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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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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9年,是農曆己酉年(雞年);南宋建炎三年;金天會七年。這一年發生的最重要的事是:苗劉兵變趙旉皇帝位、改元明受
中文名
1129年
別    名
建炎三年
明受元年
本    質
公元1129年
朝    代
南宋
歷史大事
1.苗劉兵變;2.趙旉皇帝
在位皇帝
宋高宗趙構、宋簡宗趙旉

1129年大事記

1月14日 金廷派錦州管內觀察使司古德,衞尉少卿韓玞等攜帶太宗的詔書到高麗王京,告以降封趙佶趙桓父子之趙構事,並指責高麗方面至今尚未進納誓表。
1月22日 高麗,西夏使節到會寧向金太宗朝賀。
2月5日 上元節之夜,在淶流河一帶的僧倡,有以長竿引燈球為戲者,因當地宋人曾有謀亂被鎮壓,金太宗疑其人慾以此為信號,煽動造反,乃命殺之。史稱當時的會寧一帶染華風,汴,洛之士多至其地,四時節序皆與中原相近。 金太宗下令以漢人韓企先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知樞密院事。
4月14日 金太宗下詔,自軍興以來,良人被掠賣為驅口者,準父母妻子贖之。
五月 南宋高宗派洪皓為使來金通問。不久,被金廷流遞冷山今五常縣一帶。1143年放歸後,洪皓著《松漠紀聞》2卷。
六月 金朝下令禁止穿漢服及削髮,違令者死。
十月 金軍大舉南下,一支趨江西,一支趨兩浙。
12月24日 高麗派盧令琚等來金廷進呈誓表並送還金鐵衣,崔頗喜及無主馬匹。在誓表中,高麗王表示要世修藩屏之職苟或渝變,神其殛之。
本年 金太宗下令凡竊盜得物者判徒刑3年,10貫以上徒刑5年,刺字充下軍,30貫以上者徒終身,50貫處死。
徐州陷落
佔領了山東之後,金兵要南下揚州,徐州乃必經之地。天會七年(1129,南宋建炎三年)正月,粘罕乃率兵包圍徐州,知州王復率軍民力戰,因外援不至,二十七日城被攻破,王復守節不降,全家百口遇害。
金軍千里奔襲揚州
天會五年(1127,南宋建炎元年)冬開始,金軍大舉南侵,迅速攻佔了華北、山東大片土地,但其最終目的是要捉獲宋高宗。七年(1129,建炎三年)正月攻佔徐州前後,金調派拔離連、烏林、泰欲、馬五等率五千輕騎奔襲千里之外的揚州(今江蘇),準備出其不意擒獲宋高宗。三十日,金兵到達泗州(今江蘇盱眙),渡過淮河,二月二日佔領天長軍(今安徽)。三日,宋高宗出逃,晚上,金先頭部隊進入揚州,聞知宋高宗已出城,復追至瓜州渡口。拔離速軍孤軍深入,又沒有抓到宋高宗,因此在縱火焚揚州城後隨即北撤。

1129年出生

項安世(1129年—1208年),字平甫,號平庵。其先括蒼(今浙江麗水)人,後家江陵(今屬湖北)。孝宗淳熙二年(1175年)進士,光宗紹熙四年(1193年)任秘書省(管理皇家典籍)正字,隔年為校書郎兼實錄院檢討官。寧宗慶元元年出通判池州,開禧二年(1206年)起知鄂州,遷户部員外郎、湖廣總領。及後以太府卿終其官職。慶元年間因謫居江陵,足不出户,專事研究,於《左傳》、《周易》諸經皆有見解,項安世自謂其學得自程頤《易傳》,紀曉嵐評價:“安世之經學深矣,何可輕詆也。”嘉定元年(1208年)卒。有《周易玩辭》十六卷、《項氏家説》、《平庵悔稿》等。
