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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景

(方方著中篇小説)

鎖定
《風景》是中國當代作家方方創作的中篇小説,首次發表於《當代作家》1987年第5期,被評論界認為“拉開新寫實主義序幕”。 [2] 
《風景》以已故且僅存人世15天的小八子為敍述者,描述了漢口“棚户區”一家十一口的親情荒蕪及不同人生的悲劇,人性的惡被殘酷的環境完全激發出來,人性的自私、人與人關係的冷漠達到了令人觸目驚心的地步。 [3]  小説以通俗冷漠之語敍寫了生活在河南棚子裏的人們的世俗人生,他們酗酒鬥毆、打罵調情、掙扎與奮鬥的情況,都在世俗人生的展示中透出了民俗色彩。父親的喝酒講戰史、母親和鄰居的調情、大兒子與父親的扭打、二兒子的失戀自盡、五兒子的發財經過、七兒子的捱罵遭打、拾破爛撿菜葉、戀愛婚姻都展現出這些人物在生存掙扎中悲哀的奮鬥歷程,顯現出作者講究細節真實的現實主義精神。 [2] 
2018年9月27日,《風景》入選改革開放四十年最具影響力小説。 [1] 
作品名稱
風景
作    者
方方
創作年代
當代
文學體裁
中篇小説
發表時間
1987年5月
字    數
約43700字

