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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頌·殷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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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頌·殷武》是中國古代第一部詩歌總集《詩經》中的最後一首詩。據《毛詩序》的説法以及近現代學者的考證,此詩的主旨在於通過殷高宗武丁寢廟落成舉行的祭典,極力頌揚殷高宗繼承成湯的事業所建樹的中興業績。全詩共六章,一、四、五章各六句,二、六章各七句,三章五句。前五章寫殷高宗中興之事,最後一章寫高宗寢廟落成的情景,各章都有描寫的側重點,末章寫實自然,生動形象。
作品名稱
商頌·殷武
作品別名
殷武
作    者
無名氏
創作年代
春秋
作品出處
《詩經》
文學體裁
四言詩

商頌·殷武作品原文

商頌·殷武
撻彼殷武,奮伐荊楚。罙入其阻,裒荊之旅。有截其所,湯孫之緒
維女荊楚,居國南鄉。昔有成湯,自彼氐羌,莫敢不來享,莫敢不來王。曰商是常
天命多闢,設都於禹之績。歲事來闢,勿予禍適,稼穡匪解
天命降監,下民有嚴。不僭不濫,不敢怠遑。命於下國,封建厥福
商邑翼翼,四方之極。赫赫厥聲,濯濯厥靈。壽考且寧,以保我後生
陟彼景山,松伯丸丸。是斷是遷,方斲是虔。松桷有梴,旅楹有閒,寢成孔安 [1] 

商頌·殷武註釋譯文

商頌·殷武詞句註釋

①商頌:《詩經》中“頌”部分分為“周頌”、“魯頌”和“商頌”。商頌是殷商後裔祭祀、追述殷商祖先的頌歌,今存五篇。
②殷武:殷商舊有的武威。一説即殷高宗武丁,殷朝的一位中興之主,曾任用賢人傅説(yuè)為相,並不斷對西北的貢方、土方、鬼方、羌、周族等用兵,在位五十九年。
③撻(tà):勇武貌。一説奮發、張揚。
④伐:討伐。荊楚:即荊州之楚國。《史記·楚世家》:“吳回生陸終。陸終生子六人,其長曰昆吾;二曰參胡;三曰彭祖;四曰會人;五曰曹姓;六曰季連,羋姓,楚其後也。昆吾氏,夏之時嘗為侯伯,桀之時湯滅之。彭祖氏,殷之時嘗為侯伯,殷之末世滅彭祖氏。…周文王之時,季連之苗裔曰鬻熊。鬻熊子事文王,蚤(早)卒。其子曰熊麗。熊麗生熊狂,熊狂生熊繹。熊繹當週成王之時,舉文、武勤勞之後嗣,而封熊繹於楚蠻,封以子男之田,姓羋氏,居丹陽。”
⑤罙(shēn):同“深”。古深字本作“突”,隸變作“罙”。阻:險隘。
⑥裒(póu):“捊”之別體,通“俘”,俘獲。一説即合擊,夾擊。
⑦有截:整齊的樣子。有,形容詞詞頭。
⑧湯孫:指商湯的後代武丁。緒:功業,業績。
⑨女(rǔ):同“汝”,你。
⑩鄉:所,地帶,即中原以南地區。一説通“向”。
⑪自:猶“雖”。氐羌:散居在今西北狹西、甘肅、青海一帶的邊遠民族。
⑫享:獻貢,奉獻。
⑬常:長。“常”是“尚聲”字,與“長”字古音同部,故可釋為“長”。
⑭多闢(bì):眾多諸侯國君。一説多變,指周人克商,天命變化而言。
⑮禹之績:指大禹所治之地,為華夏人羣所居。績,通“跡”。
⑯來闢:猶言“來王”“來朝”。
⑰禍適:過於指責。禍,通“過”,責備。適,通“謫”,指責。
⑱解(xiè):同“懈”,懈怠。
⑲有嚴:恭敬莊嚴的樣子。嚴,同“儼”,敬謹。
⑳僭(jiàn):差失。濫:放縱無度。
㉑怠:懈怠,懶惰。遑:閒散。
㉒命:命令,施教令。下國:屬國,指宋。
㉓封:大。建:創造。
㉔商邑:指商朝的國都西亳。《史記·殷本紀》正義:“湯自南亳遷西亳,仲丁遷隞,河亶甲居相,祖乙居耿,盤庚渡河,南居西亳,是五遷也。”殷高宗武丁是盤庚之後的中興之主,其時建都西亳,在今河南偃師。翼翼:都城盛大貌。
㉕四方:指諸侯國。極:準則,法式。
㉖赫赫:顯著的樣子。聲:周文王的美名。
㉗濯(zhuó)濯:形容威靈光輝鮮明。
㉘壽考:長壽。
㉙後生:猶言後代子孫。一説後指後代,生為句末語助詞。
㉚景山:商都附近的山名。陳奐詩毛氏傳疏》:“考今河南偃師縣有緱氏城,縣南二十里有景山,即此詩之景山也。”一説高大的山。
㉛丸丸:形容松柏條直挺拔。
㉜遷:搬運。
㉝方:是,乃。斲(zhuó):同“斫”,砍。虔:馬瑞辰毛詩傳箋通釋》以為“削”。此指用刀削木。
㉞桷(jué):方形的椽子。梃(chān):木長貌。
㉟旅:當依毛傳釋為“陳列”。有閒:閒閒,大貌。
㊱寢:此指為殷高宗所建的寢廟。古時的寢廟分兩部分,後面停放牌位和先人遺物的地方叫“寢”,前面祭祀的地方叫“廟”。成:落成。孔:很。 [2]  [3-6] 