羅斯季斯拉夫·雅羅斯拉維奇 (1129年-約1155年)古羅斯王公,梁贊王公(1143年-1145年),穆羅姆王公(1145年-1155年)。羅斯季斯拉夫.雅羅斯拉維奇是穆羅姆王公雅羅斯拉夫·斯維亞託斯拉維奇之子。他起先是普龍斯克的王公。1143年,其兄斯維亞託斯拉夫·雅羅斯拉維奇把梁贊的公位讓給了他。在羅斯季斯拉夫·雅羅斯拉維奇在位時代,穆羅姆與梁贊兩公國徹底分離:斯維亞託斯拉夫的後代成為穆羅姆的歷代王公,而羅斯季斯拉夫的後代則統治梁贊。
獅子亨利 Heinrich der Löwe(1129年-1195年8月6日)德意志諸侯和統帥。他的封號包括薩克森公爵(稱亨利三世,1142年-1180年在位)和巴伐利亞公爵(稱亨利十二世,1156年~1180年在位)。獅子亨利霍亨斯陶芬王朝時期最有名的政治人物之一,以其與神聖羅馬帝國皇帝腓特烈一世的戲劇性衝突著稱於世。

1129年逝世

雅羅斯拉夫.斯維亞託斯拉維奇(1074年-1129年)穆羅姆王公(1096年-1129年),切爾尼戈夫王公(1123年-1127年)。他是穆羅姆和梁贊兩地的公王朝的始祖。雅羅斯拉夫·斯維亞託斯拉維奇是基輔大公斯維亞託斯拉夫二世·雅羅斯拉維奇的兒子。1096年,他與其兄弟切爾尼戈夫公爵奧列格·斯維亞託斯拉維奇聯合,在羅斯托夫附近與佩列亞斯拉夫王公弗拉基米爾·莫諾馬赫的兒子們(姆斯季斯拉夫·弗拉基米羅維奇維亞切斯拉夫·弗拉基米羅維奇)發生了一場大戰。由於莫諾馬赫還得到基輔大公斯維亞託波爾克二世·伊賈斯拉維奇的支持,斯維亞託斯拉維奇兄弟被擊敗,奧列格的切爾尼戈夫領地被奪走。1097年,根據柳別奇全羅斯王公大會的決定,雅羅斯拉夫·斯維亞託斯拉維奇獲得原屬其父的穆羅姆領地。
趙明誠(1081年-1129年),字德甫,又作德父。宋朝密州(今諸城)人,是宋徽宗時期宰相趙挺的第三子,知名詞人李清照的丈夫。他對於金石學有相當研究,曾著《金石錄》一書。
晁説之居士(西元1059~1129年) 晁説之,字以道,清豐(今屬河南)人。官至徽猷閣待制。他的宗教信仰較蕪雜,先從明州南湖天台僧明智法師學習天台三千境觀(即一念三千)之説,盡得其旨;又從事禪法修習,黃庭堅有念公坐 禪,守心如縛虎之句,以稱讚他的禪學修養。晚年日誦《法華經》不輟,並自號天台教僧但又有對彌陀淨土的熱情頌揚。

1129年通鑑記載

高宗受命中興全功至德聖神武文昭仁憲孝皇帝建炎三年(金天會七年)
春,正月,庚辰朔,帝在揚州。
京西北路兵馬鈐轄翟興訴翟進死事於朝,乞遣重臣鎮守。詔以興為河南尹、京西北路安撫制置使兼京西北路招討使。
時叛將楊進據鳴皋山之北,深溝高壘,儲蓄糧餉,置乘輿法物、儀仗,頗有僭竊之意;詐言遣兵入雲中府,復奪淵聖皇帝及濟王南歸,欲以搖動眾心,然後舉事。東京留守杜充遣使臣王漢詣伊陽縣見興,使圖之,且檄報進悖逆顯着,請興破賊。於是興與其子琮率鄉社擾劫之,戰無虛日矣。
辛巳,金元帥左都監棟摩卒。棟摩,太祖異母弟也,後追封吳國王,改封魯王,諡壯襄。
乙酉,通問使劉誨等自河東還行在。
先是誨與其副王貺通問至金,金人遣之,並遣祈請使宇文虛中、楊可輔,虛中辭曰:“虛中受命迎請二帝,二帝未還,虛中不可歸。”於是留虛中而獨遣可輔。誨、貺與可輔偕至行在,帝嘉其勞,以誨為朝奉郎。
甲午,金以南京留守韓企先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知樞密院事,以劉彥宗歿,代其任也。旋念彥宗舊勞,起復其子筈直樞密事,加給事中。
丁亥,金人破青州,權知州魏某為所殺;又破濰州,焚其城而去。牛頭河土軍閻皋與小校教頭張成率眾據濰州,皋自為知州,以成知昌樂縣。
初,山東盜劉忠,號“白氈笠”,引眾據懷仁縣。御營平寇前將軍範瓊在京東,遣其統制張仙等擊之,忠偽乞降。是日,仙與將佐入忠壁撫諭,忠留與飲,伏兵擊殺之,逐其眾。瓊怒,屢與忠戰,皆敗績。忠自黥其額,時號“花面獸”。
己丑,奉安西京會聖宮祖宗御容於壽寧寺。
懷德軍節度使、檢校太保占城國王楊卜麻疊加檢校太傅;大同軍節度使、檢校司空真臘國王金裒賓深,懷遠軍節度使、檢校司空闍婆國王悉裏地茶蘭固野,並加檢校司徒;皆用南郊恩也。時占城以方物來獻,因有是命。
