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製鏈接
請複製以下鏈接發送給好友

劉暢

(中國青年報首席記者)

鎖定
劉暢,男,中國青年報首席記者。曾揭露震驚全國的山西繁峙礦難黑幕而獲得第十三屆中國新聞獎一等獎,獨家報道了華北首例非典患者的個人經歷,發現並報道了後來成為電視連續劇《大雪無痕》主人公原型的事蹟,曾在珠穆朗瑪峯韓國登山隊遇險的採訪中經歷過生死。主要作品《山西繁峙礦難系列報道》、《烏金淚》《來自中國禁毒一線的特別報告》《網吧縱火少年的家庭悲劇》《讓我們帶着教訓,更好地活着——華北第一例非典患者首次公開個人經歷》。34歲時獲得範長江新聞獎。 [1] 
中文名
劉暢
國    籍
中國
民    族
職    業
記者
代表作品
《山西繁峙礦難系列報道》
性    別

劉暢簡介

劉暢,男,中國青年報首席記者。曾揭露震驚全國的山西繁峙縣礦難黑幕而獲得第十三屆中國新聞獎一等獎,獨家報道了華北首例非典患者的個人經歷,發現並報道了後來成為電視連續劇《大雪無痕》主人公原型的事蹟,曾在珠穆朗瑪峯韓國登山隊遇險的採訪中經歷過生死。主要作品《山西繁峙礦難系列報道》、《烏金淚》《來自中國禁毒一線的特別報告》《網吧縱火少年的家庭悲劇》《讓我們帶着教訓,更好地活着——華北第一例非典患者首次公開個人經歷》。34歲時獲得範長江新聞獎
大地春如海,
男兒國是家。
龍燈花鼓夜,
仗劍走天涯。
——劉暢的座右銘
因為揭露震驚全國的繁峙礦難,記者劉暢的名字開始廣為人知。現在人們再次聚焦繁峙礦難,因為11名記者受賄而對礦難知情不報,也因此人們對記者這一羣體提出了質疑。在這樣的背景之下,中國青年報首席記者劉暢,成為我們的採訪對象。
初見劉暢,他穩重的外表會讓你不敢相信他才三十剛出頭;再近一點,你會覺得他像一位揭惡揚善、充滿正義感的大俠;再近一點,你會發現他感性善良的一面;再近一點,你會得出結論:劉暢是一位把新聞事業當作全部來孜孜追求的記者。

劉暢趕赴新聞現場

2002年6月25日上午,一個電話打進了中國青年報編輯部,值班編委劉健聽到對方陳述,面容立刻嚴峻起來。這是一個關於礦難的舉報電話。 “我的親戚到山西省沙河鎮的金礦打工,6月22日,那裏發生了一起金礦爆炸,死亡五、六十人……”來電人非常悲痛地説。
中青報領導層立刻感到事關重大。礦難發生以來還沒有任何消息披露出來,有可能存在瞞報!報社決定派採訪中心記者劉暢和攝影記者柴繼軍趕往山西調查真相。
26日,劉暢和攝影記者柴繼軍從北京搭上了去太原的大巴士,轉道太原,換乘到繁峙砂河鎮的依維克,6月27日到達砂河鎮
到第一現場去是中國青年報一貫的理念,更是劉暢的追求。從大漠邊關,到雪域高原,從邊遠海島,到都市村莊,他的足跡遍佈了除台港澳以外的所有省、直轄市、自治區。1999年11月份韓國登山隊在珠峯遇險,請求中國登山隊支援,劉暢是唯一一個去現場採訪的記者。當時時間緊迫,容不得做“充分準備”,劉暢匆匆忙忙在王府井買了一件羽絨服,穿着腳上的單皮鞋,便搭乘飛機飛往拉薩了。因為種種原因,當地相關部門不能提供任何援助,劉暢只能獨自一人趕往珠峯大本營。高原反應、交通問題一直困擾着劉暢,但這些還是沒能擋住他的腳步。為了能有機會深入採訪韓國等山隊員,在座位有限的情況下,他毅然爬上了敞棚行李車。因為寒冷、空氣稀薄,他昏迷了過去……在雪域高原的生死線上,他發回了《雪域大救援》等獨家報道。