風景內容簡介

(以下內容涉及情節透露,請謹慎選擇閲讀)
七哥説,當你把這個世界的一切連同這個世界本身都看得一錢不值時,你才會覺得自己活到這會兒才活出點滋味來,你才能天馬行空般在人生路上灑脱地走個來回。
七哥現在是個人物。他現在很高很胖,穿上西裝打上領帶,儀表堂堂,文質彬彬。父親遇見熟人便忍不住説起他小七子住過晴川飯店的事。而過去父親總懷疑七哥不是他的兒子,因為母親懷上了七哥的這段日子父親出遠門去了。為此,七哥出世半年後父親才頭一次看了七哥。七哥瘦瘦巴巴的,全然不似高高壯壯的父親的骨肉。父親便揪住母親的頭髮,追問她七哥到底是誰的兒子,母親於是聲嘶力竭地同他吵鬧。母親美麗而風騷,但她的確從未背叛過父親。只有父親這樣的人才可能生出七哥這樣的兒子。這個道理直到二十五年後七哥突然有一天説他被調到團省委當一個什麼官了之後父親才想明白。
父親帶着他的妻子和七男二女住在漢口河南棚子一個十三平米的板壁屋子裏。小屋裏有一張父親和母親的大牀,兩個女兒睡在一個極小的閣樓裏,七個兒子睡在夜晚臨時搭的地鋪上。父親和母親在這裏用十七年時間生下了他們的九個兒女。第八個兒子生下來半個月就死掉了。父親對這條小生命的早夭痛心疾首。父親那年四十八歲。新生兒不僅同他一樣屬虎,而且竟與他的生日同月同日同一時辰。十五天裏,父親欣喜若在地每天必抱他的小兒子。他對所有的兒女都沒給予過這樣深厚的父愛。然而第十六天,小嬰兒突然全身抽筋,隨後在晚上嚥了氣。父親悲哀的神情幾乎把母親嚇暈過去。父親買了木料做了一口小小的棺材把小嬰兒埋在了窗下。
那就是我。我極其感激父親給我的這塊血肉並讓我永遠和家人呆在一起。我寧靜地看着我的哥哥姐姐們生活和成長,在困厄中掙扎和在彼此間毆鬥。父親説祖父是在光緒十二年從河南周口逃荒到漢口扛碼頭的。祖父老早就加入了洪幫,是打碼頭的好手,後來在一次惡戰中負了重傷流血而死。自他幹上這一行,到四哥已經是第三代了。父親説他十四歲就跟着祖父打碼頭。父親每當回憶起那些悲壯的往事總是激動不已,他每回喝酒都要沒完沒了地講述他的戰史這時刻他所有的兒子都必須老老實實坐在他的身邊聽他進行“傳統教育”。父親現在落寞得有些痛苦了,兒女們一個個飛了出去,只在週六晚上偶爾回來。七哥還沒有成家時回家次數最多,然而他厭惡仇恨這個家。
七哥五歲時便接替五哥六哥撿破爛。七歲時七哥上了小學,頭一天就被同學叫做髒狗,因此他對學校和同學的厭惡便從第一天就開始了。後來,七哥不再撿破爛,開始每天下午逃學去撿菜。七哥認識了一個大他兩歲的小姑娘,名叫夠夠,於是他們總是在鐵路邊碰頭一起去撿菜,這段日子成了七哥最美麗和善良的日子。它在無數黑濃黑濃的日子裏微弱地閃爍兒星絢爛的光點。後來夠夠在過鐵路的時候出事了,七哥知道後拼了全身力氣瘋狂地向鐵路邊奔跑,他一聲聲呼喚“夠夠”的聲音像野地裏餓狼淒厲地嚎叫。但是夠夠永遠消失了。七哥為此大病一場。
小時候七哥以為大哥是他的父親,因為在家裏只有大哥不把他當白痴。可惜大哥極少時間在家。弟兄們一天天長大,地鋪上已經擠不下七條漢子了。父親便一腳把七哥踢到了牀底下,而大哥則開始成日成月成年地上夜班。大哥小學四年級被學校開除,剛滿十五歲就進了鐵廠當學徒,二十歲的時候已經像父親那樣粗壯了。後來一個白天大哥睡醒後發現母親在跟隔壁的白禮泉調情,白禮泉便讓大哥去他家睡。結果大哥讓白妻枝姐懷孕了。白禮泉找上門來同大哥對罵,大哥威脅讓枝姐跟白離婚,白禮泉諷刺大哥娶了枝姐也沒處給她睡,大哥突然默然了。父親扇了大哥一個耳光罵他窩囊,於是大哥和父親打了一場惡架。後來枝姐打了胎,從此大哥再也沒理睬枝姐,對所有女人也都不屑一顧,直到十年後大哥同大嫂結婚。
七哥最痛恨他的姐姐大香和小香。七哥記得很小很小的時候尿濕了褲子,姐姐大香便用指甲拼命地掐他的屁股。而小香更毒,她逼七哥像狗一樣爬行,晚飯時,便告訴父親説七哥故意學狗爬不學人走,讓父親懲治七哥。
在大哥同父親打架之後,家裏能給七哥一點温暖的就是二哥了。二哥總是和三哥一起進出。一個夏天,七哥被父親接了之後在牀底下趴了一天一夜,大腿傷口長了蛆昏死了過去。
二哥把他抱出來給他清洗傷口,七哥温順地倚在二哥懷中一動不動。他第一次感到生命的安全,第一次認識到人體的温暖。以後,二哥便格外地關照七哥。但是當七哥覺得家裏惟一能同他對話的人只有二哥時,二哥卻已經死了。七哥想起二哥的死因,心底裏總是升出一股冰涼的憐惜之感。
二哥因一件偶然的事步入一條與家裏所有人全然不同的軌道。二哥愉快地在這軌道上一滴一滴地流盡鮮血而後死去。二哥和三哥去偷煤,救起了一個溺水的同齡少年楊朦,他有一個小三歲的妹妹楊朗,父親是著名的醫生,母親則是中學裏的語文教員。二哥以恩人的姿態出現在這個家庭裏,成為了最受歡迎的人。二哥被楊家文明優雅的氣氛所陶醉了。在楊朦鼓勵下二哥也打算考到男一中去讀高中,常去楊家複習功課。但後來父親禁止二哥再上楊家。
二哥最終被錄取到八中。二哥説他要上大學,想當一個建築師,但這個夢叫一場“文化大革命”衝得粉碎。
