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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形記

(卡夫卡創作中篇小説)

鎖定
《變形記》是奧地利作家弗蘭茲·卡夫卡創作的中篇小説 [1]  《變形記》完成於1912年,1915年首次發表在月刊《白色書刊》10 月號上。 [2] 
《變形記》中主人公格里高爾·薩姆沙在一家公司任旅行推銷員,長年奔波在外,辛苦支撐着整個家庭的花銷。當薩姆沙還能以微薄的薪金供養他那薄情寡義的家人時,他是家中受到尊敬的長子,父母誇獎他,妹妹愛戴他。當有一天他變成了甲蟲,喪失了勞動力,對這個家再也沒有物質貢獻時,家人一反之前對他的尊敬態度,逐漸顯現出冷漠、嫌棄、憎惡的面孔。父親惡狠狠地用蘋果打他,母親嚇得暈倒,妹妹厭棄他。漸漸地,薩姆沙遠離了社會,最後孤獨痛苦地在飢餓中默默地死去。
卡夫卡以自己獨特的藝術筆調,用象徵、細節描寫等手法對“人變成甲蟲事件”進行藝術再造,使作品呈現出荒誕、不可思議的基調。
《變形記》反映20世紀初剛進入工業化時代的人們對生活和命運的焦慮與恐懼,其中承載着卡夫卡對於“孤獨”與“異化”的深刻思考。 [25]  小説以主人公變為甲蟲這一荒誕故事反映了世人唯利是圖、對金錢頂禮膜拜、對真情人性不屑一顧,最終被社會擠壓變形的現實,反映了資本主義制度下真實的社會生活。 [3] 
作品名稱
變形記
外文名
Die Verwandlung(德語)、The Metamorphosis(英語)
作    者
弗蘭茲·卡夫卡(Franz Kafka)
創作年代
1912年
作品出處
《白頁月刊》
文學體裁
中篇小説
作品首發
1915年
作品字數
31千字

變形記內容簡介

《變形記》共分成三部分:第一部分,推銷員格里高爾某天早上醒來後變成了甲蟲,這一變故對其本人和家庭卻產生了很大的影響。 [4]  格里高爾彷徨驚慌,憂鬱無助。而此時並未得到幫助的他被激怒的父親大怒趕回自己的卧室;第二部分,變成甲蟲的格里高爾,在生活習慣上已然成為甲蟲,但是仍然具有人類的意識。雖已失業的他,仍舊關心父親的債務問題,怎麼樣送妹妹去音樂學院,關心家裏的各種瑣事。數日之後,全家人都將格里高爾視為累贅。父親、母親、妹妹對他以往的態度轉變成了厭惡,嫌棄;第三部分,為了能夠繼續生存,除了格里高爾全家人只能打工掙錢,對變為甲蟲的格里高爾忍無可忍。妹妹提出將自己的親哥哥趕出家門。格里高爾在親情冷漠的情況下飢寒交迫,並且患病在身,但仍心繫家人,然後他的頭就不由自主地垂倒在地板上,鼻孔呼出了最後一絲氣息, [5]  帶着滿腹的擔憂和內疚看着家庭的不幸,而更不幸的是他終遭社會和家庭的唾棄,在無聲無息中死去。 [4] 

變形記創作背景

時代背景
卡夫卡生活於第一次世界大戰前後動盪不安、物質主義盛行的年代, [6]  他一生中絕大部分時間生活在捷克共和國的首都布拉格,而當時的布拉格正處在激烈的民族衝突與動盪中,“社會主義、猶太主義、德國民族主義、玩世不恭的思想、人道主義、以及一切虛假的世界主義等各種信念都相互衝突”。 [7] 
家庭背景
卡夫卡出生於奧匈帝國統治下的波希米亞(今捷克)的布拉格,父母都是講德語的猶太人。父親海爾曼原為鄉下屠夫的兒子,依靠艱苦創業,白手起家,成為一個百貨批發商。他由於未受過良好的文化教育,因而知識貧乏、頭腦簡單而務實,並且為人偏執、專橫粗暴,在家庭中對妻子和孩子實行家長式專制統治。卡夫卡一直生活在“專制猶如暴君”般的“父親的陰影”中。
卡夫卡在36歲時,曾戰戰兢兢地給父親寫了一封達幾十頁的長信,流露出對父親的極端恐懼心理。父親對卡夫卡的教育手段是“罵、威嚇、諷刺、獰笑”。
卡夫卡在《致父親的信》中曾提到他欣賞一位猶太演員洛伊,而父親卻以不屑一顧的語氣和可怕的方式將那演員比做一隻甲蟲。
卡夫卡將寫作視為生命。1913年1月2至3日,卡夫卡寫給女友菲利斯的信中直率地表達了自己和創作的關係:他只有通過寫作,才能維繫生命。 [7] 

