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淪陷日

抗戰初，福建省會設在福州。因福州地距海口過近，成為日軍向內陸進犯的必爭地，到了戰事擴大之後，自難免受到威脅。地方當局早就決定把省府所屬的各機構，一律向內地遷移，另行成立戰時的省會，作為全省性的抗戰中心。閩北舊延平府屬永安縣，雖地處萬山之中，交通並不怎樣的方便，卻因其與閩西南各屬接壤，且與大後方的聯絡亦較為便利，所以被選中。1938年4月間，遷移的行動即將開始。除省府直屬各廳處局大部分均集中於永安縣境外，省保安處及省行政幹部訓練所遷沙縣三元鎮，省保安幹部訓練所遷三元附近之梅烈鄉（時三元尚未設縣），省立科學館及省立圖書館遷往沙縣（福建省軍管區亦遷在該處），省水警總隊遷南平縣，省警官訓練所遷建陽縣麻沙（1939年冬又遷往梅烈）。福州地方上的一切行政事務交市警察局負責主持。至於福州市政籌備處（地位同於市政府）的設立，則是1943年4月間的事。國民黨福建省黨部及其附屬各機構，亦於同時從福州遷往閩西舊汀州府屬連城縣。

1941年，是中國抗戰最困難的時期。一方面，侵華日軍決計要在1941年“找到解決事變（指侵華戰爭——引者注）的頭緒”儘快結束侵華戰爭” ^[2]  ；另一方面，蔣介石不顧抗戰大局，同室操戈，悍然製造皖南事變，又於同年3月密令各地“發現共產黨之市委、省委、或團體中之共產黨黨團組織，務必一律破壞並逮捕之”，致使國共關係頻於破裂的邊緣 ^[3]  。除此以外，中國抗戰的國際敵友界限在1941年初尚處混沌不清的階段，世界範圍內的反法西斯統一戰線還沒有形成。蔣介石集團攝於人民力量的發展壯大，頑固堅持國民黨一黨專政，把抗戰勝利的希望寄託在爭取外援和期待國際形勢的轉變上，特別是把希望寄託於美國和英國。然而美英各自權衡利害，對中日戰爭採取兩面政策，到1941年底太平洋戰爭爆發之前，還一直密謀以犧牲中國為條件，獲得與日本的妥協。抗戰以來中蘇關係經歷了曲折艱難的發展過程。九一八事變後，國民政府恢復了與蘇聯的外交關係，爭取蘇聯援華抗戰。盧溝橋事變後，中蘇成了非正式盟友。但1941年春，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危機四伏的氛圍中，蘇聯卻與日本出於各自的戰略考慮與利害權衡，於4月13日在莫斯科簽訂了《蘇日中立條約》，並且第一次向世界宣佈“互相承認滿蒙獨立”。此後，日本加緊對中國展開軍事進攻，企圖“利用日蘇改善關係的機會，努力解決事變" ^[2]  。《蘇日中立條約》簽訂後不到一週，日軍就發動了對福建沿海的登陸作戰。錯綜複雜、撲朔迷離的大氣候構成了閩海抗戰的政治背景。

日軍發動閩海作戰的原因還可以追溯得更早一些。1940年下半年後，由於桂越、滇越、滇緬公路被切斷，中國除僅存通往蘇聯的駱駝運輸線外，其餘的國際交通線都已斷絕，軍品輸入極為困難，於是加緊利用東南沿海各小型港灣，輸入軍用物資。日軍為截斷中國的海上補給，極力主張經濟封鎖，認為這是“在解決中國事變上最重要的措施”。於是，日軍最高統帥部於1941年2月下達瞭如下的命令：“華南方面軍司令官應對福建省以南的中國沿海”，“隨時進行以封鎖為目的的作戰”。3月15日，日軍大本營把在台灣的第四飛行團調歸華南方面軍司令官指揮，以適應攻佔福州的需要。與此同時，日軍近衞師團及第十八、第四十八師團在華南集結，“作為登陸用兵團進行訓練”，“進行沿海切斷作戰”。 ^[2] 

在抗日戰爭期中，福州曾先後淪陷過兩次：第一次在1941年4月間，同年9月克復；第二次在1944年10月間，翌年5月克復；第二次的淪陷，距第一次的克復，為時計2年又1個月。 ^[9] 

