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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初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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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初賦》是漢代經學家劉歆創作的賦,是中國文學史上第一篇紀實性“述行賦”。賦作勾勒出一幅縱貫晉地全境的、歷史文化旅遊“線路圖”。作者劉歆與其父劉向,同為西漢後期文壇的“雙子星座”。因其校點皇室秘書時,發現了《左傳》併力主列入“學官”,觸怒了眾老臣;因而被遠貶“五原”,即今內蒙古包頭西的五原縣。劉歆從河內(即今河南沁陽)北上太行山,足跡遍佈山西南北,同時留下此賦。
作品名稱
遂初賦
作    者
劉歆
創作年代
西漢
作品出處
古文苑
文學體裁

遂初賦作品原文

遂初賦
昔遂初之顯祿兮,遭閭闔之開通。蹠三台而上徵兮,入北辰之紫官。備列宿於鈎陳兮,擁大常之樞極。總六龍於駟房兮,奉華蓋於帝側。惟太階之侈闊兮,機衡為之難運。懼魁杓之前後兮,遂隆集於河濱。遭陽侯之豐沛兮,乘素波以聊戾。得玄武之嘉兆兮,守五原之烽燧。二乘駕而既俟,僕伕期而在□。馳太行之嚴防兮,入天井之喬關。歷岡岑以升降兮,馬龍騰以超攄。無雙駟以優遊兮,濟黎侯之舊居。心滌盪以慕遠兮,回高都而北征。劇強秦之暴虐兮,吊趙括於長平。好周文之嘉德兮,躬尊賢而下士。騖駟馬而觀風兮,慶辛甲於長子。哀衰周之失權兮,數辱而莫扶。執孫蒯於屯留兮,救王師於途吾。過下虒而嘆息兮,悲平公之作台。背宗周而不恤兮,苟偷樂而惰怠。枝葉落而不省兮,公族闃其無人。曰不爨而俞甚兮,政委棄於家門。載約屨而正朝服兮,降皮弁以為履。寶礫石於廟堂兮,面隋和而不視。始建衰而造亂兮,公室由此遂卑。憐後君之寄寓兮,唁靖公於銅鞮。越侯甲而長驅兮,釋叔向之飛患。悦善人之有救兮,勞祁奚於太原。何叔子之好直兮,為羣邪之所惡。賴祁子之一言兮,幾不免乎徂落。
美不必為偶兮,時有差而不相及。雖韞寶而求賈兮,嗟千載其焉合?昔仲尼之淑聖兮,竟隘窮乎蔡陳。彼屈原之貞專兮,卒放沉於湘淵。何方直之難容兮,柳下黜出而三辱。蘧瑗抑而再奔兮,豈材知之不足。揚蛾眉而見妒兮,固醜女之情也。曲木惡直繩兮,亦不人之誠也。以夫子之博觀兮,何此道之必然。空下時而矔世兮,自命己之取患。悲積習之生常兮,固明智之所別。叔羣既在皂隸兮,六卿興而為桀。荀寅肆而顓恣兮,吉射叛而擅兵。憎人臣之若茲兮,責趙鞅於晉陽。軼中國之都邑兮,登句注以陵厲。歷雁門而入雲中兮,超絕轍而遠逝。濟臨沃而遙思兮,垂意兮邊都。野蕭條以寥廓兮,陵谷錯以盤紆。飄寂寥以荒昒兮,沙埃起之杳冥。迴風育其飄忽兮,回之泠泠。薄涸凍之凝滯兮,沸溪谷之清涼。漂積雪之皚皚兮,涉凝露之降霜。揚雹霰之復陸兮,慨原泉之凌陰。激流澌之漻淚兮,窺九淵之潛淋。颯悽愴以慘怛兮,慽風漻以冽寒。獸望浪以穴竄兮,烏脅翼之浚浚。山蕭瑟以鳴兮,樹木壞而哇吟。地坼裂而憤忽
