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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又蘭

鎖定
李又蘭(1919年11月18日-2012年2月2日),女,又名李幼蘭,浙江寧波人。 [1]  愛國實業家李善祥次女、張愛萍將軍夫人。
1938年6月加入中國共產黨。抗日戰爭期間,歷任新四軍軍部速記班班長、新四軍政治部巡視員、華中局黨校組織幹事、新四軍三師政治部組織股,2012年2月2日,在北京逝世,享年93歲 [2] 
中文名
李又蘭
別    名
李幼蘭
國    籍
中國
民    族
漢族
出生日期
1919年11月18日
逝世日期
2012年2月2日
職    業
幹部
主要成就
新四軍軍部速記班班長
新四軍政治部巡視員、華中局黨校組織幹事
出生地
浙江寧波小港港口
配    偶
張愛萍
父    親
李善祥
入黨時間
1938年6月

李又蘭基本信息

李又蘭 李又蘭
李又蘭少年時在蔚鬥小學就讀,中學到上海讀書。1937年抗戰開始後,由滬返回小港,積極參加小港鎮抗日救亡宣傳隊和救護隊的活動。同年11月,和汪波、林暉、金濤、李祖寧及李錦等青年在麗水的“浙江省戰時青年訓練團” 學習。1938年6月加入中國共產黨。抗日戰爭期間,歷任新四軍軍部速記班班長、新四軍政治部巡視員、華中局黨校組織幹事、新四軍三師政治部組織股長、四師抗大四分校組織幹事與師部秘書等職。解放戰爭時期,任華中局秘書、華東海軍司令部秘書。新中國成立後,歷任華東軍區司令部秘書、藝師預科部主任、黨組副書記、民航總局政治部組織科長等職。文化大革命期間遭到迫害。1975年任國防科委辦公室副主任,1985年任軍委辦公廳辦公室主任。離休時為副軍級 [2] 

李又蘭家庭生活

1941年李又蘭結識了時任新四軍第3師第9旅旅長的張愛萍,並於1942年8月8日結為終生伴侶,育有三子一女。長子張翔,曾任第二炮兵副司令員,中將軍銜;次子張勝,曾任總參謀部作戰部戰役局長,大校軍銜, [3]  曾著有《從戰爭中走來:兩代軍人的對話》(張愛萍人生記錄)一書。第三子張品,原國防工辦所屬新時代公司副總經理,大校軍銜。 2012年2月2日李又蘭在北京逝世,享年93歲。 [4] 

