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世傑

2010年3月30日晚，四川大學突發一起刑事案件。晚9：20左右，四川大學保衞處接到保衞巡邏人員和學生的報告，四川大學公共管理學院2008級信息資源管理專業本科生曾世傑（男），當晚9：10左右在江安校區明遠湖邊，將藝術學院國畫系2008級本科生彭某（女）殺死，將藝術學院環境藝術專業2007級本科生張某（男 見義勇為）和輕紡與食品學院輕化工專業2008級本科生唐某（男）砍傷，當即被校園保衞巡邏人員和學生髮現，共同將曾世傑制服，並立即報警。具體案情學校配合公安機關正在偵查之中。

1. 表述事實，發生校園內的突發刑事案件。

2. 公安機關正在偵破中，案件事由等待公安機關的偵破結論。

3. 學校積極採取應對措施，傷者脱離生命危險，學校的教學生活秩序正常。

4. 學校對次進行研究，進一步完善維護學校安全穩定的預案。

聞警後，川大領導高度重視，積極採取應對措施。校長謝和平院士、校黨委常務副書記羅中樞、副校長安小予、校長助理張林以及學校兩辦、學工部、保衞處負責人，成都市公安局、雙流縣政法委、公安局分管領導以及學校各學院學生政工幹部第一時間相繼趕到現場，對案件進行調查處理，確保學校穩定。當晚11：00，校長謝和平院士、校黨委常務副書記羅中樞召開了相關校領導和相關部門負責人以及全體學生政工幹部參加的穩定緊急工作會，就事件處理特別是學生的安全穩定工作進行了詳細部署。謝和平校長對做好應急處理和維護學校全面穩定提出明確要求，要求學校全力配合公安機關查清案情，依法處理；同時竭盡全力救治受傷的學生。

開庭之前，曾世傑向法庭遞交了一份陳述書。開頭是這樣寫的：

“尊敬的審判長，我是罪犯曾世傑，對我所犯下的罪行深感後悔，也為自己的行徑感到可恥與唾棄，為自己骯髒、罪惡的靈魂感到羞恥。在此向被害人及其家屬致以真誠的歉意——對不起。對自己走上這條路致以深刻的反省” ^[14]  字裏行間，或許能夠尋找到曾世傑的心路歷程。

原文摘錄：

“母親於2005年離家出走後，由於不明原因去世，自己當場目睹了母親被解剖的過程，這對我的心靈造成了很大的創傷，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而父親的脾氣本來就不好，母親去世後他的脾氣就更加暴躁了，經常罵我……而父親因為我分數夠而沒有報考軍校或免費師範而大發雷霆，他説家裏本來就相當困難。後來我仔細想了想，也確實理解他，從那以後我心裏就充滿了愧疚與自責……

自己上大學後因為相貌、經濟方面原因受到很多人的嘲笑與歧視，加之性格內向，不愛與人交談，遇到什麼事都愛憋在心裏，時間長了以後，便產生了特別強烈的抑鬱感與自卑心理。經常呆在寢室裏發呆，也經常藏在被窩裏掉眼淚，嚴重到了一天只吃一頓飯，晚上才敢出去的境地。同時，成績也一落千丈，甚至考試都不敢去了。白天遇見人時也從來不敢抬頭，但還是逃不掉別人的歧視與取笑。想到無法面對家人時便極度自責與怨恨，對取笑我的人產生了極度的憤恨心理，只能在痛苦與怨恨的伴隨下度過每一天。到後來嚴重到感覺所有人看我的眼神，與我交談時的表情都是在取笑我。

案發當天，我和同學們在一起看電視時，對電視裏演出的小品的精彩片段，同學們都大笑不已，而我莫名其妙地感覺到這種笑聲是對我的嘲笑，頓時心中產生了極度的煩躁與怨恨，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於是莫名其妙地帶上刀漫無目的地就出去了，之後頭腦一片空白，直到刺了被害人張某並被制服後，才意識到自己闖了彌天大禍……” ^[8] 

開庭前，姚飛在看守所與曾世傑進行了一次會面。當被姚飛問起“你後悔嗎？如果時光能夠倒流，你還會不會殺人”時，曾世傑表示，“如果真那樣，我絕對不會去殺人，我太對不起死者了，他們是無辜的！”

