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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紫衣

(金庸小説《飛狐外傳》女主角)

鎖定
袁紫衣,金庸武俠小説《飛狐外傳》女主角,惡霸鳳天南以暴力強行玷污鄉下打魚人家袁銀姑之後所生之女 [1]  。她一襲紫衫,自幼出家,法名叫做“圓性”。所謂“姓袁”,是將圓性顛倒而成,而紫衣就是緇衣芒鞋(出家人的裝束)的緇衣的諧音。袁紫衣與胡斐真心相愛,只是有緣無分,兩人之間的情感最終無果而終。
中文名
袁紫衣
別    名
圓性
性    別
登場作品
《飛狐外傳》及其衍生作品
武    器
銀絲軟鞭
武    功
六合拳八卦掌、鷹爪功、八仙劍
門    派
峨嵋派

袁紫衣基本信息

父親:鳳天南
母親:袁銀姑
師父:峨眉派女尼
生平最愛的人:袁銀姑胡斐
姐妹:程靈素(袁紫衣稱呼程靈素為“程家妹子”,程靈素也喊袁紫衣“袁姊姊”)
個性:開朗率直,心地善良,聰明伶俐,心思細膩。
年齡:17歲至23歲
出生時間:大清乾隆26年(公元1762年)
出場年齡:17歲
衣着:紫衣、黃衫,緇衣圓帽。
容貌:一張瓜子臉,雙眉修長,眼大嘴小,鳳眼櫻唇,姿形秀麗,容光照人。神色嚴峻冷傲,面目卻甚甜美,令人一見之下,眼光便捨不得離開。月光下衣袂飄飄,宛若仙子凌空。左邊臉頰上有一個酒窩兒,身形面龐俏麗嬌美。瓜子臉蛋,秀眉美目,長相與母親銀姑極為相似。
膚色:紫衫雪膚,握着銀鞭的手瑩白如玉,雪白粉嫩的拳頭。
身材:身材苗條,體態婀娜,纖腰削肩,宛似弱不禁風,娉婷嫋娜。
雙手:一根小指微微翹出,倒似是閨中刺繡時的蘭花手一般。
聲音:聲音爽脆清亮,人人均覺動聽之至
神態:她雖年輕纖弱,但説話的神態中自有一股威嚴,竟令人不易抗拒;甜美的笑容,俏皮的説話。臉上露出笑靨,左頰上酒窩兒微微一凹。

袁紫衣人物身世

張敏版袁紫衣 張敏版袁紫衣
袁紫衣,是廣東佛山鎮上的惡霸鳳天南以暴力強行玷污了袁銀姑之後所生下的女兒 [1] 袁銀姑,是個鄉下姑娘。銀姑長得很美,給鳳天南瞧見了,強逼着玷污了她。便是這麼一回孽緣,她就此懷了孕,她父親問明情由,趕到鳳府去理論,結果被鳳家的人打了他一頓,説他胡言亂語,撒賴訛詐。銀姑的爹瞥了一肚氣回得家來,就此一病不起,拖了幾個月,終於死了。銀姑的伯伯叔叔説她害死了親生父親,不許她戴孝,不許她向棺材磕頭,還説要將她裝在豬籠裏,浸在河裏淹死。銀姑連夜逃到了佛山鎮上,捱了幾個月,生下了一個小女孩。母女倆過不了日子,只好在鎮上乞討。鎮上魚行中有一個夥計向來和銀姑很説得來,心中一直在偷偷的喜歡她,於是他託人去跟銀姑説要娶她為妻,還願意認她女兒當作自己女兒。銀姑自然很高興,兩人便拜堂成親。那知有人討好鳳老爺,去稟告了他。鳳老爺大怒,説道:“什麼魚行的夥計那麼大膽,連我要過的女人他也敢要?”在鎮外,把那魚行夥計下手害死了。銀姑走投無路,來到“甘霖惠七省”的大俠湯沛府上。誰知湯沛為人表面光鮮,內心齷齪之極,他見銀姑美貌,竟使暴力侵犯於她,害得銀姑懸樑自盡。所幸袁紫衣蒙峨嵋派中一位輩分極高的尼姑救去,帶到天山,自幼便給她落髮,取法號“圓性”,授以武藝。袁紫衣的師父除了這位尼姑外,還有天池怪俠袁士霄和紅花會羣雄。所以袁紫衣藝兼各派之所長。
