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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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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5年,農曆乙卯年(兔年)。中國紀年,唐昭宗聖穆景文孝皇帝乾寧二年。這一年是董昌稱帝的紀年。
中文名
895年
類    別
中國紀年
大    事
董昌稱帝
唐昭宗聖穆景文孝皇帝乾寧二年

895年中國紀年

895年,唐昭宗聖穆景文孝皇帝乾寧二年

895年歷史大事

董昌稱帝
義勝節度使董昌苛虐暴飲,但貢奉為天下最,朝廷以為忠,寵命相繼,賜爵隴西郡王。乾寧元年(894),昌建生祠于越州(今浙江紹興),制度悉如禹廟,命民間祈拜。昌求為越王,朝廷不許,昌不悦。民間訛言時世將變,諂媚者竟相喧噪請以昌為帝,吏民獻謠讖符瑞者不可勝紀。昌大喜,曰:“讖雲“兔子上金牀”乃謂我,我生太歲在卯,明年乃乙卯,二月卯日卯時,吾稱帝之秋也”。乾寧二年(895),董昌連殺將佐不從者三人,二月(卯月)(3日)披冕即皇帝位,國號“大越羅平”,改元“順天”,令羣下謂己曰“聖人”。昌移書錢謬相告,謬回信稱,與其閉門作天子,不若開門作節度使。昌不聽,謬乃將兵三萬至越州城下,以兵諫。昌懼,出錢二百萬犒謬軍,執首謀者吳瑤及巫覡數人送於鎦,且請待罪天子。謬引兵還,以狀聞於朝廷。四月,朝廷以董昌有貢輸之勤,詔釋其罪,縱歸田裏。錢謬本有併吞董昌之心,乃上表稱董昌僭逆,罪不可赦,請以本道兵討賊;楊行密欲存董昌以制錢謬,遣使請錢謬釋董昌之過。五月,詔削董昌官爵,六月,以錢謬為浙東招討使。謬復發兵擊董昌
朱全忠攻充州朱瑾
乾寧二年(895)正月二十五日,朱全忠遣將朱友恭圍兗州。朱瑾屢為汴人所敗,兵力俱困。朱瑄自鄆(今山東東平西北)以兵糧赴救,中友恭之伏,糧餉被奪,河東將安福順等被擒。九月,朱全忠自將兵擊朱瑄,瑄敗走還鄆。十月,朱全忠自率大軍圍兗州。十一月,齊州(今山東濟南)刺史朱瓊舉州降於全忠。朱瑄遣兵將萬人襲曹州(今山東定陶西),以解兗州圍,朱全忠拒戰,斬殺殆盡。朱瑾偽遣使降全忠,誘殺朱瓊。十二月,朱全忠還汴,留葛從周圍兗。朱瑄、朱瑾告急於河東,李克用遣大將史儼李承嗣率數千騎赴援。
昭宗欲令宗室掌禁兵
乾寧二年(895)三月,昭宗以京師城郊多盜,欲令宗室諸王將禁兵巡警,又欲使宗王為四方之使撫慰藩鎮。南北司用事宦官宰臣皆恐其不利於己,不斷上章論諫。昭宗不得已,四月,下詔悉罷除之。
