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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武子
鎖定
範武子(約公元前660年—前583年):祁姓,士氏,名會,字季,因封於隨,稱隨會;封於範,又稱範會;以大宗本家氏號,又為士會。是士蒍之孫,成伯缺之子,春秋時期晉國政治家、軍事家、中軍將、太傅,範姓得姓始祖。
因迎公子雍之事流亡秦國,河曲之戰中為秦國獻計,成功抵禦晉軍。後被趙盾用計迎回晉國。邲之戰中看到晉軍內部不和,主張班師。荀林父死,升任執政,專務教化,使晉國之盜皆逃於秦。郤克使齊受辱,請求伐齊不得,士會擔心晉國發生內亂,告老讓郤克為執政。二十年後,晉悼公猶修“範武子之法”,百年之後,趙武、叔向等猶追思士會,欲從之遊。
2006年,範武子之墓在河南範縣高碼頭鄉老範莊被髮掘。
範武子人物生平
範武子在晉之初
公元前632年,士會參與城濮之戰。戰役結束後的六月十六日,晉軍渡過黃河,車右舟之僑擅自先行回國,士會代理車右。
範武子被迫奔秦
公元前620年四月,秦康公派兵送公子雍回國,晉襄公的夫人穆嬴每天抱着太子在朝廷上哭訴太子無罪不應廢立,又去趙氏家中向趙盾叩頭,趙盾和大夫們都怕穆嬴,而且害怕穆嬴黨羽的威逼,便背棄了公子雍而立了太子夷皋為君,發兵抵禦秦國護送公子雍的軍隊。四月初一,晉軍在令狐打敗秦軍,一直追到刳首。次日,先蔑逃亡到秦國,士會跟着他逃亡。
士會在秦國三年,沒有和先蔑見面。隨行的人説:“能和別人一起逃亡到這個國家,而不能在這裏見面,那有什麼用處?”士會説:“我和他罪過相同,並不是認為他有道義才跟他來的,見面幹什麼?”一直到回國,沒有見過面。
範武子河曲之戰
公元前615年冬,為了報復令狐之戰,秦康公發兵攻打晉國,佔取了羈馬。晉國發兵抵禦,在河曲迎戰秦軍。上軍佐臾駢説:“秦軍不能持久,請高築軍壘鞏固軍營等着他們。”趙盾聽從了他的意見。
秦軍準備出戰,秦康公問士會:“用什麼辦法作戰?”士會回答説:“趙盾新近提拔他的下屬臾駢,一定是他出的這個主意,想讓我軍久駐在外感到疲乏。趙氏有一個旁支子弟名叫趙穿,是晉襄公的女婿,受到趙盾的寵信,年紀輕輕不懂得作戰,喜好勇猛又狂妄,討厭臾駢擔任上軍佐的高官。如果派出一些勇敢而不剛強的人對晉國上軍加以襲擊,或許還有可能戰勝趙穿。”
十二月初四,秦國襲擊晉國的上軍,上軍按兵不動。趙穿出去追趕秦軍,沒有追上,他回來後生氣指責上軍為何不出戰?上軍的軍官説是在等待戰機。趙穿説自己不懂得計謀,打算獨自出戰,就帶領他的士兵出戰。趙盾擔心趙穿被俘,率領全軍出戰,雙方剛一交戰就都退兵了。夜裏,秦國使者來訪,説是要第二天再痛痛快快的打一仗。臾駢認為秦國使者眼神不安、聲音失常,感覺秦軍晚上要逃,建議晉軍追擊。胥甲和趙穿認為己方未收死傷,又不按約出戰,既不仁慈又沒有勇氣,擋住營門阻止晉軍出動,秦軍趁夜逃走。不久,秦軍又入侵晉國,進入瑕地。
範武子重回晉國
前614年夏季,晉國因為擔心秦國任用士會,六卿在諸浮會見。趙盾説:“士會在秦國,狐射姑在狄人那裏,禍患每天都可能發生,該怎麼辦?”荀林父説:“請讓狐射姑回來,他了解外界的事情,而且狐氏過去功勳卓著。”郤缺説:“狐射姑喜歡作亂,而且罪過大,不如讓士會回來。士會能夠忍受卑賤而有羞惡之心,性情雖然柔和卻不容侵犯。他的智謀足以使用,而且沒有罪過。”
