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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勔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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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勔傳》一文出自《宋史》卷四七。朱勔(1075年—1126年),北宋蘇州(今屬江蘇)人。因父親朱衝諂事蔡京、童貫,父子均得官。宋徽宗垂意於奇花異石,朱勔奉迎上意,搜求浙中珍奇花石進獻,並逐年增加。政和年間,在蘇州設置應奉局,靡費官錢,百計求索,勒取花石,用船從淮河、汴河運入京城,號稱“花石綱”。此役連年不絕,百姓備遭困擾塗炭,中產之家全都破產,甚至賣子鬻女以供索取。方臘起義時,即以誅殺朱勔為號召。朱勔在竭力奉迎皇帝的同時,又千方百計,巧取豪奪,廣蓄私產,生活靡爛。他權勢煊赫,諂事之人立即得官,不附己者統統罷去,州郡官吏奔走聽命,奴事朱勔,當時號稱“東南小朝廷”。欽宗即位,將他削官放歸田裏,以後又流放到循州(今廣東龍川)關押,復造使將他斬首處死。為“六賊”之一。
中文名
朱勔傳
出    處
《宋史》卷四七
類    型
傳記
人    物
朱勔

目錄

朱勔傳原文

朱勔,蘇州人。父衝,狡獪有智數。家本賤微,庸於人,梗悍不馴,抵罪鞭背。去之旁邑乞貸,遇異人,得金及方書歸,設肆賣藥,病人服之輒效,遠近輻湊,家遂富。因修蒔園圃,結遊客,致往來稱譽。始,蔡京居錢塘,過蘇,欲建僧寺閣,會費鉅萬,僧言必欲集此緣,非朱衝不可。京以屬郡守,郡守呼衝見京,京語故,衝願獨任。居數日,請京詣寺度地,至則大木數千章積庭下,京大驚,陰器其能。明年召還,挾勔與俱,以其父子姓名屬童貫竄置軍籍中,皆得官。
徽宗頗垂意花石,京諷勔語其父,密取浙中珍異以進。初致黃楊三本,帝嘉之。後歲歲增加,然歲率不過再三貢,貢物裁五七品。至政和中始極盛,舳艫相銜於淮、汴,號“花石綱”,置應奉局於蘇,指取內帑如囊中物,每取以數十百萬計。延福宮、艮嶽成,奇卉異植充牣其中。勔擢至防禦使,東南部刺史、郡守多出其門。徐鑄、應安道、王仲閎等濟其惡,竭縣官經常以為奉。所貢物,豪奪漁取於民,毛髮不少償。士民家一石一木稍堪玩,即領健卒直入其家,用黃封表識,未即取,使護視之,微不謹,即被以大不恭罪。及發行,必徹屋抉牆以出。人不幸有一物小異,共指為不祥,唯恐芟夷之不速。民預是役者,中家悉破產,或鬻賣子女以供其須。斫山輦石,程督峭慘,雖在江湖不測之淵,百計取之,必出乃止。
嘗得太湖石,高四丈,載以鉅艦,役夫數千人,所經州縣,有拆水門、橋樑,鑿城垣以過者。既至,賜名“神運昭功石”。截諸道糧餉綱,旁羅商船,揭所貢暴其上,篙工、柁師倚勢貪橫,陵轢州縣,道路相視以目。廣濟卒四指揮盡給挽士猶不足。京始患之,從容言於帝,願抑其太甚者。帝亦病其擾,乃禁用糧綱船,戒伐冢藏、毀室廬,毋得加黃封帕蒙人園囿花石,凡十餘事。聽勔與蔡攸等六人入貢,餘進奉悉罷。自是勔小戢。
既而勔甚。所居直蘇市中孫老橋,忽稱詔,凡橋東西四至壤地室廬悉買賜予己,合數百家,期五日盡徙,郡吏逼逐,民嗟哭於路。遂建神霄殿,奉青華帝君像其中,監司、都邑吏朔望皆拜庭下,命士至,輒朝謁,然後通刺詣勔。主趙霖建三十六浦閘,興必不可成之功,天方大寒,役死者相枕藉。霖志在媚勔,益加苛虐,吳、越不勝其苦。徽州盧宗原竭庫錢遺之,引為發運使,公肆掊克。園池擬禁籞,服飾器用上僭乘輿。又託挽舟募兵數千人,擁以自衞。子汝賢等召呼鄉州官寮,頤指目攝,皆奔走聽命,流毒州郡者二十年。
方臘起,以誅勔為名。童貫出師,承上旨盡罷去花木進奉,帝又黜勔父子弟侄在職者,民大悦。然寇平,勔復得志,聲焰燻灼。邪人穢夫,候門奴事,自直秘閣至殿學士,如欲可得,不附者旋踵罷去,時謂東南小朝廷。帝末年益親任之,居中白事,傳達上旨,大略如內侍,進見不避宮嬪。歷隨州觀察使、慶遠軍承宣使。燕山奏功,進拜寧遠軍節度使、醴泉觀使。一門盡為顯官,騶僕亦至金紫,天下為之扼腕。
靖康之難,欲為自全計,倉卒擁上皇南巡,且欲邀至其第。欽宗用御史言,放歸田裏,凡由勔得官者皆罷。籍其貲財,田至三十萬畝。言者不已,羈之衡州,徙韶州、循州,遣使即所至斬之。

