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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1年

鎖定
公元1141年,南宋紹興十一年;辛酉年雞年);西夏大慶三年;金皇統元年;西遼康國八年;越南大定二年;日本保延七年永治元年。
中文名
1141年
時    期
南宋紹興十一年
事    件
宋收三大將兵權
事件2
卡特萬之戰
類    型
公曆

1141年歷史大事

金軍再犯淮西
紹興十年(1140)、金天眷三年,宋軍南撤後,宗弼決定再度南侵。次年正月乙卯,宗弼率軍犯壽春。丁巳,城破。宋高宗立即派劉錡率軍渡江往援淮西,又派楊沂中張俊、王德等部進軍以與劉錡相應阻遏金軍,同時還要岳飛軍東進至江州,以便策應。
劉錡奉命趕到廬州時,見城池頹破,只好退守東關(今安徽巢縣東南)。開始張俊欲守江,在江東制置大使葉夢得的力勸下,才決定繼續北上。此時,金軍已攻下和州(今安徽和縣),遊騎至江邊,張俊部王德遂身先士卒,在採石(今安徽馬鞍山西)渡江。
二月,攻克和州,緊接又敗韓常於含山縣(今屬安徽)東,敗宗弼於昭關(今含山縣西北)。在渡江之後的十多天內,含山縣、巢縣、全椒縣和昭關等地都相繼收復。
金夏榷場互市
金皇統元年(1141)、夏大慶二年正月,西夏請求與金榷場互市,金熙宗允准。雙方交易地點主要在金境的蘭州、保安州(今陝西志丹)、綏德州(今陝西綏德),以及東勝州(今內蒙古托克托)和環州(今甘肅環縣)。
柘皋之戰
紹興十一年(1141)二月,從和州(今安徽和縣)等地撤退的金軍至柘皋鎮(今安徽巢縣西北)。因柘皋地勢平坦,金軍遂分左、右兩翼,夾道而陣,以發揮其騎兵優勢。宋將劉錡張俊、王德、楊沂中等相繼趕到柘皋。丁亥,雙方展開激戰。
楊沂中輕敵冒進,首先遭到挫敗。王德繼之麾軍上陣,集中力量攻擊金軍右翼。然後與金兩翼騎兵(枴子馬)激烈戰鬥,大敗金軍,迫使其退守紫金山(今安徽壽縣東南)。
金破濠州
紹興十一年(1141)二月柘皋之戰後,金軍北撤。濠州(今安徽鳳陽附近)正處於北撤金軍的必經路上,守將極為恐惶,曾連續派人告急求援,張俊遂會同楊沂中、劉錡等引兵赴援。三月,城陷。戊申,楊沂中與王德軍遭伏大敗。但岳飛韓世忠兩軍正在趕來,臨近的劉錡軍也未受損失,宗弼遂在燒殺搶掠之後,退出濠州,渡淮北歸。
宋收三大將兵權
宋金淮西之戰打成平局,雙方和議已接近成熟。宋高宗、秦檜等為掃清和議障礙,遂決定削奪大將兵權。紹興十一年(1141)四月,借賞柘皋(今安徽巢縣北)之捷,召韓世忠、張俊、岳飛三大將赴行在。壬辰,宣佈韓世忠改官樞密使,岳飛改官樞密副使。
兩天後又下詔:三大將的宣撫司一齊廢罷;宣撫司中原有統制官各統所部,自為一軍,一律在其軍銜上加“御前”二字,亦即直接歸皇帝指揮,這就從根本上切斷了三大將與原部屬將士的聯繫。結果,三大將全都俯首聽命,交出兵權,蒞臨新職。在沒有引起任何事端的情況下,宋高宗趙構使用明升暗降的手法,解除了韓、張、嶽三宣撫使的統兵權。
剡家灣之戰