一天晚上,楊朦家裏出事了,父母不忍侮辱雙雙跳了長江。二哥陪着楊朦和楊朗下鄉了。直到有一天楊朗終於拿到了招工的表格,職業是護士。有人告訴二哥楊朗是用貞操換來的。二哥去問楊朗的時候,楊朗説:“我從來就沒愛過你。”失去了愛情的二哥連一夜都不打算活,那個夜晚他便用刮鬍子刀片割斷了手腕上的血管。他將手臂垂下牀沿,讓血渦潺地流人泥土之中。聞訊而來的楊朦楊朗驚駭地看着一地的血水。楊朗失聲叫道:“為什麼非得去死呢?”二哥那一刻睜開了眼睛,清晰地説了一句:“不是死,是愛!”然後頭向一邊重去。楊朗終於走了而楊朦留了下來。他在二哥的墳前蓋了個草棚。他説他將陪伴他的朋友直到他死。他替他的妹妹贖罪。三哥為此扔掉了那把準備殺死楊朗的刀子。這是1975年在江漢平原東荊河北岸發生的事。
二哥的死給了三哥最沉重的一擊。二哥是三哥在人間一睜開眼就朝夕相處的親哥哥。他愛他甚於超過愛自己。可是二哥卻被女人折磨死了。女人從那天起便像一把匕首插在三哥的心口上,三哥從此一見女人心口便痛得滲出血來。三哥後來在駁船上當水手,經常跟船長聊起女人的陰毒,船長對三哥説有一天他會碰上一個好女人的。可惜船長沒能見到,不久駁船在青山岬水道翻了,只有三哥逃了出來。這是1985年的初春時節。三哥從此不敢上船,好多天後,三哥申請了一個執照,在地下商場側門修皮鞋。
七哥也下鄉了,孤獨一人來到一個小山村。七哥和他房東的兒子共睡一張牀。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在正經八百的牀上睡覺。七哥到村裏住了三個月後聽説村裏開始鬧鬼了,後來人們發現那“鬼"原來是夢遊的七哥。人們忍受不了七哥的“鬼氣”,於是,1976年。七哥走狗屎運被推薦上了北京大學。
七哥到學校第一個晚上夢遊時就被同寢室的同學抓到了,這使七哥愈加縮頭縮腦自慚形穢。七哥每天三點一線。宿舍——教室——食堂。無人睬他他也懶睬旁人。如此相安無事幾乎一年。後來七哥碰巧看透了下鋪的蘇北佬利用一個身患絕症的女清潔工獵取榮譽的用心,蘇北佬對七哥一下子親善起來,在七哥得了闌尾炎住院動了手術期間天天來看望他。蘇北佬教七哥換一種活法,不擇手段地去幹那些能夠改變你的命運的事情。七哥由此獲得了新的生命原動力。
畢業後,七哥分回漢口一所普通的中學教書,他渴望着叱吒風雲面去尋找和創造這種機會。七哥與一位英語老師戀愛了,因為沒房還沒有結婚。但是一次暑假,七哥在出差回來的船上認識了一位比他大八歲的女士,瞭解到她不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女性。七哥開始猛烈的追求這個因為喪失了生育能力而荒廢了青春的女人,七哥把自己的情況和企圖坦率地告訴了她,最終獲得了不可能不需要他的她。她利用七哥獲得了全新的生活,而七哥則利用她調到了團省委,分到了寬敞的房子,進人了上層社會。
七哥現在最難見到面的是他的四哥。七哥對四哥無好感亦無惡感。四哥對七哥也是這般。四哥是個啞巴,只會叫“爸”,因此從來沒捱過父親的拳腳。四哥的經歷平凡而順暢。四哥十四歲開始幹零工,後來當了裝卸工,二十四歲和一個聰慧的盲女子結了婚,分了間十六平方米的房子,生育了一兒一女,添置了電視機和洗衣機,平和安寧地過着自給自足的日子。
五哥和六哥是一對雙胞胎。他倆的心似乎是溝通的。他們都在漢正街做了上門女婿,好賭錢,現已是漢正街萬元户之一了。七哥瞧不起五哥和六哥到了極點。七哥常在肚子裏用最惡毒最尖刻的話罵五哥和六哥。但七哥在組織個體户們座談時卻每一次都以自豪的口吻提到他有兩個哥哥都是個體户。個體户們都紛紛稱讚七哥説這個人難得,便將七哥視為知音。而五哥六哥自小就沒把七哥放在眼裏,他們譏刺七哥費心思往上爬不如費心思賺點錢。
一年元旦,大香和小香突然都要請七哥吃飯,七哥驚愕的程度不亞於聽説里根總統請他赴宴。原來她們倆都想把孩子過繼給七哥。七哥心煩意亂毫無吃興。一桌酒菜如毒藥般讓他汗毛聳起。兩個姐姐的爭吵讓他恍若又回到了過去的日子,不由心寒。七哥説:“我得想想。”他扶着一棵樹,勾下頭將適才的飯菜嘔吐一盡。三天後七哥到孤兒院領了一個小男孩。七哥的行為叫父親目瞪口呆。父親不敢罵七哥。父親心裏的七哥是政府的兒子而不是他的。
河南棚子蓋起了好些新房子。那些陳舊的板壁屋要全部拆除,重新起蓋高樓大廈。父親把我挖了出來,埋在了二哥的身邊。夜裏星星出來了。月光慘然地灑下它的光,普照着我們這個永遠平和安寧的國土。
我想起七哥的話。七哥説生命如同樹葉,所有的生長都是為了死亡。殊路卻是同歸。七哥説誰是好人誰是壞人直到死都是無法判清的。七哥説你把這個世界連同它本身都看透了之後你才會弄清你該有個什麼樣的活法。我將七哥的話品味了很久很久,但我仍然沒有悟出他到底看透了什麼到底作怎樣的判斷到底是選擇生長還是死亡。我想七哥畢竟還幼稚且淺薄得像每一個活着的人。
而我和七哥不一樣。我什麼都不是。我只是冷靜而恆久地去看山下那變幻無窮的最美麗的風景。 [4] 
《風景》首次發表於《當代作家》1987年第5期 《風景》首次發表於《當代作家》1987年第5期

