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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遙遊

(班宇著短篇小説)

鎖定
《逍遙遊》是班宇創作的短篇小説,首發於《收穫》2018年第4期。 [1] 
該小説寫出了被時代甩出軌道之外的女孩的絕望,繪出了喪失希望後灰色的中年,空心的生活就像尿毒症,需要隔兩天就透析才能勉強維持下去。該小説對細節和語言的運用講究:一個又一個的細節串聯起小説整個的神經末梢,並形神畢肖地勾勒出鐵西區的陋巷危樓和浮沉其間的底層眾生,語言俚俗又精準,顯現出寫作者體察生活並加以提攝的能力。 [4-5] 
作品名稱
逍遙遊
作    者
班宇
文學體裁
短篇小説
字    數
約2萬字
首發時間
2018年7月

逍遙遊內容簡介

《逍遙遊》從底層的俗世生活入手,從容地展現了一羣社會邊緣者和零餘者的內心之光。它們是如此的微弱,卻又如此的温暖。小説以一位尿毒症患者的生存際遇為主線,在一個相對狹小的空間裏,揭示了這微茫的塵世裏繁雜的人性與人情。無論是父親還是朋友,他們都在無望中執着地尋找慰藉,在傷痛中艱辛地尋求快樂,在涼薄中體會愛與温暖。 [6] 

逍遙遊人物介紹

“我”(許玲玲)
許玲玲是一個被病痛折磨的弱小者,被生活壓迫的喘不過氣來的卑微者,她身上體現了小人物在生活旋渦中的矛盾掙扎。她渴望親情的浸潤,但也不如人意。相依為命的母親突發腦溢血去世了,事發突然,直到遺體告別時她才反應過來,在這個世界上最依賴的人徹底離她而去了,“感覺自己也像是死了一次,都看見魂兒了”,許玲玲是一隻腳踏進鬼門關的人,母親的死亡讓她以最觸目驚心的方式看到了生命的無常,她埋怨心狠的母親撇下重病的她先走了。她和父親許福明的關係是生分隔閡的,許玲玲既對他搞破鞋偷蜂蜜等見不得人的事感到生氣,又同情心疼他不能和同年齡的人一樣享清福,被自己拖累。
對愛情,許玲玲也是有嚮往的,卻不敢奢望。沒得病之前有個在環保局上班的對象,但得病之後對象就跑沒影了,對於曾經擁有的美好記憶,她是知足的。老同學趙東陽對許玲玲是有情的,他自己家庭不幸福,還對許玲玲噓寒問暖,譚娜看出了端倪,但許玲玲也因為自己的病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三個失意之人的秦皇島出遊,譚娜和趙東陽更像是一對,他們生命力旺盛,甚至在酒後當着許玲玲的面做愛,她也有需求,卻被病痛壓抑到了極點,只能選擇不停地哭來發泄自己。
許玲玲是信任友情的,卻也充滿隔膜。“人與人之間,花費很大力氣去接近彼此,最終又要遠離”,患病之後她基本斷絕了自己的社交,就和譚娜和趙東陽還有聯繫,一是厭惡假裝關心的憐憫,二是不希望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和素材。譚娜感情生活不如意,趙東陽婚姻不幸福,而許玲玲滿目瘡痍的生命,三個看似同“病”相連的人互相取暖,但終究還是孤獨的個體,在秦皇島三個人吃飯喝酒,藉着酒勁,譚娜和趙東陽盡情訴説着自己的不如意,但許玲玲從來不講自己的難和苦,她覺得譚娜和趙東陽的痛苦是在進退之中能解決的小事,而自己的人生問題,基本是無解的狀態,説出來也只是給別人添堵,自己的痛苦只能自己吞嚥消化。為了延續生命每週不得不做的透析只會讓她覺得更累更痛苦。遊歷澄海樓的時候,譚娜和趙東陽對上頂峯沒什麼興趣,寧願吸煙逛紀念品店,由此更凸顯出許玲玲的孤獨,她孑然一人登頂,大自然的美景徹底融化了她的心,海天一色、雲霧幻化,霞光披身,此情此景,讓許玲玲想流淚,想被風帶走,想縱身一躍,遊向深海,從此再不回頭。之前和趙東陽散步回家的時候,許玲玲曾説自己想當鯊魚,因為在新聞裏看到格陵蘭睡鯊是活的最長的動物,這裏的她還期盼活着,甚至活得更久。但登頂之後她卻想逃離,想解脱。許玲玲是被病痛折磨壓抑到了極點的人,登頂後展現在眼前的極致風光,大自然的博大包容讓許玲玲得到了釋放,忘記了病痛的折磨和生活的不易,她貪戀這種自由自在、無慾無求的生命體驗,即使凍得瑟瑟發抖,也不忍離開,還是趙東陽的電話把她喊了下去。所以在這一瞬間許玲玲是實現了自己的“逍遙遊”,哪怕下山之後病痛依舊得不到改善,生活還是那麼艱難,但至少在這一刻她是滿足的幸福的,被大自然緊緊地擁抱着。許玲玲這個人物,在班宇的敍述中讓人覺得疲憊而心酸,她只能瑟縮在自己的世界裏,“想去環抱,卻虛弱無力”。 [12] 