李又蘭紅色戀情

張愛萍與李又蘭相識相知於新四軍軍部,相戀相許於戰火紛飛的抗日戰場。但他們最早的會面竟是在武漢八路軍辦事處。 [5] 
張愛萍出身在四川達縣張家溝的一個農民家庭裏。小時候,看到地主欺壓百姓,他的心中便播下了仇恨的種子。
為儘快增長真本事,懲治、剷除世上的壞人,他一頭扎進書堆裏,常常讀書到半夜。1925年3月12日,孫中山先生與世長辭,各界民眾紛紛舉行悼念活動。才上中學不久的張愛萍知道了孫中山臨終的“國事遺囑”,既感到新鮮,又感到沉重,就將“國事遺囑”全文抄到自己的筆記本里。通過多方查找資料,他終於瞭解到“三民主義”指的是民族、民權、民生,還知道了孫中山要建立一個博愛、自由、平等的“民主共和國”……他的心底升起一種使命感。15歲的張愛萍好像一下子長大了許多。
當年6月1日,達縣縣城爆發抗議五卅慘案的遊行,張愛萍便是首發運動隊伍中的一員。因其敢作敢為,幾個月後,他被推選為達縣中學學生會負責人。在他的帶領下,當年即把學校裏的反動學究、校長萬如璋趕下了台。中學畢業後,張愛萍以教師職業為掩護,在共產黨領導下從事革命工作,並於1928年加入中國共產黨。因地方軍閥劉存厚發佈通緝令,張愛萍萌發了走出去轟轟烈烈地上戰場與敵人面對面地搏鬥的念頭。他決定將目的地定為上海,如果找不到黨組織,就考大學。
1929年6月中旬,張愛萍告別家人來到上海,進入上海藝術大學臨時安身,並與上海地下黨組織接上了關係。當時,他們的主要工作是宣傳、組織羣眾。當年底,他參加中國工農紅軍十四軍,從此踏上了職業軍人的戰鬥歷程。
李又蘭生於1919年,寧波人,是愛國實業家李善祥的次女。她既有大家閨秀的風範修養,又有平民女子的淳樸善良。最難能可貴的是,她有着一顆憂國憂民的心。當全國抗日的槍聲打響,李又蘭沒有躲進豪華舒適的花園別墅,更沒有遷入租界尋求外國人的庇護,而是跟隨父親回到家鄉小港,投入到抗日後援工作中。
1937年11月,國民政府遷往陪都重慶,重要軍事部門則移駐武漢,武漢隨之成為全國的政治軍事中心。中國共產黨亦在武漢設立八路軍駐武漢辦事處,不少青年來此要求前往延安。得知此消息的李又蘭等人也決定通過武漢辦事處介紹去延安。
1938年3月,他們到達武漢。當時的武漢佈滿國民黨的特務,這羣青年的到來很快引起他們的注意。武漢警備司令部情報科科長以同鄉的名義前來拉攏他們,李又蘭心生一計,作出無意在此逗留的樣子,巧妙地擺脱了糾纏。
武漢八路軍辦事處是一幢四層樓房子。當李又蘭他們幾經周折找到這裏時,天色已晚。他們看到“八路軍駐武漢辦事處”的牌子時,頓時高興得跳起來,興奮地進門纏着辦事處的工作人員:“我們要去延安,我們要見周副部長。”這段時期,作為中共中央長江局主要負責人之一的周恩來身兼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政治部副部長,他就住在辦事處。
而時任值班參謀的張愛萍考慮到周恩來工作太忙,就出面擋駕。可這些同學非要見周恩來不可。不管張愛萍怎麼解釋,包括李又蘭在內的這些學生就是賴着不走。等了一整天,他們終於在深夜見到了周恩來。周恩來親切地接見了他們。此時風陵渡已被日軍佔領,到延安去很難,周恩來就介紹他們去南昌新四軍辦事處……