風景創作背景

“河南棚子”在漢口是一個真實不過的地方,它是下層社會人的密居之地,方方第一次去那裏時尚未入學。方方記起,那連綿的歪斜的板壁屋羣交叉成一條條簡陋的細窄的巷子,很多人擠在公共自來水管下打水和洗菜。公共廁所是半牆的,無頂,惡臭熏天。三三兩兩的男人和女人東頭一堆西邊一簇地聊天,高門大嗓地打情罵俏,時而爆一串爽朗而自在的笑聲。時隔幾十年後,方方當了裝卸工。裝卸站三教九流者甚多,竟有不少人是河南棚子的居民,這給方方更深入地認識河南棚子的機會。
正是基於四年的裝卸工生涯,方方知道了世界上有“父親”、“母親”和他們七個兒女這一羣與方方全然不同的人,知道了他們怎麼生活,如何處世,怎樣為人。其實在“河南棚子”,“父親”一家實在是普通不過的一個家庭。
在創作《風景》時,方方並不知道自己究竟懷着怎麼樣的意圖。小説是1986年夏天動的筆。寫寫停停,其間方方又幹了些別的事。1987年初再次提筆時,方方已經忘了初始的設想。方方説,如果硬要説點什麼,或許只是想跟人家説説:在漢口有個河南棚子,在河南棚子有着“父親”一家人,他們曾那樣活過,現在還這麼活着,不怨天,不怨地,活得粗糙而隨心所欲,渾噩卻有滋有味。他們從父輩那兒繼承瞭如此活法,然後又將這遺產留給兒孫。當然也有例外,比方七哥。
七哥是他們中的叛徒。因了家境的貧寒和社會地位的低下,使得七哥這類人對於改變自身命運有着無法抑制的衝動,乃至瘋狂,並甘願對此而不擇手段,不惜做出些犧牲。正是七哥這個人物成為方方寫《風景》的觸發點。
於是,方方想起左思的詩:“鬱郁澗底松,離離山上苗。以彼徑寸莖,蔭此百尺條。世胄躡高位,英俊沉下僚。地勢使之然,由來非一朝。”時隔一千五百年之久,今日讀來,仍使方方感到沉甸之感。“地勢”無非是指一個人的家庭背景和生活環境。在當今社會中,“地勢”之高低對於人的命運之沉浮依然有至關重大的意義。個人奮鬥在“地勢”面前常常顯得羸弱無力。於是“七哥”們應運而生,蜂擁而出,成為生活中隨處可見的人並吸引着相當多的人向他們靠攏,以那樣的成功影響着社會,形式一種文化現象。
正是因此,方方寫出了《風景》這部中篇小説。 [5] 

