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卦

起卦前客觀地、全面地、準確地分析主方和客方情況，必須至少符合下列條件之一，此卦才有參考價值：

1. 主方與火很相似，客方與澤很相似。

2. 主方的陽數是5，客方的陽數是6.

3. 主方的行動是陽，素質是陰，態度也是陽；客方的行動、素質和態度是陽、陽和陰。

切勿用任何隨機數方式起卦，否則此卦不能用作決策工具。

圖1左是革卦的結構，右邊是卦爻辭。爻的順序從下到上，爻辭按爻的順序，與爻一一對應。圖1中有二個箭頭，表示爻之間的有應 ^[2]  關係，箭頭的方向是從陰爻到陽爻。爻有紅有天藍，紅色表示爻當位，天藍色表示爻不當位。主卦和客卦的中爻有應，而且當位，中爻代表素質，這二條爻，既有應又當位，表明主方有從客方的良好素質獲益的可能性，這是對主方有利的因素。主卦和客卦的上爻代表主方和客方的態度，這二條爻也是既有應又當位 ^[3]  ，表明存在客方順從主方的可能性，這也是對主方有利的因素。這些有利因素能否實際上起作用，還取決於主方與客方的行動，即第一爻和第四爻，可惜，這對爻不有應，它們都是陽爻，主方與客方都是積極主動地謀求自己的利益，雙方可能有矛盾。因此，主方是否能夠從雙方關係的發展中得到益處，關鍵在於能否處理好與客方的矛盾。第一爻當位，表明主方積極主動是正確的，對主方有利，主方應當保持積極主動。第四爻不當位，表明客方積極主動對主方不利。由於客方行動決定於客方，主方不能改變客方行動，主方應當耐心地等待客方行動變得少許有利於主方，主方需要既有耐心，又善於抓住時機，還要善於影響客方，這之中，須要努力取得客方信任，並且維持與客方的良好聯繫。

在主卦的三條爻辭中，都有“革”。“鞏用黃牛之革”，首先要鞏固與客方的良好關係。“巳日乃革之”，開始改革。“革言三就”，反覆向客方説明改革的主張。後三條爻辭則強調取得客方的信任，“有孚改命”、“未佔有孚”，以及“小人革面”。根據爻在卦中的狀態，爻辭中加入了判斷辭。刪去爻辭中的判斷辭，六條爻辭就是一首完整的圍繞主題“革”的散文詩，下面是其譯文：

用黃牛的皮革鞏固起（與客方的關係），

過些日子就着手改革。

再三説明改革的思想以取得（客方）信任，

有信任就能改變命運。

（客方已經）迅猛變化如虎，

道德高尚的人，如豹變成全身斑紋，道德低下的人只是改頭換面。

卦辭從總體上指出要迅速取得客方信任“巳日乃孚”。

下面逐條卦爻辭的哲學解讀。

〖原文〗巳[sì]日乃孚，元亨，利貞，悔亡。

〖譯文〗幾天以後就有了信任，很順利，利於堅持下去，悔恨消失。

〖解説〗這是5:6卦的卦辭。“巳”(sì)，地支的第六位，用於計時：巳時（上午九點至十一點）。“孚”（fu）叫人信任：深孚眾望。主方與客方都積極主動地謀取自己的利益，主方素質不佳，客方素質良好，主方必須取得客方信任，才能得到客方幫助，取得信任是處好關係的關鍵。剛開始接觸時，雙方沒有信任，過了一段時間以後，就有了信任，“巳日乃孚”，於是，主方的行動就很順利，“元亨”。主方應當堅持如此下去，“利貞”。這樣做就對了，“悔亡。”主方態度強硬，客方態度隨和。如果主方對客方過於強硬，表現出粗暴、傲慢，或者對客方不尊敬，都可能損害客方對主方的信任，主方必須注意避免對客方不尊敬。

