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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諾比爾

鎖定
車諾比爾是指1986年4月26日蘇聯車諾比爾(Chernobyl)電廠四號機組發生嚴重事故的事件。
中文名
車諾比爾
發生時間
當地時間 1986年4月26日

車諾比爾電廠簡介

車諾比爾事故 車諾比爾事故
1986年四月二十六日,蘇聯車諾比爾(Chernobyl)電廠四號機組發生嚴重事故,造成31人死亡的悲劇(當時廠內有444名工作人員。接受到6~16 Sv(600~1600侖目)者共22人,全部死亡;接受到4~6 Sv(400~600侖目)者共23人,其中七人死亡;接受到1~4Sv(100~400侖目)者共158人,其中一人死亡;合計30人,均是急性輻射傷害結果。另有一人自爆炸發生後即失去行蹤,恐是凶多吉少,故歸類於死亡名單中,所以死亡總人數發佈為31人);強烈的爆炸引起反應器爐心石墨體燃燒,大量輻射物質外泄,其外泄的輻射塵籠罩整個歐洲及蘇聯大部分地區,並隨着高空氣流飄散到亞洲北部及美國等地區,廠址四周半徑30公里內數萬居民被迫疏散,鄰國亦因地理位置接近,皆蒙其害。隨着時光逝去,事過境未遷,因車諾比爾事故掀起的正反爭議,永遠是反核與擁核間最尖鋭的話題,不單是引發核能安全技術的探討,同
時捲入複雜的政治與經濟因素,至今餘波湯漾,影響深遠。

車諾比爾事故導因

20年後的車諾比爾 20年後的車諾比爾
車諾比爾電廠位於烏克蘭普里比特河旁,離車諾比爾鎮16公里,離基輔巿96公里。該電廠共有四部發電機組,均採用蘇聯獨有之RBMK-1000反應器(RBMK-1000型反應器具有正的空泡係數,即反應器功率因故增加時,爐心冷卻水沸騰量隨之增加,會產生較多的氣炸,如此反覆下去,將使反應器功率更為增加而難以控制。我國核能電廠之反應器設計,在任何運轉狀況下,永遠維持負的空泡係數);一、二號機組為較舊型式,三、四號機組則為第二代新型式,另有二部機組當時正在施工中。該類反應器設計的主要特點如下:
一、壓力管採用垂直襬放爐心內的設計,而濃化二氧化鈾燃料則裝填於鋁合金護套的壓力管內。
二、以石墨作為中子緩和劑,且石墨的運轉温度高達650~750℃。
三、反應器冷卻劑採用沸騰的輕水,由爐心下方向上流入裝有燃料的壓力管內。
四、更換燃料時無需停爐。
發生事故的四號機組,自1983年十二月開始運轉發電。事故之前正值定期保養停機,該廠擬乘停機之便,測試第八號汽輪機的驅動蒸汽被切斷之後,僅賴本身旋轉慣性發電,能否供給該機組安全停機所需的電力。此實驗曾分別在1982及1984年嘗試過,惟因其發電輸出電壓迅速下降之故,未能成功。這次則為了改善電壓下降問題,在勵磁機上加裝新的設計,再度進行實驗。由於機組設計缺失及本次試驗種種不當措施,再加上人為運轉錯誤,而釀成巨災。

車諾比爾比較

我國現有三座核能電廠六部機組,其中四部為美國奇異公司設計的沸水式反應器,二部為西屋公司的壓水式反應器,均屬美國輕水式反應器,以輕水兼做緩和劑及冷卻劑,與車諾比爾RBMK型反應器以石墨為緩和劑、輕水為冷卻劑的類型不同。美式設計是兼顧事前之預防及一旦發生事故後的防禦措施,俄式設計則着重事前之預防,較為輕忽事故猝然發生的後果,故系統之設計理念即甚少採用美式的重複性、多元性及分離性之設計。以圍阻體為例,俄式RBMK-1000僅在廠房基座及下半部以預力混凝土建築,上半部仍為鋼骨結構,無法承受高壓。依輕水式反應器設計標準而言,相當於無圍阻體設計,所以事故發生後,無法圍堵輻射物質大量外泄。

