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製鏈接
請複製以下鏈接發送給好友

文心雕龍·原道

鎖定
《原道》是《文心雕龍》的第一篇。
本篇主要論述劉勰對文學的基本觀點:文原於道。“原”是本,“道”是“自然之道”;“原道”,就是文本於“自然之道”。
所謂“自然之道”,劉勰是用以指宇宙間萬事萬物的自然規律。他認為日月山川、龍鳳虎豹、雲霞草木,從物到人,都是有其物必有其形,有其形則有其自然形成之美。這種自然美,劉勰叫作“道之文”。
從這種觀點出發,劉勰主張文學作品應有動人的文采,強調藝術技巧;但又反對當時過分雕琢的形式主義創作傾向,因為這樣的作品違反了“自然之道”。這就是劉勰論文要首標“原道”的主要原因。
作品名稱
文心雕龍·原道
作    者
劉勰
作品出處
文心雕龍
文學體裁
古代文學理論
章    節
一篇七節
朝    代
南北朝(南朝)

文心雕龍·原道作品原文

文心雕龍·原道作品鑑賞

文心雕龍·原道文章結構

《原道》全篇可以分為三個部分。
第一部分論“自然之道”。劉勰從天地萬物都有文采,説到人必然有“文”;所有萬物的文采,都不是人為的、外加的,而是客觀事物自然形成的。
第二部分從人類之“文”的起源,講到孔子的集人類文化之大成。人類文化起源於勞動,劉勰不可能認識到這點,而採用古代種種不可信的傳説,這是他的侷限。對孔子的作用也評價太高。
第三部分論“自然之道”和“聖”的關係。劉勰認為,古代聖人是根據“自然之道”的基本精神來寫文章,“自然之道”是通過古代聖人的文章得到闡明的。只有這樣的文章,才能起到鼓動天下的巨大作用。

文心雕龍·原道劉鹹炘闡説

劉鹹炘對於本文的“闡説” [1]  如下:
以“麗天”、“理地”,明道之文,是以天地為道也。《易》曰:“一陰一陽之謂道。”陰陽即天地也。斯説也,超乎後世之以空虛為道者矣。
“實天地之心”,心字點出“文心”之所以名也。
彼時玄學正盛。老子云:“道法自然。”彥和之“原道”,蓋標自然為宗也。
“形立章成”,一氣摩蕩而宣五色也。“聲發文生”,一心運用而呈五音也。
“文言”者,文而言之,以推闡其義也。阮氏作《文言主》,即本此理。言之無文,行而不遠,即文言之義,非附會。
首標自然,次揭神理。明乎神理之宰無二,而流變之象多端。探原則歸統,逐末則失真也。
“符采復隱”,古文自有繁複處,故復其詞而隱其意也。
“鼓天下之動”,即風行地上之義也。
“旁通無滯”,義不偏畸也。“日用不匱”,言皆實理也。

文心雕龍·原道自然之道的意圖

劉勰提出“自然之道”的意圖和“徵聖”、“宗經”的關係如何。
《原道》的最後一段已講到這個問題:爰自風姓,暨於孔氏,玄聖創典,素王述訓;莫不原道心以敷章,研神理而設教。……故知:道沿聖以垂文,聖因文而明道;旁通而無滯,日用而不匱。《易》曰:“鼓天下之動者,存乎辭。辭之所以能鼓天下者,乃道之文也。”
在《原道》的討論中,曾有人提出:“劉勰的《原道》,完全着眼在文上。”這個意見是不錯的,論者正看到了劉勰寫《原道》篇的真正意圖。
如前所述,“自然之道”作為劉勰論文的一個基本觀點,是指萬事萬物必有其自然之美的規律,這是劉勰論證一切作品應有一定文采的理論根據。他不僅認為文采“與天地並生”,甚至斷言:“聖賢書辭,總稱文章,非採而何!”(《情采》)可見,文章應該有文采,在劉勰看來是天經地義的。劉勰論文而首標“原道第一”,其用意就在於此。
他雖然崇拜儒家聖人,卻認為聖人也必須本於“自然之道”,才能發揮其應有的作用。所以説,從伏羲到孔子,“莫不原道心以敷章,研神理而設教”。這裏的“神理”亦即“道心”,就是“自然之道”。聖人只有本於“自然之道”,研究“自然之道”,才能寫成文章,完成教化作用。
聖人的著作其所以能鼓動天下,劉勰認為,就因為他們的著作“乃道之文也”。這就表明,必須要有符合“自然之道”的文采,其著作才能產生巨大的藝術力量;而聖人的作用,只在於能掌握“自然之道”,能很好地發揮“自然之道”的作用。
所以説:“道沿聖以垂文,聖因文而明道。”這就是“自然之道”和聖人的關係。