急兮,石捌破之巖巖。天烈烈以厲高兮,廖𤥝窗以梟窂。雁邕邕以遲遲兮,野鸛鳴而嘈嘈。望亭隧之皦皦兮,飛旗幟之翩翩迥。百里之無家兮,路修遠而綿綿。於是勒障塞而固守兮,奮武靈之精誠。攄趙奢之策慮兮,威謀完乎金城。外折衝以無虞兮,內撫民以永寧。既邕容以自得兮,唯惕懼於笁寒。攸潛温之玄室兮,滌濁穢於太清。反情素於寂漠兮,居華之冥冥。玩琴書以條暢兮,考性命之變態。運四時而覽陰陽兮,總萬物之珍怪。雖窮天地之極變兮,曾何足乎留意。長恬淡以歡娛兮,固賢聖之所喜。
亂曰:處幽潛德,含聖神兮。抱奇內光,自得真兮。寵幸浮寄,奇無常兮。寄之去留,亦何傷兮。大人之度,品物齊兮。舍位之過,忽若遺兮。求位得位,固其常兮。守信保己,比老彭兮。 [1] 

遂初賦作品註釋

〔1〕遂:以往。初:開始。顯祿:顯貴的官職。
〔2〕遭:逢,遇。閶闔(chāng hé):聯綿字,神話傳説中的天門,這裏指宮門。開通:通達無阻。
〔3〕蹠(zhí):腳掌,這裏用如動詞,踩、登。三台:星名,在北斗星的斗杓之下,分三行,依次相錯,每行二星,共六星,狀如台階,故稱三台。漢代的中央政府設有三公(丞相、太尉、御史大夫。西漢末丞相改稱大司徒,太尉改稱大司馬、御史大夫改稱大司空),“三公在天法三台”,故即以三台為三公的代稱。作者在拜為黃門侍郎之後,曾受詔與其父劉向一起領校皇家圖書秘籍,而秘籍屬大司空的屬官所掌管,因此劉歆説自己登上了三台。徵:行。上徵:喻拔擢。
〔4〕北辰:北極星,借指皇帝。紫宮:紫微星,借指西漢未央宮正殿(朝堂所在)。這句説,自己被提拔為侍中太中大夫,直接侍奉皇帝,掌議論應對,很親倖。
〔5〕列宿:眾星,此指皇帝的后妃太子等。鈎陳:星名,借指漢朝禁衞軍。
〔6〕擁:擁戴。太常:旗名,上面繪有日月,天子所用,這裏用以代天子。樞極:最高、最重要的地位。
〔7〕“總六”句:意思是自己為天子車駕作前驅。總,把幾匹馬的轡繩合起來攥在手裏牽着。六龍:駕在乘輿(天子之車)上的六匹馬。馬高八尺曰龍。駟房:房星名,一名天駟,故稱為房駟,這裏似指御馬廄。
〔8〕華蓋:星名,在鈎陳旁,形如車蓋,此處代乘輿。
〔9〕惟:語氣詞。太階:即三台,指三公。侈闊:這裏是驕縱乖戾的意思。古代星相家認為,“三台色齊,君臣和;不齊,為乖戾”。這句的大意是説漢哀帝時期,三公外戚擅權,君臣失和,政見分歧。
〔10〕機:同“璣”,天璣,北斗第三星。衡:玉衡,北斗第五星。這裏以機衡代北斗。古人認為北斗星運於中央,臨制四方,它象徵天子的喉舌、政令。此句緊承上句,是説三公驕橫,哀帝的意旨難以貫徹施行。
〔11〕魁:北斗第一至第四星。杓(biāo):北斗第五至第七星。這裏以魁杓代北斗。先後:前後變動。
〔12〕遂:於是,就。隆:當作“降”,指京官外放。又,自長安往東,為下行路線,也稱降。集:止,到。河濱:黃河岸邊,此指西漢河南郡洛陽。
〔13〕陽侯:水神名。相傳他本為陽陵國諸侯,被水淹死而魂魄成神。豐沛:指黃河水量豐盛充沛。素波:白浪。以:而。聊戾:雙聲聯綿字,此指船隻在浪濤中顛簸旋轉。