袁紫衣是胡斐所愛的人,她自己對胡斐也頗有好感,只是礙於出家人的身份,兩人之間的情感最終無果而終。袁紫衣最終殺死了逼死她母親銀姑的湯沛。

袁紫衣人物樣貌

容貌
【注】 [1]  袁紫衣來楓葉莊搶少林韋陀門的掌門,胡斐此時才看到她的真容。舊版中是一張瓜子臉,雙眉修長,膚色雖然微黑,卻掩不了姿形秀麗,容光照人。新修版將“膚色雖然微黑”刪除,更改為“眼大嘴小”,與後文中描寫袁紫衣“紫衫雪膚”“雪白粉嫩的拳頭”“閨中刺繡的蘭花手”、“她握着銀鞭的手瑩白如玉”等描寫相呼應。新修版袁紫衣不再是黑美人,而是一位皮膚雪白的美女,比舊版更加美麗了。
1.【英雄難過美人關,像袁紫衣那樣美貌的姑娘】,又為胡斐所傾心,正在兩情相洽之際而軟語央求,不答允她是很難的。(《飛狐外傳》後記)
2.胡斐早已看清來人是個妙齡少女,但見她身穿紫衣,【身材苗條】,正是途中所遇那個騎白馬的女子。她背上負着一個包袱,卻不是自己在飯鋪中所失的是什麼?只見她【一張瓜子臉,雙眉修長,眼大嘴小,姿形秀麗,容光照人】,不禁大為驚訝:“這女子年紀和我相若,難道便有一身極高武功,如此輕輕巧巧地取去包袱,竟讓我絲毫不覺?”
袁紫衣手繪 袁紫衣手繪
3.孫楊二人聽來人口出狂言,本來均已大怒,但停刀看時,卻是個【娉婷嫋娜的美貌女郎】,愕然之下,説不出話來。
4.那女郎道:“六合刀法,精要全在‘虛、實、巧、打’四字。你們這般笨劈蠻砍,還提什麼韋陀門?什麼六合刀?想不到萬老拳師英名遠播,竟調教了這等弟子出來。”【她聲音爽脆清亮,人人均覺動聽之至】。她雖神色嚴峻冷傲,【面目卻甚甜美,令人一見之下,眼光便捨不得離開】。
5.説到這裏,心下黯然,已不知如何措辭,想到的卻是自己“情之所鍾”的那個變了尼姑的【美麗姑娘】。
6.何思豪見【這女郎生得美麗】,起了一番【惜玉憐香】之意,笑道:“姑娘若也練過武藝,待會請你演一路拳腳,好讓大家開開眼界。現下先讓他們三位師兄弟分個高低如何?”
7.鳳天南雙眼瞪着圓性,怔怔地説不出話來,但見她雖作尼姑裝束,但【瓜子臉蛋,秀眉美目,宛然便是昔日的漁家女銀姑】。
8.也説不定由於他念念不忘的【美麗姑娘】忽然之間變成了個尼姑,令他覺得世情慘酷,人生悲苦,要大鬧便大鬧一場,最多也不過殺頭喪命,又有什麼大不了?
9.他見無人接口,向那女郎道:“眾人既無異言,這掌門一席,自然是姑娘的了。武林之中,各門各派的掌門人兄弟也見過不少,可是從無一位【如此年輕,如此美……咳咳,如此年輕之人】,當真是英雄出在年少,有志不在年高。咱們説了半天話,還沒請教姑娘尊姓大名呢。”
張敏版袁紫衣
張敏版袁紫衣(10張)
10.他伏在桌上,號啕大哭,叫道:“萬鶴聲啊萬鶴聲,人家説你便是死而復生,也敵不過這位【如此年輕、如此美貌】的姑娘,當真是【佳人】出在年少,【貌美】不可年高啊。”
11.劉鶴真道:“那又能怎樣了?只好讓老傢伙兒根枯瘦精幹的老骨頭,來挨【美貌姑娘雪白粉嫩的拳頭】了!”
12.袁紫衣【俏臉】上更增了一層怒色,喝道:“姓胡的小子,你敢討我便宜?”
13.他自從驀地裏見到那念念不忘的【俊俏姑娘】竟是個尼姑,便即神魂不定,始終無法靜下來思索,腦海中諸般念頭此去彼來,猶似亂潮怒湧,連背上的傷痛也忘記了。
14.這大漢正是廣西梧州八仙劍的掌門人藍秦,見這少女不過二十左右年紀,【容色如花】,雖出手迅捷,但能有多大江湖閲歷,怎地只見一招,便道出自己的姓名身份?
