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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頌·訪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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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頌·訪落》是中國古代第一部詩歌總集《詩經》中的一首詩。這是周成王拜謁周武王廟時與羣臣商議國事的詩歌。全詩一章,十一句,前二句説明拜武王廟的宗旨;中六句表白心跡,希望羣臣幫助;末四句祈禱武王神靈保佑。章法錯綜,結構謹嚴。這首短詩以成王的口吻表達出來,一是希望眾老臣輔佐自己,因此用詞謙恭;二是拿繼承先王之道説事,假先王之威來教導老臣。可謂藴籍含蓄,意味深長。
作品名稱
周頌·訪落
作品別名
訪落
作    者
無名氏
創作年代
西周
作品出處
《詩經》
文學體裁
雜言古詩

周頌·訪落作品原文

周頌·訪落
訪予落止,率時昭考
於乎悠哉,朕未有艾
將予就之,繼猶判渙
維予小子,未堪家多難
紹庭上下,陟降厥家
休矣皇考,以保明其身 [1] 

周頌·訪落註釋譯文

周頌·訪落詞句註釋

⑴周頌:《詩經》中“頌”部分分為“周頌”、“魯頌”和“商頌”。頌是祭祀宗廟的樂歌,不僅配樂,而且還有舞蹈。周頌部分今存三十一篇。訪:謀,商討。落:始。
⑵止:之。一説語氣詞。
⑶率:遵循。時:是,這。昭考:指武王。
⑷於(wū)乎:感嘆詞。悠:遙遠。
⑸艾:閲歷。《鄭箋》:“艾,數也。我於是未有數。言遠不可及也。”馬瑞辰毛詩傳箋通釋》:“《爾雅·釋詁》:‘艾,歷也’。‘歷,數也。’……歷當讀為閲歷之歷,箋釋‘未有艾’為未有數,猶有未有歷也。”
⑹將:助。就:接近,趨向。一説因襲,遵從。
⑺猶:通“猷”,圖謀,謀劃。判渙:大。判渙:分散。一説大。
⑻家多難:指國家多災難。
⑼紹:繼承。庭:直,直道,公正。上下:或升上或降下。
⑽陟(zhì)降:提升和貶謫。厥(jué)家:指羣臣百官。
⑾休:美。一説安息。皇考:指武王。
⑿保:保佑。明:勉勵。其身:成王之身。 [2]  [3]  [4]  [5-6] 

周頌·訪落白話譯文

即位之初國事商,路線政策依父王。
先王之道太精深,閲歷未豐心惶惶。
縱有羣臣來相助,猶恐閃失欠妥當。
登位年輕缺經驗,家國多難真着忙。
繼承先王治國道,任賢黜佞肅朝綱。
父王英明又偉大,佑我勉我身安康。 [2]  [3] 

周頌·訪落創作背景

這是周成王朝周武王廟,與羣臣商議國事的詩。周武王為太子時,因文王被商紂王囚於羑里,得以直接掌權,處理朝政,控制大局,在實踐中積累了豐富的治國經驗,後又協助迴歸的文王征服西方諸侯,攻伐征戰,亦老到內行。文王去世,武王即位,無驚無險,不僅局勢平穩,而且國力迅速增強,一舉完成滅紂革命,乃是水到渠成。成王即位的情況則大不相同。武王於克殷後二年去世,留下巨大的權力真空,尚處孩提時期的成王根本無法填補,因此由武王之弟周公攝政輔佐。攝政只不過是通向新王正式治國的過渡,在這一過渡時期,周公不僅要日理萬機,處理朝政,而且要逐步樹立起新王即成王的天子權威,《周頌·訪落》便反映出這種樹立權威的努力。
關於《周頌·訪落》的作者,有人説是成王自作,有人説是太平之時,詩人追述其事,代成王立言。其創作時間,應是在武王去世、成王即位之時。《毛詩序》雲:“《訪落》,嗣王謀於廟也。”這個朝先王之廟、謀於羣臣之舉,鄭玄箋認為是在“成王始即政”時。孔穎達疏對這一時間所作的界定更為明確:“此‘未堪家多難’,文與《小毖》正同,但鄭以此篇在居攝之前,《小毖》在致政之後。”由於“成王始即政”可以有兩種理解:一是在繼武王位之時,一是在周公攝政結束還政之時。鄭箋用“始即政”是一個含混的時間概念,因此孔疏的明確界定十分必要。後世出現了因含混而生的歧解。如朱熹詩集傳》在《周頌·閔予小子》篇末雲:“此成王除喪朝廟所作,疑後世遂以為嗣王朝廟之樂。後三篇(指《周頌·訪落》《周頌·敬之》《周頌·小毖》)放此。”周時對亡父行“三年之喪”(期限為二十五月)禮,然則朱熹所説已不是“始即政”之際。還有學者認為《周頌·訪落》作於周公還政之後,釋“家多難”為管叔、蔡叔、武庚和淮夷之難,其理解與詩的原義大相徑庭。
新王權威的樹立,關鍵在於諸侯的態度。先王在世,諸侯臣服;然先王去世,新王即位,以前臣服的諸侯未必全都視新王如先王。成王始即政,對諸侯的控制自然比不上武王時牢固,原先穩定的政治局面變得不那麼穩定而處處隱藏着隨時可能爆發的危機。這也十分自然。帝王的更替,特別是幼弱的帝王取代成熟強大的帝王,給諸侯提供了權力再分配的機會,局勢不穩的根源即在於此。使諸侯回到自己的牢固控制中來,便成為周王室必須面對的課題。當時周王室的象徵是成王,而實際的掌權者則是攝政的周公,從這個意義上説,《周頌·訪落》所體現的正是周公的思想,不過用成王的口氣表達而已。 [2]  [3]  [4] 

