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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見雷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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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見雷峯》,徐志摩在1925年9月創作的一首讚美雷峯塔的詩歌。
作品名稱
再不見雷峯
作    者
徐志摩
創作年代
1925年9月
文學體裁
詩歌

再不見雷峯作品概況

作品名稱:再不見雷峯
創作時間:1925年9月
作者:徐志摩
作品體裁:詩歌

再不見雷峯作品原文

現代重建的雷峯塔 現代重建的雷峯塔 [1]
再不見雷峯,雷峯坍成了一座大荒冢,
頂上有不少交抱的青葱;
頂上有不少交抱的青葱,
再不見雷峯,雷峯坍成了一座大荒冢。
為什麼感慨,對着這光陰應分的摧殘?
世上多的是不應分的變態,
世上多的是不應分的變態;
為什麼感慨,對着這光陰應分的摧殘?
為什麼感慨:這塔是鎮壓,這墳是掩埋,
鎮壓還不如掩埋來得痛快!
鎮壓還不如掩埋來得痛快,
為什麼感慨:這塔是鎮壓,這墳是掩埋。
再沒有雷峯;雷峯從此掩埋在人的記憶中:
像曾經的幻夢,曾經的愛寵;
像曾經的幻夢,曾經的愛寵,
再沒有雷峯;雷峯從此掩埋在人的記憶中。
九月,西湖
注:這首詩寫於1925年9月,初載同年10月5日《晨報副刊》,署名志摩。

