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鄘風·定之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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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鄘風·定之方中》是中國文學史上第一部詩歌總集《詩經》中的一首詩。這篇風詩意在歌功頌德,稱頌的對象則是衞文公。全詩三章,每章七句。第一章主要描寫衞文公營造宮室的情景,第二章主要描寫衞文公規劃卜吉的情景,第三章主要描寫衞文公力勸農桑的情景,寫得背景廣闊,場面宏遠。
作品名稱
鄘風·定之方中
作品別名
定之方中
作    者
無名氏
創作年代
周代
作品出處
《詩經》
文學體裁
四言詩

鄘風·定之方中作品原文

鄘風·定之方中
定之方中,作於楚宮。揆之以日,作於楚室。樹之榛慄,椅桐梓漆,爰伐琴瑟
升彼虛矣,以望楚矣。望楚與堂,景山與京。降觀於桑。卜雲其吉,終焉允臧
靈雨既零,命彼倌人。星言夙駕,説於桑田。匪直也人,秉心塞淵。騋牝三千 [1] 

鄘風·定之方中註釋譯文

鄘風·定之方中詞句註釋

①鄘(yōng)風:鄘地流行的樂調。《詩經》“十五國風”之一,今存十篇。鄘,周代諸侯國名,在今河南省衞輝市北。
②定:星宿名,又叫營室星。十月之交,定星昏中而正,宜定方位,造宮室。
③作於楚宮:即在楚丘地方營建宮室。於,古聲與“為”通,作為之意。楚,楚丘,地名,在今河南滑縣東、濮陽西。
④揆(kuí):測度。日:日影。
⑤樹:種植,栽種。榛慄:落葉喬木,榛果形圓而殼厚,慄果比榛果大。兩種果實皆可食,味美。
⑥椅桐梓漆:四種木名,都是做琴瑟的好材料。椅,山桐子。桐,即梧桐。梓,木質好,供建築及制傢俱用。漆,樹汁可以漆物者為漆。
⑦爰(yuán):於是。
⑧升:登。虛(qū):故城。一説大丘,同“墟”。
⑨望:眺望。
⑩堂:楚丘旁邑。
⑪景山:大山。京:高丘。
⑫降:從高處下來。觀:考察。桑:桑田。
⑬卜雲其吉:經過占卜得出結果説吉利。
⑭允:確實。臧:好,善。
⑮靈:善。零:落雨。
⑯倌:駕車小臣。
⑰星言:晴焉。夙:早上。
⑱説(shuì),通“税”,歇息。
⑲匪:猶“彼”。直:特也。
⑳秉心:用心、操心。塞淵:踏實深遠。
㉑騋(lái):七尺以上的馬。牝(pìn):母馬。三千:約數,表示眾多。 [2]  [3]  [4]  [5-6] 

鄘風·定之方中白話譯文

定星現於天正中,楚丘宗廟始動工。日影用以測方向,打好住宅地基功。種植榛樹和慄樹,還有梓漆椅梧桐,成材可做琴瑟用。
登臨故城丘墟上,眺望楚丘這方向。看到楚丘和堂邑,還有高丘和山崗。下山再觀田中桑,占卜結果很吉利,前程美好有希望。
好雨徐徐剛下完,命令管車小馬倌。披着星光早駕車,加鞭停歇在桑田。不僅正直為百姓,心地誠善謀慮遠,種馬要養到三千! [2]  [3] 

鄘風·定之方中創作背景

《鄘風·定之方中》當作於衞文公的晚年或死後,是追敍當時情事,具有史詩性質。此詩與《大雅·公劉》寫周人先祖公劉帶領周民由邰遷豳時相地形、建京邑、治田地等頗相類。
這篇風詩意在歌功頌德,稱頌的對象是衞文公。衞懿公當道時,荒淫腐敗,懿公好鶴,給鶴食俸乘車,民心離散。衞懿公九年(公元前660年),狄人攻衞,衞人無鬥志,懿公死,衞亡。衞遺民不足千人渡過黃河,齊、宋援衞,立戴公,廬居於漕邑(今河南滑縣舊城東)暫棲。不久戴公死,弟文公毀立。齊桓公發兵戍守亡而復存的衞國。漕邑不宜建都,齊桓公二十八年(公元前658年),齊桓公率諸侯助衞遷於楚丘。衞文公受命於危亡之際,兢兢業業勵精圖治,衞國日漸強盛。衞文公十八年(公元前642年),邢與狄合兵攻衞,衞文公率兵擊退敵軍,次年又討伐邢國,其國力與懿公時不可同日而語。《左傳·閔公三年》載:“衞文公大布之衣,大帛之冠,務材訓農,通商惠工,敬教勸學,授方任能。元年革車三十乘,季年乃三百乘。”可見衞文公後期國力已增強了近十倍。衞文公不乏文治武功,稱得上是衞國的中興之君。因此國人作此詩對他進行頌揚。 [2]  [3]  [4] 

