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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有隱秘的角落嗎?

鎖定
《你也有隱秘的角落嗎?》是南昌大學瑪麗女王學院大二醫學生韋芊的文章。此文獲得2020年威克利·伍連德獎 [1] 
作品名稱
你也有隱秘的角落嗎?
作    者
韋芊
創作年代
2020年
作品獲獎
獲得2020年威克利·伍連德獎

你也有隱秘的角落嗎?內容簡介

韋芊在她的文章《你也有隱秘的角落嗎?》中回顧了自己在新冠疫情時期所經歷的過程和內心的掙扎,《柳葉刀》發表評論認為這篇文章不僅讓每位醫療衞生工作者所作出的犧牲閃耀了光芒,而且還完美體現了中國所有醫務人員在開始接受醫學教育時所做的誓言的意義。 [1] 

你也有隱秘的角落嗎?創作背景

柳葉刀》首次設立的威克利·伍連德獎(The Wakley-Wu Lien Teh Prize)是《柳葉刀》舉辦的年度徵文大賽,旨在讓中國的醫療衞生工作者分享他們自己的從醫故事。2020年7月,《柳葉刀》啓動2020年威克利·伍連德獎併發布徵稿主題為:中國醫療衞生工作者在COVID-19疫情期間的經歷。 [1] 

你也有隱秘的角落嗎?作者簡介

韋芊,女,南昌大學瑪麗女王學院大二醫學生。 [1] 

