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張居正

　　南京師範大學副教授酈波講述大明王朝最好老師張居正培養了最好的學生，但這是最失敗的教育。大明王朝的歷史而言，我覺得最大的遺憾既不是明成祖朱棣一怒之下殺了執拗的儒生方孝孺，也不是亡國的崇禎皇帝自毀長城殺了邊關大將袁崇煥，而是明代嘉靖到萬曆年間，曾經產生過一位明代歷史上最好的老師，也曾經產生過一位明代歷史上最好的學生，而且，這位學生的身後還有一位最好的家長和一位最好的陪讀，當然，還有當世最好的教學條件，可這一切最好的元素加在一起的結果卻是使得大明朝開始走向了衰敗。

　　自大明王朝1471年以後，曾經產生過三位聞名天下的天才兒童。一個是唐寅唐伯虎，一個是徐渭徐文長，這兩位小時候就是天才。但還有一位，後人往往並不知道他也曾經是個天才兒童，他就是後來的萬曆名相——張居正。後人之所以不覺得張居正曾經是個天才兒童，是因為他的人生髮展軌跡和大多數的天才們的發展軌跡並不相同，就像王安石在他那篇有名的文章《傷仲永》裏描述的一樣，很多天才兒童的人生軌跡往往是“小時了了，大未必佳”，按王安石的原話就是“泯然眾人矣”。少年時是天才，青年時未必是人才。青年時是人才，壯年、中年時卻又未必是國家棟梁之才。

　　13歲的張居正面對鄉試落榜的挫折表現出了超出尋常的睿智和心理素質，讓我們看到了一個充滿智慧積極進取的張居正，而且似乎這也和他今後的人生息息相關。他以自己小小的年紀理解了顧璘的一番苦心，成就了自己今後的輝煌一生，可是在張居正少年的時光裏，爺爺的慘死讓他不僅看到了人生積極美好的一面，同時也看到了醜陋、邪惡的一面，並且在他的內心埋下了仇恨的種子。那麼張居正的復仇計劃又顯示了他怎樣的心機呢？本期節目中，南京大學酈波教授帶我們走進張居正的內心世界，揭示張居正人性中的另一面。

　　張居正進入官場後，第一個要面臨的問題並不是什麼國計民生的大事。而是跟所有剛進官場的人一樣，張居正要面臨的是人事關係，而且還不是一般的人事關係，是如何面對明代最大的奸臣嚴嵩的問題。南京師範大學副教授酈波做客本期節目，為我們講解張居正的為人處事，與奸相嚴嵩之間的微妙關係。

　　嚴嵩在鬥倒夏言之後，張居正適時的向嚴嵩伸出了政治的橄欖枝，所以嚴嵩和他的關係這時候非常好。夏言倒台之前意識到嚴嵩的奸詐，可惜為時已晚，但夏言還是留了一個後手，他迅速提拔了一個他認為將來是可以對抗嚴嵩的人，這個人就是徐階。嘉靖二十九年的夏天，年輕的張居正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應該走向哪個政治陣營，他這時候站在北京的十字街頭，面臨着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人這一生都經歷過這種看似簡單卻又艱難，卻又關鍵的難題，這個難題的名字就叫選擇。他的選擇會對當時的政局和他自己產生重要的影響。

　　嘉靖末年，政壇上最大的一件大事就是徐階在積蓄了十幾年的力量之後，開始對嚴嵩發動了政治反攻。在這場政治搏殺中，張居正的作用始終是一個謎。但是無論什麼樣的謎團，對於這樣的政治“熱鬧”，張居正這樣心繫天下的人不去湊這熱鬧是不可能的。就算沒參與，他也一定會密切地加以關注，從中來總結學習，積累經驗。這從他後來的政治生涯就可以看出來，他明顯向他的老師徐階學習過，而這個學習內容就來自於徐階戰勝嚴嵩的這一場政治鬥爭。徐階戰勝嚴嵩的手段，被稱之為“三字經”。其實就是三種手段，每種手段各一個字，所以叫做“三字經”。