紹興十一年(1141)、金皇統元年九月,宋將吳璘攻下秦州(今甘肅天水)。金將屯州東北的劉家圈,據險扼守。吳璘採納統制官姚仲意見,登敵柵前的峻嶺,迫敵列陣,以輕兵挑戰。丙辰,二軍激戰於剡家灣,金軍大敗,退保臘家城。吳璘麾兵急攻,城被攻破。宋廷以金字牌逆命班師,吳璘遂於癸亥日罷兵歸。
寶雞之戰
紹興十一年(1141)、金皇統元年十月初,川陝宣撫司都統制楊政率軍至寶雞(今屬陝西)城下。時金萬户通檢屯渭北。戊辰,雙方自黎明鏖戰至日落,勝負未分。楊政使疑兵計,金兵驚潰。宋軍乘勝掩殺,擒通檢,攻克寶雞。
紹光議和成
宋紹興年間,韓世忠統領前護軍8萬人,張俊統領中護軍8萬人和岳飛統領後護軍10萬人,分駐淮東、淮西和京西地區抗金前線,打擊並箝制着南下金軍,維護着南宋半壁江山的統治,並逐漸成為南宋軍隊三大主力。宋廷一向擔心將帥權重會威脅自身統治,加之,宋金和議已接近成熟,宋高宗、秦檜等為掃清障礙,於紹興十一年(1141)四月,奪取了韓世忠、張俊、岳飛的兵權,並於同年十一月與金達成了協議。
其和約的主要內容為:①宋向金稱臣,“世世子孫,謹守臣節。”金冊封宋康王趙構為皇帝;②劃定疆界,東以淮河中流為界,西以大散關(今陝西寶雞西南)為界,以南屬宋,以北屬金;③宋每年向金納貢銀25萬兩、絹25萬匹,自紹興十二年開始,每年春季搬運至泗州(今江蘇盱眙北)交納;④金歸還宋徽宗棺木與高宗生母韋氏。次年二月,宋派使節進誓表於金,表示要世代向金稱臣,和約正式自效。通過這次和議,金人得到了從戰場上得不到的大片土地和金帛,宋金之間確定了政治上的不平等關係,從此結束了長達10年的戰爭,形成了南北長期對峙的局面。
卡特萬之戰
西遼與塞爾柱帝國卡特萬之戰西遼

1141年通鑑記載

高宗受命中興全功至德聖神武文昭仁憲孝皇帝紹興十一年(金皇統元年)
春,正月,壬寅,右文殿修撰、提舉江州太平觀趙開卒,年七十六。
自金人侵陝、蜀,開職饋餉者十年,軍用得以毋乏,一時賴之。開既黜,主計之臣率三四易,於開條畫,毫髮無敢變更者,人偉其能。然議者咎開竭澤而漁,使後來者無所施其智巧。凡茶、鹽、榷酤、激賞、零畸絹布之徵,遂為西蜀常賦,故雖累經減放,而害終不去焉。
癸卯,鳳翔府同統制軍馬楊從儀,敗金人於渭南
庚戌,淮西宣撫使張俊入見。帝問曾讀《郭子儀傳》否,俊對以未曉。帝諭雲:“子儀方時多虞,雖總重兵處外,而心尊朝廷,或有詔至,即日就道,無纖介顧望,故身享厚福,子孫慶流無窮。今卿所管兵,乃朝廷兵也,若知尊朝廷如子儀,則非特一身饗福,子孫昌盛亦如之。若恃兵權之重而輕視朝廷,有命不即稟,非特子孫不饗福,身亦有不測之禍,卿宜戒之。”
先是金都元帥宗弼自順昌戰敗而歸,遂保汴京,留屯宋、亳,出入許、鄭之間,復籤兩河軍與蕃部凡十餘萬,欲謀再舉。上亦逆知敵情必不一挫便已,乃詔大合兵於淮西以待之。俊自建康來朝,故有是諭。
是日,金羣臣上金主尊號曰崇天體道欽明文武聖德皇帝。金主初服袞冕。命太師宗幹輦輿上殿,制詔不名。
辛亥,帝諭大臣曰:“李左車言:‘千里饋糧,士有飢色。’敵若侵淮,其勢糧必在後。但戒諸將持重以待之,至糧盡欲歸,因其怠擊之,則無不勝矣。”
癸丑,金主謝太廟,大赦,改元皇統。