15.旁觀眾人見那【美貌少女】連斷兩劍,又是轟雷似的一聲大彩。
16.這時已不由得他不怒,但見袁紫衣【笑靨如花盛放】,心中又微微感到一些甜意,張開滿是臭泥的雙掌,撲了過去,喝道:“小丫頭,我叫你改名袁泥衫!”
17.胡斐張臂縱躍,本來只是嚇她,這時見她立定,也即停步,【鼻中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忙退出數步,説道:“我好意相助,你怎地狗咬呂洞賓?”
18.胡斐俯首聽教,好像自己的徒兒一般,不禁大樂,【臉上露出笑靨,左頰上酒窩兒微微一凹】,心道:“唉!不知這小泥鰍聽不聽話呢?要是不聽話,給人害了,又有誰來救他?”
19.若非見她只是個【孤身美貌少女】,早就老拳齊揮,一擁而上了。
20.只見門中進來一個妙齡尼姑,緇衣芒鞋,手執雲帚,正是袁紫衣。只是她【頭上已無一根青絲,腦門處戒疤鮮明】。胡斐雙眼一花,還怕是看錯了人,迎上一步,看得清清楚楚,【鳳眼櫻唇】,卻不是袁紫衣是誰?
21.胡斐搖頭道:“我不知道。我先前只道回疆是沙漠荒蕪之地,【哪知竟有姑娘這般美女】。”
22.火光映在袁紫衣臉上,【紅紅的愈增嬌豔】。
23.胡斐聽她言辭懇切,確是真心相求,自與她相識以來,從未聽過她以這般語氣説話,不由得心中一動,心想倘若就此與她修好,今後一生,這個【美麗活潑的姑娘】極可能與自己相伴一起,【如此豔福,人生復有何求】?一瞥眼間,袁紫衣【眉眼盈盈】,盡是求懇之意,似乎便要投身入懷;
24.火光映照之下,袁紫衣【嬌臉如花】,低語央求,胡斐不由得心腸軟了,【見到她握着銀鞭的手瑩白如玉,一股衝動,便想拋下單刀,伸手去握她的小手】。一轉念間,想她如此懇切相求,太過不近情理,其中多半有詐,心道:“胡斐啊胡斐,你若【惑於美色】,不顧大義,枉為英雄好漢。你爹爹胡一刀一世豪傑,豈能有你這等不肖子孫?”
25.火光中但見袁紫衣【容貌如花,臉生紅暈,眼色温柔】,全無敵意,目光中似怨似責,又似有些自怨自艾。胡斐不明其意,一怔之下,火花隱滅,殿中黑漆一團。
26.程靈素説這兩句話時原無別意,但覺【袁紫衣品貌武功,都是頭挑人才】,一路上聽胡斐言下之意,早已情不自禁地對她十分傾心,只為了她三次相救鳳天南,這才心存芥蒂,不但前嫌盡釋,而且雙方説來更大有淵源,那還有什麼阻礙?
27.想到明明已將這【嬌美】的姑娘抱在手裏,卻又放了她,只賺得她讚一句“小胡斐,好乖!”心想:“哼哼!要是我不乖,那又怎樣?”
28.再想起袁紫衣武功淵博,智計百出,每次與她較量,總給她搶了先着。適才黑暗中激鬥,唯恐慘敗,將她視作大敵,此時回思,想起她【甜美的笑容、俏皮的説話】,忍不住嘴角邊忽露微笑,胸中柔情暗生:“我説:‘我心裏對你好得很。’她接着説:‘你知道的,我其實對你也這樣。’難道……難道她心裏真也對我好得很?”不由得一陣狂喜。
29.心中暗自警惕,但袁紫衣【巧笑嫣然的容貌】,總是在腦海中盤旋來去,米飯漸焦,竟自不覺。
30.從廣東直到北京,風塵行旅,間關千里,他心間意下,無日不有袁紫衣的影子在,只是每想到【這位美麗動人、卻又刁鑽古怪的姑娘】,七分歡喜之中,不免帶着兩分困惑,一分着惱。
31.胡斐躺在稻草之中,隱約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也不知是出於自己想象,還是袁紫衣當真留下了香澤,一時又喜又愁,又伸手去撫摸懷中那隻玉鳳凰,不由得心情盪漾,神馳遠方蹄聲。
32.袁紫衣那【俏麗嬌美的身形面龐】,剎那間在心頭連轉了幾轉。
33.程靈素問道:“【這位袁姑娘是個美人兒】,是不是?”胡斐微微一怔,臉都紅了,説道:“【算是很美吧】。”
34.胡斐縱馬跟隨,兩人一口氣馳出十餘里路,程靈素才勒住馬頭。胡斐見她眼圈紅紅的,顯是適才哭過來着,不敢朝她多看,心想:“【你雖沒袁姑娘美貌】,但決不是醜丫頭。何況一個人品德第一,才智方是第二,相貌好不好乃是天生,何必因而傷心?你事事聰明,怎麼對此便這地看不開?”
