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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技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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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技軍(朝鮮語:별기군),正式名稱為教練兵隊,是朝鮮半島歷史上第一支近代化軍隊,由日本人訓練。設立於1881年,最初為80人,後擴至400人。1882年“壬午兵變”時被朝鮮軍民殲滅
中文名
別技軍
外文名
별기군
正式名稱
教練兵隊
存在時間
1881年~1882年

別技軍創建

1876年朝鮮開港以後,統治朝鮮的閔妃集團開始實行改革,軍事改革是最先進行的部分。日本人透過雲揚號事件強迫朝鮮簽訂《江華條約》,打開了朝鮮國門,使朝鮮人震驚於日本的武力。而日本方面也一再勸告朝鮮整頓武備,早在《江華條約》談判時,日方就曾對朝方代表申櫶説:“當今天下各國用兵之時,以貴國山川之險阻,戰守有餘,而兵備甚疏虞”“富國強兵之術,屢屢言之矣”。 [1]  並將當時最先進的武器加特林機槍贈給朝方。是年(1876年)夏,朝鮮王朝派遣金綺秀為修信使,率團訪問日本。訪日期間,曾任日本駐釜山理事官的森山茂(雲揚號事件的幕後主使者)向金綺秀建議:“ 念貴國山川之險,可謂遠過鄙國,然猶多近海外至之憂,不可以全無備禦。所以吾輩之屢屢以遊覽為言者,周察軍制美者化之,一也;審視器械利者移之,二也;歷探俗尚可採者採之,三也。歸貴國的確立論,圖所以富國強兵,唇齒相依,以防外虞,區區之望也。” [2]  1880年,朝鮮又派遣金宏集金弘集)為第二次修信使,訪問日本,其間中國駐日公使參贊黃遵憲所贈的《朝鮮策略》中,亦提示朝鮮應“延西人教習,以廣修武備”“講修武備,考求新法”。 [3]  在中日兩國的多次勸告下,朝鮮的軍事改革也就勢在必行了。
日本駐朝公使花房義質一直都急於插手朝鮮軍事,他曾在1880年1月向日本外務省提出建議書,認為日朝雙方的交涉氣氛“雖有懇切之名,而其實難副”,倘若能向朝鮮贈送“新式大小炮及彈藥或輕便軍艦一艘……似可頗得其歡心,以至交際上必懇切有加,貿易亦可更近一步”。 [4]  日本外務卿井上馨表示贊成。1880年11月花房義質出使朝鮮時,井上馨又在給花房的訓令中進行了明確的解釋:“我政府如此展示好意,彼國改進論者之心必為之一動;且若言戰,則示以我艦船武器如此精良,則可破其主戰論者冥頑之識,此亦至要之事。此外可以此次之贈物謀求朝鮮軍政改革之始。” [5]  因而花房此次出使的任務除了仁川開港以外,還有“幫助”朝鮮的軍事改革,作為拉攏朝鮮、培植親日勢力的手段。
當時,第二次修信使團回到朝鮮,作為隨員的朝鮮軍官尹雄烈便積極為籌備新式軍隊而奔走,此事得到花房義質及公使館副武官堀本禮造的支持,朝鮮政府中有人主張將設立新軍的事情通告宗主國清朝,並與清政府商量,因此朝方久不能決。 [6]  事實上當時中朝兩國確實有軍事合作的構想,此前朝鮮已在1879年向清朝直隸總督北洋大臣李鴻章請求派人到天津學習武器軍備,李鴻章欣然允諾,稱:“如以後朝鮮有員到津,敝處於練兵制器之法,不難罄其秘要,隨意指授,俾獲有成,藉作自強之基,增我藩籬之固。” [7]  1881年美國駐牛莊總領事也在給日本外交官的書函中提及牛莊當地有150名朝鮮人接受清政府西式武器訓練的傳聞。 [8]  花房義質出於排除清朝的目的,為了勸誘朝鮮儘快在日本幫助下設立新式軍隊,在1881年4月26日致書於掌握實權的朝鮮兵曹判書閔謙鎬,建議立刻聘請堀本禮造為教師,建立新式軍隊。 [9]  於是朝鮮政府在京軍五營(訓練都監龍虎營、禁衞營、御營廳、總戎廳)中選拔80名志願者,於5月7日在漢城(今首爾)西大門(敦義門)外的慕華館由堀本禮造進行首次試驗訓練。 [6]  日朝雙方對於訓練結果都頗為滿意,認為兵源“皆健壯剛毅,以為頗可教矣”。 [10]  其後經過與朝鮮政府的幾番交涉,終於在1881年5月20日(朝鮮高宗十八年四月二十三日),朝鮮王朝正式決定設立別技軍(“別技軍”即“精鋭部隊”之意),教授新式武器及戰法,由日本陸軍工兵少尉堀本禮造擔任教官,負責訓練別技軍。 [11]  花房對此得意地説:“(朝鮮)真正改革之初步,由我陸軍士官之手開啓者,是亦交際上數年勸誘之一結果也”。 [12] 

