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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娘

(王恆績創作的小説)

鎖定
《瘋娘》是王恆績於2004年底創作的5000字的小説。主要描寫瘋娘對她的兒子——小樹的愛。小説還寫出瘋娘這一輩子的悲慘,直到最後為了給兒子摘野桃,死在了山谷裏。
中文名
瘋娘
作    者
王恆績
創作時間
2004年底
字    數
5000字

瘋娘原文

23年前,有個年輕的女子流落到我們村,蓬頭垢面,見人就傻笑,且毫不避諱地當眾小便。因此,村裏的媳婦們常對着那女子吐口水,有的媳婦還上前踹幾腳,叫她“滾遠些”。可她就是不走,依然傻笑着在村裏轉悠 。
那時,我父親已有35歲。他曾在石料場幹活被機器絞斷了左手,又因家窮,一直沒娶媳婦。奶奶見那女子還有幾分姿色,就動了心思,決定收下她給我父親做媳婦,給我家“續上香火”。父親雖老大不情願,但看着家裏這番光景,咬咬牙還是答應了。結果,父親一分未花,就當了新郎。
娘生下我的時候,奶奶抱着我,癟着沒剩幾顆牙的嘴欣喜地説:“這瘋婆娘,還給我生了個帶把兒的孫子”。只是,我一生下來,奶奶就把我抱走了,而且從不讓娘靠近。
娘一直想抱抱我,多次在奶奶面前吃力地喊:“給,給我……”奶奶沒理她。我那麼小,像個肉嘟嘟,萬一娘失手把我掉在地上怎麼辦?畢竟,娘是個瘋子。每當娘有抱我的請求時,奶奶總瞪起眼睛訓她:“你別想抱孩子,我不會給你的。要是我發現你偷抱了他,我就打死你。即使不打死,我也要把你攆走。”奶奶説這話時,沒有半點兒含糊的意思。娘聽懂了,滿臉的惶恐,每次只是遠遠地看着我。儘管孃的奶脹得厲害,可我沒能吃到孃的半口奶水,是奶奶一匙一匙把我喂大的。奶奶説孃的奶水裏有“神經病”,要是傳染給我就麻煩了。
那時,我家依然在貧困的泥潭裏掙扎。特別是添了娘和我後。奶奶決定把娘攆走,因為娘不但在家吃“閒飯”,時不時還惹是生非。一天,奶奶煮了一大鍋飯,親手給娘添了一大碗,説:“媳婦兒,這個家太窮了,婆婆對不起你。你吃完這碗飯,就去找個富點兒的人家過日子,以後也不準來了,啊?”娘剛扒拉一大團飯在口裏,聽了奶奶下的“逐客令”。顯得非常吃驚,一團飯就在嘴裏凝滯了。娘望着奶奶懷中的我,口齒不清地哀叫:“不,不要……”奶奶猛地沉下臉,拿出威嚴的家長作風厲聲吼道:“你這個瘋婆娘,犟什麼犟,犟下去沒你的好果子吃。你本來就是到處流浪的,我收留了你兩年了,你還要怎麼樣?吃完飯就走,聽到沒有?”説完奶奶從門後拿出一柄鋤,像佘太君龍頭杖似的往地上重重一磕,“咚”地發出一聲響。娘嚇了一大跳,怯怯地看着婆婆,又慢慢低下頭去看面前的飯碗,有淚水落在白花花的米飯上。在奶奶逼視下,娘突然有個很奇怪的舉動,她將碗中的飯分了一大半給另一隻空碗,然後可憐巴巴地看着奶奶。