朱勔傳譯文

朱勔,蘇州人。父親朱衝,為人狡猾機詐。他家原來非常卑賤窮困,受僱於人。朱衝性格強悍兇狠,因犯罪而受過鞭背之刑。到鄰近縣邑乞討借貸,碰上了高人,得到一筆錢和藥書而歸,擺設店鋪賣起藥來,病人服藥後立即見效,遠近的人接踵前來,朱家於是富裕起來。進而修園種花,結交遊客,博得往來客人的稱譽。當初,蔡京移居錢塘,途經蘇州,想為佛寺建造閣樓,需要許多集資,和尚説如果一定要使這件事成功,非找朱衝不可。蔡京把此事託付給蘇州郡守,郡守喊朱衝面見蔡京,蔡京對他講了事情的原由,朱衝願意獨自擔當建閣的費用。幾天後,朱衝請蔡京到寺中視察閣址,蔡京剛到就看見幾千根巨木已經堆放在庭下,蔡京非常吃驚,暗中對朱衝的本事十分器重。第二年,蔡京被朝廷召還復職,帶上朱勔一起進京,囑咐童貫將朱家父子的名字都塞入軍籍,並授以官職。
徽宗十分喜受奇花異石,蔡京讓朱勔傳話給他老子,秘密蒐羅浙中珍奇之物進獻。最初送來三種黃楊木,徽宗很讚賞。以後年年增加,但每年不過上貢兩、三次,每次的貢物才五、七件。到政和年間,此風才開始盛行,運送奇花異石的船隻在淮河、汴河上首尾相接,號稱“花石綱”,在蘇州設立應奉局,挪用官方倉庫的錢財猶如囊中取物,每次挪用的數目都達到幾十萬、幾百萬。延福官和良嶽建成後,奇花異木充斥其間。朱勔被提升為防禦使,東南一帶的部刺史和郡守多出自他的門下。徐鑄、應安道和王仲閎等人幫着朱勔幹壞事,竭盡縣府所管的經制錢和常平錢物作為奉獻。所貢物品,無不向老百姓巧取豪奪,連一根毛髮也不償付。平民家裏如果有一石一木稍微值得玩賞,就帶着膀大腰圓的士卒闖進家門,用黃色的封條做上標記,不立即拿走,而是讓這家主人好好看護,稍微有些疏忽,就被判以大不敬之罪。等到發運時,必定毀壞房舍、拆斷屋牆,把上貢之物弄出來。某人不幸有一樣比較奇異的東西,大家都會説是不祥之物,毀之唯恐不及。百姓參與這件事的,中等水平的人家全都破產,甚至出賣子女來供應官府的索求。開山運石,象催命鬼一樣窮兇極惡,即使“寶物”是在江湖之中危險莫測的地方,也要千方百計地把它弄出來才罷休。
曾經弄到一塊“太湖石”,高達四丈,用巨大的船隻裝載,服役者達幾千人,所經州縣,有時要拆水門、毀橋樑、挖城牆才能通過。運到京城後,徽宗為這塊巨石賜名叫“神運昭功石”。沿途攔截各路運往京城的糧餉綱,蒐羅各類商船,把上貢的物品拿出來擺在這些船上,令其載運,撐船和把舵的人也依仗威勢,貪婪橫行,侵凌州縣,道路上的人們以目相視,一句話也不敢多説。