丙寅,修廟社。立王后獨孤為皇后王太子勇為皇太子。丁卯,以太尉趙為尚書右僕射。己巳,封周靜帝為介公。周氏諸王皆降爵為公。
乙丑(十五日),隋文帝詔令追尊皇考楊忠武元皇帝,廟號太祖;皇妣呂氏為元明皇后。丙寅(十六日),又詔令修建祖廟社廟。同時,冊立原隋王后獨孤氏為皇后王太子楊勇為皇太子。丁卯(十七日),任命太尉趙為尚書右僕射。己巳(十九日),封北周靜帝為介公,原北周宗室諸王一律降爵改封為公。
初,劉、鄭矯詔以隋主輔政,楊後雖不預謀,然以嗣子幼衝,恐權在他族,聞之,甚喜。後知其父有異圖,意頗不平,形於言色,及禪位,憤惋逾甚。隋主內甚愧之,改封樂平公主,久之,欲奪其志;公主誓不許,乃止。
起初,劉昉、鄭譯假傳北周天元皇帝詔命引用隋文帝輔政,天元楊皇后雖然沒有參預謀劃,卻因為靜帝年幼,恐怕政權落入別族手中,所以聽説楊堅輔政非常高興。後來楊皇后察覺到她父親懷有異圖,密謀篡權,心中憤憤不平,往往從言語態度上表現出來;及至北周靜帝禪位於隋文帝,她異常憤怒和悲傷。隋文帝也感到非常對不起女兒,於是改封她為樂平公主。過了一段時間,隋文帝想作主將女兒改嫁,樂平公主誓死不從,隋文帝只好作罷。
隋主與周載下大夫北平榮建緒有舊,隋主將受禪,建緒為息州刺史;將之官,隋主謂曰:“且躊躇,當共取富貴。”建緒正色曰:“明公此旨,非僕所聞。”及即位,來朝,帝謂之曰:“卿亦悔不。”建緒稽首曰:“臣位非徐廣,情類楊彪。”帝怒曰:“朕雖不曉書語,亦知卿此言不遜。”
隋文帝和原北周載師下大夫北平人榮建緒有交情,在他將要接受禪讓時,榮建緒被朝廷任命為息州刺史。在即將赴任時,隋文帝對榮建緒説:“請暫且耽擱一下,當共享富貴榮華。”榮建緒嚴肅地回答説:“明公的這些話,不是我想聽到的。”隋文帝即位後,榮建緒入朝,文帝對他説:“你感到後悔嗎。”榮建緒叩頭回答道:“我雖然沒有處在晉、宋禪讓之際東晉秘書監徐廣的位置,但和曹魏代漢後的東漢太尉楊彪情狀相似。”隋文帝聽了發怒説:“朕雖然不明白書上的典故,但也知道你此言不恭敬。”
上柱國竇毅之女,聞隋受禪,自投堂下,撫膺太息曰:“恨我不為男子,救舅氏之患。”毅及襄陽公主掩其口曰:“汝勿妄言,滅吾族。”毅由是奇之。及長,以適唐公李淵。淵,昞之子也。
原北周上柱國竇毅的女兒得知隋文帝接受了禪讓後,氣憤得撲倒在殿階下,捶胸嘆息説:“恨我不是個男子,以拯救舅家宇文氏於患難之中。”竇毅和夫人襄陽公主急忙捂住她的嘴説:“你不要亂説,那樣會招致滅族之禍的。”竇毅由此對女兒感到驚奇。竇毅女兒長大後,嫁給唐公李淵。李淵是李昞的兒子。
虞慶則勸隋主盡滅宇文氏,高熲、楊惠亦依違從之,李德林固爭,以為不可,隋主作色曰:“君書生,不足與議此。”於是周太祖孫譙公乾暉、冀公絢,閔帝子紀公,明帝子公貞、宋公實,高祖子漢公贊、秦公贄、曹公允、道公充、蔡公兑、荊公元,宣帝子萊公衍、郢公術皆死。德林由此品位不進。
內史監虞慶則勸説隋文帝斬盡殺絕北周帝室宇文氏,尚書左僕射高熲、邗公楊惠也違心贊成,只有內史令李德林苦苦爭辯,認為不能那樣做,隋文帝變了臉色説道:“你只是一介書生,不值得和你討論此事、”於是,北周文帝宇文泰的孫子譙公宇文乾暉、冀公宇文絢,孝閔帝宇文覺的兒子紀公宇文,明帝宇文毓的兒子公宇文貞、宋公宇文實,武帝宇文邕的兒子漢公宇文贊、秦公宇文贄、曹公宇文允、道公宇文充、蔡公宇文兑、荊公宇文元,宣帝宇文贇的兒子萊公宇文衍、郢公宇文術,全部被處死。因為這件事,李德林的官品職位再沒有升遷過。