風景人物介紹

“我”(小八子)
《風景》藉助了一個亡嬰之口“我”(小八子),講述了這個居住在漢口鐵路邊上的棚户家庭,十一口人住在僅有的十三平方米里的幾十年間的人生故事。方方採用一種獨特的敍述視角,亡靈視角。“我”在出生半個月後就死掉,但因和父親同樣屬虎,且同月同日同一時辰的生日而格外受偏愛,“我”是一個得到父愛的亡靈,得到了哥哥姐姐們一生都在渴望的父愛。方方採用的亡靈敍述方式,使作品帶有一種悲涼感、滄桑感,整部作品始終有一種悲劇性的力量在引導着平凡人物的人生軌跡,這也就預示了作品主要人物在人生道路上的悲劇色彩。 [7] 
大哥
小時候七哥以為大哥是他的父親,因為在家裏只有大哥不把他當白痴。大哥極少時間在家。隨着弟兄們一天天長大,地鋪上已經擠不下七條漢子了,所以大哥開始成日成月成年地上夜班。大哥小學四年級被學校開除,剛滿十五歲就進了鐵廠當學徒,二十歲的時候已經像父親那樣粗壯了。後來一個白天大哥睡醒後發現母親在跟隔壁的白禮泉調情,白禮泉便讓大哥去他家睡。結果大哥讓白妻枝姐懷孕了。白禮泉找上門來同大哥對罵,大哥威脅讓枝姐跟白離婚,白禮泉諷刺大哥娶了枝姐也沒處給她睡,大哥突然默然了。父親扇了大哥一個耳光罵他窩囊,於是大哥和父親打了一場惡架。後來枝姐打了胎,從此大哥再也沒理睬枝姐,對所有女人也都不屑一顧,直到十年後大哥同大嫂結婚。 [4] 
二哥
二哥是一個值得分析的人物,他的死隱喻着美好的破滅,暗含了作者對“文革”時代的譴責。二哥在家裏是個異數,正如書中所説,他“文質彬彬的不像是父親的兒子”,並且他是家中唯一帶給七哥温暖的親人。二哥是全家人中最有知識分子氣質的,集中體現在他希望通過讀書改變自己的命運,從而實現建築師理想。然而“文革”爆發粉碎了他上大學的夢想,使他心灰意冷。可以看出,在當時通過讀書改變命運之路被阻斷,二哥這樣的異質在荒謬的時代註定被毀滅。同時,二哥心愛的女孩子楊朗幸福的家庭也在“文革”中破滅了,這同樣揭示了政治運動帶來的不幸。在接二連三的巨大打擊下,二哥產生了發自內心的蒼涼感和無法解脱的痛苦,此時只有愛情支撐他的生命。所以,當他得知楊朗憑貞操換取到縣城工作的指標,並且自己從未得到過她的愛情時,選擇了自殺。但書中卻沒有一味地指責楊朗。這提示讀者,作為自小家境豐厚的下鄉女知青,楊朗的選擇在當時是迫不得已的。從中能夠看出作者對那個時代的反思。 [6] 
三哥
三哥與二哥是兄弟姐妹中感情最好的,二哥就如同是三哥的信仰,神聖,不容褻瀆。由於二哥因女人而死,所以三哥對於女人存有偏見,認為女人配不上男人的愛,因為在他的心裏是女人摧毀了他的信仰。在鄉下的日子裏三哥猶如最忠誠的侍衞守護着二哥,但是他卻依舊沒有挽留住二哥的生命,在其內心深處是懊惱與自責的,這種長期壓抑的情緒在無處宣泄下便轉化為對於女人的恨,也恰恰是對於女人的恨使三哥這一輩子始終都不能得到救贖。 [10] 
四哥
小説中只有第十節這一小部分集中介紹了四哥的生活,從反面再次批判了時代的荒謬。四哥又聾又啞,娶了盲女子四嫂,組成了看似殘缺,實際上卻完整的家庭。他們生兒育女,添置生活用品,過着自給自足的小日子。在這一家人中,只有啞巴四哥活得踏實安穩。具體來説,相比靠婚姻爭取權力的七哥、為愛而死的二哥及其他蠅營狗苟的兄弟姐妹,四哥的生活平靜而又幸福。因為四哥從未捱過父親的打,也聽不到周圍污穢的言語,所以更能堅守內心的本真。這隱喻了沒有遭殘酷現實污染的人,才能過得安寧,從反面揭示了現實的污濁不堪。 [6] 
五哥和六哥
五哥和六哥從小就是個壞種,他們打架、罵人、偷盜甚至在還是孩童的時候,就一起粗暴地輪姦一個女孩。這對雙胞胎兄弟從小就一直在父親的鞭打與母親的蠻橫中強硬地活着,七分鐘一次的火車、不間斷的爭吵聲、不計其數的拳頭是兄弟倆童年的主要記憶。童年留給他們最多的便是投機取巧、察言觀色的性格。成年之後,他們雙雙做了倒插門女婿。改革開放以來,商品經濟的大潮給他們的生活帶來轉機,使他們也搖身一變成功地成為個體户中的一員。一夜暴富的喜悦衝昏了五哥和六哥的頭腦,翻身成主人的瘋狂心理促使他們走向極端。吃喝嫖賭,縱慾狂歡,他們開始盡情地享受着與之前完全不同的生活,也終迷失在慾望遊樂場裏。 [8] 
七哥
七哥從小就受盡毒打和凌辱,傷口上長滿長蛆,兄弟姐妹們也依舊置之不理,桌上的爛菜爛葉都是弱小的他撿回來的,可父親母親卻不會給他夾一飯一筷。他生如螻蟻,卑微地活在黑暗潮濕的牀板底,父親的粗暴,母親的漠視,大小香對他的嘲罵,夠夠的逝去,這些童年的經歷都在他的心裏悄然埋下了惡的種子,也使他的生存慾望無與倫比地強烈。
“文化大革命”帶走了二哥的愛情與生活的全部,可卻把七哥從破亂殘敗的家中徹底解脱出來。下鄉的七哥陰差陽錯地被保送到北京大學,在那裏他結識了改變他一生命運的蘇北佬,“幹那些能夠改變你的命運的事情,不要選擇手段和方式”。正是這番話,讓七哥重新確認了自己的生存哲學與生存意義。為了自己的仕途,他放棄了自己相愛多年的戀人,甘願與沒有生育能力的大齡女人結婚,幾十年來,他終於住上了温暖舒適的牀板;幾十年來,終於可以美味飽餐,不再受他人的指責;幾十年來,終於可以冷眼拒絕對他極盡諂媚的大香小香;幾十年來,他終於成功地贏得了每一個人的頂禮膜拜。
七哥的生存哲學是極端的,他對生存本身的體悟更是荒誕的。在當時那個物慾橫流、人性缺失、生產水平極度落後的時代,七哥在粗俗、卑賤的生存環境中艱難誕生,又終在鄙視、報復的變態心理中迷失自己。他是命運積極的改造者,卻沒能超越生存本身,而終淪為生存境遇中的奴隸。 [8] 
父親
在小説中,父親是愚昧、麻木、暴力的代名詞,他最大的興趣是回味甚至沉醉於以往祖父及自己打碼頭的“光榮事蹟”,他自私且蠻不講理,對九個孩子的態度是“每天睡覺前點點數,知道兒女們都活着就行了”。他認為拳頭可以解決一切問題,把暴力作為教育兒女的最佳方式,並時常以此為榮。
父親身上雖然有着種種陋習,但他也有着自己的生存理想,即與祖父一樣靠自己強健的體格、堅硬的拳頭在那殘酷的環境中求得生存。他對自己的生活很滿意,因為在妻子和鄰居眼裏,他是名副其實的硬漢。他用自己的行動捍衞着自己的生存理想,並試圖將這種生存理想灌輸給他的兒女們。在父親所處的那個崇尚武力的時代,像他這樣的底層人民要想活得像個樣子,只能靠強健的體格與過人的膽識。可隨着歷史的變遷、社會文明程度的提高,要想維持往日的榮耀,僅靠剽悍的體格、過人的膽識已經行不通了。比如大哥和三哥都繼承了他的體格與膽識,但是他們都活得頹廢卑微。這説明父親所執意堅守的生存理想已經被時代所淘汰。 [9] 
母親
“母親是個美麗的女人,風騷無比……她喜歡在男人們面前挑逗和賣弄,那是她的天性。”她是個極度庸俗與風騷的女人,對丈夫盲目崇拜,對子女卻漠不關心,丈夫毒打孩子時,她連眼皮都捨不得抬一下。在她身上,讀者看不到母性的光輝,看不到一個母親應當具備的賢惠與慈愛的品質。當得知大兒子與鄰居白禮泉老婆的苟且之事時,她非但不加以責備和勸導,反而引以為豪,讚道:“好小子,有出息。”她的道德羞恥心與慈母心早已被這困頓的生活所磨滅,所以其人格才會如此扭曲。她盲目崇拜了自己的丈夫一輩子,她説“難道世界上還會有比父親更像男人的人嗎?如果有,那才真的見鬼了”,她對丈夫的崇拜近乎於對英雄的仰慕,她願意陪着她的丈夫一次又一次重温英雄夢,在滿足丈夫的成就感的同時,她也沉醉在自己的紅顏夢中吧。小説中不止一次強調,母親是個美人,可嘆如花的容顏,卻被沉重的生活消磨得漸漸老去,她也會不甘心吧。即使用了一輩子,即使做了這麼多孩子的母親,她還是無法學會轉換角色。 [11] 