35.程靈素道:“【姊姊這般美麗可愛】,任誰見了,都捨不得當真害你。”袁紫衣微笑道:“你這才可愛呢!”
36.胡斐從那人身法招數之中,已然料到是誰,心中一陣喜悦,一陣惱怒,低聲道:“袁姑娘,幹嗎老是跟我為難?”回過頭來,見手持匕首那人【紫衫雪膚】,頭包青巾,正是袁紫衣。
37.袁紫衣的軟鞭在牆頭搭住,一借力,便如一隻大鳥般飛了進去,【月光下衣袂飄飄,宛若仙子凌空】。
38.袁紫衣【俏臉】一沉,收鞭圍腰,向胡斐道:“胡大哥,這幾位英雄好漢,你給我引見引見。”
39.袁紫衣【一雙妙目】望定胡斐,説道:“你怎不刺?”忽聽得曾鐵鷗叫道:“好體貼的哥哥、妹妹啊!”學的是旗人惡少的貧嘴聲調。
40.胡斐自幼漂泊江湖,如此伴着兩個【紅妝嬌女】,靜坐書齋,卻是生平第一次。
41.袁紫衣忍着眼淚,輕輕述説她母親的往事,説到悲苦之處,不免聲帶嗚咽。胡斐瞧着她【嬌怯怯的模樣】,心生憐惜,就是這個【俏麗少女】,剛才接連挫敗秦耐之、王劍英、周鐵鷦三大京城高手之時,【英風颯然】,而此刻燭前細語,宛然是個【楚楚可憐】的弱女子,不自禁便想低頭好生軟語慰撫。
身材
1.新月之下,只見一個【身材苗條】的人影牽着馬慢慢走近,待那人走到墓前十餘丈時,胡斐看得明白,那人緇衣圓帽,正是圓性。
2.馬背上乘着個紫衣女子,只因那馬實在跑得太快,女子的面貌沒瞧清楚,但見她【背影苗條】,穩穩地端坐馬背。
3.説這番話的如是個漢子,孫楊二人早已發話動手,然而見這女郎【纖腰削肩,宛似弱不禁風】,哪裏是個會武之人?
4.那女郎哼了一聲,道:“他們不必再比了,一個個跟我比便是。”她手指韋陀門的一名弟子,説道:“把刀借給我一用。”【她雖年輕纖弱,但説話的神態中自有一股威嚴,竟令人不易抗拒】。
5.只見袁紫衣【纖腰】一扭,那白馬猛地向左疾衝。
6.胡斐黑暗中聞到【袁紫衣身上淡淡香氣】,左臂伸出圈轉,一個【軟軟的身子】已圈入臂中。
7.黑暗之中依稀聞到【袁紫衣身上的淡淡幽香】,伸出臂去,似乎抱到了她【軟軟的腰肢】,心想:“我抱住了她,她叫我放開,我便放開!她如心裏當真對我好得很,那麼叫我放開是假的,我是個大傻瓜,其實不該放開,我好後悔。她叫我放開,此刻後不後悔呢?”