革：鄭玄曰：革，改也。水火相息而更用事，猶王者受命，改正朔，易服色，故謂之革也。已日乃孚，元亨利貞，悔亡。

虞翻曰：遁上之初，與蒙旁通。悔亡，謂四也。四失正，動得位，故“悔亡”。離為日，孚謂坎。四動體離，五在坎中，故“已日乃孚”。以成既濟，乾道變化，各正性命，保合太和，乃利貞，故“元亨利貞，悔亡”矣。與《乾·彖》同義也。

《彖》曰：革，水火相息，

虞翻曰：息，長也。離為火，兑為水。《系》曰：潤之以風雨。風，巽。雨。兑也。四革之正，坎見，故獨於此稱水也。

二女同居，其志不相得，曰革。

虞翻曰：二女，離兑。體同人象。蒙艮為居，故“二女同居”。四變體兩坎象，二女有志。離火志上，兑水志下。故“其志不相得”。坎為志也。

已曰乃孚，革而信之。

幹寶曰：天命已至之日也。乃孚，大信著也。武王陳兵孟津之上，諸侯不期而會者八百國，皆曰紂可伐矣。武王曰：爾未知天命，未可也。還歸。二年，紂殺比干，囚箕子，爾乃伐之。所謂“已日乃孚，革而信”也。

文明以説，大亨以正，革而當，其悔乃亡。

虞翻曰：文明謂離。説，兑也。大亨謂乾。四動成既濟定，故“大亨以正，革而當位，故悔乃亡”也。

天地革而四時成。

虞翻曰：謂五位成。乾為天。蒙坤為地，震春。兑秋。四之正，坎冬離夏，則四時具坤，革而成乾，故“天地革而四時成”也。

湯武革命，順乎天而應乎人。

虞翻曰：湯武謂乾，乾為聖人。天謂五，人謂三。四動，順五應三，故“順天應人”。巽為命也。

革之時大矣哉。

幹寶曰：革天地，成四時；誅二叔，除民害；天下定，武功成，故“大矣哉”也。

《象》曰：澤中有火，革。

崔覲曰：火就燥，澤資濕，二物不相得，終宜易之，故曰“澤中有火，革”也。

君子以治歷明時。

虞翻曰：君子，遁乾也。曆象謂日月星辰也。離為明，坎為月。離為日，蒙艮為星。四動成坎離，日月得正，天地革而四時成。故“君子以治歷明時”也。

〖原文〗鞏用黃牛之革。

〖譯文〗用黃牛的皮革鞏固起來。

〖解説〗這是第一爻的爻辭，陽，表示主方積極主動地謀取和擴大自己的利益，比如説，創新、創業、投資、進攻、求職、示愛，等等。就這一條爻來説，“用黃牛之革”鞏固的應當是主方的積極主動的行動，也就是説，爻辭充分肯定主方的積極主動是正確的，應當堅持下去。這條爻辭的另一層含義，是鞏固與客方的關係，由於主客雙方都積極主動，雙方容易發生衝突，主方要努力鞏固雙方的關係，避免關係在衝突中受到破壞。

〖結構分析〗第一爻的位置是陽位，這條爻是陽爻，當位，然而與四陽不有應。這條爻當位，表明主方積極主動是正確的，應當繼續下去。不有應，表明與客方的行動有矛盾，不協調。不過，主方不可能改變客方的行動，主方須要妥善處理與客方的矛盾，既要維護自己的利益，也要保持與客方的聯繫。

〖原文〗巳日乃革之，徵吉，無咎。

〖譯文〗過些日子就改變了，往前進吉利，無所怪罪。

〖解説〗這是第二爻的爻辭，陰，表示主方素質不佳，比如説，資金缺乏、地位底下、實力薄弱、教育程度低，等等。由於客方素質良好，主方有可能在雙方關係中受益。在與客方接觸中，經過一些日子，主方的不佳素質就改變了，主方應當繼續前進，情況對主方非常有利。主方積極改善素質，是正確的，不應當受到怪罪。