從4月開始，日軍在中國戰場紛紛發動軍事攻勢，首先在浙東沿海發動登陸作戰。差不多同時，對福州沿海也發動登陸作戰。4月中旬，日軍艦艇將閩江口沿海各島嶼附近的民船全部收集，斷絕各島嶼與福州的聯繫。此後，滿載兵員的日本戰艦雲集閩江口以北海面，往來遊戈。19日凌晨，日本華南方面軍第十八師團1000餘人在飛機、軍艦的掩護下，於長樂漳港強襲登陸；第四十八師團2000餘人在其海空軍的掩護下，於連江曉澳、百勝、東岱、浦口、筱強襲登陸；日本海軍陸戰隊1000餘人配合偽軍林義和部，破壞了閩江口的封鎖線後，於嘉登、琅岐各島登陸。排曉，日軍出動飛機30餘架在福建沿海對中國軍隊各陣地反覆轟炸後，各登陸點的日軍開始向長樂、連江攻擊前進。當天下午和晚上，日軍先後佔領了長樂縣城、長門和連江縣城。4月20日，福清海口、長樂營前、連江琯頭及閩安鎮均告失陷。閩江左岸的中國海軍陸戰隊和守軍第七十五師、第八十師雖然實施抵抗，但未能有效制止日軍的攻勢。日軍主力千餘人沿連榕大道經潘渡進犯湯嶺，入夜攻至降虎。閩江右岸長樂營前之敵進至馬頭尾，於4月20日夜10時強渡烏龍江，其中四五百人進至福州南郊黃山附近。

21日清晨，日機20多架對閩江左岸中國軍隊陣地輪番轟炸。閩安鎮的日軍一部五六百人，不斷向中國馬尾要港海軍陸戰隊第四團的鼓山鼓嶺陣地攻擊。日軍主力3000餘人在突破降虎陣地後，又在梅洋方向日軍1000多人支援下攻陷宦溪。邁晚，沿榕連公路向福州進犯的日軍主力已突入福州北門城內；長樂之敵從營前兵分二路，一路渡烏龍江經峽兜，沿南台島向西到達灣邊以切斷福州與永泰聯繫，並以一部分兵力佔領洪山橋，控制交通要道以截堵中國軍民向古田、建甌撤退；另一路由營前渡江至馬尾，沿福馬公路突審福州市區。於是，福建省會福州第一次被日軍佔領。

日軍此次進攻福州的總兵力達1.2萬人，而當時國民黨軍隊駐守在福州附近的總兵力有3萬人 ^[4]  。但是日軍在分散各處的登陸點登陸後，迅速地彙集直插福州，僅以兩天多時間就輕而易舉地佔領了這一東南沿海的重要城市。福州如此迅速淪陷是有着深刻原因的。首先，從精神方面看，抗日戰爭進入相持階段之後，國民黨當局的抗戰熱情和積極性消退。武漢失守之後，當局開始實行“有限度的抗戰”方針。這種方針給國民黨軍隊本身帶來許多消極後果。第一百軍久成福州，既無訓練亦無戰備。軍長陳琪自1938年冬開始一直沒有下達作戰計劃，也沒有對軍事部署作任何具體的指示。另外，“部隊兵員缺額多，補充少”，老弱殘廢冒名頂替是普遍的現象；官兵戰意低落，軍官指揮能力薄弱，通訊補給工作不健全。日軍在福州沿海登陸作戰發生後，國民黨軍隊的一切整端充分暴露。4月20日，日軍尚未到達福州，第一百軍軍部即給軍令部電稱“福州市區作戰於我不利，擬轉進第二線大湖大穆陣地”，足見其撤退避戰的消極心理。軍直屬補充第二團負責警戒烏龍江，至4月20日下午4時，從長樂營前進至烏龍江邊的日軍不過四五百人，但該團並未做強烈抵抗，即自行轉移陣地，“一再後撤”，致使大批日軍橫渡烏龍江直入福州，切斷了中國軍隊的退路。

