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燦爛

陸粞是一個聰明、整潔、文雅的小夥子，他很小的時候，父親被戴上了反革命的帽子，不辭而別。他長大後，“文革”開始了，他在“運輸合作社”當搬運工。在這裏，他認識了星子。星子是一位漂亮的姑娘，但因為父親是“反動學術權威”，也被招工到“運輸合作社”工作。陸粞愛上了星子，當他想向星子明確表達愛意時，一個女孩問星子：“你不會落在他（陸粞）的手上吧？”星子説：“不會，我們只是一般的朋友，不會有什麼關係的。”這話正好被陸粞聽見了。本來就有自卑感的陸粞，心靈受到了挫傷。陸粞想到：“若不是那女孩來，他冒冒失失地親近星子，那會是怎樣的結果呢？星子説不定會打他一嘴巴，或痛罵……在苦悶與彷徨中，陸粞與水香發生了性關係，這又深深地傷害了星子的感情。

班上新來的領導沈可為有意想提拔陸粞為現場助理員，當陸粞知曉沈可為有背景後，決定要靠上這個靠山。星子其實深愛着陸粞，但陸粞與水香之間的事情給她的心理留下了陰影。後來，水香向星子詳細講述了自己如何與陸粞經歷了第一次性生活的情況：他們走到倉庫大門口，看到門口一大排桃花正開得十分燦爛，於是就發生了性關係。星子聽了後，燦爛的桃花連同水香講述的事情烙在了她的腦海裏，成為籠罩在她心頭的陰影和妨礙她和陸粞發展真情的障礙。每當陸粞要與星子親近時，星子心裏就會一再出現桃花燦爛的意象。雖然星子拼命掩飾心中的痛苦，但她無法擺脱對陸粞的依戀，水香之後在舅舅的慫恿下提出與陸粞分手。

在走了一段彎路後，陸粞才明白對星子的愛是一種刻骨銘心的愛，他決心要等星子愛他的那一天。星子家裏這時來了一位正在上軍事院校的男孩亦文，他是星子媽媽同學的孩子。星子為亦文作導遊，接觸中發現倆人很投緣，星子終於倒在了亦文的懷裏。陸粞與沈可為的妹妹結了婚，之後接替沈可為的工作。沒想到沈可為出國探親竟一去不返，陸粞又重新回到裝卸隊。一天他昏倒在工地上，一檢查是肝癌。陸粞提出與沈小妹離婚，沈小妹同意了。星子旅行結婚回來後得知陸粞的病情後，馬上來看陸粞，他們終於相擁着倒在牀上，但那是陸粞彌留人世的最後時刻。陸粞走了，星子在他的追悼會上看到水香時，桃花燦爛的意象依舊是籠罩着她心靈的陰雲，它喚起了星子痛苦的回憶。星子在九個月後生下了一個男孩，抱着孩子默想着遠處一片桃花正開放着，心中仍然深戀着陸粞。 ^[2] 

陸粞：一個聰明、整潔、文雅的小夥子，“文革”中在運輸合作社當搬運工。在這裏，他認識了星子，彼此深愛着。陸粞的父親是“反革命”，在他兩歲時父親不辭而別，這樣的家境使得陸粞很自卑，由於陸粞性格上的自卑、軟弱以及虛榮功利，致使雙方錯失良緣。在其間徘徊中，陸粞和漂亮但又粗俗的女孩水香發生了性關係，以至於傷了星子的感情。在走了一段彎路後，陸粞才明白對星子的愛是一種刻骨銘心的愛，他決心要等星子愛他的那一天。一天他昏倒在工地上，一檢查是肝癌。星子得知陸粞的病情後，馬上來看陸粞，他們終於相擁着倒在牀上。 ^{[2]  [20]} 

