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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敏

(失獨母親)

鎖定
郭敏,失獨母親。郭敏用試管嬰兒生下一對龍鳳胎。郭敏獨自撫養兒女,盡力讓他們和別的孩子一樣 [1] 
中文名
郭敏
職    業
失獨母親

郭敏人物經歷

失獨母親郭敏用試管嬰兒生下一對龍鳳胎。孩子的衣服玩具不算少,塞得滿牀都是,全都是鄰居、朋友、好心人送來的。唯獨沒有失獨家庭——那些家庭一般都會把亡故孩子的東西留着做紀念。
打眼一望,60歲的郭敏沒有任何值得多看一眼的地方。
她不過一個普普通通的老太太,頭髮花白,滿臉皺紋。晚上她會去幼兒園接兩個4歲的孩子放學,一米五的身材淹沒在車流和煙塵中,一手拉着一個,嘮嘮叨叨又快快樂樂。在北京無數的城中村,這樣來幫兒女照看孩子的老太太實在是太多了。
兩個孩子不是她的孫輩,而是她的兒女。56歲那年,她使用胚胎植入技術生下一對龍鳳胎,刷新了北京地區產婦的年齡上限。
郭敏唯一的獨生女兒是在2005年車禍去世的。那幾年,郭敏形容自己是“想啊想啊,腦袋都要炸了”。直到她看到一張報紙:“日本有個女人60歲生了孩子”。那一刻,她無比感謝自己從南昌老家來到資訊發達的北京。
懷孕很順利,第一次卻流產了;吃藥補了一年身體,這次成功了。剖腹產下兩個孩子,連手術帶生產一共花了8萬元。至今她都認為,這8萬是她這輩子花得最值的一筆錢。儘管其中有3萬是朝老母親借的。母親後來發現她還不起,説:算了。
她保留了一張大女兒14歲那年的照片,不敢拿出來。倒不是怕看了傷心。9年了,早已淡然。兩個小孩子爭搶,“姐姐是我的”,差點撕壞。
為防失敗,胚胎植入技術一次植入三個胚胎。一個流產了。老伴主張再流掉一個,留一個女兒就夠了。“咱們賺這點兒錢,兩個怎麼養得起?”她堅決不同意,一直吵了三個月。孕期過了三個月,就沒法流產了。她很滿意。
2013年7月,65歲的老伴腦梗塞發作,好幾個月才出院,如今在他與前妻生的兒子家住。因此,郭敏一人養兩個孩子,母子仨住在這間月租600元的出租屋裏。
兩個孩子都4歲了,正是滿牀亂爬的年紀,稍有不慎就容易掉下去。她在牀頭安了一根不鏽鋼杆子。兩個孩子每人腰上套一根帶子,另一端系在杆子上。
每天早上,郭敏七點起牀,給兩個孩子衝奶粉喝、洗臉、洗屁股,八點半送他們去幼兒園。回家做賬,做到中午再吃一袋方便麪。下午繼續做賬,五點去接兩個孩子。
他們就在家門口的打工子弟幼兒園。走路五分鐘肯定到了,但她多半要走半個小時。城中村太亂,各種自行車汽車摩托車在一條土路上雙向奔流。她緊張極了,緊緊拉住一雙兒女,不時還得側身躲一陣。
“小女孩還好,那小子太淘!”幼兒園園長白長武證實了郭敏提及的一件事:幼兒園的學費其實已經漲了100元,唯獨對她的兩個孩子例外。“她太困難,能照顧就照顧點兒。”
兩個孩子都白淨,活潑,有一種格外撒嬌的姿態。他們從來沒有問過“為什麼你比別人的媽媽老”諸如此類的問題,而是搶着上來要她抱,“媽媽我想你了”。
除了一千八的退休金,她為七家公司做賬,每家付給她的報酬是200或300元。都是老客户。看她認真,就一直做下去。但每個月需要她自己去把賬取回來送過去,順便結報酬。這些公司都是兩三個人的規模,都很遠。有的在通州,有的在石景山,有的在海淀,公交車坐到頭還要走好遠。前幾天兩個三十出頭的電視台記者跟在她後面拍,拍到實在走不動了,她卻仍然健步如飛。把賬取回來,每天再工作五六個小時。
每個月支出兩千五六百塊錢,能攢一千五——這幾個數字,郭敏顯然已在心中計算過無數遍。這樣,再工作十年,兩個孩子上學應該夠了。老伴腦梗發作,她立即作出決定:將來不會讓孩子們上大學了,高中都不必念。最多讀個技校,能找個工作,足矣 [1] 

郭敏家庭情況

打開郭敏家的冰箱,大蒜和雞蛋幾乎是僅有的庫存。她每隔一天給孩子們做一小碗蒸雞蛋糕。幼兒園下午三點有一頓麪條做間食,這讓她竊喜,認為是佔了便宜。有一天她晚上七點才回來。趕到幼兒園一看,兒子很乖。原來是幼兒園阿姨給他餵了一個饅頭。
每週二、五上午是她逛街的日子。菜市場就在樓下,她卻視而不見,坐兩站地往北,去趕更偏遠的一個農村集市。那兒的河魚賣六塊錢一斤,比村裏便宜兩塊五。一條三斤的魚買回來,她和兩個孩子能吃一個月。第一次剁了魚頭魚尾熬湯,兩個孩子都愛喝;剩下的魚身再剁兩刀冷凍起來,三個星期燉三段。
有一次她去收賬,對方公司的小姑娘説:郭姐,你上頭條了。有人評論説你那麼窮還非要生孩子。她説:他們不懂得失獨母親的苦痛啊。也有人叫她去申報什麼吉尼斯世界紀錄,她沒有去。
昨天兩個失獨母親來看她。一個是上高中的兒子打籃球時猝死,一個是上大學的兒子車禍身亡。兩人都哭得幾欲昏死過去。她沒有哭。眼淚早已經流乾。對四年來疲於奔命的生活,她説:從來沒有一秒鐘後悔過。
2010年,北京本地媒體報道她生下一對雙胞胎的消息時,她還有些矜持,讓他們都寫成“郭女士”。這一次,她不在乎了。寫真名就寫真名,隨便吧。連孩子的名字都不掩飾。沒那麼多掩飾的空間。
她感覺到了恐懼。腰已經扭了兩次。大夫説你不能再扭第三次了。她總是特別小心。遠遠聽到汽車喇叭就往路邊躲,姿勢和神情都像極了走鋼絲。
父親去世了,母親隨弟弟去廣州生活,家鄉已沒什麼親人。在北京,在她住的這個城中村附近,也沒什麼能託付的朋友。一旦她倒下,兩個孩子就只能“推向社會”,去孤兒院了。如今兩個孩子的體重加起來快趕上她了。她已經抱不動兒子了。
四歲了,兩個孩子沒有穿過一件新衣服。其實,他們的衣服玩具不算少,從會唱歌的塑料貓到兒童腳踏車,從背心到羽絨服,一應俱全,塞得滿牀都是。全都是鄰居、朋友、好心人送來的。唯獨沒有失獨家庭 [1]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