變形記人物介紹

格里高爾·薩姆沙
主人公格里高爾在父親破產後,拼命地工作,使他的家庭,他的父親、母親和他特別喜歡的妹妹葛蕾特重新過上了有尊嚴的生活,他由普通的夥計變成了成功的旅行推銷員。格里高爾是家中受到尊敬的長子,父母誇獎他,妹妹愛戴他。 [2] 
一天早晨,格里高爾一覺醒來,突然發現自己變成了一隻大甲蟲。小説中的格里高爾只是一個名字,一個符號,它實際上是沒有所指的,沒有對他的外貌描寫,沒有對他的性格描繪,甚至在小説中從來就沒有出現過。在小説中一直活動的其實只是這隻大甲蟲,具有蟲性、仍具人的思維、仍能聽懂別人話的大甲蟲,想爬出去看看母親時,父親看着他的樣子,竟然氣壞了,將一個個蘋果無情地擲向了格里高爾,一隻蘋果“打中了他的背並且還陷了進去”,從此以後腐爛的蘋果就和格里高爾緊緊地結合在一起,一直到他生命的結束。 [7] 
格里高爾死後,一家人如釋重負。父親薩姆沙説,“讓我們感謝上帝吧!”母親竟“帶着憂傷的笑容”。“卧室的門打開了。薩姆沙穿着制服走出來,一隻手攙着太太,另一隻手挽着女兒。” [7] 
薩姆沙——“父親”
薩姆沙的公司在5年前破產。公司破產後,留下一筆財產,雖然數目不大,但是利息從來沒有動過,這筆錢留着家庭急用。“父親”的身體開始發福。父親在銀行裏給小職員買早點,早上6點就需要去上班。 [8]  “父親”野蠻、粗魯、殘暴、冷酷、自私、專制。 [7] 
父親看到格里高爾變成甲蟲不能賺錢養家之後,“握緊拳頭,一副惡狠狠的樣子,彷彿要把格里高爾打回房間去”。當格里高爾卡在門框上的時候,“父親”狠狠地推了他一下,使他“一下跌進房間裏,汩汩地流着血”。一個冷血無情、野蠻強橫的父親的形象瞬間躍然紙上。作為格里高爾的親生父親,他沒有為兒子的遭遇心疼焦急,只是恨不得立馬將這個已經變成怪物的東西立刻清理出視線範圍。比起格里高爾變異了的身形,他父親那張粗鄙冷血的面孔更讓人覺得可憎。 [9] 
葛蕾特
葛蕾特是格里高爾的妹妹,17歲,她的生活裏只有穿漂亮的衣服,睡睡懶覺,在家幫着做做家務,有時出去參加一些花費不大的娛樂。她喜歡音樂,而且小提琴拉得特別好。她的夢想是到音樂學院學習。格里高爾受重傷後,葛蕾特找了一份售貨員工作,晚上還要學速記和法語,將來好找更好的工作。 [8] 
“母親”
“母親”身體高大消瘦,滿頭蓬着白髮,長年哮喘,在家裏走動都成問題。“母親”包攬了所有家務。母親給那些完全不曾謀面的人縫製內衣。 [8] 

