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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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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5年,唐憲宗昭文章武大聖至神孝皇帝元和十年。亦是憲宗昭文章武犬至至神孝皇帝中之上元和十年(乙未年(羊年),公元八一五年)
中文名
815年
元和十年
嚴綬兵敗磁丘
永貞元年
柳宗元、劉禹錫改任遠州刺史

815年中國紀年

815年,唐憲宗昭文章武大聖至神孝皇帝元和十年

815年歷史大事

嚴綬兵敗磁丘
元和十年(八一五)正月,淮西吳元濟縱兵侵掠至東都。二十七日,憲宗制削吳元濟官爵,命招撫使嚴綬率十六道兵馬進討。嚴綬率兵小敗淮西軍,遂不設備,淮西軍乘夜還軍襲擊。二月二日,綬軍敗於磁丘(今河南泌陽東北),退卻唐州(今河南泌陽)堅守。
柳宗元、劉禹錫改任遠州刺史
永貞元年(八0五),柳宗元、劉禹錫參與王叔文政治集團改革,失敗後,二人分貶永州(今湖南零陵)、朗州(今湖南常德)司馬。元和十年(八一五)初,二人被召入京,執政有愛其才者欲授官進用,諫官上言以為不可,憲宗與宰相武元衡亦厭惡二人。三月十四日,以柳宗元為柳州刺史,劉禹錫為播州(今貴州遵義)刺史,官雖進而地益遠。宗元上言,以為播州荒僻,禹錫有老母在堂,難以俱往。願以柳州易播州。御史中丞裴度亦以禹錫老母為言。次日,憲宗改任禹錫為連州(今廣東連縣)刺史。
李師道燒河陰轉運院
元和十年(八一五)三月,淮西吳元濟遣使向成德(今河北石家莊北)節度使王承宗、淄青(今山東東平西北)節度使李師道求救。王承宗李師道屢上表請赦吳元濟,朝廷不許。師道使大將率二千人南下壽春(今安徽壽縣),聲言協助官軍討吳元濟,實則為其兵援。時河陰(今河南鄭州西北)轉運院屯積江淮租賦,供給淮西前線諸軍。師道養刺客、奸人數十人,為師道救援淮西出謀劃策,以為用兵所急,莫先糧草,今若密往焚燒河陰糧儲,招募東都惡少年劫掠都市,焚燒宮闕,則朝廷必先自救腹心,無暇顧及淮西。師道聽從其言。四月十日暮,盜賊數十人攻河陰轉運院,殺傷十餘人,燒錢帛三十餘萬緡匹,谷三萬餘斛,於是民間洶洶不安。羣臣紛紛奏請罷兵,憲宗不許。
李光顏時曲大捷
元和十年(八一五),唐軍討伐淮西,久無進展。五月,憲宗命御史中丞裴度赴行營宣慰,察看用兵形勢。裴度還京,言淮西破亡可取之狀,以為諸將惟忠武(今河南許昌)節度使李光顏勇而知義,必能立功。二十六日,李光顏在時曲(今河南漯河南)與淮西大戰。清晨,淮西兵壓光顏軍營列陣,光顏不得出軍,遂自毀營柵,親率數騎衝擊敵陣。敵軍亂箭齊發,光顏中箭,身如蝟毛,其子攔馬阻止,光顏舉刃叱之而去。將士激奮,爭先殺敵。淮西軍大敗,死數千人。捷報傳來,京師相賀,憲宗嘉裴度有知人之明。
李師道遣刺客暗殺武元衡