李克用勤王破三鎮兵
乾寧二年(895)六月,李克用以討三鎮勤王為名,大舉蕃漢兵入關中。又移檄三鎮,王行瑜李茂貞韓建等大懼。克用軍先在絳州(今山西新絳)斬王瑤,七月至河中,王珂迎謁於路。又敗王行約,取同州(今陝西大荔)。四日至長安。昭帝奔南山,城中大亂,士民追從車駕者數十萬人,暍(中暑)死三分之一。王行瑜李茂貞欲劫車駕,克用遣使奉表問起居,帝令討行瑜。克用先攻華州(今陝西華縣)韓建,旋釋圍,移兵渭橋,遣將攻王行瑜李茂貞上表請罪,帝諭克用,且赦茂貞,併力討王行瑜。以克用為邠寧四面行營都招討使。克用遣其子存勖(十一歲)詣行在,並遣騎護昭宗回京師。十月,克用攻王行瑜所據梨園寨(今陝西華縣西北),行瑜走入邠州(今陝西彬縣),遣使請降。克用陷邠州,行瑜出走,為部下所殺。十二月,詔進李克用晉王,自餘將佐、子孫並進官爵。克用請進攻鳳翔,昭宗謀於近貴,以為茂貞覆滅,則沙陀大盛,朝廷更危,詔二鎮和解。克用乃引兵東歸,李茂貞驕橫如故。
崔胤為河中護國節度使
乾寧二年(895)正月,護國節度使王重盈卒,軍中請以王重榮子行軍司馬王珂知留後事。珂、重盈兄重簡之子,重榮養以為子。二月,王重盈之子、保義節度使王珙、晉州刺史王瑤舉兵擊王珂,表言珂非王氏子。與朱全忠書稱:“珂本吾家蒼頭,不應為嗣。”珂上表自陳,且求援於李克用。昭宗遣中使諭解,不聽。珙、瑤請朝廷命河中帥,三月,詔以中書侍郎、同平章事崔胤充護國節度使(今山西永濟)。
楊行密敗汴兵
乾寧二年(895)正月,楊行密再表朱全忠罪惡,請會兗、鄆、河東兵討汴。三月,行密攻拔濠州(今安徽鳳陽北),又取壽州(治今安徽壽縣),執其刺史江從勖,以朱延壽為壽州團練使。未幾,汴兵數萬攻壽州,延壽死戰,汴兵敗走。楊行密又遣兵襲拔褳水(今江蘇)。
李溪復罷相
宰相崔昭緯與藩鎮李茂貞王行瑜勾結,朝廷機事悉以告之。李溪再入相,昭緯使人告王行瑜,稱韋昭度阻朝廷任行瑜為尚書令,今又引李溪入相,熒惑聖聽。行瑜乃與茂貞表稱:李溪奸邪,昭度無相業,宜罷官。昭宗不悦,回報曰:“軍旅之事,可與藩鎮圖議;至於命相,當出朕懷。”行瑜等論列不已,昭宗無奈,乾寧二年(895)三月,復罷李溪為太子少師
三鎮犯京師殺宰相,謀廢昭宗
邠寧(今陝西彬縣)節度使王行瑜尚書令不獲,由是怨朝廷。又與鎮國(今陝西華縣)節度使韓建、鳳翔節度使李茂貞為王珙爭河中不果,王珙請三帥討河中(今山西永濟)。乾寧二年(895)五月,王行瑜遣弟行約攻河中;王珂乃李克用女婿,求救於河東。行瑜又與茂貞、韓建各率精兵數千入朝,八日,至京師,陳甲兵入闕。昭宗御安福門詰問,三帥請誅韋昭度、李溪。是日,行瑜等殺昭度、溪,又殺樞密使康尚弼及宦官數人。又請王珙帥河中,徙王珂同州,詔許。三帥謀廢昭宗,立吉;王保,聞李克用起兵進京,皆辭還鎮。