風景作品鑑賞

風景主題思想

時代悲劇
《風景》中,二哥、楊朗、楊朗父母這一羣知識分子的命運都被“文革”摧毀了,他們是無奈的,抗爭的無效、改造的蠶食使得他們只能選擇迎合現實或是自戕來面對這一場動亂,選擇妥協意味着人性的潰敗,選擇逃避則生命就此終結,方方以這些人物的命運遭際展開了她對“文革”的思考,用批判的精神發現政治運動中存在的問題,以悲劇的形式呈現給讀者。即使文本中沒有正面揭露政治運動對知識分子的殘害,作家也沒有對人物世事、環境背景作出任何道德裁判,但方方在《風景》中透過這些知識分子的悲劇對政治運動的批判是十分沉痛的,她以民間視野和人性視野來鈎沉一段荒謬的歷史,表現出了一個作家鮮明的是非觀。 [12] 
底層思考
《風景》的前瞻性正在於方方在20世紀80年代就看到了中國社會發展中越來越嚴重的階層固化問題、體制內的官僚主義問題。方方對於不合理的現實社會對底層的壓抑有着深刻的理解與同情,生活環境迫使底層人性的異化。對於這樣不擇手段、不合理、不合法的奮鬥方式,方方並沒有持完全批評的態度,方方的批判落腳在生長七哥們的“土壤”,這才是底層背後的“深淵”最黑暗的所在。新世紀之後,方方的創作進入開拓階段,《出門尋死》《塗自強的個人悲傷》等是對底層書寫的意義的深入開掘,不僅是客觀呈現底層的生存圖景,也試圖尋找底層的出路,十幾年後的塗自強與《風景》裏二哥的處境有着驚人的相似之處,他們都抱有個人奮鬥能改變命運的夢想,最終也都被現實擊垮。縱觀這些文本,可以看到方方始終在以知識分子立場體察人性,她的批判不在底層本身,而在長期在底層社會里生根發芽的權力意識以致於他們與生俱來的扭曲的世界觀與價值觀,在殘酷的政治運動對於生命活力的蠶食與壓抑,在社會迅疾發展時伴隨而來的階層固化與官僚主義。《風景》遠不只是一個作家對底層社會細緻客觀地“新寫實”,它折射出了一個知識分子對社會問題的憂慮、對國家發展的承擔。 [12] 
認知暴力
暴力是《風景》中的關鍵詞之一。作品中所敍述的暴力事件,如孩子間的打架鬥毆、夫妻間的語言謾罵數不勝數,方方更是在作品中成功地塑造了父親,這個暴力人物典型。而父親之所以最終成為暴力的代名詞,正是源於他對暴力的錯誤認知。父親的父親因為充當了暴力事件中的犧牲品,死於一場毫無價值的械鬥。可父親並沒有就此反思,不但不以為然,反而引以為傲地接過武力的扁擔,成為放射暴力的機器。在父親看來,暴力不應當被禁止,相反,他將暴力作為他艱難生活中的調劑品和他向別人炫耀光輝戰績的工具,他把生活的剩餘精力全都消耗在一場又一場的械鬥中,打罵孩子、家暴妻子,對於他來説,暴力給他帶來的快感是歡樂的。他經常大肆宣揚他戰鬥的光輝歷史,甚至對於二哥想要學習知識的慾望與反對暴力的想法大加鞭撻,他希望他的孩子也能像他一樣地接過他在碼頭打下的天下,他在暴力中迷失了自我,也在生活中墮落了一生。 [8] 