變形記作品鑑賞

變形記主題思想

《變形記》主題思想:人的“非人的”思想變形。當人的“個體性”與自我心靈被忽視時,就不可避免與人產生“公共性”矛盾而導致命運毀滅。
當格里高爾從不安的夢中醒來,發現自己躺在牀上變成了一隻巨大的甲蟲時沒有表現出一個正常人所應有的驚恐,而是近乎於冷靜地想了一下“我出了什麼事啦”,甚至連驚訝都沒有。
由於格里高爾在家庭生活和工作中的一切思想和行為,都不是從一個有獨立意志的個體的人出發的,而是以供養家人、還清債務為目的的。在生活與工作中,格里高爾“個體的我”處在被遮蔽狀態,他往往只是“公共的我”的飾演者。漸漸地,他就意識不到自我的存在了,他想到的只有工作,他身上人的個體性被社會性不斷地侵蝕、壓抑,直到變形。這變形最終完成了由“公共的我”向“非我”的他者的最終轉變。所以,對變形後的格里高爾來説,有關於個體的一切都成了相對的無關緊要的了,只有工作才是重要的。為此,格里高爾對於自己的變形,他也幾乎是從家人或社會的角度來認識的,家人對此有多冷漠,他幾乎也持有同樣的冷漠,只有在這個變了形的軀體受到傷害或屈辱時,他才稍微地意識到“個體的我”的存在。
通過變形,“格里高爾渴望的反抗的目的部分達到了。變形後他不用再去幹那些討厭的差事,也不用再煞費苦心;在對自由的渴求與對父母承擔的責任之間進行選擇。變甲蟲的結果使格里高爾既有可能獲得自由,又‘不負罪責’,僅僅成為一個無妄之災的受害者”。
社會性與個體性是一個獨立的、完全的人所不可或缺的兩個方面。《變形記》中的老闆、秘書與家人們只看到了自己的利益,忽視了一個社會的人所應有的對他者的温存與理解;而格里高爾又過於看重人的社會性,忽視了一個人最根本的存在前提——自我意識。《變形記》在對人與人之間的冷漠進行鞭辟入裏的撻伐之時,也通過格里高爾的變形以及最後的死亡,揭示了一個忽視了個體性存在的人不可避免的毀滅命運。 [10] 
變形啓示
《變形記》對“變形”的真正指向,是對人的生活態度、道德觀念價值觀、存在主義的變化扭曲的透視。從表面上看,變形的是從人變為蟲的格里高爾,然而,格里的精神世界,他的責任感,對家人的尊敬,特別是對妹妹的愛,是由始至終都堅毅不變的。反而是家庭的另外三個成員在整個過程中經歷着起伏的“思想變形”。《變形記》用表面的荒誕不經,來訴説作者自己內心的生活理想,藴涵了豐富而深刻的內容。卡夫卡的象徵,不但具有深刻的文字藝術的深刻意藴,又包含着理智的比喻。
首先,它表現了作者對於被社會同化的內心憂慮。社會發展趨於同化,大眾對於成功學理解的單一與成功標準的功利化,使大眾趨向於常規,盡力規避風險。大眾被他人所謂的成功標準而同化與影響,甚至脅迫的不能自主,成為只對名利金錢追逐的奴隸,從而人純潔善良的一面徹底被抹滅,人成為非人。《變形記》中格里高爾的故事正是人異化為非人這一哲學生存現狀。
其次,作品還表現了在現代社會里人對生活壓力的畏懼和逃避。主人公格里高爾一夜之間變成了甲蟲,就像是他對於自己命運控制的無力。這種恐懼與無力,掙扎無果後的絕望,是作者表達給讀者的近體化情緒,給讀者帶來一種強烈代入感。《變形記》對“變形”的真正指向,絕不是人變成蟲的意象,而是在格里變形之後給這個家庭每個人帶來的生活上思想上的變形。再深入點説,是對這些人生活態度、道德觀念、價值觀、存在主義的變化扭曲的透視。《變形記》有趣的正是在於,表面上看,變形的當然是從人變為蟲的格里高爾,然而,格里的精神世界,他的責任感,對家人的尊敬,特別是對妹妹的愛,是由始至終都堅毅不變的。反而是家庭的另外三個成員在整個過程中經歷着起伏的“思想變形”。
最後,作者表達了對於命運無力改寫的強烈苦惱與憤慨。在主人公格里高爾變成甲蟲後,面對家人的嫌棄與冷漠,他無力改寫,只得承受。在這種情緒的感染下,作者所想表達的現實性意義被鮮明的揭示出來。 [5] 
對社會異化、人性異化的譴責
《變形記》情節荒誕、離奇突兀,同樣包含了深層寓意和許多哲理,主要表現為異化主題,向讀者展示資本主義社會里人的異化圖景。格里高爾變形前的生活是很艱辛的,長年累月在外推銷產品,常受老闆申斥,又怕被解聘,同事説長道短,在這樣的環境中是活得很累的。並且,殘酷的現實將他這種受壓抑受欺侮的最起碼的生存資格也剝奪了,將他異化成了一隻不能自食其力,喜歡吃“一半腐爛的蔬菜”和“剩下的肉骨頭”,“變稠的白醬油”等食物的大甲蟲。儘管他曾經“竭盡全力”攢錢,讓全家人過着“甜蜜温暖”的日子,但變形後最終還是被親人唾棄,成了一具“又幹又癟”的屍體。
格里高爾的人性被扭曲、人格被分裂,完全感覺不到自我的存在,在世界上多生存一天就多忍受一天的痛苦,他至臨死前也擺脱不了一股無法抵禦的異化力量的籠罩。
在資本主義社會這樣的現實生活中,人自然異化成了“非人”,成了身不由己的物(如甲蟲等物),人成了物的“奴隸” 。
小説鮮明明地展示了資本主義社會現代人的共同命運,即無法擺脱蒙受異化之苦的喪失自我的悲哀與尋找“自我”的徒勞掙扎。主人公異化的過程,異化的特點,又是資本主義社會中具有的獨特的普遍現象,這是《變形記》包含的深層寓意。 [11] 
親情在金錢腐蝕下淪喪
格里高爾的生活遭遇就是對拜金主義的無情鞭笞和批判。通過對格里高爾變形之後的種種遭遇的敍述,小説展示了瀰漫整個社會的金錢至上之風,人們將金錢、財富視為最高追求。這推動着社會不斷髮生異化,並無情地扭曲着人們的靈魂,使得人世間原本美好的感情煙消雲散,被一種噁心、無助甚至無奈的消極情緒所籠罩。卡夫卡的《變形記》集中展現了格里高爾在感情冷漠、親情淪喪的家庭中的遭遇。而這種生活境遇正是卡夫卡自己的親身遭遇,給他帶來了一系列真實的情感體驗。
在小説中,格里高爾在變形之後,首先的反應不是擔心自己的健康狀況,而是擔心公司會不會因此而解僱他,這種為家庭考慮的行為與他父母的行為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12] 

