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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花慢·一葉凌波
鎖定
- 作品名稱
- 雨中花慢·一葉凌波
- 作 者
- 張孝祥
- 創作年代
- 南宋
- 出 處
- 《全宋詞》
- 作品體裁
- 詞
雨中花慢·一葉凌波作品原文
雨中花慢1
一葉凌波,十里馭風,煙鬟霧鬢2蕭蕭。認得蘭皋瓊佩3,水館冰綃4。秋霽明霞乍吐,曙涼宿靄初消。恨微顰不語,少進還收,佇立超遙。
雨中花慢·一葉凌波註釋譯文
雨中花慢·一葉凌波詞句註釋
- 煙鬟(huán)霧鬢(bìn):鬢髮蓬亂的樣子。
- 蘭皋(gāo)瓊佩:此指定情之物。據《列仙傳》等書記載,江妃二女遊於漢江之濱,遇鄭交甫,遂解佩贈之。又據《韓詩外傳》記載,鄭交甫將南行適楚,遊於漢皋台下,遇二女佩兩珠,二女解佩贈之。蘭皋,長滿蘭草的水邊。
- 水館冰綃(xiāo):傳説水下鮫人所織輕柔的絲織品。冰綃,用冰蠶絲織的絲織品。
- 神交:夢魂相交會。
- 冉冉(rǎn):柔弱飄忽的樣子。
- 斷魂:指失去的愛情。
- 青鸞(luán):神話中西王母的傳信使者。
- 胎仙琴疊:這裏用以指所愛的女子。《上清黃庭內景經》雲:“琴心三疊舞胎仙。”琴心,以琴聲傳達心意。三疊,樂曲重疊演奏三遍。胎仙:胎靈大神。
雨中花慢·一葉凌波白話譯文
一葉小舟凌波,乘風十里,水神風鬟霧鬢。從冰綃瓊珮的服飾去辨認,竟是舊時的情侶。秋天放晴,雲霞初現,清晨的涼意和昨夜的雲氣都消散了。夢中見美人微皺眉頭不説話,稍稍近前又收住了腳步,遠遠地佇立着。
雨中花慢·一葉凌波創作背景
這首詞是詞人懷念早年情侶李氏所作的一首詞。李氏為詞人長子同之的生母,後被迫分離。乾道三年(1167),詞人在潭州時,同之前往探親,見到同之的時候,詞人不禁追念與李氏舊情,寫下這首紀夢言情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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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花慢·一葉凌波作品鑑賞
雨中花慢·一葉凌波文學賞析
中國古代詩裏有遊仙類,其初寫些出塵思想,後業也兼及兒女情懷。這首詞乍看頗有遊仙韻味,但經深入揣摩,仍是懷念早年情侶李氏之作。乾道三年秋,作者與李氏所生之子張同之曾去看過作者。是年同之已十五歲,父子乍見,諒當悲喜交集。追念與其母李氏舊情猶在而相見無期,遂感慨萬端、沉思入夢。
上片寫夢境。描述一位煙鬟霧鬢的水神,凌波馭風翩然而來。從冰綃瓊佩的服飾去辨認,竟是舊時的情侶。頓覺天地清明,靄消霞吐。接着描寫含情相對,若即若離的畫面,益增夢境迷離惝恍之感。詞的起句,寫景、寫人,常因需要而定。《念奴嬌·過洞庭》是由景及人的,寫罷“洞庭青草。近中秋、更無一點風色”之後,才點出“著我扁舟一葉”。如果這首詞也採取同樣寫法,把起句和“秋霽”聯互換一下位置,損益幾個字使成為“秋霽天高,明霞乍吐,曙涼宿靄初消。……一葉凌波渺渺,煙鬟霧鬢蕭蕭”。這樣平鋪直敍,縱使字句斟酌至當,也平庸無力,振不起來。作者所以致夢是思念情侶,並非流連光景,所以一起就要突出重點正如《楚辭·湘夫人》之手法,以“帝子降兮北渚”突起,然後才寫“嫋嫋兮秋風”。
從詞的這一片看,這兩句寫景是插在寫人的中間的,於是它還兼有另一作用。作者把李氏比之於水神,當她來臨的時候是“煙鬟霧鬢蕭蕭”。從“蕭蕭”兩字可體味出是粗服亂頭的形象。後來又是“微顰不語”。那麼,當他們乍見互認的一瞬間又是如何。這時喜悦的心情必與自然景物融而為一。“明霞乍吐”可喻喜形於色。“宿靄初消”也可説暗指暫釋久積的愁雲。