商頌·殷武白話譯文

殷王武丁神勇英武,是他興師討伐荊楚。王師深入敵方險阻,眾多楚兵全被俘虜。掃蕩荊楚統治領土,成湯子孫功業建樹。
你這偏僻之地荊楚,長久居住中國南方。從前成湯建立殷商,那些遠方民族氐羌,沒人膽敢不來獻享,沒人膽敢不來朝王。殷王實為天下之長。
上帝命令諸侯注意,建都大禹治水之地。每年按時來朝來祭,不受責備不受鄙夷,好好去把農業管理。
上帝命令殷王監視,下方人民恭謹從事。賞不越級罰不濫施,人人不敢怠慢度日。君王命令下達諸侯,四方封國有福享受。
殷商都城富麗堂皇,它是天下四方榜樣。武丁有着赫赫聲名,他的威靈光輝鮮明。既享長壽又得康寧,是他保佑我們後人。
登上那座景山山巔,松樹柏樹挺拔參天。把它砍斷把它遠搬,削枝刨皮加工完善。長長松木製成方椽,楹柱排列粗壯溜圓。寢廟落成神靈安恬。 [6] 

商頌·殷武創作背景

《商頌·殷武》,《毛詩序》所作題解為“祀高宗也”,謂其為商人祭祀歌頌殷高宗武丁之詩。但魏源本三家詩之説,雲:“春秋僖四年,公會齊侯、宋公伐楚,此詩與《魯頌》‘荊舒是懲’,皆侈召陵攘楚之伐,同時同事同詞,故宋襄公作頌以美其父(桓公)。”(《詩古微》)王先謙詩三家義集疏》以為“魏説為此詩定論,毛序之偽,不足辨也”。然吳闓生詩義會通》雲:“考《商頌》五篇,皆盛德之事,非宋之所宜有,且其詩有‘邦畿千里,惟民所止,命於下國,封建厥福’等語,此復非諸侯之事,是序説無可疑者。”方玉潤詩經原始》也指出:“或疑商時無楚,……殊不知《禹貢》荊及衡陽為荊州,楚即南荊也。……又況《易》稱‘高宗伐鬼方,三年克之’,與此詩‘深入其阻’者合。鬼方,楚屬國也。”
殷高宗武丁是殷商大奴隸主王朝一中興之名主(可參《商頌·玄鳥》)。孔穎達疏謂,高宗前世,殷道中衰,荊楚背叛。高宗修政行德,勤勞無逸,征伐荊楚,國家大治,殷始復興。既崩之後,子孫美之,追述其功,立其廟為高宗。詩人追述其功而歌此詩。可見此詩系殷商後人頌高宗平荊楚,獲得一統,故為其立廟,廟成而祀之樂歌。或以為系歌頌宋國伐楚之事,並非用於祭祀之樂章。 [6]  [7]  [8] 