劉暢揭開事實真相

到達砂河鎮後,劉暢立即撥通舉報人的電話要求見面,但是這次見面卻因為受到跟蹤而不得不草草結束。舉報人答應多找幾個人繼續談,可他離開後,劉暢打了幾次電話都不見人影。
強烈的責任心和多次的調查報道經歷練就了劉暢的機敏,在離開北京之前,他就打電話向舉報人多要了幾個聯繫號碼,以防萬一。果然,就用上了。劉暢馬上撥打其他號碼,可不是關機,就是不在服務區。
最後一個電話終於通了,“我們是北京來的記者,你那裏情況怎樣?”
頓時,電話那頭傳來憂傷的哭音:“我叫邱洪剛,我哥哥在爆炸中死了。”
“能出來見見我們嗎?”
片刻的沉默之後,電話那頭傳來:“可以。”
劉暢立即租了輛麪包車趕往約定地點,果然見到四個人,可是他們卻猶猶豫豫不敢應承,生怕被騙。劉暢拿出了藍色記者證,才取得了他們的信任。採訪在一個路邊店的小屋裏開始了,這四個人有遇難者家屬,有爆炸現場目擊者、有逃生者,有人還參與了搬運屍體。
你們有人經歷了爆炸嗎?”劉暢問。
“有。”四個人中有三個人搶着説。
田正遙,金礦爆炸物品管理員,爆炸發生後從井下逃生。一開口,他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他反覆哭訴着:“不帶着弟弟的骨灰回家,我怎麼向父母交代呀。”劉暢連忙安慰他:“別哭,慢慢説。”整理了一下情緒,他繼續説:“由於陰雨天氣,炸藥被違規存放在了礦井裏。電纜負荷太大,發生了短路,引爆了炸藥。”
邱洪剛説:“我哥哥在礦上炸死了,以為能見着屍體,火化了,把骨灰帶回家。但一直見不到,我怎麼向年邁的母親交代啊。”
何永青,金礦礦工,參與了搬運屍體。“搬運屍體時,井下的巷道是完整的,許多死者都嘴角流血,我大哥也是我親手拉上來的。”何永青木木地,仍心有餘悸,“我親手搬運了24個,自己觸摸過的還有8人。”
“他們像牲畜一樣,被人拖到車上,捆在一起,不知運到哪裏。”田正遙淚流滿面地説着。
“第二天,井內現場全被破壞了,所有知情者被遣散。”
……
一幅幅慘不忍睹的情景在腦海裏晃過,一聲聲血淚的控訴在耳邊迴盪,劉暢的心繃緊了,他陷入了深深的震驚裏。事件這樣重大,這些資料那麼原始,為什麼沒有人報道出來?繁峙縣政府的礦難報告“死亡2人,傷4人”是怎麼得出來的?為什麼真相被掩蓋了?……劉暢心裏打了一連串的問號。
“現在,第一要證實這是一起死亡很多人的特大礦難事故,第二,要搞清楚為什麼發生了瞞報。”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
採訪進行着,突然一個目光兇殘、滿臉橫肉的人,在窗外走了一個來回,並向窗內張望。這時,劉暢注意到,接受採訪的家屬、礦工們臉色大變。攝影記者柴繼軍將數碼相機藏到身後,劉暢也將微型錄音機藏了起來,以應對隨時發生的不測。採訪再一次被迫中斷,劉暢和四人約定晚上9點再見面拿死者名單和礦工們寫的“情況反應”,接着,他找車將家屬、礦工送回了駐地。
晚上9點,一份29個遇難者的名單,被顫動着交到劉暢手裏。同時,一份油筆書寫的“情況反映”,猶如一聲聲泣血的呼喚。
“我們就全靠你們了,一定要為我們討個公道呀。”邱洪剛滿臉期望地跟劉暢説,“我們現在被控制住了,很不安全,請你們幫助。”此時,依然有路過的車燈閃爍,家屬們悲苦無助的眼神,深深地印在了劉暢的心裏。劉暢深深感受到他們對正義、對真相的渴望,他明白:記者,就是他們希望的寄託啊!
“傳播真相,讓當事人,讓讀者對社會公正更有信心,這是我全力搞調查性報道的第一個原因。”劉暢頓了頓,繼續説道,“很多人不理解輿論監督,認為輿論監督是添亂的。其實,輿論監督是給社會添活力,添動力的。它可以讓當事人看到希望,同時當記者帶着正義感,帶着社會良心去考察並報道事件時,能夠帶給讀者、帶給社會、帶給國家信心。因為輿論監督可以讓人們感到人間自有正氣在,社會充滿陽光。”
長篇報道《艾滋病引發的血液官司》的採訪經歷仍歷歷在目,劉暢在報道中詳細披露了一個無辜感染艾滋病的中國小女孩的經歷。很多讀者看完報道後踴躍給他們捐錢捐物,聯合國秘書長安南的夫人娜內女士來北京訪問時特意會見了小女孩的父親,她表示“讓我們共同幫助你!”劉暢繼而寫了一篇報道《告訴世界,有這樣一首愛之歌》,記敍了這段佳話。