自元和九年(八一四)十月李吉甫卒,憲宗命宰相武元衡主持用兵淮西事宜。淄青節度使李師道企圖救援淮西,因遣刺客潛入京城暗殺武元衡,以為元衡若死,其它朝官必不敢再言用兵。十年六月三日拂曉,武元衡上朝,剛出靖安坊東門,突然刺客從暗中衝出,隨從一鬨而散,刺客遂殺元衡,取其顱骨而去。刺客又入通化坊刺裴度,傷其頭,度墜溝中,因氈帽厚倖免,隨從王義從後面抱刺客,大聲呼救。刺客斷王義臂而逃。京城聞訊大驚。憲宗詔宰相出入由金吾騎兵護送,搜索諸坊門頗嚴,朝官天未明皆不敢出門。八日,憲宗命長安及各地搜捕刺客,凡擒獲者賞錢一萬緡,授五品官;敢隱匿者,族誅。於是京城大搜捕,公卿貴戚有夾牆、重層者皆不能免。
元和十年(八一五)六月三日,宰相武元衡被刺身亡。武元衡,字伯蒼,河南緱氏(今河南偃師南)人,武則天曾侄孫。建中四年(七八三)登進士,累遷華原(今陝西耀縣)令。貞元二十年(八0四),拜御史中丞。順宗朝,與王叔文為敵,罷為太子右庶子。因與憲宗相識,即位後,仍為御史中丞。元和三年(八0七),拜同平章事,兼判户郡。同年,代高崇文西川節度使。八年還朝,再拜為相。主張削藩平叛,李吉甫卒後,主持討伐淮西叛亂,遭驕藩忌恨,被淄青節度使李師道遣刺客暗殺。
裴度拜相
元和十年(八一五)六月,御史中丞裴度因堅決主張對淮西用兵,遭淄青李師道刺客暗算,頭部重傷,卧牀不起。憲宗詔衞兵宿衞其家,屢遣中使詢問傷情。朝中有人請罷度官,以安撫淄青李師道、成德王承宗,憲宗怒曰:“若罷度官,是奸謀得成,朝廷無復綱紀。吾用度一人,足破二賊。”二十五日,以度為中書侍郎、同平章事。裴度上言,認為淮西是腹心之患,不得不除;朝廷已發兵征討淮西,兩河(今河北、河南)藩鎮跋扈者,將以此事結果決定對朝廷的態度,決不能半途而廢。憲宗贊同裴度的主張,並將淮西用兵之事交由裴度負責。
元和十年(八一五)七月一日,靈武節度使李光進卒。李光進,原名阿跌光進,稽胡阿跌族人。其父良臣,玄宗朝為唐羈縻州府雞田州(今蒙古烏蘭巴托西北)刺史,隸朔方軍(今寧夏靈武西南)。光進武藝高強,勇敢絕倫。安史亂中,從朔方節度使郭子儀作戰,收復長安、洛陽兩京,掃滌安史殘軍,累有戰功,授代州(今山西代縣)刺史、朔方都知兵馬使、渭北節度使等。永泰(七六五)初,封武威郡王。後多次參與對河朔(今河北)叛亂藩鎮作戰,軍功卓著。元和六年(八一一),任單于大都護、振武(今內蒙和林格爾北)節度使。八年,遷靈武節度使,在任卒。
訶陵國遣使貢方物
元和十年(八一五)八月二十八日,訶陵國(今印度尼西亞爪哇島)遣使入唐,貢僧祗僮、五色鸚鵡、頻伽鳥,以及名貴香料、寶石等。
呂元膺東都平亂
元和千年(八一五),唐廷發兵討伐淮西叛亂。八月,淄青節度使李師道密與嵩山中嶽寺僧圓淨勾結,陰謀焚東都宮闕,縱兵殺掠,擾亂唐廷後方,以解救淮西。圓淨與其黨羽訾嘉珍約定,以數百人潛伏於東都進奏院中,圓淨以修佛光寺為名,舉火山中,嘉珍於東都城內突發舉兵。事未行,其小將楊進向東都留守呂元膺告發。元膺率兵圍淄青進奏院,淄青兵突圍而出,逃入嵩山。元膺以重金收買山中獵户,盡擒淄青兵及其魁首圓淨。圓淨時年八十餘歲,曾為史思明部將,勇悍過人。死前嘆曰:“誤我事,不得使洛城流血!”其黨羽數千人被誅。
韓弘為淮西行營兵馬都統
元和十年(八一五),淮西行營招撫使嚴綬鎮襄陽(今湖北襄樊),督諸軍討伐吳元濟。綬無治軍之才,到任後,傾府庫以賞士卒;賄當朝宦官,以為黨援。赴任近一年,無尺寸之功。宰相裴度言其軍政不修。九月五日憲宗命宣武(今河南開封)節度使韓弘接替綬為淮西行營兵馬都統。