變形記藝術特色

敍事分析
1、敍述態度:現代小説普遍的敍述特徵是作者通過故事敍述者,或者通過其他劇中人物(在《變形記》裏是格里高爾),勾畫出文本中人物的基本形象。
《變形記》中敍述者視角就像一部攝影機一樣,客觀記錄着人物的言行,所以,這一外聚焦的感知不但沒有顯示出特定的情感、立場和認知態度,相反,卻好像“有一種奇特而明顯的反常現象,即人物遭遇越是非同尋常,敍述就越顯得自然”。現實生活中的真實讀者在閲讀過程中產生的閲讀體驗與敍述者不一樣,甚至完全相反。即使文本內容非常驚駭,敍述者也保持不動聲色地冷靜觀察。卡夫卡能夠做到的僅僅是描述,甚至連他自己的感受都沒有留下來。小説開頭敍述者就用一種若無其事的態度敍述了一件奇特而又恐怖的事情——“格里高爾變為大甲蟲”。隨後讓故事在令人困惑不解的境遇下展開。格里高爾在變成甲蟲後,他長出的爪子和觸鬚,脊背弓了起來,腹部白點斑斑,這一切都使文本的“真實讀者”感到吃驚。
但是文本的敍述者並沒有表現出詫異之情,也沒有極力刻畫格里高爾意識到自己的突變後的內心活動,敍述者只是客觀地敍述:格里高爾一如既往地想着自己的工作,一心想要趕上早上的班車。時間慢慢地過去,引起小説中其他人物對他的關注,更引起真實讀者緊張的情緒,但“冷漠的”敍述者卻大段大段地描寫他如何拖着蟲子的身體下牀翻身開門,如何思索和克服由此必然產生的技術性問題。他開始慢慢地晃動自己的整個身體,想通過這種方式起牀上班。他心裏想如果這麼掉下去,應該是傷不着腦袋的,因為這樣下落時他的頭會高高地抬起。另外他也感覺到了自己的背部似乎很硬,所以背部落到地上也不會造成很大的傷害。但他最害怕別人聽到自己觸地時的一聲巨響,這將會引起周圍人對他的猜疑。通過敍述者的視角把格里高爾這種蟲子的行為表現出來,敍述者的態度是如此的平靜,完全不像是在講一件恐怖、可怕的事件。
敍述態度和故事內容之間形成了強烈的反差,這種態度與文本中留待真實讀者去填補的文本中的空白點構成了鮮明的對比。《變形記》裏敍述態度和故事內容之間的強烈反差足以形成怪誕性質,給人一種怪誕之感,兩種概念相反、性質對立或者差別特別懸殊的東西放在一起必然產生一種怪誕的效果。
《變形記》裏的敍述者對各種情勢做出了出人意料的描述,於是格里高爾就這樣與真實讀者疏遠了,讀者驚奇地發現,格里高爾竟然能如此輕易地屈服於他的動物性,而敍述人卻如此冷漠、客觀地敍述格里高爾變形記的經過。誠然,不論從創作的角度來講,還是從解讀角度來説,《變形記》中敍述者所表現出來的客觀冷靜的敍述態度都是作者有意為之。從創作角度上看,《變形記》的作者,指的是在寫作過程中處於某種創作狀態、以某種立場來寫作的作者,卡夫卡説:“我的心想讓我進一步捲入這個故事,但我必須試圖把我儘量放在故事外面。這是一個艱苦的工作。”
《變形記》敍述者的敍述態度和故事內容之間已經構成了怪誕的審美效果。敍述者以反常化的眼光審視一個恐怖的荒誕的事件,以半開玩笑、半恐懼的態度對人生種種荒誕現象予以嘲諷,意圖以此驅逐世界上一切的惡。
2、敍述視角:內外模糊的敍事視角:小説的第一段先由敍述者引出當格里高爾從煩躁不安的夢中醒來時,發現他在牀上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甲蟲。然後通過格里高爾自己的眼睛看到自己變成一隻大甲蟲。這裏顯然存在着兩種視角,第一種是“外視角”,第二種是“內視角”。所謂“外視角”,即觀察者處於故事之外,類似於熱奈特歸類的外聚焦;所謂“內視角”,即觀察者處於故事之內。
《變形記》以內視角為主。但外聚焦的敍述者視角始終存在,並且兩種敍述視角之間自由地轉換。外聚焦的敍述者視角在文本的結尾——格里高爾死後——便大行其道,這時明顯有一個獨立的敍述者的視角。但是更多的時候,這兩種視角是自由轉換甚至是複合的,這時候讀者很難分辨出究竟是從誰的視角觀察的。如當格里高爾嚇倒母親後,他很驚訝,因為他發現自己和房間的距離居然如此的長,他不知道自己剛才是如何以羸弱之軀走過那段路的。他只是想快點爬,回到自己狹小的空間,所以他根本沒有注意到家人的恐嚇,直到進了門,回到自己的卧室,他才轉過頭去,卻因為脖子僵硬,沒能完全轉過頭去,但還是看見了妹妹站了起來,他在最後掃了母親一眼,沒有了知覺,因為他已經完全睡着了。“他很驚訝,他和房間的距離居然這樣長,真不知道剛才他以如此羸弱之軀是如何在不知不覺中走過那段路的。”沒有格里高爾的心理描寫,好像是主人公自己在説話。但是“直到進了門,他才轉過頭去;因為脖子僵硬,他沒能完全轉過去,”又像是敍述者的暗中觀察。外聚焦與內聚焦錯綜複雜地複合在一起,給讀者一種既像是在觀察又像是在體驗的感覺。就像電影的拍攝,一般採用兩個鏡頭,第一個鏡頭的作用是定位,拍一個人物往屏幕外的一個地方看;第二個鏡頭的作用則是從這個人物的方位拍攝的其觀察的對象。
《變形記》外聚焦視點聚焦在格里高爾身上,內聚焦視點則從格里高爾角度去觀察其周圍的環境。並且外聚焦和內聚焦都是第三人稱敍述。