商頌·殷武作品鑑賞

商頌·殷武整體賞析

《商頌·殷武》一詩的主旨,是通過高宗寢廟落成舉行的祭典,極力頌揚殷高宗繼承成湯的事業所建樹的中興業績。全詩共六章,一、四、五章每章六句,二、六章每章七句,三章五句。前五章寫殷高宗武丁中興之事,最後一章寫高宗寢廟落成的情景。
這首詩歌在藝術表現上的突出特色,是各章都有它描寫的側重點。第一章言武丁伐楚之功。“撻彼殷武,奮伐荊楚”二句,表現了武丁對楚用兵的勇猛神速。“罙(深)入其阻,裒荊之旅”,寫出武丁的軍隊是在突破險阻中取得節節勝利。“有截其所,湯孫之緒”,特別點明武丁之所以能征服荊楚之地,那是因為他是成湯的後世子孫,理應有所作為。第二章寫武丁對荊楚的訓誡。“維女(汝)荊楚,居國南鄉(向)”二句,從荊楚所處的地理位置,指出它理應俯首聽命。“昔有成湯,自彼氐羌。莫敢不來享,莫敢不來王,曰商是常。”這是以成湯征服氐、羌的先例來告誡荊楚歸服,可謂是“剛柔並舉”。第三章只有五句,可能有脱文,是寫四方諸侯來朝。説殷武丁秉承“天命”統治諸侯,因之諸侯入國朝見天子、在封地勤治農事,都是他們應盡的職守。第四章,進一步申述武丁是受“天命”的中興之主,人民百姓只能安分守己,按商朝的政令行動。第五章,寫商朝的國都西亳地處中心地帶的盛況,這裏曾是中興之主殷武丁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地方,故特別用“商邑翼翼,四方之極”兩句詩來渲染它,而武丁在位長達五十九年,説他“赫赫厥聲,濯濯厥靈”,並不過分。末章描寫修建高宗寢廟的情景,寫了四層。首二句寫登山選料。“景山”言山之大,“丸丸”狀蒼松翠柏之高大挺直,正是建廟的好材料。用“陟彼景山,松柏丸丸”兩句詩作比興,不但形象生動,而且有象徵意義,象徵殷武丁的中興業績垂之不朽。次二句寫伐木建廟的過程。先言山上鋸倒運回,後言工地砍削整治以至修造,前後次序井然。再二句寫新廟建成以後的壯觀,都着墨不多,卻顯示了古代人的勞動生活及其對新廟的讚美之情。末句歸總,與篇首“湯孫之緒”相呼應,而以廟成作頌結束。可見此時作廟以祭,皆是高宗一生德行所致,故後人建廟而祀,以總括讚美高宗之意。此詩前五章,枯燥説教者多,唯於此章寫實自然,較生動形象。此章文字與《魯頌·閟宮》末章寫魯國建造新廟的文字相近。
這首詩在用韻上也有其特色。第一章句句用韻,“武”“楚”“阻”“旅”“所”“緒”同葉魚部韻;第二章除“維女荊楚”一句不用韻,其餘句句用韻,“鄉”“湯”“羌”“享”“王”“常”同葉陽部韻;第三章句句用韻,“闢”“績”“闢”“適(謫)”“解(懈)”是錫支通韻;第四章句句用韻,前後換韻,“監”“嚴”“濫”“遑”是談陽合韻,“國”“福”葉職部韻;第五章句句用韻,前後換韻,“翼”“極”葉職部韻,“聲”“靈”“寧”“生”葉耕部韻;最後一章句句用韻,“山”“丸”“遷”“虔”“梃”“閒”“安”葉元部韻。由於末章用元韻一韻到底,頗能渲染出宗廟落成的喜慶氣氛。
合《商頌》五篇而言,可作為殷商史詩讀,自有一定歷史地位。雖均系奴隸主統治階級歌功頌德之作,誇諛之詞,不足為訓;但藝術創作的領域是寬廣的,技巧也是多種多樣的,僅就藝術價值而言,似也有可借鑑之處。 [6]  [7] 

商頌·殷武名家點評

宋代朱熹詩集傳》:“賦也。舊説以此為祀高宗之樂。蓋自盤庚沒而殷道衰,楚人叛之,高宗撻然用武,以伐其國,入其險阻,以致其眾,盡平其地,使截然齊一,皆高宗之功也。易曰:高宗伐鬼方,三年克之。蓋謂此歟?” [1] 
清代方玉潤《詩經原始》:“其有功德之君,則後世宗之,雖親盡而不祧,別立百世不遷之廟,而特祔其主焉。……六章乃作廟以安其靈。然則此固高宗百世不遷之廟耳。廟既落成,故祔其主而祭之,與《玄鳥》又異也。” [2] 
參考資料
  • 1.    朱 熹.詩經集傳.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168-169
  • 2.    周振甫.詩經譯註.北京:中華書局,2013:557-560
  • 3.    周明初等註釋.詩經.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11:273-274
  • 4.    王秀梅譯註.詩經(下):雅頌.北京:中華書局,2015:825-829
  • 5.    李 山解讀.詩經(節選).北京:國家圖書館出版社,2017:390-393
  • 6.    姜亮夫 等.先秦詩鑑賞辭典.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1998:729-732
  • 7.    周嘯天.詩經楚辭鑑賞辭典.成都:四川辭書出版社,1990:926-930
  • 8.    錢仲聯 等.中國文學大辭典.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2000: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