分山南東道為兩節度
元和十年(八一五),憲宗發兵討伐淮西。十月三日,分山南東道為兩節度,以户部侍郎李遜力襄、復、郢、均、房節度使(駐今湖北襄樊);以右羽林大將軍高霞寓為唐、隨、鄧節度使(駐今河南泌陽)。唐州與淮西接壤,因命高霞寓專為攻戰,李遜調五州賦税供軍。至十二年平定淮西,遂廢唐隨鄧節度使,以三州還歸山南東道
權德輿奏行《長行敕》
元和十年(八一五)十月四日,刑部侍郎權德輿奏請施行自開元二十五年(七三七)修《格式律令事類》後至今《長行敕》三十卷。憲宗准奏。
許與吐蕃互市
元和十年(八一五)十一月二十二日,吐蕃使者叩隴州(今陝西隴縣)邊塞,請求通商互市。憲宗詔許。
元和十年(八一五)十二月二十八日,河東(今山西太原南)節度使王鍔卒。王鍔,字昆吾,太原人。初為湖南(今湖南長沙)團練將,得團練使李皋賞識,歷邵州(今湖南邵陽)、江州(今江西九江)刺史。後李皋推薦於朝,德宗擢為鴻臚少卿,奏停安史亂後滯留長安西域諸國酋長子孫,及安西北庭校吏四千人衣糧,宰相李泌以之隸神策軍,歲省費五十萬緡。貞元五年(七八九),遷容管(今廣西容縣)經略使。歷嶺南、淮南、河東諸鎮節度使。鍔長於吏治,善冶財,進奉朝廷外,餘皆自入。賄賂當朝權貴以固其位。卒年七十六歲。
元稹任通州司馬
元和五年(八一0),元稹貶江陵士曹參軍。十年,遷通州(今四川達縣)司馬。在此期間,稹與白居易寄詩唱和。在通州,元稹作有《古題樂府》十二首,《酬樂天(東南行詩一百韻)》,後者為中國古代詩歌創作次韻相酬之始。元、白二人次韻相酬的長篇排律及中短篇雜體詩,時稱“元和體”。

815年通鑑記載

憲宗昭文章武犬至至神孝皇帝中之上元和十年(乙未,公元八一五年)
春,正月,乙酉,加韓弘守司徒。弘鎮宣武,十餘年不入朝,頗以兵力自負,朝廷亦不以忠純待之。王鍔加同平章事,弘恥班在其下,與武元衡書,頗露不平之意。朝廷方倚其形勢以制吳元濟,故遷官,使居鍔上以寵慰之。
吳元濟縱兵侵掠,及於東畿。己亥,制削元濟官爵,命宣武等十六道進軍討之。嚴綬擊淮西兵,小勝,不設備,淮西兵夜還襲之。二月,甲辰,綬敗於磁丘,卻五十餘裏,馳入唐州而守之。壽州團練使令狐通為淮西兵所敗,走保州城,境上諸柵盡為淮西所屠。癸丑,以左金吾大將軍李文通代之,貶通昭州司户。詔鄂嶽觀察使柳公綽以兵五千授安州刺史李聽,使討吳元濟。公綽曰:“朝廷以吾書生不知兵邪!”即奏請自行,許之。公綽至安州,李聽屬橐鞬迎之。公綽以鄂嶽都知兵馬使、先鋒行營兵馬都虞候二牒授之,選卒六千以屬聽,戒其部校曰:“行營之事,一決都將。”聽感恩畏威,如出麾下。公綽號令整肅,區處軍事,諸將無不服。士卒在行營者,其家疾病死喪,厚給之,妻淫泆者,沉之於江,士卒皆喜曰:“中丞為我治家,我何得不前死!”故每戰皆捷。公綽所乘馬,踶殺圉人,公綽命殺馬以祭之,或曰:“圉人自不備耳,此良馬,可惜!”公綽曰:“材良性駑,何足惜也!”竟殺之。
河東將劉輔殺豐州刺史燕重旰王鍔誅之,及其黨。