奶奶呆了,原來,娘是向奶奶表示,每餐只吃半碗飯,只求別趕她走。奶奶的心彷彿被人狠狠揪了幾把,奶奶也是女人,她的強硬態度也是裝出來的。奶奶別過頭,生生地將熱淚憋了回去,然後重新板起了臉説:“快吃快吃,吃了快走。”娘似乎絕望了,連那半碗飯也沒吃,踉踉蹌蹌地出了門,卻長時間站在門前不走。奶奶硬着心腸説:“你走,你走,不要回頭。”娘反而走攏來,一雙手伸向婆婆懷裏,原來,娘想抱抱我。奶奶猶豫了一下,還是將襁褓中的我遞給了娘。娘第一次將我摟在懷裏,咧開嘴笑了,笑得春風滿面。奶奶卻如臨大敵,兩手在我身下接着,生怕孃的瘋勁一上來,將我像扔垃圾一樣丟掉。娘抱我的時間不足三分鐘,奶奶便迫不及待地將我奪了過去,然後轉身進屋關上了門。
當我懵懵懂懂地曉事時,我才發現,除了我,別的小夥伴都有娘。我找父親要,找奶奶要,他們説,你娘死了。可小夥伴卻告訴我:“你娘是瘋子,被你奶奶趕走了。”我便找奶奶扯皮,要她還我娘,還罵她是“狼外婆”,甚至將她端給我的飯菜潑了一地。那時我還沒有“瘋”的概念,只知道非常想念她,她長什麼樣?還活着嗎?沒想到,在我六歲那年,離家5年的娘居然回來了。那天,幾個小夥伴飛也似的跑來報信:“小樹,快去看,你娘回來了,你的瘋娘回來了。”我喜得屁顛屁顛的,撒腿就往外跑,父親奶奶隨着我也追了出來。這是我有記憶後第一次看到娘。她還是破衣爛衫,頭髮上還有些枯黃的碎草末,天知道是在哪個草堆裏過的夜。娘不敢進家門,卻面對着我家,坐在村前稻場的石磙上,手裏還拿着個髒兮兮的氣球。當我和一羣小夥伴站在她面前時,她急切地從我們中間搜尋她的兒子。娘終於盯住我,死死地盯住我,咧着嘴叫我:“小樹……球……球”她站起來,不停地揚着手中的氣球,討好地往我懷裏塞。我卻一個勁兒地往後退。我大失所望,沒想到我日思夜想的娘居然是這樣一副形象。一個小夥伴在一旁起鬨説:“小樹,你現在知道瘋子是什麼樣了吧?就是你娘這樣的。”
我氣憤地對小夥伴説:“她是你娘!你娘才是瘋子,你娘才是這個樣子。”我扭頭就跑了。這個瘋娘我不要了。奶奶和父親卻把娘領進了門。當年,奶奶攆走娘後,她的良心受到了拷問,隨着一天天衰老,她的心再也硬不起來,所以主動留下了娘,而我老大不樂意,因為娘丟了我的面子。
我從沒給娘好臉色看,從沒跟她主動説過話,更沒有喊她一聲“娘”,我們之間的交流是以我“吼”為主,娘是絕不敢頂嘴的。
家裏不能白養着娘,奶奶決定訓練娘做些雜活。下地勞動時,奶奶就帶着娘出去“觀摩”,稍不聽話就要捱打。
過了些日子,奶奶以為娘已被自己訓練得差不多了,就叫娘單獨出去割豬草。沒想到,娘只用了半小時就割了兩筐“豬草”。奶奶一看,又急又慌,娘割的是人家田裏正生漿拔穗的稻穀。奶奶氣急敗壞地罵她“瘋婆娘穀草不分……”奶奶正想着如何善後時,稻田的主人找來了,竟説是奶奶故意教唆的。奶奶火冒三丈,當着人家的面拿出根棒槌一下敲在孃的後腰上,説:“打死你這個瘋婆娘,你給老孃些……”