桂管軍亂
乾寧二年(895),安州(今湖北安陸)防禦使家晟與指揮使劉士政、兵馬監押陳可墦將兵三千遠襲桂州(今廣西桂林),殺經略使周元靜而代之。晟醉侮可墦,可墦殺晟,推士政知軍府事,自為副使。是年,詔以劉士政為桂管軍經略使
康駢撰成《劇談錄》
乾寧二年(895),康駢撰傳奇小説集《劇談錄》成書。康駢,一作耕,生卒年不詳,宇駕言,池州(今安徽貴池)人。乾符五年(878)進士,曾為崇文館校書郎。

895年通鑑記載

昭宗聖穆景文孝皇帝上之下乾寧二年(乙卯,公元八九五年)
春,正月,辛酉,幽州軍民數萬以麾蓋歌鼓迎李克用入府舍;克用命李存審劉仁恭將兵略定巡屬。
癸未,朱全忠遣其將朱友恭圍兗州,朱瑄自鄆以兵糧救之,友恭設伏,敗之於高梧,盡奪其餉,擒河東將安福順、安福慶。
己已,以給事中陸希聲户部侍郎、同平章事。希聲,元方五世孫也。
壬申,護國節度使王重盈薨,軍中請以重榮子行軍司馬珂知留後事。珂,重盈兄重簡之子也,重榮養以為子。
楊行密朱全忠罪惡,請會易定、兗、鄆、河東兵討之。
董昌將稱帝,集將佐議之。節度副使黃碣曰:“今唐室雖微,天人未厭。齊桓、晉文皆翼戴周室以成霸業。大王興於畎畝,受朝廷厚恩,位至將相,富貴極矣,奈何一旦忽為族滅之計乎!碣寧死為忠臣,不生為叛逆!”昌怒,以為惑眾,斬之,投其首於廁中,罵之曰:“奴賊負我!好聖明時三公不能待,而先求死也!”並殺其家八十口,同坎瘞之。又問會稽令吳鐐,對曰:“大王不為真諸侯以傳子孫,乃欲假天子以取滅亡邪!”昌亦族誅之。又謂山陰令張遜曰:“汝有能政,吾深知之,俟吾為帝,命汝知御史台。”遜曰:“大王起石鏡鎮,建節浙東,榮貴近二十年,何苦效李錡、劉闢之所為乎!浙東僻處海隅,巡屬雖有六州,大王若稱帝,彼必不從,徒守孤城,為天下笑耳!”昌又殺之,謂人曰:“無此三人者,則人莫我違矣!”二月,辛卯,昌被兗冕登子城門樓,即皇帝位。悉陳瑞物於庭以示眾。先是,鹹通末,吳、越間訛言山中有大鳥,四目三足,聲雲“羅平天冊”,見者有殃,民間多畫像以祀之。及昌僭號,曰:“此吾鸑鷟也。”乃自稱大越羅平國,改元順天,署城樓曰天冊之樓,令羣下謂己曰:“聖人”。以前杭州刺史李邈、前婺州刺史蔣瑰、兩浙鹽鐵副使杜郢、前屯田郎中李瑜為相。又以吳瑤等皆為翰林學士、李暢之等皆為大將軍。昌移書錢鏐,告以權即羅平國位,以鏐為兩浙都指揮使。鏐遺昌書曰:“與其閉門作天子,與九族、百姓俱陷塗炭,豈若開門作節度使,終身富貴邪!及今悛悔,尚可及也!”昌不聽,鏐乃將兵三萬詣越州城下,至迎恩門見昌,再拜言曰:“大王位兼將相,奈何捨安就危!鏐將兵此來,以俟大王改過耳。若天子命將出師,縱大王不自惜,鄉里士民何罪,隨大王族滅乎!”昌懼,致犒軍錢二百萬,執首謀者吳瑤及巫覡數人送於鏐,且請待罪天子。鏐引兵還,以狀聞。
