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贈別王十七管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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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贈別王十七管記》是唐代詩人高適的詩作。此詩為贈別之作,以悲哀的自述經歷開篇,然後稱讚了王悔的慷慨好客,善於謀劃,同時對時局作出諸多評述,抒發了抑鬱、矛盾的心情。全詩基調悲傷,情感隱晦,轉折突兀。
作品名稱
贈別王十七管記
作    者
高適
創作年代
盛唐
作品出處
全唐詩
作品體裁
五言排律
別    名
贈別王七十管記

贈別王十七管記作品原文

贈別王十七管記
故交吾未測,薄宦空年歲
晚節蹤曩賢,雄詞冠當世。
堂中皆食客,門外多酒債
產業曾未言,衣裘與人敝
飄颻戎幕下,出入關山際。
轉戰輕壯心,立談有邊計
雲沙自回合,天海空迢遞。
星高漢將驕,月盛胡兵鋭
沙深冷陘斷,雪暗遼陽閉
亦謂掃欃槍,旋驚陷蜂蠆
歸旌告東捷,鬥騎傳西敗。
遙飛絕漠書,已築長安第
畫龍俱在葉,寵鶴先居衞
勿辭部曲勳,不藉將軍勢。
相逢季冬月,悵望窮海裔
折劍留贈人,嚴裝遂雲邁
我行將悠緬,及此還羈滯。
曾非濟代謀,且有臨深誡
隨波混清濁,與物同醜麗
眇憶青巖棲,寧忘褐衣拜
自言愛水石,本欲親蘭蕙。
何意薄松筠,翻然重菅蒯
恆深取與分,孰慢平生契
款曲雞黍期,酸辛別離袂
逢時愧名節,遇坎悲淪替。
適趙非解紛,遊燕往無説
浩歌方振盪,逸翮思凌勵
倏若異鵬摶,吾當學蟬蜕 [1] 