風景藝術特色

亡嬰視角
《風景》以一個亡嬰“我”的眼睛來看他家庭的變遷和家庭成員的生活情況,其實,死去的小嬰兒本來是沒有正常人的意識和感受的,作者卻給他賦予了無所不知的能力和敏鋭客觀的觀察眼光,讓他在歲月中同兄長們一起成長。這種獨特的亡靈視角被賦予了全知全能式的通曉全篇的敍述能力,他在一定程度上具有了話語權威性,他彷彿高高在上,俯瞰一切事物。作者讓亡靈站在作品的上空,用神靈似的力量在觀察着人生風景,其實是在告訴人們,在面對生活時,內心就是觀察這個世界的俯瞰式力量,突破了心的束縛,也就做到了冷靜地面對人生境遇。 [7] 
題目隱喻
方方首先在小説的命名上使用了隱喻手法,“風景”二字涵蓋了作者深切的用意。通攬全篇,這裏的“風景”當然不同於自然風景,而是寄寓了兩層深意——生存圖景和人性風景。它既是小八子看到的風景,更是作者眼裏的風景。題記引用了法國象徵派詩人波德萊爾的話:“……在浩漫的生存佈景後面,在深淵最黑暗的所在,我清楚地看見那些奇異世界……”,意指人生世界充滿了厄運和挫折。也就是説,方方試圖在文本中展示漢口河南棚子最底層人民的庸碌、委頓的生活場景,以及活動於其中的人內心深處奇異複雜的靈魂風景。但需要注意的是,波德萊爾以黑暗風景本身為家園,在“最苦澀的酒”中品出了“甘甜”,在“惡”中發現了“惡之花”。方方作為一位有着深刻批判精神的作家,認為七哥等人的活法幼稚而且淺薄,可見她對黑暗風景抱有深深的悲憫之心,期望這種黑暗早日終結。 [6] 
人物形象隱喻
七哥是小説着墨最多的人物,體現了多層隱喻意義。七哥的家庭有着顯在的權力結構,其中打碼頭的父親是力量的象徵,於是全家人都崇拜父親。母親需要捱打後父親的温情,兩個姐姐為討父親歡心而搬弄是非,折磨弱小的七哥,這種恃強凌弱的做法體現了底層人們對武力的崇尚。聯繫這樣的家庭環境,不難理解七哥身上攜帶的根深蒂固的權力意識。作品開篇連用三個以“七哥説”引起的段落,並且在結尾敍述者“我”又想起了七哥的話,這説明七哥現在擁有了話語權。然而在七哥眼裏,“教授這玩藝兒毫不值錢”。可見他雖然大學畢業,卻缺乏知識分子認同。也就是説,他非但沒有形成知識分子理應具備的自由、平等意識,反而固守自小學會的功利哲學——“搶了別人的營養而讓自己肥綠肥綠”。這就隱含了作者的批判立場,底層者翻身成為權力者之後,骨子裏的權力信奉意識隨之帶入上層,民間和權力合謀並沒有那麼美好。
在七哥的生命歷程中,大學同學蘇北佬不擇手段贏得了社會地位,無疑對他的內心產生了極大的撞擊。聯想他之前百般受虐的生活,自然強化了改變底層身份的強烈渴望。最後他選擇和一個比自己大八歲、不能生育的女性結婚,只是因為看上了這個女子父親的高官地位。婚姻只是交易,符合七哥改變命運的生存哲學。於是,他從備受家人欺負的小七子,成為省團委幹部,從而完成了命運的扭轉。正如作品所説:“而提拔的結果是有社會地位有權力。而有權力的結果是工資高加房子分到手福利優厚以及來自四方的尊敬。如此,一個人的命運才能得到最為徹底的改變。七哥覺得他活着的目的就是為了改變命運。”這段話實際上隱含了作者的寫作理念,即底層人在獲得權力的同時也獲得了金錢,有了炫耀的資本,這與服務於人民的宗旨是背道而馳的。方方藉此尖鋭地批判了官僚體制。 [6] 

風景作品影響

1987年《風景》發表後,方方一舉成名,該作品被文藝評論界認為拉開了“新寫實主義”的序幕,《風景》也成為“新寫實小説”的代表作品,方方也成為中國“新寫實”派代表作家之一。 [9] 
1989年9月,《風景》獲1987—1988年全國優秀中篇小説獎;同年,《風景》又獲《小説選刊》覺沈努西杯獎、《中篇小説選刊》優秀作品獎。 [13] 
2018年9月27日,由中國作協《小説選刊》雜誌社、中國小説學會、人民日報海外網主辦,青島市作家協會承辦的中國改革開放四十週年最有影響力小説評選在青島揭曉。《風景》入選改革開放四十年最具影響力小説。 [1] 
方方在中國改革開放四十週年最有影響力小説評選活動現場 方方在中國改革開放四十週年最有影響力小説評選活動現場