王重盈之子保義節度使珙、晉州刺史瑤舉兵擊王珂,表言珂非王氏子。與朱全忠書,言“珂本吾家蒼頭,不應為嗣。”珂上表自陳,且求援於李克用。上遣中使諭解之。
上重李溪文學,乙未,復以溪為户部侍郎、同平章事。
己酉,朱全忠軍於單父,為朱友恭聲援。
李克用劉仁恭為盧龍留後,留兵戍之;壬子,還晉陽。
媯州高思繼兄弟,在武幹,為燕人所服,克用皆以為都將,分掌幽州兵;部下士卒,皆山北之豪也,仁恭憚之。久之,河東兵戍幽州者暴橫,思繼兄弟以法裁之,所誅殺甚多。克用怒,以讓仁恭,仁恭訴稱高氏兄弟所為,克用俱殺之。仁恭欲收燕人心,復引其諸子置帳下,厚撫之。
崔昭緯李茂貞王行瑜深相結,得天子過失,朝廷機事,悉以告之。邠寧節度副使崔鋋,昭緯之族也,李溪再入相,昭緯使鋋告行瑜曰:“曏者尚書令之命已行矣,而韋昭度沮之,今又引李溪為同列,相與熒惑聖聽,恐復有杜太慰之事。”行瑜乃與茂貞表稱溪奸邪,昭度無相業,宜罷居散秩。上報曰:“軍旅之事,聯則與籓鎮圖之;至於命相,當出朕懷。”行瑜等論列不已,三月,溪復罷為太子少師
王珙、王瑤請朝廷命河中帥,詔以中書侍郎、同平章事崔胤同平章事,充護國節度使;以户部侍郎、判户部王摶中書侍郎、同平章事。
王珂,李克用之婿也。克用表重榮有功於國,請賜其子珂節鉞。王珙厚結王行瑜李茂貞韓建三帥,更上表稱珂非王氏子,請以珂為陝州、珙為河中。上諭以先已允克用之秦,不許。
加王鎔兼侍中
楊行密浮淮至泗州,防禦使台濛盛飾供帳,行密不悦。既行,濛於卧內得補綻衣,馳使歸之。行密笑曰:“吾少貧賤,不敢忘本。”濛甚慚。行密攻濠州,撥之,執刺史張璲。行密軍士掠得徐州人李氏之子,生八年矣,行密養以為子,行密長子渥憎之;行密謂其將徐温曰:“此兒質狀性識,頗異於人,吾度渥必不能容,今賜汝為子。”温名之曰知誥。知誥事温,勤孝過於諸子。嘗得罪於温,温笞而逐之;及歸,知誥迎拜於門。温問:“何故猶在此?”知誥泣對曰:“人子舍父母將何之!父怒而歸母,人情之常也。”温以是益愛之,使掌家事,家人無違言。及長,喜書善射,識度英偉。行密常謂温曰:“知誥俊傑,諸將子皆不及也。”丁亥,行密圍壽州。
上以郊畿多盜,至有逾垣入宮或侵犯陵寢者,欲令宗室諸王將兵巡警,又欲使之四方撫慰籓鎮。南北司用事之臣恐其不利於己,交章論諫。上不得已,夏,四月,下詔悉罷之。
朝廷以董昌有貢輸之勤,今日所為,類得心疾,詔釋其罪,縱歸田裏。
户部侍郎、同平章事陸希聲罷為太子少師
楊行密圍壽州,不克,將還;庚寅,其將朱延壽請試往更攻,一鼓撥之,執剌史江從勖。行密以延壽權知壽州團練使。未幾,汴兵數萬攻壽州,州中兵少,吏民洶懼。延壽制,軍中每旗二十五騎。命黑雲隊長李厚將十旗擊汴兵,不勝;延壽將斬之,厚稱眾寡不敵,願益兵更往,不勝則死。都押牙汝陽柴再用亦為之請,乃益以五旗。厚殊死戰,再用助之,延壽悉眾乘之,汴兵敗走。厚,蔡州人也。行密又遣兵襲漣水,撥之。