贈別王十七管記註釋譯文

贈別王十七管記詞句註釋

①王十七:即幽州節度使張守珪幕下掌理文牘的管記王悔。《舊唐書·張守珪傳》:“先是,契丹及奚連年為邊患,契丹衙官可突幹(即可突於)驍勇有謀略,頗為夷人所伏。趙含章薛楚玉等前後為幽州長史,竟不能拒。及守珪到官頻出擊之每戰皆捷。契丹首領屈剌(即屈烈)與可突幹恐懼,遣使詐降。守珪察知其偽,遣管記右衞騎曹王悔詣其部落就謀之。悔至屈剌帳賊徒初無降意,乃移其營帳,漸向西北,密遣使引突厥,將殺悔以叛。會契丹別帥李過折與可突幹爭權不葉,悔潛誘之,斬屈剌、可突幹,盡誅其黨,率餘眾以降。”事在開元二十二年(734)。
②薄宦:卑微的官職。
③曩(nǎng):過去,以往。
④食客:舊時寄食於高官顯宦家中,為主人出謀劃策、奔走效力的門客。此指賓客。
⑤酒債:因賒飲所負的債。孔融《失題》:“歸家酒債多,門客粲幾行。高談滿四座,一日傾千觴。”此二句意謂王悔樂善好施,賓客盈門。
⑥產業:私人財產。
⑦衣裘:《論語·公冶長》:“子路曰:‘願車馬衣裘,與朋友共,敝之而無憾。’”
⑧飄颻(yáo):即飄搖。
⑨立談:比喻時間短暫。邊計:安定邊塞的計策、謀略。
⑩星高:古人認為帝王將相與天上星宿相應,太白為將星。星高預示大將出征戰事有利。《隋書·天文志》:“大將星搖,兵起,大將出。”
⑪月盛:猶月滿。《左傳·成公十六年》疏:“日為陽精,月為陰精,兵尚殺害,陰之道也行兵貴月盛之時。晦是月終陰之盡也,故兵家以晦為忌説為古代迷信説法,月主胡族。《史記·天官書》:“其西北,則胡、貉、月氏諸衣旃裘引弓之民,為陰;陰則月、太白、辰星……太白主中國,而胡、貉數侵略。”
⑫冷陘(xíng):古山名。一説即今內蒙古巴林右旗西北高原上的壩後;一説即今內蒙古扎魯特旗南的奎屯山。唐時為契丹、奚、霫三部族的界山。
⑬遼陽:指今遼寧遼陽一帶。《漢書·地理志》:“遼東郡有遼陽縣。”《新唐書·地理志》載:唐貞觀十九年(645),“太宗親征(高麗),得遼東城,置遼州”。
⑭欃(chán)槍:彗星的別名。古人認為是兇星,主不吉。《爾雅·釋天》:“彗星為攙槍。”此處指契丹。
⑮蜂蠆(chài):蜂和蠆,都是有毒的螫蟲。比喻惡人或敵人。此二句即寫王悔開元二十二年深入契丹之事。
⑯絕漠書:求援之信。《後漢書·西域傳》序:“浮河絕漠,窮破虜庭。”李賢注:“沙土曰漠,直度曰絕也。”
⑰長安第:《舊唐書·張守珪傳》:(開元)二十三年春,守珪詣東都獻捷……廷拜守珪為輔國大將軍、右羽林大將軍、兼御史大夫。”此句寫張守珪在對契丹戰爭勝利後迅速回京受封賞。
⑱畫龍:即葉公好龍。比喻表面上愛好某事物,實際上並不真愛好劉向《新序·雜事五》:“葉公子高好龍,鈎以寫龍,鑿以寫龍,屋室雕文以寫龍。於是天龍聞而下之,窺頭於牖,施尾於堂。葉公見之,棄而還走,失其魂魄,五色無主。”
⑲寵鶴:春秋時,衞懿公喜歡養鶴,外出時連鶴也乘軒車。當要和敵人打仗時,兵士們説,平日待鶴那麼好,叫鶴去打吧!衞國終於被滅。事見《左傳·閔公二年》。後以“寵鶴”比喻受帝王寵愛濫居祿位者。居:明活字本作“歸”。
⑳部曲:古代軍隊編制單位。大將軍營五部,校尉一人;部有曲,曲有軍候一人。借指軍隊。
㉑季冬月:冬季的最後一個月,農曆十二月。《禮記·月令》:“季冬之月,日在婺女,昏婁中,旦氐中。”
㉒窮海裔:偏遠的海邊。
㉓折劍:《戰國策·趙策》:“馬服君(趙奢)曰:‘夫吳幹(干將)之劍,肉試則斷牛馬,金試則截盤畫,薄之柱上而擊之,則折為三。”
㉔嚴裝:裝束整齊,整理行裝。
㉕悠緬:久遠,遙遠。
㉖臨深誡:告誡別人行事要小心謹慎。
㉗隨波混清濁:即隨波逐流之意。《楚辭·漁父》載:屈原既放行吟澤畔,遇漁父,“屈原曰:舉世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是以見放。漁父曰:聖人不凝滯於物,而能與世推移。世人皆濁,何不漏其泥而揚其波?眾人皆醉,何不鋪其糟而啜其牌?何故深思高舉,自令放為?”
㉘與物同醜麗:即沉魚落雁之典,本意指魚鳥不知分辨美醜。《莊子·齊物論》:“毛嬙、麗姬,人之所美也。魚見之深入,鳥見之高飛。”
㉙青巖:青山。青巖棲,即隱居之志。
㉚褐衣:粗布衣服,古代貧賤者所穿。借指貧賤者。褐衣拜,即貧賤時結交的朋友。
㉛水石:清水白石。愛水石,與“青巖棲”意同,指隱居之志。愛,《全唐詩》下注:“一作偕。”水,明活字本作“冰”。
㉜松筠(yún):松樹和竹子,比喻堅貞的節操。此處指代身份高貴的人物,與下“菅蒯”相對。
㉝菅蒯(jiān kuǎi):茅草之類,可編繩索。比喻微賤的人或物。
㉞取與分:該取則取、該與則與的本分。
㉟平生契:平生的交情。契,契闊,相交。
㊱雞黍期:即雞黍約。東漢範式在他鄉與至友張劭約定,兩年後當赴劭家相會,劭約以雞黍飯相待。至其日,式果至。二人對飲,盡歡而別。事見《後漢書·獨行傳》。後以雞黍約為友誼深長、聚會守信之典。
㊲別離袂(mèi):離人的衣袖、衣服。代指別離。
㊳適趙非解紛:指戰國時齊人魯仲連善出奇謀,曾為趙國解邯鄲之圍。據《戰國策·趙策》記載,趙孝成王九年(前257),秦軍圍困趙國國都邯鄲。魯仲連以利害説趙、魏聯合抗秦。兩國接受其主張,秦軍因此撤軍。魯仲連功成不受爵,退而隱居。
㊴遊燕往無説:指戰國時蘇秦遊説燕文侯之事。《戰國策·燕策》載:“蘇秦將為從,北説燕文侯曰:‘燕東有朝鮮、遼東,北有林胡、樓煩,西有云中、九原南有呼沱、易水。地方二千餘裏,帶甲數十萬,車七百乘,騎六千匹,粟支十年。南有碣石、雁門之饒,北有棗粟之利,民雖不由田作,棗粟之實,足食於民矣。此所謂天府也。夫安樂無事,不見覆軍殺將之憂,無過燕矣。……是故願大王與趙從親,天下為,則國必無患矣。’”此兩句反用典故,謂自己不能像魯仲連、蘇秦那樣施展才能為國效力。往,《全唐詩》下注:“一作獨。”
㊵翮(hé):羽毛中間的硬管。
㊶鵬摶(tuán):大鵬展翅盤旋而上。比喻人之奮發有為。《莊子·逍遙遊》:“鵬之徙於南冥也,水擊三千里,摶扶搖而上者九萬里。”
㊷蟬蜕:蟬自幼蟲變為成蟲時脱下的殼。比喻潔身高蹈,不同流合污。《史記·屈原賈生列傳》:“自疏濯淖污泥之中,蟬蜕於濁穢,以浮游塵埃之外。” [2]  [3] 

