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嶺海焚餘

鎖定
作者金堡。其生平、思想及文字被禁原因見《徧行堂集》。 金堡著作除了文集,還有大量奏疏,當其文被禁以後,後人有敬慕其高義者多方蒐集金堡的奏疏,以抄本得以流傳,名《嶺海焚餘》。集中奏疏多為作者在隆武、永曆朝所上,凡四十九篇,編為三卷。因為不是金堡的全部奏疏的彙集,故稱焚餘。捲上是隆武朝奏疏,中、下兩卷為永曆朝奏疏。
中文名
嶺海焚餘
作    者
金堡
篇    數
四十九篇
卷    數
三卷

嶺海焚餘書目簡介

奏疏內容大多是關於兩朝朝政及抗清方略的,中多攻擊清廷之言詞,在《中興大計疏》中稱清人為“犬羊”,為“虜”,“狡虜”,在《獎忠討逆疏》中稱清人之盛勢為“腥風羶雨”,稱滿族貴族官吏為“貝酋”,從中我們也可以體會到當時兩個民族矛盾激化所形成的緊張局勢,以及明人對滿清所懷的輕蔑和痛恨的複雜心情。而集中文字,時有自表心跡的忠義之詞,難怪要被奪取政權的滿清統治者目為悖逆之尤。隆武朝奏疏共有十八篇,其內容主要有三個方面:一是勸導隆武帝出閩抗敵,圖謀復國;二是力主獎忠討逆,清除內部權奸的隱患;三是向隆武帝提出忠言勸諫。

嶺海焚餘兵敗著作

金堡回鄉後,與原任都督同知姚志卓等起兵餘杭,後失敗,被迫入閩,於是寫了《中興大計疏》,疏中力促隆武帝“速定親征之期”,如此則必能得到天下人的響應,因為歷來“華夷之防,屬有秉彝,孰無憤厲?”而聖上亦“必能光復二京”,“混一可期”,否則的話,“偏安亦不可保”;他還向隆武帝建議説:“不復徽州,不可以保江東;不復浙西,不可以絕杭州;不復上江,不可以制金陵。”面對那些主張偏安者提出的“天子之出宜萬全,兵餉未足,不敢以至尊為孤注”的論調,金堡指出目今“勢危而時迫”,皇帝正應該“自以其躬為孤注,激發忠臣義士之氣”,以得到“四方響應”。如果“直為此遲迴,坐失大信於天下,”則“恐狡虜有以窺陛下之深淺”,而那時因為“觀望者離心”,“砥礪者解體”,則“事必敗矣”。其言鑿鑿,其情懇切,惜隆武小朝廷內早已黨爭鬧得不像樣了,他的話還有誰聽呢?
在《為鄭遵謙訟功疏》中,金堡對於保江東有功,“忘身殉國”的鄭遵謙所受的不公平待遇鳴不平,疏中一開始就説到:“為詳述首義之功,兼破羣邪之説,以存萬世公論”,點出了上疏的目的。疏中稱讚了鄭遵謙,謂其事蹟“足以動天地而照耀今古矣”,並斥責了那些“反言黑白,倒執短長”,公報私仇宵小之輩。《獎忠討逆疏》中對“奸臣竊柄,政以賄成”的混亂局面以及力主投降者得勢的情勢,直言上書,要求獎忠討逆,明確主張“獎忠義者先賤而後貴,討叛逆者先貴而後賤”,提出獎勵殉國之士,誅戮“甘心負國,跪門求用”的禮部尚書姜逢元等人。
《論馬士英不當復職疏》中,金堡毫不避忌地指出:鄭芝龍之所以力主複用馬士英,是“特欲使陛下失人心耳”。疏中引弘光帝用馬士英而失南京,浙東魯王複用馬督師,浙江百姓譏為“翻板弘光”之事,勸隆武帝不要“再蹈此轍,取笑四海,貽譏萬世”,以免“使人謂陛下輕祖宗安皇太后而重鄭芝龍,首反居下,足反居上”,語言犀利,而道理卻足以警人。疏中言如“陛下日言愛百姓而先庇一害百姓之人,日言報祖先而縱一覆祖宗社稷之賊,無以自信於天下。”筆力千鈞,亦足以讓統治者沉思了。