娘雖瘋,疼還是知道的,她一跳一跳地躲着奶奶的棒槌,口裏不停地發出“別、別……”的哀號。最後,人家看不過眼,主動説“算了,我們不追究了。以後把她看嚴點就是……”這場風波平息後,娘歪在地上抽泣着。我鄙夷地對她説:“草和稻子都分不清,你真是個豬。”話音剛落,我的後腦勺捱了一巴掌,是奶奶打的。奶奶瞪着眼罵我:“小兔崽子,你怎麼説話的?再怎麼着,她也是你娘啊!”我不屑地嘴一撇:“我沒有這樣的傻瘋娘!”
“嗬,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看我不打你!”奶奶又舉起巴掌,這時只見娘像彈簧一樣從地上跳起,橫在我和奶奶中間,娘指着自己的頭,“打我、打我”地叫着。
我懂了,娘是叫奶奶打她,別打我。奶奶舉在半空中的手頹然垂下,嘴裏喃喃地説道:“這個瘋婆娘,心裏也知道疼愛自己的孩子啊!”我上學不久,父親被鄰村一位養魚專業户請去守魚池,每月能賺50元。娘仍然在奶奶帶領下出門幹活,主要是打豬草,她沒再惹什麼大的亂子。
記得我讀小學三年級時一個冬日,天空突然下起了雨,奶奶讓娘給我送雨傘。娘可能一路摔了好幾跤,渾身像個泥猴似的,她站在教室的窗户旁望着我傻笑,口裏還叫:“樹……傘……”一些同學嘻嘻地笑。帶頭起鬨的是小范,當他還在誇張地模仿時,我抓起面前的文具盒,猛地向他砸過去。他衝上前來掐住我的脖子,我倆廝打起來。我個子小,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被他輕易壓在地上。這時,只聽教室外傳來“嗷”的一聲長嘯,娘像個大俠似的飛跑進來,一把抓起小范,拖到了屋外。都説瘋子力氣大,真是不假。娘雙手將欺負我的小范舉向半空,他嚇得哭爹喊娘,一雙胖乎乎的小腿在空中亂踢蹬。娘毫不理會,居然將他丟到了學校門口的水塘裏,然後一臉漠然地走開了。
娘為我闖了大禍,她卻像沒事似的。在我面前,娘又恢復了一副怯怯的神態,討好地看着我。我明白這就是母愛,即使神志不清,母愛也是清醒的,因為她的兒子遭到了別人的欺負。當時我情不自禁地叫了聲:“娘!”這是我會説話以來第一次喊她。娘渾身一震,久久地看着我,然後像個孩子似的羞紅了臉,咧了咧嘴,傻傻地笑了。那天,我們母子倆第一次共撐一把傘回家。我把這事跟奶奶説了,奶奶嚇得跌倒在椅子上,連忙請人去把爸爸叫了回來。爸爸剛進屋,一羣拿着刀棒的壯年男人闖進我家,不分青紅皂白,先將鍋碗瓢盆砸了個稀巴爛。這都是范家請來的人,範父惡狠狠地指着爸爸的鼻子説:“我兒子嚇出了神經病,現在衞生院躺着。你家要不拿出1000塊錢的醫藥費,我一把火燒了你家的房子。”