卡夫卡試圖在總體上呈現一種超現實的世界,一個想象的夢幻的空間,一個具有神秘主義色彩的世界,這一象徵性的世界一旦形成就會具有怪誕特質。
第一人稱的目的是拉近讀者與文本中人物的距離,使讀者相信故事的真實性。這顯然與《變形記》的內容相悖,卡夫卡似乎有意在安排一場戲給讀者看,也有意讓讀者知道自己在看一個寓言故事,他的小説常常給人一種間離之感。
其次,獨特的第三人稱外聚焦和內聚焦複合式的雙重視角,作者可以在各個人物視角之間自由馳騁,讀者也可以像看三維電影一樣,戴上眼鏡之後,所觀察到的圖像有一種立體的感受,讀者既是觀察者又是體驗者,很好地進入這一荒誕的世界。卡夫卡的秘密就在於這種似是而非。卡夫卡的作品中有兩個世界,一個是日常生活的世界,另一個則是充滿極度不安的怪誕的世界。通過這樣一種複合式的敍述視角,作者成功地將這兩個世界聯繫在一起。“自然與異常,個體與一般,悲情與平凡,荒誕與邏輯,它們之間的永久搖擺,貫穿卡夫卡的全部作品,即使作品富有意義,又使作品引起共鳴”。
第三,卡夫卡最終所要表達的是,不論作為蟲子的格里高爾還是作為現代的人,似乎都不具備反思自身的能力。人們只是一味地學着適應環境,而從來沒有意識到由於環境的壓迫,自身已經變成了什麼樣子。變形的不只是身體,異化的是一顆麻木的心靈。隨着現代社會的發展,出現了工具理性的專制,每一個個體生活在這樣一種體制之下,就像機器裏的一個螺絲釘,不敢輕易地壞掉,如果壞掉了又可以被輕易地換掉。世界被物所統治,人成了機器的奴隸,喪失了自我。卡夫卡通過這種複合的敍述視角,以一個小説家的卓越而超凡的想象力為人類的境況做出了這種寓言式的呈示。卡夫卡描述的這個本質上怪誕的世界,正是對這種啓蒙理性的反思或修正,但是他沒有找到合適的出路,也找不到一個替換工具理性的具有普世價值的真理。於是他意欲剝奪傳統和社會給予讀者的安全保障,動搖他對自己的世界觀的信心,給正在面臨身心變異的現代人以一種沉痛和自省。
3、敍事空間:《變形記》裏的敍事空間很特別,不像傳統小説中那樣存在一個完整的故事空間,《變形記》裏的敍事空間是斷裂的,不完整的,格非説他在閲讀卡夫卡時,有一種最常見、最根本的閲讀經驗,那就是卡夫卡的小説是一個黑暗的、沒有邊際的開闊空間。這就像一個人在不經意的地方一腳跌進了黑屋子,由於人們通常是從日常經驗耀眼的光線中直接進入這個黑暗地帶,所以人們最為直接的感覺就是眩暈。等到人們的視線能夠稍稍適應這個黑暗的世界之後,才可以看見這個屋子裏的一些物件,也僅僅是一些物件而已。這些物件是做什麼用的,為什麼擺放在這樣的位置,物件與物件之間有什麼聯繫,人們一時無法知曉。這些物件的形狀、質地以及功能與人們通常所熟知的傢俱、擺設也沒有多少共同之處,因此,人們剛剛看到它們時,自然會產生陌生、怪誕的感覺。
雖然在《變形記》裏的故事空間並不完整,但是依然可以找到部分敍述者視角下的故事空間和人物視角下的故事空間。
敍述者視角下的故事空間帶領着讀者進入故事空間的一個個局部,而且是不清楚的局部,是懸念疊出的局部,一個懸念引出另一個懸念。所以讀者在這樣一個破碎的空間裏無法拼合出整個故事,讀者只是窺探了一下這個屋子的漫無邊際而已。小説的第二段交代故事發生在這樣一間房子裏:他的房間,一間略嫌小了些、地地道道的人住的房間靜卧在四堵熟悉的牆壁之間。在堆放着衣料樣品的桌子上方——格里高爾是旅行推銷員,掛着那幅畫,這是他最近從一本畫報上剪下來裝在一隻漂亮的鍍金鏡框裏的。畫上畫的是一位戴毛皮帽子、圍毛皮圍巾的貴婦人,她直挺着身子坐着,把一隻套沒了她的整個前臂的厚重的皮手筒遞給看畫的人。
作為故事的切入點,敍述者把眼光直接投進格里高爾的房間裏,讀者大概知道了格里高爾的職業——衣料推銷員,同時,對他的家庭經濟境況也有一個初步的瞭解。但是敍述者並沒有説薩姆莎在這裏住了多久,沒有説明格里高爾此刻看到此情此景時的心理狀態,也沒有用任何表露自己主觀感情的修飾詞語,如“陰暗的”、“荒涼的”、“悽悽切切的”等來描繪這間房,只是“略嫌小了些,地地道道人住的房間”,是客觀的描述,連那幅畫上的貴婦人好像也“靜卧”在那裏一動不動。故事發生在這裏,格里高爾在這裏變成了一隻大甲蟲。
與敍述者視角相比,採用人物視角的空間描寫常常是以人物視角展現的空間,有時候既是人物生活的真實空間,同時又是人物心理活動的投射。《變形記》裏有兩處描寫格里高爾站在窗前往外看的場景:
第一處是“看到街對面那幢長得沒有盡頭的深灰色建築的一部分——那是一座醫院——正面有隔一定距離安置的一排窗户;雨還在下,但落到地面上的只是零星的雨點”;