(4)乙亥,上耕藉田。
(4)乙亥(二十五日),南陳宣帝親自耕種藉田。
(5)隋主封其弟邵公慧為滕王,安公爽為衞王,子雁門公廣為晉王,俊為秦王,秀為越王,諒為漢王
(5)隋文帝封皇弟邵公楊慧為滕王、安公楊爽為衞王,封皇子雁門公楊廣為晉王、楊俊秦王楊秀越王楊諒為漢王。
(6)隋主賜李穆詔曰:“公既舊德,且又父黨。敬惠來旨,義無有違。即以今月十三日恭膺天命。”俄而穆入朝,帝以穆為太師,贊拜不名;子孫雖在襁褓,悉拜儀同,一門執象笏者百餘人,貴盛無比。又以上柱國竇熾為太傅,幽州總管於翼為太尉。李穆上表乞骸骨,詔曰:“呂尚以佐周,張蒼以華皓相漢,高才命世,不拘常禮。”仍以穆年耆,敕蠲朝集,有大事,就第詢訪。
美陽公蘇威,綽之子也,少有令名,周晉公護強以女妻之。威見護專權,恐禍及己,屏居山寺,以諷讀為娛。周高祖聞其賢,除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又除稍伯下大夫,皆辭疾不拜;宣帝就除開府儀同大將軍。隋主為丞相,高熲薦之,隋主召見,與語,大悦;居月餘,聞將受禪,遁歸田裏。請追之,隋主曰:“此不欲預吾事耳,置之。”及受禪,徵拜太子少保,追封其父為邳公,以威襲爵。
美陽公蘇威蘇綽的兒子,少年時即享有美名,北周晉公宇文護硬把女兒嫁給他。後來蘇威宇文護專制朝廷,恐怕他一旦失勢將會牽連自己,於是就隱居於山寺中,以讀書為娛。北周高祖聽説他有賢能,就任命他為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不久又任命他為稍伯下大夫,可是蘇威都稱病不接受任命;北周宣帝時又任命他為開府儀同大將軍。隋文帝擔任丞相後,高熲推薦蘇威,文帝就加以召見並與他交談,非常賞識他。蘇威在長安住了一個多月,得悉隋將受禪代周,於是就逃歸故里。高熲請求追回蘇威隋文帝回答説:“他這樣做是不想參預我的事,暫且別管他。”及至接受禪位後,文帝就徵召並任命蘇威擔任太子少保,追封他的父親蘇綽為邳公,讓蘇威承襲爵位。
(7)丁丑,隋以晉王廣為幷州總管。三月,戊子,以上開府儀同三司賀若弼吳州總管,鎮廣陵;和州刺史河南韓擒虎為廬州總管,鎮廬江。隋主有併吞江南之志,問將交帥於高熲,薦弼與擒虎,故置於南邊,使潛為經略。
(7)丁丑(二十七日),隋朝任命晉王楊廣為幷州總管。三月,戊子(疑誤),又任命上開府儀同三司賀若弼吳州總管,鎮守廣陵;任命和州刺史河南人韓擒虎為廬州總管,鎮守廬江。當時隋文帝有吞併江南的志向,向高熲訪求將帥,高熲向他推薦了賀若弼韓擒虎,因此隋承文帝派遣他們二人駐守在南面邊境,讓他們暗中加以籌劃。
戊戌,以太子少保蘇威兼納言、度支尚書
戊戌(疑誤),隋朝任命太子少保蘇威兼任納言、度支尚書
初,蘇綽在西魏,以國用不足,制徵税法頗重,既而嘆曰:“今所為者,譬如張弓,非平世法也。後之君子,誰能馳之。”威聞其言,每以為己任。至是,奏減賦役,務從輕簡,隋主悉從之,漸見親重,與高熲參掌朝政。帝嘗怒一人,將殺之;威入進諫,帝不納,將自出斬之,威當帝前不去;帝避之而出,威又遮止。帝拂衣而入,良久,乃召威謝曰:“公能若是,吾無憂矣。”賜馬二匹,錢十餘萬,尋復兼大理卿、京兆尹御史大夫,本官悉如故。