辛卯,陝西都統制軍馬邵興及金人戰於潼關,敗之;乘勢攻虢州,又下之。陝州安撫使李彥仙即以興知虢州。
甲午,上元節,有南僧被掠至拉林河者,夜,以長竿引燈球,表出之以為戲,金主見之,駭曰:“得非星邪?”左右以實對。時有南人謀變,事泄而誅,故金人疑之,曰:“是人慾嘯聚為亂,剋日時,以此為信耳。”命殺之。
乙未,京城留守杜充襲其統制官張用於城南,不克。
用與曹成李宏、馬友為義兄弟,有眾數萬,分為六軍。成,外黃人,因殺人投拱聖指揮為兵,有膂力,善戰,軍中服其勇。友,大名農家,始以巡社結甲,夾河守禦。用與王善皆受宗澤招安,澤卒,乃去。及充為留守,又受招安,用屯於京城之南南御園,善屯於京城之東劉家寺。時岳飛太行山王彥軍中歸京城,為統制,與桑仲、李寶皆屯於京城之西。充以用軍最盛,忌之,乃有圖之之意。前一日,眾入城負糧,詰旦,充掩不備,出兵攻用,令城西諸軍皆發。用覺之,勒兵拒戰。會善引兵來援,官軍大敗,李寶為所執。
金人既棄青州去,軍校越晟據其城。會直顯謨閣新知青州劉洪道自濰州之官,至千乘,晟出不意,遂出迎。洪道謂晟:“但交割本州民事而已,軍馬則公自統之。”晟喜,迓之而入。洪道入城揭榜,百姓在軍中願歸者,給據放還。於是晟之黨十去六七。
戊戌,徽猷閣待制、提舉杭州洞霄宮晁説之告老。帝曰:“是嘗着論非孟子者。孟子發明正道,説之何人,乃敢非之!可致仕。”尋卒。
御史中丞張徵,以邊事未寧,請詢於眾不禦敵之策。
吏部尚書呂頤浩言:“今敵騎漸逼京樂,百辟皆言強弱不敵。臣願廟算先定,陰為過江之備,而大為拒敵之資,申飭諸將,訓習強駑,以俟夾淮一戰,此不易之策。夫彼之所長者騎,而我以步兵抗之,故不宜平原曠野,惟扼險用奇,乃可掩擊。又,水戰之具,在今宜講。然防濰難,防江易,近雖於鎮江之岸擺泊海船,而上流諸郡,自荊南抵儀真,可渡處甚金,豈可不預為計!望置使兩員,一自鎮江至池陽,一自池陽至荊南,專提舉造船,且詢水戰利害。又,駐蹕維揚,當以一軍屯盱眙,一軍屯壽春,以備衝突。”
户部尚書葉夢得言:“兵,機事也,不度時則為難,今視去冬又為難矣。去冬金但遊騎出入陝西、河北,未知總眾者何人;今主兵乃尼瑪哈,且親至濮及開德矣。曏者開德、大名、東平三大鎮,鼎足而立,今惟東平巋然獨存,以當宋、魏之衝,而滄州孤絕在後。又,南京最重,而敵騎已至楚丘。且靖康之失,在固守京城而不知避也,事有緩急,必當從權。伏望陛下通下情,遠斥候,如必欲過江,則亟降詔以諭中外,則人心安矣。臣又願飭諸要郡,東則鄆、徐、南京,西則廬、壽、和州,南則唐、襄、荊渚,各立軍數,使之召募,仍命大將與帥參治,複選近臣為總帥以節制之。又,乘輿或至兩浙,則鎮江、金陵尤當先治。陛下毋以宇文虛中奉使未回,意和議為可恃也。靖康正緣恃和議而墮敵計,今安可待萬里之報哉!”
起居郎兼權直學士院張守言:“金人自去冬已破澶、濮、德、魏,而遊騎及於濟、鄆。雖遣範瓊韓世忠會戰,而二將未可恃。臣謂今日莫先於遠斥候。昔三國時,烽火一夕五千裏;而前日北京失守,再浹始知。今之為策有二:一防淮,二渡江。若屯重兵於楚,泗及淮陰三處,敵亦未能遽犯。然恐我師怯戰,望風先潰,及舟楫拘於岸而敵亦能斬木系筏以濟,或以精騎間道先絕吾渡江之路,此可患者一也。我若渡江而宿重兵於升、潤,敵亦未能遽侵,然去中原益遠,民心易搖。又,行在兵多西人,不樂南去,或生意外之事,維揚亦須留兵,則扈衞勢弱,此可患者二也。惟其利害相形,遂不能決。若為中原計而幸敵不至,則用防淮之策;若為宗社計而出於萬全,則用過江之策。然權其輕重,勢當南渡,而別擇重帥以鎮維揚,則中原不患於搖動;明諭諸軍以禍福,則西人不患於不樂。升、潤亦擇重帥使當一面,則兵分勢弱,亦非所患。歸詔大臣,預區處以俟探報,探報速聞,則在我之計可得而用也。”
時羣臣奉詔論邊事者,黃潛善等請皆送御史台抄節申尚書省。