長門要塞是福州的屏障，儘管駐閩綏署在4月19日的《作戰指導》中強調“各部隊務須着眼鞏固長門要塞之安全，避免過早丟失”，但長門要塞及閩江口海軍陸戰隊作戰未及3日，因守軍毫無守土抗敵決心，要塞炮台相繼失陷。種種現象不能不認為既是過去幾年來部隊百整叢生的繼續，又是部隊消極腐敗的結果。第三戰區司令長官顧祝同在分析福州迅速淪陷的原因時，不得不承認：“這次失敗並非敵人怎樣強悍，乃我軍完全吃了精神煥散的虧，我軍精神稍肯振作，當不致於一敗塗地”。只是他沒有也不可能説出根本的原因是國民黨實行“有限度的抗戰”方針，招致了軍隊的“精神渙散”。福州迅速淪陷的另一個重要原因是國民黨守軍在軍事部署方面的無能。日軍登陸時選擇了眾多的登陸點，為避免分離之際被中國軍隊各個擊破，各登陸部隊不問兵力大小，均徑直向福州方向突進。中國軍隊雖然防區遼闊，兵力分散，但畢竟相對數量更多，地理熟悉，在日軍剛登陸而已經脱離其艦隊火力支援時，守軍本應乘敵於分離之際，利用有利地形和既設陣地，集中力量圍殲予敵重創，但卻未能這樣做。4月19日清晨，當海岸邊情況緊急時，儘管第二十五集團軍司令部對第一百軍和第八十師下達這樣的指令：“無論敵主力由連江或閩江口登陸，均應以主力佔領大北嶺、湯嶺、降虎一帶高地，與敵決戰。” ^[5]  。但守備部隊並未執行。當天下午，第八十師僅以2個營佔領湯嶺，主力2個團仍分置福州附近及甘燕。湯嶺戰鬥打響時，第八十師僅2個營投入阻敵任務，直到第二日黃昏前才另派2個營至大北嶺佔領陣地；21日與日寇在大北嶺激戰時也只有2個營，而守備福州東方高地嶺頭門、竹園、觀音山各據點的部隊僅1個營。由於防守部隊分批陸續參戰，分割使用兵力，予敵以可乘之機，反被日軍主力各個擊破，致使福州迅速淪陷。舟唐違言，駐閩綏署和第二十五集團軍司令部對於全盤作戰一開始就做過許多方面適合機宜乃至詳明精細的指導，但是由於整個軍隊精神上煥散消極，使得這些“指導”實際上成為一紙虛文。

國民黨當局的有限度抗戰帶來的消極與廣大官兵愛國獻身的精神是應該區別開來的。在福州淪陷時，許多愛國官兵表現出了強烈的抗敵禦侮氣概。4月19日排曉，日軍一部在長樂漳港登陸後，包圍攻擊第七十五師第二二四團第一營主陣地。第一營官兵在營長鬍廣平指揮下奮起抗擊，終因損失慘重而逐次後撤。日軍乘勝追擊時，預先埋伏在第一區溝東鄉觀音洞的第一營機槍連突向追敵襲擊，迫使日軍不敢向前。日軍在偽軍指引下將機槍連團團包圍，出動十幾架飛機對該連陣地反覆轟炸掃射，全連官兵全部陣亡。4月20日，福清淪陷，第七十五師第二二四團直屬步炮連、第二營機槍連、第三營及由團部傳令、勤務、炊事員等臨時組成的雜兵排，迅即於21日拂曉前趕到福清城西，以步炮和重機槍向日軍各據點猛射。日軍出動步兵約一營兵力，依託高地和飛機的轟炸助戰，實施反擊。二二四團官兵傷亡極重，雜兵排排長帶領十幾個士兵，自告奮勇向日軍後側突襲，掩護部隊轉移。

福州淪陷後，第一百軍及直屬各部隊撤至閩侯大目埋，不久又再撤至洋裏；第八十師師部及直屬各部隊集結在閩侯江洋附近；第七十五師將主力集結於連江丹陽附近。4月23日清晨，據守福州的日軍200多人附炮2門增援桐口。另外，日軍五六百人攻擊福州以北之上、下赤橋和嶺頭等地。同日下午，這些地方均告失陷。日軍在佔領福州調整部署後，乘八十師對江洋附近小道警戒麻痹的疏漏，突於4月26日上午奇襲八十師師部。雙方激戰竟日，八十師再次後撤至大目溪逸大湖之線，重點置於藍田附近。29日，八十師開始反攻，克服江洋。日軍退往關源裏、嶺頭，八十師推進至白沙至江洋之線。第七十五師也轉進連江小倉、棗沿、丹陽之線。至此，中、日雙方軍隊在福州以西、以北的周圍地區形成對峙局面。