治書侍御史安定梁毗,以威兼領五職,安繁戀劇,無舉賢自代之心,抗表劾威,帝曰:“蘇威朝夕孜孜,志存遠大,何遽迫之。”因謂朝臣曰:“蘇威不值我,無以措其言;我不得蘇威,何以行其道。楊素才辯無雙,至於斟酌古今,助我宣化,非威之匹也。威若逢亂世,南山四皓,豈易屈哉。”威嘗言於帝曰:“臣先人每戒臣雲:‘唯讀《孝經》一卷,足以立身治國,何保用多為。’”帝深然之。
治書侍御史安定人梁毗認為蘇威一身兼領五項職務,安於繁碎,眷戀於煩雜,沒有舉薦賢才接替自己的念頭,於是就上表彈劾他,隋文帝説:“蘇威從早到晚孜孜不倦地勤奮工作,而且志向遠大,抱負不凡,你為何突然提出要他讓賢。”並因此對百官朝臣説:“蘇威如果沒有遇到我,就無法施展他的抱負;我如果沒有蘇威,又如何能夠推行安邦定國之道呢,清河公楊素雖然辯才無雙,至於博古通今,輔助我宣揚教化,就遠不能和蘇威相比。蘇威如果遭逢亂世,肯定會像西漢初年的南山四皓那樣隱居避世,豈能輕易使他屈服出仕。”蘇威曾經對隋文帝説:“我的父親經常告誡我説:“只要熟讀《孝經》一書,就足以安身立命,治理國家,哪裏用得着讀很多的書。”隋文帝深表同意。
高熲深避權勢,上表遜位,讓於蘇威,帝欲成其美,聽解僕射。數日,帝曰:“蘇威高蹈前朝,能推舉。吾聞進賢受上賞,寧可使之去官。”命復位。熲、威同心協贊,政刑大小,帝無不與之謀議,然後行之。故革命數年,天下稱平。
尚書左僕射高熲想避開權勢,上表請求辭職,讓位於蘇威隋文帝想成全他讓賢的美名,允許解除他僕射職務。數日後,隋文帝又説:“蘇威在前朝北周隱居不仕,高熲能夠推舉他這樣的賢才。我聽説舉薦賢才的人應該得到最高的獎賞,怎麼能讓他去官離職呢。”於是命令恢復高熲的職務。高熲和蘇威同心協力,朝中政事無論大小,文帝都先和他們商議,然後才公佈實行。所以隋文帝稱帝數年來,天下昇平,國泰民安。
太子左庶子盧賁,以熲、威執政,心甚不平,時柱國劉亦被疏忌。賁因諷及上柱國元諧李詢、華州刺史張賓等謀黜熲、威,五人相與輔政。又以晉王廣有寵於帝,私謂太子曰:“賁欲數謁殿下,恐為上所譴,願察區區之心。”謀泄,帝窮治其事,等委罪於賓、賁。公卿奏二人當死,帝以故舊,不忍誅,併除名為民。
太子左庶子盧賁因為高熲、蘇威執掌朝政,心中憤憤不平。當時柱國劉也受到隋文帝的猜忌和疏遠,於是盧賁就暗中鼓動劉以及上柱國元諧李詢、華州刺史張賓等人密謀廢黜高熲、蘇威,由他們五人共同輔政。同時,盧賁又因為晉王楊廣正受到隋文帝的寵愛,因此私下對太子楊勇説:“我本想常來看望殿下,但恐怕被后皇上知道了必定會遭到譴責,願您明察我的一片誠心。”後來他們的密謀敗露,隋文帝下令徹底追查,於是劉等三人把罪責全推到張賓盧賁頭上。公卿大臣上奏説張、盧二人應當處死,隋文帝因為這兩人都是他的舊交,不忍心將他們處死,而是將他們除官為民。
(8)庚子,隋詔前代品爵,皆依舊不降。
(8)庚子(疑誤),隋文帝頒下詔令,百官大臣凡在前代北周所受封的官品爵位,都仍舊不予降低。
(9)丁未,梁主遣其弟太宰巖入賀於隋。
(9)丁未(疑誤),後梁國主派遣弟弟太宰蕭巖入隋慶賀。
(10)夏,四月,辛巳,隋大赦。戊戌,悉放太常散樂為民,仍禁雜戲。
(10)夏季,四月,辛巳(初二),隋朝大赦天下罪人。戊戌(十九日),全部釋放錄屬於太常寺演奏散樂的樂户為平民百姓,但仍然禁止演出雜戲。
(11)散騎常侍韋鼎、兼通直散騎常侍王聘於周。辛丑,至長安,隋已受禪,隋主致之介國。