別技軍訓練

別技軍 別技軍
別技軍以小銃和洋槍為主要武裝,訓練地點是漢城東大門興仁之門)外的下都監。別技軍由閔妃的侄子閔泳翊掌管,任教練所堂上;正領官為韓聖根,左副領官為尹雄烈,右副領官為金魯莞,參領官為禹範善。此後人數逐漸增加,最開始設立時只有80人,到1882年6月時達到400人。別技軍穿着草綠色的軍服,薪俸是舊式軍隊的5倍,肩扛日本步槍。有一部叫做《青又日錄》的史料這樣記載別技軍的訓練情況:“初頭則班家子三十餘人,逐隊相回,倭人兩漢前導指揮,其服色皆着小戰笠,服快子衣,此所謂初學法也。其後則常漢兵隊近百人,皆以單衣佩刀荷銃,朝鮮人先習者,為之指揮,教以用銃之法而取其速,一齊應指揮者,一隊則如兩班人逐隊相回,不知其用於何處也。” [13] 
當時,日本教官用日本語喊一聲“立正!”,翻譯就在旁邊翻給大家聽。聽到“跑步——走!”的口令,別技軍們一起跑了起來,訓練場上頓時揚起一股灰塵。隊伍行進中腳步不齊,扛槍的姿勢也五花八門。他們開始時聽不懂日語,後來慢慢地對口令熟悉了,什麼“向右轉!”、“齊步走!”、“向後轉!”等,就不用翻譯了。特別是他們在進行射擊訓練的時候,由於日本槍的後坐力太強,因此常常往後跌倒,有的還傷了肩膀。這時,教官就過來施以嚴厲的體罰
1881年7月,堀本禮造致信朝鮮政府官員閔謙鎬沈舜澤,闡述了建立新軍之必要及新式軍制,並稱設立別技軍兩個月以來,“隊伍略整,行止旋轉漸得如意,稍足以見其緒然”,並建議“聯各科教員於我國,速設兵學校,先立其基,而或教士官,或訓兵卒,俾之益擴張,則今日之舉終不空”。 [14]  因此在堀本的建議下,閔妃集團增加了別技軍的人數,並從京城班常子弟中選出“士官生徒”,前往日本户山軍校接受軍事教育和訓練,以作為別技軍軍官的後備力量。1881年10月,朝鮮高宗在昌德宮後苑春塘台親自檢閲別技軍。 [15] 

別技軍激起兵變

別技軍 別技軍
別技軍作為一支新式軍隊,成為了閔妃集團的寵兒,對其特別重視和優待。與此同時,舊式軍隊的地位卻迅速下降,與別技軍形成鮮明對比。別技軍裝備先進,衣裝整齊,軍餉豐厚,而舊式軍隊的待遇十分糟糕,竟13個月欠發軍餉。不僅如此,閔妃集團還決定擴充別技軍,減少舊軍隊,將京軍五營縮編為武衞、壯御兩營,半數舊式軍人被迫解甲。在這種情況下,別技軍與舊式軍隊的矛盾日益尖鋭。
不僅如此,別技軍與朝鮮百姓的矛盾也不斷激化。本來別技軍由日本人訓練,許多朝鮮人對此非常不滿,因此民間都俗稱其為“倭別技”。1881年5月7日別技軍在慕華館初次訓練的當天,朝鮮人“觀者如堵,譏笑嘲罵殆不可制者”。 [6]  而且別技軍訓練時“荷銃跳踢,塵粉蔽空”,附近居民生活深受其干擾,對其更加憎恨。 [16]  所以別技軍雖然為近代化的新式軍隊,卻在朝鮮不得人心,處於非常孤立的地位。
到了1882年7月23日(高宗十九年六月九日),由於拖欠軍餉13個月及反感別技軍,舊式軍人終於發動暴動,大量漢城市民參與進來,史稱“壬午兵變”。別技軍作為壬午兵變的重要禍首之一而遭到攻擊,舊式軍隊在兵變當天下午圍攻別技軍所在的下都監。閔妃集團企圖依靠別技軍來壓制譁變軍隊,正巧這日別技軍放假,400名別技軍大部分回家了,只有20多名別技軍士兵和堀本禮造等負責人。譁變士兵和附近民眾很快擊破別技軍,殺死了營官丁龍燮,砸毀洋槍。堀本禮造趁亂逃跑,起義士兵和市民一路追趕,最終堀本禮造被漢城市民孫順吉、孔致元以及下都監的雜役尹順龍活活打死。 [17] 
壬午兵變導致閔妃集團倒台,高宗生父興宣大院君上台執政。大院君下令裁撤別技軍。既而閔妃引來清朝軍隊平定兵變,其後由樸泳孝尹雄烈分別在廣州南漢山城咸鏡道北青繼續訓練新式軍隊,仍稱教練兵隊,通稱別技軍。不久後南漢山城的別技軍被收編為親軍前營,北青的別技軍編入南兵營,“別技軍”一稱至此退出了歷史舞台。