晉國就讓魏壽餘假裝率領魏地的人叛亂,以引誘士會。晉國假意扣押了魏壽餘的妻子兒女,讓他夜裏逃走。魏壽餘逃到秦國,請求把魏地併入秦國,秦康公答應了。魏壽餘在秦國朝廷上踩了一下士會的腳,示意士會與他一起回晉國。不久,秦康公率領軍隊駐紮在魏地隔河相對的河西。魏壽餘説:“請派一位來自東邊而又能與魏地幾位官員説得上話的,我與他一起先去。”秦康公選派了士會,士會辭謝説:“晉國人,是老虎和豺狼,如果他們違背原來的話不讓臣回來,臣死了,妻子兒女也將被誅戮。這對國君沒有好處,您後悔也來不及了。”秦康公説:“如果晉國違背原來的話不讓你回來,寡人若不送還你的妻子兒女,必受河神懲罰!”這樣士會才敢去。秦國大夫繞朝把馬鞭送給士會,説:“您可別説秦國沒有人才,我的計謀正好不被採用罷了。”渡過黃河以後,魏地人因得到士會而歡呼,熙熙嚷嚷地回去了。秦國人送還了士會的妻子兒女,士會留在秦國的家人都改為劉氏。
範武子勸諫靈公
前607年,晉靈公的廚子因為沒把熊掌燒煮熟,被晉靈公殺死,屍體裝進畚箕裏,讓女人用頭頂着走過朝庭。趙盾和士會看到死人的手,問起殺人的緣故,感到擔心,準備向晉靈公進諫。士會對趙盾説:“你勸諫如果都聽不進去,就沒有人繼續勸諫了。請讓我先去,國君如果不聽,你再接着勸諫。”士會進見晉靈公,前兩次晉靈公都假裝沒看到,第三次,士會到達屋檐下,晉靈公才轉眼看他,説:“我知道錯了,會改的。”士會叩頭回答説:“一個人誰沒有錯,有了過錯能夠改正,就沒有比這再好的事情了。《詩經》説:‘事情不難有個好開始,很少能有個好結果。’如果像這樣,能夠彌補過錯的人就很少了。國君能夠有好結果,那就是國家的保障了,豈止是是臣下們所依賴的?《詩經》又説:‘周宣王有了過失,只有仲山甫來彌補。’這説的是能夠彌補錯誤。國君能夠彌補錯誤,晉國社稷就不會被廢棄了。”晉靈公儘管口頭上説要改錯,行動上還是不改正。趙盾屢次進諫,晉靈公很討厭他,幾次派人暗殺趙盾,晉靈公最終被趙穿殺死。
範武子伐鄭救鄭
公元前606年,晉成公發兵攻打鄭國,到達郔地。鄭國和晉國講和,士會到鄭國締結盟約。
公元前601年,郤缺升任中軍將,士會出任上軍將。
公元前599年冬,楚莊王進攻鄭國。士會救鄭,在潁水北面趕走了楚軍。
範武子邲之戰役
公元前597年,楚攻鄭。晉景公謀救鄭,拜荀林父為中軍元帥。士會為上軍主將,郤克佐之,發兵車六百乘救鄭,及至黃河口,得諜報:鄭被圍三月,待援救不至,已降楚。楚師且將北歸矣。士會語林父曰:“救之不及,戰楚無名,不如班師,以俟再舉。”林父善之,欲返。中軍副帥先谷沮之,偕趙同、趙括引軍渡河迎戰。諸帥不得已而從之,三軍並濟黃河。晉、楚戰於鄴(在今河南武陟東南),終因晉軍將帥不能相協,各行己意,輕敵無備而為楚軍所敗。晉中、下兩軍潰不成列,敗兵渡河爭船,自相殘殺,舟中指盈可掬。惟上軍不敗。蓋士會預為之備,令上軍諸將各率所部兵眾,依託敖山之險,七處設伏,士會又親自引軍殿後,軍容整肅,楚不敢逼。直待中、下兩軍殘部餘眾盡渡黃河,方始整旆而還。
範武子打敗赤狄