(11)陳朝派遣散騎常侍韋鼎、兼通直散騎常侍王到北周聘問。辛丑(二十二日),韋鼎等人到達長安,當時隋朝已接受了北周的禪讓,於是隋文帝就把他們送到北周靜帝受封的介國。
(12)隋主召汾州刺史韋部衝為兼散騎常侍。時發稽胡築長城,汾州胡千餘人,在塗亡叛。帝召衝問計,對曰:“夷狄之性,易為反覆,皆由牧宰不稱之所致。臣請以理綏靜,可不勞兵而定。”帝然之,命衝綏懷叛者,月餘皆至,並赴長城之役。衝,之子也。
(12)隋文帝徵召汾州刺史韋衝入朝,任命他為兼散騎常侍。當時徵發稽胡族修築長城,汾州胡人有一千多人在徵發途中叛逃。隋文帝召見韋衝問計,韋衝回答説:“夷狄之族反覆無常,都是由於州郡長官不稱職造成的。我請求前去以理安撫他們,這樣可不勞用兵而平定叛亂。”隋文帝認為他説的對,就派遣他前去採用懷柔政策招附叛逃胡人,不出一個月,那些胡人都來歸附,並去服役修築長城。韋衝是韋的兒子。
(13)五月,戊午,隋封邗公雄為廣平王,永康公弘為河間王。雄,高祖之族子也。
(13)五月,戊午(初十),隋朝封邗公楊雄為廣平王,永康公楊弘河間王楊雄是高祖楊堅的族子。
(14)隋主潛害周靜帝而為之舉哀,葬於恭陵;以其族人洛為嗣。
(14)隋文帝暗害了北周靜帝,併為他舉行了葬禮,把他埋葬在恭陵;然後以靜帝的族人宇文洛為他的後代。
(15)六月,癸未,隋詔郊廟冕服必依《禮經》。其朝會之服、旗幟、犧牲皆尚赤,戎服以黃,常服通用雜色。秋,七月,乙卯,隋主始服黃,百僚畢賀。於是百官常服,同於庶人,皆著黃袍;隋主朝服亦如之,唯以十三環帶為異。
(15)六月,癸未(二十九日),隋文帝詔令內外百官,在郊祀上天和廟祭先祖時,冠冕服飾都必須依據《禮經》;在朝會時所穿的朝服和國家所用的各種旗幟、祭祀所用的牲畜都崇尚紅色,將帥兵士的軍服使用黃色,官吏平民的常服通用雜色。秋季,七月乙卯(初八),隋文帝首次穿黃色衣服,百官羣臣都表示祝賀。於是百官大臣的常服與庶民百姓相同,都穿黃袍;隋文帝的朝服也是一樣,不同的是系以十三環金帶。
(16)八月,壬午,隋廢東京官。
(16)八月,壬午(初五),隋朝廢除東京洛陽的六府官署。
(17)吐谷渾寇涼州,隋主遣行軍元帥樂安公元諧等步騎數萬擊之。諧擊破吐谷渾於豐利山,又敗其太子可博汗於青海,俘斬萬計。吐谷渾震駭,其王侯三十人各帥所部來降。吐谷渾可汗誇呂帥親兵遠循。隋主以其高寧王移茲裒為河南王,使統降眾。以元諧寧州刺史,留行軍總管賀婁子幹涼州
(17)吐谷渾侵犯涼州,隋文帝派遣行軍元帥樂安公元諧等統率步、騎兵數萬人反擊吐谷渾。樂諧率軍先在豐利山打敗吐谷渾軍隊,又在青海湖打敗吐谷渾太子可博汗,共俘虜、斬殺一萬多人。於是吐谷渾舉國震駭,共有王、侯三十人各自率領部落前來投降。吐谷渾可汗誇呂帶領親兵逃奔遠方。隋文帝封吐谷渾高寧王移茲裒為河南王,讓他統領歸降的吐谷渾部族。又任命元諧為寧州刺史,留下行軍總管賀婁子幹鎮守涼州
(18)九月,庚午,將軍周羅攻隋故墅,拔之。蕭摩訶攻江北。
(18)九月,庚午(二十四日),陳朝將軍周羅率軍攻打隋朝的故墅城,並奪取了它。蕭摩訶也率軍攻打隋江北地區。
(19)隋奉車都尉於宣敏奉使巴、蜀還,奏稱:“蜀土沃饒,人物殷阜,周德之衰,遂成戎首。宜樹建藩屏,封殖子孫。”隋主善之。辛未,以越王秀為益州總管,改封蜀王。宣敏,謹之孫也。
