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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天

(餘華創作長篇小説)

鎖定
《第七天》是中國當代作家餘華創作的長篇小説,首次出版於2013年6月。
《第七天》秉承了餘華先鋒時期魔幻現實主義的創作手法,試圖創造同時存在又相互對立的生死兩界,讓主人公楊飛的亡靈遊離在生死之間,以死觀生,從而讓人類世界像水中倒影一樣清晰地呈現出來。小説顛覆了以往人們對靈界的認知,創造了一個安靜祥和的“死無葬身之地”,與此同時又描述了一個冷漠暴力的人類世界,完成了一次場景倒置。在生與死的多重敍述中,塑造了一羣麻木行走於其間的亡靈。作者試圖通過描述悲劇性的亡靈命運來喚醒人們對於當下社會的反思。在“死無葬身之地”的構建中,寄予了作者對於人間正義、人性美好的呼喚。 [1] 
作品名稱
第七天
作    者
餘華
創作年代
當代
文學體裁
長篇小説
首版時間
2013年6月
字    數
130千字

第七天作品簡介

已經死去的楊飛,接到來自陰間電話,催促他去火化——他知道自己死了,可不知道是怎麼死的。待他到殯儀館排隊拿號,由於沒買墓地,只得放棄火化,成了“死無葬身之地”的孤魂野鬼。——他是在餐廳失火時被砸死的,那一刻他正震驚於報紙中已成高管情婦的前妻自殺的新聞。
在陰間,楊飛開始尋找養父。他是鐵路工人楊金彪撿的養子。父子情深,楊金彪老來有病,怕拖累他無聲離去。這一路,楊飛見到各路亡靈,這些人間過客,許多都是各類新聞事件的主人公——拆遷、瞞報死亡人數、死嬰丟棄、“鼠族”生活、楊佳殺警案、地下賣腎……這些時代疼痛,被《第七天》聚在了一起。在餘華筆下的“死無葬身之地”,人與人友愛互助,食品是安全的……“人人死而平等”。 [3] 

第七天作品目錄

第一天
第二天
第三天
第四天
第五天
第六天
第七天 [4] 

第七天創作背景

餘華曾表示,在《第七天》中,“我寫下的是我們的生活。”他認為生活由多種因素構成,包括髮生在自己和親友身上的事,也包括了新聞裏看到的事。這些除非每天視而不見,否則躲都躲不開。而對於小説本身,餘華説,《第七天》是他距離現實最近的一次寫作,以後可能不會有這麼近了,因為他覺得不會再找到這樣既近又遠的方式。他承認自己在寫作中使用了《創世紀》開篇的方式,“一直以來,在《兄弟》之前,我就有這樣的慾望,將我們生活中看似荒誕其實真實的故事集中寫出來,同時又要控制篇幅,因為用五十萬字或者一百萬字去寫會容易很多,這個對我雖然會消耗時間和體力,但是不會形成挑戰,只有用不長的篇幅表達出來才是挑戰。然後我找到了這個七天的方式,讓一位剛剛死去的人進入到另一個世界,讓現實世界像倒影一樣出現,密密麻麻地出現,而且要讓它們的身影十分清晰。” [2] 

