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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克爾·K的生活和時代

(非洲文學)

鎖定
《邁克爾·K的生活和時代》是庫切的長篇小説,從中透射出他對存在社會歷史中的人的心靈表現出更大的興趣,並總是企圖通過人的心靈折射出社會歷史的軌跡,為我們打造的是一把通往心靈深處的鑰匙,庫切慣以細緻的描寫和冷峻的筆調,表達自己對生命、人與外界環境的衝突等複雜而深邃的思考。
中文名
邁克爾·K的生活和時代
作    者
庫切(Coetzee,J.M.) [1] 
類    別
非洲文學
原作品
Life and Times of Michael K
ISBN
9787533919399 [1] 
首版時間
1983年

邁克爾·K的生活和時代內容梗概

《邁克爾·K 的生活和時代》是一個從開普敦開始的故事,它所隱含的主題是對自由的不懈追求和庫切一如既往的反戰情緒。在書的扉頁,他引用了哲學家赫拉克利特的話:“戰爭是萬有之父,也是萬有之王。”主人公邁克爾·K 是一位稍有智障的園丁,在南非種族歧視種族隔離日益激化、時局動盪、戰爭迫近的情況下,他打算帶着母親離開城市,回到她兒時生活過的村莊——人煙稀少的內陸鄉村(在庫切的第二部小説中,內陸鄉村也是死水一潭,毫無生機)。但是,繁瑣的官僚制度使他無法辦通行證,也就沒有辦法買火車票,於是他就自制了一輛小推車推着母親上路。然而出行沒有多久,他的母親不幸去世。一路上,他備受磨難:政府軍搶走了他全部財產;因為沒有通行證,他被警察抓去充當無報酬的苦工;他寄住在一個農莊,卻因為農莊主的逃兵孫子的回家而離去;之後又被巡警抓進難民營;逃進山林,沒有食物,他幾乎被餓死……庫切用簡潔的語言描述了一個思維簡單、只希望自由生活的一個個體在複雜而又衝突不斷的社會中的無助。 [2] 

邁克爾·K的生活和時代寫作背景

《邁克爾·K 的生活和時代》的故事背景20世紀70年代末80年代初種族形勢嚴峻的南非,政治衝突、戰爭和種族隔離制度同時影響着這個國家,後殖民主義興盛。庫切是典型的反後殖民作家。他的小説一貫的主題就是關注主流話語之下的個人敍述,關注被壓迫者的痛楚與心路歷程,努力發掘被歷史宏大敍述所掩蓋的個人歷史,進而反思殖民者的“自我”與邊緣化的“他者”之間的關係。《邁克爾·K的生活和時代》就是其中一部檢視殖民關係、抵制殖民主義的力作。 [3] 

邁克爾·K的生活和時代人物介紹

書中主人公邁克爾·K 是一個天生的殘疾人,在南非社會底層的單親家庭長大。K這樣的一個人,沒有具體所指的名字,就像卡夫卡的 《城堡》 裏的 K 一樣,只是一個符號化的人物,因而可以把他看作是南非黑人抑或南非白人甚至所有南非人的一個指代的符號。庫切似乎也有意把 K 和歷史上的阿非利卡人相聯繫。他的流浪路線與當年南非白人大遷徙時的路線很接近,他的遭遇也與當年的阿非利卡人在大遷徙中的遭遇有着驚人的雷同。比如,K曾經因為沒有通行證而被抓到營地做苦力,在營地裏生活的無業遊民和黑人的悲慘境遇不僅使讀者聯想到南非的社會現實中黑人的遭遇,對於阿非利卡人而言,更能勾起他們對英—布戰爭的痛苦回憶,因為類似的營地生活也出現在英—布戰爭中。在這場戰爭中,面對阿非利卡人神出鬼沒的游擊戰,“英軍採用殘酷的‘總體戰’:將游擊隊進行作戰行動的周圍十英里內的農莊房舍一律摧毀;將參與戰爭的阿非利卡人一律處死;將俘虜流放到非洲以外;將被摧毀地區的老人、婦女、兒童囚禁於條件惡劣的集中營……” [2] 
邁克爾·K 一無所求,無所期待,園藝對他來説是最重要的事情,因為是它與生命相聯繫。他把自己降為如動物般的生命存在,因而逃離戰爭的摧殘、社會的壓迫,只有這樣,他才能從土地的角度而不是從人的角度來感知自我。 [2] 