　　每個人都有朋友，但朋友和朋友還不一樣。有的朋友是面子上的，平常跟你挺熱乎，關鍵的時候他就會掉鏈子。有的朋友則屬於裏子上的，看上去跟你沒什麼熱乎勁兒，可你遇着個事兒，他就能雪中送炭。張居正這人比較孤傲，一般都以為他沒多少朋友，《明史》本傳裏就説他“深沉有城府，人莫能測。”就是説敢跟他套近乎的人不多。可事實上，張居正很擅於交朋友，他交朋友之道是屬於我們説的那種裏子上的，不細細揣摩，還真不容易看出來。徐階不用説，本來就是張居正的老師，又是張居正在政治上的引路人，他跟張居正的關係亦師亦友，那是鐵板一塊，沒有什麼可以動搖。但説起嚴嵩、高拱和張居正之間的交情，很多人就會有疑問，他們之間不是對頭嗎？怎麼會談得上友情呢？這奇怪的一切的背後真相究竟怎樣？本期節目將為您解讀。

　　張居正進入到內閣之後，發生了一件大事，從這件事上我們既可以看出張居正的行政才能來，也可以看出高拱和張居正在工作上的這種合作關係，高拱對張居正的支持上。張居正經營北部邊防，一個重大的契機是源於一件三娘子事件。三娘子的身份比較特殊。她是當時蒙古各部落中最強大的一支，這一支的首領俺答的妻子。

　　明代歷史一個典型的現象就是知識分子之間的內耗，拉幫結派風行，彼此之間互不服氣，吵個不停，也鬥個不停，國家就在這種吵鬧與爭鬥中消耗掉了。因為言官的地位重要，所以明代規定，每逢初一、十五，給事中們都要到內閣跟大學士們見面。因為給事中們一般比較年輕，所以會見的時候，他們往往要跟那些年紀較大的閣老們作揖，所以就叫“會揖”。説起來，給事中們拜見這些閣老，其實是為了讓行政大臣和這些監察官員之間互通聲氣，促進溝通和了解，省得因為關係疏遠而造成隔閡，產生不必要的麻煩。本來從制度上看，這種會揖是對監察制度的一種修正，但因為官場上幫派林立，給事中也是分跟誰的，所以這種會揖最後也就只是個形式。這一天剛好是會揖的日子，給事中們就到內閣來見這些宰相們了。這時候的內閣，已經只剩下三個人了。原來的首輔老好人李春芳看到高拱勢頭太猛，自己很識趣地堅決辭職，把首輔的位置讓給了高拱。次輔是張居正，還有一個叫殷士儋。高拱這時候“一股獨大”，給事中大多都是他那個幫派裏的人，所以大家的熱臉都往他那兒貼。這時殷士儋看不過去了，尤其看到一個叫韓楫的給事中在給高拱行禮，他的火騰地一下就上來了，並與高拱發生了肢體衝突。本期節目中，南京師範大學酈波副教授將對這一宰相打架事件進行解讀，並分析了張居正在這一事件中的表現與作用。

　　今天我們可以看到的有關張居正的小説或是影視劇中都有很長一段是關於他如何與當時的內廷太監馮保勾結在一起，陰謀陷害當時的內閣首付大臣高拱並讓自己最終取而代之的驚人故事。而當我們探尋這種説法的源頭，卻發現被我們一直封為正史的《明史》中大概也是這樣記載的，因此今天的我們深信不疑。但是今天酈波老師竟然要破天荒地説這讓人毫不懷疑的一切都是假象。酈波老師將帶領我們尋找歷史留給我們的蛛絲馬跡，讓被掩蓋了數百年之久的歷史真相重見天日。張居正與高拱關係由盟友到矛盾重重，根源原因之一：徐階對張居正的重視重用，之二徐階的兒子。明史中的關於張居正與太監馮保兩段勾結記錄，酈波老師發現疑點。

　　隆慶帝的突然駕崩，使得司禮監掌位太監馮保和內閣首府高拱之間的鬥爭也進入了白熱化，《明史》中記載張居正和馮保暗中勾結，而最終使得高拱一敗塗地，對於這一説法，南京大學博士後酈波副教授在浩如煙海的史料中尋找蛛絲馬跡，為觀眾揭開歷史的真相，並詳細講述了這場鬥爭的結局以及張居正在這場鬥爭中所扮演的角色。