第二處是“因為他看稍遠一些的東西確實一天比一天模糊了;從前他常常詛咒街對面那座醫院,因為它老是逼近在他的眼前,現在他壓根看不見它了。倘若他不是知道自己住在雖然寂靜、卻完全是在市區的夏洛蒂街,他真會以為窗户外面是灰濛濛的天空與灰濛濛的大地會然成為一體的一片荒漠。”以格里高爾的視角展示的空間類似於他的心理空間。不論是第一處還是第二處都寫到“灰色”,第二處更把客觀環境異化為“沙漠”,這是人物對空間的主觀闡釋。第二處的觀察夾雜着敍述者的視角,很難分辨這是人物視角下的空間還是敍述者視角下的空間,因為敍述者通過語言方式,以某種隱含的方法模仿故事中的人物在思維方式上的表現,也可以説,敍述者視角遷就了人物視角,敍述者此刻體驗到的環境也是人物的感知的客觀環境。採用人物視角來描述故事空間時,故事空間在很大程度上成了人物內心的外化,外部世界成為人物內心活動的“客觀對應物”。
再以格里高爾的房間為例,敍述者視角下的房間經歷了三次變故:人的房間——蟲子的房間——雜貨間。敍述者用冷漠的敍述態度把格雷戈爾的生存空間的轉化敍述為一種看似詼諧的怪誕,當一些傢俱被搬走時,格里高爾真的感覺有利於自己的爬行;當房間變為雜貨間時,他從中得到了越來越多的樂趣。但當敍述視角切換到人物時,格里高爾聽到母親説“我們搬走傢俱豈不是向他表示我們放棄了他好轉的希望、對他撒手不管了嗎”時,他想到“難道他真的要把這間温暖的、放着舒適的祖傳傢俱的房間變成一個洞窟,雖然他可以不受阻攔地四面八方爬行,可同時也得迅速、完全地忘記做人時的往事?”又一次出現了“温暖的”、“舒適的”的表露情感的詞語。
敍述者視角下的故事空間以客觀的描述呈現,人物視角下的故事空間暗示了人物的心理投射。雖然《變形記》中的故事空間是斷裂的、不完整的,給人一種難以閲讀的感覺,但是當這種斷裂的故事空間和人物心理投射結合起來,文章的意義也就不難理解了。而運用這種視角對故事空間進行描述可以展現人物在特定條件下對某個環境的感受。
格里高爾在工具理性極權式現代性的壓迫下變為一隻大甲蟲。父母和妹妹都把他視為敵對和異己的東西,沒有為格里高爾的死產生恐懼,他的父母和妹妹甚至為他的死感到輕鬆,於是他們愉快地出去郊遊,並很自然地注意到要為女兒考慮她的幸福的時候到了。相反,對他的生存卻產生恐懼,當格里高爾在生活、行為和思想上一天一天趨於蟲子的時候,他的妹妹説:我覺得他不是我哥哥,如果真是的話他自己就會離開我們的。
敍述者視角下的故事空間和人物視角下的故事空間在描述上所流露出的態度不同同樣產生了一種不和諧的怪誕之感。這給讀者的閲讀帶來一種“眩暈的感覺”。這一方面體現在故事空間的斷裂和不完整,另一方面體現在兩種故事空間呈現的不和諧性,通過人物視角下的故事空間,讀者可以找到一些表現文本內涵的關鍵線索,但是敍述者在描述空間的時候又把這些線索故意擦去。敍述者的情感的不斷移入又不斷地間離,對文本形成一種張力的怪誕。 [13] 
敍述語言
《變形記》是寓言小説,因為它不求社會生活畫面的豐富多彩,但求深刻的哲理和寓意包藴其中。人的變形,本身就有寓言性質,它使人的異化這深奧的生活哲理,從簡單而又明白易懂的故事中體現了出來,揭示出西方社會人與人之間關係的冷漠和冷酷,人的處境的可憐、可悲與可怖。
説《變形記》是以現實主義為主的浪漫主義和現實主義相結合的作品,因為除人變甲蟲可屬浪漫主義手法外,其餘情節,諸如格里高爾變形後內心的活動,他全家人的家庭生活、父母和妹妹的舉動與思想變化、母親和妹妹為他打掃房間的情形、他變甲蟲後失去人性而具有的“蟲性”、妹妹小提琴演奏等,可以説無一不是純粹而嚴格的現實主義描寫。
卡夫卡具有一種獨特的藝術風格,“象徵主義框架中細節的現實主義是卡夫卡的特色,也是他對現代小説的特殊貢獻”。《變形記》除了“人變甲蟲”這一荒誕事件之外,主人公和其他人物的音容笑貌和心理邏輯,都符合人類現實生活的特徵。他以虛妄的形式來反映生活真實,把細節的真實描寫與象徵性的隱喻和漫畫式的誇張融於一爐;心理刻劃細膩,人物形象鮮明,只敍不議,用不動聲色的文字表達出強烈的感情。敍述簡潔、平淡,小説的寓言性質使這一筆法更顯突出,這與小説故事本身的平淡無華及作者一貫的冷漠風格很有關係。這種平淡冷漠的敍述語調,對於表現主人公的痛苦和困惑感,體現作品的主題,無疑都是適當的和必要的。 [14] 
平淡敍述:沒有誰能像卡夫卡那樣,用如此平淡安詳的筆調,來表述變形這種不可思議、荒誕無稽的事情了。格里高爾一覺醒來,變成了甲蟲,這不是夢,該沒有比這更駭人聽聞的事了吧,可是,整個故事更令人恐怖之處還在於,主人公並不認為所發生的事是“不可能的”,格里高爾並沒有感到絲毫的驚訝,他覺得他的世界沒有變,房間還是原來的房間,衣料樣品仍在桌上擺着,牆上掛的也仍是他自己從畫報上剪下來的畫,一切都是那麼自然,與此相適應的是,他壓根就沒有考慮自己變形了有什麼不妥,卻在想方設法讓自己適應這種令人痛苦的境遇,他唯一擔憂的是他的上司會不會為他的缺勤而發脾氣,他努力地想辦法以便能起牀、穿衣、趕早車,可這一切在他變成甲蟲後顯得是那樣的荒誕不稽和滑稽可笑,卡夫卡在此不厭其煩地用了大量的筆墨詳而又細地敍述了他笨重的身軀如何不聽使喚。