庭審時，公訴人問曾世傑為什麼要殺人，他回答：“因為有人説我長得醜，認識的人也説，不認識的人也這樣説。”曾世傑説，有一次他跟同學打籃球，雙方發生一點摩擦，有人説：“你長得這麼醜還有活下去的勇氣，真不容易。”還有人説他皮膚太黑。 ^[14] 

公訴人問：“你為什麼要選擇在3月30日作案？”

曾世傑説：“當天晚上，室友在宿舍看四川方言小品電視時捧腹大笑。我覺得他們是在笑我，我當時就想殺人，所以把刀從櫃子裏拿出來就出門了。 ^[14] 

姚飛説，曾世傑走到今天，學校應該承擔責任，曾長期不上課，但校方几乎從未過問。曾世傑説，他曾經很多次向輔導員反映過他內心很壓抑，也寫信給曾經資助他上高中的某基金組織傾訴過，還找過他的姐姐。但所有人都只是“輕描淡寫”地安慰了他幾句。 ^[13] 

分析曾世傑對陌生路人施暴的理由，是發泄自己的某種社會情緒，用暴力的方式，對自己的遭遇表達不滿和報復。這有點像南平兇殺案的兇手鄭民生，為了發泄自己對前女友和領導的不滿，把暴力強加在了無辜的小學生身上。在這種扭曲的心理狀態下，一個人隨意殺人，就是一種嚴重的反社會人格。

曾世傑跟馬加爵一樣，都是本科大學生，懂得殺人償命的道理，但他們為什麼還要幹出這種萬人痛罵的惡事?雖然老師們試圖通過心理疏導的方式，讓學生們學會尊重生命，但這樣的事件還是在我們眼皮底下屢屢發生。如今，面對着越來越多的校園慘案，探究曾世傑們是一種什麼樣的心理狀態，其實已經不重要了，是什麼原因導致他們產生這樣的變態心理?才是值得引起深思的社會問題。

引發曾世傑們非得要動用暴力來解決問題，有其個人性格的原因。這樣的一代人，從小在寵愛和蜜罐中長大，一切以自我為中心，經受不得批評和打擊，遇到挫折易走極端。由於過度自我，導致他們非常在意自己，遇到矛盾總是指責對方，不能與同學建立正常的人際關係。曾經有心理專家對馬加爵進行心理測試，發現其“情緒壓抑、人生觀扭曲”。

仔細分析曾世傑們的社會行為心理，其實是社會現實在他們身上的映射。一個人的行為，往往與他的成長經歷有關，比如他的家庭背景、學習經歷、社會經驗，他對社會的認識和判斷。我們無從瞭解曾世傑的家庭背景、成長經歷和財富程度，但諸多社會現象對他的個人行為的影響，是有着深刻背景的。比如越來越多的暴力事件、羣體事件，在這些尚不成熟的年輕人心裏投下陰影，以為校園就是社會的另一個版本；比如充斥他們生活的網絡暴力和色情遊戲，也讓他們容易把真實的社會當作虛擬的網絡，以為隨意撥弄鼠標就可以在校園裏翻雲覆雨；比如社會不公、分配不均、拜金主義、就業難等，極易讓這些學生們迷失人生的方向，形成反社會性人格。當他們遭遇不公，心底的憤懣和壓抑就會爆發。這樣的人，就成為身邊的定時炸彈。

有人説校園就是迷你型社會，是有道理的。特別是在如今網絡發達、信息無法掩蓋的時候，學生們提前知曉了發生在社會上的一舉一動，他們沒有把課堂知識與社會銜接起來，卻把社會上的諸多陰暗事件與自己的未來聯繫起來。所以，曾世傑在做出瘋狂舉動之前，一定充滿了壓抑、衝動、絕望，把自己提前送上了審判台。曾世傑在一手製造悲劇的同時，也讓自己的人生走到了終點。

曾世傑的悲劇發生後，有網友藉此指責高等教育，説這是一個培養變態者和失業者的樂園。其實這很不客觀，單純把責任強加在某一所學校，或者某一個老師身上，都是片面和有失公允的。面對急劇擴招的學生和足夠少的就業崗位，高校是無能為力的;面對越來越多的學生心理問題，高校是力不從心的。