　　不識時務、不識大局的高拱，一頭就撞進了李貴妃的這種擔心裏。他那句“十歲的孩子怎麼做天子呢”正喊出了李貴妃心裏的恐懼與憂慮。這下好，一下就激發出了一個母親保護孩子的本能，也就是“護犢”的本能，所以李貴妃終於忍不住走上了政治的前台，親手驅逐了高拱。

　　張居正主政，認識到馮保有巨大的政治潛能，遂與馮保結盟。萬曆元年，王大臣從薊遼前線逃回京城，守衞的禁軍以為他只是個隨便的下人，居然讓他進了紫禁城的甬道。懷揣尖刀的王大臣被擒，馮保初審王大臣，查明王大臣是戚繼光手下的逃兵。因戚繼光是張居正最親密的心腹，馮保為私人恩怨栽贓陷害幕後主謀是高拱。張居正連忙翻案，並向李太后和皇上建議三堂會審，上堂前指使心腹對王大臣用啞藥，最終此事以偶然事件定案。

　　有句俗話叫做一朝天子一朝臣，張居正上台之後，他是接高拱的班上台了，高拱逝世了，原來高拱作為內閣首輔，在官場上的勢力很大，而且高拱喜歡啓用新人，所以當時官場上很多官員可以説都是高派成員。而説到海瑞那是明代歷史上著名的清官，不要説明代，從歷代清官龍虎榜上排，海瑞的出名倒不是，一開始最出名的事倒不是因為他的清廉和反貪污的業績，最出名的一件事那是因為他大膽耿直的性格和特立獨行的做事風格。讓他在朝廷上下最出名的一件事是他作為一個六品的低級官吏，六品的低級官吏，居然敢抬着棺材上朝去罵嘉靖，而這樣一個大清官海瑞卻一直也沒有受到張居正的提拔和重用。

　　國家就像一個人，“痛則不通，通則不痛”，官僚系統人浮於事、事因人敗，那就是國家機器不能高效運轉的癥結所在。於是張居正開出了一劑“舒筋活血、打通經絡”的藥方，這就是鼎鼎有名的“考成法”。本期節目由南京師範大學副教授酈波介紹了當年的張居正還面臨的另一個難題與這個神奇的“考成法”如何治療當時官場的頑疾。

　　本期介紹了傅應禎雖然是在攻擊張居正，但他對張居正的評價還是很準確的，他看出張居正的萬曆新政考成法就是一場變法改革運動。現在考成法降臨到自己身上，他們藉口雷擊、天旱和地震等自然災害來造謠説是老天爺對考成法不滿意才降的天災。面對明朝官場巨大的反應張居正依然冷靜機警的對待此事。

　　歷朝歷代發展到後來都會面臨這個矛盾，就是沉重的賦税、徭役，壓得農民不得不起來反抗，不得不逼上梁山。你比如説，明太祖朱元璋他自己就有親身體會，元末的時候他就是一個赤貧的貧農，他對這一點是深有體會的，所以明朝一建國的時候明太祖對户部的長官就説，制定徭役和賦税的時候就説，法貴簡單，使民易曉，説越簡單越好。但是這個賦税發展到後來，歷朝歷代都是這樣，越來越層出不窮，越來越複雜，使老百姓難以承受。張居正也認為解決農民的問題、土地的問題才是解決一個國家長治久安最根本的問題。賦税沉重，徭役繁多，這叫“邦本之虞”，最讓國家擔心的事情，最有危險的地方，根本所在，所以作為內閣首輔，他日夕為念。説明他是把這個經濟工作當成最核心的問題來對待。

　　張居正識人之明，左邊戚繼光，右邊李成梁，套用一句蘇東坡打獵時的豪放壯語，那真是叫“左繼光，右成梁，千騎卷北方啊。”所以張居正和朋友聊天的時候，也曾經非常得意地説過。東制西懷自有妙用。當然，那時候還沒京劇呢。除非張居正家開堂會他會這麼唸白，就很得意，我想只能用京劇的唸白表現他這種得意。所以他説一舉而樹德於西，耀威於東，計無便於此者矣。就是我這條東制西懷的妙計那堪比當年諸葛孔明妙計安天下。

