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通關

八通關原是指玉山，鄒人以“Pattonkuan”稱呼 ^[2]  。後來，漢人將其稱為“八童關”或“八同關”，泛指玉山一帶之山峯羣嶺 ^[3]  。然而八通關的名稱更迭，從清代的記載文獻中查閲可知。道光年間，周璽纂修《彰化縣誌》則記載山川，有介紹這麼一段話：“在諸羅八同關地界” ^[14]  。光緒六年（1880年），《後山總圖》寫道：“西出八同關為林圯埔開闢後山新路”，可知當時仍稱為八同關 ^[15]  。光緒十四年（1888年），《台灣番地圖》則改作“八通關” ^[3]  。此外，尚有一本《台東州採訪冊》述及八同關，胡傳於任官期間內完成編纂 ^[16]  ，記載當時由雲林縣通至台東州的八通關古道沿途里程及地名，當中就有這麼一段話：“又十八里至八同關” ^[17]  。光緒二十年（1894年），倪贊元編纂《雲林縣採訪冊》則記載：“八通關山又名玉山” ^[18]  。

再者，從台灣戰後也有文獻述及關於八通關的地名來由，可透過論文報告或地名書刊得知。據東華大學一份調查報告顯示，八同關是鄒語“Pantounkua”音譯而來，這地名出現於《台灣輿圖》，後來被《台灣番地圖》所沿用之，卻舍音譯而轉為意譯，故將八同關改稱“八通關”，意指：“該地為通達四方之中樞關卡” ^[1]  。據陳正祥編纂《台灣地名辭典》記載：“該處為進入東台灣之要津，遂由山名轉為山口之名 ^[3]  。”據洪敏麟 ^[19]  編纂《台灣舊地名之沿革》則是依據《雲林縣採訪冊》記載，他認為八通關是由山名轉為關隘名也 ^[3]  。據陳仲玉 ^[20]  調查八通關古道，透過《生蕃地探險談》 ^[21]  記載得知，長野義虎當時觀察到清人在八通關設立堡壘與關門，據説是吳光亮開闢這條古道時，利用木材於此設立一道關門，之後因古道棄置，被台灣少數民族狩獵時給取走木材，使得原有以木材建成的關門被剝削，已在日據時期不見關門 ^[22]  。據台灣省文獻委員會口述歷史專案小組透過信義鄉當地的耆老口述，對於八通關的由來不甚清楚，因此臆測是此地可通往玉里、大水窟、東埔等地，故四通八達而得名 ^[23]  。

然而，整理上述所翻查之文獻記載可知，八通關則存在多種説法，雖然在坊間上有介紹八通關古道的書籍，可從中片面地解釋得知，八通關是取自四通八達之意，對於確實的由來，目前仍有待學者進一步考究 ^[24]  。

同治十三年（1874年）發生牡丹社事件後，沈葆楨開始提倡推行“開山撫番”政策，於是兵分三路，向台灣的北部、中部、南部各闢一條道路通往東部，其中一條經由八通關的理番道路被稱為中路，由吳光亮率領飛虎軍，於光緒元年（1875年）開闢，由林圯埔（今竹山）至璞石閣（今玉里），總長二百六十五里 ^[25]  ，即今稱“八通關古道” ^[22]  。八通關古道完成後，清人在沿線各要隘紮營駐守，其中在八通關因處於交通要塞，清人於此設立大營 ^[22]  。隨邵友濂繼任巡撫後，因台政緊縮，使理番政策受挫，不久理番道路便告吹，悉歸荒蕪 ^[26]  。1987年，經過楊南郡等人 ^[27]  調查八通關這處大營後，發現呈長方狀高台，由夯土牆所圍，即今稱清代八通關營盤址。 ^[28]  此外，也在現場拾獲青花瓷碗、印花青花瓷盤等多件殘片，經陳擎光女士鑑定得知，這些殘片都出自福建。 ^[28]  吳光亮曾在八通關山頂立下“過化存神”碑，俗稱水窟碑，如今此碑已不見蹤跡 ^[22]  。