乙卯,金人攻壽春府,守將孫暉、樞密院編制雷仲合兵拒之。
己未,淮北宣撫判官劉錡,自太平州渡江以援淮西。錡有兵二萬,馬數百,朝廷聞報,亟令張俊建康拒敵。時孫暉、雷仲皆棄城而出,金人破壽春,殺守兵千餘人,系橋淮岸以濟其眾。
金初定命婦封號
西夏請置榷場,金主許之。
乙丑,劉錡廬州,駐兵城外。時樞密直學士、知廬州陳規病卒,城中無守臣,備禦之具皆闕,官吏軍民散出逃遁,惟有宣撫司統制官關師古兵二千餘人。錡巡其城一匝,曰:“城不足守也。”乃冒雨與師古率眾而南。
丙寅,金以大軍入廬州,遣輕騎追劉錡,及於西山口。錡自以精兵為殿,西向列陳以待。追騎望見錡旌旗,逡巡不敢逼,日暮,各解去。
丁卯,劉錡結陳徐行,號令諸軍,佔擇地利,共趨東關,依水據山,以遏金人之衝。自金人渡淮,淮南之人皆避過江南,為遷徙之計,惟視錡兵以為安危。錡既得東關之險,稍休士卒,兵力復振。金人據廬州,雖時遣兵入無為軍、和州境內剽掠,不敢舉兵逼江,懼錡之乘其後也。江南由是少安。
戊辰,金人破商州。
先是右逼元帥完顏杲遣珠赫貝勒以數千騎入侵,守臣邵隆知不可守,乃焚倉庫,毀廬舍而遁。金人入城,據之。
己巳,淮北宣撫副使楊沂中,以殿前司兵馬三萬人發行在。
金封平章政事完顏昂為漆水郡王。
二月,癸酉,淮西宣撫司都統制王德渡江屯和州。
初,金都元帥宗弼既入合肥,諜者報金人已入含山縣,漸入歷陽。時張俊諸軍已趣裝,猶未發,江東制置大使葉夢得見俊,請速出軍,俊猶遲之,曰:“更俊探報。”夢得曰:“敵已過含山縣,萬一和州為金人所得,長江不可保矣。”俊遂令諸軍進發,諭諸統制曰:“先得和州者勝。”德曰:“德當身先士卒,為諸軍前鋒。”俊壯之,將士皆鼓舞,訁雚噪而行。有報已失和州者,德乃率所部兵渡採石,約俊明日入城會食。至中流,聞敵勢甚眾,莫敢前,德驅之進?翟,首先登舟。俊宿於江中,德率眾徑至城下,敵退屯昭關。
武功大夫、忠州團練使、知商州邵隆復入商州。
初,隆既遁去,乃屯兵山嶺間,道出州西芍藥口,謂避地者曰:“汝皆王民,毋忘本朝。”眾感泣,攜老幼來歸。隆遣其子繼春出商州之北以張其勢,而移軍洪門。金人以精騎來攻,隆設三伏以待,鏖戰兩時許,大破之,擒其將。隆始持十日糧,過期,食不繼,士卒臠腐屍,齧草木食之,疲睏日甚。及戰,隆親鼓之,呼聲動山谷,無不一當百,遂大捷。繼春亦破之於洛南縣,金人乃去。隆以功遷右武大夫、榮州防禦使
丙子,帝謂大臣曰:“中外議論紛然,以敵逼江為憂,殊不知今日之勢,與建炎不同。建炎之間,我軍皆退保江南,杜充書生,遣偏將輕與敵戰,得乘間猖獗。今韓世忠屯淮東,劉錡屯淮西,岳飛屯上流,張俊方自建康進兵前渡,敵窺江,則我兵皆乘其後。今虛鎮江一路,以檄呼敵渡江,亦不敢來。”其後卒如帝所料。
故朝散大夫鮮于侁,追復集賢殿修撰。
淮東宣撫司都統制王德,遇金鎮國大將軍韓常於含山縣東,擊敗之。
戊寅,金主詔:“諸致仕官職俱至三品者,俸祿、人力各給其半。”
己卯,淮西宣撫司統制官關師古、李橫復取巢縣。
辛巳,直秘閣、知泰州王?奐兼通泰制置使,措置水寨鄉兵,控守二州。
壬午,淮西宣撫司將官張守忠,遇金人於全椒縣,敗之。