前593年春季,士會率領軍隊滅亡了赤狄的甲氏、留籲、鐸辰。三月,晉國向周定王進獻俘虜的狄人。晉景公在向周定王請示後,於三月二十七日把禮服賜給士會,命令他擔任中軍將併兼任太傅,如此一來晉國的盜賊都逃奔到秦國。羊舌職評價説:“我聽説,‘禹提拔善人,不善的人因此遠離’,説的就是這樣的事情吧!《詩經》説,‘戰戰兢兢,如同面臨深淵,如同踩着薄冰’,這是因為有善人在上面執政。有善人在上面,國家中就沒有心存僥倖的百姓。俗話説,‘百姓多存僥倖,就是國家的不幸’,這就是沒有善人在位的説法。
範武子專務教化
時晉國歲飢,盜賊蜂起,執政荀林父患之。訪國中之能察盜者,得郤雍。此人善於億逆,嘗遊市井間,日獲盜數十人,市井怵懼而盜患愈滋。大夫羊舌職謂林父曰:“如今盜未盡獲而郤雍之死日將至矣!”林父問其故。封曰:“子恃郤雍一人之察,然不能盡滅羣盜。而羣盜合力則可以置郤雍於死地也,不死何為?”越數日,郤雍偶行郊外,羣盜數十人合而攻之,割其頭以去。林父憂憤成疾,不久亦死去。景公聞羊舌職之言,召而問弭盜之策。對曰:“弭盜之方,在乎化其心術,使之知廉恥,非以多獲為能也。君如擇朝中之善人,使顯榮之於民上,彼不善者將自感化,何盜之足患哉!”景公又問:“今吾國中善人何為最?卿試舉之。”對曰:“無如士會。其為人,言依於信,行依於義,和而不諂,廉而不矯,直而不亢,威而不猛,君必用之。”及士會滅赤狄還,景公以士會之功,奏聞於周定王,定王賜士會黻冕之服,位上卿。代林父為中軍元帥,且加大傅之號,改封於範,是為範氏之始。
範武子受宴習禮
前593年冬季,晉景公派士會調解王室的糾紛,周定王設享禮招待他,周王卿士原襄公主持典禮,把切開的帶骨的肉放在盛肉的器具裏。士會私下對原襄公説:“我聽説王室的禮宴是不毀折牲體的,現在這是什麼禮節呢?”周定王看到他們在交談,便叫來原襄公詢問,原襄公把士會的話告訴了周定王。周定王召見士會説:“季氏,你沒有聽説過嗎?褅郊祀典有全烝,天子設享禮招待王公有擺而不食的‘房烝’,設宴禮有招待親戚有把肉切成塊的‘餚烝’。諸侯應當設享禮招待,卿、大夫應當設宴會招待,這是王室的禮節。今天您不是外人,是叔父晉景公派來重申晉國與王室的友好關係,輔助我們周室的。所以用先王的宴飲之禮,作為對您的款待。我怎麼敢設全烝、房烝呢?它雖然豐厚卻不是親戚宴享之禮,而且還違背了成例,損害了過去的友好關係。王室只有招待戎狄之人時才用全牲,戎狄之人輕率且不修邊幅,貪心又不講禮讓。這種人的素質若不加調教,就像禽獸一樣;所以他們來獻納貢賦時,不必給予精緻的酒食,讓他們坐在門外而由舌人把全牲給他們食用。現在你們晉國是王室的兄弟,按規定來朝見天子,所以要用適合的典禮來招待,以此為人們作個好榜樣,因而擇取了鮮美的牲肉,選用了芬香的配料,精製了甘醇的酒醴,配備了佐餐的果品,備下簠簋,捧來犧象,抬出樽彝,安放鼎俎,洗淨巾冪,恭恭敬敬地清掃了殿堂,切好了牲畜的肉而一起來宴飲享用。於是就有了待客的禮儀,酬賓的禮物,用以表示親近友好,怎麼能像對待戎狄那樣把全牲端出來呢?
宴請王公諸侯用房烝,那是是要解決軍國大事,建立大功勳、表彰大事物,所以站着享用半牲而已。半牲表示具備禮儀,宴飲表示親密融洽,所以每年一次聚會不覺厭倦,每季一次宴飲不覺過份,每月的統計、每旬的事務、每天的工作不致荒廢。服飾可以表明功績,色彩可以顯示德行,紋飾可以比擬物象,儀節可以序次尊卑,禮容具有尊嚴,威儀具有法度,餚食的五味充實氣志,器物的五色淨化心靈,樂舞的五聲昭示道德,禮儀的五義綱紀行為,飲食可口,情誼可觀,酬禮可嘉,法度得以推行而道德得以建立。古代嫺於禮儀的人,哪裏要用全牲呢?”
