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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稽刻石

鎖定
《會稽刻石》是刊刻於秦始皇三十七年(前210年)的一方摩崖石刻,傳為李斯所書,俗稱“李斯碑”,屬小篆書法作品,與《嶧山刻石》《泰山刻石》《琅琊刻石》合稱“秦四山刻石”。原石已佚,現有清代劉徵復刻碑(錢泳本)存於大禹陵碑廊。 [1-3] 
《會稽刻石》先敍述秦國兼併六國戰爭的正義性,後着重宣揚法治,歌頌秦始皇兼聽萬事,運理羣物,整治不良杜會風氣,使天下人皆遵軌度,國家得以長治久安的功績。 [4-5]  書法上,其書體近似《嶧山刻石》,用筆均勻細瘦,圓轉勻適,一絲不苟,法度謹嚴。雖精妙絕倫,而較《嶧山刻石》則韻味稍遜,略顯刻板。 [6] 
中文名
會稽刻石
創作年代
秦代
字    體
小篆
別    名
李斯碑
書丹者
(傳)李斯
書法類型
小篆
摹刻碑藏地
大禹陵碑廊

會稽刻石石刻內容

釋文
會稽刻石 會稽刻石
皇帝休烈,平壹(一)宇內,德惠攸(修)長。卅(三十)有七年,寴䡅(親巡)天下,周覽遠方。遂登會稽,宣省習俗,黔首齊(齋)莊。羣臣誦功,本原事速(跡),追道(首)高明。秦聖臨國,始定刑名,顯陳舊章(彰)。初平灋(法)式,審別職任,以立恆常。六王專倍,貪戾慠猛,率眾自強(彊)。暴虐恣行,負力而驕,數動甲兵。陰通間使,以事合從,行為闢方。內飾詐謀,外來侵邊,遂起禍殃。義威誅之,殄熄暴悖,亂賊滅亡。聖德廣密,六合之中,被澤無彊(疆)。皇帝並宇,兼聽萬事,遠近畢清。運理羣物,考驗事實,各載其名。貴賤並通,善否陳前,靡有隱情。飾省宣義,有子而嫁,倍死不貞。防隔內外,禁止淫泆,男女絜誠。夫為寄豭,殺之無辠(罪),男秉義程。妻為逃嫁,子不得母,鹹化廉清。大治濯俗,天下承風,蒙被休經。皆遵軌度(度軌),和安敦勉,莫不順令。黔首修絜(潔),人樂同則,嘉保泰平。後敬奉法,常治無極,輿舟不傾。從臣誦烈,請刻此石,光陲(垂)休銘。 [7-8] 
李亨特跋
秦《會稽刻石》,諸書記載俱雲在秦望山,宋時已不可得。元至正初,推官申屠駉曾以舊本重撫,與徐鉉《繹山碑》表裏刻之,置諸郡庠。説見《金韰琳琅》及《金石林時地考》。乾隆五十五年,餘來守是邦,訪之惟《繹山碑》獨存,其《會稽刻石》一面已為石工磨去,良可惜也。因檢舊藏申屠氏本,囑金匱錢君泳雙鈎勒於原石,仍還舊觀,以與好古家共之。後二年閏四月朔知紹興府事鐵嶺李亨特題記。 [9]  [10] 
附註
①釋文據清代劉徵復刻碑(錢泳本),括號內為《史記》所載異文。
②有些傳本《會稽刻石》無二世詔書,而根據《史記》載:“二世元年,東行郡縣,到碣石,至會稽,而盡刻始皇刻石。”全文如下:
皇帝曰:“金石刻,盡始皇帝所為也。今襲號而金石刻辭不稱始皇帝。其於久遠也,如後嗣為之者,不稱成功盛德。”丞相臣斯、臣去疾、御史大夫臣德昧死言:“臣請具刻詔書金石刻,因明白矣。臣昧死請。”制曰:“可。” [9] 

會稽刻石創作背景

秦始皇三十七年(前210年),秦始皇第五次巡遊,從咸陽出發,出武關(在今陝西省洛縣西南丹江北岸),沿丹水(即漢江支流丹江)、漢水流域至雲夢(在今湖北境內,地跨江、漢之間),又沿江東下,望祀虞舜於九疑山(一作九嶷山,又名蒼梧山,在今湖南寧遠縣南)。浮江下,渡海渚,過丹陽,至錢塘(今杭州)臨浙水,水波惡,及西百二十里從狹處渡。上會稽山(在今浙江紹興市東南),祭大禹,望於南海(今東海)。 [9]  大約面對古越大地時秦始皇頗生感慨,於是命丞相李斯刻石立碑於秦望山,所刻即《會稽刻石》。 [1] 