風景作品評價

在不長的篇幅中,將人性的善惡之融合刻畫得如此深刻,堪稱中國當代文學三十年最優秀的作品之一。(湖北省作家協會主席李修文評) [32] 
方方的《風景》作為“新寫實”小説的扛鼎之作,充分發揮了中篇小説在文體上的特殊優勢,以死亡視角和全知視角的交叉敍述,呈現了一個底層家庭繚亂、粗糲、暴烈、無望的日常生活。在那裏,所有的血緣親情被粗野的人性所踐踏,所有的世俗倫理被本能式的生存所剝奪,生命的野蠻生長成為人生最無奈的風景。失序時代的種子,最終成長為社會邊緣地帶的野草,雖然找不到生命應有的尊嚴,卻透射出強勁的生命力。(杭州師範大學人文學院教授洪治綱評) [34] 
《風景》出現在1987年,現在看來是非常難得的。對於方方自己來説也是難以逾越的高峯。《風景》展現的生活場景我們後來稱為“底層敍事”,但方方的境界遠遠高於“底層敍事”的境界。她是用悲憫的人道的情懷來打量這個世界。她選擇的亡嬰這樣獨特敍事人,就是尋求某種“零度”的可能性。《風景》對苦難敍事那樣一種距離感,是渾然天成、妙手偶得,幾乎是難以複製的。在敍事形態上,《風景》是現代的,又是寫實主義的,所以成為“新寫實”標誌性的作品。(中國改革開放四十週年最有影響力小説評選授獎辭) [35] 

風景出版信息

《風景》首次發表於《當代作家》1987年第5期,後收錄至方方的小説集中。
收錄書籍
出版時間
出版社
ISBN
參考資料
《行雲流水》
1992年12月
長江文藝出版社
7-5354-0734-X
[14] 
《中國當代作家選集:方方》
1993年11月
人民文學出版社
7-02-001707-X
[15] 
《無處遁逃》
1993年12月
北京師範大學出版社
7-303-03239-8
[16] 
《行為藝術》
1995年6月
中國文學出版社
7-5071-0229-7
[17] 
《風景》
1995年12月
江蘇文藝出版社
7-5399-0870-X
[18] 
《暗示》
2000年1月
華夏出版社
7-5080-2016-2
[19] 
《奔跑的火光》
2002年10月
新世界出版社
7-80005-830-1
[20] 
《祖父在父親心中》
2003年1月
江蘇文藝出版社
7-5399-1744-X
[21] 
《方方作品精選》
2005年6月
長江文藝出版社
7-5354-3039-2
[22] 
《方方自選集》
2008年9月
海南出版社
978-7-5443-2545-5
[23] 
《祖父在父親心中》
2010年4月
黃山書社
978-7-5461-0900-8
[24] 
《紙婚年》
2010年9月
新華出版社
978-7-5011-9305-9
[25] 
《風景》
2011年1月
浙江文藝出版社
978-7-5339-3099-8
[26] 
《水隨天去》
2014年8月
安徽文藝出版社
978-7-5396-5002-9
[27] 
《風景》
2015年1月
人民文學出版社
978-7-02-010261-7
[28] 
《方方小説》
2017年9月
浙江文藝出版社
978-7-5339-4961-7
[30] 
《方方自選集》
2018年5月
天地出版社
978-7-5455-3524-2
[29] 
《百年百部中篇正典 瀚海·遙遠的白房子·風景·塔鋪》
2018年8月
春風文藝出版社
978-7-5313-5496-3
[31] 
收錄《風景》的書籍封面

風景作者簡介

方方,本名汪芳,生於南京市,祖籍江西彭澤,曾任湖北省作家協會主席,中國作家協會第五、六、七、八、九屆全委會委員。1978年考入武漢大學中文系。1982年畢業分配至湖北電視台當編輯。1989年調入湖北省作協,專業作家。1976年始發詩歌,大學期間轉寫小説。1987年發表中篇小説《風景》,成為“新寫實派”代表作家之一。著有長篇小説《烏泥湖年譜》《水在時間之下》《武昌城》《軟埋》《是無等等》,中篇小説《桃花燦爛》《中北路空無一人》《萬箭穿心》《琴斷口》《刀鋒上的螞蟻》《塗自強的個人悲傷》等,散文隨筆《到廬山看老別墅》《漢口的滄桑往事》等。作品多次入選中國小説學會排行榜,獲《小説月報》百花獎、中國女性文學獎、《中篇小説選刊》優秀作品獎、上海政府獎、湖北屈原文學獎、魯迅文學獎等國內重要獎項。已出版各類作品集一百多部,多部作品被譯成英、法、日、意、葡、韓、泰、西班牙、阿拉伯等文字在國外出版。 [33] 
方方 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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