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旗袍的姨媽

《穿旗袍的姨媽》主要講述了男孩駱駝的少時遭遇。駱駝從小沒有父親，和母親、兩個姐姐寄居在孤僻古怪的二姨媽籬下。駱駝的二姨媽酷愛旗袍，會穿着旗袍逛遍當時的舊貨店。她一生節儉，但去世後的遺產豐厚到足以讓兄弟姐妹為之打官司。她想認駱駝做兒子，但習慣蜷縮於自己小天地的駱駝一次次拒絕了。二姨媽的匆匆離世也給駱駝留下了一個永遠的難題：“我還能説自己是清白無罪的嗎？” ^{[1]  [7]} 

小説主人公。駱駝從小有一種別人無法瞭解的個性，有其他孩子沒有的多愁善感和獨特的思想，願意沉浸在個人想象的世界，對周圍不太關心，同時又愛沉默不語。

在駱駝的家裏面，有媽媽、二姨媽、姐姐、二姐，表姐，駱駝一直有一個關於爸爸的疑問。儘管媽媽對這個疑問有她自己的解釋，但駱駝發現媽媽的解釋也是謊言。後來，駱駝偶然發現姐姐、二姐和哥哥都不是父親的孩子，他們另外有父親。這導致駱駝對家庭的一種怨恨，他覺得整個都是騙局，生命都是騙局，駱駝變得更敏感和多疑了。駱駝懷疑家庭，懷疑老師，懷疑同學，甚至懷疑和憎恨整個社會。於是駱駝習慣了苦難，學會了苦中作樂，最後在母親的不捨中離開了家。

駱駝的二姨媽。二姨媽經常不合時宜地穿着旗袍，性格相當孤僻。在破“四舊”的歲月裏，她擁有兩棟房產，聚斂了大量財寶。但她又極其吝嗇偏激，對所有的東西都捨不得，節儉到每頓飯只吃玉米糊。她死的時候，人們在牀下邊發現了很多磚塊，可見二姨媽為了能多積累財富不放過任何一個節省機會。二姨媽年少時違背鄉俗與人私奔，歸鄉後一輩子沒有兒女又沒有再嫁，形單影隻。駱駝從小就被二姨媽所喜歡，二姨媽經常問駱駝要不要做她的兒子。

駱駝的舅舅。“舅舅”的形象最初給人的感覺是很温馨的，但是故事結尾的時候，這個人物是最不堪的。在爭奪二姨媽的遺產的時候，他惡劣透頂。為了打擊“母親”（二姨媽的姐姐），他把三姨媽從鄉下誑到城裏來，利用三姨媽與“母親”爭奪遺產。但是舅舅把主要遺產搶過來之後，不和三姨媽、四姨媽一起分配，而是像打發叫花子一樣把三姨媽打發了。舅舅原來是善良、厚道的，面對一大筆財產，他貪婪的本性暴露了，為了達到目的，他不惜毀壞自己的形象。多少年後，他的妻室兒女棄他而去，讓他一個人遊蕩於鄉間的阡陌小路，過着孤魂飄零的生活。 ^[2] 

《穿旗袍的姨媽》講述的是發生在20世紀60年代的社會、歷史故事。小説從小男孩駱駝對二姨媽的追憶開始，以兒童的視角巧妙、靈活地拼接出了“文革”的歷史，書寫了駱駝在“文革”中從童年到少年的身體與心靈成長的碎片。“穿旗袍的二姨媽”在小説中只佔了五分之一的比重，然而小説的標題卻以此定名，“穿旗袍的二姨媽”代表的是那個動盪年代下扭曲的人性。

《穿旗袍的姨媽》用兒童視角敍述故事，駱駝對成人世界的物質利益爭奪、政治鬥爭哲學不能理解，他避開了親戚爭奪遺產和政治鬥爭的喧囂，真真地品味着親人離世給自己的心靈留下的不可填補的空隙，感性地體驗死與生的生命意義；用最單純、質樸的情感體驗着死亡帶來的心靈之痛，發掘出那些曾經“具有高大巍峨的形象”“給過他温馨關懷”的舅舅姨媽們背後的貪婪、自私、狡詐；駱駝感受到了二姨媽對他的呵護關愛，也發現着二姨媽的粗鄙、守財；即使是母親，駱駝也在做善惡的評判。駱駝的心不受任何道德倫理的束縛，自由地行使真純認知的權利。

《穿旗袍的姨媽》整篇故事廕庇在兒童視角敍述之下。從兒童視角出發，兒童內心世界的稚嫩、純真、美好使得那個動盪年代中呈現出來的是日常生活中不加修飾的人性的百態，與成人世界的習俗、偏見、虛偽形成了鮮明對比。小説對過去的平靜敍述像電影鏡頭一樣不斷閃回到現在，又從現在對已成為過去的歷史進行追問，使得兒童視角中那個年代所遮蔽的真實成人世界人性中的虛偽浮現出來。 ^[3-4] 

作家李洱：《穿旗袍的姨媽》的主角“駱駝”這個名字起得非常講究，因為“駱駝是以被沙漠淹沒的方式通過沙漠的”。這部書可以看成在文化沙漠，從50年代末到70年代中期、中後期，在文化相對貧瘠的時間裏，駱駝穿過這一時段裏的沙漠逐漸成長的過程。所以他把人物命名為駱駝，我認為寓意着飢渴，帶着巨大的胃囊，通過沙漠成長的過程。 ^[7] 

程永新，筆名里程，《收穫》雜誌主編、編輯家、作家。著有長篇小説《穿旗袍的姨媽》、中篇小説集《到處都在下雪》、散文集《八三年出發》。 ^[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