1.驀地裏【纖手】一揚,噗的一聲,扇滅了燭火,穿窗而出,登高越房而去。
2.那女郎伸出兩指,輕輕挾住刀背,輕輕提起,【一根小指微微翹出,倒似是閨中刺繡時的蘭花手一般】。
聲音
1.眾人站立之處與大船船頭相去不遠,她又【語音清亮】,每一句話都傳入了那易老師耳中。他細細打量袁紫衣,見她身材苗條,體態婀娜,似乎並不會武,但適才用石片打斷鞭炮,出手巧妙,勁道不弱,又見她所乘白馬神駿英偉,實非常物,料想此人定是有所為而來,拱手説道:“姑娘貴姓,請借一步上船説話。”

袁紫衣角色能力

1..説着遞過一個小小綃包,上面寫着:“胡相公程姑娘同拆。”【字跡娟秀】。

袁紫衣人物評價

特立獨行的女俠
《飛狐外傳》的女主角都是很奇特的人物,不過,袁紫衣的奇特處倒不是這個角色本身有任何特異的地方,而是作者為了胡斐必須有孑然一身的大俠宿命,不得已而將袁紫衣的舉止行為描繪得牽強與不合邏輯
袁紫衣的某方面性格與胡斐有些相似,兩人都是滑稽、聰明機變、不按牌理出牌的武功高手,一開始還是她不停地作弄胡斐。這樣胡鬧的行為,或許可解釋成她原本就對胡斐有意思,事實上兩人確是同氣相求,志趣相近,稱得上是一對天造地設的佳侶。只不過後來情節愈演愈離譜,袁紫衣原來是袁緇衣,法名圓性,是個出家人。接着,這位新派修行人不斷地搶奪各派掌門人的位置,又以玉鳳凰相贈胡斐表心意,豈料半路殺出個程靈素,形成二女爭一男的尷尬場面。袁程二人表面上是君子之爭,事實上幾乎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態勢:胡程二人單獨相處時,袁紫衣便神出鬼沒地冒出來。這一幕文鬥場面,演變至後來,就變成周芷若趙敏武鬥的激烈情節。
袁紫衣的性格相似胡斐,又怪異得讓人摸不着頭腦,因此,姑且説她是特立獨行的女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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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一生、對花對酒、為伊淚落:袁紫衣》 [2] 
坦白説看過《飛狐外傳》之後我是不懂袁紫衣的。我不知道這個女子為什麼明明是出家人偏偏以假髮示人捉弄胡斐,也不知道這個女子為什麼已經贈給了胡斐玉鳳卻偏偏又不肯愛他,更不知道她明明已經對他動心卻為什麼以出家人為理由離開他。這個女子的行為、思想前後並不統一,以明豔動人形象出現的女子竟是出家人這樣一個情節也讓人瞠目結舌。在袁紫衣的身上充滿着矛盾。所以,對這樣一個女子我是讀不懂的。
伍宇娟版袁紫衣
伍宇娟版袁紫衣(22張)
只是在這樣一個有些失眠的夜晚卻突然懂了一些。那時候聽着潺潺的雨聲,想起了張愛玲的那句“雨聲潺潺,像住在溪邊,寧願天天下雨,以為你是因為下雨不來”,想起了曾經有一個人在可能下雨的天氣都會提醒我帶傘,突然對袁紫衣有了一些明白。這個女子的這般表現,我不願意用命運去解讀,若什麼都説成是命中註定,這人生就會變得好沒意思;我想説,其實原因很簡單,不過是因為愛。 所有愛過的人都知道,愛是最折磨人的字眼,讓人歡喜讓人愁苦,讓人對一個人牽腸掛肚,也讓人對一個人若即若離,讓人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明知不能靠近他偏偏控制不住自己要靠近。愛是最主觀的感情,卻是最不受自己控制的感情。如果我説,袁紫衣的種種行為都是因為愛,是不是就有更多的人可以理解這個行事詭異的少女?