會稽刻石藝術鑑賞

技法
整體上,《會稽刻石》的書法姿態肅穆、渾厚平穩,字形方整勻稱、修長圓轉,線條遒勁圓健、圓中帶方,結構對稱均衡、疏密得當,章法上橫成行、豎成列,行距大於字距,氣勢恢宏,嚴謹規整。與大篆相比,其字體結構保留了先秦字形特徵,但線條消弱了象形因素和裝飾成分,重視字在於“寫”而非“畫”,筆畫流暢,方正的結構更顯抽象,風格與剛剛建立起來的統一政權的施政理想十分協調,表現出一種均衡和諧、秩序井然的美感。
申屠駉本《會稽刻石》拓片
申屠駉本《會稽刻石》拓片(24張)
一方面,其筆畫圓轉,以橫畫、豎畫、弧形筆畫為主,轉折處為圓角,通過筆畫的疏密、穿插、排列使字富於變化。寶蓋頭、廠字頭、廣字頭的豎畫向內凹弧,使線條富有彈性和力量,如“定”字、“宣”字、“戾”字、“石”字、“廣”字;以長腳為支撐的字,長腳用直筆或弧筆表現,且影響字的整體重心,如“平”字、“令”字、“夫”字、“下”字、“初”字;利用相同筆畫等距排列,局部空間分割相互對稱均衡,達到視覺上的協調,如“顯”字、“暴”字、“善”字、“無”字、“泰”字。
另一方面,其空間結構布白勻稱,整體呈長方形,長寬比約3∶2,上緊下松,字重心靠上,參差錯落,在統一中寓求變化。書寫中遵循先上後下、先左後右、先外後內、先中間後兩邊的原則,獨體字利用長腳、主筆、底畫使字整體平穩,如“六”字、“中”字、“人”字、“之”字、“甲”字;左右結構字偏旁部首,或靠上書寫,如“和”字、“男”字、“別”字、“功”字、“刻”字,或腿腳拉長與主體保持一致,如“休”字、“猛”字、“化”字、“嫁”字、“黔”字;上下結構字,以下託上,把握字形整體重心,如“輿”字、“莫”字、“習”字、“禁”字、“法”字;半包圍、全包圍字,利用外圍首先框定字的外形結構,再在內部分析安排筆畫,如“常”字、“同”字、“蒙”字、“閒”字、“國”字。 [11] 

會稽刻石作品評價

唐代書學理論家張懷瓘:始皇以和氏之璧琢而為璽,令斯書其文。今《泰山》《嶧山》《秦望》等碑並其遺蹟,亦謂傳國之偉寶,百代之法式。(《書斷·卷中·神品》) [12] 
近代書法家康有為:今秦篆猶存者,有《琅琊刻石》《泰山刻石》《會稽刻石碣》《石門刻石》,皆李斯所作,以為正體,體並圓長,而秦權、秦量即變方扁。(《廣藝舟雙楫·卷二·分變第五》) [13] 

會稽刻石歷史傳承

越絕書》雲:“始皇以三十七年東遊會稽,以正月甲戌到越,留舍都亭。取錢塘浙江岑石。石長丈四尺,南北面廣六尺,西面廣尺六寸,刻文立於越東山上。其道九曲,去越二十一里。”記錄了《會稽刻石》的材質、規格和建立之方位。 [14]  南北朝時,刻石還立在山上,文字尚可辨識,北魏酈道元水經注》載:“秦始皇登會稽山,刻石紀功尚在山側。”《梁書》與《南史》 皆記載了範雲讀《會稽刻石》一事:南朝齊建元初年(479年-482年),適競陵王蕭子良為會稽太守,欲登秦望山,山上有始皇刻石,文為三句一韻,兩句讀之並不得韻,又字為大篆,人多不識,主簿範雲聞之,乃夜讀《史記》,翌日登山,子良使賓客視刻石文,皆莫能識,惟範雲讀之如流,子良大悦,遂視範云為上賓。 [15]  至唐代,《隋書·經籍志》有《秦皇東巡會稽刻石文》一卷。張守節史記正義》雲:“其碑見在會稽山上,其文及書皆出李斯,其字四寸,畫如小指,園鐫。今文字整頓,是小篆字。” [3]  《輿地碑記》著錄有李斯《秦望山碑》,注云:“李斯小篆也。《十道志》雲:‘在秦望山,其碑尚存。’”而《十道志》為唐代賈耽所撰,可知刻石在唐代仍存。至宋代,鄭樵通志·金石略》有《稽山頌德碑》,注云:“李斯篆、疑在越州。”《集古錄》和《金石錄》皆無記載,可能是歐陽修趙明誠均未獲拓本。《輿地碑記》又據陸游詩序著錄《秦刻石》一目,注云:“《劍南詩稿》,登鵝鼻山,至絕頂,訪秦刻石,有詩。”姚寬《西溪叢話》雲:予嘗上會稽東山,自秦望至山巔,並黃茅無樹木。其上側有三石筍,中有水一泓,別無他石。石筍並無字。復自小徑別至一山,俗名鵝鼻山。山頂有石,如屋大,中間插一碑於其中。文皆為風雨所剝,隱約就碑可見缺畫,如禹廟沒字碑之類。不知此果岑石歟?非始皇之力,不能插於石中。此山絕險,罕有至者,得一採藥者引之至耳,非為碑也。或雲大篆,或雲小篆,皆不可考。”據此,南宋時刻石尚在,只是漫漶不可識。元代至正元年(1341年)二月,紹興路總管府推官申屠駉翻刻長安本《嶧山刻石》。同年五月,又將家藏舊拓本《會稽刻石》摹刻於《嶧山刻石》碑陰。 [14] 