明治二十八年（1895年），因馬關條約將台灣島割讓給日本後，日軍來台第二年，便派陸軍中尉長野義虎探察山情 ^[29]  ，沿八通關古道花了17天走完全程 ^[22]  。據長野義虎登上八通關所見情景，越過山嶺後可見遼闊的原野，此處旁有一條小溪流經，左邊可見玉山壯勢，西北方則為斷崖，成為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險隘 ^[22]  。台灣總督府為實行理蕃政策，得將勢力深入山區，便於治理山地台灣少數民族，故於大正八年（1919年）重修八通關古道，大正十三年（1924年）竣工，這條警備道路被命名“八通關越橫斷道路”或“八通關越道路” ^[22]  。八通關越道路完成後，沿線設立警察駐在所監視山情，其中在八通關是八通關古道、八通關越道路交會點，也是連接通往新高山及阿里山的道路，日警不僅設駐在所，也設接待所、辦公室、宿舍、挑夫房舍及浴室等設施，當時有電話線可通到八通關駐在所，與對外聯繫 ^{[26]  [28]}  。此外，為因應八通關是處於地勢上要塞，也設立哨崗、瞭望台、戰壕、靶場等設施，另有設一處角力場，以供每年舉行角力競賽之用 ^[28]  。陳仲玉曾上山踏勘八通關，認為日警是將駐在所建築於清代營盤址之上，以致遺址整個被破壞掉。後來，據楊南郡等人的踏勘發現，在八通關的清代營盤址與日警駐在所，兩者間距離約120米，相對位置上處於一南一北 ^[28]  。日據後期，因山情趨於穩定，當時提倡登山運動的日人，由於攀登新高山（今稱玉山）頗多，其中經由八通關沿荖濃溪谷上行至新高山，此條路線是仍其沿用之 ^[30-31]  。

二次大戰結束後，由東埔登往八通關的日據越嶺道曾一度毀於颱風崩塌，經林灶等人為開採金礦而率人修復，成為日後登山人士所利用之山徑 ^[28]  。據林一宏調查 ^[32]  ，國民政府接收台灣之後，為免除山區治安問題，使逃犯有藏匿之處，將偏遠山區的駐在所給焚燬。八通關駐在所是否此時被焚燬，目前因缺乏佐證，故無法確定，仍需要調查學者進一步考究得知。

1970年代，行政院計劃新闢三條東西橫貫公路，經過選線與踏勘後，將三條橫貫公路核准辦理，其中一條通過八通關的新中橫公路。 ^{[12]  [33]}  最初，計劃擬議開鑿隧道，並直接將公路橫亙於八通關草原上，使學者與保育人士引起關注，為此有王鑫、林俊義、 ^[34-35]  陳仲玉等學者前往踏勘調查，張祖璿、張豐緒、趙耀東、周宏濤、馬紀壯等多位政務委員以及營建署長張隆盛，協同費驊先生以70歲高齡走在八通關視察新中橫公路 ^[36]  。1983年6月，內政部營建署向台灣省公路局提出三項原則：不超過海拔2600米、不經過八通關、避讓玉山國家公園 ^[37-38]  。後來，因玉山國家公園的設立，以及環境影響評估報告認為，公路開闢會對自然環境有不良影響，直到行政院放棄興建計劃，使八通關擁有文化史蹟、生態棲地、自然地景等得以保留下來 ^[39]  。

現今，八通關屬於玉山國家公園管轄，由於八通關古道、八通關越嶺道於此交會，可通東埔、玉山、大水窟、玉里，為登山人士來往必經之地，因此曾經有間山屋設置八通關駐在所遺址上，以供登山人士住宿之用，但因久失未修，山屋已嚴重毀損，如今已被拆除 ^[40-41]  。此外，在八通關設有停機坪，以便於進行山區救援 ^[42]  。據《台灣全記錄》實地踏勘，發現通往八通關的日據古道，無論從東埔入山或是自大水窟下來，全毀於莫拉克颱風造成大面積崩坍。然而，約在1970、80年代左右，前往八通關的路況，好到可沿郡大林道開車進來，如今古道崩坍嚴重處可由頂稜直瀉至溪谷，使前往八通關的路況倍感困難。不過，八通關草原並未受到莫拉克颱風影響 ^[43]  。