——是的,她是出家人,但是我將她視為情竇初開的少女。
可能是因為程靈素的關係,很多人並不愛袁紫衣;也可能是因為小説情節設計太過匪夷所思,很多人覺得牽強;也有人希望胡斐能夠有一段完滿的感情,總覺得胡斐痴痴望着袁紫衣離開那一幕充滿着悲劇色彩。有各種各樣的原因讓人們不喜歡袁紫衣,這不喜歡其實很少來源於袁紫衣這個人物本身。我們太多時候因為外物的連累而忽略了一個人或是一件事情本身的樣子,太多修飾往往是“亂花漸欲迷人眼”,唯有剔除外在的華麗或醜陋修飾,用心去看這個世界方能看的清明。看人是這樣,看事情也是如此。
袁紫衣是怎樣的一個少女呢?她的第一次出場十分華麗。(實際上可能出去最後一次有些黯然,袁紫衣的每一次出場都是很吸引人的目光的。)她的第一次出場騎了《書劍恩仇錄》中那匹有名的白馬,從胡斐的面前一閃而過,只留給胡斐一個苗條的背影。等到胡斐再一次見到她,她已經開始爭奪掌門人。那時候的袁紫衣身手利落,小小年紀連敗江湖中的成名高手,用的竟然是那個門派自己的武功。——這樣一個女子令胡斐驚歎。也直到此時才出現對袁紫衣長相的正面描寫:只見她一張瓜子臉,雙眉修長,膚色雖然微黑,卻掩不了姿形秀麗,容光照人。
《飛狐外傳》中出現的女子不多,程靈素相貌平平,南蘭是個美女,馬春花美的不精緻但是自有一番滋味。這袁紫衣已經算是這部小説中數一數二的美人。這樣的美女,年紀輕輕而有高超的武功,對於胡斐而言絕對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單從這一點上講,胡斐愛上袁紫衣便並不奇怪。
周秀蘭版袁紫衣
世間的愛情一般有兩個極端,一個是一見鍾情,一個是日久生情。我卻覺得正常人的愛情是走了兩者之間:總要有一點吸引別人關注的本事,之後再細水長流的培養感情,等到相互分離不開,這就是一輩子的伴侶。在《飛狐外傳》中的兩個女子,袁紫衣從最開始就佔了先機:她與胡斐相識早於程靈素,她有着令人眼前一亮的容貌。我並不是一個看重外貌的人,也並不承認外貌代表着一切,實際上現今世界上稍微不糊塗的人都知道這個道理。我只是想探究姣好相貌在實際中隱含着的影響力。假如在相貌上不能吸引人,總得有一點獨特的地方能夠吸引人,否則又如何能獲得與這個人相處的機會?如果沒有與這個人相互的機會,他又如何識得你的好處呢?程靈素因為助胡斐治好了苗人鳳的眼睛,對胡斐有大恩而與他結拜兄妹生死相隨,這才讓胡斐一點點看到了她的好。不得不説,至少在最開始,袁紫衣絕對是這場感情的勝利者。
袁紫衣在《飛狐外傳》中的表現往往讓人覺得匪夷所思。她身世悽慘,自幼出家為尼,得到高人傳授武功,與紅花會有着很深的淵源。原本出家人應該是安安靜靜的,這個女子卻並不安靜,反而喜歡惹是生非——在小説中,袁紫衣的一大愛好居然是搶奪掌門人之位。等到了小説的結尾處,在京城出場的袁紫衣已經是九個半掌門人,這愛好結仇甚廣,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六根清淨的出家人會有如此舉動。如果非要找一個理由,只能説袁紫衣不過是自幼在寺廟長大,卻受佛法普渡不深,到底是少年心性。她搶了胡斐的包裹,三番五次戲弄胡斐,大概也是出於一樣的原因:年少時候的人總是輕狂的,更何況她身負絕世的武功。越是高手越喜歡挑戰其他的高手;袁紫衣越是聽紅花會中的趙半山誇獎胡斐,便越是想見識一下胡斐其人,也越是想與他交手比試。這倒也不是不能理解。袁紫衣到底是一個與《笑傲江湖》中的儀琳不同的人。你説她自幼出家麼?我卻看不出她一星半點出家人的氣質秉性。
袁紫衣與胡斐的幾次交手時候有趣,我對小説中的武功描寫是很缺乏想象力的,因此更喜歡看一些細緻温柔又生動趣味的場面,袁紫衣與胡斐最初相遇、相伴的那一段描寫簡直妙絕。袁紫衣使詐將胡斐推進了泥水中,在胡斐洗澡的時候戲弄他拿走了他的衣服獨自離開,卻在路上緩緩而行邊行邊笑,走的緩慢——袁紫衣不愛胡斐嗎?這就是她已經對胡斐動心的證據。她緩緩而行的時候,恐怕自己也沒有意識到是在等那個人追上來吧。她邊走邊笑,恐怕這一輩子都未曾有過這樣的情形。小説中對袁紫衣幼年描寫不多,我卻時時覺得這個女子幼年時候一定孤單的很。小説的第六章叫做“紫衫女郎”,寫的,全是袁紫衣。
“她每天只行五六十里路程,但胡斐始終沒追上來,芳心可可,竟是盡記着這個渾身臭泥的小泥鰍胡斐。”——這是第六章的結尾,寫盡了有了心上人的少女的心態。
等到胡斐追上袁紫衣,助她又得了一家掌門之位,兩個人的關係已經發生了很大改變,從這時候起,袁紫衣叫胡斐做“胡大哥”。袁紫衣是豪爽中帶着幾分靈動的女子,胡斐也並不是一個木訥呆板的武夫,兩個人嘴上功夫了得,又都身懷絕技,興趣相投,早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被對方所吸引。直到在避雨的湘妃祠中再次遇到胡斐追殺的惡人鳳天南,兩個人的相處都是十分融洽的,那時候,胡斐甚至情不自禁的贊袁紫衣貌美。
鳳天南不過是小説中用來體現胡斐行俠仗義的一個配角,卻因為他引起了袁紫衣與胡斐的爭執:當時,袁紫衣求胡斐不要殺鳳天南,用的是“世間的好人與惡人並不那麼容易分清楚,若是萬一誤殺了一個,便會是終身遺憾”的理由,胡斐自然不信。其實,我倒是覺得這句話對得很。世間的正邪善惡,哪裏是那麼容易辨的清楚的?這個人,此時是好的,彼時就可能變壞;這個人一生做盡壞事,卻也完全可能在最後一刻變好,這些,又有誰説得清呢?