先是金人分兵侵滁州、濠州,起復武功大夫、英州刺史、知滁州趙時遁去。張俊遣左軍統制趙密追金人,擊之,密令守忠以五百騎出全椒,偃誘篁竹間,敵疑不動,迫暮,引去。密乃引兵出六丈河以分敵勢,將斷其歸路。
癸未,劉錡自東關引兵出清溪,邀擊金人。張俊楊沂中亦遣統制官王德、張子蓋等會兵取含山縣,復奪昭關。
乙酉,金改封海濱王耶律延禧為豫王,昏德公趙佶為天水郡王,重昏侯趙桓為天水郡公。
丁亥,淮北宣撫副使楊沂中、判官劉錡,淮西宣撫司都統制王德,統制官田師中、張子蓋,及金人戰於柘皋鎮,敗之。
前一日,錡行至柘皋,與金人遇,夾水而軍。初,金人之退兵也,日行甚緩,至尉子橋,天大雨,次石樑河,河湍暴,敵斷橋以自固,列營柘皋。柘皋地平,金人以為騎兵之利,且見錡步軍,意甚易之。河通巢湖,闊二丈餘,錡命軍士曳薪疊橋,須臾而成,遣甲軍數隊過橋,皆卧槍而坐。會沂中、德、師中、子蓋之軍俱至。翌日,敵將邢王與鎮國大將軍韓常等,以鐵騎十餘萬分為兩隊,夾道而陳。沂中自上流涉淺徑進,官軍不利,統制官輔逵中目,騎兵有稍卻者。德曰:“敵右隊皆勁騎,吾當先破之。”乃與師中麾兵渡橋,薄其右隊。敵軍動,有一帥被甲躍馬,指畫陳隊,德引弓一發,帥應弦墜馬,德乘勢大呼馳擊,諸軍皆鼓譟。金人以枴子馬兩翼而進,德率眾鏖戰。沂中曰:“敵便習在弓矢,當有以屈其技。”乃令萬兵各持長斧,堵而前,奮鋭擊之。金人大敗,退屯紫金山,德等尾擊之,捕敵百人,馬馱數百,而錡以步兵甲重,不能奔馳,下令無所取。故無俘獲焉。是役也,將官拱衞大夫、武勝軍承宣使姚端以下,死敵者九百三人,而敵之死者甚眾。錡謂德曰:“昔聞公威略如神,今果見之,請以兄禮事公。”
己丑,我軍復廬州。
金人之侵淮也,資政殿大學士、江東安撫制置大使、知建康府葉夢得,團結沿江軍民數萬,分據江津,遣其子書寫安撫司機宜,文字模將千人守馬家渡。及是宗弼、酈瓊以輕兵來攻,不得渡而還。
丙申,江東制置大使葉夢得上奏稱賀,詔嘉獎。
初,建康屯重兵,歲費錢八百萬緡,米八百萬斛,榷貨務所入不足以贍。至是禁旅與諸道之師皆至,夢得被命,兼總四路漕計以給饋餉,軍用不乏,故諸將得悉力以戰,由是朝廷益嘉之。
三月,庚子朔,金人圍濠州
初,金人自柘皋退軍於紫金山濠州守臣王進發書告急,日已再四,而通判州事張綱以邊機事請赴行朝,遂泛舟而去。
一日,趙榮以數百騎至城下,進登城望之。榮語進曰:“大金以精兵三十萬旦暮臨城,勢不可敵,公宜開門,縱民出城為避地計。且淮岸舟船頗多,水陸從便,傾城而去,不三兩日,可以獲安。方今滿城生靈性命在足下,宜念之。”進怒曰:“趙榮,汝不能全節於朝廷,乃為北軍遊説邪?”使勁弩射之。榮大怒,少退,罵進良久而去。州人聞之,以避地之謀力請於進,進不從。至是金兵自延陵浮樑渡淮,翌日,以兵數萬列於東門之外,旌旗蔽野。是時進有兵千餘,又有宣撫司兵數百在城中。金人謂樓櫓皆腐爛,攻之必破,乃使人至城下招降,守陴者怒罵之。