會稽刻石版本信息

《會稽刻石》的翻刻本主要有以下幾種:
①申屠駉本。元代至正元年(1341年),申屠駉以家藏舊本摹勒,與徐鉉所摹《嶧山刻石》表裏相刻,置於紹興府學宮之稽古閣(今紹興市稽山中學)。碑高230釐米,文小篆,部分文字與《史記》所載不同。 [2]  清代康熙年間(1662年-1722年),此碑刻《會稽刻石》的一面被人磨去文字,刻以他文。至於申屠駉家藏舊本的來源,明代都穆將此本與徐鉉、鄭文寶所摹《嶧山刻石》相較,字畫極為相似,疑此本出自徐、鄭之手,“予觀其字畫與《嶧山碑》絕類,豈亦出徐鼎臣、鄭文寶之所摹,而申屠氏嘗藏之歟?” [15]  清代嚴可均鐵橋金石跋》則稱:“元申屠子迪以家藏舊本重刻於紹興學宮。審觀字畫,似經臨寫。遇缺損漫漶處,皆以意補,故首尾完美如此。自唐末以來,號為能篆者,如王文秉、郭忠恕、夢英等,皆祖陽冰,惟徐鉉及元之劉惟一能師秦篆。是刻雄健不及《繹山》,而整飭過之。或即惟一等所臨寫。” [16] 
錢泳本、日本本《會稽刻石》拓片 錢泳本、日本本《會稽刻石》拓片 [7]
②錢泳本。申屠駉所刻文字被石工磨去後,清代乾隆五十七年(1792年),知府李亨特錢泳以申屠駉本雙鈎上石,劉徵刻,立於原處,現存於大禹陵碑廊。 [2] 
③焦山本。刻於清代光緒二十七年(1901年),蓋翻刻錢泳本。向萬鑅跋稱:“秦《會稽刻石》久不可得。乾隆間,會稽太守李亨特據申屠駉本補刻於《繹山刻石》之陰,今漸漫漶。餘藏有舊拓,因商之陳寅谷學博從王氏重刻《碣石門》篆例,屬鶴洲僧勾刊四石,嵌置定慧寺丈室壁間。”(《焦山續志》卷三) [8] 
④日本本。刻於安政四年(即清代咸豐七年,1857年)七月。源知足跋稱:“高槻千葉氏藏雙鈎本,五世於今矣。去歲餘借觀之……有井田樂之者,市人也,喜學篆法,並讀説文,來詢於餘。餘偶出此碑示之。樂之雲:‘是今不摹刻,後世不可復見。’遂捐資刻之。”清代光緒十一年(1885年),鄭芸青復重摹上石。其字較申屠駉本大,形神俱失,蓋乃後人臨本。“後敬奉法”奪去“敬”字。 [8] 
⑤俞樾本。此本節臨“內惠汥長州有桼省習黔首齊壯聖臨國定刑立恆裳驕除通謀侵運”二十七字,後有清代光緒三十三年(1890年)端方跋,又有“長洲陳伯玉刻”六字印。俞樾自跋稱:“咸豐十一年,餘避兵上虞之槎浦,偶從王氏借得《金罍子》一書,書每葉以故紙襯之,其中有篆書數紙,啓視之,得廿有七字,乃雙鈎而以墨填之者,其鈎之痕跡猶可見也。字體嚴重之中有飛動之致,非近人所能為。餘因有黔首字,疑是秦碑;又因有三十七字,憶《秦本紀》始皇帝三十七年上會稽立石頌德,疑此乃會稽殘石。行匧中無《史記》,未能取證也,筆墨黯淡,紙質靡爛,又粘連於書不可取,乃景寫其字,姑以為玩而已。今年冬始以《史記》證之,則此二十七字無一不在《會稽刻石》之中,乃大驚異,豈好事者依《史記》戲為之邪,抑會稽一石尚有搨本在人間也?何意窮海之濱,獲此希有之跡,奚忍聽其泥沒歟。因摹數本詒好事者。同治七年除夕前一夕,俞樾書。”又稱:“七作桼,莊作壯,常作裳,皆叚字,據《説文》常裳本一字也。刑字移刀於下,運字中作兩車,字體小變。修作汥,與許君所見《嶧山刻石》合,而與張徽作錄《會稽碑文》作攸者又不合。”所書二十七字多由臆造,殆文人故弄狡獪之所為,不足為據。 [8]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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