只是在《飛狐外傳》中金庸先生並沒有想要表達這樣一個道理,而是按照最最傳統的中國武俠小説的精神,惡人就該殺,沒有任何理由可以阻攔。即便是最後袁紫衣輕嘆一聲,柔聲道:“胡大哥,你當真不給我一點兒面子麼?”火光映照之下,嬌臉如花,低語央求,胡斐也不過是“心腸一軟”,卻還是堅持要殺死鳳天南。金庸先生在後記中寫這是胡斐經受的美人關似的的考驗,設計這個情節愈發的突出胡斐的英雄形象。我卻並不喜歡這一段。
胡斐終於與袁紫衣交手,但是在交手的時候最終還是留了情面,也從袁紫衣的招式中看到了她對自己的手下留情。假如不是在心懷猜忌的情況下,這場景也應該算入金庸筆下經典場景之一:一男一女兩個高手過招,郎情妾意,總是好的。
張敏版袁紫衣截圖
張敏版袁紫衣截圖(10張)
此後袁紫衣便不見了蹤跡,卻留下了洗的乾乾淨淨的胡斐的衣服,留下了那隻在胡斐與程靈素相處時候多次出現的玉鳳,更將自己的倩影留在了胡斐的心裏。自此之後,袁紫衣巧笑嫣然的容貌,總是在胡斐的腦海中盤旋來去。那一整個晚上胡斐都沒有睡着:他想不通這個有些神秘詭異的女子對他到底是有情還是無情,他不知道為什麼她會幫助鳳天南,也不知道為什麼她要贈自己這玉鳳,只知道,這玉鳳,這女子,都將是自己一生中的至寶。 一直到這裏,袁紫衣都是一個最正常的女子,帶着幾分狡黠,幾分靈動,也帶着幾分可愛。她身世可憐,但是鳳天南到底是她的生身父親,她護着鳳天南也沒什麼奇怪。奇怪的是為什麼她明明是尼姑卻對胡斐動了情(那隻玉鳳),明明對胡斐動了情卻又在程靈素以已經死去的情況下離開胡斐。這個女子對胡斐到底是有情還是無情,不單是胡斐困惑,我最初時候同樣是困惑。直到想到了一些往事,才終於明白了一些。
我想説袁紫衣定然愛着胡斐。從之前的種種表現,到她又贈程靈素一枚玉鳳,甚至是最後決絕的離開,她都是愛着胡斐的。小説中“紫羅衫動紅燭移”一章,程靈素與袁紫衣同伴在胡斐的左右,説不出的場景,三個人也是各自懷着説不出的心事。當程靈素落淚挑明胡斐愛着袁紫衣之事的時候,袁紫衣先是尷尬,後面對着柔情款款望向自己的胡斐,卻是“驀地裏纖手一揚,噗的一聲,扇滅了燭火,穿窗而出,登高越房而去。”——袁紫衣説,終是不能兩隻鳳凰都給了他,説的一定不是程靈素,而是她自己。這時候的袁紫衣心中一定含着莫大的悲切:她愛他,他也愛她,她卻不能告訴她她愛他,不能與他在一起。兩個明明相愛的人卻註定了不能在一起,難道不是世間一件悲苦事?