車諾比爾評估報告

西方學者認為蘇聯提送到國際原子能總署(IAEA)的分析報告,恐只是導因,而電廠設計與運轉上的潛在缺失,才是導致操作員犯下連續錯誤並釀成巨災的主因。例如:
一、安全管制規範欠嚴謹,緊急保護系統也被貿然停用;
二、爐心儀控及設施系統較為複雜,造成操作員沈重心理負擔,也導致反應器不易控制;
三、反應器急停速度過慢,無法遏阻功率急遽上升;
四、缺乏備用之二次緊急停爐系統,致使系統故障後無法有效阻止功率上升;
五、緊急狀況下仍儘可能維持運轉之觀念,對猝來之故障問題,往往處理不當,導致難以控制的風險;
六、事故發生時,石墨是一龐大熱源;
七、爐心內冷卻劑存量少,事故發生時壓力管內可用的冷卻劑有限,易造成單根燃料元件高温損毀;
八、由石墨及鋯引起的化學反應,導致事故時發生爆炸;
九、電廠原設計未能有效控制由正反應度係數所造成的局部功率擾動;
十、釋壓能力設計欠佳,無法遏止或延緩事故擴大;
十一、圍阻體設計不良,無法防堵放射性物質大量外泄。

車諾比爾影響狀況

早幾年,國際社會皆認為車諾比爾事故所造成較嚴重的輻射結果,均可望集中在半徑30公里的管制區域內,並配合執行計畫性人口疏散,問題當可侷限於當地。到1989年五月,蘇聯向聯合國原子輻射效應科學委員會(UNSCEAR)承認,由於含放射性雲團沿途被雨所帶下,距車諾比爾數百公里遠的廣大區域,皆被放射性物質嚴重污染。
由於銫-137半衰期長達30年,現已是輻射環境最具優勢核種,其活性超過550kBq/m2(Bq中譯為貝克,系活度的單位。1居里=3.7×1010貝克)之污染面積已達10,000km2,分佈在白俄羅斯共和國的面積有7,000km2,在俄羅斯共和國的有2,000km2,烏克蘭有1,000km2。
污染區域概分為三類:
一、40~550kBq/m2:不採行特別管制措施,但仍有零星管制。
二、550~1500kBq/m2:普通管制區;採行去污措施,嚴格限制當地所生產的食品用途,對民眾有許多限制措施。
三、超過1500kBq/m2:嚴格管制區;不適人居,採行特別管制措施;已疏散200,000人,疏散工作仍持續進行。
消除事故後果的工作可分為三個時期:
第一階段──1986年四~五月;對事故規模及輻射情況作初步評估,防止輻射繼續大量泄出,阻斷鏈鎖反應持續發生,確定受污染危害之區域,畫出方圓30公里的疏散區,從中撤出民眾。此階段防護重點在體外輻射及碘-131、132造成的體內劑量。
第二階段──1986年夏季至1987年;對污染地區進行繪圖,並對電廠附近土地進行除污工作,同時恢復1、2、3號機組作業。對水資源及農業用地採取防污、除污等特別措施,消除住宅區的輻射污染。此階段主要污染源為釕-106、鈰-141、144及銫-137、134。
第三階段──1988年迄今;30公里疏散區內適當地點設立監測站,降低農產品受污染影響的措施,制訂消除事故後果的長程改善計畫。此階段主要輻射源為銫-137(佔最主要分量)、鍶-90。
車諾比爾事故向外界排放的核種活性量約為1.9×1018Bq。根據現有資料,在1986~1989年間,受污染地區居民個人所接受之平均劑量,經評估有:俄羅斯共和國為6侖目,烏克蘭及白俄羅斯共和國均為5.6侖目。在這些人口中,有62.1%的人遭受的輻射劑量介於1~5侖目,33.6%介於5~10侖目,1.2%介於15~17.5侖目。
在碘-131污染最嚴重地區約150萬人口中(其中包括16萬七歲以下的兒童),甲狀腺器官劑量如下:87%成人和48%兒童接受低於30雷得之吸收劑量:11%成人和35%兒童接受30~100雷得之吸收劑量;2%成人和17%兒童接受高於100雷得之吸收劑量。
為使民眾免於放射性污染的危害,最有效方法即是將民眾自污染最嚴重的區域內撤離。1986年春、夏季,約疏散了116,000人,包括從烏克蘭撤離92,000人,白俄羅斯撤離24,000人,俄羅斯約撤離200人。1990~1991年,由於放射性因素及社會考慮,計畫撤離395個住宅區共73,000人。對普通管制區內農場或自留地所生產的農產品有限制的區域,估計需撤離146,000人。
農業及林業則受到重大損害,僅在事故發生第一年內,已有14.4萬公頃耕地無法使用,有49.2萬公頃土地停止森林採伐及利用。約13萬公頃農耕地受到放射性污染,銫-137的濃度值在5居里/平方公里以上;污染的農耕地被迫休耕,大面積森林停止作業。以白俄羅斯共和國為例,25.7萬公頃農業耕地停止耕種,計畫休耕土地總計約50萬公頃,使得農產量因而鋭減,對食品產量間接造成嚴重影響。
為了定期調查污染地區民眾及核電廠工作人員的健康狀況,成立了公共健診監測並建立了國家登記制度。在評估俄羅斯、烏克蘭及白俄羅斯三共和國受監測地區民眾的調查報告中,尚無具體數據足以支持兒童或成人的健康狀況系受輻射變化的影響,或證明其間有確切的關連性。
1986~1989年間,因事故直接損失和援救行動等種種開支,估計高達92億盧布(1盧布=58.85美元),其中包括:生產性及非生產性固定資產損失為9億盧布;農業及其他行業產品損失約12億盧布;用於建築住屋、社區生活設施、蓄水設備、公路修建、土地除污工程等費用約為29.4億盧布;分發民眾各種補償費為12.5億盧布;由於限制當地農產品及私人自制產品的消費而補發的津貼計1.8億盧布。