第七天人物介紹

楊飛(“我”)
主人公楊飛的降生事件預示了他的命運。楊飛是生母在火車上如廁時被生下的,並從廁所的圓洞掉到雙軌之間。這個過程包含了與生母之間臍帶的斷裂,從此“拉斷了我與生母的聯結”。而楊飛所降臨的地方,是“在兩條鐵軌之間”,楊飛所生存的現實世界便是在如兩條鐵軌般平行而無限延伸的裂隙中。在降生事件中,臍帶的撕裂是動態的,而作為其誕生之地的平行鐵軌的裂隙則是靜態的。對楊飛來説,裂隙具有生命形態的意義。他的命運就像一張薄紙般一次又一次被撕裂,無法逃離撕裂造成的裂隙。
降生事件作為楊飛生命的第一次被撕裂,也使他成為了個體而獨立,但卻與他的親生父母失去了聯繫,這種失散的斷裂感並沒有隨着讀大學時與親生父母的重逢而彌合。大學畢業後楊飛曾打算憑着當官的生父的幫助找份好工作而回到他們身邊,但這種因多年分離造成的情感裂痕並沒有消解,在其親生哥哥與姐姐身上更為明顯,不久便因家裏人多住不過來的矛盾而爆發。楊飛選擇回到了養父楊金彪的身邊。 [5] 
小説採用了以楊飛為視角下的第一人稱敍事。“我”剛死亡時並不清楚自己是怎麼死去的,“我自己正在迷失之中”,可以説整個故事就是圍繞着“我”如何走出迷失而開展的。在第一天裏,“我”剛來到殯儀館,等待火化的人被分為兩類,一類是貴賓,一類是普通人,這兩類人受到的待遇截然不同。市長的葬禮是餘華着重刻畫的場面,有一千多官員前來告別,使一些貴賓都只能推遲火化時間。有墓地的人在等待火化,沒有墓地的“我”逃離了殯儀館,漂泊到了“死無葬身之地”。“我”第一個遇到的是一對不斷下棋並且在下棋中爭吵的仇敵,兩個骷髏在爭吵,無疑是一個十分鮮活的畫面。此類形象在傳統美學中可以説是被視為“異端”,中國傳統文學中雖然有對鬼魂、靈魂等形象的塑造,比如“夢而死、死而生”的杜麗娘、《倩女離魂》中為了追尋自己的愛情而人身分離的張倩女,但是她們即便是化身為鬼,也不逃離“美”的總主題,外形上依舊是“人”的模樣。
“我”在迷失中遇到了前妻,“我”的前妻李青受眾人追捧,卻選擇了踏實、忠誠卻有一些怯弱的“我”作為她的丈夫,她在每一天的身心俱疲之後,只能從“我”身上感受到温暖,但為了自己前途離開了“我”而嫁與他人,在事業和愛情都跌入低谷後,選擇了自殺來終結自己的生命。死後她追憶和懺悔自己所犯下的罪行,而楊飛從始至終也沒有責怪過她,他們在死後的温存宣告了她的“惡”隨着死亡而消解。 [12] 
楊金彪
楊飛從火車廁所掉到軌道上僥倖活下來,並有幸遇到當時還年輕未婚的扳道工楊金彪。儘管楊金彪沒有給他帶來多少物質上的享受,但作為養父,楊金彪當之無愧地是一個好養父,甚至可以説是一位偉大的父親。但養父再偉大,終究也是血肉之軀,有了血肉之軀的羈絆,年輕的養父對楊飛的愛便不那麼堅不可摧,當他面臨在楊飛與戀人之間只能選一個的困境時,自然而然地動搖了。“當他在情感上與我難捨難分的時候。他在心裏與我漸行漸遠。我年僅25歲的父親無論心理上還是生理上,都需要有女人的生活。那時候他愛我,可他更需要一個女人的愛。他在經歷痛苦的自我煎熬之後,選擇了她,放棄了我。”於是,在一個清晨,四歲的楊飛從睡夢中醒來時,便被楊金彪帶着,踏上了將要被遺棄的旅程。楊飛從火車上降生,又通過火車送走,像是畫上了一個句號。到一座小城後,楊金彪誤把一座幼兒園當作孤兒院,將楊飛遺棄在幼兒園旁樹林中的一塊大石頭上。回到家裏的楊金彪通宵未眠,在第二天與戀人去登記的路上,心裏的天平終於倒向了楊飛這邊,痛哭着選擇了楊飛而捨棄了戀人。
楊金彪退休後得了絕症,生理上已瀕臨死亡,而在心理上對那次拋棄楊飛有愧疚感,也對為給他治病而賣房並辭職的楊飛的未來充滿擔憂。於是“不辭而別”,走得很徹底,連張紙條也沒留下。在世間相依為命的父子兩人組成的家因此裂開了一個巨大裂口,楊飛從此開始了尋找楊金彪的歷程。父子倆在人世間的家就此瓦解。 [5] 
鼠妹
在當下的消費文明和物質文明之中,以鼠妹為代表的鼠族無緣享受時代發展帶來的利益,而只能通過簡單的體力勞動在城市底層苦苦掙扎。生前的鼠妹因為一台山寨手機而與男友伍超賭氣,有了自殺的念頭,她在一羣網絡看客的引導之下最終站上了鵬飛大廈的頂層並一躍而下。一台手機在城市上層人羣眼裏可能只是一個玩具,而對於鼠妹而言卻足以成為她自殺的理由,這樣的故事讓人對鼠妹的處境深感心痛。而在拋卻了一切物質利益的亡靈世界中,鼠妹在得知伍超為了給自己買一塊墓地而去賣腎之後,她回憶起的都是在艱難的現實世界中,與伍超充滿温情的點點滴滴。也許現實生活的壓力讓這個女孩已無法注意到生活的温馨與情感的可貴,而只有在死後她才能感受到幸福。無數如鼠妹一般掙扎在城市底層的小人物成為現實社會的受害者,這不僅是他們的疼痛,也是整個社會的疼痛。 [10] 
譚家鑫
飯館老闆譚家鑫由於火災而死亡,他卻在發生火災時還強迫顧客結了賬再走,導致了更多的死亡,原因則是飯館已經虧損三個月了。死後他重新開張了菜館,“我”在這個世界的譚家菜館中看到的是不同於那個世界的歡樂,而非苦笑。“他們都在快樂地吃着喝着,同時快樂地數落起那個離去世界裏的毒大米、毒奶粉……”譚家鑫為了一己私利導致了眾人的死亡,但他死後新開張的譚家菜館卻又為人們提供了一個安全舒適、快樂熱鬧的樂園,他在現實世界中的醜惡罪行也因死亡獲得了新生,靈魂在亡靈世界中得到了救贖。 [10] 