有人説這裏的袁紫衣忽來忽去,大有不給胡斐和程靈素單獨相處機會的意思,小氣的不行,又在耍心機。我卻從來看不出這個女子在這件事上的任何心機。她在另贈一隻玉鳳給程靈素的時候就已經下決心不愛胡斐了。這決心明顯而決絕,決絕到她不給自己留任何後路。——在掌門人大會的時候,她終於以光頭緇衣示人,明明白白告訴胡斐自己本是出家人,為的不過是斷了胡斐愛她的心,更是斷了自己愛胡斐的心。這個女子其實是善良的,她總覺得他不愛她,便會愛上程靈素,便會與程靈素這個很好很好的姑娘快快活活的生活一輩子。我知道想着與自己心愛的人從此天涯陌路再也不能相見的心痛,卻不知道想着自己心愛的人與別人幸福快活是怎樣的滋味。但是,我想,那滋味一定更苦更心傷。
袁紫衣所受的,便是這樣的苦痛吧。她在最初戲弄胡斐的時候一定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會愛上他;她在贈給胡斐玉鳳的時候一定是情難自禁;她在與胡斐、程靈素三人共處的時候才終於明白,這個自己愛着的男人身邊已經有了一個愛他的好姑娘,終於意識到了自己其實是個路人——對於這個世界,對於胡斐,她袁紫衣不過是一個世外人。她終於明白自己是沒有任何資格奢望與他相愛相知的。所以,她也終於明白這情絲再濃,總是要斬斷的。只是,她從最開始就高估了自己。她先是以為自己不會愛上他,再又以為自己可以忘了他,這是袁紫衣犯下的兩個錯誤。
當她以光頭緇衣亮相的時候,人還是那個人,神情氣度卻已經隱隱不同了。胡斐問她,你為什麼騙我?她只是低垂了頭,雙眼瞧着地下,輕聲解釋。——小説中程靈素哭了四次,也曾經為着自己的相貌不好而傷心。袁紫衣呢?金庸先生沒有説她有沒有哭,是否為着自己自幼出家一事而傷心。我想,這個姑娘到底也是一個身不由己的苦命人。
在小説的最後一章,袁紫衣出現在胡斐父母親的墳前,為的是偷偷見胡斐一面。她説,“倘若當年我不是在師父跟前立下重誓,終身伴着你浪跡天涯,行俠仗義,豈不是好?唉,胡大哥,你心中難過。但你知不知道,我可比你更是傷心十倍啊?” 這是這個姑娘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表露自己的心事,其他的時候都是那麼的狡猾,帶着一絲神秘和邪氣。只是,這一次吐露心事,也一定是她一生中最後一次吐露心事。在此之後,世上再無袁紫衣。
那場惡戰,胡斐與袁紫衣並肩而戰,他仍盼她與他浪跡天涯。只是,這浪跡天涯對他而言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對她而言卻是對師傅、信仰的背叛。她是多麼堅強的女子,再痛的傷只是一個人咬牙硬撐,她怎會違背了誓言和使命?怎麼會答應了他?
於是,小説的結局,他看着她漸漸離開自己,走出自己的生命。她在去之前唸佛偈,我總覺得與其説是念給胡斐聽,倒不如説是念給自己聽,念給自己尚且温熱的心聽——她想讓那顆心儘快的冰冷。因為她知道,世上只有圓性。
很多人不理解袁紫衣,我卻覺得這個女子也苦的很。倘若你也曾經遇到一個明明知道不能在一起卻還是愛上了的人,倘若你也曾經明明知道應該分手卻偏偏覺得多在一起一日也是好的,倘若你也曾經終於與自己愛着也愛着自己的分天各一方,你便大概能理解這個奇特的女子。袁紫衣奇怪麼?
其實不奇怪。她只是會武功的你我而已。
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
生世多畏懼,命危於晨露。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
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袁紫衣影視形象

年份
飾演者
出自影視版本
備註
1964
香港粵語電影《雪山飛狐》
1978
香港佳視電視劇《雪山飛狐》
1984
香港邵氏電影《新飛狐外傳
1985
香港無線電視劇《雪山飛狐》
1991
台灣台視電視劇《雪山飛狐》
1993
香港嘉禾電影《飛狐外傳》
1999
香港無線電視劇《雪山飛狐》
袁紫衣、馬春花田青文三角合一,角色名改為聶桑青
2007
合拍電視劇《雪山飛狐》
2022
連奕名執導的電視劇《飛狐外傳》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