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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入松·聽風聽雨過清明
鎖定
《風入松·聽風聽雨過清明》是宋代詞人吳文英的詞作。此詞表現暮春懷人之情,上片寫傷春懷人的愁思,下片寫傷春懷人的痴想。全詞風格質樸淡雅,不事雕琢,不用典故,不論寫景寫情、寫現實寫回憶,都委婉細膩,情真意切。
風入松·聽風聽雨過清明作品原文
風入松⑴
聽風聽雨過清明,愁草瘞花銘⑵。樓前綠暗分攜路⑶,一絲柳、一寸柔情。料峭春寒中酒⑷,交加曉夢啼鶯⑸。
風入松·聽風聽雨過清明註釋譯文
風入松·聽風聽雨過清明詞句註釋
⑵草:草,起草,擬寫。愁草,沒有心情寫。瘞(yì):埋葬。銘,文體的一種。庾信有《瘞花銘》。古代常把銘文刻在墓碑或者器物上,內容多為歌功頌德,表示哀悼,申述鑑戒。
⑶分攜:分手,分別。綠暗:形容綠柳成蔭。
⑸交加:形容雜亂。
⑹黃蜂:這裏指蜜蜂。
⑺凝:凝聚。
風入松·聽風聽雨過清明白話譯文
在悽風苦雨中,我寂寞地過着清明。掩埋好遍地的落花,滿懷着憂愁去草擬葬花銘。當年分手的樓前那條小路,如今是楊柳成蔭。萬千條紛披的枝條,柔絲搖曳,每一縷柳絲都寄託着一分柔情。在料峭春寒中我喝醉了酒,清晨黃鶯的啼叫聲,驚醒了我紛亂的夢境。
西園的亭台林木,我每天都去打掃乾淨,雨後新晴,我依舊去園中觀賞春景。一羣羣蜜蜂頻頻撲向你蕩過的鞦韆,繩索上還有你纖手握過而留下的芳馨。園中再也未見穿着鴛鴦繡鞋的玉人過來,這多麼令人惆悵傷心。那幽靜的台階上,一夜間長出的苔蘚便已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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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入松·聽風聽雨過清明創作背景
這是西園懷人之作,也是一首傷春之作。陳洵《海綃説詞》謂此乃“思去妾”之詞。西園在吳地,是作者和情人的寓所,二人亦在此分手,所以西園誠是悲歡交織之地。吳文英在詞中常提到此地,可見此地實乃夢縈魂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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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入松·聽風聽雨過清明作品鑑賞
風入松·聽風聽雨過清明整體賞析
此詞上片情景交融,意境有獨到之處。前二句是傷春,三、四兩句寫傷別,五、六兩句則是傷春與傷別的交融,形象豐滿,意藴深邃。“聽風聽雨過清明”,起句貌似簡單,不像夢窗綿麗的風格,但用意頗深。不僅點出時間,而且勾勒出內心細膩的情愫。
寒食、清明淒冷的禁煙時節,連續颳風下雨,意境淒涼。風雨不寫“見”而寫“聽”,意思是白天對風雨中落花,不忍見,但不能不聽到;晚上則為花無眠、以聽風聽雨為常。首句四個字就寫出了詞人在清明節前後,聽風聽雨,愁風愁雨的惜花傷春情緒,不由讓讀者生悽神憾魄之感。“愁草瘞花銘”一句緊承首句而來,意密而情濃。落花滿地,將它打掃成堆,予以埋葬,這是一層意思;葬花後而仍不安心,心想應該為它擬就一個瘞花銘,瘐信有《瘞花銘》,此借用之,這是二層意思;草萌時為花傷心,為花墮淚,愁緒橫生,故曰“愁草”,這是三層意思。詞人為花而悲,為春而傷,情波千疊,都凝鍊在此五字中了。“樓前綠暗分攜路,一絲柳,一寸柔情”,是寫分別時的情景。夢窗和情人在柳絲飄蕩的路上分手,自此柳成為其詞中常出現的意象。古代有送別時折柳相送的風俗,是希望柳絲能夠繫住將要遠行的人,所以説“一絲柳,一寸柔情”,可謂語淺意深。
“料峭春寒中酒,交加曉夢啼鶯”,傷春又傷別,無以排遣,只得借酒澆愁,希望醉後夢中能與情人相見。無奈春夢卻被鶯啼聲驚醒。這是化用唐詩“打起黃鶯兒,莫教枝上啼。啼時驚妾夢,不得到遼西”之意。上闕是愁風雨,惜年華,傷離別,意象集中精煉,而又感人至深,顯出密中有疏的特色。