第七天作品鑑賞

第七天主題思想

荒誕主義
《第七天》從作品的一開始就表現出荒誕主義的手法,主人公楊飛死後要自己走去殯儀館火化,殯儀館內座位的安排也等級分明,貴賓可以坐沙發,窮人只能坐椅子,而市長卻有自己的貴賓室,其奠定了小説荒誕的基點。這看似荒誕的亡靈世界並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是與人們的現實世界有着緊密的聯繫,或者説這層荒誕的外衣包裹着的是一個個現實世界的矛盾。政府強拆房屋,讓一個美好的家庭變成了一對夫妻的墳墓;27個死嬰被當作醫療垃圾扔進河裏;無辜的人被警察嚴刑逼供承認殺人,“被殺者”卻安然無恙的回到了家裏;打工妹因為男友用假的手機欺騙她而跳樓自殺;打工男為了給女友買一塊墓地居然去黑市賣腎,最後慘死……這麼多的荒唐事,其實正是現實生活中每天不斷上演的悲劇。餘華自己在接受採訪時也説過:“在《第七天》裏,我從一個死者的角度來描述現實世界,這是我的敍述距離。《第七天》是我距離現實最近的一次寫作。”作品最後所説的“死無葬身之地”,喻指被現實逼到無路可走的人死後也無法得到安息,這是何等的悲愴與絕望。楊飛、鼠妹、伍超這一干小人物的疼痛,其實正是高速發展的中國社會的疼痛。在《第七天》中,作者用荒誕的手法反映現實生活,成為了時代的見證者、記錄者。這部作品的腰封上有這樣一句話:與現實的荒誕相比,小説的荒誕真是小巫見大巫。荒誕的藝術手法是通往現實的一條路,在這條路上,幻覺與真實相互交叉,魔幻與現實融為一體,從而創造出了一個既離奇又平凡、既荒誕又真實的世界。 [9] 
怪誕現實
《第七天》是借一個亡靈楊飛在死後七天的遊歷與回憶中勾繪出當代中國複雜的社會現實圖景。荒誕的寫作手法並沒有減弱《第七天》的現實主義成分,反而使其成為當代中國現實社會的倒影,帶給讀者的是撲面而來的現實氣息。小説中的故事涉及到了多個轟動一時的新聞事件。這些新聞事件都是餘華精心挑選出來的,它們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代表當代中國社會的一個縮影。因為現實中的社會是怪誕的,由新聞事件轉化為小説中的故事也是怪誕的。餘華用他敏鋭的眼光覺察出一部分生活在底層的人們過着貧無立錐之地的殘酷現實,他用荒誕不經敍事模式訴説着被損害者被侮辱者的悲慘命運。無論是生存還是毀滅,小説中的小人物常常找不到自己的生存尊嚴。無論是鄭小敏家遭遇的暴力強拆事件,還是商場火災帶來的死亡人數虛報事件,在某種程度上遇難者都沒有得到應有的尊重,一些政府官員為了謀取一己私利,對無知的羣眾總是採取瞞和騙的方式維護其光鮮的形象。然而更加怪誕的事實是生活在底層的人們活着的時候沒有屬於自己的房子,死了也沒有自己可以安息的墓地。楊飛的亡靈第一天到殯儀館就聽到了其他亡靈討論“現在的墓地比房子還要貴,地段偏遠又擁擠不堪的墓園裏,一平米的墓地竟然要價三萬元,而且只有二十五年產權。”天價墓地的出現和興起在一定意義上也説明社會中存在着某些畸形的價值觀,這些無形價值觀造就的墓地市場推動着貧苦人們只能選擇去往死無葬身之地,永遠得不到安息。