第一章中,大量的內心獨白還把格里高爾既害怕失去工作又渴望能夠擺脱苦差事獲得自由並能報復上司的心理刻畫得淋漓盡致,所用的語言卻是平淡無奇的敍述性語言,在《變形記》的第一頁中,幾乎找不出一個形容詞、一個比喻,凡是特別帶有藝術色彩的筆法,或是可以使敍述的內容微微帶上感情色彩的東西,卡夫卡都小心翼翼地避免了。形容詞只作定語,名詞只表明事物的名稱,動詞只表明行動。正是用這種平平淡淡的敍述筆調,卡夫卡把不合理的東西和合理的東西、荒誕的東西和普通的東西如此緊密地結合在一起,這兩種如此不同的因素,在《變形記》中凝結成了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看似違背了客觀事物的表面真實,但是並沒有違背客觀事物的內在邏輯。
卡夫卡本人因為害怕出版社會為他的《變形記》插進一幅甲蟲的畫,曾在給庫特·沃爾夫出版社的一封信中寫道:這個昆蟲是畫不得的,哪怕是從遠處來表現也不行——如果允許我提個建議的話,我會選這樣的畫面,如:父母親和秘書主任站在緊閉的門前,或者更好的是父母親和妹妹在燈火通明的房間內,一閂通向旁邊黑漆漆屋的門敞開着。
在《變形記》中,卡夫卡用極其細膩的筆墨描述了“穹頂似的、棕色的、被分成許多弧型硬塊”的肚子和“可憐的細腿”等主人公變成的“甲蟲”形象,這兒同樣體現了卡夫卡的高明之處。主人公視角的運用,使讀者從一開始就隨着主人公格里高爾進入了故事之中,讀者最初看到的,就是格里高爾醒來後呈現在他眼前的東西:他自己的身體,一個極其陌生的自我形象,在整篇小説中,從格里高爾的視角出發,他從來沒能整個地看到過他這個“龐然大物”的全貌,因而在讀者心目中留下了想象的空間,這種效果是一幅具體的甲蟲畫所難達到的,而抽象的語言卻能給人以動態的感受。至於對他不喜歡喝牛奶,而是喜食腐爛變質的東西、“腳在爬過的地方留下一種粘液”和他愛在牆壁和天花板上消磨時間等等“甲蟲”式的生活的細節描寫,以及家中女僕跪在母親跟前苦苦哀求讓她辭退工作,在獲准後竟然熱淚盈眶感激不盡,彷彿得到了什麼大恩賜似的等側面描寫,足以給讀者的心中留下一個醜陋骯髒的“大怪物”形象,連他家人都很害怕的這種“怪物”形象,理所當然會嚇退任何人。這也從側面反映了格里高爾的家人在他變形後確確實實地要承受很大的心理壓力。
小説通過格里高爾的眼睛和耳朵,使讀者和他一起靜靜地觀察了他家人在他變形後生活變遷的全過程,一起感受他對家人生活不幸而又無能為力所發出的無可奈何的嘆息。格里高爾的變形是不幸的,整篇文章不長的篇幅浸潤着他變形後所過的那種深入骨髓的淒涼的生活。卡夫卡通過怪誕的表現手法,淋漓盡致地刻畫了主人公掌握不了自己的命運,無緣無故遭受無法擺脱的災難,揭示了現代社會人的災難感。
在現代社會里,一般人根本掌握不了自己的命運,像失業、戰爭這樣的無妄之災不知什麼時候便會莫名其妙地落到自己的頭上,再也無法擺脱。而正因為災難來的無緣無故,更能表明災難之深、之廣、之無法逃脱。而且,卡夫卡通過讓主人公變形,通過對甲蟲無聲的、非人的心事和語言,以及那無人理解、無法表述、無法申辯的委屈和痛苦的表述,闡述了現代社會人的極端孤獨與寂寞,尤其是親人的輕蔑與厭棄,更顯其人情的冷落和淡漠。與此同時,卡夫卡還用極其細膩的筆墨,表現了主人公的變形帶給他家人無法估量的痛苦,從側面抨擊了當時的社會。唯因社會的不容,使主人公的甲蟲生活成了“家醜”,影響了家人的社會地位,成為他們無法擺脱的心理重負。而主人公則懷着對親情之愛、倫理之愛以及人類之愛的眷戀,懷着寬厚的温情和善意對待他家人的弱點,最終通過犧牲自己,即使自己結束了這種無法忍受的痛苦生涯,又使他的全家如釋重負,得到了徹底的重生。 [2] 
象徵寓意
卡夫卡的奇特構思,在人們始料未及的怪像顯形之下,對獨特與隱晦的事物進行追本溯源的探究,巧妙地將對現實世界的忠實描繪與魔幻分解有機地結合起來,在毛骨悚然的情節中展開對世界愚行的古怪幽默和辛酸嘲諷,讓讀者在心靈的震顫中悟出其象徵和寓意,形成了他獨創的藝術風格 [15] 
主人公格里高爾睡的牀、所住的房間,象徵着壓迫、禁錮人們的社會——擁擠、狹小;格里高爾一夕之間變為甲蟲後背上的殼則象徵着人在社會生活中所承擔的重壓,如影隨形,無法得到解脱,束縛着每個人的身心,使他們的生命彎成一種不自然的弧度在天地間卑微地遊離着,他們的一舉一動絲毫不由自己,而想要掙脱這宿命的枷鎖,無異於天方夜譚。小人物想要在這艱難時代求得生存,就必須蜷縮成順從、服帖的姿態,在豪強鉅富中間小心翼翼地討得一點殘羹剩飯,這樣窘困的境況便是他們生活的常態,至死方休。這也是格里高爾最後死亡的象徵意義。卡夫卡正是通過象徵手法,讓《變形記》在荒誕的情節中揭示出社會人生的現實。
在《變形記》中,卡夫卡描繪了一個寓言式的虛幻世界,象徵着真實的現實世界。在這裏,象徵只是一種方式,揭示、暴露問題才是目的,該部作品真實地表現了黑暗的社會現實給人造成的壓力、重負,最後導致人的精神扭曲。 [3] 