嶺海焚餘朝政勸告

金堡奏疏中還有許多篇幅是對朝政提出勸告的。《論停刑疏》勸隆武帝勿“輕人命”,處置犯過的大臣要審慎,要與大臣們多商議,只殺該殺人。對於皇帝當時的一些做法,他提醒説“陛下用刑如此,何以用兵?立法如此,何以立禮?”並勸其“深維往失,益毖將來”,言而有信,令出必行。《陛辭忠告疏》中,勸隆武帝對文武百官多加監督,“共同實政”。他勸皇帝警惕朝中大臣結黨爭鬥,併力挽“易於言君而難於言臣,易於言相而難於言將,易於言功而難於言過”,以及“不奉令而奉意,不畏理而畏勢,不爭軍功而爭官體,不斷事實而斷空言”的不正常現象,並注意勿使武將得操政權。書載當隆武帝命翰林將金堡此疏寫在文華殿屏障間,俾君臣交儆時,鄭芝龍認為其攻擊的對象是自己,要車裂金堡,足見此疏的批判力之大。《極陳時事疏》中對隆武帝倚重鄭芝龍等人,一方面,“儲無宿糧,守無宿備”,另一方面又“鋪張中興,粉飾太平”的做法進行忠諫,告訴他不要認為“諸高冠長劍者皆可以共生死。凡羣集闕前,以陛下為利之所在者,異日必為害之所在,而去之惟恐不速。”望其瞭解“士之勇怯”,“備之緩急”,“道之險易”,爭取有一番作為。
隆武帝歿,永曆自立。當其時大勢已去,朝內黨爭又酷烈之極,而金堡仍然不肯閒着,時時犯顏直諫。《嶺海焚餘》中、下卷中奏疏的內容均為此時所撰。其中,卷中收疏十七篇,卷下收十二篇。這近三十篇奏疏的內容主要是指出時政弊端,倡言用兵方策以及彈劾權貴。在《時政八失疏》中,金堡説朝廷政事有八大失誤:“朝政不宜獨專”,“勳封不宜無等”,“罪鎮不宜久縱”,“中旨不宜頻傳”,“貪墨之風不宜自內廷始”,“調停之術不宜自言路終”,“義兵不宜概行摧折”,“奉使不宜濫及非人”,“均切中要害”。特別是在頭一條“朝政不宜獨專”中,指出文安侯馬吉翔因護衞皇上有功而獲榮寵,獨攬朝政,儘管力辭內閣職銜,卻不辭閣權,“避名而居實”。更有甚者,“吉翔督理京營,仍管錦衣衞”,並“參預機務”,“主會推大僚”,“奏章進止悉在其門”,“誥敕經其看詳酌定”,“出入內廷,口傳天語”,實則一人而集內閣、六部都察院、通政司、翰林院、司禮監大權,金堡説:“舉天下人之分理而一人任之,三百年無此法,三百年亦未嘗有此人,權震世者主危”,指出了這樣做的大隱患之所在,並建議削馬之權力。

嶺海焚餘用兵策略

《中興四議疏》提出四條抗清的用兵策略,分別是:“八閩之事權當一,三吳之聲氣宜通,江楚以合而為功,秦豫以分而握勝”。在第一條建議中,金堡指出八閩之地對永曆朝的重要性,建議永曆帝特詔鄭成功全權處理福建軍務,“使得合將士之渙散,戢宗藩之覬覦”,“以斷窺粵方路”。“三吳之聲氣宜通”指出“三吳為財賦奧區,賢士大夫之所聚,倡議之烈,及今未散”,建議慎選一賢臣全權督師南京,待機開進維揚(揚州),“合山東而恢河北”。“江楚以合而為功”一條,建議江西、湖南、湖北各路人馬合兵,然後由督輔何騰蛟“居中節制”,“於武昌謹備行宮”,以待永曆皇帝親征。“秦豫以分而握勝”,則建議聯合李赤心,讓其所轄十一部出河南,以阻佔據西安的吳三桂之兵南下。從以上兩份疏中,既可感受到金堡為國殫思竭慮,憂心如焚的心情,也可以對其政治、軍事才能有很全面的瞭解,惜乎其人生不逢時,最後竟以出家而終老,實在令人感慨。