逍遙遊作品鑑賞

《逍遙遊》源自莊周的名篇,以“至人無己,神人無功,聖人無名”為追求,要達到的是無所待的境界。而班宇對這一篇名的沿用,初看會給人一種不自量力的感覺,連富裕階層都無法企及的“逍遙”境界,難道在許玲玲、譚娜、趙東陽三人的窮遊中能夠達到嗎?作者顯然意不在此。事實上,要想理解“逍遙遊”在文中的真正意義,還應進行深一步的文本挖掘。從小説開頭到三人前往秦皇島旅遊這一連串的前情鋪墊,都是水到渠成、平常普通的,基於這一段情節,讀者很容易把許玲玲對旅遊的嚮往歸結對俗世生活的厭倦,包括對一直在外面找女人的許福明的厭倦、對一週兩次永恆不變的痛苦透析的厭倦……而旅途中發生的一件事情,卻突然讓小説急劇向下,也讓讀者從中窺測到“逍遙遊”的另一層深意——那便是譚娜和趙東陽的越軌之夜。如果説小説在前面一直鋪墊的都是悲劇和絕望,那麼在這裏,則生髮出了生命的另一層次,觸及了對生命的再認識。面對眼前發生的這一切,“我”在使勁忍住卻還是失敗的情境下,不明所以地哭出來了。關於許玲玲的哭泣,有無數可能的原因,有無數可能的解釋,甚至於對她自己來説,也許都説不清楚其中道理。這可以理解為一種“超越”——疾病的侵襲讓她幾乎只能看見生命中灰暗的一面,她把自己封閉起來,除了譚娜和趙東陽,沒有其他的社交聯繫;對於自己的糟心事,她從不對外傾瀉;而許福明無論何時都忘不了找女人的行為,更讓她打心眼裏厭惡……於是,當譚娜與趙東陽性慾的噴發以一種原生態的方式出現在她眼前,她對生活應該有了另一重理解——遍地的雞毛,滿眼的荊棘,無盡的傷疤,是生活;但原始的快樂,放聲的歌唱不失為另一種面對生活的態度。這場俗世生活的一點點逸出之旅,最終以俗世生活的迴歸為終結。但,當小説結尾,倒騎驢中那個蜷縮着的“我”安靜地等待夜海襲來畫面的出現,預示了許玲玲對俗世已經有了新的體會。
何謂“逍遙”,莊周説“至人無己,神人無功,聖人無名”,只可惜俗世中的人們既不是“至人”,也不是“神人”,更別説“聖人”。但是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人,甚至於處境更為困窘的許玲玲一行人,並非就喪失了體驗“逍遙”的權利。這個世界從來都不乏值得普通人羨慕的事情,也許是階級壁壘、精英教育、家庭資源,也許是天資異稟、個性超羣、萬眾矚目,甚至於只是普普通通、無病無痛、簡單快樂……“破防”“emo”等網絡熱詞的出現也好像無時無刻不在印證着普通人到不了所謂的“逍遙”境界,快樂成了一件很難實現的事情。其實人們不需要當“至人”,不需要當“神人”,更不需要當“聖人”,沉浸於自己的生活本身就是“逍遙”。生活也許很難,但能夠證明人們存在的,就是生活本身。生命中可能總有不完美的角落,但凡有裂縫處,陽光總會灑落。
俗世生活的一點點逸出,這趟旅程,教會許玲玲,真正富有意義、值得期待的,恰是那個曾經被否定的被排斥地籠罩着陰霾的俗世。班宇的小説裏好像總存在着水的意象,有時是河湖,有時是大海。無論是河湖還是大海,班宇試圖創造的是一個迥異於日常空間的異次元,在這裏,藉着水的浮力,讀者可以安全地、不管不顧地漂浮一會兒,正如俗世生活的一點點逸出,人們尋求着一瞬的自由。然而,水中始終不是生活的常態,誰也無法迴避陸地的召喚。“光隱沒在軌道里,四周安靜,夜海正慢慢向我走來。”真正明白了這一點後,俗世中也能展開一段新的“逍遙遊”,安安靜靜地迎接那一片夜海。 [13] 

逍遙遊作品影響

榮譽表彰
該小説入選2018收穫文學排行榜、 [2]  《揚子江評論》2018年度文學排行榜、 [3]  “2019花地文學榜·年度短篇小説”, [8]  獲第八屆魯迅文學獎短篇小説獎提名。 [10] 
衍生作品
由該小説改編的同名電影《逍遙遊》入圍第71屆聖塞巴斯蒂安國際電影節“新導演競賽單元”,並將作為該單元的開幕影片於2023年9月22日舉行全球首映。 [11] 

逍遙遊出版信息

該小説首發於《收穫》2018年第4期,後入選《逍遙遊》等選本。
書名
出版時間
出版社
ISBN
《逍遙遊》
2020年5月
春風文藝出版社
9787531357759 [9] 

逍遙遊作者簡介

班宇,1986年4月生,遼寧瀋陽人,小説家。作品見於《收穫》《當代》《十月》等刊,被多家刊物轉載。曾獲華語文學傳媒年度最具潛力新人獎、GQ智族年度人物、“《鐘山》之星”年度青年作家獎、花地文學榜短篇小説獎等。已出版小説集《冬泳》《逍遙遊》。 [7]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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