〔14〕玄武:天文學稱北方奎、婁、界、昴、畢、觜、參七星為玄武,其中參星是晉的分野,故作者即以玄武代指晉國(今山西省)。嘉兆:猶言喜訊。五原:郡名,在今山西省北部與內蒙古相交的地區,春秋時屬晉,戰國時屬趙。烽燧(suì):古代邊防上用以報警的烽火。
〔15〕乘(shèng):車。駕:套車。俟(sì):等待。僕伕:即車伕。期:期待。塗:同“途”。
〔16〕太行:太行山。嚴防:險要的關隘。天井:天井關,在太行山主峯附近。喬:高。
〔17〕歷:經過。岡:山脊。岑:小而高的山峯。攄(shū):舒展,活潑。
〔18〕舞:使動用法,驅馬飛馳。雙駟:即“二乘”,每乘四馬為駟。優遊:疊韻聯綿字,悠閒。濟:止,到。黎:殷代諸侯國,後為西伯(周文王)所滅。漢為上黨郡壺關縣黎亭,位於今山西長治縣西南。
〔19〕滌盪:同“條暢”,舒散、暢達。遠:兼有二義:古代(聖賢、史蹟);遠方(從南至北的晉國境域)。回:繞過。高都:上黨郡的縣名。
〔20〕劇:甚,太厲害。這裏是意動用法,認為……太厲害了。強秦:戰國七國中秦國最強盛,故稱強秦。吊:憑弔。趙括:趙國人,趙奢之子。趙孝成王四年(前260)他代廉頗為將守長平(今山西高平縣),抗擊秦將白起,因指揮失誤而潰敗,趙括被射死,全軍40餘萬人被坑殺。
〔21〕好:喜愛。周文:周文王。嘉:善,美。躬:身,親自。
〔22〕觀風:瞻仰古先賢的風采。慶辛甲:為辛甲這樣的賢人能知遇於周文王而慶幸。辛甲,周文王的太史。原先服侍殷紂,屢次進諫不聽,因而去殷入周。長子:辛甲的封地,在今山西長子縣。
〔23〕衰周:指東周王室日漸衰微。數(shuò):屢次。困辱:被圍困、侮辱。莫:沒有哪個(諸侯)。扶:救助。
〔24〕執:捕獲。孫蒯(kuǎi):春秋後期衞國大夫,公元前555年,在出使晉國時被捕。原因是他上年曾帶兵進攻過曹國,曹國當即向諸侯盟主晉國告了狀,因而晉國以此來報復(事見《左傳·襄公十八年》)。屯留:本為留籲國,春秋時期晉滅之為邑,在今山西屯留縣南。
〔25〕王師:周王室的軍隊。餘吾:晉邑,在屯留西北。
〔26〕下虒(sī):地名,漢代為下虒聚,又有上虒亭,並屬上黨郡銅鞮縣,在今山西沁縣。平公:姬姓,名彪,晉悼公之子,公元前557—前532年在位。他淫逸縱慾,大興土木,耗竭民力,晉的國力從此衰敗。台:平而高的建築物,這裏泛指宮室台榭等建築。
〔27〕背:背離,拋棄。宗周;東周時期,周天子名義上還是天下的宗主,故仍稱宗周。恤:憂。苟:苟且。偷樂:只顧眼前的快樂。情怠:心志懈怠。
〔28〕枝葉:喻公族。落:公族失去爵祿,降為庶民。省(xǐng):視,察看。闃(qù):形容空寂。
〔29〕日:一天天地,日趨嚴重地。悛(quān):悔改。家門:又稱私門,指卿大夫。
〔30〕載:同“戴”。約:當作“絇”(qú),鞋頭的裝飾。屨(jù):鞋,用麻、葛等製成。弁(biàn):貴族男子戴的一種帽子。履:鞋。這兩句以鞋帽倒置比喻晉君在用人上的昏庸。
〔31〕寶礫(lì)石:把礫石當作寶貝。礫,碎石。廟:宗廟。堂:朝堂,君臣議政處。面(miǎn):同“偭”,背棄。隨和:隨侯珠與和氏璧,皆有名的珍寶。
〔32〕建衰而造亂:即製造衰亂。
〔33〕後君:平公玄孫出公。靖公:《史記》作“靜公”,同,幽公曾孫,名俱酒,在位僅有兩年,韓、趙、魏滅晉而三分其地,被封於端氏(縣),後又被遷到屯留,降為庶人,晉亡。銅鞮(dī):今山西沁縣。