變形記作品影響

創作啓蒙
格里高爾的母親由伊蓮娜·雅各布飾演 格里高爾的母親由伊蓮娜·雅各布飾演 [16]
長篇小説《百年孤獨》的作者加西亞·馬爾克斯受《變形記》作品的啓示,完成了平生第一篇名副其實的小説《第三次無奈》。 [17] 
同名舞台劇
短篇小説《變形記》被日本戲劇導演平田織佐改編成同名舞台劇《變形記》。 [16] 
語文教材
《變形記》譯本被收入上海、廣東等省市的高中語文教材和一些大學的教材。 [18] 

變形記作品評價

卡夫卡的敍述節奏考驗人閲讀耐心,但作家正是要通過這樣的節奏來加重讀者閲讀的壓力,很多人並不能意識這樣的敍述與它的意義密不可分。《變形記》令人震撼的是,卡夫卡將冷酷推至極致的能力。 [19] 
——人民網
《變形記》是一篇“表現‘異化’主題的代表作”。 [20] 
——中國人民大學文學院教授曾豔兵
《變形記》是20世紀最為異類的經典作品之一,給整個世界文學帶來的啓示和變化,無異於一粒種子和數年後滿布各國的一片糧禾,一粒星火與幾乎燎原了整個世界的一片紅光。 [21] 
——作家閻連科
《變形記》是“無情或純自我孤獨的象徵”,因為人變成了甲蟲,不會説話,沒有表情,失去了和外界的交流,但是他又保留了人類所有的情感,因此他的孤獨感就能令人感到更加的悽慘可悲。 [2] 
——20世紀世界作家馬克斯·勃羅德
在《變形記》中,卡夫卡已達到大師的高度:他寫出了一部自己再也不能超越的作品,因為再沒有任何東西能超越《變形記》這部本世紀偉大完美的著作。 [22] 
——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埃利亞斯·卡內蒂(Elias Canetti)

變形記作者簡介

弗蘭茲·卡夫卡 弗蘭茲·卡夫卡
弗蘭茲·卡夫卡(Franz Kafka,1883年7月3日—1924年6月3日),奧地利作家 [23]  20世紀德語小説家
作品有:《美國》、《城堡》、《訴訟》、《變形記》、《判決》、《飢餓藝術家》、《一次戰鬥紀實》、《中國長城建造時》、《往事一頁》、《城徽》、《塞壬的沉默》、《一道聖旨》等。 [24]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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