1000塊?爸爸每月才50塊錢啊!看着殺氣騰騰的范家人,爸爸的眼睛慢慢燒紅了,他用非常恐怖的目光盯着娘,一隻手飛快地解下腰間的皮帶,劈頭蓋臉地向娘打去。一下又一下,娘像只惶惶偷生的老鼠,無助地跳着、躲着,她發出的淒厲聲以及皮帶抽在她身上發出的那種清脆的聲響,我一輩子都忘不了。最後還是派出所所長趕來制止了爸爸施暴的手。派出所的調解結果是,雙方互有損失,兩不虧欠。誰再鬧就抓誰!一幫人走後,爸看看滿屋狼藉的鍋碗碎片,又看看傷痕累累的娘,他突然將娘摟在懷裏痛哭起來,説:“瘋婆娘,不是我硬要打你,我要不打你,這事下不了地,咱們沒錢賠人家啊。”爸又看着我説:“樹兒,你一定要爭氣。要不,咱們就這樣被人欺負一輩子啊!”我懂事地點點頭。
2000年夏,我以優異成績考上了高中。積勞成疾的奶奶不幸去世,家裏的日子更難了。民政局將我家列為特困家庭,每月補助40元錢,我所在的高中也適當減免了我的學雜費,我這才得以繼續讀下去。
由於是住讀,學習又抓得緊,我很少回家。父親依舊在為50元打工,為我送菜的擔子就責無旁貸地落在娘身上。每次總是隔壁的嬸嬸幫忙為我炒好鹹菜,然後交給娘送來。20公里的羊腸山路虧娘牢牢地記了下來,風雨無阻。也真是奇蹟,凡是為兒子做的事,娘一點兒也不瘋。除了母愛,我無法解釋這種現象在醫學上應該怎麼破譯。
2003年4月的一個星期天,娘來了,不但為我送來了菜,還帶來了十幾個野鮮桃。我拿起一個,咬了一口,笑着問她:“挺甜的,哪來的?”娘説:“我……我摘的……”沒想到娘還會摘野桃,我由衷地表揚她:“娘,您真是越來越能幹了。”娘嘿嘿地笑了。
娘臨走前,我照例叮囑她注意安全,娘“哦哦”地應着。送走娘,我又扎進了高考前最後的複習中。第二天,我正在上課,嬸嬸匆匆地趕到學校,問我娘送菜來沒有,説我娘到現在還沒回家。我心一緊,娘該不會走錯道吧?嬸嬸問:“你娘沒説什麼?”我説沒有,她給我帶了十幾個野鮮哩。嬸嬸兩手一拍:“壞了壞了,可能就壞在這野鮮桃上。”嬸嬸替我請了假,我們沿着山路往回找,回家的路上確有幾棵野桃樹,桃樹上稀稀拉拉地掛着幾個桃子,因為長在峭壁上才得以保存下來。我們同時發現一棵桃樹有枝丫折斷的痕跡,樹下是百丈深淵。嬸嬸看了看我説,“到峭壁底下去看看吧!”我説,“嬸嬸你別嚇我……”嬸嬸不由分説,拉着我就往山谷裏走……
娘靜靜地躺在谷底,周邊是一些散落的桃子,她手裏還緊緊攥着一個,身上的血早就凝固成了沉重的黑色。我悲痛得五臟俱裂,緊緊地抱住娘,説:“娘啊,我的苦命娘啊,兒悔不該説這桃子甜啊,是兒子要了你的命……”我將頭貼在娘冰涼的臉上,哭得漫山遍野的石頭都陪着落淚……
2003年8月7日,在娘下葬後的第100天,大學燙金的錄取通知書穿過娘所走過的路,穿過那幾株野樹,穿過村前的稻場,徑直“飛”進了我的家門。我把這份遲到的書信插在娘冷寂的墳頭:“娘,兒出息了,您聽到了嗎?您可以含笑九泉了!” [1] 