小説《第七天》呈現出的怪誕現實,是作者對現實無奈的絕望表達,餘華以戲謔的方式闡釋着他對怪誕現實的憂慮和批判。正如餘華所説“當基本的理性失去之後,當基本的公正無法維持的時候,當弱者無法把握自己的命運的時候,人們已經很難用邏輯建構事實。”於是在《第七天》中餘華給讀者創造了串聯了一個又一個荒誕不經的故事。醫院把二十七個死嬰作為醫療垃圾處理丟在河裏;公安部門屈打成招給“殺人犯”判處死刑,結果被殺者又活着回來;男友送了假iPhone就跳樓的打工妹;還有為了給女友買墓地的打工者去賣腎,甚至還有假扮女人的男子去賣淫等等。一系列荒唐又真實的故事一次次刷新了世人的世界觀,不得不為這個怪誕的社會現實感慨。面對這樣爾虞我詐、物慾橫流的真實荒誕的社會,餘華認為有時怪誕的敍述其實可以更加接近真實,他以自己的真誠和勇氣再一次為沉默的大多數發聲。然而,餘華內心深處的悲觀主義情結使他並沒有看到希望,只能選擇用荒誕的敍事表達自己的對現實的諷刺和憂慮。 [11] 
理想寄託
在《第七天》中,餘華創造除了一個死無葬身之地。“死無葬身之地”一詞在小説的語境中巧妙地使用一語雙關。它一方面是指詞語的本義:死了沒有地方埋葬。另一方面是指那些死了沒有地方埋葬的亡靈聚集的地方。在這個死無葬身之地中,到處遊蕩的是沒有錢購買墓地的亡靈。按照規矩,沒有墓地,這些亡靈就不能進入安息之地,於是他們就在死無葬身之地獲得了永生。當楊飛的亡靈第一次見到死無葬身之地時,他看到一個世界“水在流淌,青草遍地,樹木茂盛,樹枝上結滿了有核的果子,樹葉都是心臟的模樣,它們抖動時也是心臟跳動的節奏”這是一個平靜祥和的世界。
小説中的死無葬身之地是一個平等友愛的世界,這裏沒有仇恨,沒有殺戮。即使生前是冤家對頭,在死無葬身之地也會變成朋友。警察張剛生前打傷李姓男子,李姓男子處於報復拿刀砍死警察張剛。然而在死無葬身之地,警察張剛和李姓男子卻是一對相親相愛的朋友,一起下棋説笑。鼠妹決定去往安息之地時,在死無葬身之地的所有亡靈都盡了自己的綿薄力量,為她縫製衣服,為她淨身送行。在死無葬身之地,由商場火災造成的三十八個無名亡靈成為團結緊密的一家人,他們之間所有男子的亡靈都是小女孩亡靈的爸爸,所有女子的亡靈都是小女孩亡靈的媽媽。這裏沒有壓迫和剝削,沒有公安、消防、衞生、工商、税務這些部門,當然也就不存在現實世界中相關部門對生意人的刁難。這裏沒有欺騙和傷害,沒有毒大米、毒奶粉、毒饅頭、假雞蛋、皮革奶、石膏麪條、化學火鍋、大便臭豆腐、蘇丹紅、地溝油等等。就像小説中提到的“全中國只有兩個地方的食品是安全的。”一個就是現實世界中的國宴,一個就是死無葬身之地。和現實世界中的利慾薰心、爾虞我詐、環境惡化相比,餘華筆下的死無葬身之地像是一個烏托邦。在那裏,人們可以不用遭受現實世界的各種有形的無形的壓迫和傷害,也不用忍受着環境惡化帶來的災難,每個人都能有尊嚴的活着,這也成為作家對美好社會理想的寄託和嚮往。 [11] 