〔34〕越:跨過。侯田:當作“侯甲”(據《水經注·汾水》),山名,在今山西祁縣。釋:解免。飛患:意外的災禍。此句是指晉大夫祁奚免除了叔向所遭的橫禍一事。叔向:羊舌肹(xī),字叔向,晉平公太傅,春秋時的賢人。
〔35〕善人:指叔向。勞:慰勞、感謝。祁奚:晉國大夫,以正直著名。太原:漢羣,在今山西太原一帶。祁奚,祁人。祁屬太原郡。
〔36〕何:為什麼。叔子:叔向。好(hào):愛。直:直德,正直光明。為:被。羣邪:指範宣子等人。惡(wù):憎恨。
〔37〕徂(cú)落:死亡。
〔38〕美:善、善人,指祁奚。偶:遇合。
〔39〕雖:即使。韞寶:藴藏的珍寶。焉:哪裏、怎麼。
〔40〕仲尼:孔子名丘,字仲尼。淑:善。隘窮:遭遇厄困。陳蔡:春秋時二國名,陳在今河南淮陽一帶,蔡在今河南上蔡西南。孔子困於陳蔡之事,詳見《史記·孔子世家》。
〔41〕彼:那。貞專:堅貞忠誠。卒:終。放:流放。沉:投入水中(自殺)。湘淵:湘水上的汨(mì)羅淵。淵,深水。
〔42〕方直:正直。容:被容納。柳下:柳下惠,即展獲,字禽,食邑於柳下(地名),諡惠,春秋時魯國的士師(官名)。三黜(chù):多次被撤職。
〔43〕遽瑗:通作蘧(qú)瑗(yuán),字伯玉,春秋時衞國大夫,以善於改過聞名。抑:被壓制。再奔:遽瑗曾兩次為避內亂而離開衞國,事見《左傳》。知:通“智”。
〔44〕揚:舒展。蛾眉:眉毛形如蠶蛾謂之蛾眉,形容貌美。見:被。固:本來。情:本性。
〔45〕惡(wù):憎恨。繩:墨斗裏的墨線,匠人用以取直。誠:真誠,真心。
〔46〕夫(fú)子:那些人,指上述叔向、仲尼等。博觀:博學多識。此道:指遭遇貶黜困辱等困境。
〔47〕空:白白地。下時:低眼下看當時的社會風尚,即看不起污濁的社會現實。矔(quàn)世:對世俗怒目而視,即憎惡邪惡的世態。矔:瞪視。命:使。
〔48〕積習:積久的社會風習。生常:成為人們普遍接受的公理。常,常理,法則。別:辨識。
〔49〕叔羣:晉國當初的受封者叔虞,系周成王之弟,名虞,字叔,故稱晉國始封君以下的歷代子孫(即公族)為叔羣。皂隸:奴隸。六卿:晉國的韓氏、趙氏、魏氏、範氏、智氏、中行氏六家貴族,他們在晉昭公時強盛起來。桀:同“傑”,豪傑。
〔50〕荀寅:即中行文子,六卿之一。肆:放肆。顓(zhuān)恣:專橫驕縱。顓,同“專”。吉射:範氏,六卿之一。擅兵:獨霸兵權。
〔51〕若茲:如此,指上述背君作亂的行為。責:痛斥。趙鞅:諡簡子,晉國正卿(執政大臣),掌權近六十年。晉陽:晉國故都,漢代為太原郡邵治,在今山西太原市。
〔52〕軼(yì):越過。中國:猶中原,此指晉陽以南。句注:山名,戰國時為趙國北部的險要,在今山西雁門關西北。以:而。陵厲:同“凌厲”,意氣激越。
〔53〕歷:經過。雁門:漢代郡名,在今山西西北部。雲中:郡名,在山西西北部及內蒙古自治區南部一帶。超:跨越。絕轍:未曾有車輛通行過的地方。逝:往,行。
〔54〕濟:止,到。臨沃:漢五原郡縣名。遙思:遐想。垂意:關注的意思。邊都:邊城,此指五原。
〔55〕野:曠野。寥廓:空曠。陵谷:丘陵山谷。錯:交雜。盤紆(yū):盤旋曲折。