周頌·訪落作品鑑賞

周頌·訪落整體賞析

《周頌·訪落》其實是一篇周王室決心鞏固政權的宣言,是對周武王之靈的宣誓,又是對諸侯的政策交代,真誠而不乏嚴厲,嚴厲而不失風度,周公也藉此扯滿了攝政的風帆。全詩十二句,每兩句自成一段。
首兩句涵蓋全篇,點出“訪落”的主題。“訪落”是“訪於落”的縮略語,在即位之初謀劃國政,是新君首要關心的議題。“率時昭考”中的“時”通“是”,《毛傳》即如此解,從語法上講,是“以昭考之是為是”的意思;換言之,即遵循武王之道,這是成王既定的施政綱領和治國方針。
次二句“於乎悠哉,朕未有艾”,是成王對自己施政實力的估價。武王之道高遠廣大,而自己年幼無知,缺乏施政經驗和閲歷,“於乎悠哉”以詠歎的語調出之,恰切地表現了成王感到任重道遠、前程渺茫的心境。
“將予就之,繼猶判渙”二句,是成王對大臣輔弼的企盼,靠攏武王之道,既體現了成王的決心,又表現了對大臣的信賴。“國須大臣立丕構”(宋司馬光語),大臣是國家的基礎、棟樑,成王深深地明白這個道理。下句“繼猶判渙”,即“抓綱治國”。即位之初,百事待興,綱舉才能目張,否則難免治絲愈紛,理不出頭緒。考慮到這一點,説明成王雖然年輕,但自幼生長在宮掖,耳濡目染,已具有一定的政治素養。
“維予小子,未堪家多難”兩句上承三、四句,成王進一步向大臣攤明國家當前面臨的政治情勢,並表明自己年幼無知,難以承擔起家國重任。史載成王即位之初,武庚、管叔、蔡叔與東方夷族反周。叔周公旦攝政,率兵東征,殺武庚、管叔,放逐蔡叔,二年(一作三年)平定。孔穎達等人據此認定,詩中所寫情事,當在周公攝政之前後。
“紹庭上下,陟降其家”兩句,上承五、六句,是大臣們提出的治國之綱。大臣們認為應該像武王繼承文王之道一樣,將祖宗之法施行於朝廷上下;而當前首要的大事是選賢任能,罷免庸俗無能之輩,推舉英傑之士來整理朝綱,保衞家園。這是簡煉明瞭、無比正確的主張。“政治路線確定之後,幹部就是決定的因素。”如果把繼承武王之道作為成王的政治路線,那麼,選賢任能便是他應該奉行的幹部政策。
末尾“休矣皇考,以保明其身”兩句與首二句呼應,點出告廟之意,以成王向武王禱告,祈求保佑自己作為結束。“休”字在《詩經》裏有“美好”意,也有“休息”意。此詩立意不在頌揚武王,而在祈靈護佑,表明遵循武王之道,抓綱治國的決心,所以“休”可解作“安息”。“其”字在上古既可作第三人稱代詞,也可作第一人稱代詞,在這裏應指代成王自身。明瞭這兩個字的含意,全句意思豁然貫通,怡然理順,也可以想見成王祈求父王保佑的情態。
此詩在藝術上最大的特點是章法錯綜,結構謹嚴。三、四句下接七、八句,五、六句下接九、十句,首尾四句遙相呼應,把全詩六段結合成一個渾圓的整體,體現出當時敍事詩寫作的藝術已經發展到相當高的水平。詩篇真實而恰切地傳達出年幼的成王即位之初的心境,堪稱上乘之作。從這個意義上説,《周頌·訪落》一詩無論是作為藝術品,還是作為史料,作為政治教科書,它都具有一定價值。 [3]  [4] 

周頌·訪落名家點評

宋代朱熹《詩集傳》:“賦也。成王既朝於廟,因作此詩,以道延訪羣臣之意。言我將謀之於始,以循我昭考武王之道。然而其道遠矣,予不能及也。將使予勉強以就之,而所以繼之者,猶恐其判渙而不合也。則亦繼其上下於庭,陟降於家,庶幾賴皇考之休,有以保明吾身而已矣。”
清代姚際恆《詩經通論》:“多少婉轉曲折。” [1]  [2] 
參考資料
  • 1.    朱 熹.詩經集傳.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上海古籍出版社:158-159
  • 2.    王秀梅 譯註.詩經(下):雅頌.北京:中華書局,2015:771-772
  • 3.    姜亮夫 等.先秦詩鑑賞辭典.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1998:682-684
  • 4.    周嘯天.詩經楚辭鑑賞辭典.成都:四川辭書出版社,1990:867-870
  • 5.    周振甫.詩經譯註.北京:中華書局,2013:521-522
  • 6.    周明初等 註釋.詩經.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11:255-2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