〖結構分析〗第二爻的位置是陰位，這條爻是陰爻，當位，又與五陽有應。當位表明，主方的素質不佳，這是現實，這個現實並不是立即可以改變的，只能逐漸改善。有應，表明主方有可能從客方的良好素質得到益處。主方應當利用和擴大這種對主方有利的可能性，加速自身素質改善的過程。

〖原文〗徵兇，貞厲；革言三就，有孚。

〖譯文〗征伐有兇險，堅持不容易；改革的意思説三次就能夠成功，有信任。

〖解説〗這是第三爻的爻辭，陽，表示主方態度強硬。“就”(jiù)，完成;成功。如果主方以粗暴的態度對待客方，像征伐敵人一樣，那麼，就很危險，雙方關係再繼續下去很難。耐心地與客方溝通，把自己關於改革的想法向客方反覆説明，就可能得到客方的理解，“革言三就”，從而取得客方的信任，“有孚”。

〖結構分析〗第三爻的位置是陽位，這條爻是陽爻，當位，並且和六陰有應。主方的強硬態度，有利於從客方得到幫助，從而改善自己的素質，這是正確的，應當保持。客方對主方態度隨和，能夠與主方協調配合，對於主方來説，這是一個好機會，主方應當抓住這個機會。主方須要注意對客方不可以傲慢，不可以粗暴，應當剛中有柔。

〖原文〗悔亡，有孚改命，吉。

〖譯文〗悔恨消失，有信任改變了命運，吉利。

〖解説〗這是第四爻的爻辭，陽，表示客方的行動是陽，客方積極主動地謀取和擴大自己的利益，比如説，創新、創業、投資、進攻、求職、示愛，等等。同時，主方也在積極主動地謀取自己的利益，為了避免矛盾，主方應當尊重客方，努力取得客方信任。由於主客雙方的行動都是陽，免不了衝突，如果主方處理不當，就會有悔恨。主方尊重客方維護自己利益的權利，就能夠避免悔恨，有了客方對主方的信任，就改變了主方的命運，所以，對主方來説是吉利的。這裏的“吉”不是説客方主動對於主方來説是吉利的，而是説有了客方的信任是吉利的。關鍵是“有孚”，“有孚”就“悔亡”，就“改命”，就“吉”。

〖結構分析〗第四爻的位置是陰位，這條爻是陽爻，陽爻在陰位，不當位，並且和一陽不有應。這條爻既不有應又不當位，表明客方的積極主動與主方有矛盾。在這矛盾中，主方不可能改變客方的行動，並且，由於自己的素質不佳，戰勝客方的可能性也比較小，所以，主方應當做的是，理解客方、尊重客方，取得客方的信任，從而能夠在雙方關係中獲益。

〖原文〗大人虎變，未佔有孚。

〖譯文〗大人像老虎一樣地變化，不占卜，有了信任。

〖解説〗這是第五爻的爻辭，陽，表示客方素質良好，比如説，客方有資金、有地位、有權力、有實力、有技術，等等。“大人”指客方，因為客方的素質良好，力量強大。儘管主客雙方都各為自己的利益而積極主動地行動，如果主方取得客方信任，客方就有可能願意幫助主方，客方的態度會有明顯的變化，“大人虎變”。如果客方對主方的態度有了明顯變化，開始幫助主方，這肯定客方有了對主方的信任，“未佔有孚”。

〖結構分析〗第五爻的位置是陽位，這條爻是陽爻，陽爻在陽位，當位，並且與二陰有應。既有應又當位，表明主方有從客方的良好素質獲益的可能性，主方應當盡力利用和擴大這種有利的可能性。

〖原文〗君子豹變，小人革面；徵兇，居貞吉。

〖譯文〗道德高尚的人，變化如豹，道德低下的人改變面孔；征伐有兇險，安定堅持吉利。

〖解説〗這是第六爻的爻辭，陰，表示客方的態度陰，對主方隨和。客方素質良好，態度隨和，是位君子，改變迅猛而明確，如豹，豹的動作迅猛，直接顯示出身上的斑紋。主方素質不佳，力量弱，比喻為小人。小人的改變在面孔上，變化不徹底；另一層含義，“小人革面”是指主方對客方態度的改變，態度的改變是表面上的改變，但是對雙方關係卻影響很大。客方的態度是隨和的，如果主方對客方態度粗暴，像個征討者，則是兇險的。主方如果堅持安靜地等待客方的幫助，就吉利。