〔56〕飄:旋風,泛指大風。寂寥:寂寞冷落。荒昒(hū):形容暴風過處景物模糊不清。杳(yǎo)冥:昏暗的樣子。
〔57〕迴風:旋風。育:猶言“育育”,盛貌。飄忽:轉移不定。回:旋轉,此指風之迴旋。颭(zhǎn)颭:風吹物動狀。泠(líng)泠:清泠。
〔58〕薄:迫,臨近。涸(hé)凍:地面及流水凍結。茀(fú):同“拂”,吹。
〔59〕漂:白。涉:履、踩着。隆:厚。
〔60〕揚:飛揚。雹霰(xiàn):冰雹和(空中降下的)冰粒。復:覆蓋。陸:此指原野。慨:喟嘆。原泉:源泉。原,同“源”。凌陰:冰窟,在源泉之下。
〔61〕激:撞擊,此指流澌相擊。流澌(sī):流冰。漻涙(liào lì):雙聲聯綿字,旋轉纏繞的樣子。窺:看。九淵:深淵。潛淋:淵水。
〔62〕颯(sà):風聲。悽愴:悲傷。以:而。慘怛(dá):悲苦。慽風:哀風。漻:呼嘯。
〔63〕望浪:疊韻聯綿字,倉皇失措的樣子。穴:同“泬”,迅疾。脅翼:夾緊翅膀。脅:用如動詞,夾住。浚浚:緊縮的樣子。
〔64〕蕭瑟:蕭條冷落。鵾(kūn):鵾雞,似鶴,黃白色。樹木壞:指老樹樹幹中空成洞。哇吟:風吹時樹洞發出聲音。
〔65〕坼(chè):裂開。嵓(yán)嵓:形容巨石破裂的樣子。
〔66〕烈烈:強大威猛的樣子。厲高:凌厲而高遠。廖、梟牢:都是空虛的意思。
〔67〕邕(yōng)邕:雁叫聲。遲遲:飛行緩慢。鸛(guàn):鳥名,形似白鶴,生活在水邊。嘈(cáo)嘈:叫聲雜亂。
〔68〕亭:用以瞭望、戒備的建築物,類似後世的崗樓。隧:同“燧”,烽火台。皦(jiǎo)皦:明亮、顯眼的樣子。翩(piān)翩:飄動的樣子。
〔69〕迥:遠。修:長。綿綿:長遠的樣子。
〔70〕勒:部署、戒敕。障塞:藉以守禦的地形、地物及營壘工事。奮:振發。武靈:趙武靈王(?—前295),名雍,戰國時有名的諸侯。奮發圖強,提倡胡服騎射,進行軍事改革,破林胡、樓煩等部族,拓地至雁門、雲中一帶。
〔71〕攄(shū):佈置,這裏當實行講。趙奢:戰國時趙國名將,富有謀略。威謀:威勢和計謀。完:使(城池)完整無損。金城:城防堅固如金。
〔72〕外:對外,捐防禦匈奴侵犯。折衝:攻擊和消滅敵寇。無虞:沒有(邊境上的)憂患。撫:安撫。寧:安寧。
〔73〕邕容:從容不迫,適意。惕:驚懼。竺(dū)寒:盛寒。竺,厚。
〔74〕“放潛”句:自己要離開保暖的深屋。放:棄。玄:深。滌:洗刷。太清:道家所説的很高的天界。
〔75〕反:同“返”,迴歸。情素:本性。寂寞:(道家提倡的)空虛無為。華體:華貴的身體。冥冥:虛無縹緲的世界。
〔76〕條暢:舒暢。考:推究。變態:道家認為清靜無為符合人的本性,是常態;爭鬥進取違背本性,因而是變態。
〔77〕“運四”句:意思是掌管駕馭四時、陰陽。四時:四季。覽:同“攬”。總:總管。
〔78〕窮:窮盡。天地之極變:指四時陰陽萬物的一切變化。何足:哪裏值得。
〔79〕恬澹(tián dàn):淡泊。聖賢:指道家老子、莊子。
〔80〕亂:音樂的末章,即“尾聲”。
〔81〕“處幽”句:處身於幽遠的境界,把德性潛藏起來,包容着聖人神人的精神。
〔82〕“抱奇”句:把自己的奇才抱進懷中(不要顯揚),光彩也收斂起來,那我就得到真道了。內(nà),同“納”。
