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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渡之約

鎖定
橫渡之約,為遼朝初期重要的歷史事件。遼大同元年(947年)四月,遼太宗耶律德光在滅後晉還師的途中,病逝於欒城殺胡林。眾將耶律窪耶律吼、耶律安搏等擁立從徵的遼太祖耶律阿保機的孫子、東丹王耶律倍長子永康王耶律阮即皇帝位,即遼世宗。皇太后述律平一直想將皇位傳給其第三子耶律洪古,耶律洪古時任皇太弟天下兵馬大元帥,也認為皇位非己莫屬。在述律太后的支持下,耶律洪古率軍從上京(今內蒙古昭烏達盟巴林左旗南波羅城)南下,與遼世宗軍戰於南京(今北京市)附近。遼世宗所帶軍兵是遼軍主力,耶律洪古不敵敗走。遼世宗率軍追擊。為了防止內戰繼續擴大,於當年閏七月,契丹貴族耶律屋質説服述律太后,出面在兩軍中進行斡旋,使雙方罷兵和談,最終達成和議,同意立耶律阮為帝。史稱此事件為“橫渡之約”。
中文名
橫渡之約
外文名
Swim about
發生地點
潢河(今西拉木倫河)的橫渡之地
人    物
耶律屋質,遼世宗耶律阮述律平,耶律洪古
起    因
遼太宗耶律德光病逝,皇位空缺
結    果
述律太后承認遼世宗的帝位
發生時間
公元947年

橫渡之約事件背景

遼大同元年(公元947年),就在北返路上,遼太宗耶律德光身染急病,高燒不退,嚴重到周身堆滿冰塊併吞冰入腹也無法降温的程度。終於在欒城(河北欒城縣)過世,時年四十六歲。——他死後,當地被稱為“殺胡林”。
得知遼太宗的死訊,皇太后述律平神色平靜沒有悲傷之色,説:“等到契丹諸部平復之後,我再為皇帝舉行葬禮。”
正當盛年的遼太宗去世,遼國高官貴族們都心懷恐懼。述律太后在聽到二兒子死訊後的反應更令他們聯想起當年她停葬丈夫遼太祖耶律阿保機的往事。他們既恐懼遠在都城的述律太后向他們發泄喪子之痛,更恐懼她把所偏愛的幼子、殺人狂的耶律洪古(耶律李胡)推上遼國皇帝之位——在這樣的左右夾攻之下,焉知朝中的官員將領們是不是又要被這位皇太后成批地送去殉葬!這樣的恐懼尤以隨遼太宗南征的顯貴們為重,因為他們之中的很多人就是述律太后殘殺的勳戚之後。不甘坐以待斃的他們決定另奉新主,求個生路。
奉誰為新任遼國皇帝呢?所有的人都不約而同地選中了一個人:述律太后長子東丹王耶律倍(耶律突欲)的長子永康王耶律阮(耶律兀欲)。
耶律阮是耶律倍與契丹族妻子蕭氏所生,因此當耶律倍投奔後唐時,耶律阮母子沒有跟從。而此時他恰好就在隨從遼太宗的隊伍裏。
耶律倍命運實在不濟,投奔後唐才六年,後唐就滅亡了,準備自焚的後唐末帝李從珂派秦繼旻、李彥紳將耶律倍殺害,年僅三十八歲。
世宗之立,是東丹王耶律倍失位後遼宗室內權力鬥爭的繼續。遼太宗在述律太后支持下奪皇太子之位當了皇帝,東丹王耶律倍無端失掉了繼承權,契丹貴族的同情自然在他一邊。遼太宗死後,人們便在軍中擁立其子耶律阮,即遼世宗。遼太宗即位時,述律太后曾殺害了一批持不同意見的契丹貴族,軍中諸將擔心悲劇重演,也希望早日確立繼承者。因擁護東丹王耶律倍被殺的契丹貴族的子孫,對述律太后一直心懷不滿,也欲藉此機會為先人復仇申冤。遼世宗同其父耶律倍一樣仰慕中原文化,能任用晉朝降臣,得到漢臣的擁戴所以在軍中和朝中有眾多的擁護者。
遼太宗病逝的第二天,耶律阮便在眾人的擁戴下,在鎮陽(河北正定)地方於叔父靈柩前正式即了遼國皇帝之位,即遼世宗,隨即又冊立後晉宮中得到的漢族宮女甄氏為皇后(她是遼朝唯 一打破了蕭氏為後族傳統的女人,也是唯 一的漢族皇后,比遼世宗大整整十歲,生子耶律只沒,封寧王)。