廣濟軍四指揮的士卒全部用來拉縴還是不夠。蔡京開始有些擔心,便正經嚴肅地向徽宗談起此事,希望對太過分的行為進行抑制。徽宗也對“花石綱”困擾百姓感到擔憂,於是下令禁止佔用糧綱船,不準挖墓取寶,不準毀壞民居,不得用黃封條封蓋別人園中的花石,一共有十多條。只允許朱勔、蔡攸等六人進貢“花石綱”,其它進奉一律停止。自此以後,朱勔稍有收斂。
不久,他又變本加厲地肆意妄為。朱勔家正對着蘇州城內的孫老橋,他忽然假稱聖旨,凡是橋東西四周的土地房屋都要買下來作為朝廷對他的賞賜,共幾百户人家,朱勔限他們在五天內全部搬走,州官催逼驅趕,居民們一路上悲嘆哭號。朱勔進而建造神霄殿,裏面供上青華帝君的神像,監司、大邑的官員每逢月初和月半都要到殿庭下跪拜。朱勔命衞士前來,官員們立即拜揖求見,然後遞上名帖去見朱勔。當地長官趙霖修建三十六個水閘,興造不可能成功的東西,正逢天氣極為寒冷,服役而死的人堆積重疊。趙霖一心一意要討好朱勔,為政更加苛酷暴虐,吳、越百姓不勝其苦。徽州長官盧宗原用盡官府錢財賄賂朱勔,朱勔提拔他做了發運使,公然大肆蒐括百姓。朱家的園林水池可以跟宮中相比,服飾器用僭越等級、比擬帝王。又藉口拉船召募了幾千名士兵,用來護衞自己。朱勔的兒子朱汝賢等人召喚州縣官僚,頤指氣使,肆無忌憚,而官僚們居然個個奔走聽命,為害州郡長達二十年。
方臘造反,以誅殺朱勔為旗號。童貫出兵討伐,奉徽宗旨意徹底罷除進獻奇花異石,徽宗又貶黜了朱勔父子弟侄中當官的人,老百姓十分高興。然而盜賊平定之後,朱勔又重新得志,權勢煊赫。稟性邪惡,品行骯髒的人,恭候門下象奴才一樣侍奉朱勔,從直秘閣到殿學士,隨意可得;不願依附的人則立即罷免,當時人稱“東南小朝廷”。徽宗晚年更加親信和重用朱勔,在宮中談論政事,到外朝傳達聖旨,大體上跟宦官差不多,進見皇帝從不迴避後宮妃嬪。歷任隨州觀察使、慶遠軍承宣使。宋金聯合攻打燕京成功,朱勔被加拜為寧遠軍節度使、醴泉觀使。一家人都做了高官,連供驅使的奴僕也位至金紫,天下人對此扼腕嘆息、切齒痛恨。
靖康之難,朱勔企圖保全自己,倉卒之間擁扶大上皇(徽宗)向南逃竄,而且想把太上皇迎到自己家裏。欽宗採納了御史的意見,將朱勔罷除官職,放歸老家,凡是通過朱勔而獲得官位的人統統罷免。查抄沒收他的財產,田產達到三十萬畝。台諫官仍不罷休,朝廷又將朱勔關押到衡州,移至韶州、循州,派人到朱勔流放的地方將他斬首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