福州的淪陷，直接威脅到了國民黨當局的重大戰略利益。此後，國民黨軍隊在福州地區實施了一些較為積極的抵抗。首先，駐閩綏署對全省軍事部署進行了重新調整。第一百軍直屬部隊暨八十師擔任白沙坂頭至黃竹坪地區的作戰，置重點於福（州）古（田）公路附近，其駐閩侯坂頭的部隊隨時與駐福州北郊日溪的第七十五師部隊聯絡；第七十五師以主力擔任連江棗沿、丹陽附近地區的作戰，以第三戰區第十三補訓處裝備團及福建軍管區教導團編為第二十五集團軍第一縱隊，裝備團置於第一百軍軍部附近，教導團集結於南平；馬尾要港海軍陸戰隊擔任谷口至閩清口的閩江江防任務，所有水警大隊和水警巡艇隊均歸閩江江防司令部指揮。這種佈局，加強了福州以北地區的防衞實力，為阻止日軍進擾閩北提供了保證。

其中值得一提的是，4月底剛組建的第二十五集團軍第一縱隊的裝備團，原為新兵訓練機構，沒有直接參加第一線作戰的任務。裝備團是從福建、湖南、江西等省農村徵集、只受過幾個月訓練的新兵組成的步兵團。該團軍士一級（即班長）全是比新兵早幾個月從福建招考入伍的知識青年，其中有一部分是陳嘉庚、秦望山、桂華山諸位愛國華僑從南洋各地招考或保送回國受訓的華僑青年，他們的愛國熱情很高。福州淪陷後，第十三補訓處處長李良榮向第二十五集團軍司令陳儀請纓，願率裝備團開赴前線阻截敵人。後來的事實證明，將裝備團這樣一支素質好、腐敗習氣少的隊伍置於第一百軍軍部附近，對於阻截日軍進擾閩北發揮了有力的積極作用。

其次，國民黨軍主動進行了反攻福州的作戰。5月初，第二十五集團軍發現日軍似有抽調福州、連江部隊發動漳州、泉州攻勢的跡象。為了制敵先機，決定乘日軍發動漳泉攻勢之前反攻福州。閩江南岸和北岸的反攻部隊分別於5月13日和16日開始行動。在南岸福清縣，保安團隊按照第二十五集團軍總司令部的領定計劃，於13日清晨開始行動，14日中午先後攻克日軍佔據的東界、高卷頭、玉塘、樓境、里美、五馬山等重要據點。原擬一鼓作氣突入福清縣城，由於日軍突然從城中派出五六百的兵力向高卷頭陣地猛撲，保安團隊的進攻終被日軍阻止。保安團隊雖然一時未能收復福清，但卻牽制了福清以及從福州等地抽調增援的大隊日軍。

在閩江北岸，5月13日拂曉，第八十師第二三九團攻佔閩侯筆架山，第二四O團攻佔糞桶巖，偵悉日軍一部五六百人佔領大嶼山、雙廟一帶，主力約2000人拒守在桐口、嶺頭、北嶺頭一帶。14日晨，八十師向日軍攻擊前進。原計劃七十五師以一部控制連江之段，一部相機攻擊連江縣城，主力則會同八十師巍復福州。但由於13日前後接連幾天大雨澇沱，山溪水漲，無法渡河，因此七十五師未能按期行動。5月16日，閩江北岸的全線反攻開始。日軍利用既設陣地頑固抵抗。八十師廣大愛國官兵冒着敵人的炮火，於第二天一度攻佔桐口，旋因日軍從福州先後增援700多人，並出動飛機數架對八十師陣地反覆轟炸，桐口很快又被日軍佔領，赤橋也復陷敵手，八十師的攻勢乃告頓挫。在連江，七十五師向宦溪、嶺頭門攻擊，16日中午克復連江縣城。18日拂曉，福州之敵千餘人，分由北嶺頭、嶺頭、嶺頭門三路反攻連江。七十五師在大帽山、戰坂的陣地被日軍突破。此後，七十五師主力轉移白濟東岸、白蓮之線，連江再度淪陷。

反攻福州的全線作戰自5月16日開始至21日結束，國民黨軍第八十、第七十五師在北嶺、宦溪及連江附近的戰鬥都相當激烈。在福清、連江、福州北郊都曾一度造成了相當有利的態勢，但是由於第一百軍軍部“顧慮太多”，不願將置於閩侯江洋附近的第十三補訓處裝備團“由間隙突入”，直取福州，致使反攻福州的部署和努力功敗垂成。國民黨軍此次反攻福州之戰，暴露了其內部傾軋、指揮失當的種種端。但是，這次行動畢竟是為收復國土而採取的主動出擊，在一定程度上打擊了入侵日軍的氣焰，這是值得肯定的。 ^[6] 