　　就在張居正為他的萬曆新政，取得階段性的豐碩成果的時候，而得意的時候，一個巨大的磨難已經來到了眼前。當然，説在這個磨難到來之前，父親的去世讓張居正陷入改革困境、去留兩難。為此，朝廷裏掀起軒然大波，眼看着就要斷送萬曆新政的前程。本期節目由南京師範大學副教授酈波介紹了導致了矛盾的無比尖鋭的原因，就連張居正親自提拔的官員也站到了他的對立面，為了恩師，萬曆小皇帝又會怎樣獨立行使大權。

　　本期介紹了小皇帝要讓張居正奪情留任，那一定會被後人恥笑，並在歷史上留下千載的罵名。吳中行首先出來攻擊奪情之事，而且還抄了副本拿來給張居正看，這樣一封奏摺引起了朝廷內部的軒然大波，張居正定然冷靜應對這席捲而來的彈劾風。

　　經過奪情事件的張居正可以説經歷了他作為內閣首輔以來最嚴重的一次危機，雖然最後在萬曆小皇帝和李太后的支持下，最終張居正是奪情留任了，沒有回家守制丁憂，但是這件事件對張居正可以説帶來了無法想象的影響。從此他的工作風格和生活作風都因此而產生了很大的變化，變得生活上日漸奢侈，工作作風上也變得不留情面，本期節目由南京師範大學副教授酈波介紹了他的變化對於大明王朝的政治局勢以及對於他自己的生活又會產生怎樣的影響。

　　在為萬曆小皇帝舉辦了無限風光的婚禮之後，張居正又為自己的父親舉辦了極為排場的葬禮。沒有按照慣例回家守孝的張居正，在反對派的步步緊逼之下，工作風格越來越嚴厲，甚至到了苛刻的地步，即使對萬曆小皇帝也同樣如此，因為張居正認定，小萬曆將來一定是天下明君。但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在他死後，被他寄予了無限希望的小萬曆性情大變，凝聚了他一生心血的萬曆新政，竟化作了一場雲煙。本期節目由南京師範大學博士後酈波副教授為您講述為什麼張居正會認定小萬曆一定是明君，而最終又為什麼會出現截然相反的結局。

　　一個是日漸成熟急於親政的萬曆小皇帝，一個是日漸衰老的大明首輔張居正，他們曾經情同父子，如今卻又有着不可調和的矛盾。可是就在張居正提出退休的時候，一直急於親政的小皇帝卻又不準了。本期節目為您詳細介紹了這其中的原委。

　　為了大明王朝，為了萬曆新政，張居正儘量化解與皇帝學生小萬曆的衝突，也更加急切地投入到了工作之中。但他萬萬沒有想到，一種最普通的病要了他的性命，他更想不到，他最器重的皇帝學生，也很快要了萬曆新政的命！曾經親如家人的君臣徹底決裂，曾經情同父子的師生徹底對立，這一切，都發生在張居正死後不久。對於恩師張居正，小萬曆進行反攻清算，對於那位陪着他長大的“大伴”太監馮保，小萬曆會如何對待，萬曆小皇帝會做出如此瘋狂舉動的原因，後人説小萬曆的這些極端行為，給大明王朝埋下了悲劇的種子。

　　南京師範大學副教授酈波分析朱東潤的《張居正大傳》，去了荊州的張居正故居，產生了很多感慨。張居正死後，小萬曆皇帝，抄他的家，認為他是最奸猾的臣子，命天下人忘卻張居正。這讓很多人為張居正鳴冤叫屈，就連他生前的對手，明朝的思想家李贄也為他抱不平。直到被張居正改革遭到損害的鄒元標認識到只有張居正的改革才能挽救大明王朝，於是他上書給崇禎皇帝，為張居正平反昭雪。崇禎三年，張居正被完全恢復生前一切。張居正的曾孫張同敞，在明朝危亡之時貢獻自己，明朝滅亡後，張同敞參加各種反清復明的組織，但最後在桂林和自己老師不幸被清軍殺害。朱東潤的《張居正大傳》之所以叫大傳是因為這不僅是張居正的個人傳記，更是中華民族奮鬥精神的傳記。之所以在流亡中很快寫出這部大傳是因為在國難深重的危急時刻，這本書寄寓了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