邁克爾·K的生活和時代作品評析

邁克爾·K的生活和時代主題

在 《邁克爾·K的生活和時代》 中,庫切更是提出了種族主體間性的問題,庫切以南非的白人和黑人兩大種族之間共同的痛苦經歷為橋樑,以圖建立起新的以雙方互為主體的歷史神話。因為“只肯定一個民族被剝奪、迫害、屠殺、取消權力,……而不同時 (像範農在阿爾及利亞戰爭時那樣) 把那些慘狀與其他人的相似苦難相聯繫,這是不夠的。這絕不意味失去歷史的特殊性,而是防止在一個地方所吸取的受迫害的教訓,可能在另一個地方或時間被遺忘或違犯。正因為你代表了你可能經歷過的自己民族的苦難,所以在自己的民族現在可能把類似罪行施加到他們的受害者身上時,你也擺脱不了揭露的責任”。 [2] 
庫切巧妙地將南非白人曾經經歷的苦難與他們施加給黑人的苦難相聯繫,指出了雙方實際上是沒有優劣之分的、一樣的主體性存在,是彼此應該尊重相互之間差異的存在,這樣才能實現主體與主體之間的平等交往,共同建造一個新的南非歷史。這一理想的展現,就體現在故事主人公作出的選擇上。邁克爾·K在他的流浪生涯中,承受着內戰帶來的巨大痛苦,他企圖逃避這痛苦,希望生活在這不幸的歷史之外,很明顯,這是難以實現的。他只能選擇面對,選擇接受。然而他又不願被動接受別人為他安排的命運——生活在集中營靠賣苦力生活、生活在醫院接受康復治療,他試圖以自己的努力創建屬於自己的歷史,為迎來戰後自由和平的生活而奮鬥。庫切雖然只是將戰爭作為小説背景來表現而沒有作為小説的重點加以描述,自有他的深意。因為戰爭畢竟是生活的非常態,戰爭總會過去,重要的是戰爭之後的生活道路如何組織。K對戰爭雙方的同時拒絕就擺脱、超越了二元對立的邏輯,也就自然避開了戰爭的簡單的政治意義。而戰爭雙方對土地的共同歸屬,也就暗含了他們同是這一塊大地的孩子。抹去了歷史的創傷之後,他們才能在空白的大地上建立起來一種互為主體的關係。 [2] 
在後殖民時代背景下,K被剝奪了話語權。然而,沉默並不是屈從於他人話語,而是一種抗爭的策略,是對統治者權威和話語霸權產生的質疑。確切的説,沉默是《邁克爾·K 的生活和時代》中最凝重的氣息。沉默是K的天生秉性,而他卻並不軟弱。當他和母親剛啓程,他們就遇到兩個劫匪,一貫受人欺辱的 K並沒有退縮,相反,“他一言不發,目光炯炯地注視着那兩個傢伙,不斷揮舞着鋼棍威脅着,他奪回了那個手提箱,又扶着嚇得渾身打 戰的母親上了車”。一個勇敢、默不作聲的“兒子”形象在安娜·K的心中塑成。在暴力面前,K的勇往直前、決不妥協的精神在沉默中爆發。 [4] 
沉默是小説第二章最明顯的外象,K以獨特的方式——沉默和絕食對壓迫者示以抗議。當醫生追問 K的身世時,“出現了一陣深深的沉寂”。無論怎麼被逼問,他總是沉默以對,他懷疑以他低微的身份是不能為自己言説的。他的緘口不言卻更能引起如他一樣的弱勢人羣的同感——“他者”的沉默並非自願,而是情非得已。沉默是一把利劍,直揮向統治階級所設的牢籠。“K的沉默是壓倒一切的力量,令人窒息,然而恰恰是從這沉默中顯示出一道真理的曙光,抵抗並顛覆了殖民話語與政治權威”。 [4] 