別技軍歷史意義

別技軍 別技軍
別技軍是朝鮮歷史上最早的近代化新式軍隊,雖然存在時間很短,但具有重要的歷史意義。它揭開了朝鮮軍事史新的一頁,但又因為它受日本訓練而反映出日本干涉朝鮮的事實,使朝鮮王朝的軍事改革深深打下了日本的烙印,是開港以後朝鮮進入半殖民地時代的縮影。別技軍與舊式軍隊的差別待遇成為了改變朝鮮乃至東亞歷史的“壬午兵變”的原因之一。
參考資料
  • 1.    《高宗實錄》卷13,十三年二月初六日條。
  • 2.    金綺秀《日東記遊》卷二,《修信使記錄》第49頁。
  • 3.    廣東黃遵憲私擬《朝鮮策略》。
  • 4.    《日本外交文書》卷13,第418—419頁。
  • 5.    《日本外交文書》卷13,第422頁。
  • 6.    《日本外交文書》卷14,第366頁。
  • 7.    《清季中日韓關係史料》卷2,第394頁。
  • 8.    JACAR(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ー)Ref.A01100215100、公文録・明治十四年・第三十三巻・在外公使報告第四(獨國公館・澳國公館・清國公館)(國立公文書館)。
  • 9.    《日本外交文書》卷14,第367頁:“我政府之曾呈小銃若干種於貴政府也,本使略言銃器古今沿革,愈出愈精,奇機妙巧之所倍 加,一人兼十人,宇內兵制隨一變。又曾告講修官,貴政府有擴張海陸軍制及振興各種工業。為此要教師若技手,則我政府應保薦之。此意雖知貴政府之為所同然,未聞有要之。其為難聘師鄰國乎?服習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又屬不可已,貴政府豈為此乎哉?必將訓練兵士,有施為之。時機易去,曠日彌久,恐不及事。今本館陸軍少尉堀本禮造,以學校出身,訓練兵士,固其所服習,故先延少尉,姑從事幹此,亦不勝曠待日月乎?故茲保薦之。”
  • 10.    《日本外交文書》卷14,第368頁。
  • 11.    《高宗實錄》卷18,十八年四月二十三日條:“殿講入侍時,經理事閔謙鎬曰:‘間者日使花房義質,抵書於臣及禮判洪佑昌。而“簡選兵士,操練戎務,為今日急務,薦引陸軍少尉堀本禮造以為訓教之師,亦要擇定教場從事肄習”雲矣。此蓋出於厚誼,恐難辜負其意。各營兵士之健壯者,抄出點取,別定將領,而統率練習。教場可合處,亦為方便擇定之意。臣與禮判商議於總理大臣及經理諸堂,有所講確,故敢達矣。’教曰:‘依為之。選兵操練等事,以節目磨鍊;而將領之任,勿拘文蔭武擇差可也。’”
  • 12.    《日本外交文書》卷14,第367頁。
  • 13.    金衡圭《青又日錄》,第354頁。
  • 14.    《同文匯考》卷4,第4173頁。
  • 15.    《高宗實錄》卷18,十八年八月二十七日條。
  • 16.    黃玹《梅泉野錄》,第56頁。
  • 17.    《左右捕廳謄錄》,壬午七月二十三日,罪人孫順吉、尹致元供案,壬午七月二十九日,罪人尹順龍供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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