是社會的病理性障礙，導致了無數校園悲劇的發生。

“他喜歡安靜，從小就喜歡讀書，一有空就抱着書本讀書。”直指房間牆上的獎狀，曾貴安陷入了沉思。他説，孩提時代，曾世傑沒有受到家庭特別的呵護，身上也沒有其他同齡人的好動，他喜歡靜靜地看書。 ^[10]  曾貴安説，老實內向的曾世傑讀高三時，班上幾名同學打牌被老師發現，同學一致認為是曾世傑告的密，就用鋼管對其進行毆打，其頭部嚴重受傷。住院20多天，最後同學才發現誤會了，不是他告的密，但打傷他的同學找了關係，沒有對其進行賠償。“我去看他的時候，他的手被打來吊起，雙手抱着腦殼，身體縮成一團，簡直慘不忍睹！”對於當時的情形，曾世傑的伯父至今還記憶猶新。 ^[10]  曾貴安認為，這件事對兒子打擊很大，他的性格也因此發生了改變，“他説他要報復，要還手，要不留情面，要用暴力解決。” ^[7] 

曾世傑在接受警方訊問的時候説，殺人的原因是有人嫌他長得醜，他受不了歧視。

中國青年報記者在曾世傑的QQ空間看到了他最後幾天留下的隻言片語。崔軍認為，這些留言也許能看出在出事前幾天，曾世傑內心是痛苦的。

2010-03-22 14：36：19 曾經——總樂於看別人的杯具；現在——總被別人看成是杯具；

2010-03-23 11：33：58 人活着究竟為了什麼，抑或是追求什麼——困惑；

2010-03-25 10：39：23 完成到這裏，一切都已成過去；

2010-03-26 15：34：21 人性本善，我也不想成為一個被人唾棄的人，但現實卻給我了一記沉重的耳光；

2010-03-28 23：35：15 徹底完蛋，已經沒後路可退了。 ^[11] 

“如果説我們是朋友吧，我對他的關心確實很少，我們在一起除了玩電腦之外，就是談談籃球，説説哪個女孩子長得漂亮。幾乎沒有聽他説起過他的家庭。” ^[17]  最瞭解曾世傑的同學兼室友小於説，大二上學期，曾世傑曾經説過“我想殺人”之類的話，“在我們看來，這是心情不好時的發泄，他真要殺人會掛在嘴上嗎？”

這件事情並沒有引起同學的重視，更沒有人把這件事情告訴輔導員。同學小劉説：“一個班裏60多人，儘管輔導員也時常來宿舍檢查，但肯定不能像高中老師那樣關心仔細。”

在男同學心目中，曾世傑儘管內向，但也時常跟大家一起打籃球。“他的球技不錯，每次聊到球的時候他就很健談。但他從不會談及家庭。只是隱隱約約知道他的父親對他不好。”同學説很少聽到過他給他家裏人打過電話，他家裏人也基本上不給他打電話。但是他放寒暑假還是回家的。

在同班同學吳亮（化名）的印象裏，“大一上學期的曾世傑是那個每節英語課都坐在最前排右側的男生，是那個每門考試的答疑課上都積極向老師提問的男生，是那個經常和他在寢室裏討論數學題的男生”。 ^[14] 

一位同學説，曾世傑的家境不好，他上大學的學費是申請的助學貸款。甚至高中三年也是受到某基金會資助才完成的學業。曾世傑穿得很樸素，大部分生活費都用在吃飯上面。“我們同班幾個人有時會到學校外面一家自助魚火鍋去吃飯，AA制，最頻繁的時候一週去一次，每次花一二十塊錢。”但另外一位同學説，曾世傑每“打一次牙祭”，就有幾頓飯會餓肚子。 ^[1] 