下闋寫清明已過,風雨已止,天氣放晴了。闊別已久的情人,不能忘懷。按正常邏輯,因深念情人,故不忍再去平時二人一同遊賞之處了,以免觸景生悲,睹物思人。但夢窗卻用進一層的寫法,那就是照樣(依舊)去遊賞林亭。於是看到“黃蜂頻撲鞦韆索”,彷彿佳人仍在。“黃蜂”二句是窗夢詞中的名句,妙在不從正面寫,而是側面烘托,佳人的美好形象凸現出來。懷人之情至深,故即不能來,還是痴心望着她來。“日日掃林亭”,就是雖毫無希望而仍望着她來。離別已久,鞦韆索上的香氣未必能留,但仍寫黃蜂的頻撲,這不是在實寫。陳洵説:“見鞦韆而思纖手,因蜂撲而念香凝,純是痴望神理。”
結句“雙鴛不到”,明寫其不再惆悵。“幽階一夜苔生”,語意誇張。不怨伊人不來,而只説“苔生”,可見當時伊人常來此處時,階上是不會生出青苔來的,此時人去已久,所以青苔滋生,但不説經時而説“一夜,”由此可見二人雙棲之時,歡愛異常,彷彿如在昨日。這樣的誇張,在事實上並非如此,而在情理上卻是真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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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入松·聽風聽雨過清明名家點評
譚獻:此是夢窗極經意詞,有五季遺響。“黃蜂”二句,是痴語,是深語。結處見温厚。(《譚評詞辨》)
陳洵:思去妾也,此意集中屢見。“西湖清明”,是邂逅之始;此則別後第一個清明也。“樓前綠暗分攜路”,此時覺翁當仍寓居西湖。風雨新晴,非一日間事,除了風雨,即是新晴,蓋雲我只如此度日掃林亭,猶望其還賞,則無聊消遣,見鞦韆而思纖手,因蜂撲而念香凝,純是痴望神理。“雙鴛不到”,猶望其到;“一夜苔生”,蹤跡全無,則惟日日惆悵而已。(《海綃説詞》)
俞陛雲:“絲柳”七字寫情而兼錄別,極深婉之思。起筆不遽言送別,而傷春惜花,以閒雅之筆引起愁思,是詞手高處。“黃蜂”二句於無情處見多情,幽想妙辭,與“霜飽花腴”、“秋與雲平”皆稿中有數名句。結處“幽階”六字,在神光離合之間,非特情致綿邈,且餘音嫋嫋也。(《唐五代兩宋詞選釋》)
張伯駒:情深語雅,寫法高絕。(《叢碧詞話》)
唐圭璋:此首西園懷人之作。上片追憶昔年清明時之別情,下片入今情,悵望不已。起言清明日風雨落花之可哀,次言分攜時之情濃,“一絲柳,一寸柔情”,則千絲柳亦千丈柔情矣。“料峭”兩句,凝鍊而曲折,因別情可哀,故藉酒消之,但中酒之夢,又為啼鶯驚醒,其悵恨之情,亦云甚矣。“料峭”二字疊韻,“交加”二字雙聲,故聲響倍佳。換頭,入今情,言人去園空,我則依舊遊賞,而人則不知何往矣。“黃蜂”兩句,觸物懷人。因園中秋千,而思纖手;因黃蜂頻撲,而思香凝,情深語痴。“惆悵”兩句,用古詩意,望人不到,但有苔生,意亦深厚。(《唐宋詞簡釋》)
吳世昌:上片“愁草瘞花銘”,或解為懶得草寫詠落花的詩詞,誤。此句正謂愁心不忍寫悼亡之詞。以“懶得”釋“愁”字,謬妄之極。又“雙鴛”喻鞋,吾鄉謎語云:“一雙鴛鴦著地飛,早晨出去夜來歸。”迷底即為鞋。由用韻可知此迷甚古。夢窗乃用民俗成語為典。(《詞林新話》)
錢鍾書:“敍物以言情”非他,西方近世説詩之“事物當對”者是。如李商隱《正月崇讓宅》警句“背燈獨共餘香語”,未及烘托“香”字;吳文英《聲聲慢》“膩粉闌干,猶聞憑袖香留”,以“聞”襯“香”,仍屬直陳。《風入松》“黃蜂頻探鞦韆索,有當時纖手香凝”,不道“猶聞”,而以尋花之蜂“頻探”示手香之“凝”、“留”,蜂即“當對”聞香之“事物”矣。(《管錐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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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入松·聽風聽雨過清明作者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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