你也有隱秘的角落嗎?作品評價

柳葉刀》認為通過選擇韋芊的文章作為2020年威克利·伍連德獎的獲獎作品,希望能夠激勵下一代醫療衞生工作者,並激發對中國醫學教育轉型和改革的思考。

你也有隱秘的角落嗎?作品內容

《你也有隱秘的角落嗎?》,作者 韋芊
呆坐,放空……
當我決定提筆揭開心中那隱秘的角落時,離我爸摔門而去已過去了整整400天。400天前,我在高考志願表上填滿了臨牀醫學專業,而一個工科專業都沒寫時,作為機器人控制領域專家的老爸,臉上寫滿了女不承父業的絕望。
2019年9月12日,這是我第一次站在正對南昌大學醫學院一號門的白求恩廣場,其立柱上赫然刻着四個大字——“德高醫精”。7:00,我向着朝陽,對着國旗,右手握拳,大聲宣誓——我志願獻身醫學,忠於人民,恪守醫德……自此,我成為了一名真正的醫學生。如果沒有這場疫情,我會一直天真地以為成為一名救死扶傷的醫生並不難。可是這場疫情卻讓我看到了心中那隱秘的角落。
2020年1月13日,我放假回家。如今回想,這個日子離疫情開始暴發不遠了。而當時我只是想着如何應對老爸勸我轉專業的明槍暗箭。苦和累本就是學醫的常態,更何況我修的是中英雙學位。才剛上大一,似懂非懂的英文加上全新的專業知識將我“殺得個片甲不留”。不過為了向認為學工科才有出息的老爸證明,違抗父命也可以成功,我硬生生熬過來了。我心中默想,最多聽他嘮叨一個月就可以逃離了。那時的我並沒想到這個寒假竟然會有4個月之久。
在這之後,"武漢封城"、小區封閉、出入要證、假期延長、開學渺茫。我們一家本來計劃過年要回貴州看望多年未見的爺爺,也不能成行了。爺爺在電話裏還寬慰地説,明年回也一樣。誰也不曾想過這個決定的後果。
疫情發展迅速,無數位白衣天使舍小家為大家,在除夕之夜前往武漢支援。為了激勵人民同白衣天使一起抗疫,春晚臨時添加了詩朗誦《愛是橋樑》。看完這個節目,老爸突然問我:“武漢缺醫護人員,醫學生可以頂替嗎?”
我回答:“不行,沒有執業醫師資格證。”
“特殊時期,醫學生經過簡單培訓後應該可以搭把手了吧,畢竟醫學生比普通人更專業。”
我懶得多解釋,心裏卻盤算着這兩者之間的差距。如果醫生可以那麼快被培養出來的話,為什麼還要學習至少十年呢?
2月12日,我的小區封閉了。出入小區的過程變得繁瑣——消毒,測温,發通行證。小區一封閉,父親的第一反應不是趕緊去買米買肉,而是要求我去社區服務站幫忙,負責在小區出入口給大家測温消毒,理由是:我是一名醫學生。
我愣了一下,不僅是害怕還有慌亂,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了那個隱秘的角落的存在。
“我不去!一天需要接觸那麼多人,感染幾率得多大啊?醫學生的免疫力就比別人強嗎?”
2月16日,隔壁小區出現確診病例和我們小區出現疑似病例的消息在微信羣傳開,老爸再次要求我去當社區服務志願者,説身為一名醫學生,我應當擔起這份責任,不應該害怕。
我想,“這分明就是道德綁架!醫學生就不能害怕了嗎?憑什麼要我們衝鋒在前為大家消災消難?我是醫學生,又不是醫生。” 我被來自隱秘角落的力量説服,以學校開始組織上網課為由搪塞了過去。老爸依然隔三差五的提當志願者的事,卻不再嘮叨轉專業的事情了。
3月1日,各地疫情逐漸穩定,教育部允許醫學院校或醫學專業的學生先返校。我遲疑了,都是大學生,為什麼我們開學就沒有危險呢?作為醫學生真的要承擔更多的責任嗎?
3月28日凌晨,噩耗傳來,一向身體很好的爺爺於凌晨4:00去世了。爺爺十幾天前,已出現腹水,嘔吐等症狀,但由於害怕會因去醫院而感染新冠,就一直在家堅持着。最後實在扛不住去到醫院,被確診為胰腺癌晚期。爺爺從確診到離世只有三天。
我們一家買了最早班的高鐵票趕回貴州,一路上只有靜默。
兩天後,爺爺下葬。由於疫情期間的管控,殯儀館和墓地都只允許十人進入,很多親戚朋友只能送到殯儀館門口。殯儀館裏沒有告別儀式,墓地裏沒有哀嚎,安靜而剋制,悲傷但隱忍。墓地的安葬儀式壓縮到最簡,按風俗要做的扶三和頭七也由於不能去祭掃而直接取消。從頭到尾,不管是來自鄉村還是城市,不管是耄耋老人還是黃髮垂髫,沒有人埋怨,只有遵守和理解。
3月31日,我執意先單獨返回家中。當初,我宣誓時昂首挺胸,堅信我將來一定會成為一位好醫生。但當疫情來臨時,我既沒能做到“為大我而舍小我”,也沒能守護自己的親人。如果我能多關注爺爺奶奶的身體健康,也許就能提早發現病情,而不是讓父親悔恨於前年的那頓除夕飯竟是與爺爺的最後一面。
回到家,電視上播着各大醫院的救治情況,各小區志願者的工作情況……許多人都在奉獻自身。我那隱秘的角落裏是什麼,為什麼可以一次又一次地阻攔我?
呆坐,思考……
從宿舍走到白求恩廣場不過800米,我走的歡快輕鬆;可從家中到小區門口的80米,我卻一步也不曾邁出。
隱秘角落裏的怯懦、畏懼、恐慌,我有,奮鬥在一線的醫護人員也有,只是他們能將誓言牢記在心中並學會了克服這種種情緒。而我卻只是將誓言説出而已。學醫十年寒窗,不僅要習得知識,還要修得心境。北京朝陽醫院陶勇醫生雖然被惡意砍傷,但現在依舊坐診看病。鍾南山前輩已是八旬老人卻依舊衝鋒陷陣。奉獻與博愛這兩個詞語需要我用一生去學習。
如今,陽光明媚,暖風依舊,菜市場裏熙熙攘攘,飯店裏人來人往,角落依然在,生活卻也在繼續…… [1]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