(19)隋朝奉車都尉於宣敏奉命出使巴、蜀還朝,上奏説:“蜀地土壤沃饒,人才輩出,物產豐富,因為周朝衰敗,於是王謙得以在那裏起兵作亂。所以陛下應該在那裏建立藩國,封賜子孫。”隋文帝認為他的建議很好。辛未(二十五日),任命越王楊秀為益州總管,改封蜀王。於宣敏是於謹的孫子。
(20)隋以上柱國長孫覽、元景山併為行軍元帥,發兵入寇;命尚書左僕射高熲節度諸軍。
(20)隋朝任命上柱國長孫覽、元景山同為行軍元帥,發兵攻打南陳;又下令尚書左僕射高熲負責節制協調諸軍。
(21)初,周、齊所鑄錢凡四等,及民間私錢,名品甚眾,輕重不等。隋主患之,更鑄五銖錢,背、面、肉、孔皆有周郭,每一千重四斤二兩。悉禁古錢及私錢。置樣於關;不如樣者,沒官銷燬之。自是錢幣始壹,民間便之。
(21)當初,北周、北齊官府所鑄造的錢幣先後共有四種,加上民間私自鑄造的錢幣,名稱和品種很多,輕重也不一樣。隋文帝對此深為憂慮,於是下令重新鑄造五銖錢。所鑄錢的背面、正面、錢身、錢孔的邊緣都有凸起的輪廓,每一千枚重四斤二兩。完全禁止使用前代古錢和民間私鑄錢,在各處關口放置新五銖錢樣品,凡發現和樣品不符合的錢幣,即沒收入官予以銷燬。從此,隋朝流通的錢幣得到統一,民間使用起來非常方便。
(22)隋鄭譯以上柱國歸第,賞賜豐厚。譯自以被疏,呼道士醮章祈福,為婢所告,以為巫蠱,譯又與母別居,為憲司所劾,由是除名。隋主下詔曰:“譯若留之於世,在人為不道之臣;戮之於朝,入地為不孝之鬼。有累幽顯,無所置之。宜賜以《孝經》,令其熟讀。”仍遣與母共居。
(22)隋朝鄭譯以上柱國退休歸家養老,隋文帝給予他豐厚的賞賜。鄭譯自認為被文帝疏遠,於是請來道士設壇做法事,為他消災祈福。事情被他家的婢女告發,被認為是巫師詛咒;鄭譯又因為和母親分開居住,也遭到御史台彈劾,因此銷除了鄭譯的所有官爵。隋文帝還下詔書説:“如果把鄭譯留在世上,他就成了不守臣道的人;如果把他處死於朝,他到了陰間則成了不孝父母的鬼,看來無論如何處置,都將玷污陰間、陽間兩個世界,實在沒有地方安置他。應該賜給他一本《孝經》,讓他去熟讀。”仍然讓他和母親一起居住。
(23)初,周法比於齊律,煩而不要,隋主命高熲、鄭譯及上柱國楊素、率更令裴政等更加修定。政練習典故,達於從政,乃採魏、晉舊律,下至齊、梁,沿革重輕,取其折衷。時同修者十餘人,凡有疑滯,皆取決於政。於是去前世梟、及鞭法,自非謀叛以上,無收族之罪。始制死刑二,絞、斬;流刑三,自二千里至三千里;徒刑五,自一年至三年;杖刑五,自六十至百;笞刑五,自十至五十。又制議、請、減、贖、官當之科以優士大夫。除前世訊囚酷法,考掠不得過二百;枷杖大小,鹹有程式。民有枉屈,縣不為理者,聽以次經郡及州;若仍不為理,聽詣闕伸訴。
冬,十月,戊子,始行新律。詔曰:“夫絞以致斃,斬則殊彤,除惡之體,於斯已極。梟首、身,義無所取,不益懲肅之理,徒表安忍之懷。鞭之為用,殘剝膚體,徹骨侵肌,酷均臠切。雖雲往古之式,事乖仁者之刑。梟、及鞭,並令去之。貴帶礪之書,不當徒罰;廣軒冕之蔭,旁及諸親。流役六年,改為五載;刑徒五歲,變從三祀。其餘以輕代重,化死為生,條目甚多,備於簡策。雜格、嚴科,並宜除削。”自是法制遂定,後世多遵用之。