第七天藝術特色

新聞寫實
新聞作為素材出現在《第七天》中,凸顯文學與新聞的聯繫。新聞的生產與傳播藉助藝術手段,文學創作以新聞為素材。文中情節是真實發生過的新聞,都可在媒體中找到對應的新聞事件:河中棄嬰可對應2009年山東濟寧21具嬰兒屍體被丟棄河中,在搜狐自媒體可找到;鼠妹跳樓對應2012年重慶女子因男友送假蘋果手機跳樓輕生,小説中和新聞中都提到情侶兩人髮型怪異等特徵,但新聞中女生最終被救下,《重慶時報》和網易新聞進行過報道。作者沒有對這些新聞事件進行文學加工,直接把新聞事件作為文本呈現,只賦予新聞當事人具體的姓名由此可見作者受大眾傳媒傳播環境影響。 [7] 
時空框架
《第七天》描繪了兩個空間,一是存在中的現實世界,二是虛擬的鬼魂世界。文本開篇拋出兩種情景,將楊飛穿梭生死的狀態推出。殯儀館作為連接現實和鬼魂世界的中介,不可避免地包含世俗的因素,直到楊飛偶遇鼠妹,他們走到原野的盡頭,看見一個新的世界“死無葬身之地”。從第一到第七天,楊飛遊蕩的軌跡:小範圍的現實世界——殯儀館——初期的鬼魂世界——“死無葬身之地”。從這個軌跡來看,感情上它有一個“幸福度”上升的趨勢,空間上從小部分社會事件發生的場景到空間範圍侷限的殯儀館,到“肉體鬼魂”混雜的鬼魂世界,最後到“死無葬身之地”,呈現出闊大的趨勢,讀者的視野隨之打開。當然,楊飛反覆穿梭於不同空間使得空間內部產生互動,表現在文本中即現實和虛幻界線模糊。“我的作品都是源出於和現實的那一層緊張關係,我沉湎於想象之中,又被現實緊緊地控制,我明確感受着自我的分裂。”現實投影於鬼魂世界,死者的靈魂遊走在虛擬的世界裏卻不斷被生前的記憶纏繞,而死者在虛擬世界中的再次生存具有了異於現實世界中的洞見,他們的見地折射出現實的荒誕。鬼魂世界是作家虛構的“烏托邦”,作家試圖用虛構的“烏托邦”顯示現實的荒誕。“與現實的荒誕相比,小説的荒誕真是小巫見大巫……荒誕的敍述背後是真實的紙上再現。”餘華把楊飛的行蹤作為一條明線,將現實和虛擬緊緊纏繞,楊飛不時地穿梭於兩個世界,最後楊飛到達“死無葬身之地”達到文本高潮,具有寓言性質的“死無葬身之地”將荒誕表現到極致。空間場景的變換實現了由實到虛的演進,具有象徵性的描繪將寫作推向高潮。閲讀效果上現實與幻想界限模糊,現實事件既是實有又成為小説虛構的情節,同時虛構也成為現實的一種存在鏡像,在此現實與小説的虛擬合二為一相互拆解完成小説時空的全新建構。 [8] 
苦難敍事
《第七天》延續了餘華以往的苦難敍事,難能可貴的是在這日漸冷漠的社會氛圍下,餘華依然發現了底層人物之間還未泯滅的親情、愛情和友情。《第七天》中給人印象最深的是楊飛與養父楊金彪之間的温情。楊飛作為一個亡靈回憶了自己生前與父親在一起温暖的點點滴滴。楊父年輕時在一個火車站做扳道工,無意中在兩條車軌中撿到一個男嬰,便將其帶回家中撫養。雖然在育兒方面毫無經驗,但是楊父依然悉心照料毫無怨言,還找到工友郝強生的妻子幫忙餵養楊飛。為了使兒子楊飛不受委屈,他選擇了獨身,放棄了與自己心愛的女孩組建家庭。楊父當聽説楊飛的生母在尋找失散多年的孩子時,他並沒有選擇隱瞞,而是主動幫助楊飛與自己的生母相見,在聽説楊飛的生父生母可以為楊飛安排一個好的工作時,他再一次選擇放手,讓楊飛回到生父生母所在的城市。一個自己養育了多年的孩子,怎麼能如此輕易的放手,所有這一切不過是楊父的用心良苦。當然作為兒子的楊飛對待楊父也是孝順之至。楊父在退休之後患上了重病,楊飛為了給其治病,辭去了工作,賣掉了房子,專心地照料生病的父親。這種暖暖的父子温情似乎使他們淡化對生存苦難的感知,增強了他們精神領域的滿足感。在楊飛父子相依相伴的幾十年中,楊飛的乳母李月珍也像聖母一樣慈悲為懷,總是不厭其煩地幫助照顧着楊飛父子。她餵養過楊飛,也曾忙活着楊飛父子的婚事(雖然婚事沒成)。楊飛到李月珍家吃飯,李月珍碗裏有了肉也會首先夾給楊飛,而不是自己的女兒。李月珍對待楊飛父子像是對待自己的親人一樣,這樣和善友好的鄰居也給楊飛父子艱苦的生活帶來了絲絲温情。 [11] 