士會不敢對答而告退,回國後講習彙編夏、殷、週三代的典禮,恢復了晉文公所制訂的執秩之法作為晉國的法度。
範武子請辭告老
前592年春季,晉國的郤克出使齊國,齊頃公用帷幕遮住母親蕭同叔子讓她觀看郤克的跛腳樣子。郤克登上台階,蕭同叔子在房裏笑起來。郤克大怒,發誓要報復,回國就向晉景公請求發兵攻打齊國,晉景公不答應,郤克請求帶領家族武裝去進攻齊國,晉景公也不答應。
士會從朝中退下後,對兒子士燮説:“燮兒,我聽説,觸犯了別人,引起憤怒,必定會得到報復。喜怒合於禮法的是很少的,不合禮法的相反倒是很多。《詩經》説:‘君子如果發怒,禍亂或許可以很快阻住。君子如果喜悦,禍亂或許可以很快停歇。’君子的喜怒是用來阻止禍亂的。如果不是阻止,就一定會增加禍亂。郤克的憤怒夠大了,他不能在齊國得逞,那麼一定要在晉國發泄出來。如果他不能在晉國執政,又怎麼能宣泄他的憤怒呢?我準備告老辭職,以便郤克有權滿足他的願望,這樣他就不會在國內製造矛盾來代替國外的矛盾。我希望你努力隨從眾卿,以完成國君的命令,一切都恭敬從事。”士會就告老請辭了。郤克遞升為中軍將,執掌國政。前589年,郤克率軍擊敗齊國,報了一辱之仇。
範武子杖勉文子
有一天,士燮很晚才退朝回來,士會問他:“為什麼回來這麼晚啊?”士燮回答説:“有位秦國來的客人在朝中講隱語,大夫中沒有一個能夠回答出來,我把其中的三條解釋出來。”士會發怒説:“大夫們不是不能回答,而是出於對父兄的謙讓不説罷了。你只是個小孩子,卻在朝中三次搶先,掩蓋他人的風光。如果不是我在晉國,你早就完蛋了!”士會説着就用手杖打兒子,把士燮玄冠上的簪子都給打斷了。
前589年9月,晉國軍隊大勝回國,士燮最後才入城。士會對他説:“燮兒啊,你不知道我盼着你回來嗎?”士燮回答説:“這支軍隊是中軍將郤克統帥的軍隊,打了勝仗,國人高興地迎接他們。如果我先回來,那國人將會把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這是代替統帥接受榮譽,所以我不敢這樣做。”士會説:“你這樣做,我知道你可以免於禍難了。
範武子主要成就
範武子政治成就
範武子軍事成就
公元前599年,楚莊王率軍攻鄭,晉命士會率軍救鄭,於穎水之北擊敗楚軍。
範武子人物評價
晉悼公:前573年二月初一,晉悼公在朝廷上即位,任命士魴為新軍將,説:“他是士會的小兒子,士會申明法令,安定了晉國,直到今天還在用他的法令。士會的功德,難道可以忘記嗎?”又派士渥濁做太傅,讓他學習範武子之法。
訾祏:評價士會為:“輔佐晉文公、晉襄公稱霸諸侯,諸侯沒有二心。等做了卿,輔佐晉成公、晉景公,軍隊中沒有敗壞的政事。及至做了晉景公的軍師,官居太傅,端正刑法,匯合訓導的法規,國中沒有奸刁的百姓,後人可以遵從效法,因此獲封隨、範二邑。”
趙武:前546年六月初九,諸侯在宋國舉行弭兵之盟,楚國令尹屈建向晉國中軍將趙武詢問説:“士會的德行如何?”趙武回答説:“這個人的家事治理得井然有序,對晉國人來説沒有任何可以隱瞞的事情,他的祝史向鬼神表示誠信,沒有言不由衷的話。”屈建回去把話告訴楚康王,楚康王説:“高尚啊!能夠讓神和人高興,難怪士會能輔佐五世國君作盟主。”
前522年,齊景公患了瘧疾,一年都沒有治癒,梁丘據和裔款認為是祝史無能,建議殺掉祝固、史嚚。晏嬰引述趙武向屈建評價士會的話,勸説齊景公要努力修德而不是怪罪他人。