〔83〕“寵幸”句:世間尊榮、恥辱變化無常。寵:尊貴。幸:被愛。浮寄:漂泊不定。奇:變異。
〔84〕“寄之”句:既然整個人生就像旅行做客一樣,那麼在生活中離開或留在某個地方還不是一回事,又有何妨呢?寄:義為人生如寄。
〔85〕大人:品格精神極高的人。品物:眾物,一切事物變化。齊:同樣看待,認為沒有差異。
〔86〕“舍(shě)位”句:導致我丟掉原有官位的所謂過失,很快就忘記了,就像遺失了似的,再也不想它了。
〔87〕“求位”句:我請求從朝廷外放為吏,就得到了河內、五原的郡守職位,來到邊塞,這本來是事情的常理。
〔88〕“守信”句:守着真誠,保住自我,那就能像老彭一樣長壽了。信,誠實。老彭,據説是商朝人,活了很久。 [1] 

遂初賦創作背景

《遂初賦》為劉歆在哀帝時,自三河徙守五原時作。劉歆遭外放,徙任五原太守以及創作《遂初賦》,應在哀帝建平二年三年之間。其外放及徙任的最主要的原因乃哀帝政治立場的變化,後黨得勢後的打壓,而非由於諸儒排擠。從《移書讓太常博士》到《遂初賦》,寫作時間相距雖短,時局語境卻發生了巨大變化。《遂初賦》所折射出的是一個學者在政治裹挾下的無奈與茫然。 [2-3] 
清人嚴可均在輯錄《全上古三代秦漢三國六朝文》一書時,於本賦前加了一段“序文”。“序”説:“遂初賦者,劉歆所作也。……歆好《左氏春秋》,欲立於學官。時諸儒不聽,歆乃移書太常博士,責讓深切,為朝廷大臣非疾。求出補吏,為河內太守。又以宗室不宜典三河,徙五原太守。是時朝政已多失矣。歆以議論見排擯,志意不得,之官經歷故晉之域,感今思右,遂作斯賦,以嘆徵事,而寄己意。”這就把此賦寫作的背景,主要內容和創作意圖都予以説明了。 [1] 

遂初賦作品鑑賞

總觀全賦的敍寫,語意連貫,像是一氣呵成。但從所述內容來看,大致可分為四部分。第一部分,作者首先交代所以出守五原的原因及始末。開頭至“奉華蓋於帝側”八句,先簡敍自己年輕得志的情況。“蹠三台”以下六句,具體説出這些“顯祿”的具體職位,以表明漢成帝對他的寵信。賦文以“遂初”命題,而不以所述內容題為“北征”等等,大概就為了表現他懷舊傷今的思想情緒。“惟太階之侈闊兮”以下八句,接着寫他出守河內,而又轉徙五原的情景。第二部分,作者主要敍寫赴任行程中途經“古晉之域”的感慨。他以春秋時晉國的故事為引發,思古感今,藉以抒發自己內心的抑鬱和不平。第三部分從“野蕭條以廖廓兮”至“亂曰”前,集中敍寫了他在邊塞地區所見的風光、旅途中所受的辛苦以及臨近任所時所產生的思想感情。如果説第二部分主要是借述史以抒情的話,那麼這一部分則主要是借寫景以抒情,或者直抒胸臆。所以從寫法到思想,前後都是有所變換、有所不同的。在此,作者把塞外的風光寫得極為真實、生動而精彩。最後一部分是“亂曰”,也是全賦的尾聲。這種寫法,幾乎是自屈原《離騷》以來騷體賦普遍採取的體式。在這裏,作者雖然仍然是用老莊思想進行自我寬慰、自我解脱,但也是他對自己半生以來種種榮辱、遭遇的反思和總結。他身寄邊塞,遠離朝廷,認為是“處幽潛德含神聖兮,抱奇內光自得真兮”。其中,雖然也不無怨憤之情,但胸懷、意境確實是拓闊了。他豁達大度地説:“寵幸浮寄,奇無常兮;寄之去留,亦何傷兮;大人之度,品物齊兮。”