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鷓鴣天·彩袖殷勤捧玉鍾
鎖定
《鷓鴣天·彩袖殷勤捧玉鍾》是宋代詞人晏幾道的作品。此詞寫詞人與一個女子久別重逢的情景,以相逢抒別恨。開頭回憶當年佳會,用重筆渲染,見初會時情重;過片寫別後思念,憶相逢實則盼重逢,相逢難再,結想成夢,見離別後情深;結尾寫久別重逢,竟然將真疑夢,足見重逢時情厚。上闋以彩色文字描述當年相聚時歡樂之盛況,似實而卻虛;下闋寫以白描手法抒寫久別相思不期而遇的驚喜,似夢卻真。全詞以五十餘字造成兩種境界,虛實交錯,空靈深婉,意象清麗,聲韻諧美,足見詞藝之高妙。
鷓鴣天·彩袖殷勤捧玉鍾作品原文
鷓鴣天⑴
彩袖殷勤捧玉鍾⑵,當年拚卻醉顏紅⑶。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⑷。
鷓鴣天·彩袖殷勤捧玉鍾註釋譯文
鷓鴣天·彩袖殷勤捧玉鍾詞句註釋
⑵彩袖:代指穿綵衣的歌女。玉鍾:珍貴的酒杯。
⑶拚(pàn)卻:甘願,不顧惜。卻:語氣助詞。
⑷“舞低”二句:歌女舞姿曼妙,直舞到掛在楊柳樹梢照到樓心的一輪明月低沉下去;歌女清歌婉轉,直唱到扇底兒風消歇(累了停下來),極言歌舞時間之久。桃花扇,歌舞時用作道具的扇子,繪有桃花。歌扇風盡,形容不停地揮舞歌扇。
⑸同:聚在一起。.
鷓鴣天·彩袖殷勤捧玉鍾白話譯文
當年你殷勤勸酒頻舉玉盅,我開懷暢飲喝得酒醉臉通紅。翩翩起舞直到樓頂月墜樓外樹梢,盡興唱歌累得無力把桃花扇搖動。
鷓鴣天·彩袖殷勤捧玉鍾創作背景
這首詞是晏幾道與一個相熟的女子久別重逢之作。這個女子可能是晏幾道自撰《小山詞序》中所提到的他的朋友沈廉叔、陳君龍家歌女蓮、鴻、𬞟、雲諸人中的一個。晏幾道經常在這兩位朋友家中飲酒聽歌,與這個女子是很熟的而且有相當愛惜之情的,離別之後,時常思念,此時忽然不期而重遇,又驚又喜,所以作了這首詞。
[3]
鷓鴣天·彩袖殷勤捧玉鍾作品鑑賞
鷓鴣天·彩袖殷勤捧玉鍾整體賞析
此詞上闋寫當年相聚時歡樂之況,下闋寫久別重逢時驚喜之情。作品以時為序。開頭回憶當年佳會,用重筆渲染,見初會時情重;過片寫別後思念,憶相逢實則盼重逢,相逢難再,結想成夢,見離別後情深;結尾寫久別重逢,竟然將真疑夢,足見重逢時情厚。
上闋敍寫當年歡聚之時,酒宴上觥籌交錯,盡歡盡興的情景。“彩袖殷勤捧玉鍾。當年拚卻醉顏紅。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四句是回憶當年的奢靡生活。“彩袖”的歌女“殷勤捧玉鍾”,殷勤勸酒,此情此景,此人不惜“拚卻”為求“醉顏紅”也成了理所當然,足可見當時詞人與歌女的濃情蜜意,與詞人為求美人歡顏的豪情。而後句“舞低楊柳樓心月,歌盡桃花扇底風”,以月亮的升落極寫時間之長,又是以誇張的手法生動地描寫了舞宴歌席的環境。歌女在楊柳圍繞的高樓中翩翩起舞,在搖動繪有桃花的團扇時緩緩而歌,直到月落風定,真是豪情歡暢,逸興遄飛。詞中用了許多漂亮的顏色字面,如“彩袖”“玉鍾”“醉顏紅”“楊柳樓”“桃花扇”等,寫得非常絢爛。但是,所有這一切並不是作詞時當前的情況,乃是追憶往事,似實而卻虛,所以它不像一幅固定的圖畫而像一幕電影,在眼前一現,又化為烏有。其中“楊柳”“桃花”“月”“樓”都是那時春天夜晚的景色,但是“楊柳”和“月”是實景,“桃花”和“風”則是虛寫。對仗精巧,似實卻虛,給人一種如夢如幻的美感。
下闋敍寫久別重逢的驚喜之情。在説重逢之喜前先講相思之苦。作者以自述的方式,吐露了自從分別之後的思念,初遇的情景時常浮現眼前,“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是別後魂夢相思,其中“從別後,憶相逢”飽含了詞人與那位歌女無比的思念與無限的情愫,故而會產生“幾回魂夢與君同”這樣的夢中之憶,言極相思之深,常常魂牽夢繞。詞人這是運用了幾乎白描的手法,與上闋的“彩袖”“玉鍾”“楊柳”“桃花”之着色濃豔成對比,反映了“君龍疾廢卧家,廉叔下世”後詞人心境的變化。“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是柄燭相對傷心夜談,從杜甫《羌村三首》詩“夜闌更秉燭,相對如夢寐”兩句脱化而出,但表達更為輕靈婉折,不像杜甫詩那樣悲愴沉重。這是因為杜甫作此詩時是在戰亂期間,而久別重逢的對象則是妻子兒女,晏幾道作此詞是在承平之世,而久別重逢的對象則是相愛的歌女,情況不同,則情致各異,而詞體與詩體也是有所區別的。詞中説在別離之後,有多少回自己在睡夢裏與戀人歡聚相見,而今番的相遇了,反倒疑是夢中。所以點亮銀燈,一次又一次地照看。情思委婉纏綿,辭句清空如話,而其妙處更在於能用聲音配合之美,造成一種迷離惝恍的夢境,有情文相生之妙。
這首詞的藝術手法是上片利用彩色字面,描摹當年歡聚情況,似實而卻虛,當前一現,倏歸烏有;下片抒寫久別相思不期而遇的驚喜之情,似夢卻真,利用聲韻的配合,宛如一首樂曲,使聽者也彷彿進入夢境。全詞不過五十幾個字,而能造成兩種境界,互相補充配合,或實或虛,既有彩色的絢爛,又有聲音的諧美,這就是晏幾道詞藝的高妙之處。
[3]
[4]
鷓鴣天·彩袖殷勤捧玉鍾名家點評
宋·蔡正孫《詩林廣記》後集卷六:謝疊山雲:杜子美亂後見妻子詩云:“夜闌更秉燭,相對如夢寐。”辭情絕妙,無以加之。晏詞竊其意雲:“今宵剩把銀釺照,猶恐相逢是夢屮。”周詞反其意雲:“夜永有時,分明枕上,覷著孜孜地暗時酒醒,元米又是夢裏。”皆不如後山,祖杜工部之意,着一轉知不是夢,忽忽心未穩。”意味悠長,可與杜工部爭衡也。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