冬季,十月,戊子(十二日),隋朝開始執行新律隋文帝下詔書説:“絞刑可致人斃命,斬刑能使人身首異處,除滅作惡的罪犯,這樣做已經是非常嚴厲了。前代的梟首、身等極刑,於道義上講並不可取,因為它並不具有懲惡肅紀的功能,只不過表現了殘忍苛刻的心性。使用鞭刑肆意摧殘囚犯的身體,使囚犯痛徹骨肌,其殘酷並不亞於臠割肌體。鞭刑雖説是自古代就有的法律科條,但它不是實行仁政的君主所應採用的刑法。因此,梟刑、刑以及鞭刑,一律予以廢除。同時,在新律中尊崇功臣元勳,不對他們使用徒刑;優待乘軒服冕的高官顯貴,以及他們的親屬。前代流放六年,改為最多五年;前代徒刑五年,改為最多三年。其餘以輕代重、化死為生的條款,還有很多,在文本中都規定得相當完備。還有前代的雜格、嚴科等條目,也都一律削除。”自此以後,隋朝法律就固定下來,後世各代也多遵用隋律。
隋主嘗怒一郎,於殿前笞之。諫議大夫劉行本進曰:“此人素清,其過又小,願少寬之。”帝不顧。行本於是正當帝前曰:“陛下不以臣不肖,置臣左右,臣言若是,陛下安得不聽;若非,當致之於理。”因置笏於地而退。帝斂容謝之,遂原所笞者。行本,之兄子也。
隋文帝曾經惱怒一位郎官,就下令在殿前笞打他。諫議大夫劉行本上奏説:“此人平時為官清廉,所犯過錯又小,希望能夠寬免他。”文帝置之不理。劉行本於是站在文帝面前説:“陛下不以我不肖,把我安置在您的身邊任職,我説的如果對,陛下怎能不聽從;我説的如果不對,陛下可將我送到大理寺治罪。”説着就把朝會用的笏板扔在地上,想要退朝以示抗議。於是隋文帝鄭重向劉行本道歉,赦免了被笞打的郎官,劉行本是劉的侄子。
獨孤皇后,家世貴盛而能謙恭,雅好讀書,言事多與隋主意合,帝甚寵憚之,宮中稱為“二聖”。帝每臨朝,後輒與帝方輦而進,至閣乃止。使宦官伺帝,政有所失,隨即匡諫。候帝退朝,同反燕寢。有司奏稱:“《周禮》百官之妻,命於王后,請依古制。”後曰:“婦人與政,或從此為漸,不可開其源也。”大都督崔長仁,後之中外兄弟也,犯法當斬,帝以後故,欲免其罪。後曰:“國家之事,焉可顧私。”長仁竟坐死。後性儉約,帝嘗合止利藥,鬚鬍粉一兩。宮內不用,求之,竟不得。又欲賜柱國劉嵩妻織成衣領,宮內亦無之。
然帝懲周氏之失,不以權任假借外戚,後兄弟不過將軍、刺史。帝外家呂氏,濟南人,素微賤,齊亡以來,帝求訪,不知所在。及即位,始求得舅子呂永吉,追贈外祖雙週為太尉,封齊郡公,以永吉襲爵。永吉從父道貴,性尤頑呆,言詞鄙陋,帝厚加供給,而不許接對朝士。拜上儀同三司,出為濟南太守;後郡廢,終於家。
但是,隋文帝吸取了北周任用外戚而失天下的教訓,從不把大權要職授予外戚,獨孤皇后的兄弟任職不超過將軍、刺史。文帝外家呂氏是濟南人,一向貧寒微賤。北齊滅亡以來,文帝雖然多方求訪,始終不知道在哪裏。直到即位稱帝后,才找到舅舅的兒子呂永吉,於是追贈外祖父呂雙週為太尉,封齊郡公,讓呂永吉承襲爵位。呂永吉的叔父呂道貴性情特別愚鈍,言談話語鄙陋庸俗,文帝雖然給他以優厚的待遇,但不許他與朝士大臣結交往來。又授予他上儀同三司,出朝擔任濟南太守。後來濟南郡被廢,呂道貴終老於家。
(24)壬辰,隋主如岐州。
(24)壬辰(十六日),隋文帝駕幸岐州。
岐州刺史安定梁彥光,有惠政,隋主下詔褒美,賜束帛及御傘,以厲天下之吏;久之,徙相州刺史。岐俗質厚,彥光以靜鎮之,奏課連為天下最。及居相,部如岐州法。鄴自齊亡,衣冠士人多遷入關,唯工商樂户移實州郭,風俗險,好興謠訟,目彥光為“著帽餳”。帝聞之,免彥光官。歲餘,拜趙州刺史。彥光自請復為相州,帝許之。豪猾聞彥光再來,皆嗤之。彥光至,發姦伏,有若神明,豪猾潛竄,闔境大治。於是招致名儒,每鄉立學,親臨策試,褒勤黜怠。及舉秀才,祖道於郊,以財物資之。於是風化大變,吏民感悦,無復訟者。