〖結構分析〗第六爻的位置是陰位，這條爻是陰爻，陰爻在陰位，當位，又與三陽有應。既有應又當位，這是對主方有利的因素，主方應當利用這個好機會，取得客方的幫助。同時，主方也須要注意，不要傲慢，不要粗暴，要充分尊重客方。

爻辭

革①：己日②，乃孚，元亨，利貞，悔亡。

初九，鞏用黃牛之革③。

六二，己日，乃革之；徵吉④；無咎。

九三，徵兇⑤，貞厲；革言三就⑥，有孚。　九四，悔亡，有孚改命⑦，吉。

九五，大人虎變⑧，未佔有孚⑨。

上六，君子豹變⑩，小人革面⑾，徵兇⑿。居貞，吉⒀。

①革：六十四卦卦名之一。改革之卦之二；亦改革的中心之卦。乃論述君王如何變革之卦。

②己日：一個卦裏連用兩個“己日”，由此可見並非泛用。但自古以來沒有有關“己日”的確切註釋。查《周易》《豐》卦卦辭中有“宜日中”一辭，此“日中”乃言日中午極豐盛之時。若按此“日中”所言時間用語的用法，“己日”用法也當效此。“己”時在中國計時排位上，它排在天干“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的第六位，若按太陽上午、中午、下午的計時看，它當值日過中午偏西下斜之勢；故“己日”當按日己過極盛轉衰之時講。此處有喻國勢由盛轉衰之跡象。

③鞏用黃牛之革：“鞏”，牢固。此處指根深蒂固的陳規陋習和腐朽社 會勢力。“革”，古獸皮加工去毛曰“革”；再加工變柔曰“〓”(weī)。由於此卦為變革之卦，其它各爻均談的是變革之事，因此，這一“革”字也當指變革，而不是指一般牛皮或牛皮條。“鞏用黃牛之革”，是説對原來根深蒂固的腐朽的社會現象和勢力，必須象加工黃牛皮那樣予以變革，絕不能等閒視之。

④徵吉：“徵”、跡象。“徵吉”，跡象很吉祥。

⑤徵兇：跡象很兇險。

⑥革言三就：這裏可能兩種含義兼而有之。一種指再三慎重考慮並制定出改革的方針政策；一種指再三向國人宣傳改革的利弊得失和再三申飭改革的命令。若按“革言三就”前有“徵兇，貞厲”後有“有孚”來看，將更偏重於後一種意思。

⑦有孚改命：接上爻“革言三就，有孚”，乃言上下同心於改革。“改命”，有關國家政權命運的政策。⑧大人虎變：君主應象猛虎一樣雷厲風行地進行改革。

⑨未佔有孚：“佔”，占卜。此句是説君主的革除舊弊用不着占卜也會得到上下的讚譽和信服。⑩君子豹變：喻君主的改革有如豹子斑紋一樣有一處無一處。

⑾小人革面：指小人們應付差事，只做一些表面文章。

⑿徵兇：跡象很兇險。

⒀居貞，吉：君王居而守正則吉祥。

此卦由火下澤上組成。

卦辭的“革：己日，乃孚，元亨，利貞，悔亡”，是説作為言談改革的《革》卦，它就應該在國勢由盛轉衰，即國家已出現不景氣現象之時就應着手進行，不要等到腐爛不堪不可收拾之時再進行改革，這樣就晚了。“己日” 之改革，它將有孚於眾望，它乃有極大的亨通，它也利於貞正，一切悔恨將會消亡。

“初九”爻辭的“鞏用黃牛之革”，是説對過去存在的不利社會發展的根深蒂固的腐朽社會現象和勢力，必須象加工難以加工的黃牛皮那樣予以變革，不可等閒視之，不然，雖變革等於不變革。