車諾比爾檢討

根據1986年三月統計,車諾比爾事故發生前一個月,蘇聯有15座商用核能電廠,41座反應器在運轉,總髮電容量計28,000MWe。到1990年末,共有16座商用核能電廠,47座反應器在運轉,總髮電容量計34,000MWe,雖然核能發電量增加,但較原預定核電計畫已落後甚多。蘇聯在1985年預估五年內(至1990年)將核發電容量增倍,達到60,000MW;到2000年則成長至200,000MW。現已將目標降至50,000~80,000MW(2005年),而且預期是偏向較低的成長值。
蘇聯全國總髮電容量(含煤、天然氣、石油及核能)在1970~1987年間成長一倍,較英國、美國、德國(當時是指西德)、義大利成長為快,但需求量遠高於供給量。依蘇聯現今能源狀況,仍很難滿足需求,主要原因是電力使用無效率,使得電力吃緊,常會斷續短缺。此外,由於環保意識抬頭,民眾反對火力及核能電廠興建或運轉,使得問題雪上加霜。近年拜蘇聯開放改革之賜,民眾反對核電廠的呼聲均得以表達,而且是前所未有的聲浪,此起彼落的示威及壓力,造成多處核電廠關閉、延期興建(可能遙遙無期),甚或取消合約。
蘇聯仍是世界第三大核能發電國家,次於美國及法國。現有25座VVERs(PWR型)、20座RBMKs(石墨緩和的沸水壓力管式)、2座FBRs(快滋生反應器)及10座反應器仍在興建中。另外有許多區域性的核能供熱站(heating stations)。16座核電廠主要分佈在俄國西部地區四個加盟共和國內,其中9座位於俄羅斯共和國,其他分別位於烏克蘭共和國、立陶宛及克薩斯坦(Kazakhstan)。在1989年,核電廠共發出212,600GWH(109)的電力,佔總電力的12.5%。雖然上年有兩部機組(Smolensk 3 & Zaporozhe 5)加入運轉,但許多電廠增設機組的計畫則遭取消或無限延期的命運;運轉中或興建中的機組則被迫關閉或取消合約。