有一天,趙武與叔向到晉國的墓地遊玩,趙武問:“如果死者可以復生的話,我們跟誰在一起呢?”叔向回答説:“應該是陽處父了!”趙武説:“陽處父在晉國處事廉潔正直,然而不免被人所殺,他的智慧不值得稱道。”叔向説:“那應該是狐偃了!”趙武説:“狐偃只看到保全自身的利益,而不顧及輔佐國君治國,他的仁義不值得稱道。我認為應該是士會!他向國君進諫不忘記自己的老師,講自身的行為不遺漏自己的朋友,事奉國君不結納黨羽,而推舉賢人,不阿諛奉承,而辭退不賢的人。
劉氏族譜稱:會祖岀使,秦地留種,姓氏合一。
範武子親屬成員
輩分 | 關係 | 姓名 | 簡介 |
家世 | 先祖 | ||
傳説中的中國上古時期部落聯盟首領,“五帝”之一。 | |||
高祖 | |||
曾祖 | |||
祖父 | |||
父親 | 春秋時期晉國大夫。 | ||
後輩 | 兒子 | 範文子士燮 | 春秋時期晉國大夫,國之賢臣。 |
春秋中期晉國卿大夫。 | |||
孫子 | 範宣子士匄 | 春秋時期晉國法家先驅、政治家、軍事家。 | |
曾孫 | 範獻子士鞅 | 春秋後期晉國才幹卓越的政治家、外交家。 | |
玄孫 | 範昭子士吉射 |
範武子相關介紹
範武子,即範會、士會、隨會,字季。範氏之祖。春秋時晉國人。祖士蒍,佐晉獻公定策,盡滅桓、莊之族及遊氏,升大司空。公元前636年,晉人殺懷公。公子重耳出亡十九年後歸國嗣位,是為晉文公。大會羣臣,行復國之賞。賞分三等。士會雖無從亡之勳,但心儀重耳,嘗輔以謀議,故敍列二等之賞。公元前632年,晉、楚爭霸,戰於城濮(今山東鄄城西南),楚軍敗績,晉文公稱霸。是役,士會代舟之僑為戎右將軍,其名始入《春秋》。
公元前621年,晉襄公死。子夷皋年幼,國內發生立長立嫡之爭。執政趙盾欲立文公之子、襄公之庶弟公子雍為君。其時,公子雍在秦國為人質。遂遣先蔑、士會赴秦迎雍。既行,趙盾因畏國人責難,卒然變計,改立夷皋為君,是為晉靈公。但此時先蔑、士會已經到了秦國都城。秦國派白乙丙率車駕四百乘送公子雍入境,止於令狐(在今山西臨猗西)。趙盾聞知,乃自將中軍,屯於堇陰。秦國以為晉師前為迎雍,故不加戒備。詎料,趙盾引軍於夜間劫秦營,秦軍大潰。白乙丙力戰得脱,公子雍則死於亂軍之中。先蔑、士會見狀,不敢歸晉,不得已從秦師而返。
公元前615年,秦康公銜令狐之恨,自統大軍,以士會為參謀,渡過黃河,攻晉邑羈馬(今山西永濟南),拔之。趙盾合報,率晉軍紮營於河曲。用臾駢之策,深溝高壘,固守不戰。康公求戰不得,問計於士會。對曰:“趙氏新任一人,姓臾名駢,此人廣有智謀,今日堅壁不戰,蓋用其謀,以老我師也。趙氏有側室子穿,乃襄公之愛婿,有寵而驕,恃勇而狂,未諳軍旅之事,聞此番求為上軍佐,趙盾未從其請而以臾駢為之。趙穿懷恨在心,故僅以私屬從行,附於上軍,意在奪臾駢之功也。若我以輕兵挑其上軍,臾雖欲堅守不出,穿必恃勇來追,因之而戰,不亦可乎?”康公從其謀。果然不出士會所料,趙穿傲上,不秉將令,率私屬百乘迎戰。秦軍佯敗誘退,穿追之不及而返。怒罵臾駢畏死,不肯協力同追。復又整軍驅車出營追逐秦師。盾聞訊大警,曰:“狂夫獨出,必為秦擒,不可不救也!”乃令三軍並出,方截得趙穿而歸。秦師旋得諜報,晉軍謀在河口設伏,以堵秦歸路。士會審時度勢,恐為晉所乘,乃勸康公連夜改道退軍。在行進中攻擾晉之瑕邑,經桃林塞全師而歸。
