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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恆反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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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恆反覆,又名永恆輪迴(die ewige Wiederkunft),是德國哲學家尼采在著作《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説》提出的一項哲學觀點。他認為人生的經歷會不斷重複下去,現在經歷的事情,在不久的將來還會再經歷,就像一個循環,沒有止境。
永恆反覆學説只容許一個世界存在,那就是處於不斷變易中的世界。為了避免虛無主義,人必須不斷重返這個世界。尼采認為,世間萬物處於無限的“重返”或“復歸”之中——每一瞬間既是圓滿之存在,又具有不斷更新自身和世界的動力,且終結於同一時間。生存上成功與否的衡量標準在於我們如何對待“同一個生命一再地重複自己”的想法。只有抱着“成為自己”或者説“能夠再想要自己”的態度,永恆的印章才會印在生命的每一瞬間之上。在每一次輪迴中,人都想成為他自己,存在因而獲得了意義。
中文名
永恆反覆
外文名
die ewige Wiederkunft
別    名
永恆輪迴
提出者
尼采
提出時間
1881年8月
來源出處
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説

目錄

永恆反覆簡介

尼采在《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説》中集中在三處論述了永恆反覆的思想,一處在第二卷的“和解”(Von der Erlosung),一處在第三卷的“康復”(再生,Der Genesende),一處仍在第三卷,在其中“七印記”(Die sieben Siegel)一處, 尼采對那個“永恆”反覆唱讚歌。