依據《南投縣誌》記載顯示，八通關年均温4.9℃，8月份是最暖月，月均温不過10℃，其餘月份大多處於低温寒冷的氣候，當中的最冷月出現在1月份，月均温2.3℃，由於冬季會有霜雪，在夏季是雲霧瀰漫，故該地屬於寒帶重濕氣候（AC'） ^[44]  。陳正祥選擇桑士偉氣候分類法，將台灣劃分出七種氣候類型，八通關則屬於{\displaystyle AC'_{2}ra'}型，潤濕指數521.2，故全年不缺水，有效温度42.7cm～52.0cm ^[45]  ，然而受到鞍部地形的影響，容易產生逆温現象，夜晚氣温較白晝來的高 ^[46-47]  。郭城孟在 ^[48]  《八通關草原生態之研究》所做報告，對八通關採用的氣候資料是依據玉山氣象站於1944年～1973年的統計，顯示出雨量集中於5月～8月，呈現夏雨冬乾的降雨模式，年均温3.8℃，最暖月均温7.4℃，最冷月均温零下1.4℃ ^[49]  。對於八通關的降水量，在上述所引用的資料上並未有提供其數據，若取最近測站提供的降水量統計，可由中央氣象局玉山氣象站得知，1981年～2010年所得降水量 3071.3 毫米 ^[50]  。有鑑於八通關當地的氣候能確實反映，得仰賴專家學者前往現場架設儀器，實地進行長期監測的氣象工作，但礙於八通關仍未有氣象站，使得要取用長期的統計數據，僅能經由附近的玉山氣象站得知。

八通關是一處鞍部地形，最低點海拔約2800米 ^[51]  ，東西之間被中央山脈與玉山山塊所夾，來自玉山主峯延伸之稜線，則是通過金門峒斷崖、八通關草原，然後再由八通關山繼續向東與秀姑巒山相接，構成中央山脈與玉山山塊連成一線 ^{[5]  [52]}  。這條線在水文發育上為一條分界線，分隔濁水溪水系與荖濃溪水系 ^[5]  。就位置而言，八通關西北方是金門峒斷崖，為陳有蘭溪源頭處，南方有荖濃溪流經，以及一條郡大溪在八通關東北方 ^[5]  。八通關周邊水文的發育，主要受到構造線的影響，比如郡大溪、荖濃溪流經八通關附近，便開始呈近九十度，分別轉向北流、向南流，以及陳有蘭溪則是順沿構造線向西北流去，使得源頭處出現金門峒斷崖，這處斷崖由稜線直瀉而下至陳有蘭溪之溪底，如此落差約有580米，相較於荖濃溪僅180米 ^{[52]  [53]}  。據潘以文的 ^[54]  實地勘查發現，八通關的地形相當開闊，顯示可能是古河道，原屬於荖濃溪的支流，被陳有蘭溪向源侵襲所截斷，其谷地則因長期侵蝕而成一條反向河，使地表的雨水沿着地形流入陳有蘭溪 ^[55]  。麥覺明在《MIT台灣志》節目中探訪八通關，草原上谷地順着地形延伸到金門峒斷崖便消失，此現象反映出該地可能為斷頭河 ^[56]  。目前，陳有蘭溪在金門峒斷崖正持續發生向源侵蝕，未來會對荖濃溪發生河川襲奪現象。透過這種發育現象，反映出地形上一條分界線，分隔出中央山脈與玉山山塊，八通關出現鞍部地形正好被分界線通過 ^[57]  。據陳淑樺調查報告中指出，在八通關往西望去的河谷，發現連接玉山北峯與八通關鞍部呈U形谷，這地形的發育可能與冰川侵蝕造成冰斗有關，以及在八通關山屋遺址東側有出現沖積的層理，可能是由冰水堆積造成 ^[58]  。