曾貴安説，曾世傑初中畢業之後，曾貴安告訴他家裏已經供不起他念書了，希望他出去打工掙錢。當時曾世傑把自己關在家裏不吃不喝，民族中學的老師後來找上門勸曾貴安：“你兒子學習成績這麼好不讀書可惜了，他可以申請助學貸款。” ^[6]  他老婆羅國玉生前有間歇性精神病，一發病行為就不受控制，到處亂跑。對此，同村的組長黃勇貴也予以了證實，有時羅國玉犯病走失，全村人都會幫着尋找。知道母親有病，曾世傑總是陪伴在母親身邊端水端藥，照顧母親。每次母親走失，曾世傑總是要等找到母親後才肯睡覺。2005年的一天，羅國玉再次犯病，走失了十多天，被村民發現時早已死亡。按照家屬要求，警方對屍體進行解剖，曾世傑哭喊着跪在母親遺體前。“母親的去世對他打擊很大！” ^[10]  曾世傑的小姨説，母親是曾世傑最親近的人，母子倆經常形影不離。母親去世後，面臨中考的曾世傑時常一個人在學校裏漫無目標地亂走。 ^[14] 

張老師説，曾世傑的自尊心特別強，高二暑假期間，學校組織同學參加英語夏令營，每個人要交200塊錢，英語老師給曾世傑説：“你去參加，錢由我來出。”但被曾世傑拒絕。“曾世傑的數學成績特別好，高考考了140分，只錯了兩道選擇題。” 曾教過曾世傑數學的老師至今記憶猶新。張老師説，曾世傑讀高中的時候經濟十分拮据，儘管有獎學金和助學金，但曾世傑基本上每個星期只能吃一兩頓肉。高中三年，曾世傑的衣服全部都是張老師給他添置的，並且偶爾還會借點錢給他，但從不讓他還。 ^[6] 

同學們説“班上的女同學都挺喜歡他。儘管曾世傑性格內向，但他挺願意幫助同學。同學小於説，不管誰問他問題，他都會不厭其煩地講解，所以贏得了很好的女生緣。 ^[6] 

有一年寒假，説到成績問題，曾世傑跟父親説想轉專業。當提到轉專業需要6000元時，曾貴安嚇了一跳，對他來説，那是一個大數目。“能不能跟老師商量一下，先轉專業，錢先欠着，晚點再交？”後來曾世傑再也沒提起轉專業的事。 ^[15] 

曾世傑在給律師交流的時候説，他父親好賭博。這一點，記者在曾世傑的老師那裏得到了印證。有一次曾世傑被同學打傷，對方家長同意支付1500元賠償，曾世傑找到張老師説：“請你在銀行給我開個户把錢存起來，千萬不要給我爸爸，要不然他又要拿去賭博。”老師按照曾世傑的要求把錢給他存進了銀行，這筆錢支撐曾世傑花了一學期。 案發後，學校打電話通知曾貴安前去處理，曾貴安的第一反應是，去一趟成都要花好多車費。“一點小事，你們處理了就行，我沒錢買車票。” ^[14]  老師急了，大吼：“你兒子殺人了，他被公安局抓起來了，要判刑的！”曾貴安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趕緊找親戚朋友湊了800塊錢，帶着兩個侄兒連夜坐火車到了成都。 ^[6] 

張老師説：“曾世傑大二上學期，突然有一天給我打電話，哭得很傷心。説他得了一種怪病，皮膚粗糙，發黑，臉上還長了青春痘，同學們都取笑他。他甚至不敢去上課了。”曾世傑讓張老師幫他出一份高中時期的情況説明，説他想到某基金申請一筆錢用來做整容手術。張老師説：“我聽了有些荒唐，皮膚粗糙怎麼還要做整容手術呢？我勸他要正確面對挫折，首先自己不能歧視自己，要把精力放在學習上。”這是曾世傑在案發前最後一次給老師打電話。但是據曾世傑的同學們説，曾在案發前一個月頻繁地找高中同學聊天，甚至説“我以後再也不會給你們打電話了。”同學們也打電話安慰過曾世傑，但他最終還是選擇了一條不明智的道路。 ^[6] 

涼山州民族中學的櫥窗裏，還保留着2008年該校考上大學的學生名單和錄取學校，曾世傑的名字在第二排，十分醒目。這位曾經的高材生，如今留給母校老師和同學的只有惋惜。曾世傑高中時候的班主任聲音哽咽地叮囑記者：“宣判的時候請提前通知我，我想去看看他，”而曾世傑的父親在談到身陷囹圄的兒子時，哭着説：“我沒有錢，我幫不了他。” ^[6] 

