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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滁州歐陽永叔
鎖定
- 作品名稱
- 寄滁州歐陽永叔
- 作 者
- 梅堯臣
- 創作年代
- 北宋
- 作品出處
- 《宛陵先生集》
- 文學體裁
- 五言古詩
寄滁州歐陽永叔作品原文
寄滁州歐陽永叔
昔讀韋公集1,固多滁州詞2。
爛熳寫風土3,下上窮幽奇4。
君今得此郡,名與前人馳5。
君才比江海6,浩浩觀無涯。
下筆猶高帆,十幅美滿吹。
一舉一千里,只在頃刻時。
尋常行舟艫7,傍岸撐牽疲。
有才苟如此,但恨不勇為8。
仲尼著春秋9,貶骨常苦笞10。
後世各有史,善惡亦不遺。
君能切體類11,鏡照嫫與施12。
直辭鬼膽懼13,微文奸魄悲14。
不書兒女書,不作風月詩。
唯存先王法15,好醜無使疑。
安求一時譽,當期千載知。
此外有甘脆16,可以奉親慈17。
山蔬採筍蕨18,野膳獵麏麋19。
鱸膾古來美20,梟炙今且推21。
夏果亦瑣細22,一一舊頗窺。
圓尖剝水實23,青紅摘林枝24。
又足供宴樂,聊與子所宜。
慎勿思北來25,我言非狂痴。
洗慮當以淨26,洗垢當以脂27。
寄滁州歐陽永叔註釋譯文
寄滁州歐陽永叔詞句註釋
- 爛熳:煥發,此指文采煥發。風土:風俗習慣和地理環境。
- 窮幽奇:謂寫盡幽深奇妙的自然景物。
- “名與”句:謂歐陽修與韋應物一樣馳名海內。
- 比:猶言“如”、“似”。
- 尋常:指尋常人,一般人。行舟艫(lú):即行舟。艫,船。
- 恨:遺憾。不勇為:謂歐公寫作尚不夠多。
- “貶骨”句:謂孔子所修《春秋》微言大義,一字寓褒貶,用意深刻。貶之則如入骨髓,如鞭痛打。笞(chī),用鞭、杖、竹板抽打。
- 切(qiè)體類:深入事物的體式、類別。
- “鏡照”句:謂歐公所作詩文如鏡照人,妍媸畢現。嫫(mó):嫫母,古代傳説中的醜女,黃帝時人。施:西施,春秋時越國美女。後常用作絕色美女的代稱。
- 直辭:剛直的言辭。
- 微文:意含褒貶的文字。奸魄:指奸佞之人。
- 先王法:猶言上古的禮法、法則。
- 甘脆:美味的食物。
- 親慈:指母親。
- 蕨(jué):菜名,嫩葉可食。《詩·召南·草蟲》:“陟彼南山,言採其蕨。”又名拳菜、紫蕨。
- 野膳(shàn):猶言“野味”。膳,所食之物。麏(jūn):獸名,指獐子。麋(mí):獸名,麋鹿,鹿類。
- “鱸膾”句:用晉張翰事。張翰因見秋風起,思吳中蒪羹、鱸魚膾······因而棄官回鄉。膾(kuài),細切為膾。
- 梟炙(xiāozhì):泛指野禽肉。梟,猛禽,晝潛夜出,俗稱貓頭鷹。通“鴞”。炙,燒烤的肉。推:推賞。
- 細:謂種類繁多。
- 水實:指菱藕之類。
- 青紅:指桃、杏、梨等水果。
- 慎勿:切勿。北來:指返回京都。
- 淨:指佛教所用淨水,能洗去塵俗之慮。
- 垢(gòu):污穢。脂:油脂。
寄滁州歐陽永叔白話譯文
從前閲讀韋應物先生的集子,有許多在滁州寫的詩句。他以煥發的才力描繪當地風土,上下求索,窮盡了自然界的幽深奇異。你如今來主管這個州郡,詩名正好跟韋先生並駕齊驅。你的才情像江海一樣浩淼,廣闊得望不到邊極。落筆宛如高升的航帆,十幅帆又被順風吹得滿滿漲起。一開船就走一千里,只不過是頃刻須臾。哪兒像普通人行舟,傍着河岸撐篙、牽纜費盡力氣。你的才情是那樣高華絕世,只遺憾寫作還不十分努力。仲尼寫成《春秋》一書,一字寓褒貶,宛若鞭打痛到骨髓裏。後世每個朝代都有史書,善和惡毫無遺漏,一一載入典籍你能洞察事物,分辨體式類別,就像明鏡照出醜婦和美女。剛直的言辭讓鬼魅嚇破了膽,深寓褒貶的詩句使奸人悲傷戰慄。不去描寫兒女的相思戀情,不去創作風花雪月的詩句。只須保存上古的禮法、準則,好壞是非不容混同一體。哪兒會求取一時的聲譽,應該期望千載以下的知己。當地還有美味的食物,可以奉養老母和親戚。山中採摘來竹筍、蕨菜,想吃野味就把麋鹿獵取。切細的鱸魚自古就認為非常鮮美,如今且把燒熟的山禽肉當成美味。夏天的果實又是那樣繁多,每一種以前就很誘人食慾。水中的菱藕之類有尖有圓,枝頭果子有青有紅在那樹林裏。這些東西足以提供宴飲的歡樂,使你能夠安心居住在此地。切莫一心想北歸返回京都,我這番話並不是狂言痴語。洗去塵俗的煩惱要用佛家的淨水,膏脂才能夠洗盡污穢油膩。我説的話就如飲食一樣重要,遠遠地寄上望你深深記在胸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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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滁州歐陽永叔創作背景
寄滁州歐陽永叔作品鑑賞
寄滁州歐陽永叔文學賞析
詩開篇借讀韋應物詩集談及對滁州的印象,實則借韋贊歐。接着“君才比江海”以下六句讚美歐陽修在文學上的貢獻。然而這樣有才能的人士,卻得不到朝廷的重用,就像傍岸撐船一樣,滁州畢竟地小,先生的才能是不能得到很好施展的。一個“恨”字包藴了詩人對政壇變遷、朋友遭貶的憤懣之情,同時也是詩人對自身遭際的不平之鳴。接着詩人以孔子著《春秋》為例:“雖然孔子曾經遭受‘貶骨’、‘苦笞’之厄運,但歷史是公平的,所以我們要堅持‘直辭鬼膽懼,微文奸魄悲,不書兒女書,不作風月詩’的氣節。”這實際上是朋友之間的相互勉勵,商定二人要繼續以文學作為鬥爭的武器,用詩歌的美刺傳統,來干預現實,改造社會“人事極諛諂”的不良士風。由此可以見出梅堯臣的文學主張,他提倡不著空文,不談風月,實際是儒家秉筆直言的直史精神,包含着詩人身在山林心在朝野的濟世情懷。最後詩人鄭重囑咐朋友“慎勿思北來”,實際是對當時政治形勢的一種迴避。當前政治形勢變化莫測,兩人雖然不忘他們的政治理想,但如今還是暫避為好。滿腔政治熱情卻迫於形勢不得釋放,兼濟天下之志只得暫以明哲保身代之,詩人內心的無奈與感慨是可想而知的。
歐陽修《朋黨論》所説:“君子以同道為朋”、“所守者道義,所行者忠義,所惜者名節。以之修身,則同道而相益,以之事國,則同心而其濟。”這首詩正可證明此理。全詩侃侃而談,毫無顧忌與保留,於義理則為高論,從藝術方面推求則嫌其拙直,略欠情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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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滁州歐陽永叔名家評價
寄滁州歐陽永叔作者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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