“六二”爻辭的“己日，乃革之；徵吉，悔亡”，此爻實類同卦辭，是説要進行改革，只有在“己日”進行；只有在此時，其跡象才吉祥，一切後悔才會消亡。

“九三”爻辭的“徵兇，貞厲；革言三就，有孚”，前半句是説在改革的過程中，將會出現一些不利於改革的兇厲跡象；後半句是説在此之時，應當再三宣傳改革的利弊得失，再三申飭改革的命令，只有這樣，才能贏得臣民的相信和讚許。

“九四”爻辭的“悔亡，有孚改命，吉”，此爻有接上爻“革言三就，有孚”之義，是説當通過再三宣傳申飭改革之命令，改革中所遇到的兇險才會消除，一切後悔才會消失，人們才會上下同心地相信改革，這樣做是很吉祥的。

“九五”爻辭的“大人虎變，未佔有孚”，是説作為改革的聖賢明君，要改革，就當如猛虎一樣進行雷厲風行的進行改革，這樣改革，就是用不着進行什麼占卜，也會有孚於眾望的。

“上六”爻辭的“君子豹變，小人革面，徵兇。居貞，吉”，此爻的前 半句是説君王的改革進行得不徹底，僅僅做了一些有如豹子斑紋一樣的有一處無一處的變革，也有如小人僅僅做了一些表面文章，這種改革是一種兇險的跡象；後半句是説在此之時，君主只有居而守正，不流入歪門邪道，方可保吉祥。此一爻是與“大人虎變”的改革相對而言的，是批判改革的不徹底和揭示其後果的。

革：白話中讀“勒”。

勒：巳日乃復，元、亨、利、貞，悔亡。

【白話】筮得勒卦，祭祀的日子如果能夠誠心誠意，就能大吉、大順、大利、大正，一切悔恨都將消失。

【註釋】勒：卦名。刻劃，馬勒。假借為“革”，改變。巳日：祭祀的日子。巳：假借為“祀”。乃：如果。

【講解】勒卦，通行本名為“革”。孔穎達説：“革者，改變之名也。此卦明改制革命，故曰革也。”革卦下體離卦為火，上體兑卦為澤水，水可以滅火，火可以幹水，水火可以互相變革。下卦離卦為中女，上卦兑卦為少女，二女同居，上體兑澤水性喜歡向下，下體離火喜歡向上，志向不一致，形成改革的趨勢。

初九：共用黃牛之勒。

【白話】筮得勒卦，佔得初九爻，若要牢固，就要用黃牛皮做馬勒。

【註釋】共：假借為“鞏”。鞏：牢固。

【講解】初九陽剛之爻居於勒（革）卦的開始，上無陰柔之爻相應，革道還沒有形成，那黃色的牛皮革堅固，不肯改變。用這種不變的思想守成可以，用這種不變的思想有所作為就難了。龔煥説：“《易》言‘黃牛之革’者二：遁之六二，居中有應，欲遁而不可遁者也。革之初九，在下無應，當革而不可革者也。所指雖殊，而意實相類。”

六二：巳日乃勒之，正吉，無咎。

【白話】筮得勒卦，佔得六二爻，祭祀的日期改變，征伐吉利，沒有災難。

【註釋】巳日：祭祀的日子。一説巳日為天命已至的日子。一説巳日為天干的己日，或地支的巳日。

【講解】六二陰柔與九五陽剛陰陽相應，雖然有水火殊體的差別，但同處兩卦之中，相互感應，往必合志，不擔憂有災咎，所徵吉而無災咎。

九三：正凶，貞厲，勒言三就，有復。

【白話】筮得勒卦，佔得九三爻，征伐有危險，佔問有險阻，將馬胸帶綁三匝，就恢復了戰鬥能力。

【註釋】勒：假借為“靳”。靳：馬胸帶。三就：三匝。

【講解】九三處於離卦火的最終點，上卦兑卦三爻，雖然本質上具有水性，但都是組成革卦的成分。自九四到尚六，都是服從命令進行變革，不敢違抗命令，所以説“勒言三就”。改革的言論誠實可靠，所以説“有復”。