甲辰,淮西宣撫使張俊,淮北宣撫使楊沂中,判官劉錡,會議班師。時俊、沂中、錡俱在廬州,俊與沂中為腹心,而與錡有隙。諸軍進退多出於俊,而錡以順昌之功驟貴,於諸將亦頗相節制。然柘皋之戰,奏賞諸軍,錡獨不預。方金人之初退,虛實未明,三軍相視,猶豫無決,但聞俊、沂中議,欲棄壽春而移廬州於巢縣,復以廬州為合肥。而濠州自金人侵略,圍城閉守,日夜遣人至軍前求援。至是有被略人民自淮上竄歸者,皆言金人渡淮去已遠,而濠路亦通。翌日,俊因會飲,謂錡曰:“公步兵久戰,可自此先回,徑取採石歸太平,吾欲與楊太尉至濠州,耀兵淮上,安撫濠梁之民,而吾軍取宣化以歸金陵,楊太尉渡瓜州以歸臨安,庶道路次舍、樵爨不相妨。”軍之始行也,有詔,淮東、西漕臣胡紡、李仲孺,江東漕臣陳敏識,隨軍饋運,又遣兩浙漕臣張匯繼至,會集於軍前。俊命諸漕備十日糧,諸漕以水路止於廬州,陸路無夫搬運,遂給軍士錢人一千,使之附帶,又令敏識撥水路綱運入滁州以接濟二軍。夜,二軍調發,遲明,軍馬盡去,獨俊留兵數百未行。
乙巳,平旦,楊沂中張俊帳會食已,二帥俱去。行數里,諜報敵攻濠州甚急,俊茫然失色,得馳騎邀劉錡。錡遂命軍中持十日糧,繼二軍而行。
丙午,京東、淮東宣撫處置使韓世忠舟師至昭信縣,夜,世忠以騎兵遇金人於聞賢驛,敗之。
丁未,金人破濠州,武功大夫、忠州刺史、知州事王進為所執,兵馬鈐轄、武功郎、合門宣贊舍人邵青巷戰,死之。前一日,金兵薄城下,以雲車、衝梯之屬攻城,城土與屋瓦皆震,矢石如雨。進所部皆閩人,未嘗經戰守,或告以州之民兵,皆百戰之餘,可以扞敵,進不從。翌旦,兵馬鈐轄邵宏縋城投拜,告以城中虛實。金益兵東南隅,乘風縱火,焚其樓櫓皆盡。敵乘勢登城,進奔馬入郡舍,朝服坐於廳前,遂就執。金人縱兵焚掠,夷其城而去。
戊申,張俊、楊沂中、劉錡至黃連埠,去濠州六十里而聞城破,俊乃召沂中、錡謀之。錡謂沂中曰:“兩府何以處?”沂中曰:“惟有戰耳。相公與太尉在後,沂中當居前,有進無退。”錡曰:“有制之兵,無能之將可御;無制之兵,有能之將不可御也。今我軍雖鋭,未為有制。且軍士被甲荷糧而趨,今已數日,本救援濠州,濠州即失,進無所投,人懷歸心,勝氣已索,又糧食將盡,散處迥野,此危道也。不若據險下寨,塹地栽木,使根本可恃,然後出兵襲人。若其引去,徐為後圖,乃全師保勝之道。諸將皆曰:“善!”於是鼎足以為營,仍約逐軍選募精鋭,旦日入濠州
俊遣斥堠數輩,還,俱言濠州無金人,或謂:“金人破城之後無所藉,又畏大軍之來,尋已去矣。”乃再遣騎數百往探,皆無所見。俊遣將官王某謂錡曰:“已不須太尉前進矣。”錡乃不行,惟沂中與王德領二千餘騎往,以兩軍所選精鋭策應之。四更,起黃連埠。午時,騎兵先至濠州城西嶺上,列陳未定,有金人伏甲騎萬餘於城兩邊,須臾,煙舉城上,伏騎分兩翼而出。沂中謂德曰:“如何?”德知其勢不可,乃曰:“德,統制官也,安敢預事!太尉為宣撫,利害當處之。”沂中皇遽以策麾其軍曰:“那回!”諸軍聞之,以為令其走,散亂南奔,無復紀律。其步軍見騎軍走,謂其已敗,皆散。金人追及,步軍多不得脱,殺傷甚眾。
己酉,韓世忠引兵至濠州。
庚戌,秦檜奏:“近報韓世忠距濠三十里,張俊等亦至濠州五十里,又岳飛已離池州渡江去會師矣。”帝曰:“首禍者惟烏珠,戒諸將無務多殺,惟取烏珠可也。澶淵之役,達蘭既死,真宗詔諸將按兵縱契丹,勿邀其歸路,此朕家法也。朕兼愛南北之民,豈忍以多殺為意乎!”