第七天作品評價

第七天正面評價

從《兄弟》到《第七天》,其實是餘華不斷試探文學、文學傳統、文學藝術以及現實、個人之間的特別複雜的關係,而我個人認為這個探索是成功的。(復旦大學中文系教授張新穎評)
《第七天》是餘華的一次“探索”和“冒險”。餘華明白這個時代文學的出路和論難,在試着做一些嘗試,但嘗試成功與否尚未可知。(文學評論家夏烈評)
《第七天》結構是開放性的,引入楊飛的前妻、養父等故事,也引入其他鬼魂的故事,堪稱精妙絕倫。(《收穫》雜誌執行主編程永新評)
《第七天》開篇非常奇崛,誠可謂大家手筆。這種寫法,給讀者留下了足夠大的懸念。(評論家止庵評) [6] 

第七天負面評價

《第七天》現實到,讓人以為它是用李承鵬或者韓寒的博客拼湊成書;雖然李承鵬和韓寒是不太可能把故事編得這麼精彩;但餘華味淡了,甚至於篇幅都壓縮了很多。(書評人趙勇評)
該書有五大傷:副線太多、語言拘束、小説與網絡媒體互文、死者講生的轉換不夠自然、扉頁引經據典有斷章取義之嫌。(復旦大學中文系教授、文學評論家郜元寶評)
如果概括來説,餘華這部新作應該是小處精彩,大處失敗。細節中有很多出色的地方,譬如他對於父子之情的敍述,譬如一些儀式感,都讓人觸動,但是這些無法掩飾其在結構、人物,尤其是小説的內在精神深度探索方面的失敗。這部小説沒有一個長篇應該有的結構,也缺乏一個內在的精神向度,這使得它不像一個長篇,而像幾個短篇故事串起來的感覺,有些拼接。小説中的人物也很平面化,所有的人都像路人甲,路人乙,沒法和你的內心勾連在一起。(文學評論家,中國人民大學文學院副教授楊慶祥評) [6] 

第七天作品影響

  • 榮譽表彰
2014年4月12日,餘華憑《第七天》獲第12屆華語文學傳媒大獎“年度作家”。 [13] 
2018年10月,餘華憑《第七天》獲2018年意大利Bottari Lattes Grinzane獎。 [18] 

第七天出版信息

2013年6月,《第七天》由新星出版社首次出版,後有不同版本再版。
名稱
出版時間
出版社
ISBN
參考資料
《第七天》
2013年6月
新星出版社
978-7-5133-1210-3
[14] 
《第七天》
2013年7月
麥田出版公司
978-986-173-948-9
[15] 
《第七天》
2018年8月
新星出版社
978-7-5133-3141-8
[16] 
新星出版社版封面 新星出版社版封面
麥田出版公司版封面 麥田出版公司版封面

第七天作者簡介

餘華,中國當代作家,北京師範大學教授。1960年4月出生,1983年開始寫作,主要作品有《在細雨中呼喊》《活着》《許三觀賣血記》《兄弟》《第七天》《文城》等。其作品被翻譯成40多種語言在40多個國家和地區出版,曾獲意大利格林扎納·卡佛文學獎(1998年)、法國文學和藝術騎士勳章(2004年)、法國國際信使外國小説獎(2008年)、意大利朱塞佩·阿切爾比國際文學獎(2014年)、塞爾維亞伊沃·安德里奇文學獎(2018年)、意大利波特利·拉特斯·格林扎納文學獎(2018年)等。 [17] 
餘華 餘華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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