王叔文之黨坐謫官者,凡十年不量移,執政有憐其才欲漸進之者,悉召至京師。諫官爭言其不可,上與武元衡亦惡之。三月,乙酉,皆以為遠州刺史,官雖進而地益遠。永州司馬柳宗元為柳州刺史,朗州司馬劉禹錫為播州刺史。宗元曰:“播州非人所居,而夢得親在堂,萬無母子俱往理。”欲請於朝,願以柳易播。會中丞裴度亦為禹錫言曰:“禹錫誠有罪,然母老,與其子為死別,良可傷!”上曰:“為人子尤當自謹,勿貽親憂,此則禹錫重可責也。”度曰:“陛下方侍太后,恐禹錫在所宜矜。”上良久,乃曰:“朕所言,以責為人子者耳,然不欲傷其親心。”退,謂左右曰:“裴度愛我終切。”明日,改禹錫連州刺史。宗元善為文,嘗作《梓人傳》,以為:“梓人不執斧斤刀鋸之技,專以尋引、規矩、繩墨度羣木之材,視棟宇之制,相高深、圓方、短長之宜,指麾眾工,各趨其事,不勝任者退之。大廈既成,則獨名其功,受祿三倍。亦猶相天下者,立綱紀、整法度,擇天下之士使稱其職,居天下之人使安其業,能者進之,不能者退之,萬國既理,而談者獨稱伊、傅、周、召,其百執事之勤勞不得紀焉。或者不知體要,炫能矜名,親小勞,侵眾官,聽聽於府庭,而遺其大者遠者,是不知相道者也。”
又作《種樹郭橐駝傳》曰:“橐駝之所種,無不生且茂者。或問之,對曰:“橐駝非能使木壽且孳也。凡木之性,其根欲舒,其土欲故,既植之,勿動勿慮,去不復顧。其蒔也若子,其置也若棄,則其天全而性得矣。它植者則不然,根拳而土易,愛之太恩,憂之太勤,旦視而暮撫,已去而復顧,甚者爪其膚以驗其生枯,搖其本以觀其疏密,而木之性日以離矣。雖曰愛之,其實害之;雖曰憂之,其實仇之。故不我若也!為政亦然。吾居鄉見長人者,好煩其令,若甚憐焉而卒以禍之。旦幕吏來,聚民而令之,促其耕穫,督其蠶織,吾小人輟饔飧以勞吏之不暇,又何以蕃吾生而安吾性邪!凡病且怠,職此故也。”此其文之有理者也。
庚子,李光顏奏破淮西兵於臨潁。
田弘正遣其子布將兵三千助嚴綬討吳元濟。
甲辰,李光顏又奏破淮西兵於南頓。
吳元濟遣使求救於恆、鄆。王承宗李師道數上表請赦元濟,上不從。是時發諸道兵討元濟而不及淄青,師道使大將將二千人趣壽春,聲言助官軍討元濟,實欲為元濟之援也。師道素養刺客奸人數十人,厚資給之,其徒説師道曰:“用兵所急,莫先糧儲。今河陰院積江、淮租賦,請潛往焚之。募東都惡少年數百,劫都市,焚宮闕,則朝廷未暇討蔡,先自救腹心。此亦救蔡一奇也。”師道從之。自是所在盜賊竊發。辛亥暮,盜數十人攻河陰轉運院,殺傷十餘人,燒錢帛三十餘萬緡匹、谷二萬餘斛,於是人情恇懼。羣臣多請罷兵,上不許。諸軍討淮西久未有功,五月,上遣中丞裴度詣行營宣慰,察用兵形勢。度還,言淮西必可取之狀,且曰:“觀諸將,惟李光顏勇而知義,必能立功。”上悦。考功郎中、知制誥韓愈上言,以為:“淮西三小州,殘弊困劇之餘,而當天下之全力,其破敗可立而待。然所未可知者,在陛下斷與不斷耳。”因條陳用兵利害,以為:“今諸道發兵各二三千人,勢力單弱,羈旅異鄉,與賊不相諳委,望風懾懼。將帥以其客兵,待之既薄,使之又苦。或分割隊伍,兵將相失,心孤意怯,難以有功。又其本軍各須資遣,道路遼遠,勞費倍多。聞陳、許、安、唐、汝、壽等州與賊連接處,村落百姓悉有兵器,習於戰鬥,識賊深淺,比來未有處分,猶願自備衣糧,保護鄉里。若令召募,立可成軍。賊平之後,易使歸農。乞悉罷諸道軍,募土人以代之。”又言:“蔡州士卒皆國家百姓,若勢力窮不能為惡者,不須過有殺戮。”