“曾世傑上大一的時候挺用功的，我對他唯一的印象就是埋着腦袋在桌子上記筆記。”曾世傑同班的一位女同學説。大一那年，曾世傑每天一大早就起牀，晚上學到很晚，他覺得拿獎學金勢在必得，卻不料考試成績並不理想，十幾門功課幾乎都只有六七十分，最意外的是，《軍事理論》這門功課亮了紅燈，獎學金自然也就落空了。同學小劉説：“這件事情對他的刺激肯定很大，曾世傑有時候跟我們埋怨他懷才不遇。” ^[17] 

2010年12月29日，轟動一時的四川成都川大“因醜殺人”案件終於有了結果，兇手曾世傑被判死刑。曾世傑律師表示，有可能將會繼續上訴。曾經的曾世傑被認為是天才少年，他在高考中也不負眾望的奪取了縣高考狀元的頭銜。不過曾世傑跟馬加爵極為相似，都是學習成績極好，但家境貧窮，兩人且都有極強的自尊心。曾世傑之所以殺人就是因為同學嫌他醜，他認為受到了歧視，所以展開報復。

3月30日晚，兩個家庭從此宣告支離破碎。長期壓抑的曾世傑終於展開了他的報復行動，手持尖刀的他在川大明遠湖邊對着三名同學痛下殺手，其中一名女同學失血過多當場死亡，另外兩名男同學也被捅傷。

曾世傑被捕後，司法鑑定中心經過鑑定，曾世傑並無精神障礙等疾病，作案時神智也極為清晰，曾世傑屬於故意殺人。經過昨日的一審，曾世傑以故意殺人罪判處死刑。

2010年12月3日下午2點15分左右，成都市中級人民法院，曾世傑“因醜殺人案”一審第二次開庭。庭上宣佈了由成都蓉城司法鑑定中心出具的鑑定意見書，認為曾世傑在作案時無精神障礙，並且具有完全的刑事責任能力應當對其行為負責。對此，曾世傑的辯護律師姚飛提出異議，庭審結束後，姚飛告訴記者：“我認為這次的精神病鑑定不科學。鑑定中心根本沒有和曾世傑面對面的聊過，也沒有對他進行過相關檢查，只是根據公安機關的有關筆錄就對他進行了鑑定。這就像醫生沒見到病人，也沒看過病歷，只是聽別人的敍述就下了診斷書。” ^[12]  ，並稱還會申訴。

2010年12月29日上午，成都中院對川大學生曾世傑“因醜殺人案”做出一審判決：依法以故意殺人罪判處曾世傑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第一次會見，姚飛能明顯感覺到曾世傑完全認罪，且沒有任何求生欲，甚至還提到“即便是出去也沒什麼意思”。當姚飛讓他別放棄保命時，曾世傑突然低着頭不停流淚。 ^[9]  法院判決中重申了一審複審採納的司法鑑定意見，認為曾世傑在作案時無精神障礙，並且具有完全刑事責任能力，應當對其行為負責。當法官問曾世傑是否上訴時，他小聲回答了一句：“我考慮一下。” ^[2] 

2011年02月16日，在向省高院提起上訴後，曾世傑在委託代理書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姚飛律師已經和高院聯繫，準備為曾世傑做第二次精神鑑定。對於曾世傑的第一次精神鑑定結果，中國司法精神病學的專家劉協和和劉錫偉，分別提出了質疑。姚飛律師開始着手邀請這兩名專家，在二審開庭時，作為專家證人，為曾世傑的精神狀況作證。曾世傑已經向省高院提起了上訴。

2010年3月30日，四川某高校大二學生曾世傑在校園內將同校女生彭某殺死。

2010年9月3日，成都中院第一次開庭審理，曾世傑提出要做精神病鑑定。

2010年12月3日，此案一審複審，鑑定報告顯示曾世傑精神正常。

2010年12月29日，成都中院一審以故意殺人罪判處曾世傑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2012年3月19日，省高院作出裁定：撤銷死刑判決，發回重審。

2013年1月11日，成都中院重新開庭審理 ，該案未當庭宣判。

2014年2月28日，成都中院將對該案宣判。 ^[3] 

2014年8月7日，四川省高級人民法院核准曾世傑死緩判決。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