錢鏐表董昌僭逆,不可赦,請以本道兵討之。
太傅門下侍郎、同平章事韋昭度以太保致仕。
戊戌,以劉建鋒武安節度使。建鋒以馬殷為內外馬步軍都指揮使。
楊行密遣使詣錢鏐,言董昌已改過,宜釋之;亦遣詣昌,使趣朝貢。
河東遣其將史儼李承嗣以萬騎馳入於鄆,朱友恭退歸於汴。五月,詔削董昌官爵,委錢鏐討之。
初,王行瑜求尚書令不獲,由是怨朝廷。畿內有八鎮兵,隸左右軍。郃陽鎮近華州,韓建求之;良原鎮近邠州,王行瑜求之。宦官曰:“此天子禁軍,何可得也!”王珂、王珙爭河中,行瑜、建及李茂貞皆為珙請,不能得,恥之。珙使人語三帥曰:“珂不受代而與河東昏姻,必為諸公不利,請討之。”行瑜使其弟匡國節度使行約攻河中,珂求救於李克用。行瑜乃與茂貞、建各將精兵數千入朝,甲子,至京師,坊市民皆竄匿。上御安福門以待之,三帥盛陳甲兵,拜伏舞蹈於門下。上臨軒,親詰之曰:“卿輩不奏請俟報,輒稱兵入京城,其志欲何為乎?若不能事朕,今日請避賢路!”行瑜、茂貞流汗不能言,獨韓建粗述入朝之由。上與三帥宴,三帥奏稱:“南、北司互有朋黨,墮紊朝政。韋昭度討西川失策,李溪作相,不合眾心,請誅之。”上未之許。是日,行瑜等殺昭度、溪于都亭驛,又殺樞密使康尚弼及宦官數人。又言:“王珂、王珙嫡庶不分,請除王珙河中,徙王行約於陝,王珂於同州。”上皆許之。始,三帥謀廢上,立吉王保;至是,聞李克用已起兵於河東,行瑜、茂貞各留兵二千人宿衞京師,與建皆辭還鎮。貶户部尚書楊堪為雅州刺史。堪,虞卿之子,昭度之舅也。
初,崔胤除河中節度使,河東進奏官薛志勤揚言曰:“崔公雖重德,以之代王珂,不若光德劉公於我公厚也。”光德劉公者,太常卿劉崇望也。及三帥入朝,聞志勤之言,貶崇望昭州司馬。李克用聞三鎮兵犯闕,即日遣使十三輩發北部兵,期以來月渡河入關。
六月,庚寅,以錢鏐為浙東招討使;鏐復發兵擊董昌。
辛卯,以前均州刺史孔緯、繡州司户張浚併為太子賓客。壬辰,以緯為吏部尚書,復其階爵;癸已,拜司空,兼門下侍郎、同平章事。以張浚兵部尚書、諸道租庸使。時緯居華州,浚居長水,上以崔昭緯等外交籓鎮,朋黨相傾,思得骨鯁之士,故驟用緯、浚。緯以有疾,扶輿至京師,見上,涕泣固辭;上不許。
李克用大舉蕃、漢兵南下,上表稱王行瑜李茂貞、韓建稱兵犯闕,賊害大臣,請討之,又移檄三鎮,行瑜等大懼。克用軍至絳州,刺史王瑤閉城拒之;克用進攻,旬日,拔之。斬瑤于軍門,殺城中違拒者千餘人。秋,七月,丙辰朔,克用至河中,王珂迎謁於路。