贈別王十七管記白話譯文

我那些舊日的朋友都音信杳然,居官卑微,空度了幾多年華。
你的節操直追先賢,你雄渾的詩文的當世最好的。
你的廳堂之中坐滿了食客,對外還欠着許多酒債。
你從不言及財產積累之事,與朋友共衣,即使穿破了也毫不在意。
你供職幕府,隨軍轉徙,出入於關隘山峯之間。
苦戰之時不以所謂豪情壯志為意,瞬息間並能拿出安定邊塞的妙計。
雲霧、沙塵在風中迴旋、聚散,天穹空曠高遠。
月盛星高,戰鬥十分頻繁,當此之時唐軍將領卻十分驕縱,而胡人軍隊鋭氣正盛。
沙漠淵深阻斷冷陘,雪天裏天光暗淡,遼陽城門緊閉。
本來説要消弭兵患,卻突然驚訝地發現自己已深陷敵陣。
先期歸來的軍隊回來時説是打了勝仗,而逃回的騎兵卻傳來戰敗的實況。
軍中遠遠地傳來求援的文書,而主帥已在長安城中建起了自己的私第。
朝廷徒有好士之名,受到朝廷恩寵的敗軍將領反而先行返回了長安。
將領不要爭搶部署的功勞,部署不應憑藉將軍的威勢。
我們的冬季之月相遇,惆悵地望着遠方的海邊。
解下長劍送給你,你將整肅衣裳踏上遠行之路。
我離開家時就已充滿了憂慮,到了這裏又長期遭受阻絆。
我雖沒有周濟當代的謀略,卻還算兢兢業業。
隨着波浪或清或濁,和物體一樣或醜或美。
閉着眼睛想着那棲居於青巖之間,忘卻那追逐功名之事。
我一直都希望能與賢良清廉之人為伍,與品德高尚的賢者相伴。
為何我與志行高遠之人相伴,卻仍然才質平平。
我一直十分謹慎於義利的取捨,哪裏敢怠慢平素做人的原則?
此時我熱情地招待你,可惜又要痛苦地和你分別。
我雖遇上好時候,慚愧的是不能樹立美好的名譽和節操。
到了趙國卻不是去排憂解難,到了燕國也沒有達到遊説的目的。
浩大的歌聲正迴盪在天空,遒勁的鳥兒正想着凌空飛翔。
你將如奇異的大鵬鳥那樣,忽然間展翅高翔,我且學習那蟬蜕去外殼一般隱居去吧。 [2] 