在病房,他拒絕進食,在被質問原由時,“他似乎要説話,然而他沒有 説,只是搖了搖頭,微笑了”。也許,他只吃自由的麪包,在被束縛於營地、軍隊和醫院之中,他已不對統治者的權威抱有信心。正如邁克爾麥里斯在《帝國的闡釋》中所言,“由於他們的(權威者)統治地位取決於他(被統治階級)對於他們的主人地位的承認,他的沉默否定了他們的地位,而且因為他們的身份以這個地位為前提條件,因而他的沉默挑戰着他們的現實”。這樣,K“表現出來的別出心裁的抵抗”也就不足為怪了。作為一個園丁,耕耘和修剪草木是他安身立命的本領。“南瓜花”情節起始於他在維薩基農場的一個棚子裏找到一袋南瓜籽和玉米。“他種了一小塊地的南瓜,一小塊地的玉米”。因為逃離,他無法守望收穫。當住進山洞時,忍受飢餓的他種下了最後一把南瓜和西瓜籽,要提防羊羣的破壞,卻又要竭力掩藏自己的身影,“從此以後他白天休息,而晚上不睡覺來保衞自己的土地,並且耕作這塊土地”。K在山洞中建造着自己的理想家園,蝸居陋室卻默默執著夢想。K的沉默近似於《等待野蠻人》的蠻族女孩和《福》中的星期五,沉默並不僅僅因為不能言説的故事,而是一種超越語言的抵抗。三個曲折的人生在盤旋下降的命運到來之時,他們要麼不能説話,要麼拒絕仇敵的語言,他們代表了千千萬萬相同命運的人們,為自由以沉默為武器高聲吶喊。在《福》中蘇珊·巴頓這樣察覺:“在每個故事中都有沉默,一切視線被遮蔽,一切話語沒説出口,直到我們説出沒被説出口的話,我們才進入故事的中心。” [4] 
在後殖民語境和戰爭紛擾的時代下,K的“南瓜花”之夢註定只能是曇花一現,無法現實存在。隨着軍隊沒收他的南瓜,K被迫再次回到現世社會,作為小人物的他無法逃避歷史的主宰。正如那位醫官所説,“邁克爾心裏裝着使荒野開遍南瓜花的夢想,他是另一個太忙碌、太愚蠢又太專心的人,他聽不到歷史車輪的隆隆聲音。”K沒能逾越歷史,即使最後 K來到海邊,他仍思忖着無論何時都應該多備些南瓜籽在口袋,多種幾片南瓜地,但這一切都要等戰爭結束。他自我告慰,“我是一個園丁”。沉默的 K身上的樸素主義牽引着他的自然觀。拂卷時不禁讓人頓悟,庫切刻意以“南瓜花”之夢示以寓意:人終究只有在自然中才能得以解脱,重享自由。 [4] 
庫切的“他者”觀源於他的文學責任。在後殖民文學中,“眾多作家認為自己的責任是肯定並恢復他者聲音的價值,這樣‘他者’就可以同籍由語言建立起的權威和壓迫作鬥爭,再現他者的唯一方法就是賦予他説話的權利”。然而,《邁克爾·K 的生活和時代》中的 K在逃避的旅途中,沉默多於言説,抗爭多於妥協。雖然無法逃避戰爭的陰霾,卻能把生存底線降到最低,而他沉默的狀態則是一種抗爭,一把無聲的利刃,這樣庫切筆下的“他者”面對逆境而默然也就合情合理了。 [4] 
南非反抗種族隔離的鬥士戈迪默這樣評價這部小説的園藝主題:“在所有的信條與道德之外,這個藝術工作説明,只有一個信念:使土地保持活力,唯一的拯救來自於土地。”儘管這部小説是對南非黑人所遭遇的痛苦與非人的境遇的描寫,但小説開放性的結尾也給我們帶來一絲希望。在小説夢一般的結尾,在 K 想象的飛機上,暗示出現實生存的另一個出路,另一種選擇,昭示着自由的來臨。庫切在用 K 與自然的合而為一暗示我們只有放棄那種基於主體性原則之上的傳統理性,才能真正實現人與自然的和諧相處。 [3] 
該小説也體現了一個小人物如何堅持自己渺小的自我存在,如何固執地拒絕向權勢低頭。庫切自己認為這部小説最為明顯體現政治觀點的地方是邁克爾·K 看到游擊隊的時候,曾經想從自己的躲藏處走出來請求加入他們,但是他最後沒有這樣做,因為這等於説他要去拿起槍支射殺別人……戈迪默認為該小説是一部寓言,因為小説中所描述的內容可以來自世界任何地方,邁克爾·K 的生活和時代也是成百上千萬生活在種族區域法之中的南非黑人的生存大背景。邁克爾·K 那種荒誕、非理性的自我存在表現了人對權力束縛的反抗。 [2] 