嶺海焚餘嚴整法度

又《申飭督輔三令疏》中,請求永曆帝要嚴整朝廷法度,防止大臣擅權。疏中一開始便寫道:“今日之患既在外,覆在內,太阿旁落,非一朝一夕之故,天下寒心久矣”,原因是“中朝舉功無以大服羣倫,小則有何北方命之憂,大則有許下擅權之■,即使光復二京,終非國家之福。”所以當前最要緊的是整頓朝政,約束重臣,消除內部爭鬥,以免“一家為鷸蚌之持,狡虜收漁人之利。”《論錦衣衞擅殺疏》中,諫永曆帝要嚴格限定錦衣衞的權力,防止其擅取人命,並建議“誅戮有罪,惟師陣可行軍法,其餘一切刑殺,必先奏明請旨。”避免冤案發生,亦以服世人之心。從一個側面我們也可以瞭解到,儘管永曆朝廷已經岌岌可危了,其統治仍異常黑暗,草菅人命的事時有發生。由此也可看出,明朝之亡是不可避免的了。
《請核冒濫疏》中,面對當時大臣們中間存在的冒領封賞,以及朝廷賞罰不明的現狀,金堡十分氣憤,他“願得罪於一時,存公論於萬世”,有力地揭露了一些大臣的醜行。疏中講述“絕不見陣”的胡執恭,聞風即遁的茅守憲等大將,依然晉爵加官,實難讓人心甘。至如以“反正”得官的顧元鏡、朱謀■、吳尊周之流,或因日暮途窮而不得不投明,或者本是牆頭草一樣的人物,或者機靈地脱離危局,又以迎鑾騙取功勞,讓人實在不堪忍受。指出這些人之醜行後,作者總結道:“賞罰不明,則朝廷必不尊,朝廷不尊,則封信必不信”,請求統治者引以為戒。

嶺海焚餘彈劾權貴

奏疏內有不少是彈劾權貴的作品。如《劾徐心箴呂爾?疏》揭露兵部車駕司郎中協理職方臣徐心箴以假印為市以及利用職權勒索多端的劣跡。《時政八失疏》中劾馬吉翔的專權。《論票擬黨庇疏》揭露假冒舉人、沐猴而冠的呂爾?。《劾何吾騶疏》中“參大奸大詐”的輔臣何吾騶,“以清政本,以絕亂萌”。《劾蕭中疏》劾背主逃跑,欺君罔上廣西學道蕭中,請求永曆帝“正刑章以伸國法”。此外還有劾王化澄,劾慶國公陳邦傳十大罪等。
金堡這樣大膽行事,屢屢犯顏直諫永曆帝真的那麼寬容嗎?不然。《嶺海焚餘》書末載:“堡時政八失既奏,上震怒,即欲廷杖矣。以先朝侍從初之,且不測立言之由,遣大?密往五半問李成棟。成棟曰:‘此直臣,不可處也’,乃止。疏下時已十二日矣。成棟目不知書。”金堡總算沒有受處分,然而永曆帝的反覆無常、多疑易怒,實在讓人為金堡以後的前途擔憂。不過,金堡畢竟説了他想説的話,其疏中言“不降其志,不辱其身,無不見焉”(《清實錄》),表現了一個臣子應有的忠誠和正直,其人格實為後人所崇仰。
《嶺海焚餘》“世無刊本,藏家無著錄者,蓋舊在禁燬之列”,現世間所傳有?■抄本,後刻入《適園叢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