還值得注意的是“認得蘭皋瓊佩”一句在這裏用典確切。江妃當日解佩以贈鄭交甫,頗似李氏之接受孝祥相愛;其後情好而終,彼此又復相似。瓊佩信物猶識,而舊人已難重尋。片末寫夢中李氏的舉止表情極細:沉默微顰,稍進又止;遺世獨立,何姍姍其來遲。
下片寫夢中的思想活動。儘管這位水神是如此可望而不可及,但終不失望。盈盈愁思,冉冉神交,“斷魂欲遣誰招”。這裏所謂斷魂,實指受到損害的愛情,與“帝遣巫陽招我魂”(蘇軾《澄邁驛通潮閣》詩句)之取義《楚辭·招魂》有別。他和李氏是受多方面的壓力不得已而分離的,“傷高懷遠幾時窮?無物似情濃”(張先《一叢花》句),作者表示要矢志不渝,等待着青鸞傳信,等待着烏鵲填橋。然而這種希冀究竟是微茫的,自從李氏歸山學道,兩人之間又多一層障礙。什麼“琴心三疊儛胎仙”(語出道家《上清黃庭內景經》,胎仙指胎靈大神,儛同舞),自是空勞悵望;所謂:“翡翠戲蘭苕”(晉郭璞《遊仙詩》句)的虛無幻境,令人尤不忍看。“莊生曉夢迷蝴蝶”,栩栩然蝶也,那是好夢;這一對愛情悲劇的主人公卻是咫尺天涯,相思相望,不可能不魂銷腸斷。幽夢乍醒,驚鴻倏逝,這時正是秋霽曙涼,霧消霞吐,仙人駕着紅雲遠去,天際隱約聽得笙簫。詞情至此,筆與神馳,也把讀者帶到情思縹緲的境界。
通觀全詞,除最後三句述醒後幻覺外,餘皆夢中所見,寫得虛中有實,實中有虛,極煙水迷離之極。
蘇軾的《江城子》也是記夢,上來就説“十年生死兩茫茫”。後來又説:“縱使相逢應不識。”上片寫的是死別之情,下片才寫夢境:“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他這是憑悼亡人,可以如此實寫;孝祥和李氏是生離而非死別,因此虛實兼顧。夢境本虛,故以“認得”實之。重圓無望是事實,卻以“猶自待”虛詞掩之。其他如“相顧無言”與“微顰不語”,“明月夜,短松崗”與“紅雲一片,天際笙簫”等等,一寫永訣的哀傷,一寫暫離的悲慼。對比二者,措辭可謂各盡其妙。而後者描寫夢裏重逢,尤能將真摯愛情和微茫心事曲折地表達出來。孝祥自從紹興丙子(1156)送別李氏,曾有“雖富貴,忍棄平生荊布”及“不如江月,照伊清夜同去”(《念奴嬌》)等句。
一別逾十年,此時同之遠來省親,不能不勾起內心深處的痛苦。詞裏説:“神交冉冉,愁思盈盈,斷魂欲遣誰招?”前二句承上啓下,第三句竟是一篇主旨,細心體味便知。明楊慎盛稱於湖詞,倘當日得知本事,所以理解全詞更深,料應拊掌稱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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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花慢·一葉凌波名家點評
明朝楊慎《詞品》卷四:張孝祥……寫景之妙,如“秋淨明霞乍吐,曙涼宿靄初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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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花慢·一葉凌波作者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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