八通關位置恰為廬山層與玉山主峯層（佳陽層）之接壤地帶 ^[59]  ，在地質上屬於第三紀輕度變質岩區，以往都被地質學界稱為新高層，經李春生對古第三紀地層的劃分，玉山主峯層得以出現，在何春蓀所著《台灣地質概論》中，則是將玉山主峯層納入佳陽層底部，因此有些文獻記載上會採用佳陽層來取代 ^[60]  。八通關彙集郡大溪斷層、荖濃溪斷層、陳有蘭溪斷層，呈輻射狀延伸，王文能推測認為有一條向東傾斜之高角度斷層經過，這條金門峒斷層的位置存在，在地質學界仍有待商榷 ^[61]  。此外，尚有一條構造線是來自北方，向南順沿郡大溪、荖濃溪，最後至六龜與屈尺斷層結合，因八通關位置恰為兩溪之間，正是被梨山斷層（匹亞南構造線）直切而過 ^[53]  。何春蓀則透過這條構造線，將地質分隔出脊樑山脈亞帶、雪山山脈亞帶，八通關則屬於雪山山脈帶 ^[60]  。有關於地層的露頭，從東埔行經觀高之步道途中，可見金門峒斷崖因板岩與頁岩的色澤不同，呈現一條明顯的分界線 ^[53]  。八通關曾計劃被新中橫公路通過，因此這一帶的地質資源有做了調查，發現石英片岩、含金石英脈 ^[62]  。石英片岩可當硅石開採，但規模不大且非連續性分佈，純度頗佳甚少，故開採有限 ^[62]  。含金石英脈分佈較廣，除了在八通關有被發現，順沿八通關古道往大水窟方向，可見中央金礦、白洋金礦兩座已關閉的礦場 ^[63]  。

八通關面積約100公頃，有一半以上被草生地所覆蓋，其中以玉山箭竹覆蓋率佔80%，為當地植物社會中優勢種，平均植株高度介於40～100釐米，接近山溝則可生長150釐米以上，形成一片廣大的“八通關草原”。 ^[64]  由於八通關周邊的山頂並沒有鐵杉、冷杉、台灣二葉松等植物出現，據郭城孟從陳玉峯的調查報告中認為，八通關草原的原貌應是鐵杉森林，但由於山頂風化甚劇，地表乾燥，有地層裸露或碎石地出現，使植被覆蓋度低，不易植生附着 ^[49]  。

劉儒淵曾 ^[65]  對八通關地區調查，將人為遊憩對八通關生態的衝擊程度分析，發現途經八通關這一段登山步道，有部分已經發展出蝕溝，並以玉山箭竹為指標，在八通關山屋周圍以及步道兩側3米遭受人為衝擊最高，出現植被覆蓋率減少 ^[66]  。八通關的植物社會可分成六型，鐵杉森林、台灣二葉松森林、馬醉木—紅毛杜鵑灌叢、玉山箭竹草生地、高山芒—玉山箭竹草生地、高山芒—玉山箭竹草生地及枯木林 ^[49]  。

鐵杉森林分佈在山溝或緊鄰溪谷之陡坡，然而綜觀整個玉山地區的植物社會來看，北坡是鐵杉森林，南坡是台灣二葉松森林，但對於八通關出現如此分化現象，可能與火災干擾有關連 ^[49]  。從1983年1月4日、1993年2月25日兩次發生火災，透過航測技術拍攝的影像可知，火勢蔓延受限於地形，主要是往東西方向延伸，燃燒長度達3930米，由於往上燒至稜線會被季風吹襲給阻擋，往下燒至山溝、溪谷，火勢會因地表潮濕而停止蔓延，使得這一帶鐵杉森林被倖存下來 ^[64]  。據分析，起火點可能在八通關山屋附近，但也不排除是冬季天乾物燥，林木含水分低與地表堆積枯葉而產生自燃 ^[67]  。八通關的植被景觀呈上部枯木林立，下部卻林木參天，據生物學家郭城孟的研究推斷，出現如此反差，可能受到火災干擾所致，使得原本有生長台灣二葉松，火災後殘留下白木林。玉山箭竹與高山芒混生的草生地，八通關草原大部分植被屬於此型構成。玉山箭竹草生地分佈較於集中，在八通關中央之低窪處全被玉山箭竹所涵蓋，構成一片玉山箭竹為優勢的社會 ^[49]  。