後來在延安,張愛萍與李又蘭相熟後,兩人在一次聊天的時候,張愛萍聽李又蘭回憶在八路軍武漢辦事處怎樣磨着要見周恩來一面的往事,也心有感慨地説:“當時,這些學生真叫人沒辦法。”“我就是真叫人沒辦法的那十幾個人中的一個!”張愛萍有些驚異,稍後才明白過來:“我也就是那個值班參謀。”二人開懷大笑,真是“冤家路窄”,難怪一見如故。
4年的時間彈指一揮間。當年那個俏麗倔強的姑娘長成大家公認的軍中女才子。從武漢到南昌後,李又蘭活躍地開展羣眾工作,在皖南戰地服務團經受了鍛鍊。行軍途中,她往土墩上一躍,一場激情飛揚的演講便拉開了序幕。她常一人反串幾個角色:頭巾一紮,大襟褂一穿,活脱脱一個鄉村老太太;絲巾一系,旗袍一換,就是清麗可人的大學生;軍帽一戴,轉眼間又成了英氣逼人的女戰士。不久,經組織推薦,李又蘭參加了軍部舉辦的速記訓練班,並在皖南事變前先撤到江北。
1942年1月下旬,華中局在蘇北阜寧單家港小學召開黨委第一次擴大會議,各戰略區黨政軍領導人以及新四軍軍部、各師和獨立旅主要負責人出席會議。時任新四軍三師副師長的張愛萍也參加了會議。李又蘭在新四軍軍部當巡視員,因她參加過速記的專門培訓,被抽出來負責速記。會上,劉少奇提議請曾任新四軍九旅旅長的張愛萍專門談談九旅在艱苦環境中從當地游擊隊武裝發展成為新四軍主力的一些情況和經驗。
對此,張愛萍雖感到很突然,因為沒有現成的稿子,但憑着自己的才華,他還是實事求是、不加任何修飾地作了發言。
翌日清晨,一位新四軍女戰士給張愛萍送來一疊他發言的記錄稿。他頓時就被那整齊、娟秀的字跡吸引了,不覺抬頭注視起眼前這位身材高挑的姑娘。只見灰色的軍裝掩不住她秀美的身姿,軍帽下是聰穎而明澈的雙眸。
那晚,張愛萍認真閲讀了這篇記錄稿,他發現,通篇文理正規,連標點符號都清清楚楚,而且是他講話全部內容,就連個別的習慣用語,凡是正確的,都保留了,不規範的,還給予了糾正。他的講話已成了一篇重點突出、邏輯嚴密,又頗具文采的好文章。
第二天,張愛萍得知那位姑娘名叫李又蘭,是華中黨校政治部組織幹事,這次是被特地抽調來做速記的。
後來,張愛萍經打聽、觀察,發現這個名叫李又蘭的姑娘不僅上台能演、揮筆能寫、集會能講,而且在速記方面,即使是漫無邊際的講話,她也能記錄、整理成重點突出、邏輯嚴密又頗具文采、還不失講話者個性特點的好文章。
而張愛萍英武的軍人形象也引起了李又蘭的好感,認為他講話沒用講稿卻能滔滔不絕,而且主題集中、層次分明、廣徵博引又語言生動,實在不容易,因而對他十分崇敬。
蘇北的隆冬寒風刺骨,對於每天要承擔大量速記任務的李又蘭來説,一副手套實在太重要了。這天會議結束後,李又蘭發現自己心愛的露指手套不見了,馬上返回會議室桌上桌下找,但都不見蹤影。剛回宿舍,屋外響起了敲門聲。見到門外站着的竟是張愛萍,她很是吃驚,忙立正行軍禮。張愛萍笑了,李又蘭丟失的棗紅色手套被他舉在手裏。失而復得的驚喜洋溢在李又蘭的臉上。為了表達謝意,李又蘭再次敬了一個軍禮:“感謝首長!”
“哎,不要總首長首長,其實我今天來可是有事相求,希望你不要拒絕哦!”
“首長會有事求我?我可擔當不起。”李又蘭俏皮地説。
“我想跟你學速記。看你能把漫無邊際的會議講話迅速完整地記下,並整理成漂亮的文章,我羨慕得很。願意收我為徒吧?李老師?”
李又蘭羞澀地點了點頭。
果真,張愛萍後來擠出時間到李又蘭那兒學起了速記。 [5] 