丙申,李光顏奏敗淮西兵於時曲。淮西兵晨壓其壘而陳,光顏不得出,乃自毀其柵之左右,出騎以擊之。光顏自將數騎衝其陳,出入數四,賊皆識之,矢集其身如?胃毛。其子攬轡止之,光顏舉刃叱去。於是人爭致死,淮西兵大潰,殺數千人。上以裴度為知人。
上自李吉甫薨,悉以用兵事委武元衡李師道所養客説李師道曰:“天子所以鋭意誅蔡者,元衡贊之也,請密往刺之。元衡死,則他相不敢主其謀,爭勸天子罷兵矣。”師道以為然,即資給遣之。
王承宗牙將尹少卿奏事,為吳元濟遊説。少卿至中書,辭指不遜,元衡叱出之。承宗又上書詆譭元衡。
六月,癸卯,天未明,元衡入朝,出所居靖安坊東門。有賊自暗中突出射之,從者皆散去,賊執元衡馬行十餘步而殺之,取其顱骨而去。又入通化坊擊裴度,傷其首,附溝中,度氈帽厚,得不死。傔人王義自後抱賊大呼,賊斷義臂而去。京城大駭,於是詔宰相出入,加金吾騎士張弦露刃以衞之,所過坊門呵索甚嚴。朝士未曉不敢出門。上或御殿久之,班猶未齊。
賊遺紙於金吾及府、縣,曰:“毋急捕我,我先殺汝。”故捕賊者不敢甚急。兵部侍郎許孟容見上言:“自古未有宰相橫屍路隅而盜不獲者,此朝廷之辱也!”因涕泣。又詣中書揮涕言:“請奏起裴中丞為相,大索賊黨,窮其奸源。”戊申,詔中外所在搜捕,獲賊者賞錢萬緡,官五品;敢庇匿者,舉族誅之。於是京城大索,公卿家有複壁、重橑者皆索之。
成德軍進奏院有恆州卒張晏等數人,行止無狀,眾多疑之。庚戌,神策將軍王士則等告王承宗遣晏等殺元衡。吏捕得晏等八人,命京兆尹裴武、監察御史陳中師鞫之。癸亥,詔以王承宗前後三表出示百僚,議其罪。
裴度病瘡,卧二旬,詔以衞兵宿其第,中使問訊不絕。或請罷度官以安恆、鄆之心,上怒曰:“若罷度官,是奸謀得成,朝廷無復綱紀。吾用度一人,足破二賊。”甲子,上召度入對。乙丑,以度為中書侍郎、同平章事。度上言:“淮西,腹心之疾,不得不除。且朝廷業已討之,兩河籓鎮跋扈者,將視此為高下,不可中止。”上以為然,悉以用兵事委度,討賊愈急。初,德宗多猜忌,朝士有相過從者,金吾皆伺察以聞,宰相不敢私第見客,度奏:“今寇盜未平,宰相宜招延四方賢才與參謀議”,始請於私第見客,許之。
陳中師按張晏等,具服殺武元衡張弘靖疑其不實,屢言於上,上不聽。戊辰,斬晏等五人,殺其黨十四人,李師道客竟潛匿亡去。
秋,七月,庚午朔,靈武節度使李光進薨。光進與弟光顏友善,光顏先娶,其母委以家事。母卒,先進後娶,光顏使其妻奉管龠,籍財物,歸於其女以。光進反之曰:“新婦逮事先姑,先姑命主家事,不可易也。”因相持而泣。
甲戌,詔數王承宗罪惡,絕其朝貢,曰:“冀其翻然改過,束身自歸。攻討之期,更俟後命。”
八月,己亥朔,日有食之。
李師道置留後院於東都,本道人雜沓往來,吏不敢詰。時淮西兵犯東畿,防禦兵悉屯伊闕。師道潛內兵於院中,至數十百人,謀焚宮闕,縱兵殺掠,己烹牛饗士。明日,將發,其小卒詣留守呂元膺告變,元膺亟追伊闕兵圍之。賊眾突出,防禦兵踵其後,不敢迫,賊出長夏門,望山而遁。是時都城震駭,留守兵寡弱。元膺坐皇城門,指使部分,意氣自若,都人賴以安。