時又有相州刺史陳留樊叔略,有異政,帝以璽書褒美,班示天下,徵拜司農。
當時又有相州刺史陳留人樊叔略,因為有特別突出的政績,隋文帝頒下璽書於全國表揚他,並徵召他入朝拜授司農卿
新豐令房恭懿,政為三輔之最,帝賜以粟帛。雍州諸縣令朝謁,帝見恭懿,必呼至榻前,諮以治民之術。累遷德州司馬。帝謂諸州朝集使曰:“房恭懿志存體國,愛養我民,此乃上天宗廟之所。朕若置而不賞,上天宗廟必當責我。卿等宜師範之。”因擢為海州刺史。由是州縣吏多稱職,百姓富庶。
新豐縣令房恭懿的政績是三輔地區最好的,於是隋文帝賞賜給他粟米絹帛。每當雍州所屬縣令朝謁天子時,文帝見到房恭懿,一定把他叫到坐榻前,向他徵詢治理百姓的方略。並多次加以提拔,後任命他為德州司馬。隋文帝還對各州朝集使説:“房恭懿一心想着國家,愛護黎民百姓,這實在是上天和祖先保佑我大隋王朝。朕如果視而不見,不加獎賞,那末上天和祖先一定會責備我。你們都應該向他學習。”於是提升房恭懿為海州刺史。因此,當時州縣官吏大多稱職,能夠勤政愛民,致使社會安定,百姓富庶。
(25)十一月,丁卯,隋遣兼散騎侍郎鄭來聘。
(25)十一月,丁卯(二十三日),隋文帝派遣兼散騎侍郎鄭到陳朝聘問。
(26)十二月,庚子,隋主還長安,復鄭譯官爵。
(26)十二月,庚子(二十五日),隋文帝返回長安,恢復了鄭譯的官爵。
(27)廣州刺史馬靖,得嶺表人心,兵甲精練,數有戰功。朝廷疑之,遣吏部侍郎蕭引觀靖舉措,諷令送質,外託收督賧物,引至番禺。靖即遣子弟入質。
(27)廣州刺史馬靖,在嶺表地區深得人心,手下兵強馬壯,屢立戰功。朝廷因此猜疑他,派吏部侍郎蕭引前去觀察他的動靜,並含蓄提出讓他向朝廷送交人質,對外假稱是督收嶺表地區蠻、等部族向朝廷交納的財物。蕭引到達廣州治所番禺後,馬靖立即遣送子弟入朝作為人質。
(28)是歲,隋主詔境內之民任聽出家,仍令計口出錢,營造經像。於是時俗隨風而靡,民間佛書,多於《六經》數十百倍。
(28)這一年,隋文帝下詔聽任黎民百姓出家為僧,並下令按人口出錢,營造佛經、佛像。於是社會風氣隨風而倒,崇尚佛教,民間的佛教書籍,多於《六經》幾十、幾百倍。
(29)突厥佗缽可汗病且卒,謂其子庵邏曰:“吾兄不立其子,委位於我。我死,汝曹當避大邏便。”及卒,國人將立大邏便。以其母賤,眾不服;庵邏實貴,突厥素重之。攝圖最後至,謂國人曰:“若立庵邏者,我當帥兄弟事之。若立大邏便,我必守境,利刃長矛以相待。”攝圖長,且雄勇,國人莫敢拒,竟立庵邏為嗣。大邏便不得立,心不服庵邏,每遣人辱之。庵邏不能制,因以國讓攝圖。國中相與議曰:“四可汗子,攝圖最賢。”共迎立之,號沙缽略可汗,居都斤山。庵邏降居獨洛水,稱第二可汗。大邏便乃謂沙缽略曰:“我與爾俱可汗子,各承父後。爾今極尊,我獨無位,何也。”沙缽略患之,以為阿波可汗,還領所部。又沙缽略從父玷厥,居西面,號達頭可汗。諸可汗各統部眾,分居四面。沙缽略勇而得眾,北方皆畏附之。
隋主既位,待突厥禮薄,突厥大怨。千金公主傷其宗祀覆滅,日夜言於沙缽略,請為周室復讎。沙缽略謂其臣曰:“我,周之親也。今隋主自立而不能制,復何面目見可賀敦乎。”乃與故齊營州刺史高寶寧合兵為寇。隋主患之,敕緣邊修保障,峻長城,命上柱國武威陰壽鎮幽州,京兆尹虞慶則鎮幷州,屯兵數萬以備之。