李又蘭浪漫相戀

隨着對李又蘭瞭解的加深,張愛萍意識到:“這是位有才華又很賢淑的女性,可以引為知音,結為終生伴侶。”他不由自主地常常約李又蘭見面。而李又蘭對張愛萍的邀約也是欣然接受,和張愛萍在一起,總覺得有説不完的話。
兩人的心走近了。可是,半個多月的會議也快要結束了。張愛萍將要回到三師去,而李又蘭也要回到華中黨校去。朦朧的月光下,樹影婆娑,兩人離別的腳步顯得格外沉重。
然而,兒女情長不是他們生活的全部,張愛萍更清楚自己肩上的責任。他終於在一棵古樹下停住腳步,變魔術似的,伸開雙手向李又蘭展示了一把帶鞘的不鏽鋼匕首和一個小銀圈,輕聲説:“作個紀念吧。”第二天一早,張愛萍也收到兩份特殊的禮物,一份是抄寫工整的劉少奇的會議報告《戰略與策略》,一個是黑色封皮的記錄夾。
好在華中黨校在汪朱集,三師師部在孫河莊,兩地相隔僅15公里。於是,在星期天,人們經常可以看到一匹棗紅馬在路上奔馳,在小河灣、柳樹林、彎月下、古槐旁,可以看到張愛萍手持那架戰利品相機,對着穿着軍裝的李又蘭“咔嚓”“咔嚓”,把許多個令人傾心的動態畫面化為了永恆。
後來,在戰鬥的間隙,張愛萍兩個月給李又蘭寫了十多封信,然而,竟沒有見到她一絲迴音……
“又蘭,快醒醒!科長叫你去!”是女友在推李又蘭,李又蘭急忙起身下牀,整好軍容出門。
科長從抽屜裏拿出一疊信,往桌上一摔,話音帶着憤怒:“你怎麼能隨隨便便和人家來往?為什麼不向組織報告就隨便通信?!”
李又蘭看了一眼信封上俊秀灑脱的毛筆字,立刻認出是張愛萍寫的。一股怒火立時熊熊燃起,一向温文爾雅的李又蘭提高嗓門連珠炮似地反問道:“你為什麼扣壓我的信,你有什麼權力扣壓我的信?!我至今一封信都沒有收到,又怎麼能説我隨便和人家通信了?就是我與人家通信,又有什麼錯?!違反了什麼紀律?”
科長被問愣了,支支吾吾:“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他是領導,你不該太隨便。你回去吧!”
李又蘭沒有走,伸出手大聲説:“你必須把信還給我!這是共產黨的軍隊,不是國民黨的,難道沒有通信自由?信不還我,我不走!”不等頂頭上司再開口,李又蘭抓起桌上那一疊信,氣沖沖地離開了辦公室。她沒回宿舍,而是跑到了少有人至的蘆葦蕩邊。
信封均未封口,李又蘭斷定領導早已“先睹為快”了。她按來信的日期先後讀起來。信中沒有一句過分的話。最後一封信説:總沒收到你的信,是否生病了?過兩天可能來看你。
“跑到這裏打瞌睡,真會選地方!”好熟悉的聲音!李又蘭扭頭一看,竟是張愛萍笑吟吟地站在那兒。
“你對我可不太講平等,我給你寫了十來封信,你怎麼一字不回呢?”張愛萍帶笑説。
“這不才收到嘛!”提起這話,李又蘭剛剛平靜的情緒又激動了,“我一直奇怪,你説來信,怎麼兩個月了,沒有一封信?這不,我的頂頭上司把信全都扣壓了!真沒想到,黨內還有這樣的封建腦袋,男女同志通信也犯法?”