東都西南接鄧、虢,皆高山深林,民不耕種,專以射獵為生,人皆趫勇,謂之山棚。元膺設重購以捕賊。數日,有山棚鬻鹿,賊遇而奪之,山棚走召其儕類,且引官軍共圍之谷中,盡獲之。按驗,得其魁,乃中嶽寺僧圓淨,故嘗為史思明將,勇悍過人,為師道謀,多買田於伊闕、陸渾之間,以舍山棚而衣食之。有訾嘉珍、門察者,潛部分以屬圓淨,圓淨以師道錢千萬,陽為治佛光寺,結黨定謀,約令嘉珍等竊發城中,圓淨舉火于山中,集二縣山棚入城助之。圓淨時年八十餘,捕者既得之,奮錘擊其脛,不能折。圓淨罵曰:“鼠子,折人脛且不能,敢稱健兒!”乃自置其脛,教使折之。臨刑,嘆曰:“誤我事,不得使洛城流血!”黨與死者凡數千人。留守、防禦將二人及驛卒八人皆受其職名,為之耳目。
元膺鞫訾嘉珍、門察,始知殺武元衡者乃師道也。元膺密以聞,以檻車送二人詣京師。上業已討王承宗,不復窮治。元膺上言:“近日籓鎮跋扈不臣,有可容貸者。至於師道謀屠都城,燒宮闕,悖逆尤甚,不可不誅。”上以為然。而方討吳元濟,絕王承宗,故未暇治師道也。
乙丑,李光顏敗於時曲。
初,上以嚴綬在河東,所遣裨將多立功,故使鎮襄陽,且督諸軍討吳元濟。綬無他材能,到軍之日,傾府庫,賚士卒,累年之積,一朝而盡。又厚賂宦官以結聲援,擁八州之眾萬餘人屯境上,閉壁經年,無尺寸功,裴度屢言其軍無政。九月,癸酉,以韓弘為淮西諸軍都統。弘樂於自擅,欲倚賊以自重,不願淮西速平。李光顏在諸將中戰最力,弘欲結其歡心,舉大梁城索得一美婦人,教之歌舞絲竹,飾以珠玉金翠,直數百萬錢,遣使遺之,使者先致書。光顏乃大饗將士,使者進妓,容色絕世,一座盡驚。光顏謂使者曰:“相公愍光顏羈旅,賜以美妓,荷德誠深。然戰士數萬,皆棄家遠來,冒犯白刃,光顏何忍獨以聲色自娛悦乎!”因流涕,座者皆泣。即於席上厚以繒帛贈使者,並妓返之,曰:“為光顏多謝相公,光顏以身許國,誓不與逆賊同戴日月,死無貳矣!”
冬,十月,庚子,始分山南東道為兩節度,以户部侍郎李遜為襄、復、郢、均、房節度使,以右羽林大將軍高霞寓為唐、隨、鄧節度使。朝議以唐與蔡接,故使霞寓專事攻戰,而遜調五州之賦以餉之。
辛丑,刑部侍郎權德輿奏:“自開元二十五年修《格式律令事類》後,至今《長行敕》,近刪定為三十卷,請施行。”從之。
上雖絕王承宗朝貢,未有詔討之。魏博節度使田弘正屯兵於其境,承宗屢敗之,弘正忿,表請擊之,上不許。表十上,乃聽至貝州。丙午,弘正軍於貝州。
庚戌,東都奏盜焚柏崖倉。
十一月,壽州刺史李文通奏敗淮西兵。壬申,韓弘請命眾軍合攻淮西,從之。
李光顏、烏重胤敗淮西兵於小溵水,拔其城。
乙亥,以嚴綬太子少保
盜焚襄州佛寺軍儲。盡徙京城積草於四郊以備火。
丁丑,李文通敗淮西兵於固始。
戊寅,盜焚獻陵寢宮、永巷。
詔發振武兵二千,會義武軍以討王承宗
己丑,吐蕃款隴州塞,請互市,許之。
初,吳少陽聞信州人吳武陵名,邀以為賓友,武陵不答。及元濟反,武陵以書諭之曰:“足下勿謂部曲不我欺,人情與足下一也。足下反天子,人亦欲反足下。易地而論,則其情可知矣。”
丁酉,武寧節度使李願奏敗李師道之眾。時師道數遣兵攻徐州,敗蕭、沛數縣,願悉以步騎委都押牙温人王智興,擊破之。十二月,甲辰,智興又破師道之眾,斬首二千餘級,逐北至平陰而還。願,晟之子也。
東都防禦使呂元膺請募山棚以衞宮城,從之。
乙丑,河東節度使王鍔薨。
王承宗縱兵四掠,幽、滄、定三鎮皆苦之,爭上表請討承宗。上欲許之。中書侍郎、同平章事張弘靖以為“兩役並興,恐國力所不支,請併力平淮西,乃徵恆冀。”上不為之止,弘靖乃求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