庚子,詔:“有警而見任官輒搬家者,徒二年;因而搖動人心者,流二千里。”由是士大夫皆不敢輕動。
京東東路安撫使劉洪道,以趙晟首亂青州,賊心難制,欲殺之,乃好謂晟曰:“萊州不遭兵火,户口富饒,煩公為寧,如何?”晟曰:“諾。”洪道密遣人告權知濰州閻皋、權知昌樂縣張成,使伏兵中途邀擊。晟以其眾行至秬米寨,不虞皋、成之圖己也,遂懈而不整。遇伏發,大敗,晟死。洪道以成知萊州。
洪道既殺晟,遺民復還,軍府浸盛。統制濱州軍馬葛進,以洪道得青州因己所致,欲奪之,乃與知濱州向大猷引兵至城下。洪道見衷甲,遂闔扉不納,而縋酒肉以犒師。進怒,攻北城,據之,洪道與軍民居南城以守。進遣大猷入南城計事。洪道囚之。
京城統制官張用、王善杜充所疑,乃引兵去,犯淮寧府,充遣統制馬皋追擊之,用、善並兵擊皋,官軍大敗,屍填蔡河,人馬皆踐屍而渡,至鐵爐步而還,官軍存者無幾。用以一騾送李寶歸京師。於是善整兵欲攻淮寧,用不可,曰:“吾徒所以來,為乏糧耳,安可攻國家之郡縣?”善曰:“天下大亂,乃貴賤、貧富更變之時,豈止於求糧而已!況京城已出兵來擊我,事豈無名乎!”用曰:“汝攻陳州,吾當往蔡州。然兄弟之義,文字勿絕。”乃命諸軍束裝。翼日,善鳴鼓進,雲梯、天橋逼城下,守臣馮長寧命熔金汁灌之,焚其天橋。用勸善勿攻,善曰:“安有小不利而遂止,當俟鴉頭變白,乃舍此城耳。”用引其軍去。善圍淮寧久之,東京留守杜充都統制陳淬來援,善乃退。
時知穎昌府、直寶文閣郭允迪已降金,有舉人陳味道者,與知蔡州程昌?善,金遣味道以旗榜招之。昌?既見味道,使人探其囊中,得金檄文;昌?大驚,聚官屬,執味道,釘之,磔於市。
丙午,金左副元帥宗翰破徐州,守臣龍圖閣待制王復死之。
初,宗翰自襲慶引兵欲趨行在,遂圍徐州。復率軍民力戰,外援不至,城破,復堅坐廳事不去,謂宗翰曰:“死守者我也,監郡而次無預焉,願殺我而舍僚吏與百姓。”宗翰猶欲降之,復大罵求死,由是闔門遇害。城始破,武衞都虞候趙立巷戰,守門以出,為金兵所擊,以為已死,夜半,得微雨,漸活,乃殺守者,潛人城,求復屍,埋之,遂陰結鄉兵為興復計。宗翰既去,軍民請舉人鄭某權知州事。事聞,贈復資政殿學士,諡忠節。
御營平寇左將軍韓世忠兵潰於沐陽。
初,世忠在淮陽,將會山東諸寇以拒金。會左副元帥宗翰兵至滕縣,聞世忠扼淮陽,恐稽師期,乃分東南道都統領兵萬人趨揚州,以議事為名,使帝不得出,而宗翰以大軍迎世忠。世忠不能當,夜引歸,軍無紀律,未晚,至宿遷縣,不虞金人之踵其後。質明,覺之,奔於沐陽。世忠在沐陽,夜不安寢,與其帳下謀,夜,棄軍,乘潮走鹽城縣。翼日,諸軍方覺,遂潰去。合門宣贊舍人張遇,死於漣水軍之張渠村,後軍管隊官李彥先,率本隊四十七人,得二舟,入海聚眾。自此輔逵聚眾於漣水,李在據高郵,皆世忠之兵也;其餘收散卒自為徒黨者,不可勝計。宗翰入淮陽軍,執守臣李寬而去。京東轉運副使李祓,從軍在淮陽,為所殺,後贈中散大夫,官其家二人。寬,遵勖孫;祓,清臣子也。
己酉,金人破泗州。
先是禮部尚書王綯,聞金兵且南至,率從官數人同對,帝命至都常議。黃潛善汪伯彥笑曰:“諸公所言,三尺童子皆能及之!”
時金人自滕縣以五千騎趨淮,皆金裝,白氈笠子。把隘官永州防禦使閻瑾屯泗州,遣人伺其實,或曰劉忠犯臨淮,或曰李成餘黨也。瑾以兵迎之,獲遊騎數人,乃知為金人至。
江淮發運副使呂源聞之,遣人收淮北舟船數百泊南岸,命使臣張瑾焚浮橋,且貽輔臣書,乞為宗社大計,速圖所以安聖躬者。
金兵至泗州近境,瑾引軍南走,昭信尉孫榮將射士百餘拒敵。是日也,塵氛蔽日,金人初不測其多寡,遂相拒逾日。榮鬥死,金人乃於泗州之數十里間,計置渡淮。是夕,泗州奏金人且至,帝大驚,軍中倉皇,以內帑所有,通夕搬挈。