隋文帝即位後,對突厥的禮遇冷淡,突厥非常怨恨。千金公主因為隋朝滅了自己的宗族,日夜向沙缽略進言,請他為北周宇文氏復仇。於是沙缽略對他的大臣們説:“我是周室的親戚,隋文帝代周自立,而我卻不能制止,還有何面目再見夫人可賀敦呢。”於是突厥與原北齊營州刺史高寶寧合兵來入侵。隋文帝憂懼,就下敕書令沿邊增修要塞屏障,加固長城,又任命上柱國武威人陰壽鎮守幽州,京兆尹虞慶則鎮守幷州,駐守數萬軍隊以防備突厥
初,奉車都尉長孫晟千金公主入突厥,突厥可汗愛其善射,留這竟歲,命諸子弟貴人與之親友,冀得其射法。沙缽略弟處羅侯,號突利設,尤得眾心,為沙缽略所忌,密託心腹陰與晟盟。晟與之遊獵,因察山川形勢,部眾強弱,靡不知之。
當初,奉車都尉長孫晟奉命送北周千金公主突厥成婚,突厥可汗愛慕他的箭法,於是留他在突厥整整一年,讓自己子弟和部落貴族與長孫晟結交往來,希望能學到他的箭術。沙缽略可汗的弟弟處羅侯稱作突利設,非常得民心,因此受到沙缽略的猜忌,就秘密派遣心腹與長孫晟結盟。長孫晟就和他到處遊獵,順便察看突厥的山川形勢和部眾強弱,沒有不瞭解的。
及突厥入寇,晟上書曰:“今諸夏雖安,戎虜尚梗,興師致討,未是其時,棄於度外,又相侵擾,故宜密運籌策,有以攘之。玷厥之於攝圖,兵強而位下,外名相屬,內隙已彰;鼓動其情,必將自戰。又,處羅侯者,攝圖之弟,奸多勢弱,曲取眾心,國人愛之,因為攝圖所忌,其心殊不自安,跡示彌縫,實懷疑懼。又,阿波首鼠,介在其間,頗畏攝圖,受其牽率,唯強是與,未有定心。今宜遠交而近攻,離強而合弱。通使玷厥,説合阿波,則攝圖回兵,自防右地。又引處羅,遣連奚、,則攝圖分眾,還備左方。首尾猜嫌,腹心離阻,十數年後,乘釁討之,必可一舉而空其國矣。”帝省表,大悦,因召與語。晟復口陳形勢,手畫山川,寫其虛實,皆如指掌,帝深嗟異,皆納用之。遣太僕元暉出伊吾道,詣達頭,賜以狼頭。達頭使來,引居沙缽略使上。以晟為車騎將軍,出黃龍道,賁幣賜奚、、契丹,遣為鄉導,得至處羅侯所,深布心腹,誘之內附。反間既行,果相猜貳。
(30)始興王叔陵,太子之次弟也,與太子異母,母曰彭貴人。叔陵為江州刺史,性苛刻狡險。新安王伯固,以善諧謔,有寵於上及太子;叔陵疾之,陰求其過失,欲中之以法。叔陵入為揚州刺史,事務多關涉者省閣,執事承意順旨,即諷上進用之;微致違忤,必抵以大罪,重者至殊死。伯固憚之,乃諂求其意。叔陵好發古冢,伯固好射雉,常相從郊野,大相款狎,因密圖不軌。伯固為侍中,每得密語,必告叔陵。
(30)陳朝始興王陳叔陵是太子陳叔寶的二弟,與太子同父異母,他的生母是彭貴人。陳叔陵任江州刺史,性陰險狡詐。新安王陳伯固因為擅長詼諧戲謔,受到陳宣帝和太子的寵愛;陳叔陵因此疾恨他,於是就暗地裏搜求他的過失,想將他繩之以法。後來陳叔陵進京擔任揚州刺史,政務多關涉到中書、尚書兩省,如果誰順從他的意旨,就勸説皇上提拔他;如果誰稍微違忤不從,就必定設法誣以大罪,以至重者被處死,身首異處。陳伯固因為害怕遭到陳叔陵的陷害,於是就對他阿諛奉承,投其所好。陳叔陵嗜好發掘古墓,陳伯固喜歡射雉,因此兩人經常結伴到郊外田野遊玩,親暱異常,沆瀣一氣,進而密謀作亂。當時陳伯固擔任侍中,每當聽到宮廷秘密,一定告訴陳叔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