瘋娘獲得獎項

2004年年底,王恆績創作的5000多字小 説《瘋娘》,在全國青少年敬老愛老助老主題教 育活動中,被評為全國“敬老好文章”,榮獲一等獎。
2005年1月8日,王恆績走進人民大會堂,從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司馬義·艾買提手中接過獎牌。在頒獎現場,中宣部副部長高俊良勉勵王恆績,希望他寫出更多的好作品。
據瞭解,《瘋娘》已被列為2005年全國青少年敬老愛老助老主題教育活動的一個推廣項目。(注:2005年1月10日《長江日報》報道過此消息)
這篇5000多字的小説後來所產生出的影響力,遠遠超出他的意料,此文迄今已有47家影視公司與他聯繫,要求拍成影視作品,包括張藝謀工作室等。可是他早在2004年4月就將影、視版權分別賣給了兩家單位,稿費和版權費相加實數8萬餘元,加上話劇版權費及《瘋娘》的其他轉載費共計13萬元。此文在網絡上瘋傳,最高峯時達到1.5萬多家網站轉載,其中包括美國、新西蘭澳大利亞等中文網站,另外有40多家報刊轉載。

瘋娘作者簡介

王恆績,男,現為《愛情婚姻家庭》雜誌社採訪部主任;武漢市首位打工作家;武漢市首屆十大傑出務工青年,今 年 2月20 日被評為湖北省優秀編輯。
3月12 日,記者採訪了王恆績。回想從農村到漢打拼的23年,王恆績感慨:“回首往事,感謝時代給我帶來的機遇。”
16歲的事
1985年以前,王恆績生活在偏遠貧窮的紅安縣。那年月,一家人常為如何吃飽飯而犯愁。當鄉村教師的父親身染重病,欠下3000多元的債務。看着卧牀的父親,愁眉不展的母親和弟妹,王恆績做出一個決定——放棄讀書,打工還債供弟上學。
1985年7月3日,16歲的王恆績揹着行囊隻身來到武漢。經姨媽介紹,他在一家建築工地謀了個小工的活,月工資20元。苦點累點,他都能忍受,但遺憾的是,儘管平時手一緊再緊,但每個月卻基本沒有餘錢寄回家。兩個月後,他選擇了人生的第一次跳槽。
他在三陽路的一個書攤幫忙賣書,一個月可賺30元。這份活相對輕鬆,一個月還可省下10元錢郵回家。但在心滿意足了一個月之後,王恆績又開始找尋薪水更高的崗位。
他在天聲街一家酒店找了份洗碗工的活,月工資40元。洗碗的過程中,他發現廚師的收入較高,於是一邊洗碗,一邊留心向廚師們偷學手藝。
1987年,王恆績決定帶着在酒店做服務員的女友湯學玲回鄉開一家餐館,但很快,創業失敗的王恆績再次回到洗碗的那家武漢酒店。
又洗了兩年碗,1989年,王恆績轉正成了酒店的一名廚師,一個月收入大幾百元。
初次稿酬
在王恆績當廚師的日子裏,除了中午和晚上,其餘時間相對清閒,利用這段時間,他喜歡翻翻報紙看看副刊。看到一篇篇精美的文章,他就憧憬——自己要是能寫出來多好啊。
他開始嘗試寫作,寫好後就寄到報社。遺憾的是,堅持寫作3年 來,他一篇文章都沒有見報,他也曾灰心過,可每每在報社看到窗明几淨的環境時,他就堅定了繼續寫作的決心——一定要幹出名堂來,將來也坐辦公室。
終於,1992年4月的一天,他的處女作在湖北廣播電視報上發表了,那是一篇有關電視劇《雪山飛狐》的讀後感,雖然只有100多字,但仍令他欣喜若狂。領到報社郵寄來的8元稿酬匯款單,他和女友興奮了好一陣。第一張匯款單,他到複印店複印下來,一直保存至今。
有了第一篇的成功,王恆績越發對寫文章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寫稿子的視野越來越寬,“豆腐塊”的面積越來越大。
夢圓
1995年12月16日,王恆績迎來了人生中的第一個轉折——他的事蹟上了《長江日報》,他成了武漢百萬外來務工者的典型。此後,中央電視台等中央級媒體也開始關注王恆績。當年12月31日,武漢著名作家池莉將王恆績介紹加入了武漢市作協
他和妻子湯學玲在武漢買了第一套房子,8樓,30平米,雖然又高又小,但那是自己的房子。
他沒有放棄做廚師,仍然將寫作作為副業,當然這以後,他的文章中多了些思考的東西。隨着一篇篇文章的見報,王恆績在武漢的影響力也越來越大,榮譽接踵而至。
1997年7月,他獲得武漢市總工會頒發的第六屆優秀職工自學成材獎,他是惟一一名進城務工者。
1998年1月,他進入《愛情婚姻家庭》雜誌社做編輯,月收入1000多元,這與他當廚師時的收入差不多,但他認為自己當編輯不僅是職業,更是事業,是為自己的人生夢想奮鬥。
1999年6月,他被評為武漢市十大傑出外來務工青年,這一年,他的人生實現了歷史性的轉折——獲得了武漢户口,從一個鄉里伢,變成了城裏人。
經歷
我是個農村進城打工青年,父母都是殘疾人,我至今還是初中文憑。我出生在大別山區湖北紅安縣,這是中國第一將軍縣。1985年,15歲的我因家貧失學到武漢做建築小工、守書攤,賣煤,後來成了一名廚師。我邊打工,邊自學寫作,發表了大量散文、小説、紀實文學等作品。1995年12月31日,在著名作家池莉的介紹下,我加入了武漢市作家協會,成為武漢首位打工作家。1998年,我被武漢某雜誌挑去做了記者編輯,從此放下炒勺,告別灶台,坐進了寬敞明亮的辦公室,於是我寫作更勤。1999年,我被評上了武漢市首屆十大傑出務工青年,並獲贈武漢户口。