匡國節度使王行約敗於朝邑,戊午,行約棄同州走,己未,至京師。行約弟行實時為左軍指揮使,帥眾與行約大掠西市。行實奏稱同華已沒,沙陀將至,請車駕幸邠州。庚申,樞密使駱全瓘奏請車駕幸鳳翔。上曰:“朕得克用表,尚駐軍河中。就使沙陀至此,朕自有以枝梧,卿等但各撫本軍,勿令搖動。”
右軍指揮使李繼鵬,茂貞假子也,本姓名閻珪,與駱全瓘謀劫上幸鳳翔。中尉劉景宣與王行實知之,欲劫上幸邠州。孔緯面折景宣,以為不可輕離宮闕。向晚,繼鵬連奏請車駕出幸,於是王行約引左軍攻右軍,於樓前侍衞。繼鵬復縱火焚宮門,煙炎蔽天。時有鹽州六都兵屯京師,素為兩軍所憚,上急召令入衞;既至,兩軍退走,各歸邠州及鳳翔。城中大亂,互相剽掠,上與諸王及親近幸李筠營,護蹕都頭李居實帥眾繼至。
或傳王行瑜李茂貞欲自來迎車駕,上懼為所迫,辛酉,以筠、居實兩都兵自衞,出啓夏門,趣南山,宿莎城鎮。士民追從車駕者數十萬人,比至谷口,暍死者三之一,夜,復為盜所掠,哭聲震山谷。時百官多扈從不及,户部尚書、判度支及鹽鐵轉運使薛王知柔獨先至,上命權知中書事及置頓使。
壬戌,李克用入同州。崔昭緯、徐彥若王摶至莎城。甲子,上徙幸石門鎮,命薛王知柔與知樞密院劉光裕還京城,制置守衞宮禁。丙寅,李克用遣節度判官王瑰奉表問起居。丁卯,上遣內侍郗廷昱齎詔詣李克用軍,令與王珂各發萬騎同赴新平。又詔彰義節度使張鐇以涇原兵控扼鳳翔
李克用遣兵攻華州;韓建登城呼曰:“僕於李公未嘗失禮,何為見攻?”克用使謂之曰:“公為人臣,逼逐天子,公為有禮,孰為無禮者乎!”會郗廷昱至,言李茂貞將兵三萬至盩厔,王行瑜將兵至興平,皆欲迎車駕,克用乃釋華州之圍,移兵營渭橋。
以薛王知柔為清海節度使、同平章事,仍權知京兆尹、判度支,充鹽鐵轉運使,俟反正日赴鎮。
上在南山旬餘,士民從車駕避亂者日相驚曰:“邠、岐兵至矣!”上遣延王戒丕詣河中,趣李克用令進兵。壬午,克用發河中。八月,上遣供奉官張承業詣克用軍。承業,同州人,屢奉使於克用,因留監其軍。己丑,克用進軍渭橋,遣其將李存貞為前鋒;辛卯,撥永壽,又遣史儼將三千騎詣石門侍衞。癸已,遣李存信李存審會保大節度使李思孝攻王行瑜黎園寨,擒其將王令陶等,獻於行在。思孝本姓拓跋,思恭之弟也。李茂貞懼,斬李繼鵬,傳首行在,上表請罪,且遣使求和於克用。上覆遣延王戒丕、丹王允諭克用,令且赦茂貞,併力討行瑜,俟其殄平,當更與卿議之。且命二王拜克用為兄。
以前河中節度使崔胤為中書侍郎、同平章事。
戊戌,削奪王行瑜官爵。癸卯,以李克用為邠寧四面行營都招討使,保大節度使李思孝為北面招討使,定難節度使李思諫為東面招討使,彰義節度使張鐇為西面招討使。克用遣其子存勖詣行在,年十一,上奇其狀貌,撫之曰:“兒方為國之棟樑,它日宜盡忠於吾家。”克用表請上還京;上許之。令克用遣騎三千駐三橋為備禦。辛亥,車駕還京師。壬子,司空兼門下侍郎、同平章事崔昭緯罷為右僕射。