橫渡之約祖孫議和

遼世宗耶律阮即皇帝位的消息很快就傳到皇太后述律平耳中,一心想要寶貝兒子耶律洪古當皇帝的她勃然大怒,立即派“天下兵馬大元帥”耶律洪古率兵“討逆”。然而她卻忘了自己這個寶貝兒子完全是根廢柴,不但不得人心而且還毫無本事,很快就被打得大敗而歸。
述律太后怒火更盛,親自整頓兵馬,和耶律洪古一起率部來到上京城外的潢河(今西拉木倫河)岸邊,準備和孫子決戰。
然而一生隨心所欲的述律太后這一次好運似乎走到了頭。不但遼世宗營中的將領沒有一個肯臨陣倒戈,就連上京城裏的官員們也沒有全數站在述律太后和耶律洪古一邊。述律太后所掌握的軍隊也只有她的屬珊軍還肯聽從她的調遣。心有不甘的述律太后質問與自己對峙的遼世宗部屬蕭翰為什麼背叛自己?蕭翰理直氣壯地反駁:“當初太后為了立威易儲,無辜殺掉臣的母親,臣怨恨太后已經很久了!”——而與蕭翰持相似理由的文武官員數目更不在少數。
述律太后沒料到自己橫行一世,臨到老來居然會落得如此被臣下和孫輩秋後算帳的地步,垂頭喪氣之下惡從膽邊生,將跟隨遼世宗的貴族及將士家眷全部抓了起來,想要決一死戰。在這個節骨眼上,出身至戚貴族的耶律屋質挺身而出,勸述律太后與遼世宗講和。耶律屋質是契丹貴族中的頂尖人物,遼國兩度皇位更替他都立下了汗馬功勞,挽回了國家氣運,後來被封為“北院大王”,稱“于越”(有遼一朝,于越僅有三人得封)。
耶律屋質對述律太后説:“李胡和兀欲都是太祖與太后您的子孫,國家並沒有落入外人之手,立兀欲為帝有什麼不可以呢?太后應該考慮國家的長遠利益,與兀欲講和。我願意代表太后前往議和。”
耶律屋質來到遼世宗營中,又對滿心想要報復的遼世宗勸説:“一但興兵,即使大王您打贏了,卻也難免骨肉相殘。何況如今勝負還未定?就算大王您勝了,被太后和李胡扣押的人質豈不是先要送命!還是請您和太后講和吧。”遼世宗左右這才知道家眷盡數成了述律太后的人質,不禁大驚失色,紛紛附議,於是遼世宗和述律太后終於在幾天後見面了。
一見面,祖孫倆就大吵起來,彼此都沒有一句好話。眼看情形僵持不下,述律太后對耶律屋質説:“你來為我主持公道。”耶律屋質説:“太后與大王彼此釋怨,臣才敢開口。”述律太后應允道:“你儘管説。”
於是耶律屋質向述律太后發問道:“當初人皇王圖欲封為太子,為什麼太后卻要改立嗣聖皇帝(遼太宗)呢?”述律太后死鴨子嘴硬地回答:“改立嗣聖皇帝為皇儲,這是太祖皇帝的遺旨。”
耶律屋質轉而又向遼世宗發問:“大王你為何擅自即位,不先徵得尊長的同意?”遼世宗怒氣衝衝地説:“我父親人皇王當初本應立為國主,卻因為這個尊長而不得立,所以我如今不願稟報。”
耶律屋質聽了祖孫雙方的言辭之後,正色道:“人皇王舍父母之邦投奔他國,世上有這樣做兒子的?大王見到太后,對此卻沒有一些愧意,反倒滿懷怨氣! 至於太后,你為了自己的私心偏愛,就假託先帝遺命,妄授神器,還至 今不肯承認。你們這樣還想講和?趕緊開戰是正經!”耶律屋質説着就丟下手裏的籌拂袖而起。
這恐怕是述律太后第一次聽見別人明明白白地指責自己的重大過失,眼看着四面楚歌,她雖然兇殘,卻也不禁又急又愧,流着眼淚説:“當初太祖遭諸弟之亂,天下荼毒,瘡痍未復,我怎敢因為自家爭奪帝位而使國家再遭兵亂!”
眼看祖母態度軟了下來,遼世宗也表態道:“我父親以太子身份而失去國主地位,尚且不曾興兵征戰,如今我怎麼能做他不肯做的事情!”
迫在眉睫的一場內戰總算是在劍拔弩張的關頭平息了。
不過,雖然放棄了兵戎相見,述律太后仍然不甘心將帝位傳給長孫。回到自己的營帳後,她又對耶律屋質説:“如今講和已畢,我們再來考慮一下帝位究竟應該傳給誰。”耶律屋質的態度非常明確:“太后將帝位授給永康王,則能順天意得人心,太后你又有什麼疑慮?”述律太后身邊的耶律洪古一聽立即變了臉色,厲聲喝道:“有我在,兀欲休想稱帝!”耶律屋質平靜地回答:“按照禮法,傳嫡不傳弟。當年嗣聖皇帝取代人皇王稱帝,儘管他文武兼備,人們仍然紛紛非議,惹出若大事端。何況您暴戾殘忍不得人心,強求帝位的話,人們何止是怨言呢!如今眾望所歸都願意擁立永康王,已是定局不可扭轉了。”述律太后權衡利弊,不得不面對現實,她對耶律洪古嘆息道:“雖説我愛你甚於其它孩子,可是常言道‘偏憐之子不保業,難得之婦不主家’,如今不是我不想立你,實在是你自己缺乏才能民望,太不爭氣。”
隨後,述律太后又和遼世宗達成了正式的會議約定“橫渡之約”,承認遼世宗稱帝,罷兵同返上京。