永恆反覆詳細內容

尼采在自傳《瞧,這個人》説到,“永恆反覆(die ewige Wiederkunft)”是《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説》一書的核心思想,永恆反覆學説“高出海平面 6000 英尺”,尼采把它看作是整個人類歷史中“最神聖的道理”,這也是他自己思想中“最大的重心”。
“永恆反覆”思想集中體現在尼采生前問世的著作《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説》《快樂的知識》和《善惡的彼岸》中,在其未發表的手記中也多有涉及。由於尼采對永恆反覆的直接論述較少,不成體系,後人難以對其作出系統解釋;加之尼采在他的寫作中大量使用象徵、隱喻等文學手法,相關文本不免顯得朦朧、晦澀。哲學家德里達評價,壓根不存在一個尼采的哲學,後人得到的只是尼采的風格。
赫拉克利特認為世界如同一條恆流,處於不間斷的變化之中,“人們踏入同樣的河流,不同的水接着不同的水流過其足上”。尼采的“永恆反覆”思想深受赫拉克利特影響,但其內容比赫氏強調生成而無定形之存在的輪迴思想豐富得多。在某種程度上,尼采的“永恆反覆”作為柏拉圖主義和赫拉克利特主義的綜合,使得存在與生成無限接近。
尼采對“瞬間”的思考
德文單詞 der Augenblick 的字面意思是“眨眼睛”,有“瞬間”“剎那”的含義。《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説》“幻影與謎”一節充分體現了尼采對“瞬間”的思考。
查拉圖斯特拉與侏儒在一個名為“瞬間”的道口處發生了激烈的爭吵。路在這裏比喻時間,兩條延綿無盡的道路相向而行,一條指向前方,一條無窮後退,都通往永恆;兩條道路在“瞬間”這個通道口交匯。可以這樣理解,在任何一個瞬間,都有着向前(未來)和向後(過去)無限延展的時間,它們在瞬間匯聚。因而瞬間既屬於過去,也屬於未來。 [1] 
既然過去和未來總交會於瞬間,這是否意味着時間之流便是從過去到未來,筆直流淌着的呢?對於這個問題,侏儒輕蔑地嘀咕道:“時間本身就是個迴環。” 線性時間只是假象,過去和未來終究會重合在一起,在永恆的迴環中奔湧不絕。這便是侏儒在“永恆反覆”中所理解的時間。但查拉圖斯特拉卻覺得侏儒的回答過於輕易了。侏儒忽視了一個重要元素,查拉圖斯特拉提醒侏儒道:“瞧這條門道!” 侏儒對“瞬間”視而不見,看到的只有缺陷、不完整的時間輪迴。侏儒若是能注意到“瞬間”,以及“瞬間”之前的時間,就會發現眼前所見的一切都在過去出現過了,都“發生過,完成過,從同一條路上走過去了”。
萬物存在的有限性和時間的無限性必然導致永恆反覆。侏儒只看到時間無限循環,而查拉圖斯特拉卻注意到象徵瞬間的過道必定無數次出現過,他不僅意識到了時間的無限性,更意識到整個世界之存在也曾作為過去之存在,無限次出現在永恆時間之中。
作為尼采研究者的海德格爾在《尼采》一書中指出,這就是永恆迴歸學説的獨特之處,也是最難讓人理解的地方——也就是説,永恆存在於瞬間,瞬間不是轉瞬即逝的“現在”,不是在旁觀者眼前呼嘯而過的瞬間,而是未來與過去的碰撞 。“永恆”就體現在這裏,未來與過去在瞬間之永恆中匯合、綻放。 [1] 
線性時間觀的泯滅
從時間維度上看,永恆反覆沒有起始和終結;從空間維度看,永恆反覆亦去除了深度和等級,在無限延續的輪迴中每個瞬間同樣重要。 [2] 
任何時間、空間都不具有優先性,持線性時間觀的歷史進步主義者的目的優先被泯滅了,每一瞬間都具有同等重要的價值。在這個層面上,尼采的永恆反覆是對歷史進步主義和本質主義的絕對反叛。
永恆反覆學説反對基督教所宣揚的“上帝從無到有創世”和“這個世界終將毀滅(末世論)”的思想;反對西方啓蒙傳統“不斷進步”的歷史觀;也反對盧梭對於“歷史開始於一種無衝突的自然狀態”的信仰。對過去的 [2]  嚮往和對將來的想象全都被尼采否決,它們同樣虛妄。作為歷史哲學的教義,永恆反覆學説堅信同一個世界不斷重複自己。具體來説,尼采的永恆反覆限定了“大年”這個時間單位,即在每一個“大年”之中,事物反覆出現。《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説》中的動物們曾多次提到,不斷輪迴的是“變易之大年(Jahr des Werdens)”“存在之大年”或“存在之圓環”:“你教導我們説,存在一個偉大之年,它能夠輪迴……就像一個沙漏,它必被不斷翻轉,以(使時間)再一次重新漏下和漏完。
“永恆”並不像形而上學家們所認為的那樣,是沒有時間的延續,它是一種在每個剎那中不斷反覆出現的生命形態。 [3]  對於虛無主義者,相同者的永恆反覆只是在同樣的“空虛”中無望地重複自身。但尼采的永恆反覆思想絕非時間中各種相似事件的被動重複,而是一種“力的展開”:一種生命之充實,每一生命瞬間都飽滿有力,具有充實的內容。在超人的時間意識中,每一個環節都是它自身的目標——這些目標在每一“瞬間”中被消滅,而在下一瞬間中又向自身重返。
尼采對生命的肯定
肯定生命的主張貫穿尼采整個思想脈絡,他希望人們能發自內心地愛自己的命運。
尼采認為,熱情洋溢、朝氣蓬勃的人根本不會去信仰任何既定的存在物,也不可能崇拜任何偶像,他們只會將其視作單調、無聊、將死的東西,對之投去輕蔑的一瞥。在尼采看來,渴望死亡也是生命意志的體現。就像一粒成熟的麥子等着用鐮刀來收穫,一個熟透的蘋果期待從樹枝上掉落下來,尼采説,“只有幼稚的事物才渴望活下去”,相反,“每一個臻於完滿的充分成熟之物——都渴望一死!” 怕死的人是不會熱愛生活的。
他認為,天才因其生命意志的飽滿而必然是揮霍者,就像酒神狄俄尼索斯一樣,即使面對着“最高類型的犧牲”,天才也會“歡欣鼓舞於其不可窮竭之自身”。在一個洋溢着尼采式“權力意志”的世界裏,事物之所以會“消亡”與“變易”,並不是因為這些事物沒有價值,而是由於包括天才在內的別的事物更有生命力,它們也極力釋放自己的生命意志,因而必然有某些事物被其他事物取代,萬物也因此處於不斷地生滅變易之中。

永恆反覆總結

最終實現“永恆反覆”的超人究竟是什麼樣的? 在查拉圖斯特拉演講的第一篇,尼采揭示出,是小孩的模樣。
尼采説,精神經歷三種變形———先變成駱駝,再變成獅子,最後變成小孩。駱駝象徵着負重的精神,承載着基督教救贖觀的自我貶抑; 獅子則象徵戰勝“你應當”的“我意願”,是反抗傳統價值體系的自由意志,這本該是人類經由革命步入現代社會以來的偉大進步,但尼采認為掠奪性的獅子還應變成小孩。“小孩乃是無辜和遺忘,一個新開端,一種遊戲,一個自轉的輪子,一種原初的運動,一種神聖的肯定。” [4] 
尼采的“永恆反覆”時間觀的實質在於使身體在時間中的自我表現成為藝術遊戲,即對抗以算計和效率來確立行為有效性的現代性社會倫理,代之以生命的遊戲狀態作為主體生存之合法性依據的審美倫理。尼采以“永恆反覆”突破了西方傳統的詩與哲學之爭,是對基督教救贖時間觀的徹底顛覆,也是對此間生命的永恆肯定。 [4]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