星子：一位漂亮的姑娘，但因為父親是“反動學術權威”，也被招工到運輸合作社工作。星子深愛着陸棲，但陸棲與水香之間的事情給她的心理留下了陰影。雖然星子拼命掩飾心中的痛苦，但她無法擺脱對陸粞的依戀。後來，星子家裏來了一位正在上軍事院校的男孩亦文，他是星子媽媽同學的孩子。星子為亦文作導遊，接觸中發現倆人很投緣，星子終於倒在了亦文的懷裏。星子旅行結婚回來後得知陸粞的病情後，馬上來看陸粞，他們終於相擁着倒在牀上。陸粞走後，星子在九個月後生下了一個男孩，但是陷入了長久的迷惘。企望完美愛情的星子雖然延續了陸粞的後代，但是永遠真正失去了陸粞，揭示出女性愛情理想的失敗。 ^{[2]  [20]} 

《桃花燦爛》在寫陸粞與星子的戀愛悲劇時，排除了外在因素的干擾，寫了一個純粹的性格悲劇。陸粞在事業上有進取心，但缺乏氣魄；他聰穎，卻不具備遠大的目光，只因接受了搬運小隊長的職務便放棄了與星子一同考大學的機會；他能幹，但缺乏自信心，把事業成功的希望寄託在沈可為的身上，以無愛的婚姻為代價，結果是斷了自己的後路；在愛情上，他不敢表白怕遭拒絕，錯過了許多的機會。陸粞未曾到手的東西正是他一念之差而放棄的，他的悲劇的形成全在於他自己。再説星子，她也愛陸粞，甚至把他當作自己的生命，但女性的矜持和自尊卻使她難以明確地表白自己的愛情。致使她錯過了與陸粞結合的機會。所以這個愛情的悲劇是雙方自己選擇的結果，這一切是他們的性格弱點的必然結果。方方正是通過這一悲劇揭示了人性弱點的難以逾越的束縛，小説的深刻與力度也就在於此。 ^[2] 

《桃花燦爛》中，方方不厭其煩的描寫“桃花”的狀貌，這一由實而虛的意象主導了粞和星子的關係走向，每到關鍵的時刻就有“桃花”出現。在平緩的敍事節奏中，一些耐人尋味的對話反覆出現，文本的深層含義很難確切的界定，故事前後或者説作者想要傳達的觀點有着內在的矛盾性。桃花是橫亙在星子和粞之間的障礙，當這個障礙消失時，粞的生命也到了盡頭；星子本是粞的精神寄託與夢想，當粞的多年夢想變成現實時，粞卻不在了；但最終粞的生命又以似乎最為理想的血緣方式通過星子延續了；星子是很多人的遙望，但她打破了這個期待，成就了現實的人生。讀者能感受到方方善於以相反相成的意象傳達現實人生中塵土飛揚的一面與精神境界中詩意灑脱的一面，體現了人性中的“醜就在美的旁邊，畸形靠近着優美，粗俗藏在崇高背後”。 ^[9] 

《桃花燦爛》注意營造生動完整的故事情節，表現了向傳統現實主義的迴歸。新寫實小説作家的一個共同的創作特點是不注重情節的波瀾起伏，他們只是展現一幅幅世俗的人生圖畫，讓人們從中欣賞到以往的作品中所不曾見到的風景，在司空見慣中達到觸目驚心的效果。但方方在這篇小説中，對營造生動完整的情節表現了比以往創作更多的熱情，描寫了主人公戀愛的經歷、悲劇結局的過程。在描寫這些情節時，方方力圖保持與敍述對象一定的距離，讓讀者以冷靜的目光看清人性的弱點。這樣作家就把新寫實與現實主義小説贏得讀者的長處加以整合，既能讓讀者產生閲讀的期待，又拓展了傳統現實主義小説的藝術天地。 ^[2] 

