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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風·將仲子

鎖定
《鄭風·將仲子》是中國古代第一部詩歌總集《詩經》中的一首詩。此詩寫春秋時期鄭國一位熱戀中的少女在舊禮教的束縛下,用婉轉的方式,請求情人不要前來相會,因為她害怕父母和兄長知道了要責罵她,也害怕旁人的閒言碎語。全詩三章,每章八句,純為內心獨白式的情語構成,運用呼告手法,使詩境帶有絮絮對語的獨特韻致,把理性與情感的衝突表現得逼真動人。
作品名稱
鄭風·將仲子
作品別名
將仲子
出    處
《詩經》
作    者
無名氏
創作年代
春秋
作品體裁
四言詩

鄭風·將仲子作品原文

鄭風·將仲子
將仲子兮,無逾我裏,無折我樹杞。豈敢愛之?畏我父母。仲可懷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
將仲子兮,無逾我牆,無折我樹桑。豈敢愛之?畏我諸兄。仲可懷也,諸兄之言,亦可畏也。
將仲子兮,無逾我園,無折我樹檀。豈敢愛之?畏人之多言。仲可懷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 [1] 

鄭風·將仲子註釋譯文

鄭風·將仲子詞句註釋

⑴鄭風:《詩經》“十五國風”之一,今存二十一篇。
⑵將(qiāng):願,請。一説發語詞。仲子:兄弟排行第二的稱“仲”。
⑶逾:翻越。裏:院牆。古代鄉村,五家為鄰,五鄰為裏,裏外有牆。
⑷樹杞(qǐ):杞樹,即杞柳。又名“櫸”。落葉喬木,樹如柳葉,木質堅實。一説樹為種植之意。
⑸愛:吝惜,捨不得。
⑹畏:害怕。
⑺懷:思念。
⑻園:園牆,院牆。
⑼檀:常綠喬木,高大而木質堅硬。一名“紫檀”。 [2]  [3]  [4]  [5-6] 

鄭風·將仲子白話譯文

仲子哥啊你聽我説,別翻越我家門户,別折了我種的杞樹。哪是捨不得杞樹啊,我是害怕我的父母。仲子哥實在讓我牽掛,但父母的話也讓我害怕。
仲子哥啊你聽我講,別翻越我家圍牆,別折了我種的綠桑。哪是捨不得桑樹啊,我是害怕我的兄長。仲子哥實在讓我牽掛,但兄長的話也讓我害怕。
仲子哥啊你聽我言,別越過我家菜園,別折了我種的青檀。哪是捨不得檀樹啊,我是害怕鄰人毀讒。仲子哥實在讓我牽掛,但鄰人毀讒也讓我害怕。 [2]  [3] 

鄭風·將仲子創作背景

關於《鄭風·將仲子》的背景,《毛詩序》雲:“《將仲子》,刺莊公也。不勝其母,以害其弟。弟叔失道而公弗制,祭仲諫而公弗聽,小不忍以致大亂焉。”鄭箋:“莊公之母,謂武姜。生莊公及弟叔段,段好勇而無禮。公不早為之所,而使驕慢。”認為是諷刺鄭莊公的,但後人多不贊同這種觀點。朱熹詩集傳》引鄭樵詩辨妄》的觀點,認為“此淫奔之辭”。對這種觀點,清人姚際恆方玉潤都提出反駁。現代學者一般認為這是一位熱戀中的少女在舊禮教的束縛下,用婉轉的方式請情人不要前來相會的情詩
先秦時代的男女交往,大約經歷了防範相對寬鬆,到逐漸森嚴的變化過程。《周禮·地官·媒氏》稱:“中春之月,令會男女,於是時也,奔者不禁。”可知在周代,還為男女青年的戀愛、婚配,保留了特定季令的選擇自由。但一過“中春”,再要私相交往,則要被斥為“淫奔”的。到了春秋、戰國之際,男女之防就嚴格多了。《孟子·滕文公下》説:“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鑽穴隙相窺,逾牆相從,則父母、國人皆賤之。”連“鑽穴隙”偷看那麼一下,都要遭人賤罵,可見社會輿論已何其嚴厲。《鄭風·將仲子》中的女主人公正是鑑於這種壓力,不敢讓心上人跳牆來家中相會,只好婉言相拒,但她又深深地愛着小夥子,於是以此詩表達她又愛又怕、戰戰兢兢的心情。 [2]  [3]  [4] 