二月,庚戌朔,帝駕御舟泊河岸,郡人惶怖,莫知所為。知天長軍楊晟惇奏拆浮橋,始詔士民從便避敵,官司毋得禁。帝即欲渡江,黃潛善等力請少留俟報,且搬左藏庫金帛三分之一,帝許之。户部尚書葉夢得即具舟楫,從大將假二千人津發,一日而畢。然公私舟交河中,跬步不容進矣。夢得復請以户部所餘物,前期支六軍春衣及官吏俸一月,亦從之。遂命御營統制官劉正彥以所部從六宮皇子往杭州,幹辦御藥院陳永錫護皇子,又遣吏部尚書呂頤浩禮部侍郎張浚往沿淮措置。
金以數百騎掩至天長軍,統制任重、成喜將萬人俱遁。亟遣江淮制置使劉光世將所部迎敵,行都人謂光世必能御賊,而士無鬥志,未至淮而潰。
金人以支軍攻楚州,守臣直秘閣朱琳,具款狀遣人迎降,開西北門納金人,開東門縱居人自便。軍民皆趨寶應縣,欲自揚州渡江;金人覺之,悉邀回城中。
閻瑾引兵至洪澤鎮,其將姚端殺之。
壬子,金人破天長軍
帝遣左右內侍鄺詢往天長軍覘事,知為金人至,遽奔還。帝得詢報,即介冑走馬出門,惟御營都統制王淵、內侍省押班康履五六騎隨之;過市,市人指之曰:“官家去也!”俄有宮人自大內星散而出,城中大亂,帝與行人並轡而馳。黃潛善汪伯彥方會都堂,或有問邊耗者,猶以不足畏告之,堂吏呼曰:“駕行矣!”二人乃戎服鞭馬南騖,軍民爭門而死者,不可勝數,帝次揚子橋,一衞士出語不遜,帝掣手劍殺之。
時軍民怨黃潛善刻骨,司農卿黃鍔至江上,軍士呼曰:“黃相公在此。”數之曰:“誤國害民,皆汝之罪。”鍔方辨其非,而首已斷矣。少卿史徽、丞範浩繼至,亦死。給事中兼侍講黃哲方徒步,一騎士挽弓射之,中四夭而卒。是日,鴻臚少卿黃唐俊渡江溺死,在諫議大夫李處遁為亂兵所殺,太府少卿朱端友、監察御史張灝,皆不知存亡。鍔,南城人;唐俊,唐傅兄也。
呂頤浩、張浚聯馬追及帝於瓜洲鎮,得小舟,即乘以濟。次京口,帝坐水帝廟,取劍就靴擦血;百官皆不至,諸衞禁軍無一人從行者。鎮江聞車駕進發,居民奔走山谷,城中一空。守臣錢伯言發府兵來迓。
始,右諫議大夫鄭?請詣建康,潛善等沮之;及是?從行,帝顧曰:“不用卿言,及此!”
是晚,金將瑪圖以五百騎先馳至揚州,守臣右文殿修撰黃願已遁去,州民備香花迎拜。金人入城,問帝所在,眾曰:“渡江矣。”金人馳往瓜州,望江而回。
金兵屯於摘星樓下,城中士女金帛,為金所取殆盡。南陽尉晏孝廣女,年十五,有美色,為金兵所得,欲妻之,晏氏即刎縊求死,金人皆義之。孝廣,殊曾孫也。
金人之未至也,公私所載,舢艫相銜。運河自揚州至瓜洲五十里,僅通一舟。初,城中聞報出城者,皆以得舟為利,及金兵至,潮不應閘,盡膠泥淖中,悉為金兵所取,乘輿服御,官府案牘,無一留者。
帝至鎮江,宿於府治,從行無寢具,帝以一貂皮自隨,卧覆各半。帝問:“有近上宗室否?”時士粲彡為曹官,或以名對。遂召士粲彡同寢,帝解所御綿背心賜之。士粲彡,仲維子也。
初,賊靳塞來就招,朝廷因以賽統制本部軍馬,會邊報日急,乃命賽與統制官王德屯真州。及帝渡江,德以所部兵焚真州而去,真州官吏皆散走,發運使梁揚祖亦遁,賽與其眾往來於江中。
癸丑,金遊騎至瓜洲,民未渡者尚十餘萬,奔迸墮江而死者半之。舟人乘時射利,停橈水中,每一人必一金乃濟。比金兵至,皆相抱沈江,或不及者,金兵掠而去,金帛珠玉,積江岸如山。
時事出倉卒,朝廷儀物,悉委棄之,太常少卿季陵,獨奉九朝神主,使親事官負之以行。至瓜洲,敵騎已逼,陵舍舟而陸,親事官李寶為敵所驅,遂失太祖神主。於是太學諸生從帝南渡者凡三十六人。
是日退朝,帝召宰執從官諸將,對宅堂計事。帝曰:“姑留此,或徑趨浙中邪?”奉國軍節度使、都巡檢使劉光世遽前,拊膺大慟,帝問何故,光世曰:“都統制王淵專管江上海船,每言緩急濟渡,決不誤事。今諸軍阻隔,臣所部數萬人,二千餘騎,皆不能濟,何以自效!”宰相黃潛善曰:“已集數百舟渡諸軍。”帝曰:“濟諸軍固已處置,今當議去留。”吏部尚書呂頤浩降階拜伏不起,繼而户部尚書葉夢得等三人相從拜伏庭下。帝顧潛善問之,頤浩以首叩地曰:“願且留此,為江北聲援;不然,金人乘勢渡江,愈狼狽矣。”二府皆曰:“善!”帝曰:“如此,則宰相同往江上經略,號令江北諸軍,令結陳防江,仍先渡官吏百姓。”眾遂退,馳詣江干。