邁克爾·K的生活和時代手法

《邁克爾·K的生活和時代》 裏雖然出現了 K之外的敍述者醫生,但無論是 K 的章節還是醫生的章節都始終是一種單一視角的敍事,除了敍事者本人的內心世界,我們看不到其他人的思想。但是另外一個方面,這樣單一的視角在故事中並不居於統治性地位,它總是受到強大的挑戰。在主體性問題的意義上,這其實頗有反諷的意味。這種視角的建立,正是因為把自我主體化而把他者客體化、對象化才可能實現。這種敍事視角的搖動,反映出這種主體位置擺放的可疑。比如, 《邁克爾·K的生活和時代》 裏的醫生一章,醫生似乎在竭盡全力從 K 的立場客觀地思考問題,為 K 的不合作行為做出解釋,然而因為沒有 K的對話和認同,所以他的猜測始終也只能是一種主觀的猜測,一種主體凌駕於客體之上的強勢話語。對這一敍事視角承擔者內心活動的盡情描繪,特別是這種活動的矛盾、破碎之處不動聲色的展示,也從另外一個角度顛覆了這一主體的穩定性,顛覆了這一穩定性所附着的後殖民主義的意識形態。 [2] 
在整篇故事的敍述當中,庫切採用了第三人稱全知、限知和第一人稱限知的多重視角,打破了傳統歷史敍事的統一聲音,使得敍事更具張力。全知、限知視角的結合,賦予作者極大的自由,能夠有效地駕馭作品,得以在簡短的篇幅中體現了具有豐富內涵的主題,表達了對人與社會、歷史的關係的深刻思考; 同時,又給文本造成了大量的意義上的空白,由此產生的懸念不僅增加了作品的戲劇性,也給讀者留下了充分解讀的空間,極大地調動了讀者的想象力和創造力。《邁克爾·K的生活和時代》一經發表,就倍受關注,在出版當年即摘取英國文學最高獎項——布克獎(Booker Prize),同年入選《紐約時報書評》的編輯推薦書目,成為一部享譽世界的文學佳作,這樣的成就與作者在敍述方面體現出的獨特性是分不開的。 [5] 

邁克爾·K的生活和時代作品影響

南非另一位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與庫切並稱“雙子星座”的戈迪默在論述《邁克爾·K的生活和時代》中的自然和K的園藝工作主題時這樣評述:“在所有信條和道德之外,此藝術工作説明,只有一個信念:使土地保持活力,惟一的拯救來自於土地。”對K來説,惟一不會欺辱他的就是泥土,那片永遠能夠開滿南瓜花的土地。同時,其中規避和抗爭的意義也在於傳喚人性的自由追逐,寄託使命——歸於人類本有的發源地:自然。 [2] 
庫切的小説在敍述技巧方面有別於傳統小説,具有很強的實驗性。在《邁克爾·K的生活和時代》中,他採用了多重敍述視角相結合的方式,使小説具有了特殊的審美效果,受到了世界文壇的矚目。 [5] 

邁克爾·K的生活和時代作者簡介

約翰·馬克斯韋爾·庫切出生於南非開普敦,南非作家,2003年度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庫切的小説“精準地刻畫了眾多假面具下的人性本質”,他的作品《》、《等待野蠻人》和《內陸深處》是這一風格的典範。瑞典皇家頒獎委員會指出庫切的獲獎理由為:“在人類反對野蠻愚昧1983年以《邁克爾·K的生活和時代》、1999年以《》兩度獲得英國布克文學獎。庫切和另一位諾貝爾文學獎得主戈迪默被視為南非當代文壇的雙子星座。 [6] 
參考資料
  • 1.    邁克爾·K的生活和時代(庫切小説文庫)  .噹噹網[引用日期2020-03-21]
  • 2.    羅江.《邁克爾·K的生活和時代》中的後殖民主義困境精神體現.成都:成都大學,2012
  • 3.    顏曉川,馮溢.沉默的顛覆:《邁克爾·K的生活和時代》的後殖民解讀.遼寧 瀋陽:東北大學外國語學院,2011
  • 4.    吳大志,雷娟.逃避和抗爭:《邁克爾K的生活和時代》的後殖民解讀.安徽 馬鞍山:安徽工業大學工商學院,2012
  • 5.    馮潔.《邁克爾·K的生活和時代》的敍述視角分析.內蒙古 呼和浩特:內蒙古工業大學外國語學院,2010
  • 6.    “處女螳螂”的孤獨狂想  .廣州日報[引用日期2014-04-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