《桃花燦爛》運用了象徵的手法，多次提到“開得分外燦爛的桃花，如火如茶，如雲如霞”，這成為陸粞和星子愛情的障礙，成為星子深刻了解陸粞個性弱點的因素。方方在談到這篇小説的創作時，曾説：“一個人失敗的原因實在太多，而自己敗在自己手上大概應占最大的比例。有許多思想深刻、目光犀利的人常常能理智而冷靜地面對一個龐大的複雜的社會，但卻不能正視自己。不知自己所短能使自己功虧一簣。常言中有‘一念之差’之説，這‘差’或許會左右人的一生。”可見，“這片桃花”象徵着陸粞與星子的性格所短，象徵着他們的“一念之差”，象徵着兩個人悲劇的成因。小説中陸粞曾意識到有二種誘惑是他一生都恐怕抵抗不了的，“一是美女，二是功名”，其實這也就是對情慾和權力慾的追求。陸粞對星子的愛情先是因為對水香的情慾要求而背棄，後又因為對權勢的渴求而犧牲。星子的太過的矜持和自尊將一生中最愛的人從身邊推開，她的輕率選擇使她付出了高昂的代價。正因“桃花燦爛"，所以人們往往自己成為自己的地獄。 ^[2] 

2005年3月25日，根據《桃花燦爛》改編的同名電影上映，由傅華陽執導，周韻、郭曉冬、崔達治、張帆、陳思成、吳曉敏等參與演出。 ^[3] 

2007年11月，根據《桃花燦爛》改編的同名電視劇播出，由方剛亮執導，王學兵、梁靜、殷桃、林好、王同輝主演。 ^[4] 

2012年12月27日，根據《桃花燦爛》改編的雅皮劇在武漢首演。 ^[5] 

“20世紀90年代中期他第一次讀到這部小説時，就感覺方方是一位充滿理性思辯的女性作家，語言犀利，帶着獨特的視角觀察生活，還原了20世紀70年代末80年代初人們的生活狀態。”（演員王學兵評） ^[6] 

“方方有部愛情小説名為《桃花燦爛》，就包含了她在拉板車時的一段真實情感體驗。同在社會底層掙扎，相戀的男女，女方考上大學，而男方沒考上，就閃電般和另一個底層婦女結合了。”（武漢大學文學院教授樊星評） ^[7] 

“方方似乎特別擅長寫那些“不正確”的人，比如《桃花燦爛》裏的陸粞，比如《萬箭穿心》裏的李寶莉，他們或許不夠美，但是真，而敢於把真寫到極致的作家，心中自有大善。”（安徽新安晚報編輯、作家閆紅評） ^[8] 

“《桃花燦爛》所描述的雖是一個愛情故事，揭示卻是上世紀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中國改革開放剛剛萌芽、社會思想解放的大背景下，青年人的一種內心解放。”（湖北省作家協會主席李修文評） ^[22] 

《桃花燦爛》最初發表於《長江文藝》1991年第8期，後收錄於方方出版的小説集中。

方方，本名汪芳，生於南京市，祖籍江西彭澤，曾任湖北省作家協會主席，中國作家協會第五、六、七、八、九屆全委會委員。1978年考入武漢大學中文系。1982年畢業分配至湖北電視台當編輯。1989年調入湖北省作協，專業作家。1976年始發詩歌，大學期間轉寫小説。1987年發表中篇小説《風景》，成為“新寫實派”代表作家之一。著有長篇小説《烏泥湖年譜》《水在時間之下》《武昌城》《軟埋》《是無等等》，中篇小説《桃花燦爛》《中北路空無一人》《萬箭穿心》《琴斷口》《刀鋒上的螞蟻》《塗自強的個人悲傷》等，散文隨筆《到廬山看老別墅》《漢口的滄桑往事》等。作品多次入選中國小説學會排行榜，獲《小説月報》百花獎、中國女性文學獎、《中篇小説選刊》優秀作品獎、上海政府獎、湖北屈原文學獎、魯迅文學獎等國內重要獎項。已出版各類作品集一百多部，多部作品被譯成英、法、日、意、葡、韓、泰、西班牙、阿拉伯等文字在國外出版。 ^[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