九四：悔亡，有覆命，吉。

【白話】筮得勒卦，佔得九四爻，悔恨消失，有誠意於改變命運，就能吉善美好。

【註釋】復：借為“孚”，誠實。讀為“改”。

【講解】初九處於下卦的最下方，九四處於上卦的最下方，所以能夠變革。初九陽剛與九四陽剛敵應，所以有悔。九四與水火相親比，是能夠變革的卦象；處於水火交會之際，居於會通變革的開始，能夠不固執吝嗇，不懷疑屬下，信志改革，不丟失機會，所以吉善美好。

九五：大人虎變，未佔有復。

【白話】筮得勒卦，佔得九五爻，大人突然改變了主意，是因大人沒有具備問神求筮的誠意。

【註釋】虎變：虎變。便：假借為“變”。未佔：不具備。佔：佔有，具備。

【講解】九五陽剛之爻居於中正的尊位，為勒（革）卦的卦主，象徵變革必須正大光明、有條不紊。程頤説：“九五以陽剛之才、中正之德，居尊位，大人也。以大人之道革天下之事，無不當也，無不時也，所過變化事理炳著，如虎之文彩，故云虎變。”

上六：君子豹變，小人勒面，正凶，居貞吉。

【白話】筮得勒卦，佔得尚六爻，君子大發雷霆，突然改變了主意，小人嚇得臉都變了顏色，這種局面（君臣不和）出兵征伐必然危險，居住下來調適好君臣關係便能吉善美好。

【註釋】豹變：豹變。勒面：改變了臉色。正凶：征伐則危險。貞：正，調適。

【講解】勒（革）卦尚六陰柔之爻居於這一卦的終點，象徵有賢德的繼世君主，雖然沒有大的舉措，但也有些小成。王弼説：“居變之終，變道已成。君子處之，能成其文。小人樂成，則變面以順上也。改命創制，變道已成。功成則事損，事損則無為。故居則得正而吉，徵則躁憂而兇也。”

澤中有火，革；君子以治歷明時。

鞏用黃牛，不可以有為也。

巳日革之，行有嘉也。

革言三就，又何之矣。

改命之吉，信志也。

大人虎變，其文炳也。

君子豹變，其文蔚也。

小人革面，順以從君也。

革，水火相息，二女同居，其志不相得，曰革。

巳日乃孚，革而信之。

文明以説，大亨以正。

革而當，其悔乃亡。

天地革，而四時成。

湯武革命，順乎天而應乎人。

革之時大矣哉！

易是變化，經為方法（或説經典）。即闡述變化的經書（易之經），易經是一部嚴謹的哲學著作，並能在科學的範圍內用作術數占卜。只是非常深奧難懂，才會有眾多牽強附會之説。《易經》是中國文化最古老的典籍。歷代正統派的學者，用許多不同的文字讚揚它，大致説來，推崇它為“羣經之首”，致予無上的敬意。相反的，認為僅是古代的一部卜筮之書，近於巫祝的誣詞，卑不足道。只是經過孔子的傳述《周易》以後，又加上歷代許多學者穿鑿附會，才有了後世的盲從和崇敬。甚之，近代以來，還有許多類似輕薄的譏刺。無可否認的，《易經》原是上古卜筮的學術，但到了商、周之際，經過文王的整理和注述，把它由卜筮的範圍，進入“天人之際”的學術領域，由此《周易》一書，便成為中國人文文化的基礎。

自東周以來，再經過孔子的研究和傳述，同時又散為諸子百家學術思想的源泉，這是無可否認的事實。因此，如要研究中國文化，無論是春秋、戰國時期的儒、道、墨和諸子百家，乃至唐、宋以後的儒、佛、道等諸家之學，不從《易經》探研，便有數典忘祖之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