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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買壁

(唐朝著名典故)

鎖定
“千金買壁”這一典故出自盛唐時期詩仙李白與梁園才女前朝宰相宗楚客孫女宗煜的愛情故事,著名典故“千金買壁”源自李白遊宋州(州治在今河南商丘梁園的時候,於天寶三載(744年)在梁園所作的《梁園吟》這首七言律詩
中文名
千金買壁
外文名
The daughter to buy Wall
朝    代
盛唐時期
人    物
李白與宗煜
類    型
愛情故事

千金買壁典故來歷

天寶三年,在京城名噪一時的詩仙李白,因為政治上的失意而離開長安,泛舟黃河東下。他在洛陽遇到詩聖杜甫,二人神交已久,相見恨晚,便相偕漫遊宋州(今商丘)的梁園。在這裏又遇到懷才不遇、浪跡天涯的詩人高適。這年李白,俠骨仙風,神采飄逸;杜甫,清癯有神,老成持重;高適,氣宇軒昂,快人快語。文壇三傑,風雲際會,遍訪古城名勝,獵奇前朝遺蹟,情趣盎然。
這天,三人來到商丘梁園遊覽,樹叢之中不知誰在撫琴,樂聲悠揚,更加惹動遊子難以排遣的情思。他們懷古思今,感慨萬端。高適笑道:“憑弔懷古,不可無酒。”
杜甫道:“不可無酒,更不可無詩。”
正中李白下懷,拊掌大笑:“梁園景美,琴音絕妙,有酒有詩,快哉快哉。”
他們請僧人置辦酒菜筆墨紙硯,借剛修繕一新的廂房,觥籌交錯,開懷暢飲,説古論今,談笑風生,抨擊時弊,披肝瀝膽。酒至半酣,高適問道:“今賦詩以何為題。”
杜甫敬重地説:“請李兄定奪。”
李白道:“有感而發,隨心所欲,何必命題。”
涼風陣陣,從窗口飄進來一陣抑揚頓挫、流暢歡快的琴聲,使杜甫高適都陷入苦思之中。良久,李白依然旁若無人地自斟自飲,更有琴音助興,索性端起酒壺豪飲起來。
高適杜甫的詩作已經完成,李白才醉眼惺忪地抓起一支鬥筆,踉踉蹌蹌走到雪白的粉壁前。窗外的琴聲忽然激越昂揚,猶如催陣的戰鼓,撩人心魄。李白雙眸頓時放射出奇光異彩,胸中溝壑驟起狂瀾,筆酣墨飽,不假思索地在粉牆上寫下了“梁園吟”三個遒勁的大字。接着他神采飛揚,筆走龍蛇,猶如江河決堤,一瀉千里。琴聲嘎然而止,他的詩也一氣呵成。
高適高聲朗誦畢,讚歎:“字字珠璣,擲地有聲。”杜甫也讚美道:“真乃下筆驚風雨,詩成泣鬼神也。”
李白看了他倆的詩作,更覺迴腸蕩氣。原來三人都不約而同地以“梁園”為題,描述了這次壯遊。他脱下帽子,甩掉靴子,斜卧在草榻上,道:“三人吟詠心相通,勝似帝王賜宴情。”那神態使人想起他在宮中藐視權貴,醉草嚇蠻書,讓權監高力士脱靴、奸相楊國忠研墨的情景。高適杜甫也受了他狂放不羈的感染,不拘形跡地席地而坐,把酒論詩,直抒胸臆,直至盡興方歸。
黃昏,一個端莊的姑娘帶着丫鬟走過來。她是遊園撫琴後打道回府路過這裏的。透過窗户看見墨跡未乾的白壁題詩,不由停下腳步。那造詣深厚、龍飛鳳舞的書法深深吸引了她,見房中無人,便走進去觀賞。詩云:
我浮黃河去京闕,掛席欲進波連山。