浙西提刑趙哲來謁,雲王淵欲誅江北都巡檢皇甫佐;遣問,則已斬矣。召淵問之,淵曰:“佐主海舟,濟渡留滯。”蓋淵怒光世之語,故殺佐以解。遂諭淵分立旗幟,命將官管押渡人。
有統領官安義,自江北遣使臣林善來言:“今早金數百騎來襲,皆無器甲,已率所部千人,集諸潰軍射退矣。”遂以義為江北統制,俾收兵保瓜洲渡
既而淵人對,言:“暫駐鎮江,止扞得一處。若金自通州渡江,先據姑蘇,將若之何?不如錢塘有重江之阻。”諸內侍以為是。日方午,帝遣中使趣召宰執,以淵語告之,潛善曰:“淵言如此,臣復何辭以留陛下!”執政未對,有內侍於堂下抗聲曰:“城中火起!”俄又一人至曰:“禁衞涕泣,語言不遜。”帝甚駭,顧中書侍郎朱勝非曰:“卿出問之。”是時管軍左言立階下,勝非請與俱,遂出郡廳事,並立階檐。衞士或坐或立,有涕泣者,勝非傳旨問之,皆以未見家屬對。勝非即諭之曰:“已有旨分遣舟專載衞士妻孥矣。”眾貼然。因問駕去留利害,則曰:“一聽聖旨”,無敢譁者。乃許以俟駐蹕定,當錄扈從之勞,優加賞給,三軍欣諾。
勝非還,帝與宰執亦至屏後,勝非前,欲奏事,帝曰:“已聞矣。適議定,不若徑去杭州。此中諸事,暫留卿處置,事定即來,更無文字。”即上馬行。以龍圖閣直學士、知鎮江府錢伯言為樞密直學士,充巡幸提點錢糧頓遞,頤浩為資政殿大學士,充江浙制置使,光世為行在五軍節度使,主管侍衞馬軍司公事楊惟忠節制江南東路軍馬,屯江寧府。初命惟忠節制兩浙、江南軍馬,尋又散之。時潛善擬除頤浩資政殿學士,帝以資政非前執政者,恩數止與從官等,特除大學士。
是夕,上宿呂城鎮,淵留部將楊沂中與兵三百在鎮江,約曰:“如金人計置渡江,則焚甘露寺為號。”淵及帝於呂城,探者夜聞瓜洲聲喧,謂金將渡江,乃焚寺,淵視之曰:“甘露寺火也。”質明,請帝乘馬而行。是時儀伏皆闕,惟一兵執黃扇而已。
金人入真州。
甲寅,帝次常州。時鎮江官吏皆散,朱勝非求得通判府事梁求祖於竹林寺中,付以郡事,於是百姓稍有人城者。
金人揭榜於揚州市,西北人願還者聽之,去者萬餘人。
御營統制官王亦,將京軍駐江寧,謀為變,以夜縱火為信,江東轉運副使、直徽猷閣李謨覘知之,馳告,守臣秘閣修撰趙明誠,已被命移湖州,弗聽。謨飭兵將,率所部團民兵伏塗巷中,柵其隘。夜半,天慶觀火,諸軍噪而出,亦至,不得入,遂斧南門而去。遲明,訪明誠,則與通判毋丘絳、觀察推官湯允恭縋城宵遁矣。
是日,御營平寇前將軍範瓊自東平引軍至壽春,其部兵執守臣右文殿修撰鄧紹密,殺之。
初,瓊次壽春,循城而南,守陴者見其旗,笑曰:“此將軍豈解殺敵,惟有走耳!”瓊聞而怒,乃檄府索其造語之人。紹密索得一人,送之,瓊命斬於麾下。已而瓊之軍士入城負糧,紹密所將兵怨斬其同類,乃持杖遂之,瓊所部與格鬥,因入城焚掠,紹密死於亂兵,知下蔡縣趙許之亦死。久之,贈紹密大中大夫。
乙卯,帝至無錫縣。
金人去真州,靳賽引兵復入城,頗肆殺掠。後數日,守臣向子忞至,以義責之。
丙辰,帝次平江府,始脱介冑,御黃袍,侍衞者皆有生意。命承信郎甄援往江北招集衞兵。
丁巳,下詔慰撫維揚遷徙官吏、軍民。
集英殿修撰、提舉杭州洞霄宮衞膚敏入對。膚敏在維揚,數為帝言揚州非駐蹕地,請早幸建康,帝思其言,復召入。膚敏言:“餘杭地狹人稠,區區一隅,終非可都之地,自古帝王未有作都者,惟錢氏節度二浙而竊居之,蓋不得已也。今陛下巡幸,乃欲居之,其地深遠狹隘,欲以號令四方,恢復中原,難矣。前年冬,大駕將巡於東也,臣固嘗三次以建康為請,蓋倚山帶江,實王者之都,可以控扼險阻,以建不拔之基。陛下不狩於建康而狩維揚,所以致今日之警也。為今之計,莫若暫圖少安於錢塘,徐詣建康。然長江數千裏,皆當守備,如陸口直濡須,夏口直赤壁,姑孰對歷陽,牛渚對橫江,以至西陵、柴桑、石頭、北固,皆三國、南朝以來戰爭之地。至於上流壽陽、武昌、九江、合肥諸郡,自吳而後,必遣信臣提重兵以守之,而江陵、襄陽尤為要害,此尤不可不扼險以為屯戍也。今敵騎近在淮壖,則屯戍之設,固未能遽為,宜分降詔書於沿江守土之臣,使之扼險屯兵,廣為守備。許行鬻爵之法,使豪民得輸粟以贍軍;許下募兵之令,使土人得出力以自效;又重爵賞以誘之,則人人效命,守備無失而敵騎必退矣。敵騎既退,則可以廣設屯戍,如前所陳,遲以歲月,國體少安,可以漸致中興之盛矣。”上頗納其言。