1983年，新中橫公路計劃路線預定通過八通關，國家科學委員會為此委託林俊義等人前往八通關調查野生動物，自玉山國家公園成立後，此後陸續有不少調查動植物資源的報告出來 ^[68]  。因此，從這些歷年來報告中記載可知，玉山國家公園擁有的動物種類、數量及棲地狀況，當中因八通關位處玉山國家公園，基於生態的維護，減低人為干擾，如今屬於生態保護區，會對登山者進行管制 ^[69]  。

據林俊義對八通關地區所做的動物資源的調查指出，哺乳類有14種，鳥類有81種，其中在森林、水域等棲地就有72種，爬蟲類有百步蛇、龜殼花、台灣赤煉蛇等三種，兩棲類有台灣山椒魚、楚南氏山椒魚等兩種 ^[68]  。據當地的台灣少數民族口述採訪得知，在政府尚未計劃開闢新中橫公路之前，便經常到八通關草原狩獵，因此使水鹿在八通關草原絕跡 ^[68]  。出沒於草原區的鳥類有朱雀、星鴉、鷦鷯、煤山雀、金翼白眉、黑長尾雉、黃羽鷃嘴、火冠戴菊鳥；出沒於森林底層的鳥類有深山竹雞、藍腹鷳及鶯科鳥類 ^[68]  。由於習性或人為干擾等因素下，有些動物會選擇將棲地遷移或是採取夜行覓食，比如：台灣野豬的垂直活動範圍廣泛，在2800米以上山區可生存，然而族羣卻遷往低海拔的闊葉林地活動；高山田鼠活躍於玉山箭竹叢內，喜好夜間於草原或森林裏棲息活動 ^[68]  。

據林良恭等 ^[70]  四人在野外調查可知，八通關富有稠密生長的玉山箭竹，可見中小型動物會在箭竹叢活動，從現場採集到糞便判斷，黃鼠狼曾在八通關草原出沒 ^[71]  。距離八通關不遠的八通關山附近，曾發現有水鹿活動的跡象 ^[72]  。八通關通往玉山方向的荖濃溪谷中，曾發現長鬃山羊的糞便以及骸骨，唯獨足印僅出現在八通關古道 ^[71]  。據登山人士於1987年行經八通關附近，有聽見疑似台灣黑熊的吼聲 ^[71]  ，然而在報告中並未記錄到台灣黑熊出沒的蹤跡或吼聲。此外，根據動物的習性與棲息環境可知，白面鼯鼠與台灣獼猴遭受人為的干擾是最低，其中以台灣獼猴不懼人，曾在距離八通關六千米荖濃溪牀的岩石上，有發現到台灣獼猴留下的糞便，由於活動範圍廣泛，從溪谷到樹冠皆是它的活動空間 ^[71]  。

因八通關位居玉山山塊與中央山脈之間鞍部上，周邊羣山圍繞，加上清代興建的八通關古道與日據時期修建八通關越嶺道，還有一條也是日據時期開闢，可聯絡通往新高山（今稱玉山）的道路，其三線彙集於八通關，故使前往者都得經由登山走訪才能抵達 ^{[5]  [6]}  。最初，由清政府為開山撫番而入山闢建道路，至日據初期則以研究、調查為目的而入山踏勘，經日據後期改為觀光發展，直到國民政府遷台後，實行山地管制而阻礙登山活動的發展，之後隨政策改變才逐漸開放，演變至現今仍持續採用入山證管制，但八通關屬玉山國家公園所轄生態保護區，故需要辦理入園證 ^[73]  。