瘋娘所獲獎項

2004年年底,王恆績創作的5000多字小説《瘋娘》,在全國青少年敬老愛老助老主題教育活動中,被評為全國“敬老好文章”,榮獲一等獎。據悉,全國共有8篇作品獲一等獎。
《瘋娘》作者自述文中多半細節真實
讀了《瘋娘》之後,有了開年以來少有的感動,職業的敏感促使我開始尋找文章的作者,最終在一個網友的留言裏嗅到一點信息,《瘋娘》的作者是武漢一家雜誌的編輯,由此往下找到了一下這些信息,後壩的你看了之後又作何感想呢?
我是《瘋娘》的作者王恆績,也是武漢《愛情婚姻家庭》雜誌的編輯,謝謝大家對《瘋娘》的關注。
我以寫特稿為主,但我也寫散文和小説。
《瘋娘》就是一篇散文,雖然寫的是我舅媽,我從來都未把它當特稿,這從文筆中可以看出,完全是散文的形式和語氣。該文原載於2003年12期《人生與伴侶》頭條,發表後,不知怎的被人貼到了網上,在三月底居然達到17000多條《瘋娘》的信息,另有我已知的76家報刊轉載(包括光明日報北京晨報)。由於網上的作品大都不署名,許多人不知是我寫的.
可笑的是,此文居然被不下20個文抄公投到其他報刊發表,許多編輯是我的朋友,他們收到文抄公寄來的《瘋娘》後,代我大罵了文抄公,並提供了這些文抄公的電話地址。我一向與人為善,也就一笑了之。但還是有七八個文抄公將《瘋娘》抄去發表了,現已追回部分稿酬
後來,此文迄今已有47家影視公司與我聯繫,要求拍成影視作品,包括央視三個部門、包括張藝謀工作室等,但我早在2004年4月就將影、視版權分別賣給了兩家單位,稿費版權費相加實數8萬餘元,加上話劇版權費及瘋孃的其他轉載費共計13萬元。其中電影正準備拍攝,主角暫定蔣勤勤。電視劇由拍過《媽媽再愛我一次》《星星知我心》的台灣編劇張龍光先生執筆,我們已經過多次會談。目 前,張先生正在趕寫22集,片名擬定《我的瘋子娘》。

瘋娘創作靈感

創作《瘋娘》的初始靈感,起源於我的舅媽。舅舅是個弱智,因家窮,又醜又笨,一直娶不上媳婦。舅媽不知是從哪裏來的,既啞又瘋,流落到舅舅的村子時,姥姥就讓她成了我的舅媽。但她飯量太大,瘋勁上來後,將白花花的大米飯往馬桶裏倒,常遭姥姥責罵,有一次,舅媽被姥姥打急了,拿着一把刀子將姥姥砍了個半死。後來,舅媽生了兒子,卻因晚上睡覺時翻身壓死了兒子,被姥姥一家人逐出了門。從此,村對面的山坡上,常見一個瘋女人坐在墳包上,嗷嗷地哭着她的兒子。她到處流浪,先後做過好幾個光棍的媳婦,每次總是一生下兒子就被人家趕走了,每次被攆走,她總是跪在人家門口哭,不願走。隨後的幾年,舅媽想看她後來生下的兒子,但那些人家就是不讓她靠近,終於有一次在摘野桃充飢時摔死,後被鄉親們草葬了。
後來我的弱智舅舅也死了,去 年清明,我去給舅舅燒香,有人指給我看,説不遠處有一座墳包就是我曾經的舅媽。我跑過去,摸着小小的墳頭,想着舅媽的模樣,我淚如雨下。舅媽散落在各村的幾個兒子如今也是20多歲的小夥子,其中不乏成材之人,卻都對曾經生育自己的母親不聞不問。那一刻,我心頭湧進了一種強烈的創作衝動,我説,我一定要寫一篇文章,紀念我的舅媽。
寫這篇文章時,大半細節都是真的,我邊寫邊哭,寫完後我就有一種預感,這肯定是一篇好文章。目 前我準備將其改寫一部長篇小説,上海等幾家公司正與我聯繫,擬買斷此文版權。

瘋娘作品名句

1、娘第一次將我摟在懷裏,咧開嘴笑了,笑得春風滿面。奶奶卻如臨大敵,兩手在我身下接着,生怕孃的瘋勁一上來,將我像扔垃圾一樣丟掉。娘抱我的時間不足三分鐘,奶奶便迫不及待地將我奪了過去,然後轉身進屋關上了門。
2、在奶奶逼視下,娘突然有個很奇怪的舉動,她將碗中的飯分了一大半給另一隻空碗,然後可憐巴巴地看着奶奶。
3、娘聽懂了,滿臉的惶恐,每次只是遠遠地看着我
4、娘靜靜地躺在谷底,周邊是一些散落的桃子,她手裏還緊緊攥着一個,身上的血早就凝固成了沉重的黑色。
5、當時我就情不自禁地叫了聲:“娘啊!”這是我會説話以來第一次喊她,娘渾身一震,久久地看着我,
然後像個孩子似的羞紅了臉,咧了咧嘴,傻傻地笑了。那天,我們母子倆第一次共撐一把傘回家。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