以護國留後王珂、盧龍留後劉仁恭各為本鎮節度使
時宮室焚燬,未暇完葺,上寓居尚書省,百官往往無袍笏僕馬。以李克用為行營都統。
九月,癸亥,司空兼門下侍郎、同平章事孔緯薨。
辛未,朱全忠自將擊朱瑄,戰於梁山;瑄敗走還鄆。
李克用急攻梨園,王行瑜求救於李茂貞,茂貞遣兵萬人屯龍泉鎮,自將兵三萬屯咸陽之旁。克用請詔茂貞歸鎮,仍削奪其官爵,欲分兵討之。上以茂貞自誅繼鵬,前已赦宥,不可復削奪誅討,但詔歸鎮,仍令克用與之和解。以昭義節度使李罕之檢校侍中,充邠寧四面行營副都統。史儼敗邠寧兵於雲陽,擒雲陽鎮使王令誨等,獻之。
王建遣簡州刺史王宗瑤等將兵赴難;甲戌,軍於綿州。
董昌求救於楊行密,行密遣泗州防禦使台濛攻蘇州以救之,且表昌引咎,願修職貢,請復官爵。又遺錢鏐書,稱:“昌狂疾自立,已畏兵諫,執送同惡。不當復伐之。”
冬,十月,丙戌,河東將李存貞敗邠寧軍於梨園北,殺千餘人。自是梨園閉壁不敢出。
貶右僕射崔昭緯為梧州司馬。
魏國夫人陳氏,才色冠後宮;戊子,上以賜李克用。克用令李罕之李存信等急攻梨園;城中食盡,棄城走。罕之等邀擊之,所殺萬餘人,克梨園等三寨,獲王行瑜子知進及大將李元福等;克用進屯梨園。庚寅,王行約、王行實燒寧州遁去。克用奏請以匡國節度使蘇文建為靜難節度使,趣令赴鎮,且理寧州,招撫降人。
上遷居大內。
朱全忠遣都將葛從周擊兗州,自以大軍繼之。癸卯,圍兗州。
楊行密寧國節度使田頵、潤州團練使安仁義攻杭州鎮戍以救董昌,昌使湖州將徐淑會淮南將魏約共圍嘉興。錢鏐遣武勇都指揮使顧全武救嘉興,破烏墩、光福二寨。淮南將柯厚破蘇州水柵。全武,餘姚人也。
義武節度使王處存薨,軍中推其子節度副使郜為留後。
京兆尹武邑孫亻屋為兵部侍郎、同平章事。王行瑜以精甲五千守龍泉寨,李克用攻之。李茂貞以兵五千救之,營於鎮西。李罕之擊鳳翔兵,走之,十一月,丁巳,撥龍泉寨。行瑜走入邠州,遣使請降於克用。
齊州刺史朱瓊舉州降於朱全忠。瓊,瑾之從父兄也。
衢州刺史陳儒卒,弟岌代之。
李克用引兵逼邠州,王行瑜登城,號哭謂克用曰:“行瑜無罪,迫脅乘輿,皆李茂貞及李繼鵬所為。請移兵問鳳翔,行瑜願束身歸朝。”克用曰:“王尚父何恭之甚!僕受詔討三賊臣,公預其一,束身歸朝,非僕所得專也。”丁卯,行瑜挈族棄城走。克用入邠州,封府庫,撫居人,命指揮使高爽權巡撫軍城,奏趣蘇文建赴鎮。行瑜走至慶州境,部下斬行瑜,傳首。
朱瑄遣其將賀瑰、柳存及河東將何懷寶將兵萬餘人襲曹州,以解兗州之圍。瑰,濮陽人也。丁卯,全忠自中都引兵夜追之,比明,至鉅野南,及之,屠殺殆盡,生擒瑰存、懷寶,俘士卒三千餘人,是日晡後,大風沙塵晦冥,全忠曰:“此殺人未足耳!”下令所得之俘盡殺之。庚午,縛瑰等徇於兗州城下,謂朱瑾曰:“卿兄已敗,何不早降!”