天長水闊厭遠涉,訪古始及平台間。
平台為客憂思多,對酒遂作梁園歌。
卻憶蓬池阮公詠,因吟“綠水揚洪波”。
洪波浩蕩迷舊國,路遠西歸安可得。
人生達命豈暇愁,且飲美酒登高樓。
平頭奴子搖大扇,五月不熱疑清秋。
玉盤楊梅為君設,吳鹽如花皎白雪。
持鹽把酒但飲之,莫學夷齊事高潔。
昔人豪貴信陵君,今人耕種信陵墳。
荒城虛照碧山月,古木盡入蒼梧雲。
梁王宮闕今安在,枚馬先歸不相待。
舞影歌聲散淥池,空餘汴水東流海。
沉吟此事淚滿衣,黃金買醉未能歸。
連呼五白行六博,分曹賭酒酣馳暉。
歌且謠,意方遠,
東山高卧時起來,欲濟蒼生未應晚。
這首醉酒歌借詠梁園古蹟,追懷商丘歷史上的名人盛事,抒發詩人慾濟蒼生的豪情壯志。姑娘低吟了一遍,頓覺心曠神怡。詩義氣勢磅礴,聚山川之奇秀,融天地之神韻,令人歎為觀止。這時,僧人進來見剛粉刷的白壁被塗得漆黑一團,很不耐煩,舉起抹布就揩擦。姑娘回過神來,驚呼道:“休要動手。”
“宗小姐,不知何處狂徒粉壁塗鴉,讓你見笑了。”
“任何人不得碰牆上的題詩。”
僧人面露難色:“這……”
“這面牆我買了,你要妥善保護。”
“小姐休要取笑,你買這堵牆何用,又搬不走。”
姑娘蹙起眉頭:“誰和你説笑話,你要多少銀兩。”
“小姐隨便賞點銀兩,老僧就感激不盡了。”
“粉壁不值分文,題了這首詩就價值連城。我馬上派人送來一千兩銀子。”
僧人不禁目瞪口呆。宗小姐千金買壁的美談不脛而走,飛快地傳遍了古城。
李白正要動身到名山大川去求仙訪道,聽説此事,不由怦然心動。特別是他聽説那天在平台撫琴的人就是宗氏時,更加心潮難平,便問杜甫:“賢弟,你世居中原,可知這位宗小姐的來歷。”
杜甫道:“小弟略知一二。她是已故宰相宗楚客的孫女,知音律,善操琴,是梁園有名的才女。父母愛如掌上明珠,准許她自己擇婿,多少權門顯貴、英俊公子上門求親,都被婉言謝絕。商丘有句民謠:‘今人難娶宗氏女,除非神仙下凡來。’”
高適高興得手舞足蹈,道:“李兄號稱天上謫仙人,原來良緣應在你的身上。宗小姐一曲凰求鳳,難道李兄還要退隱山林。”
李白不久前喪妻,本無意再娶。千金買壁 [1]  之事深深觸動了他的心絃,二人雖未謀面,但通過詩情琴韻交流心曲,已經互相引為知音。可又擔心一有家室羈絆,再也不能像過去那樣無牽無掛地遨遊四方了。他猶豫不決,懇切地説:“請二位賢弟為我權衡權衡。”
杜甫衷心地説:“無情未必真豪傑。宗氏非尋常女子,李兄不必多慮。”高適見李白頷首微笑,便興沖沖地去宗府做媒了。
宗小姐早就仰慕李白的文才,毫無忸怩之態,當即應允。李白以《梁園吟》作聘禮,宗氏以粉牆作嫁妝。高適、杜甫也把自己那天寫的詩箋獻上,作為賀儀。奇女子,偉丈夫,免卻一切俗套,不擇吉日,結為夫妻。
幾天之後,高適將南遊楚地,杜甫也要順河而下。李白、宗氏在平台設宴餞行。三位肝膽相照的詩友情意殷切,依依惜別。宗氏奉上筆墨,恭請高、杜把他倆的梁園詩題在《梁園吟》旁邊。他倆欣然從命,留下墨寶,又請宗氏作序。宗夫人也不推辭,在前面寫下了文壇三傑梁園會詩的始末。珠聯璧合,相映生輝。高適杜甫長揖拜別。李白從此開始了“一朝去京闕,十載客梁園”的生活。

