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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州與文舉百一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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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州與文舉百一飲》是金末至大蒙古國時期文學家、詩人元好問創作的一首七言律詩。該詩是詩人在與兩位老友痛飲之後抒發的,表露了知己相逢,酒酣耳熱,去國不遇之情,同時也表達了詩人亡國之痛。全詩對仗排偶,質樸雋永。 [1] 
作品名稱
鎮州與文舉百一飲
作    者
元好問
創作年代
金末
出    處
《遺山集》
作品體裁
七言律詩

鎮州與文舉百一飲作品原文

鎮州與文舉百一飲
翁仲遺墟草棘秋,蒼龍雙闕記神州
只知終老歸唐土,忽漫相看是楚囚
日月盡隨天北轉,古今誰見海西流
眼中二老風流在,一醉從教萬事休 [2] 

鎮州與文舉百一飲註釋譯文

鎮州與文舉百一飲詞句註釋

①鎮州,就是宋時的真定府,治所在今河北正定。文舉:指白華,字文舉,曾任金朝樞密院判官,為金哀宗的重要謀臣,後投降蒙古。百一:指王鶚,字百一,金末狀元,後降蒙古,官至翰林學士。
②“翁仲”句:化用唐代柳宗元衡陽與夢得分路贈別》中“翁仲遺墟草樹平”句。翁仲,傳説秦朝阮翁仲身長一丈三尺,勇力過人,曾受秦始皇命出征匈奴。阮死後,秦始皇仿照他的身形鑄銅像豎在咸陽宮門外。後來便稱銅像,或墓道石像為翁仲。
③蒼龍雙闕(què):指宮城的東門。蒼龍,中國古代天文學用蒼龍來表示東方的星宿,後來便也用來表示東方。神州:中國,這裏指金朝都城汴京。
④唐土:指詩人的故鄉山西。周成王時,分封弟弟唐叔虞在今山西地區(就是晉國),因此又稱山西為唐土。
⑤忽漫:忽而,偶然。楚囚:這裏是作者自指。據《左傳·成公九年》記載説,楚人鍾儀被囚禁在晉國,仍然戴着南方楚國的帽子(就是所謂南冠);晉侯叫他彈琴,他彈的也是故鄉南國的曲調。後來“南冠”、“南冠楚囚”便被用來作為囚徒的泛稱,同時也暗含有拘囚異鄉,懷土思國而鬱郁難歡的意思。
⑥“日月”句:意思是整個世界都不得不俯首聽命於蒙古的強權。
⑦“古今”句:意思是歷史無法逆轉,滅亡的金朝再也無法恢復。
⑧二老:指白華和王鶚。風流:才情風度。
⑨從教(jiào):任隨,索性。 [2]  [3] 

鎮州與文舉百一飲白話譯文

廢墟里的銅像,伴隨着荒草野棘寒秋,讓我想起那蒼龍雙闕,就在那遙遠的故國神州。
原只知終養殘年,盼望回到久別的故土,忽然間朋友相逢,仍痛感是那階下的楚囚。
可嘆,日月盡隨着天空向北旋轉,古今誰見過大海朝西倒流?
如今,眼前的兩位朋友,舊日的風流依然存在,且趁此痛飲一醉,任隨那萬事自去自休。 [2] 

鎮州與文舉百一飲創作背景

蒙古定宗海迷失後元年(1249)夏,元好問來到鎮州,籌刻《中州集》。當時,元好問已在鎮州獲鹿縣建起了鹿泉新居,過上了比較安逸閒適的遺民生活。但在詩人的心中,亡國之恨卻總難以平靜下來。知已相逢,酒酣耳熱之際,仍然免不了發一番感慨。這首詩就是詩人與友人白華、王鶚聚飲之時所作。 [2] 