以前的種種榮辱,站在更高的角度上來返視復察,似乎都不值得思慮和計較了。就他這次遠守五原的具體前後過程來説,他也認為是“舍位之過,忽若遺兮;求位得位,固其常兮”,心理上也完全可以得平衡。最後,作者提出“守信保己,比老彭兮”宗旨,表示既不屈服於強權,也不憂憤於個人得失,自認為保身全性、守信保己、不失自己的德操和職守,也就可以修真養性、長命百歲了。這是作者對這場鬥爭的總結和再認識,也是對自己品德的自我表白。看看作者後來仕於王莽新朝時的所作所為,他雖然沒有完全實踐自己的宣言,但還是能保持自己操守的。作者用這種表現手法結束全文,也是能引人發省深思的。總而言之,《遂初賦》既是一篇紀行之作,又是一篇抒情之作。全賦最大的特點是以紀行為線索,敍事狀物,述懷抒情。或託意於事,或寄情於景,或直抒胸臆,達到了使行、事、景、情相互交融為一體的藝術高度。由於事、景的不同,作者的感情或豪放、或深沉、或激切、或悲涼,起伏變化,自然真切,都具有較強的藝術感染力。《遂初賦》繼承和發展了屈原《涉江》《哀郢》的寫作藝術。它的出現,開創了以後辭賦創作中“紀行體”的寫作道路。後來出現的諸如班彪的《北征賦》、班昭的《東征賦》、潘岳的《西征賦》等等,雖然是學習它而又有所發展的賦作,但在以史實寫現實上這一點上,都還不如《遂初賦》這麼恰切和深沉。蕭統的《文選》“紀行”類中雖然沒有收錄它,但它在辭賦發展中的作用和影響,卻是不容忽視的。 [1] 
賦的開始簡敍自己從恃從之臣出守三河,又徙五原,然後歷述晉地故事和五原的風光以抒情。這種以征途為線索的寫法,雖略仿屈原的《涉江》《哀郢》,而歷舉途中各地掌故以諷渝世事,則非屈原賦所有,故為創格。後來班彪《北征》、潘岳《西征》等作,即由此脱胎。但班彪娬見錄於《文選》,而劉歆賦不見收,於是後人多隻知有《北征》,而昧其所自出。惟劉勰在《文心雕龍·事類》中有“劉歆《遂初賦》,歷敍於紀傳”,給後人留下一點線索。
這裏所引故事,雖均就所過之處而發,然其重點則在嘆晉之自翦其公族,以至亡國。這是針對當時的朝政而發的。僅就這一點來説,《北征》《西征》等均不及。 [3] 

遂初賦作者簡介

劉歆,西漢末古文經學派的開創者,目錄學家、天文學家。字子駿,後改名秀,字穎叔,劉向子。沛(今江蘇沛縣)人。曾任黃門郎、中壘校尉。繼承父業,總校羣書,撰成《七略》,對中國目錄學的建立有一定貢獻。原有集,已佚,明人輯有《劉子駿集》。 [4] 
參考資料
  • 1.    霍旭東.歷代辭賦鑑賞辭典.北京:商務印書館國際有限公司,2011:191-200
  • 2.    徐華.劉歆《遂初賦》的創作背景與賦史價值[J].文學遺產,2013(3):29-38
  • 3.    馬積高.賦史[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88-89
  • 4.    夏徵農 等.辭海(縮印本).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2000:18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