文心雕龍·原道道和聖是指誰

對“道”和“聖”的關係,上述理解是“自然之道”和儒家聖人(主要指周、孔)的關係。
最近出現一種新的理解是:“道(佛道)沿聖(孔子)以垂文(儒家之經),聖(孔子)因文(儒家之經)而明道(佛道)。
”“道”不等於“佛道”,前已略及。這種“道聖”關係的新説,主要基於對“玄聖創典,素王述訓”的如下新解:
“玄聖”(佛)創《佛經》之典,孔子述“玄聖”所創之佛典為儒家之六經,故孔子之所述為“訓”。
此説的關鍵在於對“玄聖”的解釋,論者“肯定”是“指佛言而無疑”,實則大有可疑。其説主要根據有三:
一、宗炳的《答何衡陽書》、孫綽的《遊天台山賦》中説的“玄聖”是指“佛”;
二、《莊子》、《後漢書》、班固、何承天等雖用到“玄聖”,但“注家皆不得其確解”;
三、劉勰之前的宗炳、孫綽,劉勰之後唐初的法琳,均以“玄聖”專指佛,處於其間的劉勰也是佛徒,不能不也是指佛。這些理由是很難成其為理由的。
宗、孫之文,“玄聖”指“佛”是不錯的,卻無法證明劉勰所説的“玄聖”也指“佛”。道理很簡單,“玄聖”二字與“佛”也好“儒”也好,都沒有必然聯繫,各家都可用以指自家的遠古之聖。
僅以劉勰一家來看:《史傳》篇的“法孔題經,則文非玄聖”,不是佛而是孔;甚至同一篇《原道》,“光采玄聖,炳耀仁孝”,豈能説使“仁孝”煥發光彩的“玄聖”是“佛”?
上二例只能指孔,而“玄聖創典”的“玄聖”卻並非指孔,但也不指“佛”(詳下)。同一人,同一篇的“玄聖”尚各有所指,怎能據宗、孫的“玄聖”判定劉勰的“玄聖”必同指一物?
前面説過,佛入東土之後,為了宣傳效果,往往借用儒、道的一些概念和詞彙。怎能把宗、孫等借用道家與儒家早已運用的“玄聖”一詞,來反證儒道的概念源於佛家呢?
《莊子·天道》和班固《典引》都用過“玄聖”,論者卻以為“注家皆不得其確解”。縱使不得確解,也不能證明“玄聖”即“佛”,何況並非未得確解。
成玄英注《莊子》的“玄聖、素王”為“老君、尼父是也”,“玄聖”指“老君”,“素王”指“尼父”。這怎是“泛指”,怎麼不確呢?
至於班固《典引》等文中的“玄聖”二字,説“均是泛指‘老君、尼父者也’”,那就不知何據了。
李善注《典引》:“玄聖,孔子也”;李賢注《後漢書》中所錄《典引》:“玄聖,謂孔丘也。《春秋演孔圖》曰:‘孔子母徵在,夢感黑帝而生,故曰玄聖。’”這都是很明確的。
第三條理由就無待細辨了,論者自己所列《上白鳩頌》的作者何承天、《後漢書》的作者范曄,都是孫綽之後、與宗炳同時、略早於劉勰的人。范曄在《王充(等)傳論》中説的“玄聖御世”,是無法解為不“御世”的“佛”的。何承天則是宋初著名的反佛者,豈能頌佛為“玄聖”?“能不能説偏偏處於中間的劉勰”不用“玄聖”指“佛”,也就很清楚了。
“玄聖創典”一句的“玄聖”所指何聖,要從劉勰的具體用意來定。他的原話本來講得很明確: 爰自風姓,暨於孔氏,玄聖創典,素王述訓。 如把這幾句中的“玄聖”解為“佛”,上二句又作何解釋呢?要是不割斷上二句,則只能理解為“玄聖”指“風姓”,“素王”指“孔氏”,這就能順理成章,勿勞旁搜博證。要求旁證,也應於《原道》本篇求之: 幽贊神明,《易象》惟先。庖犧畫其始,仲尼翼其終。
這四句不正是上四句最好的註腳嗎?
“風姓”即伏羲。相傳伏羲畫八卦,演而為《易》,孔子作《十翼》以解釋,這就是“翼其終”了,“述訓”正指孔子的“翼其終”,“創典”則是伏羲的“畫其始”了。所以,“玄聖創典”不是佛主創典,而是伏羲創典。
如此,孔子要“述訓”的,也就不是什麼“《佛經》之典”,“聖”與“道”的關係,就不是儒家之聖和佛家之道的關係了。
參考資料
  • 1.    劉勰、黃叔琳、紀昀、戚良德.文心雕龍輯校.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5年11月