由於日本接收台灣之初，對台灣有諸多不明需要調查，以便進行治理及提供研究之用，然而真正展開登山旅遊是台灣山嶽會成立之後，因此旅遊發展在日據時期可分前期、後期 ^[8]  。前期大多是為學術調查而進行山地探勘，據伊能嘉矩離開楠仔腳萬，探訪東埔社並住宿一晚，從當中得知台灣少數民族若要到八通關，只花上半天的時間即達，山上立有“過化存神”碑文 ^[29]  。鳥居龍藏與森醜之助則為調查台灣少數民族，曾多次經過八通關，行走於阿里山、新高山、中央山脈之間 ^[8]  。齊藤讓為繪製地形圖，由集集經過八通關，實地前往新高山勘查地形。後期則是台灣山嶽會的成立，以及台灣總督府提倡觀光政策，陸續興建改善登山道路及山屋，加上1914年完成五年理蕃計劃後，還有1930年發生霧社事件後，這都使日警加強山地治安，故使登山活動的風氣也就應運而生，當中又以學校為旅遊及教學的目的進行登山活動 ^[8]  。台北一中（今建國中學）、台北高校（今台灣師大）、台北第三高女（今中山女中）、彰化高女（今彰化女中）等校皆由新高山下八通關，或是由東埔入山，經八通關上新高山，當中的台北高校則選擇登新高山之後，也順登八通關山。台灣山嶽會或由其它單位主辦的登山活動中，無論是縱走中央山脈或攀登新高山，其路線都會經過八通關此地，登山路線仍然沿用，成為登山旅遊的熱門路線 ^[7]  。

二次大戰結束後，國民政府接收台灣的初期，由於歷經戰火摧殘，各項建設是百廢待舉，如此的民生經濟不足以支持旅遊發展，加上頒佈《平地人民進入山地管制辦法》而限制了登山旅遊活動 ^[8]  。直到1956年之後，政府提倡觀光發展，由行政院送至立法院審議《發展觀光條例》通過，才逐漸放寬入山的限制 ^[8]  。1968年出現“入山遊覽證”，人民才得以登山遊覽之名入山活動 ^[8]  。1970年之前，經過林文安等四人將台灣各山嶽攀登及探勘，於1971年完成中央大脈大縱走活動後，大抵選出一百座海拔10,000呎之山嶽為“台灣百嶽”，加上後續各項經濟建設完成對山區公路，以及當時的民生經濟發展趨於改善，各地民間組成的山嶽社團也紛紛出現，此後登山旅遊活動便趨於盛行 ^[8]  。

八通關在地理位置上，正好是彙集來自西、北、東三個方向的登山路線，向北至觀高便分岔出兩路，一條是繼續沿八通關越嶺道下行至東埔，另一條是通往郡大林道，至於東西方向的路線，為聯繫中央山脈與玉山山脈，其中往西方向之路線，可攀登玉山羣峯，比如玉山主峯、玉山北峯、玉山東峯皆是，由八通關便開始脱離八通關越嶺道的路線，而在反方向，往東可達中央山脈南二段，比如秀姑巒山、大水窟山、達芬尖山皆是，這些山嶽在台灣登山界被列入“台灣百嶽”的排名內，即使在八通關草原上，仍有一座百嶽依傍著 ^[10]  。八通關山海拔3245米，登山口距離八通關草原約1小時步程，一旁的八通關西峯則可俯瞰整個八通關草原的面貌 ^[74]  。此外，還可見到金門峒斷崖與荖濃溪谷之間的稜脈，一直往上延伸至玉山主峯，若登山人士選擇從玉山主峯下八通關，便可走在路上看見這條稜脈向東延伸，被一處鞍部給隔開，然後再由八通關西峯，通過八通關山，繼續向東延伸至中央山脈，這處鞍部就是八通關草原 ^[74]  。

從東埔入山者，抵達八通關草原之前會先轉個彎，之後視野會突然開闊，如同《MIT台灣志》主持人阿Ben所述：“好像從巷子裏出來，看到大馬路的感覺 ^[56]  。”再往前行，現場可見遺留下日據時期的產物，當中最顯目的是八通關駐在所的地基與兩根佇立着門柱，然而目前未能得知地基的佔地面積多少，僅從1930年代拍攝八通關駐在所的照片可知，當時存在着有六棟的房舍，四周被鐵絲網圍住，此為當時日警在山地常用的防禦工事 ^[56]  。此外，還可找到一些玻璃酒瓶，瓶身標示“台灣專賣局”，此為日據時期遺留下來 ^[56]  。《台灣探險隊》曾經探訪過八通關，據該節目所翻查文獻記載，知道當時的八通關不僅有駐在所、宿舍，甚至小學、雜貨店、療養所也有，形同一座社區般 ^[7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