翌年,晉患秦用士會,乃於諸浮集六卿而議之。趙盾嘆曰:“士會在秦,賈季在狄,難日至矣,若之何?”郤缺①曰: “士會能賤而有恥,柔而不犯,其智足使。且奔秦非其罪也。欲除秦害,先去其助,宜召回士會為是。”盾曰:“秦方寵任士會,請之,必不從。何計可復之?”臾駢舉魏壽餘,曰:“此人頗能權變,使之詐降於秦,乘間誘歸士會,當可成功。”盾從之。臾駢夜叩壽餘之門,告以六卿所議及招士會之策。壽餘應允。次日,趙盾以靈公命,使壽餘督有司出戍黃河邊境。壽餘佯裝抗命。盾亦作態佯怒,命韓厥搜捕壽餘府第,系其妻孥而故意縱壽餘逃走。壽餘連夜遁往秦國,見秦康公哭訴請降。士會在旁不置一詞。康公以問士會,對曰:“晉人多詐,未可輕信也。果是真降,當以何物為憑?”壽餘於袖中出一文書,乃魏封邑土地、人民之冊,語康公曰:“明公能收容壽餘,願以食邑奉納。”康公在猶豫間,壽餘急以目眄士會,且躡其足。士會身雖在秦,然亦心戀故土。見壽餘之態,己陰會其意。遂對康公曰:“河東諸城,再無大於魏邑者,若得魏據而扼之,以漸收河東之地,亦是長策。只恐魏有司懼晉之討,不肯來歸耳!壽餘曰:“魏有司名為晉臣,實乃壽餘之私屬也。請遣一熟知晉情之人,隨我前往曉諭。明公率一軍屯於河西,遙為聲援,必可成功也。”康公許之,顧士會曰:“卿熟諳晉事,須同寡人一行。既至河口,安營已畢,前哨報:“河東有一枝軍屯紮,不知何意?”壽餘曰:“此必魏人聞有秦軍,故為備耳!彼未知臣之在秦也,誠一東方之人,熟知晉事者,與臣先往諭以禍福,不愁魏有司不從。”康公命士會同往。士會頓首辭曰:“晉人虎狼之性,暴不可測,倘臣往諭而從之則可,萬一不從,拘執臣身,君復以臣不堪任使,加罪於臣之妻孥,非徒無益於君,而臣之身家枉被其殃,九泉之下,可追悔乎?”康公曰:“卿宜盡心前往,若得魏地,重加封賞;倘被拘留,寡人當送還卿之家口,以表相與之情。”遂與士會指黃河為誓。士會乃隨壽餘歸晉。後康公果然送還士會妻孥歸晉。士會感康公之義,致書稱謝,且勸以息兵養民,各保四境。康公善之。從此,秦、晉間互不加兵者幾二十年之久。
公元前601年,士會將上軍,始為晉六卿。
公元前597年,楚攻鄭。晉景公謀救鄭,拜荀林父為中軍元帥。士會為上軍主將,郤克佐之,發兵車六百乘救鄭,及至黃河口,得諜報:鄭被圍三月,待援救不至,已降楚。楚師且將北歸矣。士會語林父曰:“救之不及,戰楚無名,不如班師,以俟再舉。”林父善之,欲返。中軍副帥先谷沮之,偕趙同、趙括引軍渡河迎戰。諸帥不得已而從之,三軍並濟黃河。晉、楚戰於鄴(在今河南武陟東南),終因晉軍將帥不能相協,各行己意,輕敵無備而為楚軍所敗。晉中、下兩軍潰不成列,敗兵渡河爭船,自相殘殺,舟中指盈可掬。惟上軍不敗。蓋士會預為之備,令上軍諸將各率所部兵眾,依託敖山之險,七處設伏,士會又親自引軍殿後,軍容整肅,楚不敢逼。直待中、下兩軍殘部餘眾盡渡黃河,方始整旆而還。
時晉國歲飢,盜賊蜂起,執政荀林父患之。訪國中之能察盜者,得郤雍。此人善於億逆,嘗遊市井間,日獲盜數十人,市井怵懼而盜患愈滋。大夫羊舌職謂林父曰:“如今盜未盡獲而郤雍之死日將至矣!”林父問其故。封曰:“子恃郤雍一人之察,然不能盡滅羣盜。而羣盜合力則可以置郤雍於死地也,不死何為?”越數日,郤雍偶行郊外,羣盜數十人合而攻之,割其頭以去。林父憂憤成疾,不久亦死去。景公聞羊舌職之言,召而問弭盜之策。對曰:“弭盜之方,在乎化其心術,使之知廉恥,非以多獲為能也。君如擇朝中之善人,使顯榮之於民上,彼不善者將自感化,何盜之足患哉!”景公又問:“今吾國中善人何為最?卿試舉之。”對曰:“無如士會。其為人,言依於信,行依於義,和而不諂,廉而不矯,直而不亢,威而不猛,君必用之。”及士會滅赤狄還,景公以士會之功,奏聞於周定王,定王賜士會黻冕之服,位上卿。代林父為中軍元帥,且加大傅之號,改封於範,是為範氏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