張愛萍美滋滋地大聲説:“又蘭,我真感謝你的這位頂頭上司,哎,什麼時候你幫我介紹介紹,我要當面謝謝他!”
“謝他?!”李又蘭驚訝地睜圓了眼。
張愛萍自信而得意地説:“當然要謝!他可幫了我好大一個忙嘞!一次給我提供了三個重要情報。”略作停頓,他不緊不慢地説:“第一,你並不討厭我的信。因為收不到我的信,你覺得很奇怪。我已經看到希望,感到欣慰。第二,你感覺我的信寫得像彙報工作,乾巴巴的,恐怕不太滿意。告訴你,我做過地下工作,估計給你的信會有人看,不想過早給你添麻煩。看來,我的估計正確,就是這樣乾巴巴地寫,也還給你找了麻煩。這第三嘛,如果不是太氣憤,你的真實感受就不一定會這樣坦率地和盤托出,而我因為害怕傷害你的感情而謹小慎微,不敢直抒胸臆,現在,我不必有這種顧慮了,我……”
李又蘭驚異張愛萍的機敏、豁達、樂觀,害羞被他看穿了心底的秘密。
蘇北的夏天悶熱得讓人喘不過氣來。一天傍晚,一陣突如其來的暴雨沖塌了李又蘭居住的小屋。她沮喪地躲在鄰屋的屋檐下。
正在這時,張愛萍冒雨向着自己心愛姑娘的住處策馬飛奔而來。“又蘭!”張愛萍在大雨中站住,“屋塌了?”
“這種天氣你還來?!”李又蘭又驚,又喜,又愁,又苦,“房子塌了!”
“又蘭,你願意嫁給我嗎?”張愛萍突然提出這個問題。
還在前些天他就徵求過她的意見,希望早點結婚。李又蘭講出自己的考慮:必須由陳毅軍長親自批准,否則責備的目光、背後的議論,她無法承受。兩天後的此刻他又來了,樂呵呵地展開一張紙即陳毅關於他們婚事的特批件:在他倆的結婚申請報告的下方空白處,陳毅軍長龍飛鳳舞批了兩個大字“同意”,還正正規規地簽上自己的大名,且特意送了一支新的派克鋼筆作紀念。
“願意嫁給你!總不至於今天就結婚吧!”李又蘭苦笑着説。
“為什麼不能是今天?!走吧,跟我回去!”張愛萍攬着李又蘭走到棗紅馬跟前笑道,“我這匹老馬識途,再説,還有我呢!”説着縱身上馬。李又蘭完全被張愛萍的熱烈情緒所感染,利落地爬上馬背,緊緊地摟住張愛萍的腰。
1942年8月8日,是一個令張愛萍永遠值得紀念的日子。終於,那匹棗紅馬載上了張愛萍的新娘,一間小草房成了他們的新房。
翌日上午,手捧陳毅贈送的結婚賀禮,張愛萍和李又蘭對視良久。以筆相贈,寓意深長。對一對文化情侶而言,有什麼比送筆更為恰當的呢?新娘李又蘭十分細心地用針在那支派克鋼筆上刻了個“萍”字,仔細地掛在張愛萍的衣兜上。張愛萍送給新婚妻子一個類似指環的銀圈。“這是綁在軍鴿腿上傳遞信件用的,也是從鬼子那裏繳獲的戰利品,小巧精緻。”李又蘭對此記憶猶新。那年張愛萍32歲,李又蘭23歲。
百年之約從此締結。“馬背詩人”的一首愛的詩詞在將軍的心底奔騰而出:
身披彩霞跨輕鞍,
快馬再揚鞭。
人約黃昏時候,
綠水小河灣。 [5] 