辛亥,韓世忠與金人戰於淮岸,夜,遣遊奕軍統制劉寶率舟師溯流,欲劫金人於濠州。金人覺之,先遣人於下流赤龍洲伐木以扼其歸。有自岸呼曰:“赤龍洲水淺可涉,金已遣人伐木,欲塞河扼舟船,請宣撫速歸。我趙榮也。”諸軍聞之,皆以其言為然,世忠亦命速歸。而金人以鐵騎追及,沿淮岸且射且行,於是矢着舟如蝟毛。至赤龍洲,金人果伐木,漸運至淮岸,未及扼淮而舟師已去。金人復歸黃連埠。
楊沂中自宣化渡江歸行在。
壬子,金人自渦口渡淮北歸。
癸丑,張俊引兵渡江,歸建康府
丁巳,劉錡自和州引兵渡江,歸太平州。
戊午,金主親祭孔子廟,北面再拜,退,謂侍臣曰:“朕幼年遊佚,不知志學,歲月逾邁,深以為悔。孔子雖無位,其道可尊,使萬世景仰。大凡為善。不可不勉。”自是頗讀《尚書》、《論語》及《五代》、《遼史》諸書,或以夜繼日。
己未,金主宴羣臣於瑤池殿。適宗弼遣使奏捷,近臣多進詩稱賀。金主覽之曰:“太平之世,當尚文物,自古致治,皆由是也。”
甲子,行營右護軍前部統制張彥與金人遇于山陽劉坊寨,武節大夫秦鳳路第八將張寵戰死。宏以偽命補官,歸朝,屢有戰績,事聞,贈右武大夫、忠州刺史。
夏,四月,丙子,金以濟南尹韓昉參知政事。
辛卯,詔給事中、直學士院範同入對。
初,張浚在相位,以諸大將久握重兵難制,欲漸取其兵屬督府,而以儒臣將之。會淮西軍叛,浚坐謫去。趙鼎繼相,王庶在樞府,複議用偏裨以分其勢,張俊覺之,然亦終不能奪其柄。至是同獻計於秦檜,請皆除樞府而罷其兵權,檜納之,乃密奏於帝以柘皋之捷,召韓世忠、張俊、岳飛並赴行在論功賞。時世忠、俊已至,而飛獨後,檜與參知政事王次翁憂之,謀以明日率三大將置酒湖上,欲出,則語直省官吏曰:“姑待嶽少保來。”益令堂廚豐其燕具。如此展期以待,至六七日。
及是飛乃至。上即召同入,諭令與給事中兼直學士院林待聘分草三制。壬辰,以揚武翊運功臣、太保、京東、淮東宣撫處置使兼河南北諸路招討使、節制鎮江府英國公韓世忠,安民靜難功臣、少師淮南西路宣撫使兼河南北諸路招討使、濟國公張俊併為樞密使,少保、湖北、京西路宣撫使兼河南北諸路招討使岳飛為樞密副使,並宣押赴本院治事。
世忠既拜,乃制一字巾,入都堂則裹之,出則以親兵自衞,檜頗不喜。飛被服雍容,檜尤忌之。
乙未,樞密使張俊言:“臣已到院治事,見管軍馬,望撥屬御前營內。”時俊與秦檜意合,故力贊議和,且覺朝廷欲罷兵權,即首解所統兵。帝從其請,復召範同入對,命林待聘草詔書獎諭,略曰:“李、郭在唐俱稱名將,有大功於王室;然光弼負不釋位之釁,陷於嫌隙;而子儀聞命就道,以勳名福祿自終。是則功臣去就趨舍之際,是非利害之端,豈不較然着明?”意蓋有所指也。
帝謂韓世忠、張俊、岳飛曰:“朕昔付卿等以一路宣撫之權尚小,今付卿等以樞府本兵之權甚大,卿等宜共為一心,勿分彼此,則兵力全而莫之能御,顧如宗弼,何足掃除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