金人攻泰州,守臣曾班以城降。
丁進既受撫,以其軍從帝行,遮截行人,瓷為劫掠,且請將所部還江北與金人血戰,其意欲為亂。會御營都統制王淵自鎮江踵至,進慎,欲亡入山東。朱勝非丹陽,進與其眾匿遠林中,以狀遮勝非自訴。淵聞叛,遣小校張青以五十騎衞勝非,因紿進曰:“軍士剽攘,非汝之過,其招集叛亡來會。”青誘進詣勝非,至則斬之。
戊午,帝將發平江,中書侍郎朱勝非自鎮江來,以晡入見。初,帝以吳江之險可恃,議留大臣鎮守。勝非既對,帝諭曰:“黃潛善自渡江失措,朕所過見居民皆被焚劫,蓋軍民數日乏食至此。”勝非曰:“誠如聖諭。陛下離此,亦復擾矣。”帝欲除勝非兼知秀州,輔臣言秀非大臣鎮守之地,乃以御札命勝非充平江府,秀州控扼使。勝非再對。留身言:“臣雖備雖執政,與諸軍無素,更乞從官一員同治事。”帝曰:“從官何嘗預軍事?”勝非曰:“如呂頤浩張浚,皆兼御營司參贊軍事,可用也。”於是帝問近臣:“誰能佐勝非者””浚慷慨願留,遂命浚同節制控扼等事,仍詔勝非:“行移如尚書省體式,事有奏陳不及者,聽便宜施行訖奏。”浚受命,即出城,決水溉田,以限戎馬,列鋒燧,募土豪,措置扞禦,長兵至平江者三千餘人。
忠訓郎劉俊民為秉義郎、合門祗候。
初,帝聞金人尚在揚州,募能使軍前者,俊民願行。俊民嘗在敵中,頗知其情偽。帝已乘舟,召俊民就御舟賜對,與語,甚款,遂使持書以往,賜賚極厚。俊民請張邦昌一子弟同行,庶可藉口,帝與黃潛善汪伯彥朱勝非共議,因下詔尊禮邦昌。邦昌之在南都也,嘗奉詔貽書金人,言約和事,其稿在李綱家,遂下常州取之。邦昌之死也,其子直秘閣元亨與其兄中奉大夫邦榮,皆坐累拘管,至是悉令錄用。太學博士廉布,娶邦昌女,太學正吳若,娶邦昌兄女,先亦坐廢,詔並乘驛赴行在。
帝臨發,又以勝非兼御營副使,留御營都統制王淵總兵守平江府。
是夕,帝舟泊吳江。
是日,金人破滄州。
先是明州觀察使劉錫知滄州,聞金兵且至,將數百騎棄城走。道遇葛進,乃知青州尚為朝廷守,即趨青州,駐麻家台,留不進。劉洪道遣人邀入城,錫曰:“青州屢遭寇擾,人心未寧,不可。”洪道出見錫,且犒其師。錫竟不入城,青州人高其義。錫遂將其餘眾赴行在。
金兵至城下,通判孔德基以城降。
己未,帝次秀州。
庚申,御舟次崇德縣。資政殿大學士、江淮制置使呂頤浩從帝行,即拜同籤書樞密院事、江淮、兩浙制置使,所除職去大字。頤浩夜見帝於內殿,帝諭以“金人尚留江北,卿可還屯京口,令劉光世楊惟忠並受節制。”頤浩以王淵所部精兵二千人還鎮江府,命恩州觀察使張思正統之。
遣御營中軍統制張浚以所部八千人往吳江縣防扼。
時朝廷方以金人渡江為慮,故命大將楊惟忠守金陵,劉光世守京口,王淵守姑蘇,分受二大臣節度。於是韓世忠在海道未還,而範瓊壽春渡淮,引兵之淮西境上,扈駕者惟苗傅一軍而已。
吏部員外郎鄭資之為沿淮防扼,自池州上至荊南府;監察御史林之平為沿海防扼,自泰州下至杭州。資之,望之兄也。資之請募客舟二百艘,分番運綱把隘,之平請募海舟六百艘防扼,從之。
辛酉,帝至臨平鎮
壬戌,帝至杭州,以州治為行宮,顯寧寺為尚書省。帝以百官家屬未至,獨寢於堂外。帝御白木牀,上施蒲薦、黃羅褥。舊制,御膳日百品,靖康初,損其七十,渡江後,日一羊煎肉炊餅而已。
是日,金人破晉寧軍,守臣忠州刺史徐徽言死之。
初,徽言在晉寧間,河東遺民日望王師之至,乃陰結汾、晉土豪,約以復故地則奏官為守長,聽其世襲。會朝論與金結好,恐出兵則敗和議,抑其所請,不報。金人忌徽言,欲速拔晉寧以除其患,圍之三月,屢破卻之。久之,城中矢石皆盡,士困餓不能興,會監門官石贇夜啓關納金人,城遂破。微言聞兵入,即縱火自焚其家,而率親兵力戰。比曉,左右略盡,徽言為金所執。金人知其忠,使之拜,不拜;臨之以兵,不動;命降將折可求諭之降,指可求大罵;與之酒,徽言以杯擲其面曰:“我尚飲汝酒乎!”嫚罵不已。金人怒,持刀刺徽言,徽言罵不絕聲而死。後贈晉州觀察,諡忠壯。