一九四四年十月四日，福州第二次淪陷，一九四五年五月十八日日寇始退卻，前後計七個半月。

當時美日在太平洋兩度激戰後，日寇為自救計，一面圖打通大陸交通線，佈置南逃後路；一面想控制福建沿海，掩護海上交通，藉保全台灣，以陸戰代海戰，作最後掙扎。

九月二十七日，日寇在連江大沃、小沃、官嶺及浦田一帶國民黨軍隊薄弱處登陸，二十八日陷連江，隨即分兵兩路，一經丹陽向羅源縣境進犯，另一路向潘渡與湯嶺一帶前竄而會於福州、閩侯縣之北區。十月四日福州市內所有國民黨軍隊完全撤退，成為真空。五日日寇先頭部隊進入市區，同時長樂也陷於敵手。

這次進佔福州之日寇，系屬華中派遣軍之陸軍第二十三混戰旅團，團長姓長嶺，司命部仍設在馬尾，駐在福州市內者計四個大隊，而特工人員仍屬華南系，大多數從廈門過來。一為陸軍特務機關情報所由中尉奧田武當主持，公開稱奧田機關。另一為陸軍聯絡所、主持人為歲森薰信，受馬江旅團部指揮，還受興亞院廈門聯絡所領導派出，受旅團長節制，為一切偽組織總樞紐，派有聯絡官常駐偽組織。還有一為台灣軍事流氓藍國成為中心的特務機構，稱為藍機關。與日本國內右翼團體大本營——黑龍會有密切關係。憲兵隊雖只二十餘人，但下面卻蒐羅台灣流氓及福州地痞數百人充當密特。

奸偽組織初期利用以尤柳門為首的偽市商會，作為掠奪物資工具，至十二月間乃有“福州市政委員會力之設立，日寇原想向閩北進攻，於再佔若干縣後，將福廈偽組織合流組成“福建省政府”。但這時盟軍已反攻，德國已瀕崩潰，中國境內解放區八路軍、新四軍也開始反攻，日寇無力再圖謀軍事發展，急於縮短戰線。一九四五年五月十八日福建沿海日寇開始撤退，除一部特工及少數笨重物資由海道南下廈門、北上上海外，陸軍部隊四千人則由陸路沿連江、羅源、寧德，福安、霞浦、福鼎一線向浙江平陽集中，自六月八日起除廈門外，福建沿海陸上已無日寇蹤跡。

國民黨軍隊也是在日寇退出之後，才於一九四五年五月十九日收復福州。其在閩東一帶國民黨軍隊也未列日寇堵截追擊。

據國民黨政府統計：福州第一次淪陷，市民被殺二百五十二人，婦女被強姦致死僅大根區即達三十人，王莊機場、第六碼頭等三十處被炸，焚燬房屋二千二百二十三座。第二次淪陷時殺害市民六十八人(過往人民不計在內)破壞公私房五百二十二座，勒捐一千零八十萬元，掠奪糧食大米二萬四千餘市擔，糙米一萬一千餘市擔，谷五千四百市擔，麪粉一百零八市擔。 ^[7] 

中國抗日武裝力量在福州對日寇進行的抵抗與反擊是閩浙沿海作戰的一部分，而閩浙沿海的作戰則是1941年春天日軍對中國正面戰場的一個主要進攻作戰。日軍大本營策劃攻佔福州、連江、長樂等市縣時，把進攻代號稱為“福州作戰”。在“福州作戰”中，中國軍隊牽制了日軍兵力1.2萬人，佔1941年中國戰場牽制日軍兵力682244人中的1.8%。在整個“福州作戰”中，中國軍隊陣亡軍官83人、士兵2422人。，在福州兩次淪陷與兩次成功克服的歷史進程中展現了中國人民的熱忱的愛國熱情與同仇敵愾、共同禦侮的民族誌氣，這是福建抗日正面戰場對世界反法西斯戰爭的一個貢獻。能做出這種貢獻的原因，除了廣大愛國官兵具有強烈的抗敵禦侮的決心和獻身精神外，在福州及附近縣淪陷期間由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敵後游擊戰爭的廣泛開展，也給予了有力的支持。 ^[1] 

事實上，最早福州每年的防空警報試鳴時間是8月17日解放日，自2006年起，才改為福州市第一次淪陷日，即4月21日，以時刻警醒着後代。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