“讓每一個受到權益侵害的人看到希望和光明,是一個記者的莫大榮幸。”此時,在繁峙的夜色裏,死亡名單在劉暢的手中顫動着。每一個死者名字之後,都有家屬、親友簽字,因而,具有極高的可信度。劉暢知道,這份名單背後,是一些悄然逝去的年輕生命。他們滿懷希望,遠離故土,出外淘金,卻做夢也想不到,會將生命永遠地丟在了這片盛產黃金的貧瘠的土地上。透過名單,劉暢好象看到了那些不散的靈魂,對草菅人命者發出的血淚控訴。劉暢激憤不已,然而理性的他,將注意力又集中到了死亡人數上,礦工家屬統計的46人會不會有誤呢?需要進一步核實!所以在先期報道中,劉暢客觀、準確地報道了爆炸發生經過,遇難者家屬的疑惑等等,並沒有武斷地將“46”作為死亡人數揭出來。
在這份名單面前,繁峙縣政府向忻州市政府做出的報告的真實性就不攻自破了,繁峙縣政府所扮演的角色就可想而知了。然而,劉暢並沒有停留在“可想而知”上,他第二天便趕往繁峙縣政府要求採訪,卻被告知“領導不在”。劉暢想法設法找到了繁峙縣一位領導的電話號碼,打電話要求採訪。
“為什麼還要費勁找他們呢?”我不解地問。
“做調查性報道有三個原則:第一、平衡原則:對於介入事件中的多元主體,你必須給他們同等機會的話語權,所以我必須給繁峙縣政府説話的機會。第二、事實原則:記者必須客觀公正地報道事實,對真相、事實負責,採訪時你可以和受害人一起感傷,但寫稿時,必須客觀公正,不能有任何偏頗。保證客觀公正,我必須聽各方的聲音!另外,第三條是無罪推論,即記者必須有法制意識,不能搞媒體審判。”劉暢細細地給我解釋。
劉暢在一家賓館找到了剛吃完飯的繁峙縣某領導,他一直拉着劉暢要請吃飯,劉暢和同事拒絕説:“吃過了。”這位領導一直否認特大礦難的存在,採訪變成了一場鬥智。
儘管這位縣領導一直不肯承認礦難事實,但對劉暢他們卻非常“禮遇”,給劉暢他們訂好了賓館的客房,甚至將他們的行李都搬到了房間裏。劉暢和同事心裏明白,這是“盤絲洞”,偷偷地跑了出來。
“搞調查性報道的記者時常會遇到一些誘惑。但輿論監督,特別是調查性報道是一條底線,不能有任何鬆動。”劉暢很坦誠地説,“這時,不能給對方機會也不能給自己機會!”
在採訪繁峙縣領導之前,劉暢給公安部打了電話,值班人員十分重視,公安部刑偵局指示山西省公安廳,要求“一定要保護遇難者家屬和記者的安全”。山西省公安廳隨即致電劉暢:“隨時溝通情況,保護家屬和記者安全。”
“這樣我們心裏就有底了,外界知道了我們的情況,如果我們遇到不測,一定會引起大的反應,整個事件不會被掩蓋掉。”在劉暢的臉上我看到了當時的無畏。
礦難初步明朗,第一篇報道寫成了。
6月28日晚上下着瓢潑大雨,劉暢坐車趕到附近的地方向北京發稿。路上經過一座小橋,渾濁的洪水咆哮着奔騰而下,快要將小橋淹沒了。看着渾濁兇猛的洪水,劉暢深感肩上的擔子沉甸甸的。“這是一起怎樣的礦難?這些內幕報道出去,會為遇難者家屬帶來公道嗎?”劉暢問自己。
事實上,劉暢的報道非常有力地推動了案件真相的調查。
中共山西省委書記趕到礦難現場時曾説,感謝新聞監督,如果沒有新聞輿論披露出來,至今,大家還會矇在鼓裏。
中央調查組趕到現場時,很多官員從行李中掏出來的,手裏拿着的,都是中國青年報刊發的報道複印件。一些調查組負責人約見了劉暢,並對劉暢表示了“深深的敬意”和“慰問”,並要劉暢“不要擔心安全問題,放心工作。”
主抓偵破藏屍滅跡案件的忻州市副市長宣明仁説,中國青年報的報道立了大功。因為當時的情況不明,亟需突破,宣明仁命令警方研究劉暢採寫的報道,從中分析了礦難目擊者、搬運屍體者、運送屍體車輛等3條線索,他認為,劉暢即時、詳盡的報道為案件突破提供了寶貴線索。
“因為記者的介入,有助於改變受害者的命運!”劉暢笑着説,“我喜歡幹調查性報道的第二個原因,是有成就感。”
劉暢在回憶報告中這樣寫道:“對於一個親身參與揭露隱瞞‘礦難真相’的記者,無疑,是欣慰難忘的。多少天奔波在礦難現場、遇難者家屬之間,我們感到自己的報道沒有白費,而是有益地促進了真相大白,並保護了知情權等公眾利益。正義,又一次展現了非凡的魅力和力量。”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