車諾比爾肯定核電重要

自1986年發生車諾比爾事故以來,蘇聯政府面臨與西方國家近年相同的詰難話題──諸如核能安全、環境保護、輻射防護、人員訓練、廢料處理、民眾接受程度、反核聲浪等,促使蘇聯政府不得不針對核能電廠安全方面採取強化措施,主動檢討核電計畫缺失,誠心邀請國際專家、學者、醫生參與支援,全力配合國際原子能總署的稽查及監督行動,同時對附近居民的關切事項與意見,也有積極的迴應。而在事故發生一年多前,所謂民眾的反對意見竟然能阻止核能電廠興建,簡直有如天方夜譚般不可思議。
但蘇聯政府基於能源供應不足,會直接影響經濟發展的考量下,仍堅定的支持既定的核能政策,只是改弦易轍,將重點擺在建造VVER-1000型反應器上,並尋求西方國家在安全及經驗上的幫助,同時公開宣佈停止RBMK型反應器的興建。在1990年七月,蘇聯原子能暨工業部長V. Konovalov及一羣核能專家,即曾上書蘇聯總統戈巴契夫與所有加盟國政府,要求協助復甦核能工業,闡明核能作為電力來源的重要性,並強調核電扮演着國家發展中不可或缺的角色。
總之,車諾比爾事故是對蘇聯工業帶來負面的影響,該事件迫使蘇聯政府放慢腳步,重新檢討核電計畫,並縮減計畫內容,關閉或取消了許多原已規畫或興建中之核電機組,以致大幅減少核電廠機組的數量;但是轉而注重核能安全,誠心接受國際監督與指導,積極強化防災措施,使民眾福祉更有保障,未嘗不是收之桑榆;同時宣示繼續推展核能發電的決心,也肯定了核電對蘇聯經濟發展的重要與迫切。
時光流逝五年後,我們重新以悲憫的眼光來回顧當時發生的災難,不管是理性的分析,還是感性的抒發,相信任誰也不願歷史重演。以此觀之,車諾比爾事故並非全然帶來負面的影響,它凝聚了各方對安全的共識,催化國際社會之間的交流合作,打破核電全能的虛妄神話,促使核能界反恭自省,不再狂妄虛矯,未嘗不是美事。
但爭議的背面,也有令人憂心的發展,擁核與反核言論似乎愈見激化,雙方為了貫徹己方的主張,故意扭曲對方的善意説詞;反對者全力煽惑一般民眾恐懼心理,灌輸錯誤的片面核電訊息;政府一方則宣傳核電“安全”、“清潔”、“無害”,努力擷取有利的資料推銷給民眾,反而忽略了本身不偏不倚的監督立場。其實車諾比爾事故本身即可提供正反雙方豐富的教材,擁核與反核之間並非全然沒有交集,唯有彼此拋棄複雜的言語身段,撇開擁核與反核的窠臼,透過理性思維,讓社會大眾均得以明瞭核電利弊得失,從中規範得個人與羣體間的依存關係,再經過民主程序表達個人的取捨條件及意願需求,或許是一條緩慢但是能解開彼此心結的正確道路;而非一味存着獨善自身、吝於付出的自私心態,或強加意念於社會的霸權想法。
車諾比爾事故本身即極具爭議,其衍生而起的話題更是無窮無盡,正如本文前言所形容,由於各方看法角度互異,詮釋事故各具立場,該事故掀起的爭議話題,至今餘波湯漾。純就技術面來看,核能電廠有其存在的價值與必要;純就經濟面來看,高科技本就伴隨着高風險,只是應加重承擔風險的能力以及善後的成本;就政治層面而言,則事情愈加複雜,原本單純的核能政策問題,庶幾已成為在朝在野的角力場所。畢竟政治難以評估量化,一旦正反兩方訴諸情緒,各不相讓,而迫使理性和專業紛紛低頭,則整個社會將是最終輸家。車諾比爾事故應如是觀。
注二:RBMK-1000型反應器具有正的空泡係數,即反應器功率因故增加時,爐心冷卻水沸騰量隨之增加,會產生較多的氣炸,如此反覆下去,將使反應器功率更為增加而難以控制。我國核能電廠之反應器設計,在任何運轉狀況下,永遠維持負的空泡係數。

車諾比爾參考資料

1. 蘇聯車諾比爾核子事故報告 行政院原子能委員會 七十六年元月
2. "Soviet Union's nuclear power program", Monthly Report, NUEXCO(269):14~20,January 1991.
3. "Radiation effects, protection concepts & exposure control", IAEA YEARB00K, pp.D60 & D65, IAEA, 1990.
4. Illesh A., CHERNOBYL--a Russian Journalist's Eyewitness Account, 1st Edition, Richardson & Steirman, Inc., New York, 1987.
5. "The consequences of the Chernobyl accident", Background #28, NucNet, April1991.
6. 聯合國大會第45屆會議經濟及社會理事會暫定議程項目12經濟及社會理事會1990年第2屆常會議程項目5(國際合作消除切爾諾貝利核電站事故的後果)補充資料,July 1990.
7. Rich V., "An ill wind from Chernobyl", New Scientist, 20 April 1991.
8. Bojcun M., "The legacy of Chernobyl", New Scientist, 20 April 1991.
亓允中任職於原子能委員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