鎮州與文舉百一飲作品鑑賞

鎮州與文舉百一飲文學賞析

首聯“翁仲遺墟草棘秋,蒼龍雙闕記神州。”上句翁仲被荊棘荒草掩埋,寫出了荒涼殘破景象,一個“秋”字,更使這殘破景象帶上了一陣陣的寒意,秋風瑟瑟,荊棘叢生,荒草披離,翁仲蒙塵這些景象,象喻了金朝亡國的殘景。下句則直書金朝神州故都汴京。故國已亡,京都已廢,只剩下飾以蒼龍的雙闕還能讓人記起這曾經是故國的京城。故國早已成為歷史遺蹟,只能夠在心頭回憶舊日神州的蒼龍雙闕了。寫老友聚飲,似應從幸會與暢飲落筆,但該詩卻突兀而起,劈頭去寫故國的殘破景象,猶似颶風驟起,不知何來。詩人懷念故國的深情是何等的深厚,藴蓄於胸,難以止抑。該盤空而起的詩句,增添了詩的感染力和震撼力。
頷聯“只知終老歸唐土,忽漫相看是楚囚”,如果説,首聯寫的是詩人的亡國慨嘆的話,那麼頷聯則是由國事及身事,寫詩人的故國之思了。詩人國破家亡之後,流離遷徙,想回故鄉而未,而今老友對視,彼此都是亡國之徒。詩人二十七歲南渡避亂時曾有很大抱負:“重看官家築晉陽”(《過晉陽古城》)“只知終老歸唐土”似言少壯之事。而今壯志未酬,反成楚囚。頷聯語極辛酸,在遞進中表現了詩人對故園深摯的思念。
頸聯“日月盡隨天北轉,古今誰見海西流?”長歌當哭,沉痛入骨。一個孤臣孽子絕望悲傷的心境和盤托出。太陽和月亮都隨着天空向北旋轉,以日月交迭,故土易主,寫金亡之後大片國土都為蒙古統治者所有,整個世界都不得不俯首聽命於蒙古。下句“海西流”寫乾坤倒轉。表現歷史無法逆轉,滅亡了的金朝再也不能恢復了。該聯,明用《淮南子·天文訓》中的“天傾西北”,暗指蒙古。一句寫元蒙執柄,一句寫復國無望,詩人心中流淌的亡國之痛的激流,懷念故園的狂濤,匯成了老友對酒酣飲之際感情的潮水,湧於筆端,鑄成了撼天動地的詩句。
尾聯“眼中二老風流在,一醉從教萬事休。”雖説眼前的二老,不減舊日的風度標格,可是面對這亡國喪家的現實和由此而引發的悲憤之情,卻無可奈何。三位金國故臣,只有一醉方休了。這無可奈何的哀嘆,是在更深的層次上抒發了詩人的喪家亡國的感情。
該詩首聯寫國事,由今及昔,由現實的時空及心理時空。頷聯轉寫身事,由昔及今,由昔日的願望抱負及今日的身份處境,頸聯轉寫時事,由天及地,意象虛渾,包藴極豐。該三聯聯聯對比,通過今昔的對比,盛與衰的對比,物理空間與心理空間的對比,昔日的抱負與今日的處境的對比,以及今日時局與自己所期盼的巨大落差的對比,使詩歌形成巨大的張力,於騰挪跳躍中表達了詩人巨大的悲痛。 [1] 

鎮州與文舉百一飲名家點評

中華詩詞學會理事賀新輝《元好問詩詞集》:“句法雄渾嚴整,厚重緩和,且所論事關家國,尤易感人,實乃傑作。” [4] 
原中山大學古文獻研究所教授鄭力民《元好問詩選譯》:“抒發的亡國之痛,讀來催人下淚。五、六句尤覺沉痛入骨,充滿前朝遺臣絕望的哀傷。” [2] 

鎮州與文舉百一飲作者簡介

元好問(1190—1257),字裕之,號遺山,太原秀容(今山西忻州市)人,金末至大蒙古國時期文學家、歷史學家、詩人,金元之交時期北方文學的代表人物,對金元前後詩詞文化有承上啓下之用。他自幼聰慧,七歲能詩,十四歲時從郝天挺學,淹貫經傳百家,六年學成,下太行,渡黃河,賦《箕山》《琴台》詩,名震京師。金宣宗興定五年(1221)進士,官至尚書省左司員外郎。善作詩、文、詞、曲,其中以詩作成就最高,以“喪亂詩”聞名。金亡後不仕,以故國文獻自任。編輯金源史錄至百萬言,元人修《金史》,多有所本。著有《遺山集》四十卷、《中州集》《中州樂府》,詞有《遺山樂府》五卷。 [5] 
參考資料
  • 1.    齊存田著.《遺山詩詞賞論》:中國文聯出版社,2004.09:第250-252頁
  • 2.    鄭力民譯註.《古代文史名著選譯叢書 元好問詩選譯 修訂版》:鳳凰出版社,2011.05:第238-240頁
  • 3.    章必功著.《元好問暨金人詩傳 上》:吉林人民出版社,2005:第213頁
  • 4.    賀新輝.《元好問詩詞集》:中國展望出版社,1987.02:第327頁
  • 5.    盧盛江,盧燕新.《中國古典詩詞曲選粹 唐宋詞卷》:黃山書社,2018.08:第402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