橫渡之約歷史史料

(本段選自《遼史·卷七十七·列傳第七》) [1] 
太宗崩,諸大臣立世宗,太后聞之,怒甚,遣皇子李胡以兵逆擊,遇安端、劉哥等於泰德泉,敗歸。李胡盡執世宗臣僚家屬,謂守者曰:“我戰不克,先殪此曹!”人皆 相謂曰:“若果戰,則是父子兄弟相夷矣!”軍次潢河橫渡,隔岸相拒。
時屋質從太后,世宗以屋質善籌,欲行間,乃設事奉書,以試太后。太后得書,以示屋質。屋質讀竟,言曰:“太后佐太祖定天下,故臣願竭死力。若太后見疑,臣雖欲盡忠,得乎?為今之計,莫若以言和解,事必有成;否即宜速戰,以決勝負。然人心一搖,國禍不淺,惟太后裁察。”太后曰:“我若疑卿,安肯以書示汝?”屋質對曰:“李胡、永康王皆太祖子孫,神器非移他族,何不可之有?太后宜思長策,與永康王和議。”太后曰:“誰可遣者?”對曰:“太后不疑臣,臣請往。萬一永康王見聽,廟社之福。”太后乃遣屋質授書於帝。
帝遣宣徽使耶律海思復書,辭多不遜。屋質諫曰:“書意如此,國家之憂未艾也。能釋怨以安社稷,則臣以為莫若和好。”帝曰:“彼眾烏合,安能敵我?”屋質曰:“即不敵,奈骨肉何?況未知孰勝?借曰幸勝,諸臣之族執於李胡者無仱類矣。以此計之,惟和為善。”左右聞者失色。帝良久,問曰:“若何而和?”屋質對曰:“與太后相見,各紓忿恚,和之不難;不然,決戰非晚。”帝然之,遂遣海思詣太后約和。往返數日,議乃定。
始相見,怨言交讓,殊無和意。太后謂屋質曰:“汝當為我畫之。”屋質進曰:“太后與大大若能釋怨、臣乃敢進説。”太后曰:“汝第言之。”屋質借謁者籌執之,謂太后曰:“昔人皇王在,何故立嗣聖?”太后曰:“立嗣聖者,太祖遺旨。”又曰:“大王何故擅立,不稟尊親?”帝曰:“人皇王當立而不立,所以去之。”屋質正色曰:“人皇王舍父母之國而奔唐,子道當如是耶?大王見太后,不少遜謝,惟怨是尋。太后牽於偏愛,託先帝遺命,妄授神器。如此何敢望和,當速交戰!”擲籌而退。太后泣曰:“向太祖遭諸弟亂,天下荼毒,瘡痍未復,庸可再乎!”乃索籌一。帝曰:“父不為而子為,又誰咎也。”亦取籌而執。左右感激,大慟。
太后復謂屋質曰:“議既定,神器竟誰歸?”屋質曰:“太后若授永康王,順天合人,復何疑?”李胡厲聲曰:“我在,兀欲安得立!”屋質曰:“禮有世嫡,不傳諸弟。昔嗣聖之立,尚以為非,況公暴戾殘忍,人多怨 。萬口一辭,願立永康王,不可奪也。”太后顧李胡曰:“汝亦聞此言乎?汝實自為之!”乃許立永康。
帝謂屋質曰:“汝與朕屬尤近,何反助太后?”屋質對曰:“臣以社稷至重,不可輕付,故如是耳。”上喜其忠。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