千金買壁詩作解讀

梁園,又稱梁苑,西漢梁孝王所建;平台,周朝春秋時宋平公所建。這兩個遺蹟,都在唐朝時的宋州(今商丘)。李白是離長安後來到這一帶的。天寶元年,他得到唐玄宗的徵召,滿懷理想,奔向長安。結果不僅抱負落空,立腳也很艱難,終於被唐玄宗“賜金放還”(《新唐書》本傳)。由希望轉成失望,這在一個感情強烈的浪漫主義詩人心中所引起的波濤,是可以想見的。這首詩的成功之處,就是把這一轉折中產生的激越而複雜的感情,真切而又生動形象地抒發出來。我們好像被帶入天寶年代,親耳聆聽詩人的傾訴。
開頭到“路遠”句為第一段,抒發作者離開長安後抑鬱悲苦的情懷。離開長安,意味着政治理想的挫折,不能不使李白感到極度的苦悶和茫然。然而這種低沉迷惘的情緒,詩人不是直接敍述出來,而是融情於景,巧妙地結合登程景物的描繪,自然地流露出來。“掛席欲進波連山”,滔滔巨浪如羣峯綿亙起伏,多麼使人厭憎的艱難行程,然而這不也正是作者腳下坎坷不平的人生途程麼 。“天長水闊厭遠涉”,萬里長河直伸向縹緲無際的天邊,多麼遙遠的前路,然而詩人的希望和追求不也正像這前路一樣遙遠和渺茫麼。在這裏,情即是景,景即是情,情景相生,傳達出來的情緒含蓄而又強烈,一股失意厭倦的情緒撲人,我們幾乎可以感覺到詩人沉重、疲憊的步履。這樣的筆墨,使本屬平鋪直敍的開頭,不僅不顯得平淡,而且造成一種濃郁的氣氛,籠罩全詩,奠定了基調,可謂起得有勢。
接着詩筆層折而下。詩人訪古以遣愁緒,而訪古徒增憂思;作歌以抒積鬱,心頭卻又浮現阮籍的哀吟:“羈旅無儔匹,俯仰懷哀傷。”(《詠懷詩》)今人古人,後先相望,遭遇何其相似。 更加觸動詩人的心事,不禁由阮詩的蓬池洪波又轉向浩蕩的黃河,由浩蕩的黃河又引向迷茫不可見的長安舊國。“路遠西歸安可得。一聲慨嘆含着對理想破滅的無限惋惜,道出了憂思糾結的根源。短短六句詩,感情迴環往復,百結千纏,表現出深沉的憂懷,為下文作好了鋪墊。
從“人生”句到“分曹”句為第二段。由感情方面説,詩人更加激昂,苦悶之極轉而為狂放。由詩的徑路方面説,改從排解憂懷角度着筆,由低徊掩抑一變而為曠放豪縱,境界一新,是大開大闔的章法。詩人以“達命”者自居,對不合理的人生遭遇採取藐視態度,登高樓,飲美酒,遣愁放懷,高視一切。奴子搖扇,暑熱成秋,環境宜人;玉盤鮮梅,吳鹽似雪,飲饌精美。對此自可開懷,而不必象伯夷叔齊那樣苦苦拘執於“高潔”。夷齊以薇代糧,不食周粟,持志高潔,士大夫們常引以為同調。這裏“莫學”兩字,正可看出詩人理想破滅後極度悲憤的心情,他痛苦地否定了以往的追求,這就為下文火山爆發一般的憤激之情拉開了序幕。
“昔人”以下進入了情感上劇烈的矛盾衝突中。李白痛苦的主觀根源來自對功業的執着追求,這裏的詩意便像洶湧的波濤一般激憤地向功業思想沖刷過去。詩人即目抒懷,就梁園史事落墨。看一看吧,豪貴一時的魏國公子無忌,已經丘墓不保;一代名王梁孝王,宮室已成陳跡;昔日上賓枚乘司馬相如也已早作古人,不見蹤影。一切都不耐時間的沖刷,煙消雲散,功業又何足繫戀。“荒城”二句極善造境,冷月荒城,高雲古木,構成一種悽清冷寂的色調,為遺蹟荒涼做了很好的烘托。“舞影”二句以蓬池、汴水較為永恆的事物,同舞影歌聲人世易於消歇的事物對舉,將人世飄忽之意點染得十分濃足。如果説開始還只是開懷暢飲,那麼,隨着感情的激越,到這裏便已近於縱酒顛狂。呼五縱六,分曹賭酒,簡單幾筆便勾畫出酣飲豪博的形象。“酣馳暉”三字寫出一似在同時間賽跑,更使汲汲如不及的狂飲情態躍然紙上。
否定了人生積極的事物,自不免消極頹唐。但這顯然是有激而然。狂放由苦悶而生,否定由執着而來,狂放和否定都是變態,而非本志。因此,愈寫出狂放,愈顯出痛苦之深;愈表現否定,愈見出繫戀之摯。劉熙載説得好:“太白詩言俠、言仙、言女、言酒,特借用樂府形體耳。讀者或認作真身,豈非皮相。”(《藝概》卷二)正因為如此,詩人感情的旋律並沒有就此終結,而是繼續旋轉升騰,導出末段四句的高潮:總有一天會像高卧東山的謝安一樣,被請出山實現濟世的宏願。多麼強烈的期望,多麼堅定的信心。 李白的詩常夾雜一些消極成分,但總體上
不使人消沉,就在於他心中永遠燃燒着一團火,始終沒有丟棄追求和信心,這是十分可貴的。
這首詩,善於形象地抒寫感情。詩人利用各種表情手段,從客觀景物到歷史遺事以至一些生活場景,把它如觸如見地勾畫出來,使人感到一股強烈的感情激流。我們好像親眼看到一個正直靈魂的苦悶掙扎,衝擊抗爭,從而感受到社會對他的無情摧殘和壓抑。
清人潘德輿説:“長篇波瀾貴層疊,尤貴陡變;貴陡變,尤貴自在。”(《養一齋詩話》卷二)這首長篇歌行體詩可以説是一個典範。它隨着詩人感情的自然奔瀉,詩境不停地轉換,一似夭矯的游龍飛騰雲霧之中,不可捉摸。從抑鬱憂思變而為縱酒狂放,從縱酒狂放又轉而為充滿信心的期望。波瀾起伏,陡轉奇兀,愈激愈高,好像登泰山,通過十八盤,躍出南天門,踏上最高峯頭,高唱入雲。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