初,晉寧之圍也,太原府路兵馬都監孫昂率殘兵與徽言共守。及城破,昂引所部三百人巷戰,自夜達旦,格殺數百人,士卒死亡殆盡。昂自度不免,引刃欲自刺,金兵擁至軍前,以甘言誘之,昂終不屈而死。父翊,宣和末,以相州觀察使知朔寧府,救太原,死於陳。後贈昂左武功大夫、成州團練使。
癸亥,朝羣臣於行宮,降詔罪己,求直言。命杭州守臣具舟往常州迎濟衣冠軍民家屬。省儀物膳羞,出宮人之無職掌者。
乙丑,德音釋諸路囚雜犯死罪已下,士大夫流徙者悉還之。惟李綱不以赦徙,蓋黃潛善建陳,猶欲罪綱以謝金也。
初,冀州雲騎卒孫琪,聚兵為盜,號“一海蝦”,江淮制置使劉光世招降之。維揚之役,行在諸軍皆潰,琪擁光世之妻向氏在軍中,由真、滁奔淮西,事之如光世。琪至廬州,帥臣胡舜陟乘城拒守,琪邀索資糧,舜陟不與。自部使者以下,皆請以粟遺之,舜陟曰:“吾非有所愛,顧賊必無厭,與之則示弱,彼我能為也。”乃時出兵擊其抄掠者,凡六日,琪遁去,舜陟伏兵狙擊之,得其輜重而歸。是日,琪引兵之安豐縣。琪所至不殺人,但掠取金帛而去。後以向氏歸光世,光世德之。向氏,漢東郡王宗回女也。
丁卯,百官入見。杭州寄居迪功郎以上,並許造朝。
直龍圖閣、知杭州康允之,言給揚無斥候,故金人奄至而不知,於是初置擺鋪。凡十里一鋪,置遞卒五人,限三刻承傳。五鋪以使臣一員蒞之,一季無違滯,遷一官,令尉減半推賞。
戍辰,呂頤浩劉光世移兵屯瓜洲渡,與金人對壘。
金人焚揚州 [1] 
初,金遣甲士數十入揚州,諭士民出西城,人皆疑之,猶未有出城者。是日,又遣人大呼,告以不出城者皆殺,於是西北人自西門出,出則悉留木柵中,惟東城人不出。夜,金縱火焚城,士民皆死,存者才數千人而已。
己巳,尚書左僕射黃潛善、右僕射汪伯彥罷。
御史中丞張徵上疏劾潛善、伯彥大罪二十,大略謂:“潛善等初無措置,但固留陛下,致萬乘蒙塵,其罪一。禁止士大夫搬家,立法過嚴,議者鹹雲:‘天子六宮過江靜處,我輩豈不是人,使一旦委敵!’歸怨人主,其罪二。自真、楚、通、泰以南州郡,皆碎於潰兵,其罪三。神宗神主、神御不先渡江,一旦車駕起,則僅一兩卒舁致,傾搖暴露,行路酸鼻,其罪四。建炎初年,河南止破三郡,自潛善等柄任以來,直至淮上,所存無幾,其罪五。士大夫既不預知渡江之期,一旦流離,多被屠殺,其罪六。行在軍兵,津渡不時,倉卒潰散,流毒東南,其罪七。左帑金帛甚多,不令裝載,盡為敵有,其罪八。自澶、濮至揚州,鹹被殺掠,生靈塗炭,其罪九。謝克家、李擢俱受偽命,而反進用,其罪十。潛善於王黼為相時,致位侍從,故今日侍從、卿監多王黼之客,伯彥則引用樑子美親黨,牢不可破,罪十一。職事官言時病者,皆付御史台抄節申尚書省,壅塞言路,罪十二。用朝廷名爵以脅士大夫,罪十三。行在京師各置百司,設官重複,耗蠹國用,如以巡幸而置御營使司,則樞密院為虛設,置提舉財用,則户部為備員,罪十四。許景衡建渡江之議,擠之至死,罪十五。身為御營使,多佔兵衞,不避嫌疑,罪十六。敵人相距,斥候全無,止據道塗之言為真,致此狼狽,罪十七。敵騎已近,尚敢挽留車駕,罪十八。盧益自散官中引為八座,遂進樞副;伯彥之客為起居郎,有罪補外,遂除集英修撰;二人朋比,專務欺君,罪十九。國家殆辱,不知引罪,罪二十。”疏入,未末,遂以狀申尚書省,潛善、伯彥乃復求去。籤書樞密院事路允迪奏曰:“時方艱棘,不宜遽易輔相,乞責以後效。”詔押赴都堂治事。已而皆罷為觀文殿大學士,潛善知江寧府,伯彥知洪州。
户部尚書葉夢得尚書左丞,御史中丞張徵守尚書右丞。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