鄭風·將仲子作品鑑賞

鄭風·將仲子整體賞析

《鄭風·將仲子》表現的是在春秋時期社會輿論壓迫下一位青年女子用拒絕的口吻提醒心上人行事小心的矛盾心理。首章開口即是突兀而發的呼告之語:“將仲子兮,無逾我裏,無折我樹杞!”這呼告初聽令人摸不着頭腦,細細品味又不免莞爾而笑:詩行中分明透露着,有一對青年男女正要私下相會。熱戀中的男子(仲子)大約有點情急,競提出了要翻牆過園前來相會的方案。這可把女子嚇壞了,須知“鑽穴隙相窺,逾牆相從”,是要遭父母、國人輕賤和斥罵的;她想:“倘若心上人也如此魯莽,可教我把臉兒往哪裏擱?”於是便有了開章那三句的突發呼告。這呼告是温婉的,一個“將”(願)字,正傳達着女子心間的幾多情意;但它又是堅決的,那兩個“無”(不要)字,簡直沒有商量的餘地。如果讀者讀得再深入些,當還能想見女主人公此刻因惶急而變得蒼白的面容,還有“仲子”那因被拒絕而失望的神情。
這失望也為女主人公感覺到了,詩中由此跳出了一節絕妙的內心表白:“豈敢愛之?畏我父母。仲可懷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前一句反問問得蹊蹺,正顯出了女主人公的細心處,她唯恐“無折我樹杞”的求告,會被心上人誤會,故又趕緊聲明:“豈敢愛之?畏我父母。”——我不是吝惜杞樹,我只是怕我父母知道;因此雖然愛着你,卻不能讓你翻牆折杞前來,我實在是迫不得已啊。這番對心上人作解釋的自白,一個“畏”字,吐露着她對父母的斥責,竟是如何的膽戰心驚。這樣一來,仲子卻也不是完全絕望。“仲可懷也”三句表明,可憐的女主人公在擔心之餘,畢竟又給了心上人以温言軟語的安慰:“我實在是天天想着你呀,只是父母的斥罵,也實在讓我害怕呀……”話語絮絮、口角傳情,似乎是安慰,又似乎是求助,活脱脱畫出了熱戀中少女那既痴情、又擔憂的情態。
第二、三兩章初看只是對首章的重複,其實卻是情意抒寫上的層層遞進。從女主人公呼告的“無逾我裏”,到“無逾我牆”、“無逾我園”,可推測她那熱戀中的“仲子”,已怎樣不顧一切地翻牆逾園、越來越近。但男子可以魯莽行動,女子卻受不了為人輕賤的閒話。所以女主人公的畏懼也隨之擴展,由“畏我父母”至於“畏我諸兄”,最後“畏”到左鄰右舍的“人之多言”。讓人覺得那似乎是一張無形的大網,從家庭一直布向社會,誰也無法掙得脱它。這就是不準青年男女戀愛、私會的禮法之網,它經了“父母”、“諸兄”和“人之多言”的重重圍裹,已變得多麼森嚴和可怕。由此品味女主人公的呼告之語,也難怪一次比一次顯得急切和焦灼了——她實在孤立無助,難於面對這眾口囂囂的輿論壓力。
字面上只見女主人公的告求和疑懼,詩行中卻歷歷可見“仲子”的神情音容:那試圖逾牆來會的魯莽,那被勸止引發的不快,以及唯恐驚動父母、兄弟、鄰居的猶豫,連同女主人公既愛又怕的情態,俱可於詩中得之。中國古代詩論,特別推重詩的“情中景”“景中情”,《鄭風·將仲子》所創造的,正是這種情中見景的高妙詩境。 [2] 

鄭風·將仲子名家點評

清代牛運震《詩志》:“仲可懷也,亦可畏也。較量得細貼婉切,至情至性,惻然流溢。”
清末吳闓生詩義會通》:“語語是拒,實語是相招,藴藉風流。” [6] 
參考資料
  • 1.    朱 熹.詩經集傳.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33
  • 2.    姜亮夫 等.先秦詩鑑賞辭典.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1998:150-153
  • 3.    王秀梅 譯註.詩經(上):國風.北京:中華書局,2015:154-156
  • 4.    周振甫.詩經譯註.北京:中華書局,2013:108-110
  • 5.    徐中玉 金啓華.中國古代文學作品選.上海:華東師範大學出版社,1999:14-15
  • 6.    李山 解讀.詩經.北京:國家圖書館出版社,2017:119-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