李又蘭風雨相伴

不久,為粉碎日偽軍對蘇北抗日根據地的掃蕩,華中局決定黨政軍實行一元化領導,張愛萍改任八旅旅長兼政委、鹽阜地委書記、鹽阜軍分區司令員兼政委。
有戰爭就有生離死別。已有身孕的李又蘭為了讓丈夫毫無牽掛地帶兵打仗,將要踏上漫漫顛簸之路。
張愛萍將妻子轉去東海縣,讓她在一個進步士紳張景惠家隱藏。可是日機轟炸,張景惠的夫人被炸斷了一條腿。這裏沒法住了。李又蘭只好從上海輾轉回到了小港老家。
生下孩子後,李又蘭思念新四軍,思念丈夫,迫切要求回到蘇北。到達蘇北時已經是1944年8月。張愛萍此時已是新四軍四師師長。當這對久別重逢的愛人咫尺相對的時候,張愛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蘭原本紅潤的臉龐,顯得那樣憔悴、蒼白,他心裏馬上湧起陣陣酸楚……李又蘭給丈夫洗衣服,發現貼胸衣袋裏揣着一個小本子,扉頁上寫着一行小字:“請撿到本子的朋友:通知我的愛妻李又蘭,地址:寧波小港大琪頭(應是大碶頭)李善祥家;通知我的父親張體元,地址:四川達縣羅江口鎮張家口村。”李又蘭知道,這是丈夫生命的託付。
抗戰終於勝利了,但內戰又打響了,張愛萍在破擊津浦鐵路頑敵的戰鬥前夕,不幸腦部受了重傷。組織上決定讓李又蘭護送張愛萍去後方醫院。李又蘭親自護送張愛萍到後方醫院治療。從蘇北到膠東,從煙台再跨海到大連,途中不僅是層巒疊嶂、長河橫流,而且碉堡林立、虎狼成羣。她要照顧受傷的愛人,又要照顧不滿週歲的二兒子張勝。無論曉行夜宿,還是夜行曉宿,她總要守護在愛人的擔架旁。困極了,就在老鄉的長板凳上躺一會兒。怕幼小的兒子亂爬磕着碰着,就用綁腿帶,一頭繫着兒子的腳,一頭系在凳腿上,孩子爬遠了或有其他情況,就會把她驚醒。每每看到這種情況,張愛萍總是一陣心疼,一陣愧疚。在大連,治傷的張愛萍與妻子過了一段較為舒心的好日子。愛的力量支撐着她,也漸漸治癒了他。
婚後的李又蘭一直是在相逢的喜悦、別後的思念以及相夫教子的辛苦甚至千里尋夫的艱險中度過的。作為“一年三百六十日,多是橫戈馬上行”的一代將帥的妻子,她註定要毫無保留地奉獻自己。
新中國成立後,張愛萍夫婦同樣遭受過劫難,但他們始終生死相依,患難與共。在那場史無前例的浩劫的初期,戰場上多次出生入死的張愛萍將軍卻莫名地被關進了監獄。專案組叫李又蘭揭發丈夫的問題,李又蘭嚴詞拒絕了。有人要她同丈夫劃清界限,她卻微微一笑:“人都被你們弄走了,還有什麼劃清不劃清的?但不管怎樣,我不會同意跟他離婚的。”
張愛萍被抓走時只穿了件單衣。而時值寒冬,李又蘭心急如焚,戰爭年代受過傷的身體,怎能抵得住寒冷的侵襲!她連續三個夜晚,一針一線趕做了棉襖、棉被,又專門去買了兩件棉布的襯衣,幾經輾轉送到了監獄裏。獄中,張愛萍撫衣思人,感慨萬端,在報紙的邊緣,記下了心聲:
獨處得寒衣,
老淚頻滴,
親人晰晰在眼裏,
千針萬線補心底,
唯有知己。
抱病度難期,
歲月艱鉅,
更兼苦苦育兒女,
骨肉安危無消息,
何時解謎。
為了把張愛萍從監獄中解救出來,為了洗刷將軍身上被潑上的污水,她不知疲倦地四處奔波、八方申告,找了王震,找了葉劍英,找了周恩來,幾經輾轉,執著不回頭,終於使將軍獲得了自由。
在雲開霧散的日子裏,張愛萍“久困重圍衝破,今朝又催征程”,組織安排李又蘭到將軍身邊工作,她隨將軍“十年重上陽關道,飛越祁連到馬蘭”,傾自己全部聰明才智,輔佐將軍的建軍興國之業……
長期以來,張愛萍將軍的詩詞手稿、照片,一些文字材料,都是夫人給他保管整理。有時將軍即興寫點詩詞,隨寫隨丟,有的都丟進紙簍裏了,可是細緻的李又蘭又給撿了出來,整理好放着。“文革”中抄家,她把這些東西藏在屋頂的瓦片下。正是由於她的精心保管和精心整理,後來將軍才出版了《紀事篇》和《神劍之歌》。至於對子女的撫養和教育、家務管理這些重擔,則全部是夫人李又蘭承擔,她真正起到了賢內助的作用。
1974年秋,張愛萍將軍寫了一首《詠四季蘭》的詞:
自閒在幽谷,
祈降塵世中。
劍葉碧簪素蕊潔,
冰肌玉心融。
清香染滿堂,
淡雅風雍容。
雖是歲寒霜雪夜,
芬芳勝春濃。
這正是給“軍中之蘭”李又蘭的完美寫照。
從1942年攜手起,張愛萍夫婦相依相伴、相濡以沫地共同走過了60多個春秋。相伴走過了一個甲子,他們用彼此的堅貞迎來了生命中的燦爛晚霞。在這半個多世紀裏,無論是戰爭年代的聚少離多,還是“文革”期間同經苦難,李又蘭始終處變不驚、臨危不懼,温婉柔靜的外表下,藴含着熾烈而不渝的感情、倔強而凜然的氣概,她用自己瘦弱但堅強的肩膀支撐着張愛萍將軍。將軍一生征戰,解放前征戰於槍林彈雨,解放後征戰在國防科技領域,青萍寶劍一生揮舞不停息。在這一切成功的背後,我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李又蘭的身影。“風風雨雨生死與共神州五十春秋,洋洋灑灑形影相隨玉成百年姻緣”,在李又蘭與張愛萍將軍金婚慶典上的這副對聯恰是他們百年之好的寫照。 [5]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