鄘風·定之方中作品鑑賞

鄘風·定之方中整體賞析

《鄘風·定之方中》全詩分三章,每章共七句。首章寫在楚丘營建宮室。古代科學技術還比較原始,建造宅邸需要定向,只能依靠日星。定星每年夏曆十月十五至十一月初,黃昏時分出現在正南天空,與北極星相對應,就可準確測定南北方位。至於東西,揆度日影也可確知。又十月後期方屆農閒,嚴寒尚未至,古人於此時修宮築室,自是相當科學。至於栽種樹木,古代在宮殿廟宇建築旁需植名木,如“九棘”“三槐”之類,也有一定規定。楚丘宮廟等處種植了“榛慄”,這兩種樹的果實可供祭祀;種植了“椅桐梓漆”,這四種樹成材後都是製作琴瑟的好材料。古人大興土木兼顧人文景觀與自然景觀,這對今天也是一種啓發。“爰伐琴瑟”,很有意思。十年樹木,百年樹人,立國之初就考慮到將來能歌舞昇平,琴瑟悠颺,可見深謀遠慮與充滿自信,非苟且偷安者比,由此讓人品嚐出詩中隱寓的褒美之意。首章寫的是羣體勞動,那樣的科學規劃,那樣的緊張有序,那樣的自豪自信,在頗為整飭而略帶進行曲色彩的詩行中,讀者彷彿觸摸到了衞人重建家園時那種明朗而又熱烈的歡快脈搏。可是,人們不可能自發盲目勞作,也不可能羣龍無首,這一大規模工程究竟由誰擘畫和領導的,由此造成小小懸念,自然折入二章的倒敍緣由,章法安排上具有跌宕之勢。
二章追敍衞文公卜築楚丘的全過程。全過程包括二個層次:盡人事,敬天命。前五句為盡人事,先是“望”,後是“觀”。望是登高遠望,登上漕邑故墟,眺望楚丘。“望楚”的重複,説明端詳得極其細緻,慎重而又慎重。此外。還考察了附近的堂邑和高高下下的大小山丘。這顯示文公有豐富的堪輿風水知識。“觀”是降觀,下到田地察看蠶桑水土,是否宜耕宜漁。這都是有關國計民生的根本大計,作為賢君自然不會疏忽。這五句從“登”到“降”,從“望”到“觀”,全景掃描,場面宏遠,在廣闊雄偉的背景上刻劃了既高瞻遠矚又腳踏實地的文公形象。最後兩句寫占卜,經“天意”認可,人事才算定局。
與二章大刀闊斧手筆迥不相侔,三章卻於細微處見精神。三章寫文公躬勸農桑。“好雨知時節”,有一天夜裏春雨綿綿滋潤大地,黎明時分天轉晴朗,文公侵晨起身,披星戴月,吩咐車伕套車趕往桑田。這幅具體的細節描寫圖,要傳達的信息也不言而喻:文公重視農業生產,親自前往勸耕督種。由小見大,文公平時夙興夜寐勞瘁國事的情景,都不難想見。三章的最末三句是全篇的結穴,揭出題旨:他可不是平庸的一般的人,他的用心是多麼實在多麼深遠。
全詩敍事,都用賦的手法,從賦中讓人品味出讚頌的韻味。“匪直也人,秉心塞淵”二句雖然也是賦,卻有更多的抒情色彩。由於文公“秉心塞淵”,崇尚實際,不繁文縟節做表面文章,才使衞國由弱變強。一、二、三章的所有敍寫,無不圍繞“秉心塞淵”而展開。詩末句“騋牝三千”,好像與全詩內容風馬牛不相及,其實是構成一種因果關係。上述卜地、築宮、興農種種是因,此句是果。兵強馬壯,常體現一國的富強,在文公治理下,衞國確實日臻富強。《詩經原始》也高度評價文公治衞,稱其“不數年而戎馬寖強,蠶桑尤盛,為河北巨邦。其後孔子適衞猶有庶哉之嘆,則再造之功不可泯也”。 [2] 

鄘風·定之方中名家點評

宋代王柏《詩疑》:“作室而先種樹,為琴瑟之需,可見其規模深遠。” [6] 
清代牛運震詩志》:“‘靈雨’字幻妙。杜詩‘好雨知時節’乃‘靈雨’字註腳也。一‘既’字多少慶幸,後世喜雨詩不如此一字得神。” [6] 
清代方玉潤《詩經原始》:“總言勤勞以致富庶。‘秉心’句是全詩主腦。” [6] 
參考資料
  • 1.    朱 熹.詩經集傳.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21-22
  • 2.    姜亮夫 等.先秦詩鑑賞辭典.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1998:96-99
  • 3.    王秀梅譯註.詩經(上):國風.北京:中華書局,2015:98-101
  • 4.    周振甫.詩經譯註.北京:中華書局,2013:70-72
  • 5.    周明初等註釋.詩經.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11:32
  • 6.    李 山解讀.詩經.北京:國家圖書館出版社,2017:86-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