贈別王十七管記創作背景

此首五言排律作於唐玄宗天寶九載(750),是高適送兵清夷軍,在薊北一帶為曾任密州節度使張守珪管記的王悔送別之作。高適於開元二十年(732)前後在東北時即已結識王悔,故開篇雲“故交”。王悔曾於開元二十二年(734)幫助張守珪計折契丹王屈烈及權臣可突於;後來張守珪得罪,王悔亦受牽連,高適此次送兵到薊北再次遇到王悔,故有是作。 [3] 

贈別王十七管記作品鑑賞

贈別王十七管記整體賞析

此詩前八句言王悔廣交好施、文名冠世,卻不得重用,空為薄宦,奠定全詩悲哀之基調。“飄颻”以下二十句,敍述王悔開元二十二年奇襲契丹立功之事,讚美其長於計謀、深入敵軍的膽識謀略,惋惜其立功後不受重用的遭遇。“相逢”以下二十句照應詩題,寫詩人與王悔的相交相別,表現了二人的深情厚誼,同時體現自己在出仕與歸隱上的矛盾。“逢時”以下八句言己之不得志,勉勵友人展翅高飛,聲明自己要歸隱蟬蜕。高適有從軍邊塞建功立業的志向,卻長期不得意;王悔有過人才智與高尚品格,卻橫遭壓制,二人遭遇相似,同病相憐,此詩是借他人酒杯澆自己胸中塊壘。所謂隱居不過是言不由衷的氣憤之語,從中不難體會到詩人內心強烈的矛盾與痛苦。
全詩以悲哀的自述開篇,承此而稱讚了友人倜儻的風采,轉而開始對邊塞現實進行淋漓盡致的剖析,復又言自己不得志的經歷,最後勉勵友人一番,賭氣似的聲明要隱居而去。其實詩人之所以對邊塞事宜那麼關心,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獲得重用,因此,從內心講,他是不願意去隱居的,但現實又令詩人感到十分失望和無奈,內心十分矛盾。同時,詩人對邊塞黑暗已有深刻認識,也預感到友人此去恐怕十分不利,卻又不便明説,只是一個勁地稱讚、鼓勵,因此詩中多有轉折突兀,前後矛盾之處。 [2]  [3] 

贈別王十七管記名家點評

河南牧業經濟學院高級講師石素真《淺論高適的送別詩》:“堂中皆食客”用的是孟嘗君愛養門客、招攬人才的典故。運用常見的、不加雕飾的、直白的語言,能夠達到流暢自然、真情流貫其中的效果,足以見出高適駕馭語言的功力。 [4] 

贈別王十七管記作者簡介

高適(約702—765),唐代詩人。字達夫,一字仲武,渤海蓚(今河北景縣)人,遷居宋州宋城(今河南商丘睢陽)。早年仕途失意。後來客遊河西,先為哥舒翰書記,後歷任任淮南、四川節度使,終散騎常侍。封渤海縣侯。其詩以七言歌行最富特色,筆力雄健,氣勢奔放。邊塞詩與岑參齊名,並稱“高岑”,風格也大略相近。有《高常侍集》。 [5] 
參考資料
  • 1.    彭定求 等.全唐詩(上)[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496
  • 2.    於海娣 等.唐詩鑑賞大全集[M].北京:中國華僑出版社,2010:99-101
  • 3.    李 丹.高適詩全集匯校匯注匯評[M].武漢:崇文書局,2020:268-272
  • 4.    石素真.淺論高適的送別詩[J].殷都學刊,2004(3):64-68
  • 5.    蕭滌非 等.唐詩鑑賞辭典[M].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1983:14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