丁丑,雅州刺史王宗侃攻撥利州,執刺史李繼顒,斬之。
朱瑾偽遣使請降於朱全忠,全忠自就延壽門下與瑾語。瑾曰:“欲送符印,願使兄瓊來領之。”辛巳,全忠使瓊往,瑾立馬橋上,伏驍果董懷進於橋下,瓊至,懷進突出,擒之以入,須臾,擲首城外。全忠乃引兵還,以瓊弟玭為齊州防禦使,殺柳存、何懷寶;聞賀瑰名,釋而用之。
李克用旋軍渭北。
加靜難節度使蘇文建同平章事。
蔣勳求為邵州刺史,劉建鋒不許,勳乃與鄧繼崇起兵,連飛山、梅山蠻寇湘潭,據邵州,使其將申德昌屯定勝鎮以扼潭人。
十二月,甲申,閬州防禦使李繼雍、蓬州刺史費存、渠州刺史陳璠各帥所部兵奔王建。
乙酉,李克用軍於雲陽
王建奏:“東川節度使顧彥暉不發兵赴難,而掠奪輜重,遣瀘州刺史馬敬儒斷峽路,請興兵討之。”戊子,華洪大破東川兵於楸林,俘斬數萬,拔揪林寒。
乙未,進李克用爵晉王,加李罕之兼侍中,以河東大將蓋寓領容管觀察使;自餘克用將佐、子孫並進官爵。克用性嚴急,左右小有過輒死,無敢違忤;惟蓋寓敏慧,能揣其意,婉辭裨益,無不從者。克用或以非罪怒將吏,寓必陽助之怒,克用常釋之;有所諫諍,必徵近事為喻;由是克用愛信之,境內無不依附,權與克用侔。朝廷及鄰道遣使至河東,其賞賜賂遺,先入克用,次及寓家。朱全忠數遣數人間之,及揚言云蓋寓已代克用,而克用待之益厚。
丙申,王建攻東川,別將王宗弼為東川兵所擒,顧彥暉畜以為子,戊戌,通州刺史李彥昭將所部兵二千降於建。
李克用遣掌書記李襲吉入謝恩,密言於上曰:“比年以來,關輔不寧,乘此勝勢,遂取鳳翔,一勞永逸,時不可失。臣屯軍渭北,專俟進止。”上謀於貴近,或曰:“茂貞覆滅,則沙陀大盛,朝廷危矣!”上乃賜克用詔,褒其忠款,而言:“不臣之狀,行瑜為甚。自朕出幸以來,茂貞、韓建自知其罪,不忘國恩,職貢相繼,且當休兵息民。”克用奉詔而止。既而私於詔使曰:“觀朝廷之意,似疑克用有異心也。然不去茂貞,關中無安寧之日。”又詔免克用入朝,將佐或言:“今密邇闕庭,豈可不入見天子,!”克用猶豫未決,蓋寓言於克用曰:“曏者王行瑜輩縱兵狂悖,致鑾輿播越,百姓奔散。今天子還未安席,人心尚危,大王若引兵渡渭,竊恐復驚駭都邑。人臣盡忠,在於勤王,不在入覲,願熟圖之!”克用笑曰:“蓋寓尚不欲吾入朝,況天下之人乎!”乃表稱:“臣總帥大軍,不敢徑入朝覲,且懼部落士卒侵擾渭北居人。”辛亥,引兵東歸。表至京師,上下始安。詔賜河東士卒錢三十萬緡。克用既去,李茂貞驕橫如故,河西州縣多為茂貞所據,以其將胡敬璋為河西節度使。
朱全忠之去兗州也,留葛從周將兵守之,朱瑾閉城不復出,從周將還,乃揚言“天平、河東救兵至,引兵西北邀之,”夜半,潛歸故寨。瑾以從周精兵悉出,果出兵攻寨。從周突出奮擊,殺千餘人,擒其都將孫漢筠而還。
加鎮海節度使錢鏐兼侍中。
彰義節度使張鐇薨,以其子璉權知留後。
朱瑄、朱瑾屢為朱全忠所攻,民失耕稼,財力俱弊。告急於河東,李克用遣大將史儼、李承嗣將數千騎假道於魏以救之。
安州防禦使家晟與朱全忠親吏蔣玄暉有隙,恐及禍,與指揮使劉士政、兵馬監押陳可璠將兵三千襲桂州,殺經略使周元靜而代之。晟醉侮可璠,可璠手刃之,推士政知軍府事,可璠自為副使。詔即以士政為桂管經略使。玄暉,吳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