再不見雷峯作品賞析

一九二四年九月二十五日,西湖邊上,一座歷史悠久,貯滿神異傳説的雷峯塔的倒掉,牽動引發了許多文人的詩心和感慨。光是魯迅,就有著名的系列雜文《論雷峯塔的倒掉》、《再論雷峯塔的倒掉》等,一再借題議論,深沉感慨。而徐志摩對待“雷峯塔倒掉”這一事件的態度及在詩歌中的表現都是迥然有異於魯迅的。
魯迅眼中的雷峯塔,其景象是:“但我卻見過未倒的雷峯塔,破破爛爛的映掩於湖光山色之間,落山的太陽照着這些四近的地方,就是‘雷峯夕照’,西湖十景之一。‘雷峯夕照’的真景我也見過,並不見佳,我以為。”(《論雷峯塔的倒掉》)這可以説是“一切景語皆情語”。
對於徐志摩來説,雷峯塔的轟然倒塌震醒了他的“完全的夢境”。這個極其偶然的事件,是徐志摩個人理想和精神追求遭受現實的摧殘而幻滅的一個預言或象徵。徐志摩不能不面對坍成一座大荒冢的雷峯塔而感嘆唏噓不已。“再不見雷峯/雷峯坍成了一座大荒冢。”描述性的起句就滿藴惋惜感喟之情。“頂上交抱的青葱”,雖象徵生命的綠意,但卻恰與倒坍成廢墟的雷峯塔構成鮮明的對比,更顯出雷峯塔坍成大荒冢後的荒涼。在詩歌格律上,徐志摩是“新格律體詩”熱情的倡導者和實踐者,他慣用相同或相似的句式(僅變更少許字眼)的重疊與復沓,反覆吟唱以渲染詩情,此詩亦足以見出徐志摩在新詩格律化及音樂美方面所作的追求。
第一節中,第二句與第三句相同,第四句又與第一句相同。呈現為“a,b;b,a”式的格律形式。詩行排列上,則第二、第三句都次於第一、第四句兩個字格,這也是徐志摩詩歌中常見的,用意是希圖借略有變化的“差異”與“延宕”以獲得音樂的美和表情達意的效果。如此,首尾呼應、長短相間、一唱三嘆,極狀惋惜感喟之情。詩歌其餘三節的格律也完全與第一節相同。
第二節和第三節從正反兩個方面以抒情主人公自問自答的設問形式表現出詩人主體心態的矛盾和情感的複雜。第二節對雷峯塔的倒掉,抱有明顯的惋惜態度,因為詩人是把雷峯塔視如其理想追求的美好象徵的。也正因此,詩人把塔的倒掉歸結為“摧殘”和“變態”。而“摧殘”和“變態”這兩個意象前的修飾語(矛盾修飾語),則是頗有意味的。
“摧殘”是“光陰應分”的摧殘,説明這是無可奈何的自然發展規律,“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猶如人生的生老病死,世事之滄海桑田,除了像孔夫子那樣慨嘆幾聲“逝者如斯夫”外也別無他法。然而,“變態”卻又是“不應分的變態”。美好的事物偏不能永在,而要遭受摧殘。這是一種不公正、“不應分”的“變態”了。詩人還通過這自然界的“不應分的變態”聯想到世態人情和現實人生,反覆慨嘆着:“世上多的是不應分的變態/世上多的是不應分的變態。”這對徐志摩來説,可以説是夫子自道、感慨尤深。
在第三節中,詩人似乎總算聯想到了關於雷峯塔的傳説了。在傳説中,雷峯塔下鎮壓着因追求愛情自由而遭受“不應分的變態”和“摧殘”的白蛇仙女。在徐志摩看來,這塔雖然是鎮壓,但倒坍成墳冢也仍然是“掩埋”(而非“解放”),而且,“鎮壓還不如掩埋來得痛快”。這似乎是説,“掩埋”比“鎮壓”更徹底決絕地把追求幸福自由的弱小者永世不得翻身地埋葬在了墳塋中。正因這個原因,作者才反覆詠歎:“這塔是鎮壓,這墳是掩埋。”
雷峯塔倒掉了,依依的塔影,團團的月彩和纖纖的波鱗以及它曾被詩人特有的“詩性思維”所天真、浪漫、純美地寄寓的所有幻夢和愛寵,都從此破滅。“再沒有雷峯;雷峯從此掩埋在人的記憶中。”全詩就在徐志摩感同深受的唏噓感慨和一唱三嘆的優美旋律和節奏中,如曲終收撥,當心一劃,到此嘎然而止。然而,卻留下嫋嫋之餘音,讓人回味無窮。
結合徐志摩的創作歷程和人生經歷來看,《月下雷峯影片》和《雷峯塔》都是詩人回國之初創作的,都收於詩人第一部詩集《志摩的詩》。值此之際,詩人滿懷單純的英國康橋式的資產階級理想,如同一個母親那樣,為要“盼望一個偉大的事實出現”,“守候一個馨香的嬰兒出世”(《嬰兒》)。這時他的詩歌往往充滿理想主義和樂觀主義精神,也創造了許多優美單純的理想化的意境——“完全的夢境”。然而,他與林徽音戀愛的破滅,與陸小曼戀愛的艱難重重,倍遭世俗反對,以及當時“五卅事件”、“三·一八”慘案等政治變故,都使詩人脆弱稚嫩的單純信仰和美好理想遭受一次次不亞於雷峯塔倒掉的幻滅般的打擊。因此,到了第二本詩集《翡冷翠的一夜》,詩風就發生了一些較明顯的變化。而這首《再不見雷峯》正收於《翡冷翠的一夜》,正處於徐志摩人生歷程的轉折點上。
正是在這個意義上,可以把此詩看作徐志摩信仰理想的幻滅史和心路歷程的自敍狀。

再不見雷峯作者簡介

徐志摩 徐志摩 [2]
徐志摩(1897~1931)現代詩人、散文家。名章垿,筆名南湖、雲中鶴等。浙江海寧人。1921年赴英國留學,入倫敦劍橋大學當特別生,研究政治經濟學。在劍橋兩年深受西方教育的薰陶及歐美浪漫主義和唯美派詩人的影響。1921年開始創作新詩。1922年回國後在報刊上發表大量詩文。1924年任北京大學教授。1926年與聞一多朱湘等人開展新詩格律化運動,影響到新詩藝術的發展。同年移居上海,任光華大學大夏大學和南京中央大學教授。1930年冬到北京大學與北京女子大學任教。1931年11月19日在濟南附近因飛機失事身亡。
徐志摩的詩字句清新,韻律諧和,比喻新奇,想象豐富,意境優美,神思飄逸,富於變化,並追求藝術形式的整飭、華美,具有鮮明的藝術個性,為新月派的代表詩人。他的散文也自成一格,取得了不亞於詩歌的成就。其作品已編為《徐志摩文集》出版。 [3]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